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醉时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居筱亦
林宇哲笑着接话“熟能生巧,轮到你你也会的,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他抱孩子的动作很娴熟很温柔,喂奶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让秦放和颜诺也暗暗佩服,如果没有十足的耐心是万万做不到的,更何况他还是出身名门的公子哥儿,要做到这样也是不容易了。
柳思晨一边愣愣的望着林宇哲,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走出医院的时候,秦放忽然鼓起勇气对颜诺说“颜诺,我们结婚吧”
颜诺愣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笑望着他“没有鲜花没有戒指没有烛光晚餐没有单膝下跪,秦先生,你的求婚很不浪漫诶。”
秦放抓起她的手捂在自己心上“颜小姐,我的心比这世界上的一切都珍贵,你有了我难道还不满足吗”
颜诺顺势捶了捶他的胸膛,毫不客气地说“啧啧,真是自恋的秦先生。不过没有浪漫求婚的话一切免谈”
秦放哼了一声“女人,你的名字叫不切实际。”
周五快下班的时候,秦放忽然打电话给颜诺,语气还神秘兮兮的“今晚咱们就不在家吃了,你待会到王后大道的爱丽丝餐厅,我在那等你。”
颜诺忙了一天,也精力没多想,便问道“爱丽丝那里很贵的啊,难道有什么事情值得庆祝”
秦放不松口,只霸道地说,“你问那么多干嘛,来了不就知道了,快点来,我等你。”
正是上下班时间,公交和地铁的人都很多,颜诺想了想就招手拦了辆计程车,坐上去以后说“师傅,麻烦你到王后大道的爱丽丝餐厅。”
司机很爽快“好嘞”
车子一开始还开得很顺畅的,可是快接近王后大道的时候却塞了车,长长的车龙望不到边,足足有二十分钟没有挪地方了。颜诺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七点,天色逐渐黯沉下来,周围的大厦都亮起了绚烂的霓虹灯,看情况估计走路比开车还快。
她匆匆付了车费就开门下车往前走去,路过一家百货商场,似乎搞促销活动,掀起了一阵人潮。而世界上就有这么巧的事,自校庆以来,段奕琛和颜诺又一次巧遇。她觉得段奕琛比印象中的还更瘦了些,面上颧骨都突出来,脸色有些疲倦的苍白,该是太忙了吧
段奕琛拿着公文包正往停车场去,见了颜诺就停下脚步,浅浅地笑了笑“这么晚还到这边来,是去吃饭”
颜诺也笑,“嗯,是约了人。”
段奕琛神色暗了下来,勉强笑着说“真不巧,我也约了客户,不然我们还可以坐下来聚一下。”他用公文包遮掩,悄悄捂了捂从刚才开会就剧痛的胃,面上还是神色如常,“那先这样了,以后有机会就约出来吃个饭吧”
颜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点头“嗯,那就再找时间”其实彼此都知道这些不过是虚应的话,恋人未满,朋友也难当,毕竟总是有疙瘩有隔阂,自在不起来。
段奕琛刚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过头对颜诺说“诺诺,你等一下。”一时间不留神从前的称呼就脱口而出,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他定了定神,“我有点东西送给你,就放在车里面,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拿给你好么”
颜诺眼里闪过一抹失措,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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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巴地推柜道“我赶时间,是什么东西来着要不就下次再给我吧”
段奕琛急了,失了风度的拉着她的手臂说道,“很快的,你等等我。”他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人已经急步往停车场走去。
钟楼整点的钟声敲响,口袋里的手机在嗡嗡震动,该是秦放打电话来催。颜诺看着段奕琛离去的方向,想了想,发了一条短信给他我有急事,先走了,再约。
停车场
段奕琛探身到后座把那个礼品袋拿出来,往里面看了看,心满意足地笑了,可当他开车再回到原地,已经看不到人,不是不失望的,可是没办法,他早就知道,他们已是陌路。
痛,无边无止的痛在身体的四肢百骸蔓延。
颜诺心不在焉地走到爱丽丝餐厅,马上有侍应生将她引进包厢,里面只开了一盏朦胧的小灯,却看不到秦放的人影儿,她正疑惑,房间里却响起了她喜欢听的纯音乐。秦放推着一个蛋糕走进来,他今天穿得很正式,而且笑容满面,蛋糕上写着颜诺,我爱你。
灯光逐渐亮起来,他捧起玫瑰花,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在她面前站定,左手紧攒着,语气有些紧张“颜诺,我”
正巧这时,手机一直响,似乎主人不接起来不罢休
颜诺无奈地笑了笑,接起电话“你好。”
是林宇哲的声音“小诺吗我刚接到电话,奕琛出了车祸这会儿已经送市中心医院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现在赶回来,你能不能,能不能先去看一看”
“啪”一下,手机无意识地滑落到地上。
颜诺的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四二话
颜诺完全六神无主,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墨不作声,感觉喉咙像哽了块巨大的石头,即将有什么东西薄发而出。
秦放不明所以,就觉得她听完电话以后整个人不对劲了,于是顺手把花放在一边,搂过她的肩膀问“颜诺,到底出什么事了”
颜诺被声音惊得接连退了两步,好一会才找回理智,又慌张地抓住秦放的袖子喊“车祸,他出车祸了”
“是谁出车祸了”秦放下意识的一问,也跟着紧张起来。
可颜诺似乎没听到他的话,想也没想就抓起沙发上的包包往门外冲,秦放懊恼地低咒两声,也急急地追了出去。
此时正是出行高峰期,颜诺等了很久都没有拦到车,心里正是着急,又忽然听见两声喇叭声,她回头一看,原来秦放已经开着他的路虎等着她了。
秦放朝她招招手大声喊“你快上来吧是在哪个医院我载你比较快”
颜诺咬咬唇,别无选择的上了车,而这会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才竟然完全忽略了秦放的存在,不应该,真是不应该的。
只是,现在要她怎么开口说清楚
“我”她才喃喃一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心里乱糟糟的,仿佛很多团线缠在一起,段奕琛的,她的,秦放的,一时间理也理不清,而且现在段奕琛还生死不明。
黑夜的墨色映进了秦放的眸底,闪着微光,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他认真的开车,偶尔抬头看后视镜瞥见颜诺欲言又止的样子,自觉也不好受,就镇定地安抚她“你别急,先到医院问清楚情况,未必很糟糕的。”
颜诺踌躇了一下,侧身紧紧地望着似乎猜到了一切却依然选择安慰她的秦放,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半句话,可是就是莫名的安心了不少。她靠着椅背闭起眼,开始向上天祈祷段奕琛平安无事。
进了医院以后,颜诺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她连走路都是颤着腿的,要不是秦放搀着她的话连步子都迈不开,她屏住气,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看着那个亮着的红灯出神,两行泪悄无声息地滑落她的眼角。
那年她刚跟段奕琛分手,心情跌到了低谷,一路逃回家,这才知道她爸爸住了院。
那时颜诺的父亲以为自己不是什么大病,一直瞒着她,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她就跟自己说,颜诺,你真没用,不但感情失败,就连唯一的亲人你也照顾不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记忆中也是这么一个夜凉如水的晚上,她爸爸突然发病进了手术室抢救,却再也没有出来,不会再有人喊她宝贝闺女,也不会每次一回到家就能吃到香喷喷的家乡菜,不再能眷恋那个温暖的怀抱
是的,她怕,她怕段奕琛也像她父亲一样,她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只是浑身发冷,怎么会出车祸呢像他那么小心谨慎的人,明明刚才还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有说有笑,他还说要给自己礼物的,礼物她怨自己,怎么没有收下他的一片心意呢颜诺,你怎么这么狠心
颜诺就这样陷在自己的世界里,连秦放什么时候坐到她身边都不知道,她就是忽然感觉很暖,抬起头看了看,原来他把她搂在怀里,安心的声音重重复复的一句“没事的,别怕,有我在呢,没事的”
颜诺僵直的身体终于渐渐平复了,不过还是不停地抽噎,手握得紧紧的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没等段奕琛平安出来,她不能倒下。
林宇哲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到的医院,他在路上就联系了段奕琛在英国的家人,让他们尽快赶过来,不过一来一回也要不少时间就是了。
看见颜诺已经哭成泪人儿,他示意秦放到一边说话,秦放点点头,松了颜诺的手跟着他走到外面的走廊上。
林宇哲显得很烦躁不安“他情况怎么样了”他边说边习惯的摸摸口袋想抽烟,可是没找到,才想起儿子出生以后他再没碰过烟了,而且医院里也不允许,捏捏拳就放弃了。
秦放背靠着墙,眉眼间显得很疲惫,缓缓地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我刚才问了当时急救车的护士和医生,他应该是自己驾车失控撞到路边的安全护基上,车子性能好有气囊,情况应该还不算糟糕,不过,一切得等手术结果出来才知道。”
“他车技很好,怎么好端端的失控”林宇哲耙耙头发,右手搭上他的肩膀“今晚辛苦你了,他在这边没什么亲人,我就第一时间想到了小诺”
秦放语气有些苦涩“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别跟我客气了。”老实说,歧视看到颜诺还是那么紧张段奕琛他心里就嫉妒得发狂,可是现在那人已生死攸关,他便说服自己,他们不过是朋友一场,他是男人,要大度,只是要做个有风度的男人并不容易。
八个小时过去了,颜诺濒临崩溃的边缘,医院的灯光白晃晃的,照得她的脸色更加的惨白,他能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陪在她身边做她的支柱。
三个人一直煎熬到早上五点多,手术灯终于熄灭了。
医生走出来,颜诺恍恍荡荡地扑上前去,焦急询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林宇哲和秦放也绷着脸,同样紧张不已地等着医生的回答。
说了一大推的专业名词,颜诺什么都记不清,只记了一句“没有生命危险”,她松了一口气,然后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似的,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又是笑又是哭的。
幸好,他没事了。
而秦放同样安定下来,只是心情很复杂,他伸手摸摸口袋里的绒盒,又看了眼泪流满面的颜诺,眼神黯淡下来。
不知,这是否就是天意。
四三话
颜诺觉得习惯真的是件可怕的事情,从前段奕琛宠得她甜似蜜海,到头来发现竟是一场空,她不过是承了别人的福气,然后她伤心的逃到角落独自舔伤,伤口愈合得再完美还是有一道疤,所以她拒绝再爱,拒绝再习惯,却没料到秦放的出现。他坏脾气,他霸道,他却是一心一意的对她,就像一团惹火,融化了她心里的冰山,她的心房为之敞开,然后逐渐的习惯她的生活里有满满的他。爱笑的,发怒的,撒娇的,难过的,她记得他的每一面。所以当早上起床看到枕边的空空荡荡时,她忍不住涌上一股失落,最近他不但早出晚归,而且连习惯的早安晚安吻都消失了。
颜诺却无法抱怨秦放的冷落,她知道自己需要占很大一部分的责任的。她做得太过火,而他难以宽怀包容,两个人之间出问题,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于是为了段奕琛,他们吵了自交往以来最凶的一次架。
“他不过是仗着受伤想重新挽回你,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你明不明白如果不是我太绝情,太疏忽他当时的情况,他根本就不会因为胃出血而失控撞车,还差点连命都没有了现在我快愧疚得发疯了,你能不能稍微体谅我的心情”
“好,我体谅你,可是谁又来体谅我呢”
然后就是多日的冷战,他忙他公司的事情,她请假照顾段奕琛,两个人似乎走着平行线,无任何的交集。
颜诺无意识的揪住被子,忽略心里的刺痛感,起身洗脸刷牙,照镜子的时候自己也把自己吓坏了,多日的奔波操心,身心疲惫,头发枯燥,脸色暗哑,还有两个媲美熊猫的黑眼圈,看起来整个人糟糕得不得了。忽然想起,好像自秦放搬去书房睡了以后她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到厨房熬了小米粥,医生说段奕琛复原情况良好,最近已经可以进流食。
口袋的手机铃铃响起来,才摁下接听键就听到那边的小宝贝咿咿呀呀的声音,柳思晨又气又笑地说“这小东西一刻离不开我,打个电话也不成”
颜诺不自觉展了眉,笑道“让我干儿子天天陪着你还想怎么样你知足了吧”
柳思晨又嘻嘻笑出来,完全是做妈妈的骄傲“那是,有我家小宝贝在,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了”
“所以连宇哲哥跟你求婚你也拒绝了”颜诺玩着手机绳,旁敲侧击的问她。
“他是有了儿子才对我这么好,可我不稀罕”柳思晨不满的哼哼,又话锋一转“哎呀,你个人精,我打来是想审问你的,谁知道反被你忽悠进去了,真要不得”
颜诺关了火,一边把粥舀到保温瓶里一边问“想审问我什么”
“就问你和秦某人是怎么回事呗你们还没和好啊我听说他天天玩命似的应酬,又不差钱,除了借酒浇愁还有什么”
颜诺手一紧,苦笑道“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好像做什么也是对的,做什么也是错的,整个盲头苍蝇似的迷茫。”
“那如果段奕琛提出跟你重修旧好,你愿意吗”柳思晨冷不丁的发问。
颜诺想也没想就答“当然不可能,我跟他只能是朋友了,要复合我早干什么去了至于整出这么些汤事来么”
柳思晨一针见血地分析“那不就得了现在秦某人只是担心你离开他,只要你没这心,你们俩就雷打不动谁也拆不散,好端端的纠缠什么”
“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你知道的,段他出车祸多少跟我有点关系,我总觉得要为他做点什么才能心安”
柳思晨叹气“其实退一步想,你这样子做不是更残忍,只不过给了段奕琛海市蜃楼的希望,还不如快刀斩乱麻,这样对大家都好。至于秦某人,这年头不流行女人矜持了,他别扭你还不会先放下身段啊。哎,宝贝又撒娇了,我去哄哄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挂了电话以后,颜诺一直在思考柳思晨的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这时,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
她才抬起头,就对上了秦放幽深的眸子,又被对方毫不留情的转开,她忽然来了勇气,咬唇细声问“我熬了小米粥,要不要吃一碗”好吧,她愿意先低头。
秦放睁大眼睛,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嘴巴比大脑快意的应承“好。”可话音刚落就看到那个碍眼的保温瓶,又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又敛眼垂眸,冷淡地说“我还不饿,你吃吧”说着像逃避什么似的匆匆回了房间。
颜诺叹气,这样还是不行么
她不知道,其实秦放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不停的骂自己这么清高做什么,人家叫你喝粥就喝啊,也许还能拉拉手亲亲嘴儿,天知道这些天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偏偏自己又拉不下脸来和好,又时时刻刻担心她会对别人软了心肠,整天患得患失的,现在好不容易她跟自己服软了,自己还傲什么
可等他想清楚了,走出房间了,颜诺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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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走了。
他知道她是去看段奕琛,他暗咒一声,举拳捶向门框,手痛,心更痛。忍不住又想起段奕琛醒过来的那天,颜诺就这么抱着他痛哭流涕,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说他小气也好,说他没风度也罢,他就是不喜欢他们见面,光是想想就难受得要命,难道他们就只能这样不冷不热的过下去了
颜诺也是满腹心事的来到医院,进病房前还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这时医生已经给段奕琛做完检查,他今天的精神很好,穿着白净的病号服歪椅着靠枕,见到颜诺,他展眉一笑,眼角有浅浅的笑纹,让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没那么糟糕。
颜诺坐下,舀出一碗粥递给他,他接过以后,心口不一地劝说“其实你不用每天都来的,我已经好很多了,再说医院也有看护在,很方便的。”
“我们朋友一场,你还跟我客气我做的也合你口味”颜诺顿了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我是说”
段奕琛很善解人意,装作没听清,喝了粥惬意地长叹“美味,正合适我这样口味清淡的。”
颜诺微微笑道“你喜欢就好,我也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段奕琛苦哈哈地抱怨“我好久没休息了,就当放长假吧。”
他们慢慢地谈开,大多是聊以前的事情,颜诺也没觉得尴尬,只是时不时的走神。
段奕琛眼神黯然,又轻缓地唤她“有心事”
颜诺反应过来,腼腆的摇摇头,也不跟他说自己在想些什么,问道“刚说到哪里了”
“说从前我们系几个师兄妹一起去吃自助餐,我才知道你这小身板这么能吃。”
颜诺皱皱鼻子,笑说“被我吓着了吧我在宿舍就有大胃王的称号,不过我怎么吃也吃不胖,她们那会子还特嫉妒我的。”
“是啊,我当时就想吧,平时见的女孩子都只是吃一点点,跟小鸟胃似的,这师妹倒让我大开眼界了。”他想起这些还是挺开心的,那时记忆中很美好的一段时光,可忽然想到了些什么,他又低叹,“所以你该知道,我听到你曾经得过厌食症的时候有多么的痛心,我从没有那样恨过我自己。”
颜诺惊讶的睁大眼,又嗫喏“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些了”
段奕琛打断她,不紧不慢地说“你今天让我把话说完,我总想跟你说些什么,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老实说,我一直没有放弃过跟你重新在一起的想法,相信我,真的不是为了宇涵,可是我知道我们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是我犯浑,一开始就目的不纯,你恼我恨我都是应该的。我这个病又不是一天两天,我没拿捏好自己的身体才出的事,所以你也不要因为我的受伤而有什么愧疚的想法。我看得出来你最近心情不太好,是不是跟他吵架了,因为我”
颜诺沉默不语,眼眶红红的,算是默认了,在段奕琛面前,再多的掩饰也是枉然,他有一双洞悉人心的眼睛,也许比她自己还了解她。
段奕琛苦笑“也许我真不该回来,这样就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了。到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只是有一点,我真心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即使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他也想,为她做点什么,如果她的不开心是因为他的存在,那么他会选择消失的。
听到这里,颜诺已经捂着嘴哽咽了,泪珠子像断线的珍珠簌簌落下,有种难以遏制的痛,这样孱弱姿态的段奕琛让她觉得难受,就像那天在加护病房的玻璃窗外看到他的时候一样,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没了声息,好像有一种比爱情更深的感情,即使在自己最恨他的时候也还是希望他好好的,三年,不是三秒,也不是三分,一千多个日子的日夜相处,他们早已经跟亲人无异了。
颜诺心情很复杂,甚至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隐约知道,有些什么牵扯是真正的结束了,而有些什么关系,才刚刚开始。
段奕琛伸出手,轻轻地温柔地揩去她眼角的泪,又勉强撑起笑意说“都多大的人了还哭弄得我这个病人也不好受,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想歇一会儿了。”
颜诺张嘴想说点什么,又开不了口,默默地把东西都收拾好,走到门边的时候,她没回头,只是哑着嗓音说“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嗯,好的,不过不许哭鼻子哦,小师妹。”段奕琛试图表现得更愉快些。
可是等颜诺离开,病房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是没顶的孤寂。
这个世界上有个词,叫忍痛割爱。
诚然他不甘心,可是他应该也必须这么做,因为再没有什么事,比他的诺诺得到幸福更重要。
四四话
秦放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他本来就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一向都是有话直说,从不藏着掖着,他可以面不改色的搞定刁钻刻薄的客户,可以从容应对难缠棘手的项目,可以冷言冷语的对待与他毫不相干的人,可是却无法接受他和颜诺之间没完没了的冷战,这个问题一直在凌迟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如果每个人一生中必须经历一个情劫,那么颜诺就是他秦放的劫,他不能躲,也不想躲。
而他也明知道有些事情不能纠缠,一旦缠上了很容易打死结,却偏偏由着自己的性子越界胡来,最后弄得如此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这能怪谁呢
“都怪我颜诺颜诺”秦放咕哝完又仰头将黄酒一杯饮尽,他面前摆满一个个空空如也的酒瓶子,酒吧昏暗的灯光落在他颓败的侧脸上出奇的糅合,那一半是蜜糖,一半是情伤。
方磊实在是看不过眼,一把夺去他的杯子,没好气地说“大哥,你一百零八个电话急召我出来就是看你借酒浇愁这也太不人道了吧”他今天可是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为爱痴狂了,这人分明是爱惨了颜诺,他都陪他坐了一晚上了,耳膜翻来覆去就听到他念着颜诺这两个字,如果说出去这个满脸胡渣神情萎靡的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秦放的话,估计没人相信。
秦放扬起下巴,双目涣散,看方磊的样子也是两个重影,反而还一味笑嘻嘻的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别小看了酒,它的用处可大了,至少可以让人忘记一些不该记得的东西。”他说罢伸手就要抢酒杯。
方磊眼疾手快地护着,可没跟他客气的打击道“切你忘记得了早上醒了还不是记起来了指不定还会记得更清楚”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估计秦放也没注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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