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罐子破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非天夜翔
阿斗笑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这会儿都在前殿呢,姜小维你待会要是去见那块叉烧,记得把我带上,我拉他凳子,让他摔个屁 股墩……那树上还有个马蜂窝……”
阿斗唧唧呱呱,声音大得很,和姜维笑得东倒西歪,从长廊后转过来,“哎呀”一声,姜维杵在吕布身上,阿斗收不住脚,扑进了叉烧怀里。
吕布提着阿斗衣领,把他提到一旁,朝曹植漠然道:“这处便是凤仪亭。”
饶是阿斗脸皮厚比城墙,此时也决计是不敢抬头看曹子建表情的。
姜维抓耳挠腮良久,把阿斗护在身后,好不容易憋出一句。
“此儿郎是我帐中书官,伯约管教……管教不严,让植王见笑了。”
曹子建来了长安,按诸葛亮的计策,众人须得避之不见,先把他晾着,直到晾得才子火起,跳脚骂娘,再让流氓主公出场谈判,如此方可争取利益最大化。
曹植倒是不介意,唏嘘道:“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好句!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阿斗讪讪道:“刘翠花。”
楼前老乞
御花园内,初夏凉风习习,卷起昆明池满池涟漪,芭蕉滴翠,垂柳扶摇。
姜维让着曹子建与吕奉先入亭坐定,苦思冥想许久,终于道:“军中事务繁忙,伯约失陪了。”说毕拉着阿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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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摔 破罐子破摔_分节阅读_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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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曹植却道:“姜将军请便,这位……可否留下这位小兄弟,权当陪子建说说话儿?”
“啊?”阿斗心中忐忑,不料曹植如此开门见山。
姜维看看曹植,又看看吕布,吕布淡然道:“既是子建有令,留下亦不妨。”
姜维只得道:“这小子不识规矩,素来爱闯祸。”想了想,又道:“翠花……你不可无礼,当心冲撞了植王爷。”
曹植笑声中,姜维夹着尾巴灰溜溜地撤离,料想是搬救兵去了。
曹植随手拨了拨石桌中央古琴,琴声叮咚作响,笑道:“温侯倒也把这亭子布置得雅致。”
吕布漠然答道;“当年董卓重金从江东购得此琴,赠予貂蝉,如今会弹的人,剩不下几个了。”
阿斗仔细端详曹植,曹植虽是貌不惊人,然而谈笑间却有一股挥洒自若的气度,不由得暗自叹服,腹中饱读诗书,才华横溢的人终究有所不同。
曹植叹了一声,道:“文姬那胡笳吹得极好,惜不得再现貂蝉抚琴,文姬奏笳,温侯吹笛之景,光是想想,这凤仪亭上便……”
吕布看着阿斗,阿斗眼睛直勾勾看着曹植,吕布咳了一声,阿斗回过神来。
曹植笑了笑,把琴搁到一旁,道:“翠……可会弹琴?”
吕布冷冷道:“下去把芭蕉摘来待客。”
阿斗哭笑不得道:“吃完了。”
曹植只觉这亭子里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却又不知诡异在何处,尴尬笑道:“那是何人?”
曹植转过头去,发现了昆明池边的紫珏。
阿斗随口道:“扫花园的……”
紫珏把树下残叶拢到一处,转头好奇望向亭中。
那是温侯!紫珏不由得站直了身子。温侯身旁那人是谁?曹子建蹙眉看着紫珏,紫珏却望向曹子建身后的阿斗与吕布。
阿斗倾身,吕布侧过脸,两人趁着曹子建转头那一瞬间,快得无以伦比地亲了个嘴。
紫珏脸色唰然惨白,胸口像是被大锤猛敲一记。
曹植再次转身,阿斗与吕布一吻即分,各自归位,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
曹植忽然发现吕布的脸有点红,似乎有什么不妥,问道:“是你兄弟?”
阿斗志得意满地擦了擦嘴,朝远处紫珏谦虚地点头,笑答道:“不是,宫里的小厮。”
吕布道:“长的挺像。”他亲了个嘴,心情大好,掸了掸衣袖起身,走下亭去。
紫珏呼吸倏然急促,像是转身想逃,双脚却又不听使唤地钉在原地。
曹植道:“温侯是念旧的人,对这凤仪亭有情。”
阿斗失笑道:“你觉得他会去跟那小厮聊几句?”又摇了摇手指,道:“非也非也,我猜他是要去看看芭蕉树上……有剩的没。”
阿斗所料不差,吕布像是完全没看见紫珏一般,从他身旁直直走了过去,目标是那棵芭蕉树。
曹植目瞪口呆道:“够机灵。”
吕布左看右看,摘了几个果实回亭里,朝阿斗道:“作首诗来听听。”
曹植这才记起前事,赞叹道:“方才那妙句实属神来之笔,翠……小兄弟再来几句?”
阿斗剥了芭蕉,想了想,诚恳道:“天苍苍,野茫茫,一树梨花压海棠。”
吕布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诗,押韵。”
曹植赞道:“好诗!”旋又觉得蹊跷,道:“意境仿佛不太合?前半句是草原之风,后半句却是甚为……甚为……”
阿斗煞有介事地提示道:“甚为销魂。”
曹植道:“对,十分销魂!”
阿斗谦虚道:“瞎掰的。”
曹植唏嘘道:“长安纵是一书官,亦有此本事。听闻贵国刘世子才华横溢,子建神交已久,不知小兄弟的诗可是与姜将军学的?”
阿斗笑道:“嗨,那小子不成,说到剽窃……”忽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险些露了馅,忙道:“亭边柱子上就题了世子的诗,王爷若有兴趣,不妨看看。”
曹植好奇走到亭柱旁,那处是赵云亲自题字,写了秦观的“鹊桥仙”。
曹植笑着转身,道:“金风玉露一相逢,此诗我在子丹处见过……”话未完,愣住了。
阿斗与吕布凑得正近,两人大眼瞪小眼,阿斗本想趁机支开曹子建,再亲个嘴儿,不防曹植却是这么快转身,被抓了个现行。
阿斗凝视吕布双眼,舔了舔嘴唇,不敢转头去看曹植。
半晌后,吕布漠然道:“靠这么近做甚。”
阿斗忙赔笑道:“侯爷……衣服上沾了东西。”说着帮吕布拍了拍肩膀。
吕布把芭蕉皮拣了,咚的一声丢进池里去。曹植尴尬无比,只得又坐回桌前,再想说点什么,却听横里一声河东狮吼,险些把他吓破了胆。
“猢狲又朝池里乱扔东西!”
黄月英双手叉腰,朝凤仪亭内怒吼道:“吃午饭!寻你一早上了!”
阿斗知道姜维终于搬来了救兵,正可趁机撤退,两根手指朝曹植点了点,道:
“美人卷珠帘,万径人踪灭……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势啊!”
旋连滚带爬地逃下亭来,拣了那块芭蕉皮,跟着月英走了。
唯剩曹植哭笑不得地坐在亭子里,只觉长安的诡异实在令人发指,平生所遇怪事,今日尚不足囊括。
好半晌后,曹植才下了总结,道:“这小子有意思……颇似杨德祖。”
吕布不置评定,曹植又莞尔道:“一小厮俱有此妙言妙语,不知其主刘禅又如何。”
说话间阿斗转过长廊,临走前还朝亭内二人抛了个飞吻。
吕布侧着头打量了曹植许久,后冷冷道:“你想太多了。”
凤仪亭一见之后,曹植这洛阳第一大才子,便被惨无人道地晾着了。
晾着就晾着罢,早知诸葛亮并非易与之辈,不过是磨他耐心,曹植在出使前便已料到,幸好有吕布在,纵是蜀汉政权,亦打着汉家旗号,必须承认吕奉先的温侯之位。
除了谈判时日遥遥无期,曹植倒也不受拘束,在永乐宫中自由来去,更可随意在长安城内游玩。
这日风和日丽,阿斗早早便扯了孙亮出来,二人在御花园里把一个牛皮制的圆球踢来踢去。
孙亮大病初痊,赵云仔细叮嘱过,不可案前操劳过久,须得保证每天活动筋骨,阿斗便做了个皮球,内以马尾,棉絮填充,权当陪着孙亮锻炼。
孙亮踢球踢得汗流浃背,笑道:“曹子建……”
阿斗哭笑不得道:“怎连你也成了追星族?这几天话题全围着他转。”
孙亮大笑道:“二舅比之曹子建如何?听说植王爷现连永乐宫亦不敢出,长安城内倾慕民众,都成群结队地在宫门口等着。”
阿斗笑道:“气质不错,但没看出哪儿有才了,也不过就是两个鼻子一个眼。”
孙亮笑道:“一个鼻子两个眼……”阿斗打趣道:“又爱喝酒,脸红的……”
孙亮笑道:“谈吐有何出众之处?”
阿斗想了想,道:“才华这玩意儿,就像个大肚婆,眼看手勿摸……”旋即一记抽射,把鞠踢得飞出老远,宫墙外发出一声女子尖叫,阿斗与孙亮登时吓了一跳。
孙亮哆嗦着站了一会,方道:“二舅别出来……我去赔不是。”
阿斗硬着头皮,探头出院门望去,见不是黄月英,才松了口气,笑道:“真对不住,小……小……周夫人……”阿斗本想开口便唤“小姨”,却见曹植与小乔联袂而来,绕过宫墙,正笑谈着什么。
小乔聪慧,一想便懂,嗔道:“俩猴儿大大咧咧的。”
曹植已莞尔取了皮球,小乔像是话已说完,寻个缘由走了,曹植以膝顶了顶那球,又转身踢了一脚,王服翩翩,英姿潇洒,踢出皮球越过阿斗头顶,划出一道弧线,撞在房外铜锣上,发出一声响。
孙亮与阿斗俱是大声喝彩。
曹植笑道:“小兄弟原是住在这处,实不相瞒,子建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曹植于永乐宫内呆得久了,终究有些担心义弟曹真现状,然而在长安所识不过小乔,庞统等寥寥数人,这些人帮不上忙。
曹子建深知拜大神不如求小鬼的道理,思考良久,寻到了突破口,虽不知前番所见的少年身份,但细想之,与姜维如此熟络,说不定亦有些军方人脉。请小乔带着前来,便是想籍此贿赂阿斗,见上曹真一面。
孙亮见了曹植,虽好奇却知其有话想谈,便避了进房。
曹植此刻说明来意,阿斗便心下了然,曹植又笑道:“小兄弟喜欢蹴鞠?子建宫中有名匠所制之鞠,待我修书一封,着人送来。”说毕又从袖中摸出一只晶莹酒杯,递到阿斗手里,道:“愚兄素喜饮酒,观小兄弟才华横溢,心内喜欢,无甚好物,此杯赠你。”
阿斗忙推脱道:“这不能收,愚……曹真将军是好人,见一面又无甚干系,我帮你安排。”
曹植会心一笑,却决计不收回夜光杯,又道:“小兄弟只需带我前去大牢,隔着牢门,我与子丹谈谈,有人在旁亦可,太久不见,终究放心不下。”
曹植以为曹真这时间还被关在大牢里,阿斗笑道:“没关系,嗯,这样,你听我的,明儿宫外我帮你们找间酒楼,好好吃顿,聊聊天就是。”
曹植一听便知子丹并非身处险境,十分高兴道:“如此甚妙!听闻长安城内有间名楼,唤倚翠楼,定在那处可好?”
阿斗点了点头,把孙亮喊出来继续踢球,又朝曹植笑道:“鞠就算了,你留着自己玩罢,我这鞠里材料是天下最名贵的了,再多几个也不过如此。”
曹植心情大好,告辞转身后,孙亮才出房,听到最后一句,诧道:“天下最名贵?”
阿斗把皮球踢去,孙亮一脚接住,阿斗笑道:“球里填的是赤兔马尾。”曹植尚未走远,听到这话险些一头杵在院门上。
倚翠楼经过阿斗的大力整改,众小倌沿着沣水河跑了足足三圈后,各个腰酸背痛,半死不活,也没心思出来接客了,昔日青楼,此时已充当酒肆之用,生意衰了不少。
翌日阿斗早早便起来,进了有侍卫守着的永乐宫后宫,找到曹真,便带他上了马车。
“待会你可不能乱说话……曹子建还不知道我是谁呢……”
“是是是,绝不乱说。”曹真莞尔道:“你与我二人坐一席不好?”
阿斗懒洋洋道:“没那心思,你俩讲话我偷听个啥,跟着也听不到什么好的。”
心念一转,阿斗又好奇道:“你俩关系挺铁,他时刻惦记着你呢。”
曹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点头道:“子建王兄待人极真诚,就是太易感伤,顾念旧情,从而酗酒伤身,许多年前杨修那事,我曾极力为他求情,料想他到现在仍记得。”
二人说话间,马车已到了倚翠楼,曹真笑着下了马车,匆匆上二楼去,阿斗还在车上,掀开车帘目送他进去。
曹真已进楼,阿斗的目光落在街旁的一个老乞丐身上。
他说不清楚在这闹市中,自己为何会忽然注意到这老者。
老乞丐一身破破烂烂,花白须发纠成一团,显得十分油腻,坐在倚翠楼前抓着蚤子,此刻抬眼朝阿斗望来,两人对视一眼。
他朝阿斗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与他对视的那瞬间,阿斗只觉脑子昏沉,不知为何,心内兴起到他面前去的念头。
他闭了闭双眼,摇头,像是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过了一会,他走下车,朝那老乞丐走去。
于吉诛仙
阿斗拂袖扫了椅子,请那乞丐入座,蹙眉问道:“老丈人从何处来。”
“洛阳。”那老乞丐眼神温和,蕴着一股挡不住的笑意,令人不由自主地想亲近。
老乞丐端着酒杯,污黑的指甲在杯侧来回摩刮,道:“听说长江有龙,你可曾见过。”
阿斗只觉此时思维完全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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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老乞丐走,顺其意答道:“见过,离开建业回江陵那时,江上有条黑龙。”
“哦?”老乞丐笑问道:“你可知那黑龙为何出江?”
阿斗昏昏沉沉地摇了摇头,老乞丐的双眼像有一股难以拒绝的魅力,仿佛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吸扯着自己朝他的思想中坠去。
他几次想走,却又偏生挪动不得半分,艰难地争取到谈话的主动权,“老丈人……来长安做何事?”
老乞丐懒懒答道:“来见人间天子,天下至贵君王。”旋以长指甲在杯沿上轻叩,像是有一星污垢落了进杯里。
老乞丐缓缓道:“倾世元囊……谁养的这惫懒物儿……罢了,我敬天子一杯。”
阿斗伸出手去,要接那酒杯,却又意识到不妥,然而那手却不听使唤,拉着自己接过酒杯,朝嘴里送。
“混元长生丹的方子在何处?”那老乞丐柔声道。
横里“叮”的一声传来,恍若敲在阿斗心头。
阿斗神智恢复清明,吸了一口气,坐正身子,侧头望去,只见酒楼厅边角落坐着一名老道士。
他认出那人正是汉中天师张道陵,张天师怎么来了?
张道陵手执一把金黄色铜铃,背后系着那无坚不摧的桃木仙剑,在他的背后,诸葛亮恭敬垂手而立,为张天师斟了一杯酒。
张天师对面,则坐着战战兢兢的于吉,于吉像是十分紧张,额上满是汗水,手中不自然地握着弹指天机招幡,竟是在微微发抖。
阿斗胸闷欲呕,忍不住抬手去揉眉心,他隐约猜到了这老乞丐的身份。
“怎的跑来这处?”厅外传来爽朗笑声,阿斗松了口气,赵云来了。
赵云径自进来,坐于阿斗身畔,笑道:“这位前辈是何人?给师父引见引见?”
张道陵,于吉,诸葛亮等人俱是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酒肆中,赵云怎么知道自己偷偷溜出来的?
这一切都证实了阿斗的猜想。
赵云在桌下伸出一手,阿斗会意,与他相握,一股暖流沿着手上筋脉传至胸前,令他好受了些许。
阿斗举着酒杯的那手不停发抖,把酒泼出些许,竭力镇定笑道:“这位是仙师。”
赵云与那老乞丐对视片刻,道:“劣徒疏于管教,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仙师海涵。”旋按住阿斗端着杯的手。
阿斗的手稳住了,赵云顺势扣着他手指,接过杯来,笑道:“给仙师斟酒,满上。”
那老乞丐眯起双眼,只顾看着赵云,显是心中愠怒之意不得宣泄。
阿斗则探出手来,笑吟吟把袍袖笼在酒壶上,少顷为他斟了一杯酒,赵云举杯道:“晚辈代小徒敬仙师一杯。”
老乞丐像在呓语般喃喃道:“赵子龙?长坂七进七出的……赵子龙?”
阿斗心中打了个突,又是魅术!他忙转头去看张天师,却不见天师手中道铃再振。
幸好此时赵云双眼清亮,目如秋水长天,丝毫不受此人邪术控制。
赵云端着酒杯,自若笑道:“正是。”
老乞丐像是耗尽气力,疲惫闭上双眼,怒极反笑,道:“果然是赵子龙,盛名无虚!”
双方心下了然,老乞丐此刻孤立无援,再奈何不得阿斗。
阿斗心中狂跳,端着酒壶的手冰凉,颤抖着为那老乞丐斟满了酒杯,赵云第三次道:“仙师请,子龙替不肖徒弟把这杯喝了,稍尽地主之谊。”
老乞丐睁开双眼,与赵云对视,赵云毫不退让,那老乞丐心中竟是暗生惧意,二人相对干了那杯,老乞丐冷冷道:“后会有期。”
旋投杯于案,转身扬长而去。
老乞丐前脚一走,倚翠楼内这许多人,如得大赦般尽数松了口气。
赵云猛地转身,阿斗忙抱着他的背,喊道:“拿铜盆来!”
铜盆未到,赵云已蓦然吐出一口淤血,阿斗拍打赵云背脊,赵云吐完血后,又剧咳几声,扣着喉咙,把先前喝下的酒尽数呕出。并抬手示意阿斗无需担心。
吃了混元长生丹后不惧毒素,这点阿斗早已得知,此时倒也不是特别忧虑,只心痛念个不停,许久后赵云呕干净毒酒,阿斗方仔细为他擦了嘴,道:“师父咋知道我被他抓进来了?”
赵云略定了定神,低声道:“那就是左慈?沉戟老弟见你被他引入楼内,便来找我传递消息。”
阿斗心安些许,再看厅侧,张道陵、于吉,孔明数人已不知何时消失了,阿斗道:“对不住,师父,我又莽撞闯祸了。”
赵云笑着摸了摸阿斗的头,道:“这次不怪你,总须合计除了此人,否则隐患实多。”
阿斗忽想起了什么,失声道:“对!赶紧的,打落水狗去!别让他跑了!”
赵云疑道:“何出此言?”
阿斗道:“我我我……我刚给他酒里下了……蒙汗药。”
“……”
纵是赵云,此刻也被雷得魂飞魄散。
“你反给他下了蒙汗药?!”
“对!师父!快派人追!别让他跑了!”
话音甫落,蓦然一声晴天霹雳,震得长安全城剧颤。
赵云伸手死死拽住阿斗,吼道:“勿乱跑!”
阿斗道:“我带人去追……”
长安城大街小巷已尽是惶恐民众,把街道挤得水泄不通,纵是要点兵追敌,此刻又哪有过路的空当?!
赵云一臂搭在阿斗肩上,两师徒走出酒肆,楼上曹子建,曹真亦弃了酒席,走到楼旁,凭栏遥望。
对面巷口,站着一身武士服的吕布静静看着阿斗,与他交换了个眼神,知道他已安全了,露出会心的微笑,继而指了指天空。
万人翘首仰望,晴空朗朗,一声龙吟传来。
“那是长江里的……”阿斗失声叫道。
楼上曹植朗声笑道:“先秦时便已存在,长江中守护人间真龙化身的黑龙‘解庾’。子建能有幸目睹此神物,不枉活了这许久。”
长安城中民众齐声呐喊,天降祥瑞!瞬间十余万人尽数跪了下来。
黑龙在城市上空一个盘旋,张开龙口,纵声长吟,阿斗眼尖,一眼瞥见站在龙头上的那个小小身影。
那是于吉!
黑龙解庾载着于吉飞速腾空而来,龙首直冲,龙身,龙爪,一路掠过全城,龙尾扫过永乐宫金殿,登时把琉璃瓦扫得四处纷飞,把勾檐毁去一角!
万民哗然,无数人泪流满面,朝天不住叩首!
“呔——!妖道休走——!”
于吉清脆声音响彻长空,黑龙朝着城外追去,城外乌云翻滚,妖氛缭绕,登时被黑龙一口怒气喷散。
“杀了他!”阿斗大叫道:“奶吉,全看你的了——!”
雷电纠结,仿佛天塌了下来,隆隆声不绝,震得阿斗耳膜剧痛,最后惊雷一道,霹雳万倾,远处传来左慈的怪叫,惊得阿斗肝胆俱裂。
嗡的一声乌云消散,晴空万里,解庾纵声长吟,消失无踪。
“死了?”阿斗看了看赵云,又看对街吕布。
无人能回答他,此刻只有这楼前数人才知就中蹊跷。
长安静了片刻,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主公万岁!”紧接着,那呼声传遍全城,万民呐喊,喃喃赞颂,这场景实在太过震撼,阿斗至今还难以接受。
黑龙解庾现世,无异于坐实了这真龙天子的名号,诸葛亮回到长乐宫后便不再拖延,着手准备与曹植的谈判之事。
于吉疲惫无比,倒拖着破破烂烂的弹指天机招幡回来了。回宫后倒头便睡,足足睡了数天。
诸葛亮的用意十分清楚,必须趁热打铁,把曹真放回去,虽不知于吉与解庾对左慈造成多大的打击,然而此刻左慈负伤遁逃,正是挑动洛阳内乱的极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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