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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妻的悠哉日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晚
“住口!不要口口声声要替你娘讨伐你什么。这么多年来,爹没有扶任何人做正室,已经很对得起你娘了。”宋翰林理直气壮地反驳。
“你以为这就是娘真正想要的?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把整颗心掏出来,娘也不屑看上一眼!” 她想仰天长笑,笑上苍怎么会将自己与这样的人联系在一起。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叫爹你张大眼睛看清楚!看清楚您身边的那些女人!看清楚她们是怎样的心思叵测,步步为营!当年影儿还小,爹爹每日上朝之后,影儿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你可知道?君儿的腿是为什么而残你可知道?你不想知道,所以你全部都不知道!当年就是在这景园里,您最宠爱的二夫人,亲手将君儿推入水中;当年就是在这景园里,您最宠爱的三夫人眼看着影儿病重却还在寒冬腊月里逼影儿刷洗马桶;当年就是在这景园里,您最宠爱的四夫人冤枉君儿偷了她的金钗而在鹅毛飘雪的室外将他全身的衣服剥的精光倒提,那一次君儿冻的快要死掉了,您可知道?!”
“我……你们……”宋清源顿时结结巴巴起来。这些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虽然当年略有耳闻,但是他却是不信的。
“当年影儿偷偷跑去前院告诉爹爹,可是爹爹还记得自己当时说的什么吗?爹爹说,爹知道你为你娘抱不平,但是你的这些姨娘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以后如果再说这些污蔑的话,你们姐弟俩也就不用在景园里呆了。爹你还记得吗?”宋骅影的眼底闪着万点寒光,直直地望进宋翰林惊慌失措的瞳眸。
“我……”宋翰林在宋骅影的锐利寒光中,不由自主地心颤了一下。
“姐,别说了……”宋骅君缓缓移动轮椅,移到宋骅影面前,拉着她气得冰冷发颤的手,轻笑道,“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现在不活的好好的吗?”
“只要你的腿一天没好,我们就不可能活的好好的,你懂吗?与其姐姐离开后君儿无依无靠,倒不如到时候你也离开宋府,在外面岂不逍遥自在的多?”
“不行!”宋翰林坚决地摇头,“他是我宋清源的儿子,在宋府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还要搬出去?”
宋府早已入不敷出,哪里还有闲钱给他买园子消遣?
“在宋府能住的好好的吗?”宋骅影毫不示弱地与宋清源对视,“爹爹,这点你能保证吗?你确定那些女人不会为了宋家这一点点家产而谋害毫无缚鸡之力的君儿?”
“宋府它不是龙潭虎穴,没你想的那么恐怖。”
女人的嫉妒只怕比龙潭虎穴还要更恐怖万分吧!宋骅影讥诮地回视,“那么请问爹爹,既然宋府这么好,君儿的腿疾又是从何而来?与身俱来吗?”
“你非要气死我你才甘心是不是?”一向注重修养的宋翰林忍不住低声咆哮。
“影儿并不想气爹爹,不过在当年爹爹对我们姐弟不管不顾之后,我们姐弟俩便只能相依为命了。不管是从前还是将来,君儿的生活有我负责,爹爹不必费心!爹爹你有无数个儿女,要操心就去操心他们去吧。”
“你如何能保证君儿的生活?”
“到时候影儿就是宁王殿下的王妃,难道给弟弟安排一个去处,还会难吗?”城郊墨山的无白居早已装修完毕,那里依山伴水,风景如画,君儿在那里生活自然要比在浑浊的宋府要强上百倍,但是却不能让宋府的人知道。
宋骅君虽然长的不错,但是腿有隐疾,生活不便,一般的官宦人家自己不可能会将好好的女儿嫁给他,留他在府中实在没有什么用处,还会被人笑话……
宋翰林心中摇摆不定,却不知他的一双儿女嘴角正噙着一抹讥诮,冷冷地看着他。
“好,我答应你。但是景园……”
还是念念不忘要回景园去孝敬他最宠爱的七夫人啊……宋骅影心中轻哼。
“整个宋府都是爹爹的,一个小小的景园,爹爹要如何处置,影儿和君儿人都不在了,还能有什么话说?”
宋翰林眉间眼角浮起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
宋骅影突然不想毁了景园,她觉得,将景园送给七姨太也未必是件很让人生气的事情。
她的嘴角弯起一抹笑意,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出嫁从夫
铜镜里,映上一张素雅而平凡的脸。
她那一双眼睛幽深淡远,像湖水一样深不见底。即使是大喜之日,她的脸上依旧是冷冷淡淡,既不喜悦,也不幽沉。
一个坐在紫檀木轮椅上的灵修身影缓缓移了进来。
姐姐要出嫁了。
从小相依为命的彼此不得不走上各自的前程,虽然姐姐一直说最多只一年,便可相聚,但是他却希望姐姐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君儿?”宋骅影从模糊的铜镜中看着宋骅君一步一步移近。
“姐姐今天很漂亮。”宋骅君衷心说道。
“你知道漂亮跟你姐姐一向无缘。”宋骅影淡笑,“你怎么来了?东西都打理好了吗?”
自己出嫁之日,也是君儿自由之时。从此后远离宋府的是是非非,不由争斗,不用防备,轻松而自在,他定然会过的快乐。
虽然父母俱在,但是,这个世界上她就只有君儿一个亲人。只要君儿过的好,她便满足了。
宋骅影心中想到。
“姐姐,你真的要嫁给宁王?如果你不愿意,现在还来得及……”
“君儿,你不要担心,嫁给宁王是姐姐自愿的。再说,圣旨已下,怎么能不嫁呢?”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无所谓的意味。
“可是……姐姐并不爱他,是不是?为了商号,姐姐真的要拿一辈子的幸福做赌注吗?姐姐觉得自己的牺牲值得吗?”
宋骅影轻笑,坐近了宋骅君身边,拉着他的手说道,“既然也可一劳永逸,为何
“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皇上他那么聪明,怎么会做这么赔本的生意?”
“但凡是人,都是有缺点的。皇上那老狐狸唯一的缺点大概是高估了他儿子的魅力吧。他以为他会赢,因为他笃定你姐姐我定然会为传说中天人般的宁王动心,一年后就不会离开。落华影便自动归为皇家旗下。”
“难道姐姐就这么笃定自己不会对宁王动心?或许宁王真如传言般完美无瑕……”宋骅影反驳。
“娘亲的教训,姐姐时刻铭记在心,又怎么会让自己步她的后尘?”娘就是太爱爹爹了,将整颗心都托付给了他,所以不能忍受跟另一个女人分享。现在明知道今日还有一个女人跟她同时进门,明知道只要一爱上他就会失去唯一庇佑姐弟的落华影,她又岂会让这种可能性出现?
宋骅影自动地将宋骅君脸上的皱纹抹平,“其实嫁给宁王也不是坏事。最起码——我们姐弟俩都名正言顺地离开了宋府,不是吗?”这个承载姐弟俩童年噩梦的地方,以后,再也不会踏进来了。
“虽然离开了宋府,但是姐姐却要步入似海侯门。”宋骅君纤雅的面容浮起一抹担忧。姐姐既然打定主意一年后离开,定然会故意与宁王保持距离,那么,不受宠便是明摆着的事情了。但是那侧妃原纪香他是见过的,那千娇百媚,颠倒众生的容颜在音国可谓首屈一指,那么她得宠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么,姐姐在宁王府,真的能过得称心如意吗?
宋骅影见他脸上刚刚被自己抚平的眉宇又皱成一团,不由的轻笑道。“侯门深似海又如何?不过是墙垣高了些,守卫森严了些,又有什么了不起?你放心吧,姐姐就算再不受宠,那也是皇上金口玉言的宁王王妃,谁敢拿我怎么样?”
“你知道姐姐的个性,怎么会让自己吃半点亏?所以,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不是忧心忡忡地担心姐姐以后的日子,而是——”宋骅影很自然地递给他胭脂水粉,然后将一只精致的眉笔放在他手中,“替姐姐画个妆。平日你将人三分颜色画成了十分美貌,那么此刻便将你姐姐的十分平凡画成三分丑陋吧。”
宋骅影知道宋骅君画笔神通,雕琢的痕迹几不可闻。自己这张原本就平凡的脸在他的描绘下,定然能吓得宁王后退。
走出生活了十多年的景园,穿过回廊,到大厅拜别爹爹,耳中听着三夫人和五夫人咬牙切齿的寒暄,倒是让宋骅影气闷的心情排解了许多。
街上熙熙攘攘,全京城的目光都集中在今日宁王成亲的事情上。如此恶名远播的丑女怎么配得上宛若天人般的宁王?他们纷纷猜测,更是有人暗中下赌注,赌宁王的迎亲队伍不会出现在宋府门前。
然而当丰神俊朗却面无表情的宁王身着火红吉服,带着一众迎亲队伍在宋府门前长身玉立的时候,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但是众人又纷纷猜测,因为平时亲切温和的宁王此刻却面如寒霜笼罩,火红的喜服也没有掩盖他眉宇间散发出的淡淡冰冷。就连表面上的厌恶也不加掩饰,恐怕宋家丑女虽然飞上枝头,却也做不得凤凰啊。
如果是寻常的闺中女子,只怕会对这样的舆论忧心忡忡吧。但是宋骅影却一点也没有为即将到来的命运而担忧,她早已选了最适合自己的路。
宋骅影掀开喜帕,握着小蝶在上轿前特意放到她手中的糕点,掰下一小块放在口中,细细的咀嚼。
府中其他园子的人看景园从来都不顺眼,自己和君儿走后,她自然会对景园的人恶意欺凌,不过……当得意洋洋的七姨娘走进景园耀武扬威时,却发现里面早已空无一人的时候,会是怎样一副嘴脸?宋骅影嘴角露出一抹轻笑。
景园的人口不多,宋骅影只带了张婶和河伯一房家人,还有小蝶小舞两个丫鬟,其余的奴仆表面上是遣散出府,实际上都收进了城郊无白居。
想到这里,不由的想起了失踪许久的落儿和颖儿,沉寂江湖后,她们又去了哪里?如果没有她们当年的相助,只怕如今的宋骅影依旧是个任人欺凌可怜丫头吧。
花轿稳稳地停在了庄严巍峨的宁王府。
脸上的喜帕遮住了她的眼,看不见周遭的喧闹,也不用去理会周围人抱着看好戏的讥讽。忽然,周围的一切喧闹都静止了,宋骅影感到一股冰冷疏离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
隔着喜帕,她看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了过来。
骨节修长,洁白如玉。
(下)
传言原来也有不假的,会有这样一双手的人,必定是美如天人的。
冰冷的手握着她,指尖冰凉,陌生的触感一下子冲上她的大脑,她下意识地想挣脱,却忽然意识到抓住她手的主人加重了力道,略显不耐地将她拉出轿外。
宋骅影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看来他也是极不情愿的,如此,对自己的计划倒也有好处。不过她倒是很好奇那只老狐狸是以什么来要挟,才让他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
宋骅影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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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后面,在龙凤花烛前拜过天地。然而这些礼仪对于无心于情的她来说,完全是多余的,就像一场闹剧,将两个心不甘情不愿的人硬是被栓在了一起。
按照音国的习俗,皇子大婚,除了要在王府前院大摆宴席宴请朝中文武之外,还要在在京城各大城门门口设宴宴请百姓。
宋骅影无奈苦笑。酒席桌上最爱说是非,而眼前的这一幕岂不就是最好的闹剧?只怕宋骅影这个名字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甚至不少人都在期待着她的失宠。
不过,幸好她出外谈生意的时候从来不用真名,也没有人会将男装打扮的她跟凶悍泼辣的宋家大小姐联系在一起。
新房里静悄悄的。宁王一带她入新房便厌恶地甩开她是手,便匆匆带门而去。
既然所有人对自己的印象已经够差,也就不在乎再差上一些。坐在红帐枕边的宋骅影自顾掀起红盖头,静静地打量着布置华贵的新房。
烛台上两只大红蜡烛冒着袅袅轻烟,点的整个房间亮如白昼,案台上放着金秤,剪刀,尺子,无色同心花果等物。
忽然。宋骅影发现一道冰冷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地转过脸,待她看清楚来人面容的时候,一向冷静的她也不由的心跳加速。
她张着嘴,却吐不出一句话。
原来宁王杨宇凌便是那日身中奇毒,倒在她马车下的那位俊美公子!她早该知道,世上哪里会有那么多容貌可以与落儿相媲美的人?宁王以美闻名,宛若天人,那么俊美的容颜,带着高贵与威严,不是他又会是谁?不知是落儿是九转还魂有效还是陈家医馆的太医妙手回春,那样严重的毒,才过十几天,便能行动自如。
不过当日他昏迷不醒,大概也不会认出自己是谁吧。这样也好,以免追查起来,身份便有可能泄露了,看来明日定要警告那两个丫头要封紧口风。
她心中打定主意,便放松了不少,对着宁王便施一礼,“臣妾参见宁王殿下。”
宁王清冷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她平淡无奇的脸上,湛然的黑眸落在掀落一旁的红巾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讥诮,不发一言。
宁王玉容丰俊,清俊透雅,他站在门口,冰冷的夜风吹起他喜服衣角,发带飞扬,无形中便有一股离尘的潇洒。这么俊美的人原本就应该由绝色佳人相配,结果却摊上平凡无奇的自己,倒真是委屈他了,也难怪他心中不悦。
宋骅影见他不置可否地站着,任由寒风凛冽,北风呼啸,吹得烛台上臂粗般的红烛忽明忽暗。
“屋外寒冷,还是让臣妾关了门吧。”喜服单薄,寒风冷得她哆嗦,下人俱都被遣散了,所以只能自己动手。
宁王冷冷地打量着宋骅影。
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面容,即使施了脂粉,也没让她的面容稍显出色;她的身份也并不尊贵,只是翰林院学士家一位并不得宠的大小姐,与自己皇子之尊有着天壤之别;她的名声也不好,凶悍撒泼,辣手无情,闹得翰林府鸡犬不宁。外界的传言他不是不清楚,有太多的同僚对自己奉上假意的恭维,真心的嘲弄。但是父皇却还是硬将她塞给了自己。他从不怀疑阴险狡诈如狐狸般的父皇的眼光,那么,究竟她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父皇如此赞誉有加?
很少有人在自己目光注视下还能保持泰然自若,但是眼前的她却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倒是让他有一丝费解。
“你就是宋骅影?”杨宇凌走近她身边,冷冷地盯着她。
“臣妾就是。”宋骅影抬起头,看见杨宇凌对自己若有所思的神色,心中一惊,便狠狠地掐了自己的掌心,开始做戏。
“果然如传言般粗俗无礼,不讲规矩,看来那些人也没冤枉了你。”有谁会在新婚之夜还未等夫君进门,便自行将盖头掀开的道理?杨宇凌对人一向温和斯文,至少表面上如此,但是不知为何,面对宋骅影的从容不迫,他便心中有气。
“头饰那么重,喜帕又蒙了眼睛,王爷又是迟迟不来,臣妾以为……臣妾以为王爷去了那边,所以就……”宋骅影故作委屈地拧着帕子,哀怨地瞪了杨宇凌一眼。
正妃侧妃同时进门,哪有这样的道理?这不明摆着欺负自己吗?如果是对这门婚姻有所期待的人,定然十分气苦。
“本王去哪边是自己的自由,用不着你操心!”杨宇凌冷着脸,目光冰冷。人说宋家大小姐心胸狭窄,嫉妒成性,果然不假。
“可是臣妾才是王爷的正妃,如果新婚之夜,新郎去了小妾那里,叫臣妾以后的脸面往哪里摆?!如果王爷真的那么爱她,那就去那边吧,臣妾一点都不会介意!”宋骅影假装横眉竖目,气呼呼地瞪着宁王。
据说那位原尚书家的千金是真正的国色天香,温柔贤淑,与自己这骄纵蛮横,心胸狭隘一比,是个人都会分辨好坏。宁王在那边的温柔乡一躺,自会沉溺,无法自拔。 从此以后,过着清净日子,以待来年到来,多么舒心惬意啊。
“你一点都不会介意?”杨宇凌眯着瞳眸,目光讥诮,“你一点都不会介意的话,为何还要质问本王去了哪里?”
以退为进,用在美貌的人身上,那是风情,但是用在她这样的平凡人身上,就显得可笑了。原来父皇的眼光也不过如此。杨宇凌讥诮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转。
“王爷……您不要生气嘛,臣妾……臣妾一时心中嫉妒,没有忍住嘛。来,我们来喝了这杯合卺酒,就是真正的夫妻了,然后我们……”宋骅影收起嫉妒的面孔,端起桌上的两杯交杯酒,谄媚地朝他靠近,咧开嘴角,脸上的脂粉便不由自主地往下掉。
杨宇凌见此,心中得瑟了一下。
他一向自诩品质高洁,现在与这样娇蛮粗俗的女子结下白首之约,心中气极,怒道,“本王原本还想同你约定条款,相敬如宾,现在看来也不必了。总之本王不管你是凭什么蛊惑父皇让他颁下赐婚的旨意;也不管你推开本王是口是心非还是以退为进;现在你如愿以偿进了王府就要知足。你以后没事少出这秋疏斋,以免……丢人现眼!”
杨宇凌袍袖一甩,灵修的身躯转眼便不见了。
看着那迫不及待逃跑的身影,宋骅影心情大好,就着手中的杯子一口饮了下去。
小妾出招
天才微微亮,宋骅影便已在被鸟啼惊醒。这秋疏斋虽然清净,不过她毕竟不熟悉这里,睡得也不熟,所以很快便醒了。
宋骅影披衣坐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大户人家的丫鬟在这个时候应该都起来做一大堆事情了,不过小蝶小舞素来习惯了自己的作息时间,只怕这时候也还没起来。
走到梳妆台前,宋骅影看着自己映在铜镜中的容颜,眉目清秀,素净淡雅,也颇有些小家碧玉的姿色,但是与宁王的国色天香一比,自然就不够看了。
昨夜宁王怒气冲冲离开后,定然是到了霜雪楼。原纪香的容貌早在君儿替她们画画像的时候见过。那样的美貌绝伦,那样的国色天香,纤纤细骨,盈盈一握,体不胜衣,眉宇间隐隐便有一股娇媚之气。这样的女子,谁能不动心?
不过这又关自己什么事?自己现在应该关心的就是新婚之夜宁王不顾祖制于侧妃处过夜,明明白白地向世人宣告了正妃不得宠的事实之后,自己该拿什么态度。
新婚之夜被抛弃,成为朝野上下茶余饭后的笑柄,应该是件很难过的事情吧,以宋骅影原本的形象,应该大哭大闹才符合她的性格。
一想起今日还要去皇宫觐见那只老狐狸,她就心中气闷。如果当初不是那只老狐狸觊觎自己的落华影,暗中派人调查,甚至一再找碴,为了不让碧落宫的暗线浮出世面,她这位落华影的幕后老板才不得不站出来。
原本答应与官府合作是最正确的,但是后来这老狐狸又后悔了,他查出自己的身份,竟然拿君儿来要挟,她自己倒不怕,但是君儿是她的命根,她岂能弃自己唯一的弟弟于不顾?于是便签下了这不平等条约。
“小姐,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快披上软貂毛披,着凉了怎么办?”小舞推门进来便看到宋骅影身上披着的外衣滑落一半,眼睛呆呆地盯着铜镜,还有一丝不甘与无奈。
见此,小舞偷偷的吐吐舌头。她昨晚和小蝶轮流守在门口,自然知道昨晚小姐与王爷的事情。小姐口口声声说不将王爷放在心里,但是王爷没有留下,她自己倒真的伤心起来了。
不过王爷如此俊美,小姐又是王爷名正言顺的妻子,自然能光明正大的喜欢他。
“水满出来了。”这丫头脑中在想什么?难得见她做事如此不专心。宋骅影自然不知道这丫头误会她眼中的不甘与无奈是因为对她的冷落的王爷,而不是将她丢入王府的皇帝。
“小姐,其实如果你对王爷说,你就是当日救他之人,他一定会对你另眼相待,也就不会让你一个人独守空闺了。”
“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说,知不知道!以后再也不许提起这件事了!”宋骅影接过她递来的热毛巾,捂在脸上,好一会儿才说,“小舞,停止你无边无际的想象力,你现在只要认清楚一件事实,那就是不要去招惹宁王,什么也不要说。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一年后出府,我未必就会带上你了。”
这丫头生性鲁莽,横冲直撞,如果不把话说重一点,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而被抛弃这件事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当初落儿和颖儿将她丢给自己时,自己想尽办法,足足用了三年的时间才让她勉强放下心结。
“小姐——”乌溜溜的大眼珠闪动着晶莹的泪光,澄澈而无辜,像一只被主人欺负的小白兔。
面对她无声有泪的谴责,宋骅影顿感罪孽深重,她无奈地叹口气,拍拍她的小肩膀,故作严肃的最后叮咛,“所以你要记住小姐我今日说讲的每一句话。不要说出那件事,不要期待宁王,我们安安静静过日子,知道吗?”见小舞委屈的点点头,又再言道,“只要你做到这点,你爱在我身边留多久就可以留多久,直到秋亦青来迎娶也罢,落儿来接走你也罢。好了,现在去找小蝶来,这髻这么复杂,你定然是不会梳的。”
虽然和宁王没有夫妻之实,但是这女儿家的发式是不能再梳了。
“小姐,今日要进宫面圣,这发式可要选哪种?”
朝野上下都在等着看她笑话呢,她又岂能让他们失望?宋骅君淡淡一笑,“宋家大小姐在宋府并不得宠,以她虚荣娇纵的性子,一旦飞上枝头,你说哪种打扮最适合?”
“当然是最富丽堂皇,最花枝招展,最俗不可耐的那种咯。”小蝶明了的点点头,“但是小姐明明不是那样的人,又何苦如此委屈自己呢?”
的确,以自己的姿色确实不能跟原纪香相提并论,所以被宁王宠幸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但是即便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不能有。因为老狐狸明文规定,一旦宁王对她动心,即便她依旧心如磐石,那她也是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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