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妻的悠哉日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晚
吩咐丫鬟好生照料君儿后,慕容神医便推门而出,看到宋骅影背对着他,静静地立在梨花之下。
“君儿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坚强的多,这些痛苦他能够承受的。”慕容神医早就听颖儿提过她们姐弟俩的遭遇,对她们更多的是一份怜惜。
见宋骅影神色间依旧弥漫着淡淡隐忧,慕容神医忽而眸光一闪,走至宋骅影身边,站住了身形,缓缓开口说道,“大约在五年之前,老夫曾遇到过一位少年,那少年当时与君儿现在差不多年纪。当时一个江湖中极有势力的帮派欲请老夫回去给他们帮主治疗恶疾,不过老夫也并非良善之人,治病救人皆因心情喜好,所以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正在这时,那位白衣少年出现了,这种肝胆仗义之辈,老夫是极瞧得上眼的。那个帮派人多势众,帮中好手更是不少,白衣少年渐渐便落了下风,本来以他的轻功他是极容易逃走的,不过他却没有丢下老夫独自离开,而是将老夫负在背上,疾步狂奔。”
“当时老夫见他脸色略有些苍白,行动也略微迟缓了些,只当他是久战之下神情疲惫,也没有在意,反倒催促他疾步快走。待到了安全之地后,他也没有要求半句感谢,转身便走,老夫见他走路有些踉跄,检查下才知道他胸前的肋骨已经断了三根,膝关节也错位了……但是犹是这样,他还是背着老夫狂奔了三十里路,如此剧烈的疼痛,他却哼也不哼一声。老夫行医几十年,见过病患无数,却也没见过忍耐力与意志力如此强韧之人。如今见到君儿,便不由的想起当年的那位少年……”
“慕容神医说的可是本王的二皇兄,也就是音国的宁王殿下杨宇凌?”
斜倚在屋顶的杨宇辰看了慕容神医一眼,便朝宋骅影邪恶一笑,怀中抱着跟班的小尾巴,腾云驾雾般一瞬间便到了他们面前,轻功好的匪夷所思。
宁王?!宋骅影到抽一口冷气。
不过一想到能在两年之内背完翰林书库里的所有藏书,十天磨破一把琴的宁王,那么肋骨断了三根,膝盖骨错位,还能背着人哼也不哼地跑了近三十里路倒也不是不可能。
究竟是怎样的环境才能锤炼出如此精钢铁骨般的宁王?他以前究竟过的是怎样的一种生活?没来由的,宋骅影的心里渐渐升起一抹怜惜。
“原来是音国的三皇子殿下,老夫真是失敬了。”慕容神医眼见杨宇辰施展了如此轻功,心中倒也佩服,淡笑道,“不知三殿下如何能够猜出老夫所说之人便是宁王?”
“当今天下,除了我二皇兄,还有谁会在断骨折腿的情况下背着别人狂奔三十里?”杨宇辰嘴角一勾,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
虽然他的说法很牵强,言谈之中也似乎隐瞒了什么,不过他的猜测却不无道理。
宋骅影了解杨宇辰,他能笃定地说出那人是宁王,那么他心中即使没有十成的把握,也有八成。以宁王的性子,他是断不会将这件事拿出来宣扬的,而看慕容神医的样子,似乎也不会往外说。想来杨宇辰会知道这件事,很有可能是老狐狸告诉他的……那么,老狐狸算计宁王,只怕从五年前就开始了……
“三皇子所言不差,那人,的确是音国的二皇子杨宇凌。”慕容神医见杨宇辰猜了出来,便也不再隐瞒,感慨道,“贵为皇子之尊,还能有如此忍耐力,前途不可限量啊。”
宁王做皇帝实在非她所愿,宋骅影听见慕容神医如此一说,心中隐然觉得有些气闷,一抬头,对上了小琢儿那双小鹿般纯净的双眸。
这丫头此时安静地躲在杨宇辰的怀里,只是张着那双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完全没有往日的活泼热情。
“琢儿怎么会和小舅舅来这里?”宋骅影一伸出双臂,小丫头就迫不及待地自杨宇辰怀里扑到宋骅影身上,紧紧地揽住她的脖子,纯净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宋骅影。
“皇爷爷告诉我们的。”小丫头噘着小嘴,望着宋骅影。
“琢儿去宁王府找二皇嫂,不过赵管家说二皇嫂去了白云庵为二皇兄祈福,不见外人。”说到这,杨宇辰的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玩味地笑意,见宋骅影瞪他一眼,便止笑继续说道,“琢儿回到皇宫后闷闷不乐了好几天,父皇终究不忍心他最宝贝的外孙女不高心,所以便暗中指点迷津咯。”
杨宇辰一想起赵管家说到二皇嫂时一脸的崇敬,不由的心中暗暗觉得好笑。如果他知道他崇敬的王妃并非去白云庵中祈福,而是跑到她的老窝过悠哉日子,不知道会怎样欲哭无泪呢。
而听到这句话的宋骅影却微微蹙了眉头。
果然自己的一切都在老狐狸的监视之下……老狐狸的确不忍心他的宝贝外孙女,不过,他的也是想通过这件事来暗示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吧?
忽然,一只冰凉的小手慢慢爬上她光洁的额头,在她眉宇之间游移……
“姑姑今天不高兴了,琢儿给姑姑揉揉。”小丫头歪着头,很认真地给宋骅影做眼部按摩。她一开始就看到姑姑站在梨花底下了,不过姑姑一直皱着眉,一直很不高兴的样子,所以她也很不开心。
这孩子,果然跟动物一样敏感,很容易被大人的情绪所波及。
宋骅影疼惜地抚摸了下她的小脑袋,灿烂一笑,“来,姑姑带你去见可爱的小动物去。”
暗生情愫
当宋骅影带着小琢儿在无白居里逛了一大圈后,这丫头就赖在这里,连皇宫都不想回了。
这也难怪。
这些日子以来,小琢儿由杨宇辰领着将整个无白居逛了个遍。整天不是骑在麋鹿身上赛跑,就是和敏捷的金丝猴在林间追逐,要不就是抱着小灵狐拉着姑姑和小舅舅在园里的小树屋里讲故事聊天,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快乐。
每当杨宇辰提起要回宫的时候,这丫头的小脸就皱得紧巴巴的,扁着小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这时的杨宇辰顿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虽然表面上一副无奈地拍拍琢儿的小头颅,心中却也暗自窃喜。
这些天。宋骅影领着小琢儿在园子里闲逛的时候,杨宇辰自然也跟着一起。他看得越多,眼底的赞赏就越浓烈。
庄园他并不少见,父皇也赐了他不少园子,但是如这无白居般内涵乾坤的,他却是第一次见。
没想到这小小的一座庄园里,每一处屋宇布局都极尽奇巧,一草一木无不精心挑选,与宅院相连的那座大花园里的奇花异草品种之繁多,比之御花园也毫不逊色。更让人叹为观止的,便的那座巨大的百禽园,里面的奇珍异兽有很多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他每至一处,对宋骅影的佩服就加深了一层……
只是不知道,如果二皇兄知道她竟有如此能耐,不知他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对她突生好感?会不会……
一想到二皇兄会对她有好感,杨宇辰心中便隐隐有一丝不安。他转过身,看到宋骅影此刻正搂着小琢儿靠在木制的壁上,睡得香甜。
她静静地睡着,嘴角微翘,面容并不是极美,却有一股清尘脱俗的韵味,似乎看上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脑中一一浮现相处以来的种种画面,她聪明过人的机智,匪夷所思的能力,成竹在胸的自信和漫不经心的淡然就如一坛香甜美酒,让他不由自主地沉溺……
那再也无法漠视的心动,在她不知觉的瞬间……
他伸出手,轻柔地拂开她额际的发丝,眸中饱含深情……
轻风拂过枝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繁茂的枝叶挡住了灼热的阳光,建造在古木上的树屋里没有一丝酷热,只余丝丝凉意。
专注于那张清丽容颜的杨宇辰没有注意到小琢儿微颤的睫毛,伸出的手还停在宋骅影脸上,却忽然发现小丫头正拿着小手揉着惺忪睡眼,边揉边迷茫地看着他。
“咳咳——”杨宇辰触电般抽回的手臂,嘴角的僵硬慢慢由渐渐扬起的灿烂笑容代替。
眼见二皇嫂也被自己吵醒,杨宇辰眸中闪过一丝赧然之色,忽然开口道,“琢儿想听姑姑弹琴吗?”
没想到这一转移话题,小琢儿倒是满脸的兴致昂然,拉着宋骅影的衣袖,扬着粉雕玉琢的小脸无辜又可怜地望着她,“琢儿好想听姑姑弹琴噢。”
眼见小舅舅好似松了口气,小琢儿又伸出另一只白嫩的小手一把揪住小舅舅的衣袖,噘着小嘴道,“还有,琢儿也想看小舅舅舞剑。”
听闻此言,杨宇辰忽然想起那日在大殿之中二皇嫂素手抚琴而二皇兄泼墨挥毫的情景……
一琴一画,琴音墨然,默契十足。
他们两个人看似无情,但是眸光流转中却情意绵绵……
难道只有二皇兄的画才衬得上她琴么?难道自己的剑法就落了下乘?杨宇辰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甘,嘴角的邪笑越加浓烈了,他刮了下琢儿的小鼻子,“要小舅舅舞剑不难,难的是要你姑姑答应抚琴。”
以宋骅影疼惜小琢儿的程度,对她的请求自然不会拒绝。况此刻在自己的无白居中,杨宇辰又素来知道自己的面目,不需要遮遮掩掩,更能够随心所欲弹奏一曲。
焚香净手后,清雅的旋律便在空寂山林中荡漾开来。
杨宇辰随之抽出腰间白色锦带,朝天一挥,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定眼一看,却是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
他冲宋骅影灿烂一笑,随之便凝神屏息,随着清然悠远的乐声扬起剑光。
宋骅影一开始弹奏的便是杨宇辰之前与杨宇凌合奏过的《云海之巅》。宋骅影白皙如玉的指尖划过琴弦,指尖下清音袅袅,好似站在十里云海之巅,周围是万丈霞光流转,眼帘底下便是浩渺烟波的层层云浪……
杨宇辰剑招如行云流水般展开,一递一收间气度非凡,一招一式间仪态雍容,剑风扬起衣角,衣袂飘飘,几欲似乘风飞去渺远的云海之巅……
宋骅影见此微微一笑,她有心试探,指尖力道加重,重挑琴弦,音调突然转为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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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妻的悠哉日子 下堂妻的悠哉日子_分节阅读_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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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寒风般呼啸,杀气腾腾。
只见杨宇辰的剑法在此时亦发生转变。剑光促闪,剑法快速而凌厉,他手中的软剑瞬间便交织成一道锋利剑网,无形中漾起的森冷剑气让专心抚琴的宋骅影几欲喘不过气来……
树屋上,坐在宋骅影身边的小琢儿小手支着下颚,小腿悬空悠闲荡漾,小鹿般清澈的瞳眸一会儿瞧瞧认真抚琴的姑姑,一会儿又看看衣袂飘飘的小舅舅,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始终上扬着灿烂而幸福的笑。
但是随着森冷的剑气袭来,小琢儿不由自主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宋骅影心疼地看了她一眼,音调一转,便似拨开重重云雾复见阳光般,周围的一切顿时明朗起来……
就在宋骅影专注于小琢儿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杨宇辰身形微微一顿……
琴音清然悠远,剑光上闪动着流光,杨宇辰的神情怡然带笑,姿态依旧潇洒如惜……
琴音划过最后一道音符,山林恢复了往昔的沉寂……
“一琴一剑,默契十足,实在难得。好,好,好!”此时,自林中走出一位清濯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慕容神医。
“神医过奖了。”杨宇辰嘴角一扬,朝他拱手,只是眉间忽然闪过一丝异样。
慕容神医玩味地看了他一眼,苦笑地摇了摇头,继而开口道,“三皇子剑法卓绝,造诣奇高,老头子也想切磋下,这便随老夫走吧。”
杨宇辰抬眸朝宋骅影望去,见她朝自己微笑颔首,略一沉思,便随着慕容神医去了。
刚走过拐角处,慕容神医便转身回头,了然地看了他一眼,“伸手。”
“呃?”杨宇辰眉间闪过一丝异样。
“臭小子,痛成这样还能忍,跟你哥倒是同一副脾气。哼!”
暴雨前夕
“臭小子,痛成这样还能忍,跟你哥倒是同一副脾气。哼!”
慕容神医右手摁住杨宇辰的脉门,左手掠着几根山羊须,闭目凝思……
半晌,他倏然睁开双目,看着杨宇辰的目光带着一丝怜悯,轻叹了一句,“果然如此。”
“慕容神医医术高明,世所难及,但是对这病也莫可奈何吧?”杨宇辰扬起嘴角的笑容,绚烂如花。
虽然他在笑,甚至笑得漫不经心,笑得吊儿郎当,但是在别人看来,却觉得异常心酸。
这种病最忌动情,一旦动了情,便是万劫不复的开始。但是看他刚才的行为,明知道是飞蛾扑火却还是乐在其中吧。
“老夫虽然被世人尊称一声神医,但是世上疑难杂症无数,老夫未必都有对症之法。你的病,老夫的确爱莫能助。不过你我相遇总是有缘,这里有几颗药丸你拿着,虽然不能治你的病,不过关键时刻也能保命。”慕容神医摇摇头,脸上出现一抹惋惜之色,他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淡淡地嘱咐道,“下一次,不要再这样了。”
杨宇辰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嘴角扬着的笑容渐渐消散,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药瓶,眼底闪过一抹悲哀的自弃……
如果还有下一次……
依旧会如此吧……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两个月时间过去了。君儿的腿疾在慕容神医的治疗下,进展很快,拄着拐杖已经能够行走小段距离了。
这一日,宋骅影正在屋里陪君儿练习走路。
午后的太阳很是毒辣,空气中没有一丝风,沉闷得人透不过气来,不过君儿还在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
君儿腿疾进步神速,就连慕容神医也叹为观止,当然这一切,都来自于君儿顽强的毅力和艰辛的练习。
“小姐,村子里的刘老汉在园子外求见。”李叔走进屋子,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君儿停下歇息的间隙才轻轻对宋骅影禀报。
“刘老汉?”宋骅影一边仔细地帮君儿擦着脸上的汗珠,一边回应李叔。
“回小姐,就是数月前他饲养的黄牛得了辟肠,后来被慕容神医医好的那位刘老汉,小姐应该有印象。”李叔解释道。
园子里的事情不都交由李叔亲自打理了吗?刘老汉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宋骅影不解地看了李叔一眼,又看看外面的天色,便吩咐道,“李叔请他老人家到大厅吧,我等下就过去。”
交代好君儿身边的小书小画后,宋骅影稍稍整理下便往大厅走去。
刘老汉在田里劳作了一辈子,哪里见到如此精致的大厅?所以一进来,便一直伛偻着背,恭恭敬敬地站着,一动都不敢动,此时见宋骅影出来,眼里闪过一阵激动。
东家这么快就出来见他一个粗人,他能不激动吗?原本他就怕东家不愿见自己,不过亏得家里老婆子一直催自己来,没想到才通报一会儿,东家就出来了。
“刘大叔,那头黄牛可好全了?最近还犯病不?”宋骅影见他如此拘谨,亲切地问道。
“全好了,自从那次被神医医好之后就再也没有犯病了,神医真神啊。”一提起慕容神医,刘老汉的眼里满是欣喜和崇拜。那一日,自己还曾怀疑老神医的医术,直直在黄牛面前蹲了大半天,知道中午时分,那黄牛竟真的如老神医所言,放了一个极响的屁后,便再了不拉了,之后在他的小心照料下,果然不出三天,辟肠就全好了。
辟肠在当世是没得治的,一旦牛得了这种病,就跟死牛没有差别了。但是慕容神医只是用最为常见的大蒜和老白干就能将这绝症给治好了。这以后要是别家的牛得了辟肠,也就都有得救了。刘老汉美滋滋地想着。
宋骅影见刘大叔一谈起他的牛来,也没之前那么拘谨了,便微笑地问道,“刘大叔亲自来园子里,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老头子光顾着高兴,差点把正事给耽搁了。”刘老汉不由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对着宋骅影极其认真的说道,“东家,这几日天气闷热,又正值大麦成熟之际,怕只怕一场大暴雨下来,今日的收成就全都毁啦。”
最近要下暴雨吗?宋骅影看了下外面毒辣的太阳,回头疑惑地看了刘老汉一眼。
“东家有所不知,我那老婆子手肘曾经受过伤,一直有点毛病,每逢天将大雨的时候,手肘就会红肿酸痛,今日早晨,老婆子的手肘又痛了,怕只怕今日就会有大雨了啊。”
东家对村子里的人那么好,不仅支付他们工钱,还建造了木制房子给他们住,甚至答应秋收后发放粮食给他们,所以刘老汉才鼓起勇气来找园子里找东家。
不过他说完这句话,心中也是忐忑的很。要知道,有哪一位东家会因为一个佃户的一句话,而将地里的大麦早早给收了?以他的经验,现在收的话,只怕只能收到成熟后的七成。
宋骅影之前也听过抢麦的事情。
往往一场大暴雨下来,辛辛苦苦种了一季的粮食就打了水漂,最后就算勉强抢收了,往往也会因为受了潮而发霉。
“影儿,刘老汉说得话也不无道理。”这时候,慕容神医自内堂走了出来,对着宋骅影说道,“以老夫推测,刘氏必定的得了一种关节性的寒性疾病,这种病每至阴寒潮雨天气,受伤的关节就会红肿热痛,所以老夫认为刘老汉的猜测不无道理。”
“东家……”刘老汉看着宋骅影,欲言又止。
地里可是三十顷的大麦啊……
“李叔,你先和刘大叔回村子里召集大家去收割吧,迟了只怕真的要被暴雨给冲没了,我这边看看能不能再召集一些人。”
刘大叔种了一辈子的地,她相信他。
“是。”李叔领着刘老汉匆匆而去。
待宋骅影召集好府中此刻闲散无事的下人,正欲遣往田里时,却见慕容神医负手而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沉吟了一声,“这天色变得好快,只怕再过两个时辰便要下了。”
“二皇嫂,我们也一起去吧。”不知何时,杨宇辰也出现在了大厅。
庄子里百多位青壮年的劳力,再加上府上三十多位下人相助,终于在下暴雨之前将地里的麦子全都抢收了起来。
村里的农户们看着囤积在木屋里的大麦,满脸激动。这些可是他们下半年的全部口粮啊,幸好收得及时,不然可就要全部坏在田里了。东家虽然一开始就承诺给他们粮食,但是如果她自己都颗粒无收,又如何分粮给他们?
宋骅影看到他们兴奋而又渴望地望着仓中的粮食,心中微叹。这些粮食对于她是锦上添花,但是对于这些佃户来说却是雪中送炭……
“乡亲们。”宋骅影清了清喉咙,对着围坐在一起的佃户们微微一笑,“这些粮食如果不是乡亲们尽力抢救,此刻早已烂在了田地里了,所以为了表示感谢,今日所有参加抢麦的人,除了原本承诺给你们的粮食外,每个人还可以多分到一百斤的大麦。”
宋骅影此言一出,农庄里顿时传来一阵欢呼声。
看着佃户们满脸兴奋地低头窃窃私语,宋骅影继续笑道,“大家今日都很辛苦,所以每人除了可以分到一百斤的大麦之外,还可以领到三十文的工钱。”
三十文!这可是他们整整三个月的工钱呀……
今天虽然真的很辛苦,累到腰酸背疼,但是一个下午就可以拿到三个月的工钱,这股喜悦彻底冲昏了他们的头脑。
“东家说的是真的吗?真可可以额外领到一百斤大麦和三十文大麦?”
“俺家小妹也参加抢麦了,可她才十岁,算不算?”
“对呀对呀,俺娘也参加抢麦了……”
宋骅影静静地看着激动而兴奋的佃户们,淡淡一笑,脸上自有一股恬淡的清气。
“不管男女,不管老少,每个人都可以领到等额的粮食和工钱。”宋骅影挥了下手,四周便都安静了下来。她很少来无白居,和佃户们接触不多,不过自此之后,她在佃户们心中的威信便无形中建起来了。
只见她淡淡一笑,“不过这次多亏了刘大叔,如果不是他来告知,只怕田里的大麦真的就颗粒无收了。所以,这次刘大叔拿三百文工钱和五百斤大麦,不知大家有没有意见?”
“没有——”这次的确多亏了刘老汉,如果不是他,只怕一切真的如东家所言了。
东家为人慷慨,奖赏分明,在她手下做事,不管怎么样都能吃饱穿暖的。佃户们此刻对宋骅影的景仰又上升了几分。
杨宇辰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在人群游刃有余、自信满满、言笑晏晏,耀眼如阳光。她的温暖不仅给佃户们带来希望,却也丝丝缕缕地照进了他心底从未被人驻扎过的最深处。
他看着她,眼底深邃莫测。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卷进了一个黑洞,洞里一片漆黑,深不见底……明知前面可能是无底的漩涡,却还是步履蹒跚地前进。
没有结果的……
她这样美好,但是,却终究不属于自己。
杨宇辰眼底闪过一丝唾弃的自嘲,胸口像是被大石头压住般沉闷,慢慢地,他靠着墙壁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淅沥沥的下个不停的雨终于停了。不过这时候天色黑暗,山陡路滑,小路泥泞,极是难走,于是府上的下人们都选择留在村子,等明日太阳出来后再走。
杨宇辰看出宋骅影惦记君儿,便寻农户找了两双木制的雨鞋,由自己陪着她上山。
天黑路滑,又下过雨,山路确实难走。
两个人静静地走着,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味道。
忽然,只听宋骅影“哎呦——”一声,一直假装不在意却时时刻刻注意她的杨宇辰眼疾手快地将她捞在怀里。
“二皇嫂,没事吧?”
宋骅影见他蹙着眉头,目光灼灼,似担忧又似不舍,心突然跳了一下,呆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个姿势太过暧昧,忙推开他,“应该没事,你放开我,我试着走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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