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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芳华 无辣不欢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无辣不欢
“我可没我哥聪明,我也知道耶鲁麻省好,可是去好学校做个差学生有什么意思啊?反正人人都知道迈阿密是个派对大学,本来我们一家人就一直都只当我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小孩子看,这间学校岂不是跟我正好登对?嗳,我可不是赌气啊,我就是想要在这样的学校拿到最好的成绩出来,就当是练定力了行不行?”
顾颖鹿听的也有些动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对什么都无所谓的少年,心里还会藏着这样的一份委屈。其实以她旁观的看过去,东遥对这个弟弟心里是极疼爱的,表面上却很严厉,大是大非的时候更是从不含糊。再加上他们兄弟间的年岁几乎差出一个时代,长兄如父,魏东阳怕哥哥,倒也是正常。
看他还真是一副饥肠辘辘的模样,只得去给他烤了些蓝莓挞来。挞皮和蓝莓酱都是现成的,只需要用黄油和蛋液调兑好挞水,用不了半小时也就出了烤箱。挞皮金黄酥脆,挞芯甜度正好,香软爽口,不是美国人习惯的那种齁死人的甜。
魏东阳也吃的心情渐渐大好,更是央着她:
“好姐姐,你就收留我几天吧……反正我哥肯定不敢当你面凶我,过两天一开学他也就没招了。”
她对东阳的话听的一怔,仍是耐心的说:“东阳,你要想证明你长大了,就要先学会自己面对自己的问题,这样别人才会尊重和信任你的意见。比如说这件事,你说你不是赌气,那就心平气和的把你的信心传递给哥哥,可你现在要是躲起来,那他不就更会觉得你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了嘛?”
魏东阳认真的想了想,终于郑重的点点头,等到吃饱喝足了果然拍拍手就去找哥哥谈判。晚上东遥忽然来找她,很长时间不见,竟然没来由的黑了很多,她有些诧异的问:
“什么地方的太阳这么毒?”
东遥往沙发里一靠,看着天花板随口应了句:“去大堡礁潜水了。”
语气里却是自我放逐般的落落寡欢。仿佛他不是去潜水,而是从洋面上被迫坠入的深海。
不等她分辨清楚,他的下句话已立即接上:“我一回来就听说那小子混闹的事,你这个知心姐姐当的不错,比我这个哥哥称职些。”
她这才舒了口气,说:“你这个当哥哥的也别整天就知道对弟弟摆出张臭脸,有话就好好说,他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心里有自己主意的。”
坐了没一会儿,她已注意到他电话不断,也听得出是什么内容。他倒也不避着她,调情的话全都说的十分顺嘴。
于是调侃他:“看来这趟艳遇不少啊?”
他沉默了一下,坦然一笑:“有艳遇不要,这是我魏东遥的风格么?”
她挑眉作思索状,很敦厚的语气答他:“相当不是!”
他从鼻腔里喷了一声笑出来,她也暗自松了口气。这样才该是他正常的生活吧。
她看着他出了门,打开音乐,关掉所有的灯光,一个人在窗边站着,背后是一屋子的黑暗和德彪西的乐章《大海》。
她听到房门响了一下,转过身来,看着东遥一步一步又向她走回来,她知道他是有钥匙的,但一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去而复返。
东遥按掉了音乐,他知道那是岳少楠最常听的交响乐章。它源于德彪西的记忆而来。他站在她跟前说:
“我在楼下没看到灯光,回来看看你。”
她泪流满面的抱住他,却发不出声音。他过了很久才把手轻轻扶在她的肩上,在黑暗里注视着她,说:
“你知道吗。忘记,是不需要努力的。其实你一直都是这么勇敢,鹿鹿,我们回去吧,去面对。”
他专注而认真的看着她,语气中弥漫着深刻的忧伤,眸光隐没在无尽的黑暗中。
旷世繁华的中央
一个故事,如果知道了结局你还会不会去看?
一段旅程,如果知道了归途你还会不会去走?
红尘熙攘,繁华千里,那对于魏东遥却从来就不是一个问题。他知道顾颖鹿心底永远不能忘记那个人,他也知道带她回来将意味着什么。纵然他什么都知道,仍是带着她回到了这个城市。
他们就这样回来,相安无事的一起继续岁月流年,他给她时间,也给她空间,从不给她干扰,从不令她张惶。他只是把自己站在一个可以让她心安的距离之外,不紧不慢的做着他该做的事,无论何时,无论什么事情,永远是那样程朱在胸的坦然,他只要她跟着她自己的心去走路。直到东遥再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往事中沉湎挣扎,直到连他也打算彻底放开往事去跟她重新开始。
顾颖鹿已只有从回忆里才能够体会出,曾经那样的一个能够令她心安的距离,东遥在给予了她整整六年这样的距离时,他自己又该有多难。不能近,不能远,却又无孔不入的包裹在她周围。该有多为难?
命运其实谁也没放过。原来,他们三个全都是那个含笑饮毒酒的人。
cnn的画面缭乱,里面有战火纷飞,有流离失所。生活有多少阳光,背后就有多少暗影。就像命运曾经带给她的,给了她这样,必然要取走她那样,从不会允许有人可以得意的过它。
但无论如何,它不能够再带走东遥。谁都可以,唯独不该是他。岳少楠曾在那个电影散场的人潮中俯首叫她“傻丫头”,很多年里,这句话总是痒痒的挠在顾颖鹿的耳边,任是人世如茫,流光如川,也都不曾淡去。如果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会是另一个人的傻瓜,可是东遥,谁又是你的傻瓜?
顾颖鹿已只能站在电视前,摇摇欲坠。她只能在心底无声的绝望:东遥一定不能有事。她不是没有想起来要去求证新闻的内容,但是她已经被清晨那个没有接到的电话所吓住。
离开电视屏幕,顾颖鹿木然滑落自己的座位。面前摊放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东遥的那个私人号码,1390的绝版号段,尾数是一长串的6。她只扫过一眼,从未去记。回国前,他帮她存进通讯簿时说:
“不论我在哪里,这个号码会保持畅通。”
即使是严肃的话,口气里也仍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但她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她转身就将它从sim卡里删掉,自从他穿越时区从西雅图赶回她身边的那个早晨,她就已对他下定过决心:他该有他自己的生活,而不是为她困守。而他也从未用这个号码给她打过电话,于是就这样,她连一个最是拉风不过的电话号码都不曾记住。
她看不到自己此时的样子,只是在胆怯而茫然的去瞪着那个号码。那个号码的主人予她一生光明,她却无以为报。如果她与岳少楠的重逢,需要以东遥在选择远避他乡时遇到意外为代价,还让她此生如何能够再去面对自己。很多年前她曾告诉过一个少年,要他面对自己才能学会真的长大。但是这件事,也真的很难。她本能的想一头扎进沙堆里,偶尔做做鸵鸟大概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还能假装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发生。
编辑大厅里渐渐有了人声,周围也开始此起彼伏着电话铃声。国际版的新闻编辑接了几个电话,匆匆忙忙的直奔离顾颖鹿不远的一位深度版记者而来,两个人交流着新闻线索,声音时高时低,“正东集团”的字眼若有若无的向顾颖鹿的耳朵里钻了过来。
顾颖鹿从来也没有试过此时这样的心浮气躁,竟是一秒钟也不想再在这个信息集散的场所继续待下去。外面正是数九寒天,即使无风,空气也如同刀割般的凌烈。
顾颖鹿站在报社前的十字路口,单薄而茫然。
仿佛还是在昨天,她把他的车停在这个街角,看着他呼吸均匀,脸上挂着笑意盈盈。她数着他额前发际里的三个旋,还说她要去占了他的巢|岤。他依依不舍的贴在她耳边吹着气,那气息暖洋洋的拂过她的颈窝,他说:
“乖乖等着我回来接你。”(石桥购买整理)
他霸道的说:“不许再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谁介绍的也不行!乖乖等着我回来接你。”
他果然回来接她,披着一肩清雪,半身茫白,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微笑的向他而来。一动不动。
在那个世间平安的雪夜,她曾只为他展露欢颜。青史之外,记忆之前,他等待了多久这样的微笑?她已就在眼前,只向他而来。他一动不动,看着她的走近,看着她的越来越近,却相思如雪。
他知,他已将等不到她。
她其实心知他那日究竟是所为何去。但在那一刻,她是真的只在等他。他也真的回来接她。却是要亲手将她送回另一个男人的身边。
命运偏偏要为她织结而出一个这样的轮回。一夜之间,天崩地陷,日月颠覆。
而在那时光两端,过去未来,他没有选择。他知,他一直知。
顾颖鹿漫无目的地喁喁独行,周围是车水马龙,她站在这旷世繁华的中央,孤茫。
【东遥番外】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荏苒之间,我三十岁了。倒退六年,那时我最好的兄弟叫岳少楠。
我和他一起长大,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一直到同一间大学,然后同样学着金融专业。货币银行学、证券投资管理、概率论、数理统计……在那些鎏金华年里,我们每天都要跟各种各样的数字打交道。我跟他逢考必赌,实力本在伯仲之间,就只赌谁最快出考场,但往往我能十赌七胜。不是因为我学的比他好,是因为他总会在那些理性的数字间权衡进去太多情感的因素,这些东西牵绊住了他的速度和判断。我嘲他有妇人之仁,他讽我是邪气太盛。
我并不承认是我太“邪”,我不过是看的开罢了。对于我来说,生活曾经很简单。
因为数字真是一个太逻辑、太繁可化简的东西。世间万物,归纳到最后,无非都是从1到0的不同组合。比如,每天摄入多少数字的热量,才能保证我茁壮成长为一个为祸人间的桃花妖孽。再比如,刚刚从我眼前走过去的应该是34d,而且,唔……那数字应该是84、62、86……
一桌一椅一张床,一栋房子一个约会一场球赛,无论是82年的lafite红酒,还是蒙娜丽莎的微笑,在我看来,最后的真相都只是一个数字的标底。
其实,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生命的全部意义,都不过是一场数字化的进程。每天一睁眼,从房贷交通燃气读数,到股指地皮经济指数,甚至政策天气科研结果,归根结底都是一个个可量化的数字。因此,所谓理想,我从不信崇高,都无非是对各种数字的或追逐或挑战而已。
但我不同。看起来是个热热闹闹的人,其实什么都已寡淡,最后也就只剩下可有可无的去做做这些人间的数字游戏。红的、绿的、黄的,吃饭,睡觉,泡妞。散漫不经,玩世不恭,运筹帷幄,无可在乎。
少楠也不同。他恰好跟我反过来。外表疏淡,心里却有情,有义,有担当。可惜看到我的眼中,他纯属是给自己找别扭。就像他同样也看不懂我的放纵。
我们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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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芳华 无辣不欢 刹那芳华 无辣不欢第1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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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从小别扭到大,矛盾的焦点其实就是对待生活的态度问题。他见不得我游戏人生,我看不懂他谨谨于行。但这些都并不妨碍我们仍是彼此最为尊重的对手和朋友。因为,我们是最了解对方的兄弟。
直到遇见她。
我的确对她印象很深,牙尖嘴利,争胜好强,但没有丝毫的娇柔做作,对我们是那种发自内心的不在乎。那时我也不过是正读大学的年纪,正是一只没事就花枝招展的公孔雀,要说对她的态度完全不会在意,那我得道成精的也未免太早。
我甚至能够纤毫毕现的看到她是什么时候对少楠动心,又是为什么会为他心动。我觉得有趣,甚至有点幸灾乐祸,有点起哄架秧子,因为我知道少楠心里早就装了一个他自己都面对不了的青梅竹马,这件事他瞒的过别人,可瞒不过我。其实他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但在他能放下这段暗恋之前,他绝不会给别人任何机会靠近他。而这次不同,他无意中给了她太近的距离,在她爱上他的这个过程中,他负有责任。我于是憋着想要看,等他反应过来以后,这出戏会怎么发展下去。我悠然自得的旁观:他不是从来不肯在感情上将就吗,他不是从来不会因此犯错吗,他不是从来都有情有义有担当吗,我到要看看他这回还怎么收场。
我第一次觉出这事其实并不那么有趣,是少楠将她从惊马下推开之后。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落在他对面的草丛里,呆呆的看着他在用自己去护住周雪灵。但是,她的反应却是心痛——那种心痛并不是因为突然发现自己所爱非人而来。那锥心刺骨般涌出的痛意,竟然是在为少楠。
以前我只是觉得她跟别的女孩不太一样,在那一瞬,我才觉出,她太不一样。
她一身伤痕的摔在远处,孤零一人的呆在原地,竟然还会顾得上去为别人心痛。我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但是,我却第一次会去同情一个得不到爱情的人。
当我拉着她走开时,她脚步踉跄,我看的到她眼底仍只印着那个唯一的背影。我第一次会为一个女孩的感情而觉得于心不忍。
因为,我知道她爱上他的是什么。不是身份家世、不是风华才情,只是他这个人。她对他的仰慕,同我对他的欣赏,其实是本质相同的一种情感。就算我对爱情不以为然,但我因此尊重她。
一起去ktv的那天晚上,我从洗手间回来,推门的刹那,我正好听到她给少楠的告白。她明明已经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要去做那只飞蛾。那是我听到过的最勇敢的话。
少楠显然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但他的表现,说实话,出门时的那句“熊样”,是我强忍着才没有在当时就骂给他的。那么勇敢的话,却需要我假装什么也没听到,也真是很容易憋出内伤的。
这内伤的后果,就是令我从此以后在心里记住了她,忍不住的就想要去关注她。
我就是这样才会在周雪灵阑尾手术后,发现她一个人藏在医院的楼梯间里独自疗伤。那天我站在她面前,低头俯看她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没有抽血的胳膊越过另一侧的肩头,紧紧抓着楼梯的扶沿,头靠枕在自己的肘弯里。她给周雪灵输了太多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不知道她这样孤单了多久。
我竟然会心疼。为她的勇敢坚强,为她的善良宽容。其实万花丛中,从来不乏有情趣的女子。行走其间,也有过你哝我愿、情真意切的时候,但是心里却始终是冷冷清清的,只待情潮退却,一切就又回到了原点。大概自古多情,不过只是因为无情。
我随时都可能喜欢上一个人,但是对于爱情,我没什么概念。对于一些人来说,喜欢和爱,也并不能够很容易的界定出来。但如果一个女人令男人起了想要去保护她的冲动,我以为,这就是真的爱上了。男人其实是一种动物,具有看家护院的本能,这种rp值,一旦成功激发,就会是一生一世的守护。
那天,我看着她的孤落,看着她为了不让别人担心而强忍着伤如走在刀尖上时,我突然就想要去保护她,我甚至开始羡慕少楠的运气。
可是,她先爱上的,不是我。
我不要她知道我想保护她。
当我听到少楠竟然说出她就是他女朋友时,那一瞬间,我倚在树边,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落寞。
既然他们已经彼此遇到,那么,我就让开。可我也真是看不懂少楠对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两个本该是你情我愿热恋中的人,竟然还不如我跟她见面来的亲密无间。但这个问题,我不会去问他,我不想被他看破我的秘密。
后来,是她那噩梦般的几年,也是令我噬骨穿心的几年。
她本不过是我数字世界中掉落的一个意外。
可是,从最初的恶作剧,到后来的好奇,再到不以为然的观望,直到被她勇往直前的爱而感动,等我惊觉到自己已经无法抽离时,点点滴滴,日积月攒,我被她打动了这一世的凡心。
三十岁的这一天,我第一次真正有些心慌。因为,她终于还是见到了少楠。而他,也并没有忘记过她。为这一天,我们彼此都挣扎了6年。6年,我可以隔绝他的消息,却无法隔绝她的想念。
在她以前,我从来不以为,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爱到如此执着的地步。
可是,陪伴着她的两千多个日夜里,就算年华荒芜,岁月不堪,她依然顽固的尘封着对他凋落的信仰。只在午夜梦回时,她才独自去拾起那些流光残乱的碎片。
她怎么会以为我不知道这些。
她的坚强,却是我的心痛。我爱她,不想让她独忍这样的坚强。
我只能带着她回到这个城市,这样,她才可能找回她掉落的灵魂。我不是不知道结果可能会是什么,但我知道,如果她无法斩断过去,也就不会有我和她的未来。我只能赌我会不会有少楠那样的运气。
回来的时候,我给她留过一个号码,尾数是一串的6,很幼稚的数字谐音游戏,像是在叫她的小名。只希望她以后再遇到事情的时候,还是能够第一个想到来联系我。尽管我连洗澡的时候都把这支手机放在一臂之间的距离,但它一直只有沉默。
其实这样也好,至少说明,她一个人还没有问题。这个号码,她不用,我也就不用,只用这串数字陪在手边。
三十岁的这一天,我一个人陷在视听室的沙发里,一遍一遍的听着那首动画片的主题歌,一直一直的想着她。她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是真的意外,她其实记不住我的生日,每次都要靠我不停的提醒。
我乐此不疲,只为,我喜欢看到她为我的生日礼物伤脑筋,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在好几天里满脑子都只有我。
但这一次的生日不一样。六年之后,他们终于见到了彼此。而她,还没有做好接受我的准备。因为她在六年前就关掉了心门,再也没有打开。我于是冒险想让她来面对这个问题,但我终究还是停下,除了等待,我也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但是,又怎么会想到,我们三个,会最终结成这样的一个死局。
在那个真相大白的平安夜,红尘覆雪,举世茫白。我眼望着她微笑向我走来,我知道那是我终于等来的微笑,只为我而展露的欢颜。
青史之外,记忆之前,我等待了她多久?她已就在眼前,向我而来,我看着她的走近,看着她的越来越近,距离却是相思如雪。
夕沉暮合,花开花落,鸿雁几度往返。时间如指间的细砂,漫漫流离,只为来消磨这万丈软红。
原来,岁月的沉淀早已让沧海变作桑田。兄弟仍是兄弟,她仍是她,但我们已不再是我们。
我回来,已只可选择去送她离开。
如果,红尘凡世真有轮回,鹿鹿,少楠,我们是否还会选择这一世繁华……
彼岸花开开两生
林琛给她打来了电话,问她在哪里。顾颖鹿当街站了下来,任周围车水马龙,没有回答他,有些恍惚的问:“你找我?”
他那个人一向从容,竟然急急忙忙的还在问她:“你到底在哪里?”
“你找我,想要干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会带着尖刻的质问意味。
那头沉默了几秒,才说:“你已经看到过新闻通报了?”
她对着电话拼命摇了几下头,忘了林琛其实看不到她的动作,但也几乎是同时就已阻止了他后面的声音:“嘘!别说,别说,什么也别说……”声音锐利,如裂帛撕锦。
不再等林琛说话,已经坚决的扣掉电话。
但她很快的又把手机重新拿出来,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要做什么。打开了短信栏。她写了很久,一遍又一遍的写,却又总是刚开了个头就删掉,怎么也觉得不是她想发出去的那条。
世上的话语千千万,她不明白为什么一条一条的,自己怎么就能都给写成问句。可要是收不到回答怎么办。
“你答应过的,不论你在哪里,都不会让我找不到你。”
她看着那个句号,终于觉得有些满意,发出去,关了机。
公交站前满满站着翘首等车的人群,一辆车过来,本就是勉强保持的队型立即乱作一团。顾颖鹿正好站在跟前,也许是下意识,也许是本来就单薄。被人流裹挟着,茫然无措的也上了车,也并不很清楚它要开往何方。车厢里很挤,门开开合合,下去一波,又再上来一波,这座城市永远不缺的就是人。
旁边空下来一个位子,她也不知道要坐下来,身边的人大概也觉出她脸色不好看,微微侧过身帮她挡住了后面想过来抢座的人,推推她,示意她快坐过去。顾颖鹿有些茫然的坐下,还记得说谢谢。那个人笑笑,倒是也好心,只看着她说了一句:“别坐过站了。”
她也有些回过神来,看着窗外辨认了一下,这条路并不算熟悉,但也不会陌生。她却又有些出神,像猛然想起来什么,伸手探到包里四处翻找着。其实包包里的东西并不多,她就是习惯背着这样大的tote bigs,几乎遮住她半个身子,无论是坐着走着,都能随时把她掩在后面,仿佛是一种能保护她的依靠。
但找东西的时候就会觉出不便,顾颖鹿角角落落的找着,钱包、钥匙包、名片夹、化妆包……其实里面的东西都又做过分类的归置,不知道为什么会找不到她想要找的东西。
包是小羊皮质地的,指间是很柔软的触觉,miumiu的经典流苏款,设计很贴合。肩带和包身之间形成一个圆弧的空间,单肩背着的时候正好空出放胳膊的地方,不会像其他的tote bigs那样,挎在身上的时候包身总是架在胳肢窝下面让人不舒服。
她去年在专栏的圣诞礼物专辑里推荐过这款包包,她给它的评价是“最贴心礼物”,她说它的设计最能体现对那个心爱的她最细致入微的爱意。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年平安夜的时候东遥送给她的礼物恰好也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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