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上的古老男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何堪
——那是个白头发大弯腰的老爷子,衣摆下垂出根接了集尿袋的导尿管,正巍巍颤颤的提着半袋子尿液往小隔间里走……
“共翳?”
共翳抬眼睛看了她一眼,很勉强地牵了牵嘴角,举着瓶子就要往外面走。
阿籍拉住他,打开水龙头,帮他洗了手。斟酌了半天,才小声的解释:“我不是要你学他,老人家生病了……”
共翳乜她,阿籍闭嘴。又示范了一遍开水关水、挤洗手液冲洗、烘手机的使用方法,这才扶着他往回走。
共翳神色冷冷的,跟刚认识似的一脸面瘫,眼睛暗的像是潭黑水。
阿籍开导他:“入乡随俗嘛,开始总是不习惯的,慢慢的就好了。”
共翳瞥了眼走廊上的不锈钢垃圾桶,伸手摸了一下,嘀咕:“这个是……铁?”
阿籍把他手拉回来,湿漉漉的手心果然粘了些灰尘:“不是纯铁,加了别的东西进去,我们这里叫钢,这个是不锈钢。”
“@#¥……%&&xx%……”
“哎?是能拿这个做武器了……菜刀也是的嘛,叫不锈钢菜刀。”
回到病房,他的点滴也快打完了。
护士又来量了一遍体温,推着小车子走了。
阿籍共翳默默地靠在床头吃香蕉,满口的甜腻,满脸的阴云。
“好吃不?”
阿籍又帮着剥了一根,递过去,酒窝笑得深深的。
共翳摇头,但还是接过去,三两口吞下。
“那个裤子……”,阿籍自己先脸红了,但抵不住好奇心诱惑,“纯棉的,穿着还习惯不?”
共翳睨她,斩钉截铁的回答:“不习惯。”
“……”
吃完东西就该准备洗漱休息了。阿籍抱着脸盆,领着他去小卫生间洗漱。牙杯牙刷一字儿排开,阿籍开始示范,挤牙膏、漱口、上下牙认真刷洗、吐掉泡沫、清水漱口……
小小的卫生间挤进两个人,满的仿佛要饱胀了。共翳看着镜子里兴致勃勃摆动东西的阿籍,突然开口:“这样子,你觉得很开心?”
阿籍怔怔,抬头对上深潭似的眼睛——眉毛眼睛都熟悉的不行,唯有那脸上的神色,陌生的好似另一个人。
“我像个废人,你心里,很开心是不是?”
阿籍呆住,手上的杯子倾斜了一下,温水从杯沿流下,直淋在脚背上。
共翳放下手里的水杯,扶着墙一拐一拐的出去了。
半夜的时候,阿籍转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从椅子上移到了病床上。
窗帘半开着,路灯的光亮从外面透进来,照得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片朦胧里。一个黑影跪坐在窗台下面的地板上,腰背笔直,正出神地看着外面的灯光。
阿籍眨眨眼,脑子里嗡地一声响,彻底清醒过来。她坐起来,地板上的人明显僵了一下,没动静了。
阿籍舔了舔嘴唇,喉咙有点发干,试探着叫了一声:“共翳?”
黑影闷闷地应了一声,似乎是打算扶着柜子站起来,挣扎了好几下,还是没起来。
阿籍打开灯,顾不得灯光刺得眼睛生疼,跳下床走过去扶他起来。
“你半夜不睡觉,坐地板上干嘛?”
共翳脸色臭臭的,扶着她肩膀一瘸一瘸地爬回床上,连拖鞋都没穿。
阿籍瞄了眼房间四周围,没发现什么没破坏的迹象,忍不住又开始念叨了:“共翳——”
共翳背过身,把被子拉过头顶,明显是不想听她唠叨。
阿籍无奈,踢掉拖鞋,跟着也往被窝里钻:“空调打太低了,好冷的。”
共翳仍旧不理她,她再接再厉,靠过去一点,摸到脑袋,顺着额头往眼睛鼻子上摸:“哎,你生气了?”
“……”
“我没有那个意思的。你想想,以前都是你照顾我,现在我照顾你一下,当然也会觉得高兴……很合理的呀。”
阿籍推了推他肩膀,转疼了脑子,才终于又掉了回书袋:“老话不是说,‘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是吧是吧——”
共翳任她在脸上摸索着,连捏住鼻子呼吸困难了都一动不动。
阿籍鼻子一酸,真觉得无法沟通了,掀开被子打算往外爬。身后的人这才转身搂住她腰,拖回到被子里,身体亲昵的缠上来。
阿籍喘气:“轻点轻点,你搂的我喘不过气来。”
共翳半压着她,微微曲起膝盖,亲吻起来。
身体和身体贴近的时候,会有种不可避免的熟悉感——心脏和心脏靠近了,呼吸也靠近了,即使人心隔肚皮,脉搏却无法遮掩。
矛盾与差异有很多,终于却还是汇成一股情绪,犹似出芽的藤蔓,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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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上的古老男人 荒岛上的古老男人_分节阅读_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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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的两个人都不得忽略。
阿籍推了推他脑袋,有点推拒着他的热情。
共翳对于人的身体有种异样的眷恋,不一定是出于性 交的目的,似乎单纯很迷恋这样直接的碰触和爱抚。
手掌碰触到的明明是身体最脆弱、最不够美丽部位,却也是灵肉结合的通道。
阿籍坚决的表态要拒绝他更进一步的意图,声音都有点在荒岛时的可怜样了,共翳却没那么好的耐心。
“你在生病,我们这是在医院,而且,连个安全套都没有……”
阿籍挣扎的幅度大起来,懊恼地暗骂自己自掘坟墓。共翳捂住她嘴巴,身体紧紧地挤进来。
疼痛里夹杂着快感,快感之后却是无穷无尽的寂寞和惶恐。
阿籍被他和被褥紧紧的包裹着,委屈的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现在,她比他更有生存的能力,不再是单纯的依赖与被依赖,而是舍不舍得拒绝的关系。
融入一个文明需要的并不单是外在的模仿和相似,在她习以为常的世界里,有太多他无法理解的思维和规范。
共翳轻轻的打起呼来,身体还维持着抱着她的姿势,像是个没画圆没封口的句号,不大完美的结束了这一天一夜的重逢。
第十章、见义勇为也不能行凶
一大早起来,张女士的电话就来了。
阿籍嗯嗯啊啊的敷衍了几声,顺手把装毓婷的纸盒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眼睛余光扫过靠在床上喝牛奶的某人,眼皮跳了一下,随即又板起脸,冷哼。
共翳端着盘子靠坐在床上,正摆弄着充作早餐的新鲜瓶装牛奶。
牛奶的吸管早插好了,他阴着脸看了一会,拨出吸管,仰脖子咕噜一声,玻璃瓶见底了,乳白色的液体一滴没剩下。
阿籍继续冷眼旁观,看着他把水煮蛋敲碎,掰成两半,雷厉风行的一口半个,偶尔噎到,沉默一会,又继续吞食。
阿籍向医生询问过忌口和保养之道,虽然心里有疙瘩,早点还是买了不少。从水果羹到牛奶稀粥,一样不缺,生怕他吃不惯饿肚子。
床上的人似乎没意识到这么多是可供选择的意思,一丝不苟的全盘接受。阿籍也正憋着气和他杠,当然不肯主动说话提醒。
没过多久,他已经吃的只剩下半块抹着芝麻酱的小蛋糕。
两个人的视线撞上了,阿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
共翳捏着松松软软的小蛋糕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塞进嘴巴嚼起来。
阿籍盯着窗边的帘子,想起刚才护工收走弄脏了的床单时那鄙夷的眼神,心里的火气又大起来了。
心火茂盛,说话语气当然也好不了。张女士隔着电话都觉察到了女儿的暴躁:“有话好好说,什么我先走不用管你?你翅膀硬了,妈妈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娇娇小女儿的倔性上来了,又说了几句,直接把电话切断了。
张女士也生气了,摔摔打打的收拾东西,真准备走人了。
这种不孝女,不孝女!就没一天不让人操心的。
她坐上出租车,到底没忍不住,给刘燕打了个电话。
“啊?哦,好的好的……”
刘燕也是聪明人,她和阿籍十几年的交情还真不是盖的。无论张女士说的话怎么个没头没脑,她硬是挺着胸膛全应下来了。
没过几小时,阿籍果然十万火急的打电话过来求助。
刘燕开了罐可乐,打着哈欠装傻:“啊,阿姨已经打过电话了……怎么说,照实说啊。我又不是你……”
阿籍急了,哭腔都快出来了:“刘燕刘燕,我要完蛋了!”
刘燕也有点正经起来:“怎么了?你慢慢说。”
阿籍压低声音:“我给警察盯上了。”
“噗”,刘燕刚含进嘴巴里的可乐全喷沙发上了,“你干嘛了?”
阿籍忸怩,直到刘燕扬言要挂电话了,才絮絮叨叨的开始倒豆子。
听完她那个“比钻石还真”的故事,刘燕嘴巴从塞鸡蛋状变成塞鸭蛋状:“你避孕药吃傻了吧,还战国时候的古人。那我们家大刚都能当柬埔寨王妃了!”
阿籍不吭声了,却没挂电话的意义,两人长距离的开始耗电话费。
到底事不关己,刘燕脑子转的比较快:“算了,先不扯这个。那警察找上你了?”
“她刚刚发了信息,让我把雨衣和电视机什么的钱还了。”
刘燕咋舌,这条子不简单啊。
“那她没说……嗯,要抓你那位?”
阿籍也苦恼了,摇头:“她一个字都没提,就跟那天是我偷的一样……”
刘燕把听筒换了只手:“那你打算怎么办?”
“下周他出院,我定了火车票,下周二晚上十一点的车……到时候你让大刚来接我啊。”
刘燕点头,猛地反应过来:“晚上十一点,那到这边不是凌晨了?”
“废话,不半夜我不会自己打车。而已,晚上隐蔽性好。”
刘燕无语,隔了半天才开口:“……那男人要是个骗子,我让大刚直接开车去公安局!”
阿籍没有异议,唯一的要求是借她点钱缓解一下经济危机。
几天后,北京时间二十二点五十三分。
共翳鼻子上架了副大墨镜,穿着不大舒服的新皮鞋,目不斜视的在检票口排队往里移动。单从露出的下半张脸上来看,冷酷神秘,荷尔蒙色彩浓重。
只有身边拎行李的阿籍,才隐约感觉到他其实是神色严峻、肌肉紧绷的备战状态。
她叹气,踮脚在他耳朵边小声嘀咕:“你别这么紧张——就是坐个车而已,放松、放松……”
总在太阳下劳作的缘故,共翳的肤色一向比较深,五官虽然精致,却因为凹痕和颜色过浅的下巴而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这时候给衣服墨镜这么一打扮,漂亮的轮廓和不怒自威的气势就出来了。
阿籍看了眼他脑袋上修整过的板刷头,不知道为什么竟有点怀念原来的一大把长头发。提着小袋行李,母鸡带大狗似的,拉着他往月台上走。
共翳还是那个面瘫样子,就是步子越迈越大,手越握越紧。
到了座位边,共翳显得有点无所适从,在座椅边站了半天,才慢吞吞地曲膝坐下去。
窗外还下着雨,雨滴噼噼啪啪地打着玻璃窗。共翳靠里坐在窗旁,这时候就不由自主地往外挪了下身体,似乎是怕被淋到。
阿籍伸手在玻璃上摸了一下,示意,干燥的。
然后小声耳语:“这个也是车,很快的,你要不习惯就闭上眼睛,睡一觉就好了。”
共翳冷着脸点头,熬了一会,语气有点憋火的跟她说了实话:“这个能摘下来不?”
阿籍眼睛余光扫了扫四周围,对面和隔壁的座位上不时就飘过来几束视线,探究的看着这个彷佛从骇客帝国里出来的男人——要是把休闲衣服换成黑西服,那就更像了。
阿籍想想这时候还是谨慎点好,戴着墨镜被偷窥总比看到疤痕被鄙视好,就缓下语气哄人:“那我也戴上吧。”
说着,从包里摸出副红色小墨镜,松松的架在自己鼻子上。
共翳看了她一眼,明显看出不同来,脸色更不好了。
这几天,两个人的气氛一直僵持着。阿籍打定了主意要保持纯洁的男女关系,共翳却对这一点无法理解。
做都做过了,多一次少一次有什么区别?
阿籍又解释自己青春不急着要家庭要孩子的的心态后,他更不能理解了——要不是当年发生那样的事情,他孙子都该抱上了。
……难道,她真的能算很年轻的?
至于不要孩子这一点,更加不可理喻了。
哪有女人不爱孩子的?女人不生孩子,那还算女人?
汽笛声鸣响了,共翳身体震了一下,脸色臭臭的闭上了眼睛。
有人睡熟了,有人却一夜无眠。
阿籍坐在他边上,手还被他抓在手里,很多被她刻意忽略的问题一点一点的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舍得还是舍不得,为什么又非得舍不得?
阿籍换了个坐姿,对面吃瓜子的声音搅得她异常的烦闷起来。
天色渐渐亮了,城市的清晨有股浇过水的烟尘味道。不浓,但带着点大清洗之后一切要好好奋斗的感觉。
她的人生目标说大不大,说简单也简单。无非就是多享受一下青春,有个稳定收入,最后找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
可是现在……阿籍在座位上烦躁地挪了挪屁股了几下。
这几天以来,她被巨大的欢喜冲昏了脑子,一下子竟然全都给忘记了。
钱暂时可以找刘燕借,人可以瞒着父母先找地方住下来,可是……阿籍瞄了他一眼,难道她养他一辈子?
她又想起卢家那只屈死的猫咪,李娜云几天前的话犹在耳边:“现在那个飞机失事已经无头无尾的了结,牵扯又这么大,我就当没看到……但是不保证以后也当没看到。”
阿籍揉揉太阳穴,什么叫“不保证以后也当看不到”啊。她想起那架飞机上插着的木头箭,忍不住横了睡死过去的共翳几眼——到底是该佩服还是嘲笑啊,木头做的简易弓箭射落飞机,是人都知道是不可能的嘛!新闻联播还一个劲的重播重播。
火车进站的时候,共翳警惕的醒了过来。
阿籍领着他往外面走,一边打电话和刘燕报平安。
大刚开着他的小车早等在外面了,一看见他们就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来大喊:“嗨,美女!”
共翳抬起带着墨镜的眼睛看过去,显然没听懂。阿籍跟边上解释:“就是我很漂亮的意思。”
话说完,她也觉得有点臊了,共翳的眼神隔着墨镜射向她,赤 裸裸的鄙视。
“……”
大刚见他们越走越慢,忍不住按了按喇叭。
也就是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窜出个人,拽过前面拦车的年轻女子的提包就跑。
时间那么短,天又那么黑。
阿籍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啊”字,手上的小行李包已经被共翳夺了过去。然后,两个西瓜大小的行李包被投掷出去,直中拽包小青年的脑后勺,扑地了。
大刚的手还按着喇叭,眼睁睁看着这个墨镜男呼啸着跑过自己车窗旁,拎起那个倒霉的抢劫犯,一脚踹在他胯间。
那动作叫个干脆利落,叫个潇洒狠辣,直让他觉得像在生死肉搏。
阿籍赶上去拦,抢包的小青年已经昏过去了。共翳还想再打,被她死命的抱住腰:“这个交给警察,警察!警察先生!”
车站里的铁路警察也已经发现了骚乱,但人流这么大,哪里看的清共翳刚才补揍的那几下。拿回包的女子也只说谢谢这位大哥,这位大哥见义勇为一个包就把贼抡晕了好人啊……
阿籍心里暗暗吁气,急匆匆拉着共翳上了车,却发现驾驶座上的大刚一脸憧憬把脑袋探过来:“大哥你好,我小陈好哥们……”舌头闪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伸手:“……司马刚。”
阿籍翻白眼,共翳果然没听太明白,但也学着这几天电视里看来的礼仪,伸手回握住他,晃了晃:“司先生好。”
至于司马刚这个名字有什么好值得好迟疑的,他确实不知道。
第十一章、水泥的城池
三个人到了刘燕家,小区门卫还给留着门。
大刚笑的牙都快不见了,拎着刚才砸人的行李包走的简直像是在飘,还一个劲的问共翳:“大哥你是哪派的功夫,少林?武当?”
共翳看向阿籍,他在说什么?
阿籍顶着两个黑眼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夸你厉害,打人好厉害好帅气。”
共翳看了眼自己的双手,沉默。
大刚连爬了三层,心情才开始平复下来,喘着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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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上的古老男人 荒岛上的古老男人_分节阅读_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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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燕顶着一脸的黄瓜片开了门,又飞快的关上。好半天,才一脸清爽的打开门。
阿籍拉着共翳给他俩介绍,共翳还是一脸的死板,刘燕倒显得比大刚有内涵的多。直到阿籍去卫生间洗手,她才跟过去:“哎哎哎,长的真不赖啊!你没觉得像马来西亚那边的人种?”
阿籍瞪眼:“他是晒黑的。”
刘燕看她:“我说五官好不好,真是那什么什么,不该跟咱们像一点?”
阿籍摇头,还有点文绉绉的意思:“我查过资料了,专家说的,越国人就是长这样的……”
刘燕靠着墙壁看她,打了个大哈欠心里默默无语——专家个鬼,我还看到过说西施浣纱不穿上衣的呢!
阿籍继续念念叨叨:“我现在心里乱死了……总不能我养他吧?”
“废话!”,刘燕睨她,“养乌龟也比养人实在。”
她顺眼往外面客厅看了眼,小声劝她:“你妈最近天天打电话给我。老人家多不容易,你还背地里私藏男人。”
阿籍耷拉下脑袋,也顺着她视线往客厅看。共翳正捏着罐可乐翻来倒去的看,人虽然坐在沙发上,却没一点放松的一丝,腰背直的都能当标尺了。
“那他怎么办?”
刘燕耸肩膀:“我怎么知道。”
不过,这样领个男人回去,是挺刺激二老的。
阿籍掐她手臂,没反应,干脆开始挤眼泪:“我现在工作也没了,亲人也不要我了……刘燕,我就剩下你这么……”
刘燕一巴掌拍掉她伸过来的搭胳膊的爪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恶不恶心你,想住几天?”
阿籍感激地凝视她,眼眶里努力荡出点水光来:“刘燕,你怎么就这么好呢!”
刘燕鄙视:“快说,不然我反悔了!”
阿籍伸出两个指头,酒窝笑的圆溜溜的的。
刘燕盯着看:“两天?”
阿籍讪讪的:“两个月……”
刘燕开门就要往外走,摆明了没得商量。
阿籍连忙改口:“两星期两星期!”
刘燕这才勉强停下脚步,对着客厅里的两男人咧嘴巴笑,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这可你说的,不许反悔。”
阿籍跟在她后头咕哝:“知道了知道了,大刚怎么受得了你。”
共翳见她们出来,自然而然的站起来:“你不是说回家,要走了?”
他的吐字不算标准,话虽然说的清楚,总有点字音与字音间粘滞的感觉。阿籍听习惯了当然不觉得,刘燕和大刚却非常稀罕的样子。
共翳显然也觉察到了他们的猎奇表情,立刻闭嘴不说了。
阿籍踢了刘燕一脚,走过去:“我……你先在这里住几天,过几天我来接你。”
共翳的眉毛皱起来了,黑黑的眼瞳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但终于一句话也没说,点头答应了。
大刚在边上马屁拍了半天也没拍到点上,累的慌,回房间补觉去了。
阿籍帮着刘燕在书房整理床铺。
小小的一张钢丝床,看的阿籍心里直犯嘀咕:“这么小一张,他怎么睡啊……”
刘燕也无奈了:“姐姐,我这书房就这么大,放不下大床。要不然就睡客厅沙发,你选一个。”
阿籍想了想:“你把床撤了,干脆打地铺得了,铺得厚一点就成。”
刘燕看她:“那也行,别说我欺负客人啊?”
阿籍点头,眼皮直打架。一晚上没睡觉,她实在困的不行了,脚步都虚飘起来。
刘燕推她出去休息一下,到了客厅,却只有共翳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了。
“共翳?”
共翳抬头看她,阿籍有点儿心虚,在他对面坐下来:“他们都我朋友,人挺好的,你先住着。我过几天就来看你。”
共翳不吭声,半天,点头。
阿籍疲惫的笑了下,歪歪脖子靠着沙发睡过去了。
电视里还放着永不知疲倦的爱情剧,海浪沙滩一应俱全。共翳视线从她脸上移到屏幕上,又移了回来。
什么都不对,什么都错了——又似乎,错的只有他自己。
中午吃过饭,阿籍就收拾东西打算回家了。
刘燕看着地板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太阳穴一抽一抽的。
阿籍一件一件拿出来跟她解释:“这个是毛巾、牙刷、内衣裤……纸上第一页记的是他不能吃的东西,第二页是他要多吃的东西和每天要吃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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