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棺材里的笑声
“我要他……水世不得超生!”
林管越喊情绪越激动,最后歇斯底里的一吼后,脸上笑容所显现的狰狞叫人看了都会害怕。
水银池里,肖营那只被砍下来带着温度的手臂,几乎已经被金甲游兵砍成肉泥,而林管看着这一幕却笑得越来越疯狂,哈哈大笑之间,还控制不住流下了两行泪,像是狂喜,又有着说不出的悲哀。而他看向肖营的眼神中充满了说不尽的恨,恨得他几乎将牙龈咬出了血,即使这时候他早已不是血肉之躯的活人。
“他的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林管又哭又笑了好一阵子,情绪好不容易才稍稍平静下来。看了一眼旁边的杨存,他依旧忍不住狂笑着:“他不是镇王,不懂得感受金刚印的世界。哈哈,第一弟子,六丹高手,那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得死在我的面前?死无全尸!哈哈……”
水银池上的画面一转,冰冷的金属森林里,其他被卷入的人无一例外都死在金甲游兵的屠刀之下。其中有闻讯赶来的国师弟子们,也有守城的官兵,甚至还有不少的杨家嫡系护卫。他们的惊恐、他们的骸然、他们发自灵魂的恐惧,从他们冰冷的尸体上似乎都能感受得到那一幅幅血肉模糊的场景,令杨存感到有些反胃,又能清晰地体会到他们在这个世界里所感受到的害怕。
“还有一个活口?”
林管二查看着所有被带进这个世界里的活人,突然一阵疑惑。
水银池的画面上突然出现极为诡异的一幕。金甲游兵们依旧僵硬的晃荡着,不过一个个毫无生气,看起来没那么暴躁。然而最奇怪的是在一道水银河流旁,一个活人那么明显的在它们面前,本能砍杀一切生物的金甲游兵却似乎看不见眼前有个活人一样,径自从她旁边走过,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而那女子赫然就是有过两面之缘的魔门妖女。此时她盘腿而坐,完全看不出狂傲和张扬。紫色的衣物、黑色的袖子在周围缓缓飘浮着,在面纱的笼罩下依旧看不清容貌。不同的是,此时她的四周有一股如水雾般的东西聚集着。似乎在接近十米的范围内铸造出结界般的东西,此时的她宛如沉浸在水里一般,完全将自己与外面一切隔绝开来。
“这女人……”
林管也感到满是疑惑,皱着眉头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细看女子的四周,金沙铸造的地上各有五个不同寻常的内丹构成了这个结界的基础。每一颗内丹仿佛都像冰或水铸造的一样,纯洁、透明,又显得无瑕曼妙。
每一颗内丹都温柔而又安静的散发着清纯的真气,在这属于金刚印的狂暴世界里散发着安宁的气息,无所不在的将女子保护起来,或者说是将她与这个世界彻底隔绝。
“这女人很奇怪……”
林管顿时疑惑无比,紫衣女子的五丹修为根本抵挡不住金甲游兵的攻击,修为比她更强的肖营都抵挡不住,更何况是她?可她到底用了什么功法,居然能在金刚印的世界里偷天换日,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这妞倒是轻松。”
杨存气得直咬牙,自己刚才可狼狈得要命,没想到她居然稳如泰山的安坐着。更可恶的是那些金甲游兵一个个跟瞎子一样,从她旁边走过居然还察觉不了。这五行之器的说法已经够扯,难不成那些金甲游兵里头还混杂什么青光眼、白内障之类?
“魔门妖女曾参悟五行之境,有此感悟,不足为奇。”
这时,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冰冷中带着几丝压抑不住的愤怒,别说是杨存,就连一直自以为对一切了若指掌的林管都吓了一跳,心境——阵摇晃,原本平坦无比的水银池竟然“哗啦”一声散落一地,还没来得及观察那妖女的情况,就又再次从砖块的裂缝里消失,融入金刚印的世界里。
话音落地,赫然是来自大殿入口。抬头一看,来人赫然是刚才还遥远无比的镇王杨术!只是不同于刚才参悟金刚印世界的平静,此时缓步而来的他满面怒色,每踏进一步,似乎都能感受到这世界的地动山摇。而他原本平稳无比的六颗内丹此时竟然暴动不安,赤黄色的真气宛如猛兽般在他身边环绕着。
“林管,原来是你。”
杨术说话的时候冰冷无比,但却在一瞬间释放出天地间难以容忍的力量。赤黄色的真气一瞬间竟然不只环绕全身,在金殿的笼罩下甚至有拔地而起的冲天之势,真气扫过的地方不仅金甲游兵粉碎一地,就连原本感觉坚固无比的大殿都在这冲天的威势下摇摇欲坠。
“杨术,你没事吧?”
杨存只觉得心脏似乎被猛压一样,灵魂变得有种像是被吹散般的弱小。这一刻,原本斯文有礼的镇王带来的压迫实在剧烈得让人几乎承受不住。即使自己有三丹护身,但杨存突然有一种清晰无比的感觉,自己那可怜的三丹之境在他面前简直就是只可怜调蚁。
“叔父!”
杨术突然一阵错愕,原本身上狂暴的真气本能的开始收敛。看到一旁已经面无血色、满身冷汗的杨存,他慌忙收敛住一身狂暴的真气,难掩欣喜的说:“叔父原来无伤,害术儿担心死了。”
“没、没事!”
杨存这才感觉呼吸稍微顺畅一点。开玩笑!没事?刚才他走进来的一瞬间,光那恐怖的压迫力,即使杨术不出手,光靠那种感觉就几乎可以让三魂六魄在刹那间灰飞烟灭。
“叔父,是术儿鲁莽了!”
杨术连忙一把扶起杨存,从手臂上传来一阵温暖无比的感觉。那雄厚的真气不只一瞬间让杨存感觉浑身舒服起来,就连刚才大战金甲游兵的疲劳也都一扫而空。
“镇王,不简单啊!”
林管负手而立,想起刚才还气势滔天的杨术,再一看此时杨术惊慌的模样,不由得感觉有些好笑。即使这时候他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但从额头上的冷汗还是不难看出刚才那滔天的威压已经让归于金刚印的他都感觉到出自灵魂的恐惧。
“林管,怎么出去?”
杨术闻言并不多说,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出去,可能吗?”
林管冰冷的一笑毫无畏惧,镇王高高在上的身份,就现在而言还远不如彻底拥有五行之一的力量那么可怕。
“是吗?如果破坏这个世界,是不是就不会再受到金刚印的束缚?”
杨术并没有理会他轻蔑的笑,眼神一冷,说出的话更让人骸然。
“凭什么?五行之一的土?还是你的地奴?哈哈……”
林管突然狂妄一笑,指着杨存有些疯癫的说:“你可以试试五行归灵。你的地奴即使恢复原形,依旧会被困在这金刚印的世界里。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即使你镇王再强,也不过是凡人之躯,终有死在这里的一天!困在这里,即使你的地奴化形,依旧不能突破金刚印的束缚。”
“真的吗?”
杨术顿时一滞,声音低沉的问道。没人回答,然而在一瞬间,他又似乎像是得到答案一样,脸色有着一闪而过的沮丧。沉吟一阵子,他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林管,冷冷的说:“我知道你不想被金刚印吞噬,如果我现在毁了你的五丹,让你彻底失去抵御之力,那你就是金刚印永远的奴隶了,你也没得选择。我只想知道出去的办法。”
“是那只地奴告诉你的吧。”
林管听闻此言,脸色顿时一片苍白,像是准备很久却措辞都说不出一样,有些无奈而又愤怒的看着杨术。
“只?这是你配说的吗?”
杨述原本冰冷的眼神里闪过愤怒,再看向林管的时候,深遂的眼眸里已经动了一丝说不出的火气。似乎像是朋友被侮辱一样,让他感觉极为不爽。
“我可以将所有人都送出去……”
林管沉默许久,突然有些凄厉的一笑说:“不过有两个条件,一个要你镇王能做得到,另一个,就是我要敬国公在这儿陪我一段时间。”
“做不到!”
杨术满面阴沉,斩钉截铁摇了摇头,阴森的哼道:“叔父乃我杨家长者,国公之尊,岂能受你这宵小之辈威胁!”
“那就得看你镇王有多大的本事了!”
林管神色一冷,看着这漫无边际的金属世界,有几分嘲讽的说:“你可以让你的地奴试着回归原形发挥它最大的力量。五行之一的力量确实强绝天下,但由你这凡人躯使,这金刚印的世界又岂是你所能抗衡?”
“那又如何?”
杨术神色一冷,身上的真气隐隐暴动起来,毫不犹豫的哼道:“有五行护体,我有何惧?我先尽毁你的五丹,到时候你就是这金刚印里没有魂魄的奴隶。孤王有的是时间破解金刚印的奥秘,说不定还可将此灵器尽握于手!”
“好个镇王,果然高傲!”
林管神色只稍微一滞,马上拍起手来,歇斯底里的笑着,有几分嘲讽的说:“以你的修为,还有你那只已经通灵的地奴,林某完全相信你不会被金刚印困死,可……”
林管稍微一顿,看了看杨存一眼,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有些得意的笑道:“敬国公大人恐怕就没你那么好的能耐了,即使你用真气为他护体,不过这座大殿一旦被我解除禁锢,蜂拥而来的金甲游兵难免会伤了国公爷的金躯。而且,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凡胎的国公爷可没有五行护体,他可受不了你全力催动大地之力的波及。等到你出去的时候,恐怕要带着他的尸体一起出去吧。”
“叔父……”
杨术顿时语顿。林管说出最大的隐忧,即使一向镇定高傲的他,也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的现实性。自己确实能在这金刚印的世界里存活,甚至可以找机会参悟金刚印的力量突破出去,可是杨存没有像他那样的实力,在这里待着肯定死路一条。
“林管,你到底想干什么?”
在如此特殊的情况下变成一个谈判的筹码,让一直在旁沉默的杨存刚安定下来的心里感到剧烈的不爽。上辈子是颠沛流离不假,但也让杨存性子里有了一种近乎病态的倔强。虽说大多数时候都能妥协,甚至可以低声下气的活着,但心里真正感觉极为不满的时候,却也容不得任何妥协。
“我死,简单,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平日里温和又嬉皮笑脸,但此时的杨存却是一脸冰霜,毫无情绪的看着林管。尽管时日不多,但杨术对自己的关心却是天地可昭,甚至那尴尬的礼敬都让杨存知道什么叫亲情和孝意。如果在这时成为他的负担,那杨存可是宁愿一死,也不愿成为他的累赘。
“国公爷,不必鲁莽一言吧!”
林管有些诧异,马上又是轻蔑一笑,似乎是不相信看似狡猾的杨存会有这样的决心。
“是吗,那你大可一试!”
杨存有点火了,是真的有点火了二路上杨术对自己的尊敬、对自己的保护,可以说即使不曾在这个世界生存,但那分亲情却是真实的存在。身为一个孤儿,杨存心里虽然十分别扭,但却格外珍惜这分特殊的感情,甚至可以说他一死无妨,但绝不能让自己成为拖累杨术的筹码。
“叔父……”
杨术在一旁也有些错愕,原本还有些玩世不恭的杨存此时眼里渗出的决绝让他感到有些害怕,一瞬间,他心里也清楚明白杨存的话绝不是开玩笑,这个看起来贪生怕死的长辈,即使玉石俱焚,也可不能在这时候选择妥协。
在那张嬉皮笑脸下,甚至有比杨术更加孤傲的决绝。
“跟我来。”
林管沉吟许久,看着一脸冰冷的杨存,突然叹息一声,缓缓朝大殿的后方走去。杨存和杨术互看一眼,眼里有些虽然彼此都不懂但却明白的讯息,马上一起跟着他走了出去。
“金刚印的世界,这是唯一的出口。”
林管走到大殿之后,神色变得肃穆!
看着杨存的时候似乎心有不甘,但又像是无可奈何一样。
大殿后头没有想象中的金属树林,而是一片死一般寂静的水银池子,但这个一望无际的池子却一点都不平静,偶尔如浪潮般翻腾一下,却可以看见底下竟是冒着火焰的融浆。而这个池子平稳的外貌下,有一种似乎要一瞬间冲天而起、掩盖天地般的感觉。
“这就是金刚印的本源吧?”
杨术站到近前打量着这个水银池子,眉头顿时狠狠一皱,言语间有一丝闪烁。
“对,金刚印的本源……”
林管目无表情看着眼前如海般巨大的水银池,有些讥讽的笑着:“镇王,金刚印本身的力量何其强大,即使是你的地奴完全化形,也不一定能抵抗!”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杨存在一旁心怀震撼的看着眼前如海般壮阔的水银池。原本涛天的愤怒略微平息,脑子里飞快转着,心里满是解不开的疑惑。
“公爷果然聪明绝顶!”
林管饶富深意的看了杨存一眼,说出的话隐隐有点心悦诚服的敬佩。
“我没空和你废话!”
杨存的语气有点冰冷,瞬间的转变不为别的,只因为杨术看到这水银池的一瞬间,眉头紧皱之后似乎有种无奈的感觉。就这一刹那的变化,杨存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杨术即使有实力从这里出去,但他却没有带自己一起走的把握。
“依旧是那句话,国公爷陪我一段时间……”
林管说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看着杨术。此时他的眼里似乎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决。
“大胆!”
杨术顿时脸一黑,忍不住有些怒了:“我叔父堂堂敬国公,岂可受你这逆贼威胁!杨术乃是杨家之后,容不得你此等侮辱!”
“国公爷,一切取决在你。”
林管不多说,心里或许也清楚杨术性格里的绝傲,话音响起的时候也不看杨术,而是把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给杨存。
“杨术即使魂归于此,也不准你辱我杨家!”
杨术顿时滔天一怒,浑身赤黄色的真气拔地而起,大有冲天之势。而身边的空间一阵扭曲,一脸暴怒的地奴高大的身影也随之出现,手里的大刀直指林管。
“是吗,领教五行之强,我林管也会瞑目于此!”
林管神色一冷,那已经被金黄色侵蚀得几乎风化的五丹再次环绕全身。那已经不同于人类的真气,似乎隐隐有牵动水银海的感觉。而杨术的突然发难,让金刚印的世界里第一次有了暴躁不安的感觉。
杨存沉默的看着他们,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水银海,开始思索着这几乎决定自己生命的去留。
“镇王,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林管顿时沉默了,面对杨术的坚决,嘴角突然挂起一个妥协而又得意的微笑,目光炯炯有神看向杨术。
“那又如何?”
镇王为人何其高傲,面对如此虚无飘渺的威胁,又怎肯妥协?
“我可以答应你,我会帮你找到你想要的。”
林管无奈的叹息一声,刚想说话的时候突然灵机一闪,感觉到一丝非比寻常的力量开始爆发,神色顿时为之一肃。
“六丹之境竟被逼迫到这个地步……五行之力,果然并非凡胎所能抗衡。”
杨术感觉那渐渐虚弱的气息突然一阵冲天的力量,不由得感慨的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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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 第三章 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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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清晨,即使城内百姓们依旧如火如荼的忙碌着,在点点晨曦的光亮中开始新一天的忙碌,不过一个个脸色多少有些慌张。每一个行商走卒都刻意避开京城的西门,神色之凝重不亚于躲避洪水猛兽,更像是躲避瘟疫一样。
京城的西门边,诡异的情况依旧持续。那一团黄色光芒依旧耀眼无比,即使是在白昼的时候,依旧抢夺着太阳的光辉。那一夜发生什么事百姓们不知道,但是这持续的诡异状况却让人不得不害怕,尤其是此时西门边囤积的重兵让一步都靠近不得的百姓之间有了越来越乱七八糟的谣言。
金光四周有着密密麻麻的重兵把守,有京城的顺天府、有皇城里的高手们,而最显眼的不只是他们,其中更有国师张宝成的徒子徒孙们。一个个似乎都像是想尽办法一样,一脸愁眉苦脸,却找不出任何的破解方法。眼前的金光固若金汤,即使他们有异于常人的手段,但五行之器的厉害仍旧不是他们所能抗衡。
各路人马都在沉闷而又压抑的气氛中无奈等待着。比起其他人马的悠闲,有两路人马的气氛极为沉重,一个个面无表情、焦急而又凝重无比。一路是来自镇王府的嫡系杨家子弟兵,而另一路赫然是星夜赶来的江南杨家家仆。以王动为首,原敬国公手下已经四散东西的家将和嫡系再次聚集,着急而又无奈的祈祷着这位唯一后人的安全。
西城门的气氛诡异,沉重得叫人无法喘息。两位杨家后人的生死安危及现任国师现在生死不明,此时任谁都不敢有半点松懈。即使寻求许多奇人异士的帮忙,但这可是五行之一的金刚印,世上又有多少人能窥视它的秘密?除了等待根本找不出其他的办法。
晌午,正是太阳最是毒辣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躲到树林里遮阴,而杨家两部人马却依旧脸色凝重守望着,顶着毒辣的太阳,在距离金光最近的危险地带守候。即使面对神秘而又未知的力量,任谁心里都有惶恐,但却都有着说不出的坚定,时时刻刻都不愿离开。
“老爷子,您没事吧?”
杨家军的统领手拿着一个满是水的皮囊来到江南杨家的阵营前,话语里有恭敬,也有几分的无力感。熬了半个月,再强壮的汉子也有撑不住的时候,眼前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骨子里的倔强让他既佩服又害怕他有半分闪失。
“没事,兄弟们都吃过饭了吧?”
王动此时双眼都是血丝,说话时的声音低沉无比,张开的嘴唇早已经裂开不知道多少道裂痕。虽然年近枪桑,但此时身姿却一点都不比年轻人差。
京城异变的消息一传开,即使朝廷深怕乱而有隐瞒的想法,但又瞒得了多久呢?失踪的可不是一般的权贵人家,一位王爷、一位国公,还有新任的国师,这三人同时被金刚印的光芒吞噬,这样的事情自然轰动天下。且不说镇王府在京城里经营数百年的势力,就算是肖营身为张宝成的第一弟子,徒子徒孙和同门何其多?门亲旧故一聚集,事情不闹大那才奇怪。
而这时,在江南听到消息的王动也坐不住了。虽然现在是他颐养天年的好时候,但一听到小少爷出了事,马上就跳了起来,不顾儿孙们的担心,星夜联系其他杨家旧部赶到京城。而这些人虽然大多都是年近花甲的老人,可大多都是战功累累的老将。兵部一看倒也不敢怠慢,只能无奈的任由这些忠心的老人家在此等候,他们唯一能祈祷的就是别累死一个、两个,到时候可就不好和杨家交代了。
“老爷子,要不您先去休息一下吧。”
杨家嫡系的统领、被杨家赐姓的杨通宝走了过来,眼看着一群老兵一个个铁青着脸,脸色都已经隐隐发白,心里顿时有点担心。
“不用了,我就在这守着就行!”
王动眼眸里充满坚决,环视一圈,又闪过一种类似于警戒的精光。此时他身边带的已经不只是国公府的老将,还有不少年轻后辈,不难看出这些忠心耿耿的老人这次也是无比恐慌。
“几位不必担心,国公和镇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应该不会有事。”
容王赵元清也带领着大内高手们守在一旁,眼看杨家的人沉默得有几分阴沉,赶紧出言安慰一番,但客气的言语间也有些说不出的无奈。
“快看,那是什么?”
就在这时,围拢在最前面的士兵发出一阵喧闹,让还有些低落的人们立刻打起精神。
偌大的光圈中,只见这时那金黄到刺眼的光面如水波般荡漾起来,有一种极端不协调的波纹开始混乱的颤抖着,似乎正是在挣扎一样。眼看着金光的波纹越来越混乱,突然间,一个身影如逃窜般跃了出来,全身上下的衣物破烂不堪,整个人更是血肉模糊,几乎分辨不出样貌。
那血人一跌落在地,一大群国师弟子立刻围了上来。从金光里出来的竟然是被金刚印所吞噬的肖营道人!此时他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块躯体是完整的,气喘吁吁间几乎有气无力。他断了右臂,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找不出半块完好的皮肉,脸上也是面无血色,蓬头垢发躺在地上,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了。
“师兄!”
“师父!”
弟子们聚在一起喊个不停,但肖营此时却是一脸苍白,只是无力看了他们一眼后继续喘息着,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死里逃生的经历和此时的情况让他没力气再说什么,头一歪,立刻就昏死过去。
“快,送宫里,请御医!”
容王一看顿时心里一凉,连忙下令将肖营直接送进宫里。
大难不死的肖营被弟子们护送着赶回皇宫,等待了三天三夜,尽管他出来的时候惨不忍睹,但死里逃生的经历还是让人心里顿时燃起希望。杨通宝面露几丝期许,安慰着说:“肖国师逃出来了,以王爷的修为,相信也会吉人天相。”
“但愿吧!”
王动沉默着,对于打了一辈子仗的他们来说,什么修为、五行都太遥远,现在这些老兵最大的希望只是少主能平平安安的,毕竟这是江南杨家唯一的独苗。一旦有何闪失,就算是自杀谢罪,下了九泉也没脸见九泉之下的老太爷。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金光依旧闪烁着,即使在黑夜里还是那么刺眼。杨家的人马依旧不眠不休,啃着干粮在金光四周守侯着。肖营的出现让人们看到一丝希望,可肖国师出来以后就身陷重伤持续昏迷着,即使有宫里的御医为他治疗,但情况似乎不太乐观,他一直醒不过来,让人感觉他似乎难逃鬼门关,所以也问不出任何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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