王朝天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贵竹
李如冰当然乐意奉陪,不过他的心头还是挂念着楼上的主人兼病人,说你们俩先行一步,我随后就来。
刘瑶和安娜贝尔走后,李如冰并没有马上上楼,而是钻到了饭店的厨房里,借了一个熬汤用的罐子,然后摘下自己的帽子,掀开内层的棉布,从里面掏出一个用蒿草编制的保暖垫圈,李如冰在上面杂七杂八地乱折了几根,揉碎后丢进了罐子――守过山的人都懂一点治风寒的土方法,效果可比西药灵多了。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李如冰总算将一碗汤药熬好了,然后双手小心翼翼地端了上去。
半天不见,孟含霏的脸色苍白得让人可怜,一点也找不到昨晚的凌人傲气。她在李如冰的半劝半强下起身喝药,刚皱着眉头呷了一口,就“哇”地一声呕吐了出来,喷了李如冰一脸半身。李如冰不等她道歉,赶紧安慰说这就叫做“一报还一报”谁让我昨天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呢?
孟含霏从小到大没喝过一口中药,很是怕那种苦味,所以每喝一口就要停歇片刻,反而让自己品尝了更多的苦。李如冰温言劝她长痛不如短痛,一口气全灌下去,就○k了。这一次,她总算听了一回他的话,一咬牙一仰脖,碗就见了底。
她开口后说的第一句话上竟然是:“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东西?”
李如冰好心不得好报,心里好不气恼。不过,想到她的禀性素来如此,又是病后,就不计较了。“我买了三两人参,半斤鹿茸,还用了一小把灵芝,外加上五朵藏红花。”
他胡绉了一通,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
“那一定花了不少钱,全记在我的帐上吧――谢谢你。”
孟含霏放心了,李如冰报的药材名单中,她只见过人参,连藏红花是不是红的也不知道,可是也知道它们都很名贵,而“名贵”这两个字眼一般总是和自己沾边的。
“没什么。谁让你是我的大主顾呢!”
李如冰听了她说的最后三个字,心情很是感动,可还是忍住没告诉她自己又有了一个新的主顾。
伺候孟含霏吃了药,李如冰为她盖好了被子,叮嘱说千万不要乱动,等到全身捂出大汗就好了。出门后才发现,在她房中前后不过十几分钟,自己倒先热出了一头汗。
李如冰先回房清洗了一下衣服,立即出门去找刘瑶和安娜贝尔。他找来找去,却连她们的影子也没有见到,只看到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在湖边的怪兽铜雕下垂钓。
由于多年来不断有游客发现天池怪兽的踪迹,所以旅游部门综合目击者的描述,在湖边的岩石上立了一个数米高的怪兽铜雕。不过它的样子实在太难看了,似鱼非鱼,似兽非兽,蹲踞的姿势也似乎于狮身人面像与看家狗之间。大家都说那是个无聊的噱头,动机当然是为了经济利益。可是旅游局的人却满肚子的委屈和不服气,说就算我们掉进了钱眼里,可天池怪兽的记录从清朝就有了,难道老祖宗在几百年前就懂得了“眼球经济”吗?
“你在钓什么?”
李如冰在他的身边驻足片刻,忍不住问了一句。天池是个由火山喷发而形成的高山湖泊,只有冷水鱼才能生存,现在这个时节,冷水鱼都潜到湖底去了。据说,那里的岩石缝隙中尚有余焰未熄,所以水温要高出地表很多。
“钓龙。”
中年男子转过身来,笑着回答了一句。他的个头虽然不高,但剑眉星目,方脸阔额,是个典型的美男子。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他的眉宇之间露出几分枯槁之色,这说明了两点:第一,是个不得志的人;第二,这是个长于思考甚至思虑过度的人。
“龙?”
李如冰惊诧得迈不动腿了。半天,才明白了过来:“你说的是天池怪兽吧?”
“不,是龙,不是兽,更不是鱼,连恐龙也不是,就是龙!——真正的龙。”
中年男子回答得斩钉截铁。莫非,他真的亲眼见过活着的龙?
“我也见过龙――飞龙,不过,说是飞龙,其实是林中一种很普通的鸟,学名叫花尾榛鸡,因为胸骨大,飞起来姿势很优美,所以大家都叫他是“飞龙”,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李如冰笑了起来,心想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可没有那么好骗的。
可是,李如冰的自以为幽默得到的却是对方的一声嗤笑。
“飞龙可不是什么鸟!那不过是以讹传讹,最后走了样的。实际上,真正的飞龙确实藏身于深山大泽中,它是百兽之王,百鸟之祖,甚至能够下海捕鲸鲨,上山捉熊虎为食!”
直到现在,李如冰才断定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不过,关于龙的话题在长白山是老生常谈,几个月下来,李如冰自己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所以不想和对方磨嘴皮了。世界上就有些闲着没事干的人,满脑子尽是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还不肯让旁人把自己唤醒。
“你也是个天池水怪的爱好者吗?我可以带你沿湖做详细的考察――不过,我这几天事太多忙不过来,一个星期以后好不好?”
俗话说:人穷志短。李如冰四处流浪的时候,最大梦想就是找份办公室内的工作,甚至当个清扫工也愿意,可是一路下来,有人收留住一宿就感激不尽了。现在,他一天之内就接了两宗大生意,虽然手头一分钱还没有拿到,可是雄心顿生,甚至准备以后拿个执照,做个真正的导游了。
“不,我可不是什么爱好者,更不是业余的探险家,而是科班出身的正牌子化学家――当然,那是好多年前的往事了。现在,我只是个无业游民而已。”
他说到后来,又笑了起来,似乎在嘲笑自己的落魄和无奈。
“我可不信。”
真正的无业游民?李如冰摇了摇头。虽然这个中年人看上去有点憔悴,而且身上也没有名表金戒什么的,可那副悠闲状可不是喝西北风的人能装出来的。
“有什么不信的?如果我高兴,下一杓的药,就能把整个天池里的鱼全毒死!”
中年人轻描淡写了一句,就把李如冰镇住了。
倒霉蛋最喜欢听到这些愤世嫉俗甚至阴狠歹毒的话。于是,两人的交谈开始投机了起来。李如冰得知这个中年人名叫郭庭,前东吴大学的博士,青岛化学研究所的高级工程师。他的故事很长,但简而言之就一句话:研究所不肯承认他的天才,上级交下来的项目又入不了他的法眼,不肯用心去做。如此三番下来,不用别人背后嘀咕他“眼高手低”他自己只好走路了。
李如冰一肚子苦水没处倒,抱怨父母不近人情,痛斥高考制度不公,“我最讨厌的是,课堂上天天讲的都是理论――还是过时的理论,一点也不实用,学了又有什么用呢?莱特兄弟发明飞机的时候,世界上哪所大学开设了航空专业?”
郭庭听得激动,连连拍手:“好兄弟!我可是过来人了,大学教育纯粹是误人子弟,你不去就对了。”
然后跟着破口大骂起来,“那些教授,一个个像笑面狐狸一样,见了面都千好万好的,一到考试的时候就下黑手了;同学也不是好东西,嘴上兄弟长兄弟短的,到了关键时候就踩你一脚,到辅导老师那里打你的小报告;看宿舍门的老头是老色鬼,看到女生那眼睛就不在自己身上了,还偷人家的内衣和,不知拿去干什么下流勾当,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寿!连食堂的那些厨师也个个是凿贼,做出来的饭不是短斤缺量的,就是少油多盐的,弄得男生们像猴子一样精瘦,集体出的时候,被体育老师骂是一堆排骨来开会。”
不过,一个个数落下来,让郭庭最不满意的却是大学的女生――尤其是理工科的女生:“长得一个比一个难看,和爬行动物没什么两样,可是越丑的女生,越喜欢摆出大家闺秀的清高模样来,还到处说男生追她追到要他杀或自杀的程度,可她还是冰清玉洁,谁也看不上眼呢!”
显然,他在情场上栽过跟头,还不止一次。
“没错,女生都这样,平常有求于你的时候,像猴皮糖一样黏在身边,可是你倒霉了,就连看一眼也不来了。”
李如冰抱怨道,也不知道说的是谁。
“我教你一个经验,喜欢一个女人了,要想方设法让她知道,可是,又在表面上装做对她毫不在意,女人就是这样的,你越赶得紧,她就躲得远,你不追了,她就自己凑过来了。和钓鱼一样,水不动,鱼自然会上钩的。”
因为际遇不同,两人实际上是各说各话,可是一唱一和,像相声段子一样顺溜。到最后,连“小李子”和“郭大哥”都叫上了。
[ 新第三书包网手机版域名:m.d3sb
.com ]
王朝天骄 第一集 美人劫 第四章 争奇门绝
[ 欢迎光临 新第三书包网,www.d3sb
.com ]
两人一聊就到了正午,李如冰还是没有见到刘瑶和安娜贝尔的影子,心里有点着急了。郭庭看出来了,问他在找什么人呢?李如冰不好意思地回答说是两个姑娘,一个很温柔,另一个很漂亮,还是个外国妞。郭庭说女人就像信用卡,身边没有了还真不方便,不过,有一张也就足够了,两张就得拆东墙补西墙,三张以上就是破产之前兆!总而言之,是弄到手的越多就意味着欠债越多。
之后,不等李如冰反驳,他笑着用手向湖面一指,说你要找的人不来了吗?
果然,宁静的天池上,只见一艘快艇破浪而来。李如冰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的一举一动,心中充满了讶异,要知道,快艇是从东南方向的朝鲜境内开过来的,能够在这一地带出入自如的人,来头可不一般呀!
郭庭说得没有错,从快艇上款款走下的确实是个美女,尽管不是李如冰认识的那三个中的一个。
美女不一定会爱上野兽,但一定会爱上野兽的毛皮。当她上岸时,就像希腊神话中的狩猎女神阿尔特蜜斯光临人间:舍璃皮大衣,黑豹皮短裙,鳄鱼皮长靴,连手套也是麂皮缝制的。俏丽的面容,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加上两条粗大的亚麻色长辫子,浑身散发出一股野性的诱惑。
尽管没有任何依据,李如冰还是一眼就认定她来自俄罗斯。对于那个盘踞在北方冻土地带的强大又强横的邻居,每一个中国人难免会产生一种微妙的心灵感应的。
可是上这个俏丽的女郎对他却一点感应也没有,飘然而过后,只在空气中留下若有若无的缕缕香水味。
目送她进了“上青天”饭店,郭庭悠然说道:“我说对了吧,愿者上钩,只要有合适的诱饵,不要说鱼,就是美人鱼也能钓到手。有一天,你会亲眼看到我钓到龙的。”
“为什么我会亲眼看到呢?”
李如冰反问道,难道,他真的要雇自己当导游去猎杀天池水怪吗?
“没错,你一定会在场,因为,你是一个不可或缺的人物,对我来说尤其如此。谁让你把我当作好朋友呢!”
郭庭说到最后,脸色变得很古怪。
李如冰觉得关于龙的话题实在无聊,就不想猜谜了。不过,既然人家把自己当朋友,就要有个朋友的样子,眼见中午已到,就邀请他一起回饭店吃午饭,便一起喝点酒挡挡寒气。郭庭说不必,自己的大事还没有办完呢。李如冰只好一个人走了,边走边琢磨这个新朋友真古怪,似乎时而正常时而疯癫。也许,天才都这个样子,自己以前也有点小聪明,还曾经幻想过将来成个什么家?发明个什么机的?可是一到现实社会中,就一头扎到了钱眼里钻不出来,看来是永远不会有什么出息了。
李如冰回到了“上青天”他的第一反应是误入了大观园,或者闯入了一个秋冬季时装展示会的后台。
安娜贝尔和刘瑶已经回来了,正和那个俄罗斯美女谈笑风生呢。李如冰坐在了刘瑶的身边,从她口中得知,那个挂满毛皮的女子名叫库尔琳娜·罗曼诺夫·波肯特娃,和李如冰猜想的一样,她果然是个俄罗斯人。明白了这一节,一切就好理解了:为了寻求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她被家长送到北京进修中文,利用课余时间来长白山游玩――也许是心有灵犀吧,香港科技大学也在给高才生孟含霏放了假,让她饱览内地的大好河山。不过,作为众人瞩目的校花,她实在太高傲了,不但瞧不起男生,连北方的气候也不放在眼里,只穿着一袭长裙就上路了。
四位美女的理由虽然牵强,至少从她们的嘴里说出来很顺溜,李如冰又不是侦探,当然没必要弄个水落石出。他关心的只是一件事情,很快,也得到了答案:库尔琳娜临时加入了上山的队伍――刘瑶先斩后奏,替李如冰接了单子,价钱比照孟含霏和安娜贝尔。
“我看,以后你干脆做我的经理人好了,我们按照七三的比例分成,好不好?”
李如冰对刘瑶的热心已经到无奈的地步了。
库尔琳娜的眼中只有刘瑶和安娜贝尔,简单打过一声招呼之后,就让导游在自己的眼中蒸发了。李如冰有点不满,突然又想起了一个人,心想至少这个人会让她刮目相看的,何况,自己的配置的灵丹妙药是不是真有疗效还不好说呢,可别吃出什么乱子了。于是,和刘瑶说了一声,就上楼去了。
幸好,孟含霏已经起床了,正坐在窗前看着远处的天池发怔呢。李如冰见她的神情虽然依旧萎顿,不过显然没什么大碍了。
“不好意思,我又自作主张多接了两个单子,现在,咱们的队伍已经有四个人了——不,加上我一共五个人。”
李如冰在上楼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她生气了,那就国民优先,立即退掉那两个外国人的单子,尽管按照效益的原则,应该退掉的该是孟含霏的单子。
“那就恭喜你了。”
孟含霏淡然说了一句,大出李如冰的意料,恨不得给她作几个揖,说一句:“同喜同喜,全是沾了你的光,我才有这样的好运气。”
“她们都长什么样子呀!”
孟含霏看似无心地问了一句。可是李如冰再随便,也知道这是大关节的所在,所以斟词酌句,说得可真不轻松。
“两个全是外国人,一个法国人,一个俄罗斯人,看上去都很漂亮,不过,法国女子说自己是个画家,穿得却东一片西一片的,像老电影里给人算命骗钱的吉卜赛女郎;俄罗斯女子好虚荣,全身都是皮草,个子又高,真像个活动的兽皮架子。”
“你说的一定不是这样的。我想,一个看起来不修边幅,可那才是真正会穿衣服的艺术家的作为,半掩琵琶,魅力内敛,比坦胸露背、搔首弄姿更让人过目不忘;另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俗气,但大俗就是大雅,我觉得她的表现更像一个名模的风格,对不对?”
孟含霏真是料事如神,她不但真正领悟了二字的精髓,而且一眼就识破李如冰的心思。在她面前,李如冰真是一点秘密也藏不住。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点好奇了,想下去亲眼看一看自己的判断对不对。”
其实,即使没有李如冰的话,她也一定会下去的。女人就是这样,轻轻一句话就把责任全推到了男人的身上了。不过,说是下去看,她却并不马上动身。
“我要收拾一下,你陪我一起下去。不过,你也要先换一下衣服。刚才,我已经给饭店的购物区打了通电话,让他们送一套西装到你的房间里了。”
交代完后,她又看似无心地加了一句,“精神一点儿。说真的,我看你在家也不是个邋遢的人。”
李如冰感激得都要掉眼泪了,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穿上了那套从头黑到脚的西装――连领带也是蓝黑色的,还有那双附送的“鳄鱼牌”黑皮鞋,又照了照镜子,觉得要是再戴上一副墨镜,就可以参加黑社会老大的葬礼了。可是出门后,他才明白了孟含霏的真实用意。
孟含霏自己也换了一身雪白的棉质丝袍,上面缀满了圆圆的小银珠和花束状的,像个待嫁的新娘一样姗姗而出。经过一番精心化妆后,这个病西施又神奇地焕发出了夺目的光彩。见此景,李如冰即使再笨一百倍,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于是,他这个本来是上山的向导,现在倒先做起了下楼的先导。他走在孟含霏的右边,比她先下两级台阶,在每个转弯处还要先停一下,伸手搀扶她一下,不过这要等人家先伸出手来,而且托着手腕的时候不能用力,要轻而又轻――当人家的跟班总不是一件让人舒服的工作,不过李如冰已经暗自庆幸了,因为孟含霏没有送一套小丑的服装给自己穿就算开恩了。
果然,孟含霏的现身引起了大厅里的一片惊艳之声。
“美极了!是意大利服装大师亚曼尼设计的最新款冬装。”
库尔琳娜只看了几眼,就像海关的报单员一样准确说出了对方的身价和品位。果然是识货人,孟含霏向她微笑了一下表示致意。
“太少了!”
安娜贝尔也赞叹了一句,她的意思当然不是说孟含霏穿得太少了,而是说这款冬装是限量发售的,而且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出钱都可以买到的。看来,她也不是白给的。
“你们说得太对了,什么东西少了才算珍贵呢!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们几个二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赶到这里呀?”
孟含霏笑语盈盈地反问道。虽然学的是一个很冷僻的连男生都视为畏途的专业,可是她说话的技巧也是一等一的。在过去的十年里,她跟着父亲出席了无数的酒会、舞会和发布会,深知要想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光凭美貌是做不到的,如何将话语权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关键。
不过,今天的这个局面可不那么容易控,因为谁的来头都不小。
“俄罗斯有一句谚语:不下水的人吃不到鱼。所以,想得到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大胆采取行动。”
库尔琳娜可不懂得东方人的含蓄,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对。就像中国也有一句老话:不到虎中去,是捉不到小老虎的。不过,就算是老虎,也是需要一个笼子的。”
安娜贝尔的中文水平还不足以说全“不入虎,焉得虎子”这八个字,而且她也很聪明,知道继续使用中文就落到了下风,于是改说英文了。反正在座的四个女士都能听得懂,孟含霏更是一口标准的牛津腔,比自己这个半调子美国人强多了。
“没错,我们确实需要一个规则。”
孟含霏明白了她的意思,出于某种可理解的心态,她更愿意和安娜贝尔交流,对库尔琳娜却多少有点忌惮。
“规则不是早就定下来了吗?”
库尔琳娜不解地反问道。“为了今天的比赛,我已经准备了一艘船,上面装满了你能想到的一切奢侈品,一个月前就从圣彼得堡起锚了,现在已经过了新加坡了。如果我赢了,就把礼物分送给你们作为补偿;如果我输了,那艘船也不用回去了,就在海上凿沉算了!”“那就让它继续在海上漂吧!我的礼物就在这里,它很小也很薄,往旅行袋里一塞就带来了,可是我想它的价值一定不会比你的那艘宝船低。因为,它是毕加索的名画《舞者》。”
安娜贝尔自信满满地说道,她也是有备而来的。
“它不是已经失窃了吗?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呢?”
库尔琳娜半是吃惊半是怀疑地问道,即使不是艺术品收藏家,只要稍微了解一点时事的人,都会记得七年前,收藏在苏格兰爱丁堡博物馆的《舞者》在一个夏夜神秘失窃了,引起公众的一片哗然,因为这是世界上保全最严密的博物馆之一,还安装了最先进的红外线探测系统。新闻报导是铺天盖地,警察急得要上天入地,还悬赏一百万英镑给提供线索者,可是直到现在,《舞者》就像泥牛入海,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了。
“它是不是真品,你很快就知道了――如果我赢了的话。不过,它是怎么落到我手中的,可就不能告诉你了。”
安娜贝尔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不肯往下说了。
“我也不是空着手来的,而且,我的礼物还是我自己亲手设计的四座双引擎小型客机。谁要是输了,回去的时候经过香港时,可以从我的飞行俱乐部里开走一架。”
孟含霏说到这里,话头突然一转,“不过,押注、斗宝呀,那是赌徒一样的男人才干的事情,可不符合我们女孩子家的身份。”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大家一起投票吗?结果只能是一人一票――不过,刘瑶可能会把她的那一票投给我,那我就是赢家了。”
安娜贝尔半真半假地笑道,还亲昵地用手轻拍了一下一直默默无语,像个局外人的刘瑶,将她从沉思状中惊醒了过来。
“那倒未必,也许她会站在我这一边呢!”孟含霏看出她们两人似乎很亲密,不过更相信自己对刘瑶的影响力。
刘瑶看了她们两人,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库尔琳娜是四个人中来得最晚的,而且自知个性不讨人喜欢,当然和谁都谈不上什么交情了。她可不愿意让自己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马上否决了这个动议:“那不行,我可不同意将选择权交给了一个连礼物也不拿出来给大家看的人。”
“我也有。”
刘瑶很镇定地说了一句,小心地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玉匣子,打开后,里面盛着三把长柄方头的老式钥匙。虽然它们是用纯金铸造的,可是和人家的礼物一比,这点黄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母亲说,用它可以打开三处宝藏,不过,我可不知道它们究竟在哪里。”
她轻声说道,神情说不出的凄婉,让人看了很是不忍。现场静了片刻,安娜贝尔才安慰了她一句:“小妹妹,它对你太重要了,你留着自己慢慢找吧。”
随即,孟含霏又将火烧到了库尔琳娜的头上。“既然你不同意投票表决,那你倒是提出一个办法呀?”
“最干脆的办法,当然是我们俄罗斯人的“轮盘赌”了。拿一支左轮手枪,在弹仓里装上一颗子弹,我们四个人轮流对准自己的太阳开一枪,不响算过关,响了就自认倒霉吧,再装上一颗新子弹重头开始。三声枪响之后,只剩下一个幸运儿,不就是最后的赢家吗?”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