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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雏情陷红粉争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岚t
苦涩的眼泪,似乎正由她心上那道裂痕,缓缓流进另一颗心灵。
痴情的灵魂,终于拉回了相依相偎的另一半!
原本已抛弃肉身、漂浮于虚无空际的元神似乎也难舍人间真情,缓缓回归本位。
无月终于有了一点点意识,随之也有了一点点呼吸。
哈日娜欣喜若狂,愈发拼尽全力为他渡气,见他长长的睫毛颤动几下,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她心中的喜悦难以形容!「无月,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啦!呜呜呜……」一时哭得梨花带雨。
「我发过的誓,就一定要做到,绝不会轻易放弃的……」无月弱弱地道,随即「哇哇」大口大口地吐水,好半晌方止。
哈日娜这才松了口气,顿感浑身剧痛欲裂,低头看看肚儿,也涨得跟临产孕妇一般,鼓得跟皮球般大的胃猛地抽搐起来,低头「哇哇」地大吐特吐一番。
足足又躺了近半个时辰,但觉身上又有了些力气,二人挣扎着摸黑向前慢慢地爬,没多久无月但觉头已碰壁,心中一紧,难道竟是条死洞?然而若真这样,这些水又流向何处?
他下意识地伸手四处摸索,发觉洞壁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洞口,出路出现分叉,此刻他面临一个抉择,一左一右,他该选择爬向哪边?
哈日娜则无需为此而苦恼,只是紧紧依偎在他身边,即便他正缓缓爬向十八层地狱,她也去了。
无月选择了右边那条,一路爬爬歇歇,但觉暗道开始斜斜向上,身下泥土也渐渐变得干燥,他精神大振,「哈日娜,看来我的选择正确!」
他加快爬行速度,又不知爬了多久,他已精疲力竭,已经爬不动了,然后,他的头又迎面撞上洞壁,忙伸手四下摸摸,再无任何出路,往后退一些再摸,依然如此!
他一阵紧张,莫非这是一条死路?我刚才选错了么?伸手在壁上用力一推,感觉土质相对其他地方松软些,忙道:「哈日娜,咱俩用力一起推!」
她应声爬上前,和无月一起用力,然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依然未能将洞壁推开。
她想了想,拔出腰刀挖向洞壁,渐渐掏出一个比脸盆稍大的凹坑,挖得尺许深之后,但听喀嚓一声,那些深陷泥土中的石块已将腰刀别断。
无月已浑身无力,忙拔出弯刀递给她,说道:「用我的这把刀试试。」
这果然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刃,她右手加力一阵挥动,石块竟应手一分为二!她一边用力挖掘一边奇道:「无月,你从哪儿找来如此宝刀,砍石头竟如切奶酪一般!」
无月答道:「那是前年夫人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据说乃无上玄铁所制,自然锋利结实。你累了,让我来挖。」
他又挖了一阵,已将凹坑挖出三尺多深,但觉手上一轻,他放下弯刀用力一推,洞壁应手垮下巴掌大一块!
二人合力推开洞口,眼前隐隐现出藤蔓阴影,拨开厚重的藤蔓爬出洞口,滚到下面仰躺在草地上,一阵劫后余生的狂喜涌上心头!
天际浓黑如墨,月隐星稀,正是黎明前那段最黑暗的时刻,然而对二人而言,不啻于被一片光明所拥抱。
回头看看,原来洞口隐藏在一处齐人高的荆棘和杂草丛生的陡坡之上。
哈日娜又四下打量一阵,喜滋滋地道:「我以前放牧来过这地方,这儿离那个天坑只有两三里路,再往北十余里地就是插汉部的领地了。」
休息一阵之后,她起身在草坡上四处搜寻,不时用弯刀在地上东戳戳、西捅捅。无月奇道:「干嘛不好好休息一下,你找什么呢?」
她目光左右梭巡,随口答道:「我找找看,能否在附近捉到黄鼠,好烤熟了充饥。」
无月想起那夜在大姊床下涌出的无数大老鼠,不禁毛骨悚然,记得当时还开玩笑地问大姊,菜里不会有老鼠肉吧?大姊当时回答,眼下没有,可将来就说不准了,那要看你表现如何。
肚子一阵咕咕乱叫,他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沫,看来大姊还真说对了,无论多么不情愿,看来今夜也非得啃老鼠肉不可了,我可不想尝试活活饿死的滋味,但愿哈日娜能捉到一两只!
这个季节黄鼠正在深深的洞中冬眠,很不好找,但只要有经验,一旦找到也很好抓。
哈日娜对付这类小动物的经验没得说,平时出来放牧干粮吃完后经常捉黄鼠充饥,加上有无月那把宝刀在手,更是如虎添翼,两刻多钟之后已设法捉住几只,又肥又大,她拧住牠们的尾巴回到无月身边,黄鼠们冬眠中被惊醒,一阵活蹦乱跳。
无月好奇地打量一阵,但觉黄鼠圆滚滚的,比野兔也小不了多少,看起来远没有大姊那些大老鼠那么恶心,顿时大大松了一口气。
哈日娜熟练地把黄鼠剥皮剖腹,掏出内脏后,附近找不到水也没法洗,架在火堆上烤熟,然后坐下与无月分食。
他一阵狼吞虎咽,但觉滋味之美无以伦比!手中的很快吃完,哈日娜又递给他一只……
吃饱之后他大大地打个饱嗝,身上终于又有了些力气,他看看火堆边剩下的那只烤黄鼠,又看看哈日娜,一付难以启齿地模样。
她知道无月终是不放心山谷中的情儿,挣扎着起身道:「你不用担心,我这就回山谷中找她去。」
无月紧了紧她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待的时刻分外难熬,在地窟中虽不知时日之过,但从他已饿得如此程度来看,日子应该不短了,也不知情儿被抓住没有?是否还在原处?一定也饿得发慌了吧?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哈日娜那条蹒跚的身影终于出现了,远远地就能听见她的粗喘声,显然走得异常艰难。他忙竭力瞪大眼睛看去,黑暗中似乎有条小小的身影跟在她身后,渐行渐近。
他惊喜地叫了一声:「情儿,是你么?」
那条娇小身影猛地窜了过来,依偎在他身边哭道:「公子,你没事么?真是太好啦!呜呜呜……」
灰蒙蒙的天光下,果然是她!只是衣衫褴褛,浑身又搞得脏兮兮的,就跟烂泥堆里爬出来的一般,若是不听她的声音,无月几乎已认不出她来,看来做惯了乞儿,总是不太爱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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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里无月上马逃走时狼群穷追不舍,一路围追堵截,不断扑向马股和马腹撕咬,他的身影很快在夜色中隐去,马蹄声越来越缓,她蜷缩在那株岩松之后大为担忧,一心想追上去帮他,可十余头大灰狼聚在下面不肯离去,向她龇牙咆哮不已,不时地上窜、攀壁试图把她拖下去,凄厉狼嚎、尖利獠牙令她心惊胆颤!
有头狼用利爪攀住石缝竭力往上爬,狼吻已眼看着就要凑向她的右脚,她吓得身子往后一缩,抬腿猛地踹向狼头,她这身子一动,背后崖壁上滚下一块石头,回头一看,乃是她坐在树上,生长在石缝间的树根将崖壁石块撬松了不少。
她忙不断地掰下石块向狼头砸去,希望它离自己远些……不知已扔出多少块石头,她的手已划破,鲜血长流,筋疲力尽,试图攀上崖壁的几头饿狼已被砸回地面。她尚未有机会松口气,忽地身下传来嘎吱嘎吱之声,身子渐渐下沉,却是岩松不够粗壮,不堪重负之下有些摇摇欲坠。
她心中大急,即便拼命将狼菜群再砸远一些,她若是掉下去,会是什么结果?她只好紧靠崖壁尽量挪向树根,幸而崖壁上被她掰下无数石块后形成一个凹坑,她身子缩进去坐在石台上稳当许多,树干也不再摇晃。
心中稍稍安定一些,前方远远传来的凄厉马嘶又令她心胆欲裂!
空气中似传来淡淡血腥味,下面那群狼也舍下她往前跑去。等了一会儿之后,她急于过去看个究竟,忙攀住石缝爬下去,沿山谷往北没走上一会儿,后面已传来杂沓的马蹄声!
那些黑衣蒙面人可是比狼群更加凶恶,她赶紧又跑回岩松下,爬上去藏进崖壁凹坑之中,不一会儿,数十人骑马由她脚下呼啸而过,轰隆隆的马蹄声在山谷中回响,震耳欲聋!
她忙捂住耳朵,马蹄声在前方数里外停了下来,她凝神倾听,他们似乎在那边四处搜寻,隐隐有说话声传来。
她躲在上面一动也不敢动,不知过了多久,马蹄声再次响起,却并未见有人往这边来。四周终于安静下来,只是偶尔传来一声狼嚎,山谷中到底还有多少恶狼在四处游荡,她不得而知,不过她顾不上害怕,等到天亮后,便赶紧爬下谷底去找他。
她一路搜索着走出谷口,在那附近找了好半天也没见着公子的身影,倒与几只恶狼打过招呼,吓得她够呛!好在长期的野外生存经历告诉她,见着狼不能乱跑,这些狼也都懒洋洋地,并未攻击她。
然而她无法安心,公子是否已被狼群……或是已被那些恶人抓住?她实在不敢往下想……若真是那样,她以后咋办呢?天涯茫茫,哪儿是她的去处?
寻寻觅觅地游荡近两天,她已彻底绝望,饿极了就采摘些草籽和野果充饥,长期的流浪生涯,她分得清各类植物是否有毒。想了半天,实在没地方可去,只好又回到那株岩松后的凹坑中待着,望眼欲穿,期待着奇迹出现,对她而言,这株岩松几乎就是他的化身,除了守在这儿,她已别无他法。
刚才哈日娜从她下面山谷中走过时,她已熬不过睡着了,哈日娜并未发现她,可脚步声将她惊醒,忙爬下去叫住哈日娜一问,得知公子安然无恙,奇迹还真是出现!也不枉自己这些天来,如此虔诚拜佛!
她就说嘛,公子这样的好人,佛祖一定会保佑的!
无月替她整理一下歪歪扭扭的小辫儿,将烤黄鼠递给她,说道:「我没事。你一定饿极了吧,快把这个吃了!」
她摇摇头:「公子先吃。」
「我已经吃过了,还吃得很饱,真的!」无月拍拍胀鼓鼓的肚子,还打了个饱嗝。
她这才用手撕着肉吃起来。无月见她的手脏兮兮的,不禁皱眉埋怨道:「好好一身衣裳咋又弄得这么脏?你一个小姑娘家,该爱干净点儿才是!」
眼下却哪来的水给她洗?他也只能说说罢了。
情儿道:「我爹说过,我身为女孩儿,过着四海为家的漂泊生涯,身上若是太干净容易被坏人打主意,所以故意把我弄成不男不女的脏模样,我也习惯了。」
他简直拿这丫没招,她爹的话就是金科玉律!
哈日娜走过来颓然坐下,呼哧呼哧地急喘大气,满脸疲态。他很是心疼地说道:「真是太辛苦你啦!」
她喘气好半晌,才有力气说道:「嗨~我真是笨啊!走这点儿路就累成这样。」
无月笑笑,「在地窟中受困那么长时间,身体难免虚弱许多。」
待休息得差不多,她背起无月艰难地向北行去,情儿见她背得如此辛苦,也坚持要求和她换着背,可无论她如何竭尽全力,终究身子太过娇小,即便她弯着腰让无月的胸膛压在她的肩头,他双脚依然拖地,走起来异常费力不说,还会弄伤他的脚,也只得罢了。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一个多时辰之后,已进入插汉部的地盘。
午时时分,哈日娜在附近找到一户牧民,由于朵颜部和插汉部不仅相邻,而且相处得很是友好,两个部落间时常有些食品、皮毛和马匹之类的交易,这户牧民很热情地拿出手把肉和奶茶招待这三位客人。
哈日娜提出要借两匹马,牧民也慨然答应下来。在毡房中略事休息,三人辞别热情的主人继续上路,有了马匹之后,哈日娜顿时轻松许多,三人骑马继续往东北方的喀尔喀部而去。
到得下午,阵阵熟悉的马蹄声又在身后隐隐响起,依然是哈日娜最先发觉,不禁奇怪,问无月:「这儿如此辽阔,找人如大海捞针,这些可恶的坏蛋咋又找来了?」
他无奈摇头,自己也不知何故,尤其这位李天秀,就像自己的冤家对头,看似还很有缘份,竟一路由溧阳镇一路跟踪追来!
然而无论如何,对方总是追来了,无奈之下三人只好快马加鞭,亡命奔逃!
哈日娜对这一带草原地形了如指掌,带着二人一路潜行蹑踪地曲折奔逃,原想摆脱这些远道而来的异乡客该是易如反掌才对,谁知每次看似已经全身而退,停下来想安安心心地休息一会儿,可每每要不了多久,那如影随形的马蹄声又会在身后隐隐传来,如附骨之疽一般难以完全摆脱!
无月唯有苦笑。
待得天黑以后,哈日娜见始终无法摆脱这群追兵,只好招呼无月停下,让他和情儿以及那匹马藏进一处草窝子之中,依依不舍地对他说道:「无月,你俩藏在这儿别动,也别出声,我来替你引开追兵。」
无月想想,也只好这样了,只是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哈日娜,这些杀手凶残得紧,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哈日娜说道:「我对这片草原非常熟悉,他们是很难追上我的,即便追上了,我又不是他们要抓的人,不会对我怎样的……无月、情儿,我去了,你俩好好保重,待引开他们,我回头再来找你们。」
临去前那难舍难分的一瞥,饱含深情,令无月心弦为之颤动!
哈日娜骑马呼啸着向西疾驰而去,矫健的身姿浓缩了草原民族数千年来的马上生涯!
夜色下,已追至一里之外的搜捕者们果然不辨真伪,数十骑蜂拥折向西方追去,由无月前方数十丈外疾驰而过,踢踏踢踏的杂乱马蹄声离他是如此之近!
他和情儿忙伏低身子,在哈日娜的招呼下,趴伏在他和情儿身旁的那匹黑马一动不动,也没有发出一声马嘶,总算逃过这些黑衣杀手的耳目。
马蹄声渐渐远去,终至不闻,在耳力所及的范围内并未听见有人喝斥的声音,心知哈日娜至少暂时未被追上,他稍稍安心一些,但愿她能尽快摆脱这些杀手们的追逐,否则,在大草原上无遮无掩,象他和情儿藏身的这种草窝子并非随地都有,难以隐蔽,终究还是会被追上的……
他叹口气,翻身双手枕头,静静地仰躺在草窝子之中,看着夜色下的幽明星空,心中七上八下,很是忐忑不安,不禁问趴在身边的情儿:「她、她不会有事吧?」
情儿愣愣地看着他摇摇头。
他原也没指望这小毛孩能提供什么答案,只是希望随便说上几句话来分散注意力,减轻一些心中的担忧,「她刚才说得轻松,可我知道,若是被那些黑衣杀手截住,以他们的一贯风格即便不杀她,也一定会采用各种各样的残酷手段来折磨她,好逼我出面……对你来说也一样。跟你说过我是朝廷钦犯,跟着我很危险,现在总该明白,你不该跟我出来了吧?」
情儿摇头道:「我不怕。」
他耐心地道:「若你留在李家堡中安安稳稳过日子,那天夜里哈日娜把我从狼群中救出之后,就不用回去找你而耽误了时间,或许就不会背着我慌不择路地掉下那个天坑,或许我早已赶到要去的那个安全地方,大家都不用吃那么多苦头,而且眼下害得她生死不知!你扪心自问,是不是错了!」
她依然摇头:「公子有危难,我做奴婢的更不该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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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雏情陷红粉争霸 孤雏情陷红粉争霸 (上) (161)人性本恶
↘↘欢迎光↖临『新第3书包网』↙ 无月不耐烦地道:「跟你说过多次,我不做你的什么主人,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咋这么拧!」
情儿:「我求助于您时便承诺要终身为奴,您既然帮了我,自然一生一世都是我的主人,我爹要我一定要恪守承诺,我可不敢违背他老人家的教诲。」
无月有些恼怒地道:「可我并未要求,你的所谓承诺就并不算数。」
情儿:「我牌子上写得很清楚,葬父和为奴是一码事,公子是否愿意收我为奴,打算如何对待我那是公子的事,但自从您安葬我爹之后,在我心中您就是我的主人了,一生也不会改变。」
无月:「可实际帮你的是芷写容姊姊,与我何干?」
情儿:「答应我的总是您呀,我看得出,燕小姐很不乐意。」
无月一向自负口才极佳,此刻竟被一个小黑炭头驳得哑口无言,不禁很是奇怪,一个小乞儿居然如此深明所谓的大义?不禁问道:「你爹本是做什么的?」
情儿:「他老人家原是读书人出身,逃难生涯偶尔也能卖些字画挣点钱。」
他心下释然,难怪情儿谈吐不俗,卖身葬父那块牌子写得也有模有样。唉~在这样一个人吃人的世界,读书害人啊!瞧这丫头被她爹教得如此迂腐,若是遇上真小人也还罢了,若是遇上伪君子,被卖去当雏妓多半还要帮人贩子数钱呢!
他悲天悯人地看着她,这位被她爹害得不浅的小可怜虫。他也是读书人,读过不少圣贤书,然而伴他走过人生最漫长岁月的大姊信奉的是「横着走的才是老大」;对他影响最深的夫人和北风姊姊一向都是用拳头说话。
他每每用圣贤之言来规劝她们一心向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没人听得进去,反而嘲笑他迂夫子一个,或许在她们眼中,他这个饱肚圣贤书的所谓小书生只是一个香喷喷的绣花枕头?
在她们的言传身教之下,他早对所谓的圣贤之言产生严重怀疑,既然是「人之初、性本善」,为何像情儿和她爹这类所谓的良民总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夫人和大姊那等圣贤眼中的所谓恶人却能过着高高在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而且,她们只不过为了自己的人生目标而奋斗,只是有些不择手段而已,真的就是所谓的坏人么?
可谁又没有自己的理想?只是肯行动起来的人不多,或者是力有不逮而已。据悉身为圣贤之人老祖宗的孔夫子也是一生都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岂非绝大的讽刺?能克制的柳下惠是正人君子,可是人和动物与生俱来的本能,只要遵守基本行为准则,何需太过克制?
既然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今日不报,时间未到」,自己所见的却是夫人和大姊等恶人还活得好好的,情儿她爹却死无葬身之地,他的善报何时才会到来?在天国中才能得到么?废话!
好,即便整个中原连皇帝老儿都变成圣贤书中所说的良善之辈,那么所谓的蛮夷之邦岂非就可以肆意蹂躏中原?人人都要吃饭穿衣,恨不得把别人之物统统变成自己的,哪来那么多的恭谨谦逊让?近年来千禧帝嚷嚷着要把这些圣贤之言传播到塞外,教化那些野蛮人,结果被蛮夷视为洪水猛兽般排斥,唉~在中原已害人不浅,就别拿出去误人子弟啦!
就拿那夜和狼群的较量来说,饿狼固然想吃他,可他在饿极之下不也一样会把狼生吞活剥么?因为他要生存,这跟他是否善良有何干系?
最后,圣贤书上所说的「君君臣臣子子父父……」之类劝人要本分,看似正确,可什么样的人天生是君、什么人又该生来卑贱?西晋末年的司马衷本是傻子,只因他是皇帝的儿子就天生该做皇上?眼前的情儿生下来没多久就成了乞儿,无论她天资多么聪颖,也活该一辈子本本分分地讨饭?
在他看来,傻子皇帝司马衷才该去做乞丐的,八王之乱、五胡乱华,华夏史上最为黑暗的一页便是对这一所谓圣贤之言的极大讽刺和最大报应!
一直不见哈日娜回来,他等得心焦,便把这通大道理耐心地说给情儿听,纠正她的为人处世之道,自己总不能照料她一生一世,希望她能多长些心眼儿,免得以后吃亏,她却似听不大进去,和他据理力争,大道理比他还多,每每驳得他哑口无言,毕竟他的话只是经验之谈,并无圣贤之言做依据。
他一向被人教训惯了,眼下被这块牛皮糖黏上无法摆脱,原指望调教她一番,尝尝做先生的滋味,未曾想处处被她顶撞不说,还老是说不过她,他一阵抓狂,不禁冲口而出地道:「既然你那老爹说的什么都对,为何还要横死街头,连尸身都得找人帮忙埋葬?」
情儿脖子一梗,「不许侮辱我爹!」眼眶一红,泫然欲泣,脸上露出极为愤怒之色,目光之寒冷刺得他浑身冰凉!
他但觉捅了马蜂窝,忙满怀歉意地道:「别哭别哭!我一时冲动说过头了,算我满口胡诌行么?」
情儿扭过头,好半天没搭理他。
他心中很是窝囊,但觉上了一个大当,这家伙黏住我不放,说是把我当主人却又不听话,倒象只是把我当长期饭票而已!我觉得她很傻,或许在她眼里,我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也说不定!
满腹怨气在持续发酵,他也懒得再理她。
经过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她的情绪渐渐调整过来,见他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模样,心中一动,呆呆地道:「公子这模样好像我爹啊……」
无月没好气地道:「我的孩子已在娘肚子里,可没打算收下你这么个傻乎乎的养女!」
情儿一窒,心想他终归是主子,不好太过任性,决定让步,一脸讨好地问道:「公子并非坏人,他们干嘛要把您当钦犯,一路追到关外?」
无月瞅瞅她那憨憨的模样,若给她解释那些人抓自己是为了要挟罗刹女王,她脑子不太好使,多半听不明白,索性举手一切,说道:「他们要砍我的脑袋,我当然要逃!抓住你也一样,若见到他们,你可得躲远点,明白么?」
她听不太懂,却还是点点头。
无月见她一付似懂非懂的模样,心想,不如趁此机会纠正她的错误观念,让她明白人性本恶的道理,免得以后遇上那些所谓的好人而上当受骗,又接着说道:「在你看来,哪些人是坏人?哪些又是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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