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之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罗森
道理好像很简单,实践起来却千难万难,特别是,巨浪虽大,终属可见之物,星体引力无形无相,无可捉摸,这要如何掌握?又要如何趁隙而入,才能从容破解,不为其所伤?这种不可思议的技巧,除了一句神乎其技,已没有别的词句可形容,黑云孤寂更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做到,只能将之归咎于一种天赋、一种天授之才……
尽管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黑云孤寂却晓得,在这世上有一个人,拥有这样的天赋,使得出这样的天授之剑,那是一个遍游天下,以世上江河湖海为师的女子,天才两字已不足以形容,圣莲教中人都称其“怪物”而不名之……
此刻,黑云孤寂狂凝天上星力,星光凝化为柱,近乎疯狂地涌入他体内,助他连发出更强、更霸道的引力圈,生辰时刻已至,天时加持,他的力量被提升到一生未有之巅峰,掌掌撕天裂地。
可惜,在这怒潮狂涛的万钧引力撕扯下,那个舞戟如剑的年轻人,身形一派悠然,哪怕血染满身,仍显得说不出的从容俊逸……身影朦胧间,这个年轻人的身旁,仿佛出现了另一个身影,一个披垂着长长金发,星眸如醉,娇靥胜花的白衣女子,具有同样的悠闲气质,手中长剑翩然若舞……
“雅德维嘉!果然是你这怪物!”
黑云孤寂几乎是惨嚎着叫出声来,天意果真弄人,自己做梦也想不到,一生最惧的两大煞星,居然都在白银谷中,倘若早知他们与此有牵扯,哪怕只是留件魂器,自己便死也不会靠近,如今……却是太晚了……
引力圈连环拍出,将周围环境疯狂破坏,拔山倒树,土翻地陷,顷刻间就让方圆百米之内的地貌全变,只是这份恐怖的力量,却未能对东方恋雪造成威胁,他一手抱着昏迷的凤香,一手舞动长戟,长戟破空,犹如龙吟天下,将迎面而来的引力圈一一破去,若非受凤香所累,早已追上飘退中的黑云孤寂了。
得意的绝招无用,眼见逼命危机在即,黑云孤寂心知纯武力难保平安,必须设法拖延时间,以待魂器失效,或是用什么计策,扭转局面,于是抢着开口。
“年轻人,听我一言,你连续使用两件魂器,不死也得残废,何苦如此?你年纪轻轻,前程不可限量,不如就此……”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打断,就听见东方恋雪放声大笑,尽管满面鲜血,他嘴角绽放的阳光笑容,却是说不出的潇洒好看,长戟一挥,引力狂涛应手而破。
“……人生如戏,虚实难定……燕雀焉知鸿鹄之志……”东方恋雪大笑道:“戏台之上,生死无惧啦!”
一句话令黑云孤寂气结,这小子果然是无视性命的狠脚色,语气中更有透视生死的禅机意味,不是单纯冲动昏脑,很难被影响,而当他终于破去所有引力圈,逼近至面前,所做的动作更是令黑云孤寂惊诧。
……仍是舞戟为剑,只是这一次,剑中意象不再从容悠闲,而是发着一股极为惨烈悲壮的痛意,令人痛不能生,奇怪的是,这股气势黑云孤寂还很熟悉,仅仅在不久之前,他还亲自面对过……
汤朱笛的最终一剑!
惊情百年.龙哭千里!
惨烈的火焰剑气,瞬间暴吐炽盛,熊熊逼来,黑云孤寂心知必然无幸,暗一咬牙,决定至诸死地而后生,至少也要拼个两败俱伤,绝不让敌人轻易得逞,然而,当他正要发动自己暗藏多年的大魔法,拼死求生,受火焰剑气一逼,却骤觉肢体僵硬,全身魔力中断,动弹不得了。
(这……为何……我怎会……是那小贱人的元神反扑?她放弃抵抗,竭力保住一丝残魂,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似乎还不止如此,汤朱笛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剑,虽未能奏效,却有剑气残留,而那些残留的剑气,如今一下活跃起来,发挥着最后的效能,刺入这具躯体的各处要之内,令整个身躯失去行动力,更令黑云孤寂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
燃着烈火的长戟脱手,犹如呼啸而来的赤龙,瞬间贯穿黑云孤寂的身躯,炎流入体,疯狂肆虐,摧毁一切,中断了星力吸收的普通,哪堪承受?黑云孤寂惨嚎声中,几乎五官七窍都喷出火焰来……
“别、别杀我……这世上……不知有多少巨奸大恶,是因为……咳咳咳……”
伤势无比严重,黑云孤寂跪倒地上,已失去抵御之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开口求饶,只是才说个两句,被烧坏的喉咙便连声咳嗽,哑了下去。
“是因为你的观星术,才不敢胡乱行动,若你一死,他们就会有所行动,令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是吧?”接替黑云孤寂把话说完,满脸是血的东方恋雪频频点头,表现出很能理解的样子,“这是当然,不然……你以为是谁派我来的?”
嘻嘻一笑,年轻人扔出一个魔法卷轴,落在黑云孤寂脚边,立刻化为熊熊大火燃烧,这个“无上光明火”卷轴,是非常高等与稀有的魔法,属于北地双蛇神庙的秘术,以火焰的形式,净罪焚业,火虽烧得大,物体却没焦黑,只是迅速分解成光粒……
亡命在即,被迅速分解的黑云孤寂,倒了下去,偶然的一个角度,他看见天空,看见天上点点繁星,发现观星占算的能力已复,满天星辰似在告诉他很多东西,而很多画面也在此时回溯脑中……
多年前,天妖能杀而不杀,只留下一身因果报业,让自己逃入圣莲教……
教主说,白银谷重宝出世,事关超脱生死之秘,非请黑云长老出马……
汤朱笛说,那小贼只是个新出道的弓箭手,武功不行,近战不行……
汤朱笛拼死也要发出的一剑……
东方恋雪使用双蛇神庙的无上光明火……
原来,自己的大半生,何尝不是充满了别人的算计?看似老谋深算的自己,早已落入层层圈套之中,与吉尔菲哈特何其相似?
最后,天上星辰不停闪烁,自始至终仍在传达着同样的讯息:父女结合为一,成就前所未有的巅峰。
星象所示的未来,不能改、不能易,更绝不会说谎,只是人们往往没法正确解读,错解天意,成为天意弄人……
巅峰之后,还有什么?前所未有的巅峰之后,还有新的高峰?或是……
生命的最后一刻,黑云孤寂恍有所悟,但无论他悟到的道理是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东方恋雪毫不关心,所在乎的东西,就只有漂浮空中的那些光点,在无上光明火的焚烧下,这些已被净化完毕的血肉精元,闪闪生光,若再继续烧下去,便会进入轮回,往向来世。
点点光屑中,有些奇特的存在,那是被黑云孤寂吸入体内禁锢的魂魄,之前他虽将绝大多数的怨魂都转给吉尔菲哈特,但仍有几个魂魄关乎根本,不能放之离体,如今,这几道残魂便在光点中浮沉。
“……真是一个差劲的合伙人,重要东西送来得那么慢,差点把我也拖没命了。”
东方恋雪取出不久前收到的血魂珠,朝无上光明火中扔去,发着红光的血魂珠似受某种力量牵引,与其中一道残魂结合,紧跟着,火焰骤生奇变,炽烈腾空而起,化成双蛇形象,迅速影响附近的光点,汇入蛇焰形象之内,重新聚合凝结,渐渐组出一个曼妙的女体。
女体的曲线优美,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面目熟悉,正是之前被黑云孤寂所吞噬的汤朱笛,如今黑云孤寂神形俱灭,她则凭着相同血缘的优势,配合双蛇神庙秘法,反过来吞噬血肉,聚合重生……当然,若没有东方恋雪的帮忙,以她预留的血魂珠补齐残魂,这种奇迹也不可能发生。
睁开眼睛,汤朱笛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东方恋雪,却是一张与自己极其相似的面孔。栖息在黑云孤寂体内的禁锢怨魂,汤朱笛有幸聚体重生,其他的却是就此解脱,即将往向轮回,此刻其中最完整的一道,就在汤朱笛的眼前化出形象。
那是一个身穿祭司白袍的女性,很是怜惜、慈爱地朝汤朱笛看来,汤朱笛知道她是谁,打小自己就在期待这一天,经过了那么多的牺牲与努力,如今……总算是到这里了。
“母亲,保重……安息吧。”
白袍女祭司的形象,很不舍地看了她两眼,冉冉化为轻烟,最终消失不见,汤朱笛心中感慨万千,还不及沉淀,就听后方传来说话声。
“有魂魄,有……啧,好像还有第八级力量,虽只是初段,但你还是大占便宜了,老朋友,二世为人,感想如何啊?”
听着东方恋雪的话,更接过他递来的染血上衣,少女不嫌不弃地穿上,遮掩住如初生婴儿般的赤裸娇躯。重获,她相貌体形未改,一头银色长发却尽转血红,虽然美丽,看来却无比邪异,甫一开口,发现连声音也有了变化,从本来如针般尖细的异音,变得清脆细嫩。
“太差劲了,怎么现在才来?枉你自负了得,说什么诛杀老贼,易如反掌,结果差点弄到自己也没命,这样还敢说和我合作杀老爸?超级大骗子!”
“怪我喔?当年说好你打入圣莲教,是要负责道具准备的,结果准备那么久,你准备出了什么东西来?”
“大骗子你还好意思说,你要的白莲金令,我不知道花了多大力气才弄出来,每个都一模一样,没半点差错……”
“是喔!每个都和真的一模一样,没半点差错,不过全都是山寨的假货,你压根就想把我往死里整吧?”
“你教我的那式龙哭千里,难道就没有问题吗?每次发招,手臂血管都会爆裂,如果不是我每次都配合燃血心诀使用,早就给人识破弱点了。”
“这个……武术这种东西,很讲天份与体质的,谁练得好,谁练得不好,这我哪能保证啊?反正最后不都还是有效了吗?倒是你啊,计画核心的血魂珠也不早给我,一直扣在手上,难道扣久了,会一个变两个吗?要是一早就把血魂珠交到我手里,不用怕你死了活不回来,黑云老贼哪活得到现在?你也不用另外催我赶他生辰前下手了。”
“……以你的纪录、你的为人,除非我彻底死透,要不然……朋友,我不可能把能控自己魂魄的东西给你……”
双方一来一往,唇枪舌剑的激烈程度,足见双方交情,更证明两人早是多年好友,在东方恋雪的身上,这不足为奇,他本就是那种很能搭讪交朋友的人,可是若有认识汤朱笛的人在此,见到这幕,肯定惊愕到无以复加,因为在圣莲教的日子里,就没有人看过汤朱笛露出这么女性化,甚至人性化的表情……一次也没有。
“不过,原谅你了,毕竟这次不但杀了老贼,我好像还赚到不少,修为往上三级跳……”
汤朱笛虽然披了一件外衣,但大半臀部与粉腿,不可免地裸露在外,只是她对东方恋雪全不避讳,只把精神放在说话上,“总觉得……我现在对星辰似乎有种特殊……”
“嘘!”
东方恋雪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汤朱笛登时会意。怀璧其罪,擅长预言的先知,素来都没什么好下场,黑云孤寂殷鉴不远,自己可别步其后尘,况且,此地虽然只有两个醒着的人,但隔墙未必无耳……
“嗯,我要谢谢你,朋友,如果不是当初与你在北地相逢,我不可能替神庙复仇,也不可能杀掉老贼,解放我母亲的亡魂,往后你……咦?”
汤朱笛皱起眉头,以她新晋大魔法师的眼光,看出友人身体的不妥,数秒之后,她目露骇色,伸手欲扶,却被东方恋雪一个动作给阻止。
“嘘!”
又是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暗号,太好的长处,不可以让人知道,以免怀璧其罪;太严重的伤势,同样也不能声张,以免给人趁病要命的机会……作人真是难得很……
“你这人……真像臭脚丫子,什么好的坏的都老藏着。”
话似责怪,却有掩不住的心疼,只是当看到仍靠躺在东方恋雪臂弯内的凤香,那看似幸福的睡脸,汤朱笛泛起一种难言的感觉,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喂,老友……”
“嗯?需要我做什么?”
“有点怀念上次与你分道扬镳时候的情景,愿不愿意再来一次?”
“………好像也不错,不过你肚子上开了一个透明窟窿,还有力气玩吗?”
“这样就不能玩,那还算是男人吗?这事你们女人不懂,或者……这次由你来带节奏?”
“………也好。”
………………
…………
……
笛声咽咽呜呜,恍若小溪流水,曲折回绕,直直传入耳中,透入魂梦深处,纵然本来在昏睡,也不禁被直勾醒来……
凤香慢慢睁开眼睛,美丽的丹凤眸子眨了两下,脑子仍然很晕,还想不起昏迷之前发生什么,只是听见笛声,本能的循声望去。
笛声的源头,一名身穿白袍的红发女子,面目姣好,吹着一支红色长笛,长发随风而舞,笛声在风中忽高忽低,极尽曲折变幻之能事,仿佛有意勾着人的魂魄,轻轻柔柔,随潺流溪水漫游……
只是,水在山中,弯来绕去,曲折再多,终有尽时,笛音若水,轻细到一定程度后,几不可闻,凤香不自觉地侧耳倾听,想知道若断若续的笛音,要如何才能接下去?
………行到水穷处……
………便看云起时!
激越琴声亢然而起,似千军齐出、万马奔腾,一下打开局面,将已行至尽头的流水,豁然开出万里长空,无边无际,不受束缚,自在奔流。
凤香心头一震,这才发现,红发女子的对面,也坐着一个白袍青年,那袭干净的白袍渐渐从腰腹位置染红,似是伤口破裂,面积还不小,只是这青年浑若未觉,整个心思全放在指下琴弦,拨弹挥洒,洋洋自若。
那个人的面孔,依稀眼熟,但凤香不记得曾在那张总是贼笑嘻嘻的脸上,见过如此专注的神情,只听得耳边琴笛同奏,既有溪流之巧,复有湖海之恢弘,高低翱翔,说不尽的妙处。
晨光破晓而来,树梢枝头,数百朵桃花嫣然绽放,瓣瓣嫩红,如雨缤纷飘坠,桃花雨中的白衣男女,一琴、一笛,流畅乐声戏花同奏……美好的画面,恍若身在仙境梦中,凤香一时……不由看得痴了……
第四集
内容简介:
封面人物:雅德维嘉
神圣帝国仁光帝居安思危、励精图治,但碍於党争无法大刀阔斧,只能暗地里培植势力,三年一次的选才“大比”成了新皇帝最好的改革工具,别出心裁的大比新规吸引了大批有志之士参与,其中,当然包括了我们的有为主角──东方恋雪!
“这次的命令也真古怪,只要我餐加大比,就没别的交代了。既不用夺取名次,也不须趁机杀人,难不成是要我去贯彻运动家精神?!”
不论魔门所下指令的目的为何,东方恋雪决定藉机推动“自己的计画”。缔造传奇的人物们,将一一登场!
新第♂三书包网?域名』? m.d3sb
.com
白银之歌 第一章 救亡图存.中兴之主
↘↘欢迎光↖临『新第3书包网』↙
春暖花开,大地充满盎然生机,冬去春来一向容易,而江湖的春天更是来得快,短短几个月过去,当初曾在江湖上闹腾一时的白银谷事件,已经整个过去,引不起人们的兴趣了。
在外流传的说法,大炼金术师吉尔菲哈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面对各大势力的软索硬逼,他死不退让,最后不惜自毁身亡,还把谷内所有机关连锁发动,令白银谷化为死亡陷阱,入谷的各派豪杰几乎都丧命其内,之中以圣莲教的损失最为惨重,据说连地位崇高的长老黑云孤寂,都与吉尔菲哈特同归于尽,圣莲教一下痛失四神之二,举教震动,还办了盛大的追悼会。
这个说法是否事实真相,没人敢拍胸保证,但至少,没有任何门派或人跳出来反驳,随着实间一天天过去,江湖人倒也不是忘了此事,只是……江湖上,哪个地方、哪天不死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仇杀、新的机会消息,吸引人们的注意,因此,在白银谷事件过后三个月,江湖上已经没有人再讨论此事,就连谷外的那座白银镇,都人去楼空,任其荒废了。
然而,却也是在这个时候,有令人意外的访客来到白银谷,这批不速之客,不在乎荒谷之内的危险,也不在乎那些闹鬼的恐怖传说,就这么无视一切地长驱直入,进入这座充满不祥气息的灾难之地,直至最深处。
吉尔菲哈特研究室的旧址,照理说应该是入侵者最感兴趣的目标,三个月来,所有入侵者几乎都将那里列为首要重地,但这一批入侵者却有了不同的选择,不是因为不感兴趣,而是因为他们非常清楚,那边什么都不可能留下,吉尔菲哈特不会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他们的目标,是吉尔菲哈特殒命之地,旁人或许不知道详细位置,对他们却不是问题,他们持有的魔导器,扫瞄追踪着残余气息,清楚地指向谷内的某处,而在他们之中,更有人能凭着模糊的血缘感应,直指事件发生的正确位置。
此行目的明确,他们所装配的魔导器,不住发出一股常人听不见的声波,令得所有动物心烦意乱,纷纷走避,赶开了所有干扰,以最快速度抵达。
“就是这里了。”
一行三人,迅速抵达吉尔菲哈特的丧命之处,虽然当时尸身灰飞烟灭,却不是什么东西都没留下,至少,在这三人的感应与仪表显示中,吉尔菲哈特身亡之时,留下了若干气息,以秘法贯注到敌人体内……
三个人的穿着非常奇特,从头到脚,都被包裹在一套怪异的奇服中。说是甲胄,整套服装没有半丝缝隙,片羽不能侵,但要说是衣服,整体材质非丝非棉,非金非木,倒像是传说中的无缝天衣。
这三人的头脸完全被裹在天衣中,颜面位置是一块深褐色的晶体,从外头看进去,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更无法看见长相。怪异的装扮,当然不只是为了掩饰身分,这套银白色的天衣甲胄,内外加挂了许多魔法装置,这是他们能够不惊动任何人,直闯至此的理由,背后更显示非凡的技术力。
“吉尔菲哈特……真是别扭的名字,他刻意取了个这样的怪名字,也不知道是存心躲我们?还是想要吸引我们的注意?如果是后者,那……太失败了。”
三人尽管不露真面目,外表看起来一般无二,说话的声音也被魔法器改变,怪腔怪调,但给人的感觉,相互间仍有高下之分,开口说话的这一个,显然就是为首之人,只不过他这句话一出,立即招致同伴的斥责。
“主持者,你这话过了吧?别忘记,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皇族之后,体内流着尊贵的血,岂能由你随便批评?”
“他们这一系被放逐出基地,已是两代之前的事,若不是本代出了一个他,基地里根本没人记得他们。当年他们大胆反叛,事败后还盗取机密外逃,照理说,基地应该要派人来斩草除根的,这么些年来,对他不闻不问,这全都是司令的宽恩大德……也希望你别忘了这一点,观察者。”
两人言语交锋,第三人却蹲在地上,作仪器,很快就给出了结果,“他临死之前,将气息注入敌人体内,这是皇族的独门秘术,沾上这气息,纵隔万里也能追踪,依基地的律法,凡是皇族遭到杀害,必倾全族之力复仇雪恨,一偿血债,他动用此术,应该是知道这规矩的。”
“……他的结界被破后,使用白银之水变造一事,再瞒不过基地,他恐怕也会收到警报。使用这禁忌之术,是基地的重罪,他或许是知道基地必派人来处理,所以才和敌人拼死一战的,”主持者平板无起伏的声音,从深褐晶体后传来,“但他既然使用此术,涉及皇族血脉的尊严,我们也该为他复仇……杀他的人呢?”
“也死了,据说是同归于尽的,我刚刚探测了一遍,是不是一起死的不好说,但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真的死了?那吉尔菲哈特……有后代吗?”
“情报记录上是没有,他没结婚,没生育后代,疑似出现的血源反应,已在十多年前消灭,此后再无类似信号。他甚至连徒弟都没有,在帝国皇宫中的那一个,并没有传承关于基地的知识与技术……”
“这……他本人死了,杀他的人也死了,又没有后代需要斩草除根,那我们万里迢迢跑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验证者,你……”
“少用那种没人性的代号叫我,听了就烦,他妈的,我没名没姓吗?有名字不叫,叫那什么别扭的代号,还真以为扮特务很高尚?你们一个个比吉尔菲哈特还神经病!”
激烈地回呛,这名“验证者”说到后来,更不耐烦地在深褐晶体上一拍,银色天衣从脖肩处开出一道缝口,顺手一掀,摘去头罩,一头灿烂的金发,像是阳光一般流泄出来,更露出一张极有个性的艳丽脸庞,五官轮廓很深,碧绿的眼瞳,让人一看便印象深刻。
“我不是没名字的,姗朵拉这三个字,早晚会让全基地的人都闻名颤栗,希望你们也记好了,少给我取那些乱七八糟的代号与外号。还有,他死了又怎么样?这趟又不只是为了他来的,不是还有另一件事吗?时间算算差不多了,梵萨丹伦可还远着,我奉劝你们早点出发,否则就赶不上开赛了。”
说到那场比赛,余下两个人虽不言语,沉默中却都散发一股热切的气息,不约而同地望向东北方,这本就是他们的主要来意,在那座他们从不曾去过的帝都,有一场即将开始的赛事,关系重大,令得他们长途跋涉而来……
不过,身为验证者的姗朵拉,倒是没有感染这份心情,反倒是暗自寻思适才勘验中,一些颇为怪异的地方——
紫禁龙宫,神圣帝国皇帝的居所,大地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所在,位于帝国首都梵萨丹伦,南北长九百六十一米,东西宽七百五十三米,占地面积达七十二万平方米,有房屋九百八十座,共计八千七百零四间,分为“外朝”和“内廷”两部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