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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儿娘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醉酒微酣
酒儿听闻了伍德道人之事,先是恼怒“他”偷自己肚兜,后来又知晓了“他”竟是一名女子,心情一下从憎恶变作震惊,再变作有些于心不忍。
好端端的姑娘家,若不是生计所迫,怎么会出来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看公子出门时要吃人的表情,可别真的把人家弄死了……
在府里坐立不安的,想着自己和伍德道人也算是结缘一场,酒儿干脆装了些吃食在盒里,借着去府衙给南宫霖送饭的名号,打探情况去了。
她穿了条水绿色的齐胸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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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外面罩着半袖的白底青花小衫,裙摆上绣着朵朵白色芙蓉,看起来清新又俏丽,宛如炎炎夏日中一株碧莲。
酒儿出门不久,刚走到巷子转角,迎面却冲过来一条白色长毛巨犬,把她腿都吓软了。巨犬直奔而来,在酒儿面前张嘴,作势要去咬她的手。
“哐当”一声,食盒掉在地上,里面装的酥炸排骨散落一地,香喷喷的,白毛巨犬就地吃了起来,利齿咬得咔嚓咔嚓作响,酒儿看得不寒而栗。
好凶的狗!不会也要把她拆骨入腹吧?
“喂!不准乱吃东西!“
稚嫩童音响起,从对面走来一个约莫五六岁小男孩儿,粉妆玉砌,漂亮至极,手里还拿着拴狗的皮绳。
作者有话要说:南宫:喂!霸王们出水了!(╰_╯)#
霸王:哼!求我呀!求我我就出水!╭(╯^╰)╮
南宫:求求你们……~~o(>_<)o ~~
第四十二章 小色狼
第四十二章小色狼
漂亮小男孩儿冲到大狗身旁,一巴掌就拍上犬头。
“不准吃!”
巨犬受袭没有反抗,而是耷拉着脑袋“呜呜”叫了两声,扬头去蹭了蹭小男孩儿的脸颊,表情有些委屈,好似在撒娇。
酒儿见状眼睛一亮,心想这孩子年纪虽小,却是个明白事理的,恶犬顽劣,好在他看管得紧。
“去!你这套对我不管用。”
谁知这时小男孩儿伸手一搡,把巨犬脑袋推了下去,十分老成地说道:“你以为我想管你?要不是怕你丢了我娘会伤心,我才懒得跟在你屁股后面追上两条街呢!快跟我走,贪吃狗!”
说着他把手中皮绳往狗脖子上一套,牵着巨犬就要走。巨犬纵然有些不舍,不住回头望着地上没吃完的骨头,无奈还是不敢逆了小主人的意思,只得不情不愿地跟上。
眼见小男孩儿带着狗就要离去,酒儿急忙出声喊道:“等等!”
这谁家的孩子?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没看见这边站了个大活人呐?!
小男孩儿闻声回头:“干嘛?”
目光冰冷通透,好似能贯穿身体。酒儿不觉打了个颤,这是一个小孩儿该有的眼神么?她眨眨眼再看,却发觉小男孩儿已经走了过来,满脸稚气,黑亮亮的眼睛里尽是纯真。
八成是自己的错觉。酒儿笑着摇摇头,弯下腰问:“小家伙,你家狗儿吃了我的东西,你好像应该跟我说点什么吧?”
看这男孩儿衣衫样式虽然简单,可是用料不俗,做工精细,而且脖子上还挂着块价值不菲的玉锁,想必是大户人家出生,怪不得小小年纪就那么傲慢了,都不知道“抱歉”二字怎么说。她得好好教教这孩子,免得长大了变成目中无人之辈。
小男孩儿闻言,狐疑地打量了一番酒儿,眼珠转转,随即在怀里掏了掏,半晌才摸出一个鸡血玉葫芦小挂饰,递给酒儿:“喏,给你。”
酒儿一怔:“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小男孩儿歪着头,眼神有些迷惘:“我身上没钱,拿这个赔你。”
“噗!谁要你赔钱了?”酒儿杏眼一弯,笑眯眯地说道:“不过是两块骨头,又值不了几个钱,要你个小孩子赔什么赔?你当我见钱眼开呢?没事儿讹你个小家伙!”
“可是娘亲说坏了别人的东西是要赔的。”小男孩儿满脸正气,“虽然骨头不是我啃的,但小壮是我放出来的,也算因我而起,我赔你银子。”
他长得乖巧,话语里总是带了三分老道,配上这粉嘟嘟的脸颊,看起来就像个小大人似的,可爱极了。酒儿忍不住抬手轻轻捏了他脸蛋儿一下:“小家伙,我可不要你的银子,你快把东西收好,仔细掉了宝贝被父母责怪。”
小男孩儿努努嘴,随意晃着手中玉葫芦,满口不在乎:“这有什么,我好多这样的东西,都不稀罕。嗯,你不要银子,证明你不贪财,勉强算是个好人罢!”
小家伙可真逗!
酒儿听了又是笑得乐呵呵的:“哈哈,我当然是好人了!不过嘛,好人可是要讲理的,你想不想当好人?想的话就要给我道歉咯!”
谁知小男孩儿却是不干了,一本正经地反问:“我为什么要给你道歉?骨头又不是我啃的,要道也是小壮道,你叫它同你说。”
这……人跟狗能沟通么?再说她又听不懂犬语!
酒儿觉得这孩子有些难缠,于是耐下心好脾气地说道:“你不是说它是你放出来的?既然起因在你,你当然要道歉呀。”
“我说了赔你银子呀!是你自己不要嘛……”
“……”
两人说了半晌,酒儿总算明白了,这小家伙根本就是个鬼灵精!叫他道歉他不肯,嘴里只说愿意赔银子,可她一个大人,怎么能跟小屁孩儿伸手要钱?说出去还不笑掉别人的大牙!
这孩子哪里来的?忒伤脑筋了!真不知他父母是何等模样的人,居然能生出这么个混世小魔王。
“罢了罢了,我还有事儿,不跟你个胡搅蛮缠的小家伙说了。你快些回家去,记得把狗儿牵好了,莫再惊了人。”
酒儿无奈,蹲下拾起破碎的盘盏放回盒子里,接着起身便走。
刚一转身,却见街尾出现几个劲装打扮的褐衣人,有些江湖中人的味道。他们伸长脖子左右张望,脸色都有些凝重,好像在寻找什么。
“啊!”
忽然酒儿觉得小腿一凉,裙子被人撩开,然后有一小团东西飞速钻进了裙摆之下,吓得她尖叫一声,赶紧捂住腿。
“你快出来!快给我出来!”
方才那小男孩儿不知怎的,突然就钻进了酒儿裙下,还死死抱住她的大腿不放。酒儿气得满脸涨红,又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掀开裙子把小家伙拉出来,只能在原地乍呼呼地大喊大叫,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酒儿见别人盯着自己看,羞愤难当,只得故作镇定地站着,压着嗓子低吼:“小小年纪就会钻姑娘家裙子了,你羞不羞?快出来!”
小男孩儿躲在里面小声喊道:“我不!”
酒儿气急,伸手想掐他,却终是下不了手,只得改作威胁:“你再不出来我可要打你了!”
这时,沉重脚步声走近,是几位褐衣男子,酒儿忽然察觉小家伙揪着她大腿的手掌一紧,显得很是紧张。再抬头一看这群神色匆匆的人,眼睛一直盯着低处,寻寻觅觅的。
莫非是来找这小家伙的?
酒儿心头一疑,正准备开口说话,忽然腿上一阵刺痛,小家伙居然拧了她一把,疼得她龇牙咧嘴。
“这位娘子,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位五岁左右的小公子?穿的是蓝衣,约莫这么高。”
果然是找小家伙的!
酒儿有些犹豫,小东西现在就藏在她裙子里,眼前这些人到底是他家里人还是人贩子?要不要给他们说?万一小家伙落在坏人手里……
“娘子?”
酒儿眉头紧锁,欲言又止:“我……”
这时,忽然一褐衣人指着对面大喊:“狗在那里!”
酒儿顺着方向看去,只见刚才还在身后的白毛巨犬居然一溜烟儿就窜到那边去了,它体型庞大却动作敏捷,跳到别人的摊子上,踩翻了箩筐打碎了陶瓶,搅得乱七八糟。
几个褐衣人见状赶紧追了过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待人都走了,酒儿低头说道:“他们走了,你出来罢。”
这下小男孩儿才从裙子底下钻了出来,小脸憋得通红,有些喘不过气的样子:“呼——好险,幸好没被发现……”
酒儿蹲下,在他手背轻轻拍了一下,佯怒说道:“小色胚!下次不准再钻别人裙子了,不然我饶不了你!这次看在情况危急的份上就算了,听见没有?”
小男孩儿抬头看着酒儿,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突然只见他吸吸鼻子,立马就哭了出来:“哇——”
“哎呀,小家伙你怎么了?被我吓到了?哦,乖乖,不哭不哭啊……”
酒儿赶紧抱着小男孩儿哄他,心里重重一叹,真是个娇气孩子,才被训了一句就哭了,瓷娃娃似的,碰都碰不得。
小男孩儿伤心地抽泣道:“呜呜……我娘被坏人抓走了,我没有地方去……”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在小家伙的一番哭诉之后,酒儿同情心大起,顿时觉得这个捣蛋鬼可怜得紧,于是做主把他带回了府。
据小男孩儿说,他的娘亲美貌非凡,于是被一恶霸看上了,那恶霸长得凶神恶煞不说,居然还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后来恶霸把他娘抢了去,据为己有,而且还不准他们母子相见,时常背着他娘虐待他。小家伙不堪折磨,终于逃了出来,恶霸派人来追,刚才那几人便是恶霸的鹰犬。
小男孩儿仰头看着酒儿,可怜兮兮的:“姐姐,不要把我交出去,不然我肯定会被打死的!”
酒儿摸摸他的头,满眼怜悯:“放心吧,我不会给别人说的。不过……你家还有没有其他人?你爹呢?”
小男孩儿闻言眼睛一黯,抿了抿嘴说道:“我爹他……嗯,我没有爹!我是来找舅舅的,舅舅对我可好了,你看这个就是他送的。”说着他指了指脖子上的玉锁。
酒儿琢磨着这么小个孩子,要是让他独自寻亲怕是不妥,干脆她先回府打声招呼,再陪着他去找人,免得又教坏人抓走了。于是她牵起小家伙就往回走。
“你舅舅住哪儿?叫什么?”
“就叫舅舅啊,娘亲说他住在城里。”
“……我是问他的名字。”
“不知道啊,反正我叫他舅舅。”
“……”
这孩子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啊?
“对了小家伙,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小狼!姐姐你叫什么?”
“……”
小狼?这取的是啥名?恐怕是只小色狼吧!
傍晚南宫霖从衙门回府,酒儿侍候他用完晚饭,三两下把碗盘一收,话都没说一句便急匆匆出去了,居然问都没问有关采花贼的事。
南宫霖看她神色匆匆的模样有些纳闷,这丫头今天挺奇怪啊?
厨院里,小狼坐在桌子上,抱着盘龙须酥吃得津津有味,嘴巴一圈儿都沾上了白色的豆粉,好似老翁的白须。
酒儿正在洗碗,抬头看见他小馋猫的样子,嗔笑道:“少吃些,当心坏了牙!”
小狼把最后一个龙须酥塞进嘴里,包得鼓鼓的看着酒儿,得意地甩甩头,含糊不清说道:“唔……鹅怀摇(我还要)!”
“看你撑得都变大舌头了还吃呢!”
酒儿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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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水倒进墙根沟渠,抱着碗站起来说:“晚上吃多了会积食,小孩子脾胃弱,当心闹肚子。待会儿你可要乖乖的,不许吵不许闹,不然被公子发现了肯定撵你出去!过来,跟我去那边洗洗,今儿就和我将就一晚,明天我带你去找你舅舅。”
烧好热水提进柴房,酒儿把小狼剥得光光的,放进了大木盆里。别看小家伙年纪不大,长得却好,身上的肉结结实实,一点也没有寻常小孩胖乎乎的样子。她拿了块茉莉花的香胰子,沾水搓出沫子,涂在小狼身上。
“咯咯咯咯……”
小狼怕痒,一摸身上就笑个不停,扭着身子想躲,浑身又似泥鳅一般滑溜溜的,酒儿逮都逮不住。
“乖乖的别动!不然我可不管你了!”
酒儿话音刚落,“哗哗”水声响起,小狼居然捧起水泼她,双脚还在盆里不住地踩,水花溅得四处都是,不一会儿她衣裳都湿透了。
“你这调皮的小家伙!”
酒儿咬牙切齿,伸手去挠了挠小狼胳肢窝,小狼哈哈大笑,不住开口求饶。欢声笑语在此方小屋顶上回荡,良久不散。
洗浴干净,酒儿悄悄把小狼领回房,重新抱了床被子出来。
“快来睡觉了,到里边儿去。晚上可不许踢被子!”
小狼缩在床的内侧,抱着被角深嗅一口,入鼻是淡淡的花香,和他娘亲的味道有几分相似,不过这气味就像加了蜜糖一般,闻起来甜丝丝的。
小狼笑嘻嘻的,伸出胳膊招了招:“你陪我睡。”
酒儿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我就这一张床,当然要和你一起睡了!进去点,晚上被我挤着可不管。”
吹灯,安寝。
过了一会儿,只听床上窸窸窣窣的,然后酒儿说话。
“小色狼!不准钻我被子!”
“和你睡暖和。”
“我再给你抱床被子,你快出去!”
“我不,我平时都是和娘亲睡的,没有娘亲睡不着。”
酒儿沉默片刻,无奈妥协了。
“来吧来吧。真是怕了你了!”
小狼兴冲冲地钻进酒儿的被窝,满意地抱着酒儿肩膀哼哼,黑夜中嘴角高高扬起。酒儿没办法,只得把被子挪过去些许给他搭上,任由他抱紧自己的手臂。
又过了一会儿,酒儿突然一吼。
“你摸哪里?把手拿开!”
这小家伙正把手不偏不倚地搭在她的胸口上,摸住了那团柔软,居然还捏了捏!这是一个小孩儿该有的动作么?!
小狼撒娇:“我跟我娘睡觉都是这样的嘛。”
“……我不是你娘!”色狼!名副其实的小色狼!
“可是不这样我会睡不着的……”
“……”
两人又吵吵闹闹一会儿,终于小狼消停了,连着打了几个哈欠,抓着酒儿的手也松了下来,渐渐进入梦乡。酒儿悄悄把他往里挪了挪,拉过另一床被子给他盖上,然后自己侧身在外,也阖上眸子准备安眠。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南宫霖的声音。
“酒儿,你在房里跟谁说话呢?开门!”
第四十三章 伊人媚
酒儿听见南宫霖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瞌睡都被吓醒了。
糟糕!千万别被公子发现她带了个小孩儿回来,否则不把这小家伙撵出去才怪!
干脆装睡?反正烛火都灭了……
酒儿闭着嘴不说话,睁大眼看着门上的人影,心里一个劲儿祈盼公子快走。
“酒儿?酒儿?”
南宫霖又唤了两声,还是没有得到回应。他皱皱眉头,心想明明走过来的时候还听见酒儿说话声的,怎么一下就消停了?话说回来,她一个人在房里跟谁说话来着?还偷偷摸摸的……
莫非……藏了男人在屋里?!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顿时火冒三丈,猛拍门框:“快开门!开门!”
南宫霖在外捶得惊天动地,酒儿这下是想装睡也没辙了,身边的小狼听见动静,不满意地哼哼了几声,睫羽微动,好像快醒了。
小孩子起床气大,可别把他弄哭了!
酒儿无奈,只得装着才醒的样子,声音懒懒的:“谁呀?”
南宫霖咬牙切齿:“是我,开门!”
坏丫头说话都娇滴滴的,绝对有猫腻!
“公子,我都睡了,有事明天再说罢!”
“不行!”
“……那您就在外面说,我听着呢。”
“少废话!快开门!不然我可砸了啊?!”
“……”
酒儿真是怕了南宫霖喜怒无常的脾气,只好起身披上一件外衫,靸着绣鞋走向门口,还不忘把幔帐放下来遮住床上的小狼。
“来了来了。”
门一打开,酒儿见南宫霖站在跟前,通身煞气,怒火熊熊的模样。她有些发怯,强作镇定地问道:“公子有事么?”
南宫霖垂眸一扫酒儿,见她松松垮垮披着件广袖素衣,鬓云乱洒,胸雪横舒,倒是一副才起床的慵懒之态。
可是这景象怎么看着那么刺眼?!
领口大开,香肌半裸,体型妩媚,风流天成,带着股说不出的勾人。
南宫霖脸颊先是一红,接着怒意更甚,出口就训斥道:“在磨叽什么?半天不开门!”说着他眼睛往里一瞟,想看看床上,却发觉被纱幔遮住了。
酒儿打了个哈欠,揉揉眼道:“我在睡觉没听到嘛,好困呐……”
装模作样!
南宫霖恨得不行,一言揭穿:“你骗谁呢?方才我明明听到你说话来着!说!房里是不是有其他人?”
“没有!”
酒儿吓了一大跳,矢口否认,可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己反应过激了,她急忙讨好地笑道:“可能是我刚才说梦话了,我真没有藏人在房里,真没……”
南宫霖狐疑地瞅她一眼,抬脚就要跨进房门:“那让我看看。”
“不行!”
酒儿赶紧双臂一展拦住他,理直气壮地说:“哪儿有你这样的?大半夜进女儿家闺房,被人看见要说闲话的。”
“说就说,我怕谁?”南宫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大不了以后娶你就是了,如此一来正合我意。”
……她好像挖了个坑,然后自己跳下去了……
酒儿悔得想咬舌头,一时语噎。南宫霖见状又道:“你快让开,遮遮掩掩不让我看,做贼心虚吧?”
“我才没有呢!”酒儿嘴硬不承认,依旧不作让步,“反正你不许进去,不许看!”
这下两人就在门口僵持了起来。
“你让不让?”
“不让!”
“你这是铁了心要和我作对了?”
“……是!”
“好哇,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只见南宫霖突然伸手,直直向酒儿胸口抓去。他扯住抹胸围边,狠力往下一拽,瞬间粉缎滑落,眼看就要掉下来。
“啊!”
酒儿惊呼一声,赶紧缩手捂住胸前,南宫霖趁机一闪,绕过她就进了房里,径直朝着床榻走去,步履沉沉,额角青筋爆出。
酒儿深谙南宫霖的性子,他只要脾气一上来,那可是六亲不认的主。担忧着小狼的安危,酒儿冲上去就从后面死死抱住南宫霖。
“公子!放过他吧!”
南宫霖背脊一僵,脚步停滞下来,他背对着酒儿,酒儿看不清他的脸,只察觉得到他身躯隐隐发抖,像是在打颤。
南宫霖呼吸凝重,半晌方才开口说话,声音寒涩,有些嘶哑:“果然是有人……呵,你就那么讨厌我?就连靠近我一点点都不肯……”
孤寂二十六载,以为终于寻到一个人相伴余生,未料想却是流星一颗,划过他沉重而又黯淡的人生。带来一瞬的绚烂,留下一生的怅惘。
莫名液体滴落在酒儿手背之上,还是温热的,她顿时一怔。
公子……哭了?
酒儿吓得不轻,赶紧绕到南宫霖面前,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
南宫霖背朝门口挡住月光,俊颜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他深吸一口气,再说话时带上了明显的冷漠疏离:“无事。”
酒儿抬起手背:“你看,眼泪都掉我手上了,还说没事。”
“说了没事就没事!”
南宫霖一挥袖袍,也不去看床上了,转身便走。来时满怀希望,归去一身寒凉。他这般的人,果然是不该肖想什么情爱。正如一人所说:至高,也至寡。他自生下来便在高位,常享高处不胜寒的滋味,低头往下一看,脚底全是皑皑白骨,寒风贯过,通身都冷得发痛,骨子里的痛。
多年的清冷深入骨髓,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他已经努力在当一个平凡人,衣行从简,隐居在这小小屋舍,融入市井,只求能做个寻常百姓。
只是改变来得太迟,他还不及变作酒儿心中的那种男子,酒儿就已心有所属了……
都说事在人为,可情爱一事,始终是凡人不能操控的。倘若月老在看,他只想求一句:赐根红线可好?
南宫霖失魂落魄,心情绝望,默默走到了门口。酒儿见他不对劲,可又不知根源,一时间心里有些难受,说不清道不明,好似被雪冻过的青梅,冷中带酸,还有些涩。
她下意识就喊住南宫霖:“公子!”
临要出门,南宫霖闻声足下微滞,头也不回:“怎么?”
“我……”
酒儿抿唇,秀眉微颦,好像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开口。她寻思一番,想起刚才那句“你就那么讨厌我?”终于找到一个话题:“我不讨厌你。”
“呵,不讨厌?”南宫霖轻笑一下,有些凄凉,“可也不喜欢,不是吗?”
不讨厌的人,可以当朋友,但是要做夫妻,一定得喜欢,甚至深爱。
“也不是不喜欢……”
酒儿有些难为情,心里怕南宫霖真的生气,又羞于道出实话,左右为难,于是说话声音也小小的:“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喜欢的……”
一个突兀的声音骤然响起:“好吵啊!”
从幔帐中钻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眼睛都没睁开,嘟着嘴在那里抱怨:“你怎么不睡觉?大晚上的叽叽喳喳,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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