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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之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飞羽
马小波走了好几条街,都没有看到庄丽的影子,他感到身心空前的疲倦,就打了个出租车,继续找。跑了大半个城市,还是没有看到庄丽。马小波侥幸地想:“也许她已经回去了。”他就往回赶。上了楼,开门的时候,马小波轻轻地把钥匙c进去,同时想到:“如果转三圈扭开,庄丽就没回来,如果一下就开了,庄丽肯定回了家。”结果,钥匙在锁孔里第一圈没打开门,马小波的心向下沉去——门还是他出门时反锁上的。
进了屋,马小波不甘心地把各个房间都找了一遍,当然是徒劳。最后他回到卧室,在宽大的双人床上躺下来,望着吊灯,脑子里一片空白。片刻后,他给范红打了个电话,问庄丽在不在她那里,范红说:“小丽没来呀?你俩又吵架了?”马小波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你告诉我,庄丽真不在你那里吗?”范红说:“真不在,我男朋友在呢,要不叫他跟你说句话?”马小波说:“那就算了,她万一去你那里,你赶紧给我家打电话。”范红追问:“你俩又怎么了?这么晚她还没回去啊?要不,你给她妈家打个电话问问吧。”马小波说:“没事,我们出去逛,走散了,她一会儿就回来。”范红说:“你俩真逗,那我挂了。”
马小波没有给庄丽父母家打电话,如果庄丽回了那里,比回来更让他安心。马小波考虑着,如何面对两位老人。
庄丽一个人在街上转到半夜,想不出来除了自己的家还有哪里可去,就回来了。她刚把钥匙c进防盗门,马小波就拉开了门。庄丽没有看马小波,轻轻地走进去。马小波试图抱住她,庄丽把他推开了。马小波轻手轻脚地跟在她身后,但是庄丽走进卧室后,随手关上了门 。
马小波丧失了表情的能力,听见庄丽在卧室开衣柜收拾东西,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后,庄丽拉开了门,身边一左一右两只行李箱。马小波真想跪下来拦住她,但他从庄丽淡漠的表情中读出了决绝。
马小波说了一句毫无意义的话:“不走不行吗?”
庄丽冷冷地说:“不行。”
马小波哀哀问:“你要去哪里?”
庄丽凛然地回答:“不用你管!”
马小波忧伤地望着庄丽问:“不走不行吗?”
庄丽不带感情色彩地说:“不走我会死。”
马小波低下头去,揪住了自己的头发,庄丽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良久,马小波抬起头来苍白着脸客气地说:“那就明天再走吧,今天太晚了,我不放心你。”
庄丽想想说:“可以,但你不要打搅我,我不想听你说任何的话。”
马小波痛苦地闭上眼睛,点点头。
庄丽关上了门。马小波站在门外,面对那扇门,没有动。
庄丽回到床上,关上灯,把枕头捂到脸上,开始哭泣。哭了整整一夜,没有睡觉。天亮后,她拉开门,看到马小波还站在外面——他一夜没动地方。
庄丽没有丝毫感动,用红肿的眼睛望着他。
马小波嘶哑着声音低低地说:“我想过了,是我对不起你,应该走的是我,你留下。”
庄丽坚决地说:“我走,我带所有存款走,存款正好是我的名字;房子归你。”
马小波诚恳地说:“你不能走,你一走你爸妈就知道咱们的事了,他们肯定承受不住打击,说不定会病倒。”
庄丽冷冷地说:“我们家人的死活与你无关!”
马小波推心置腹地说:“有不让老人病倒的办法,为什么非要让他们受打击?我对不起他们,可我只是个女婿;你是女儿,不能把生养你的父母搭上。”
庄丽想了想说:“那好,房子归我,存款归你,我一会儿就去转到你的名下。”
马小波苦笑道:“我什么也不要,我自己造的孽,自己受惩罚。”
庄丽说:“也好,你工资高。那我谢谢你了。”
马小波听到“谢谢”,差点哭出来,哀求道:“我要走了,能不能抱你最后一次?”
庄丽想想说:“不能。”
马小波眼睛里划过流星般的失望,孤独地转过身去,慢慢走向书房,他得去收拾东西了。庄丽在背后说:“上班后找单位开个证明,有时间去民政局吗?”
马小波没有回头,像个老头一样边走边摇头,喃喃道:“不能办离婚手续。”
庄丽打量着他的后背问道:“为什么?”
马小波叹口气说:“为了你的父母。”
庄丽说:“也好,等我也找下男朋友了,咱们结婚离婚同时办。”
马小波闭上了眼睛,摸索到书房,把门关上,爬到床上去,立刻昏睡了过去。蒙眬状态中感恩地想:“终于可以睡觉了。”
过来人都不再对婚姻抱有幻想
马小波觉得良心上很是不安,思想斗争了整整一天,决定做最后一次的努力,如果庄丽肯给他机会,他愿意用后半生来赎他的“罪”。马小波在办公室给庄丽发了个短信:“我能不能租下你的书房住,跟你是个照应,还可以给你炒菜;事到如今,我知道说什么也晚了,你可不可以看在夫妻多年的份儿上,给我三年的时间,如果这三年你发现我爱的还是你一个,你再让我回到你的身边?”发过去后,觉得不够诚恳,也不够公平,就又发了一条:“这三年里你可以交男朋友,只要不结婚,什么都可以做;而我则照顾你三年,不跟任何女人交 往,这样才能见出我的真心。”
马小波写短信的时候,把自己都感动了,然后就等庄丽的回音。他猜测着她是会跟他辩论谁是谁非,还是无所顾忌地骂他,结果,庄丽很快就回信了,她简单明了地命令道:“给你三天时间搬出去,三天后我就要换门锁。”
马小波颓然趴到了桌子上,感到了空前的疲倦,然而思想却极度活跃起来,他有些庆幸庄丽的决绝,觉得自己反倒有些感情用事了,心想:“过去的三四年,我对庄丽绝对的忠诚,可是又如何呢?吵闹、诋毁、猜忌、抗争、折磨,让人身心疲倦,并不像童话的结尾所描述的:‘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童话故事以结婚为结束,真是聪明啊!而现在我已经对庄丽犯了罪,即使她肯给我机会,以后的生活中这件事一定难免成为定时炸弹,不幸是可想而知的;或许,庄丽的绝情是明智的,这对两个人都有好处。”同时马小波做出了一个决定:“今后无论跟哪个女人在一起,绝对不能结婚,高兴就在一起,不高兴一拍两散。”然后,马小波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过来人了。
晚上下班后,马小波感到了从没有过的强烈的回家欲望,他竟然是那么的思念庄丽。可是他明白,一旦两人见了面,这些美好的情绪就会被恶劣的东西取代,因此,马小波决定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学会用理智支配言行。他跳上电车,准备没有目的地到处转转,等庄丽睡下再回去,还有,就是考虑一下搬到哪里去。在电车上,有一刻,马小波想:“如果自己学习金岳霖教授,林徽因住到哪里他就跟着搬到哪里,在自己家的单元里租套房子,悄悄地照顾庄丽,年深日久,她一定会感动,然后重新接纳自己。”马小波甚至幻想到了最后破镜重圆时感人肺腑的场面,但是?





婚姻之痒 第 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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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波挡得住幻想,挡不住回忆,他想起婚后的第二年,由于庄丽紧缩银根,为了应酬,他开始藏私房钱。有一次庄丽给马小波洗衣服,喊马小波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马小波正忙着在网上查资料,叫庄丽自己掏。庄丽把马小波的钱包掏出来,刚要往桌子上放,觉得手感不对,就把“发”给马小波的钱拿出来,又捏了捏,果然有点厚,把手指伸进装身份证的夹层里,就夹出了一张老头票。庄丽喊道:“马小波你出来。”马小波一下就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赶紧跑出来,一看,果然人赃并获了。他装糊涂:“你给我装那么多钱干吗?”庄丽假装生气道:“谁给你装的!你竟然藏起了私房钱,说,还有没有?”马小波心虚地说:“没了,就那一张。”这话倒提醒了庄丽,她继续搜钱包,结果又从另一个夹层里掏出了一百块。庄丽倒乐了,望着尴尬的马小波说:“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结果又搜出了一百块,望着马小波,差点乐倒。
搜出第五个一百块时,庄丽乐不可支,竟然一p股坐到了地上。马小波也笑坏了,两个人你看她她看你,笑得满地打滚。马小波以为就没事了,讨好地说:“既然搜出来了,就全归你了。”他其实很心疼,要知道那是好几个月才攒下的啊!可是庄丽并不领情,笑完后马上就板起脸来,质问马小波:“你既然不信任我,干吗让我管钱?从明天起,各管各的,我把你的钱都还给你。”马小波又是赔不是,又是赔笑脸,庄丽还是埋怨了他三天。此刻想起那时的烦恼来,好像就在昨天,马小波想:“那个时候多么拮据啊,可有苦有乐,盼着有一天日子好起来;现在日子终于好起来了,过日子的人却劳燕分飞各西东呀。”他心中一阵酸楚,又想到此刻庄丽一个人呆在家里,再也不牵挂那个每天牵挂、再也不等那个每天等回家的人了,泪水就下来了。
情绪刚刚平稳一些,电车驰过公园,又想起庄丽他亲吻三分钟的往事,泪水又下来了。就这样哭哭停停,停停哭哭,马小波浑身冒虚汗,脑子里的意识渐渐模糊。后来,马小波被人叫醒了,一个中年人站在他面前问道:“小伙子,再有两站就到终点了,车上就你一个人了,我怕你睡过站,问问你在哪里下车?”马小波看看窗外,天已经黑下来了。他站起来,微笑着对好心的电车司机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就这站下吧,谢谢您谢谢您。”
马小波跳下车来,原地转了好几圈才明白过来来到了哪里。他站在街边开始翻手机上的电话本,先翻出苏小妹的电话来,盯着看,陷入遐思,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把它从手机上删掉了。又翻出李浩的号码来,想了想,翻过去了。然后就看到了刘阿朵的名字,再次陷入了遐思。手机屏幕的背景光熄灭了,马小波按了一个键重新打开它,继续看着,又去望紫红色的天空。终于,他按下了拨出键,听到一声“喂”后低沉地说:“哦,阿朵吧,我是马小波,你们学校怎么走?”
刘阿朵压抑着喜悦问:“小波?你在哪里?”
马小波又望望夜空,依然低沉地说:“我可能就在你们学校附近,只是突然搞不清方向了。”
刘阿朵笑着说:“你真傻,不会打个的吗?出租车都知道。”
马小波恍然大悟道:“那我打车去吧。”伸手拦车。
刘阿朵笑道:“我现在就去学校门口接你啊。”
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就是传说中的幸福吗
马小波和刘阿朵同居了。
马小波一开始并没有跟刘阿朵在一起的想法,他那天晚上去刘阿朵的宿舍只呆了一小会儿,面对刘阿朵探询的目光,他突然感到对所有的女人都失去了兴趣,也就没有对她倾诉自己和庄丽的事情。后来马小波就回家了。回到家时庄丽已经睡下,卧室的门关着。马小波无法接受这一切的真实性,在客厅呆立了半晌,轻轻地在沙发上躺下来,打开电视,在静音的 状态下看着体育频道,时间缓慢地在他身边环绕着,止步不前。马小波感到了夜的空旷和寂寥,感到了时空的辽阔和沉静,他望着变幻的电视画面,想起以前每到世界杯或欧洲杯的赛季,自己总是变得非常勤快,和庄丽抢着干家务,甜言蜜语时时挂在嘴边,还积极做a,为的就是巴结好庄丽,好允许他在半夜看球。庄丽每次都答应的好好的,马小波做好熬夜看球的准备后她却常常变卦,害得马小波又要多费好多唇舌,撒娇打泼,才能偷偷摸摸地看上一场球。而且总是在最关键的最后补时阶段,庄丽就醒过来,迷迷怔怔地埋怨马小波还不睡觉,影响了她的睡眠质量。其实马小波把音量调到了最小,看到一个好的进球不敢欢呼,攥着双拳,牙根咬得都要碎了。
而今,那个讨厌的、苛刻的女人终于不再管束自己了,愿意熬到多会儿都行,马小波却感到了极端的失落。
同样,在白天,马小波上班时也魂不守舍,而且常常突然就悲伤起来。他不知道庄丽怎么样,觉得自己是个过于脆弱的男人;他从没想到自己是如此的依赖庄丽,同时想到庄丽也许更依赖他。而庄丽显然不给他任何赎罪的机会了。
马小波惧怕回那个家,他怕两个人在一个屋里却互相假装看不见的感觉,更害怕一个人在家却没有等谁回来的感觉。其实就算马小波愿意回家,庄丽也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三天后搬走。
最后的三天里,马小波每天晚上都去刘阿朵那里坐一会儿。刘阿朵看出他有沉重的心事,关心地追问了几次,马小波都说:“以后告诉你。”
三天后,马小波放弃了在那个家的所有东西,只身投靠了刘阿朵。他不是赖着不搬东西,只是想让那些东西代表自己和庄丽呆在一起;他也不是不能自己租房子住,他需要跟一个女人在一起,让自己不是太思念庄丽。刘阿朵不明就里,她也不计较马小波突然到来的原因,她盼了他许多年,目的很单纯,就是跟他生活在一起,其他的,还没有时间细细考虑。
现在,马小波对庄丽只有一个义务,那就是在庄丽的父母要来女儿家的时候,他跑回来扮演一会儿姑爷和老公。其余的闲暇时间,都跟刘阿朵在一起。
刘阿朵宿舍的窗子向东,几乎有一面墙大,于是一年中有许多个早晨阳光可以辉煌满室。澄明的空气缓缓流动,偶尔似乎有金色或银色的波光在闪,相拥在单人床上的马小波和刘阿朵便如同睡在一条小船上。跟马小波和庄丽背靠背睡不同的是,他们总是喜欢互相搂抱着睡,四肢交叠,彼此呼吸着对方的气息。他们住在二楼,床在一只文件柜的后面,对面是学校的一个旧仓库,所以窗帘虽然很厚实,但没有拉上的必要,渐渐就成了习惯。对于马小波来说,这是完全不同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方式。
单人床是学校分配给刘阿朵的,这个宿舍和其中的几件家具都是。马小波没有带来任何东西,刘阿朵也不许他拿来任何有庄丽痕迹的物品。马小波在刘阿朵的单人床上睡了半年了,两人都觉得这样挺好,没有必要买双人床,更没必要出去租房子住。他们在一起住,没有人说闲话,未婚同居在学校的年轻老师中很流行,校方绝对不干涉。没有人知道马小波是个没有离婚的人,刘阿朵的同事都为她找到归宿高兴。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一些,马小波放大了一张他和刘阿朵的合影,摆在写字台上,黑白的,非常艺术,就像中国近代留洋的新派人物。刘阿朵是教美术的,很欣赏和喜爱这张照片。在经济上,他们不自觉地实行着aa制,刘阿朵也曾试图跟马小波商议买房子或找房子结婚的事情,马小波说:“结婚干吗,这样静静地生活,多好。”刘阿朵就不再坚持了,她曾经因为着急谈婚论嫁失去过马小波一次,不想再失去他了。
跟和庄丽在一起不同,跟刘阿朵在一起,马小波脾气很大,虽然终于拥有了平静祥和的生活,但心情莫名其妙就会焦躁,偶尔就要发泄一通。他开始把工作带回家来做,而且总是对自己的设计不满意,于是常常发脾气。刘阿朵很怕马小波发脾气,他一发脾气就摔东西,虽然多数不值钱,再置买总是麻烦。刘阿朵跟庄丽不同,她从来不跟马小波闹,只是总喜欢赖在床上,马小波一回家她就说:“你过来抱我一会儿再干活儿吧。”马小波听腻了,就假装听不见,趴到写字台上去继续做策划书。刘阿朵就下了床,拉把椅子坐在马小波身边打毛衣。刘阿朵教的是辅课,一个星期只有四节课,下了课就买菜、做饭、洗衣服,做完这些家务,就给马小波倒一杯水,拉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打毛衣。马小波不是经常打量她,但有时候会出神地望着她想:“跟庄丽比,这个女人太听话了,以至于她就在身边而自己往往忘记了她的存在。”
与马小波过去住楼房时“j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邻里关系不同的是,这里的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刘阿朵的隔壁是一位中年女教工,她们经常串门,相处很融洽。学校的集资楼建成后,女教工一家搬了进去,隔壁就住进了一个奇瘦而高的中年男人。刘阿朵以前没有见过这个男人,据说是新调来的体育教师。刘阿朵看见这个人的腿脚都很长,脸也很长,而且凸眉凹眼,颧骨突出额头低陷,皮肤粗黑嘴巴老大,走路时四肢甩来甩去,像只营养不良的大猩猩。刘阿朵从美术的角度进行了这样的描绘后,马小波笑着说:“别在这里浪费你的观察力了,把人家说成一个类人猿,异相出异人,兴许他还是个人物呢。”他对这个比自己更晚来到这里的人没来由地感到一点怜悯。
“大猩猩”每天起床很早,趿拉个鞋“吧嗒吧嗒”地跑到楼下的水管打水,又“吧嗒吧嗒”提个水桶上来,“哗”一声倒进脸盆里,然后蹲在小二楼的檐廊上洗脸,一边“噗噗”地喷着水。这个时间本来是马小波和刘阿朵最留恋的时刻,他们喜欢亲密而温暖地紧抱着,在这静谧的清晨感受幸福的时光,偶尔听见有鸟鸣,马小波总是忍不住用手抚摸着刘阿朵光洁的身体,闭着眼睛把脸埋进她柔软的胸脯里,两人响动很小地做a,直到阳光变得明亮起来。但是“大猩猩”的到来却粗暴地破坏了他们的情调,他比太阳起得还早,并弄出一些刺 破清晨的温柔与宁静的响声来,特别是他刷牙时比刷鞋还大的声响,让刘阿朵感到胃口不适,不停地干呕。马小波担心地问刘阿朵:“你是不是怀孕了?”刘阿朵痛苦地摆摆手说:“我有点洁癖。”
“大猩猩”的生活方式改变了马小波和刘阿朵的作息规律,他们只能跟他几乎同时起床、打水、洗漱。刘阿朵早上一般没课,洗漱完了,吃过早饭,就没事可做了,坐在床上边打毛衣边打哈欠。马小波晚上习惯开夜车,第二天起太早就浑身发软,上班时一整天没精打采。天气好的时候,小二楼的居民都习惯把桌子摆到檐廊上吃饭,可以边吃饭边望着大半个学校的建筑和草木,是块风水宝地。“大猩猩”不会做饭,每天早晨到校门外买几根油条,边走边吃,走回来也就吃完了,洗洗手,摆出一张小桌来,搁上两筒黑白子,一个人坐在那里下围棋。总是在马小波和刘阿朵吃饭的那时候,“大猩猩”又扛着一柄穗子很长的练功剑旁若无人地走过一张张饭桌,去c场锻炼。不知为什么别人跟“大猩猩”打招呼的口气总像逗一个弱智者,这与他严肃的神态形成强烈的反差。有一次马小波抱着一碗米汤冲他礼貌地点点头,“大猩猩”扛着剑郑重其事地朝马小波点点头,幅度很大,动作僵硬,像个木偶人。“大猩猩”走远后,刘阿朵说:“这人有病?”马小波笑笑,没有发表意见,他还不能完全融入这里的生活而作出心安理得的判断,包括刘阿朵在内,他觉得这里的人都有些不真实,跟以前的生活相比,他好像来到了世外桃源。
除了和大家一样对“大猩猩”的轻蔑之外,刘阿朵总觉得“大猩猩”那张脸有些恐怖,一天到晚板着,像一张风干了的牛皮,紧巴巴没有表情和温度,偶尔咧嘴一笑,活像千年木乃伊诈了尸。“大猩猩”心情好的时候,一边走路一边挥舞着手臂摆一些舞剑的姿势,下巴一扬一扬的,打老远刘阿朵以为他一定满脸喜色,走近一看,依然是一张死牛皮般的脸,眼神呆呆得没有一丝光彩。刘阿朵心里害怕,赶紧躲开。最让刘阿朵受不了的是两家之间的墙壁隔音不太好,经常能听见“大猩猩”恶心的清嗓子的声音,清晰程度好像就在他们床底下。做a时间由清早改为晚上后,刘阿朵总觉得在她和马小波最快乐的时候,大猩猩面无表情地坐在隔壁某处倾听。刘阿朵怕自已叫出声来,就把枕巾咬在嘴里,可还是忍不住发出一点“呜呜”声,还有床也在“吱吱”作响。跟庄丽的不顾一切不同,刘阿朵的小心让马小波感到很不满足,他常常会中途停下来翻身睡去,但关健时候他也会赶紧把刘阿朵的嘴巴捂住,防止她失控地喊叫出来。
刘阿朵后半夜有小便的习惯,偶尔一次神志不太迷糊,刚回到床上,听见窗台下好像有人在哼哼,不由得头皮发紧,睡意全无。仔细听听,是隔壁“大猩猩”发出的声音,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床也在吱吱地响,墙壁不时被重重地撞一下。刘阿朵听了一会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忍不住又干呕,三两下推醒了马小波,低声说:“你快听听隔壁在干什么。”马小波恰好听见“啪啪”两声,像是巴掌打在r上,就说:“睡不着觉,打蚊子呢。”刘阿朵说:“肯定不是打蚊子,你再仔细听听。”马小波凝神一听,“扑哧”笑了起来,说:“听见像是在自……”刘阿朵掐他一下:“恶心吗你!”马小波笑道:“这么大年纪了,没个女人,还不让人家z慰一下?……哎哟你别掐我,我不说了。”马小波伸胳膊把刘阿朵的脑袋抱在怀里,哄道:“别听了,睡吧,生理需要,正常现象。”刘阿朵在黑暗中微笑着闭上了眼睛,马小波却睡不着了,黑暗中睁着眼睛想:“庄丽这半年是怎么过来的呢?”想到这半年来跟刘阿朵在一起的生活,马小波感到了强烈的不真实,仿佛一个漫长而乏味的梦,他想:“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就是传说中的幸福吗?”
一个人可以遇到两次以上的爱情
马小波更加热衷参加公司的外交应酬,跟庄丽在一起时,是为了躲避她的吵闹,如今刘阿朵听话得像只猫,却让他感到了比吵架更难忍受的腻烦。下班早了,马小波也不着急回家,而是一个人到处溜达,慢慢地养成了独自散步的习惯。有好几次,马小波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庄丽居住的小区,夕阳下,他久久地望着那扇封闭藏匿着自己过去岁月的窗户,心里冰凉冰凉的,常会想起那句词来:“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跟庄丽在一起的四年来,马小波无数次想过索性终止炼狱般的婚姻生活,如今真的解脱了,他却感到头不着天脚不 着地,空落落的。马小波有些明白过来了:“再闹,我和庄丽之间还是有真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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