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棺材里的笑声
“一杯哪够,你们看少爷都喝了,你们还得自饮三杯!”
别看周印吹胡子干瞪眼的,不过眉梢上的喜意和说话的嗓音还真是有炫耀的味道。
“是是,家父所言甚是。”
周默台连忙装满将酒杯,和子弟们又一起敬了杨存三杯之后,千叮咛万嘱咐老爷子不可饮酒,这才和老前辈们二告辞,回到他们的桌子上。
“周老兄,带这么一大群人是来炫耀的吧!”
王动在旁呵呵乐着,终归是老兄弟,马上不客气的戳穿周印的牛皮。
“哈哈,带这些小家伙出来见见世面!”
周印也不恼怒,反而更开心的笑着,意气风发的对杨存说:“少爷,当年老头子就是替老爷子当守卫,如今咱们国府要入宅了,那门面可不能寒酸啊。我这堆儿子儿孙别的不行,腿脚上的功夫可比我当年厉害多了,您看上哪一个,到时候全送进府里去看门,好让这群兔崽子记住咱虽然姓周,但骨子里可是姓杨,就连那条命啊都是姓杨的。”
“谢老爷子了!”
杨存连忙拱手道谢,这周印几句话虽然粗糙,但那话说得却是很得人心,看得出来他说的可不是场面话,如今敬国公府重开大门,这些老人家可比自己还高兴。
“周老哥,您这说得就不对了。”
这时,一旁有个花甲老叟也不甘示弱,起哄道:“就你们姓周的有能耐?跟你说,我们老张一家子人也多,少爷肯要的话,咱把孙子送去洗马桶也行。再说你们那腿脚功夫什么的行不行啊,你就拿个剑还比较像样,真要干守卫的话,你有我老张家的能耐吗?”
“张达,你找碴是不?”
周印一听不爽了,顿时瞪了他一眼。
“妈的,不服,手底下见真章!”
名为张达的老爷子看似瘦弱,这一站起来也高大得很,一边橹起袖子还一边兴奋的说:“十几年没跟你打过了,现在你老了我不欺负你!随便叫你家一个兔崽子出来,看我打得他哭爹喊娘。”
“我哪老了,你就比我小六岁而已!”
周印老爷子也不爽了,立刻拍起桌子一副要和他大打出手的架势:“告诉你,老头子现在每天起来蹲一个时辰的马步、两个时辰的练剑从没间断过。现在老子亲自会会你,告诉你,待会下手没轻没重你可别怪我。”
“来啊!”
看两个老人剑拔弩张,眼看就要动手的时候,其他人一看事态不好,连忙一拥而上把他们抱住,一边苦苦劝和,一边又无奈的苦笑着。这两位事主过了这么多年,脾气怎么还这么火爆啊。
“少爷,这是张达。”
王动噗嗤一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说:“张达小时候在庙里当武僧,以前香火不济就出来干那抢劫的事,虽然功夫不错,不过佛性还在,没怎么伤人姓命,只是有一次倒霉,劫到咱们鸣成爷出门散心,被咱们老爷揍得一个多月下不了床,后来看他年纪轻轻功夫不错,老爷就把他接到府里当了府里的护卫。”
“这一晃多少年了……”
王动触景伤情,不免叹息一声说:“当年他的功夫很多还是老爷亲手教的,鸣成爷去沙场的时候他没军籍去不了,就为了这件事,老张愧疚一辈子……”
“两位别冲动啊!”
杨存可没空细听这些故事,眼看着这两位德高望重的大佛快打起来了,连忙上前劝说:“你们都这把岁数了,何必打打杀杀!这万一要要是伤到哪儿可就不好了,咱们还是喝酒吧!”
“少爷,您让着点。”
周印气呼呼的说:“让我揍这毛头小子一顿,我就不信这小子老了还能成精!”
“来啊,我怕你啊!”
张达也被一众人马紧紧架住,但依旧吹胡子瞪眼的说:“告诉你,要不是怕你老了捱不过,我早就揍你一顿了。还什么杨府第一高手呢,那都是老爷给你面子,他要是肯让我动手的话,这名号哪有你的分?”
敢情这两位也有争宠的过节啊!杨存这才恍然大悟,当年的国公府可不像现在这么落魄。府里的高手能人不少,年轻人谁不是心高气傲的?这第一高手说穿了就是保安队长的称号,不能当钱花也不能当饭吃,可就是碍不住这些人有兴趣。
虚名嘛,国公府的保安队长拿来说嘴好像也有点分量。
“两位、两位!”
杨存一边想还得一边劝架,看着两个火药桶谁都不给谁面子,自己身份高又是晚辈,不方便摆架子,顿时无奈得很。这时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急中生智,说:“要不听我一言吧,这张家的功夫厉害还是周家的功夫厉害,一下子就见分晓。”
“少爷有何高见?”
两个老人家虽然闹得大眼瞪小眼,不过也不好意思不给杨存面子,这会儿虽然都还在气头上,但总算安分一点。
“要不然……”
杨存环视了一眼围起来劝架的年轻人,有些狡黠的笑了笑说:“要不然两老就各自指名一位得意的弟子比一下武,点到为止,既能分个高下,又能助一下酒兴,可好?”
“这……”
两人没想到杨存会出这样的主意,顿时有点犹豫。
“好主意!”
王动脑子一转,立刻在旁叫好起来,笑呵呵的说:“周老和张老调教出的门徒肯定身手非凡,叫这些年轻的亮亮相,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是不是?”
“就是,让我们看一下周家和张家的功夫谁比较厉害。”
这话顿时得到所有人的附议。开玩笑,看两个老头子在这里打架,这要是闹着玩的话还可以,真打起来的话,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还了得!
两个牛脾气的老人都稍微安分一些,在其他人的劝说下,两人都默默的嘀咕了一会儿,彼此大眼瞪小眼,心里也不服气。招来家人商议一阵子之后,张达马上上前一步,满脸微笑的说:“少爷,您看看我张家人的功夫,就知道这周家的敢不敢应战!”
“说什么屁话!”
周印顿时恼火,手一招,严声的说:“默台,教训一下这些不长眼的东西!不过拳脚分个高下,你可不许丢了咱周家的颜面。”
“且慢!”
张达冷笑一下,挥了挥手说:“咱们周张两家谁没有个得意兵器啊!既然分个高下,你还不如直接亮家伙,手底下见真章得了。”
“依你!”
周印老火中烧,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杨存可傻眼了,没想到这两位的脾气居然火到这种地步。不等自己反应过来,两位老家臣已经拉来年轻一辈的嘀咕起来了。周围的人也都以为这是杨存默许,马上就收拾起东西让出一片空地,准备看一下这场杨家内部的地位之争。
“在下周默台请教了!”
周默台看了看老父,神色一冷,走上前来,拱手行礼时,手持一把纹龙雕成的长剑,虽说是老父一时气话,可这关系到周家的名声,他可不敢有半分大意。
张家这边磨蹭了一会儿,张达一直拗着性子,无奈之下才走出一位年约三十的中年人,手持一把精纯的双持长拐,朝他拱手,略显客气的说“”不才张明远,领教默台兄的高招了!““来吧!”
周默台点了点头,马步一蹲,顿时烟尘四起,引来一阵叫好声。
“得罪了!”
张明远虽似不愿,不过也不敢小觑,怒喝一声,双拐如穿花般在手臂上翻舞,虎步一踏更是威武生风,虽然不像周默台那样高大,可这立地一喝,那气势也是令人不敢小戏。
“这张家与周家后人可真是人中龙凤啊!”
王动眼前一亮,赞许的点了点头。
“世兄小心了!”
周默台满面严谨,怒喝一声,身形先动,只见他踏步快如莲花,高大的身躯一动,却灵若毒蛇,手里的剑花舞动得像是水银泄地,一动之间,四丹之境真气暴走,身形之快宛如海市蜃楼,快得叫人无法捉摸。
“好剑法!”
张明远顿时眼神一紧,在大吼的同时脚下一沉,借势朝他冲了过去,手里的双拐顿时舞得暗无天日,身势一沉,猛然向前一攻,怒喝之下气势全出,赫然是不让其右的四丹之境。
短兵相接下,两人皆心有余悸,在这江南之地上,竟然有两位四丹高手狭路相逢,招数的灵巧暂且不论,这内力深厚的一记碰撞直叫人胆颤心惊,“砰”的一声,就像大地震裂一般,那无比的力量直叫人心寒,就连张达与周印都不曾达到这么高的境界。而眼前这两位新一代的当家竟然同时修得此境,老辣而深沉的力量着实叫人心惊。
“世兄好功夫!”
周默台后退数步,战意一起,原本的敷衍也尽然消失,满脸严肃的看了一眼张明远,怒喝一声后一跃而去,身形快如闪电,高大的身躯此时显得灵活无比,伴随着无数的剑花,叫人惊艳又惧于其闪闪寒光。
“好剑法!”
张明远眼里一肃,暴喝一声之后,双拐舞成无数圆月环绕其身,毫不畏惧的冲了上去。
随着砰砰声响,兵器碰撞的火花顿时四起,两人之间的缠斗可说不分上下。
剑花之舞,双拐之灵,老练的招数对抗下竟是不分轩轾。两个高大的身影不动如山,动如脱兔,在一阵炫目中,竟然缠斗得不分你我,速度之快,叫人不禁揉干了眼睛也难以捕捉到他们的身形。
“这、这小子……”
在旁观战的周印顿时傻了眼。自己儿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身手了?不只是他,张达同样目瞪口呆,自己的儿子平时孝顺谦虚,但什么时候把武功都练到这分上了居然也不告诉自己。
缠斗一阵,双方竟然不相上下,刀法与拐战的精髓竟已然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原本两位新一代的家主不过想敷衍一战孝敬老父,可到了这一步,凶性都被激起,即使不是不死不休,但谁都不愿意在这一战中落败。何况此时是棋逢对手,修身养性那么多年,遇见与自己不相上下的高手,享受战斗的喜悦让两人越来越谨慎。
“世兄小心,愚弟不客气了!”
张明远接了一招连退几步以后,满身大汗的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猛喝一声之后,身形蹴地而起,手里的双拐顿时如万千毒蛇一般朝周默台的胸口攻去。
“好招,看我的!”
半空中的周默台也哈哈一笑,身形一转,手里的长剑舞起无数银光,剑花像是无所不在的金莲一样处处绽放,充满寒气的光芒朝他杀了过去。
兵器的碰撞,爽朗的笑声,不知不觉已过半炷香的工夫,二人杀得汗水淋漓。
不光是两位老人,就连其他弟子也为之震惊,这么绝强的功夫是何时练成的,竟然没人说得出来。周印和张达更傻了眼,他们年轻时可不曾有儿子这么好的功夫,自问就连现在,他们也不知道子孙何时练出这么可怕的身手。挑起这场争端的两个老家伙此时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身手真强!”
杨存全神贯注的看着,不由得感慨一声。这两人一直深藏不露,谁知道一出手竟然如此高强。杨家到底是数百年的家族,光看着他们,就可想而知昔日国公府是如何高手云集。
“这样打下去不太好吧……”
王动在感慨之余,却是一脸的担忧。
杨存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如今之宴是为了重新集合国公府门下的家臣,照他们这个打法,别说是周张两家分出胜负,可能两个新任的家主战得酣畅淋漓很是痛快,可是他们属下人马却结了冤仇,甚至可能会产生内部隔阂,这断然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局面。
“世兄,小心了!”
周默台打得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严肃,直到一剑灵蛇吞花探空的时候已经按捺不住,原本还小心翼翼点到为止,可现在退了一步,马步一扎,顿时四周剑花若旋,闪着无数寒光朝张明远杀了过去,速度竟然比之前又快了几分。
“终于肯拿出真功夫了!”
张明远虎吼一声,浑身一震,真气顿时拔地而起。
双拐旋转的同时也毫不畏惧的冲了上去,怒喝之下,双拐舞得如同水银泄地一般,顿时风沙四起,随着漫天的杀气铺天盖地迎了上去。
“啊!”
人群被这股气势吓得纷纷退后数步,响起一声声的惊叹。好家伙,刚才那些猛烈的缠斗双方居然还有所保留,这两位新一代家主实力之深,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即使是传授他们剑术与拐法的周印和张达此刻也都瞠目结舌,吓得说不出话来。要知道他们修炼的剑术和拐法都是源于军中,自然不可能与那些江湖大派相比,虽然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可论起什么心法路数,始终落于下乘。而周默台和张明远竟然能潜心修炼到远超过他们的地步,这样的事实令二人既震撼又倍感惊讶。
刹那间,身影电光火石的闪现之间,空中的人影若隐若现,剑花与拐杖的碰撞下,空气中像是一条毒蛇与猛虎激烈的缠斗一样,一招一式无一不是凶狠伶俐,几乎将各自兵器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剑的灵活轻巧、穿刺挑撩。拐的势大力沉、挥砸舞击,无一不是发挥到极致!
“世兄果然好功夫!”
周默台咬着牙,已经满头大汗了,连番的缠斗之下自己已经使出看家本领,却连一点上风都占不了!
“你也不赖!”
张明远也开始气喘吁吁,手里的双拐招架他的剑刺十分吃力。
本以为自己动真格的会为家父赢得喝采,谁知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对手。
两人在院里一直缠斗不休,所过之处几乎一片狼藉,众人除了惊叹之余,都开始担心这样斗下去会两败俱伤,张达和周印原本也是一时之气,眼看都打到这个地步,做爹的哪会不担心啊?可老人家性子都有点倔强,谁都不肯先开口喊停,死要面子,怕一且这样做就落了下风。
“行了!”
杨存将所有人的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斟酌时候到了,立刻横喝一声,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形快如闪电掠过身前众人加入战局。
电光火石之间,周默台和张明远都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一阵几乎不亚于二人的力量袭来,真气之浑厚甚至隐隐略胜几分,顿时让二人大吃一惊。他们本能的握着兵器攻去时,杨存连忙身形一转,一脚踢开周默台那闪着寒光的宝剑,手掌顺势伸出,用一种绵软的力量牵着势大力沉的拐棍,往前一引之后牢牢抓于掌、也。
“未看清是少爷,属下得罪了!”
周默台待看清来人,慌忙停下攻势,单膝下跪,拱手行礼。
“少爷好手法!”
张明远也连忙请罪,只是脸上多少有些疑虑。因为他想不通刚才杨存到底用什么手法卸去他拐上的千钧之力,让他一瞬间产生像是击打在水面上的无力感。
“两位世兄,子敬冒犯了!”
杨存连忙把手上夺下的拐双手奉还给他,又拱手谦虚一番。
“你们这两个兔崽子也不先看清楚,万一伤到少爷怎么办啊!”
周印和张达这才回过神来。两人纷纷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跑过来,不分三七二十一就先痛骂一顿,一时也忘了追究自己儿子的功夫什么时候高到那个地步,当然也忘了可以拍一下杨存的马屁。
周默台和张明远环顾四周,连忙惭愧的低下头认错。此时的院内到处破破烂烂,其他人已经躲得远远的。两人这一打不仅把整个园子都打坏了,原本的酒席也被砸毁,地上都是桌椅的碎片和碎盘子。
“好了好了,您老别生气了。”
杨存连忙把这两位瞪着眼,似乎快要断气一样的老人家安抚一顿,又在他们面前夸赞起张家的拐法和周家的剑法,直把他们夸得飘飘然的,这才劝住他们两老的火气。
王动招来下人赶紧收拾一下,不过这么一闹,这晚宴到了,也差不多要结束了。杨存——接见前来拜会的老家臣后,也赶紧安排他们先休息,直到快近午夜的时候,才总算有了喘一口气的工夫。周默台和张明远带着一群子孙也搀扶着两位老人回去休息了,不过看得出来他们临走时仍有些意犹未尽。或许是见识杨存不亚于他们两人的内力后,说起话来越来越恭敬,与之前那种敷衍和客套不同,而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送走宾客回到后院的时候,安巧和安宁姐妹俩已经乖巧的在亭内准备茶水给杨存解渴。杨存开心一笑,看着娇羞动人的一对小宝贝,心里顿时有点发痒。不过此时王动也跟在身后,不能上前去占点便宜,只能喝了口茶后嬉皮笑脸的说:“真乖。”
“少爷。”
小姐妹现在也习惯这个称呼,被杨存这副放荡的模样挤眉弄眼,又有王动在一旁笑而不语,当然不好意思轻垂着头了。
王动虽然年纪大了,不过从以往就十分识相,碰到这种时候,一般都会远远走开,不影响在他心中所谓杨家开枝散叶的事。在他看来,这香火问题可比什么读书练功重要多了,毕竟敬国公一脉的人丁实在稀薄得可怜。可这会他却笑呵呵的站在一旁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倒是让杨存有点纳闷。
“王爷爷,您品一下这茶。”
安宁也连忙替王动上茶,毕竟这府里除了杨存之外,就这位老人家最有发言权。虽然他表面上古板严肃,但在主下有别方面却特别讲规矩礼数,不过一看杨存没把她们当丫鬟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实上,王动所做的任何事都顺着杨存的心意。
“乖。”
王动呵呵笑了一下,捧起茶抿了一口后,若有所思的问道:“少爷,这周张二家可是人才济济啊。这么多年过去,也已经是一地大族,更难得的是周印与张达二人依旧对我国公府忠心耿耿,真是可喜可贺。”
“动叔,你可不是这种说话说一半藏一半的人啊!”
杨存与他对坐下来,顿了顿又说:“最起码你应该不喜欢在我面前卖弄吧。”
“动叔、少爷,你们先聊。”
安巧最为懂事,一看两人在聊正经事,连忙拉着妹妹道了个福就告退了。
“这两个丫头满懂事的,不丢我们国公府的脸。”
王动一看她这举动,顿时赞许的点了点头。
“好了,有话您就直说吧!”
杨存眯了眯眼,忍不住叹了口气。
“您不也看清楚了吗?”
王动神色有几分郁闷,苦笑了一声说:“周印和张达已经老了,即使他们对国公府依旧忠心,可现在的家主却是他们的儿孙。这些人哪还记得以前府里对他们家的恩惠?先前这一出,我看即使这些老人家依旧忠心,想招回我们国公府的旧部恢复昔日的辉煌,难啊!”
杨存叹息一声,王动已经说得很含蓄了。如今各家掌权的人已经世代交替,老人们虽然回来齐聚,也依旧对国公府忠心耿耿,可毕竟他们年事已高,有些事不得不考虑一下子孙们的想法。就如同周印和张达这样,虽然在家依旧一言九鼎,可年老的他们也不能不顾子孙的意思而一心一意重回国公府,贸然破坏脱离国公府多年后家族的安宁生活,而且其他各家更持着观望的态度。如今想招回各家臣,看来还需要自己拥有能让他们重新附属的实力。
“您怎么看?”
杨存哪会不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敬国公府,三国之列的头衔何等崇高,可如果真的当一个虚名的国公,别说王动伤心,祖上不安,连自己都觉得不甘心。
“我会继续劝说他们。”
王动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说:“少爷,很多事还得请您自己想办法,王动老了,帮不了您多少。”
“谢谢您了,动叔。”
杨存顿时沉默了,或许自己太颓废了,甚至于对光复敬国公府的想法自己都没眼前这个老家臣那么热切。
“对了,还有。”
王动沉吟一下,徐徐的说:“这安家姐妹的事我已经联络一帮老兄弟商议一下。安伯烈的事情可大可小,毕竟只发生在地方上,还没有闹到京城去,说起来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由我们国公府出面,自然可以大事化小。相信江南的人会卖我们这个面子,您看……”
“麻烦您了。”
杨存心情顿时松了一下,这些时日总算有一个好消息了。
“嗯,这事周印和张达也知道。”
王动轻轻的咳了一下,站起来轻声的说:“毕竟只是地方上的小事,我们国公府插手也太小题大作了一点,我现在与他们商议一下吧。现在这两家在地方上也有头有脸,让他们出面比较妥当,起码不会让外人以为少爷一回来就徇私枉法。”
“您考虑得对。”
杨存沉吟着,点了点头。
“那老朽就告退了。”
王动很有规矩的鞠了个躬,面带几分严肃的退了下去。
临行的时候看着杨存,愣了一下,或许他也想起曾经伺候杨家老太爷的日子吧。
星稀月明,一品楼的灯笼也暗淡许多,夜已入深,微风袭来难免有几分凉意,杨存坐在亭子前发呆一会儿,忍不住也打了个冷颤。这时,身后一阵细微的小脚步轻轻走来,一件带绒的披风轻轻披上,一阵暖意让杨存烦躁之余突然多了一丝美妙至极的安宁。
“爷,您还不睡吗?”
高怜心素面朝天,轻雪素服,略带心疼的看了看杨存脸上抹之不去的惆怅,开口轻唤,柔音撩人。
“你呢,怎么也不睡?”
杨存转过头来看着这月下如仙般曼妙的美人儿,心疼的抓住她有些发冷的小手揉了揉,轻声的说:“这夜里都凉了,干嘛不多穿点。”
“我……我不冷。”
高怜心顿时俏脸一抹红润,又羞又喜的低下头来,任由杨存把玩她那柔若无骨、纤细白晳的小手。男人手掌的温度让她心里一颠,一时之间浑身都有种说不出的酥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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