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湖月崖合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蓝湖月崖
秋季的街道虽然还是一如以往般的热闹繁华,但是那青石板路两边的花树却叶落纷纷。却给这个热闹非常的街道增添了缕缕萧条感。我睫毛微垂,眼眸微合,淡淡间一缕轻愁悄悄地爬上了心头。
五叔叔和师傅在我左右两边突然同时握住了我的小手,五叔叔的大手厚实中带著冰凉,师傅的大手温柔中带著暖意。我抬头先望望五叔叔再回眸望向师傅,最後脸颊飞红地把自己的手从师傅和五叔叔的大手中揪了出来,两颗眼珠子偷偷的向两旁的人群转来转去。见,有人惊讶地望著师傅的一头银发发愣,也有人惊豔到像是见到此景致此生已经满足地呆望著五叔叔和师傅的容颜久久不能转眸。当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五叔叔和师傅的这个小动作时才微微吐了口气,放下心中的紧张。(在热闹的大街上,一个女子同时被两个男子握住双手真得会很奇怪的。)
“然儿怎麽了?”她刚才的眼眸中的那抹伤感刺痛了他的心。他的眼里只能看得进她快乐,见不得她有一丝的落寞。
五叔叔大手抓回我那白嫩的小手儿放在他的掌心中缓缓地握紧细细地捏搓著。
“没,只是被树叶片片凋落的凄凉景色弄的有些伤感罢了。”我扬眸淡淡笑起。
“傻瓜。”师傅宠溺的笑柔了眼眸里的为我担忧的光芒,大手轻抬,揉了揉我额前的秀发。
我憨态可人地歪著头望望五叔叔再望望师傅,脸蛋娇红,幸福的微笑淡淡勾起,心里顿时甜蜜无限,被宠著护著的感觉真好。
我心情大好的笑眯了眼,两只大眼又开始向两旁瞄去寻找著想采购的物品,眼眸越过了在卖冰糖葫芦的小夥,在他左边处见著了摆满各色妆奁等物品的小摊子。
那小贩见我的眼光到了他的摊子上,知道又有生意可做了,只见他立马笑脸相迎,道,“姑娘请过来看看,这几种胭脂都是新研制出来的,用後我保准姑娘会更加美丽动人。”
我含笑地走过去,缓缓拈起了一盒子胭脂打开来闻了闻,好香,还是是我喜欢的水蜜桃的甜香味,没有想到古代也会有这种胭脂,心里顿时欢喜。
师傅见我那笑眯眼的样子,也不由地跟著淡淡笑起,他问,“多少?”
五叔叔瞥了我手中的胭脂一眼,皱起眉,道,“我们还是去铺子里买。”小贩卖的胭脂也不知道干不干净。他的孝然只可用最好的东西。
师傅望了他一眼,淡笑地从我手上拿过胭脂往鼻子上轻轻一闻,然後道,“无妨,这是干净的。”“多少?”
等师傅再问声,那小贩才最终从师傅和五叔叔那风华绝代的俊颜上回过神来,他尴尬用衣袖一擦再擦著自己额上的细汗,同是男子他却看呆了。“十,十个铜板。”小贩用手抓了抓後脑勺憨厚地说道。
等师傅付了小贩铜板後,我拿回师傅手上的胭脂盒转身想离去时,无意地抬眼,只见街道对面站著个熟悉的人。我怔住,他那双漆黑的眼眸也正直直且疏离冷漠地望向我们。
“栗苏……”我呆愣地轻唤道,好久没有他们的消息了,能见到他,我心里激动地一阵跳动,他们没有事就好。
栗苏慢慢走进,定眼望向我,道,“能和你单独谈一下麽?”
“你也配?”五叔叔眯眼冷冽地说道。他为此人的突然出现而深深的皱起眉来。
“五叔叔!”我焦急地连忙拉住五叔叔的衣袖,五叔叔这般的看淡他人,让我对栗苏更加歉疚了。我抬头对栗苏歉然笑道,“那我们就去前面的悦仙楼小坐会坐吧。”
**
悦仙楼,
五叔叔和师傅也同时进了屋里,我皱眉,“五叔叔,师傅!不是叫你们在另一间房里等我的麽?”
“然儿。”师傅不放心地皱眉。
五叔叔则转眸看向别处避开了我的不满。
我生气地撅起嘴,双手按上五叔叔和师傅的背部,把他们推出门去,道,“出去啦。只隔著一间房我能出什麽事情?”然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顺手把门插给插上去。
回过头去时,只见栗苏正轻蔑地看著我,“能把强势到不可一世的男人信手握在手掌里。你果然好本事!”
他的话我听得很不舒服,我皱紧眉头,不解,“栗苏?”
“哼,不要对我也用上这样恶心的表情,我不是他们,不吃你这一套。”栗苏转身坐到圆桌旁边的木质小圆凳上,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地喝起。
“今日你来此是?”他是我小舅舅的部下,纵使他的态度再恶劣,我也生不出气来。
“我只是见不得你们这些人害死了那麽多人後还能这麽安心无耻地过日子而想来破坏一番罢了!”他抬眸,眼冷如冰地盯著我看著,看得我全身不由自主的发了冷颤。
我抿唇难语,藏在粉色衣袖下的小小手指不自觉地相互握紧了。
“五刀……”他不再看我的喃喃念起,“‘六王爷’可还记得他?”
我点头,我就是记性再不济也不置於会忘记我家小舅舅的得力下属。
他瞥见我一眼,冷笑道,“难为你还记得他。”
“五刀他……”听他话语里的冷讽热嘲,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正从脚底发冷地向心头蔓延开来……
“他早在几年前就死了,那年他们赶去接应你时,发现那些护送你出王府的人都不见了。那一阵子五刀开始拼命地找寻著你,……後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你就在在皇宫里的消息。他和那一帮人急冲冲的就想进宫去救你,无论我当时怎麽反对他们就是不听……”他语言有些错乱地叙述道。
後来呢?我本想张口问,但是我却问不出口,因为……那年我根本就没有见到五刀他们。以五叔叔当时极强的占有之欲,他根本就不会放过他们……
“後来,果然……没有出乎我的欲料……他们……都死在了那天晚上的皇宫里。”栗苏哽咽地说道。
心往下沈,我却也只能无言,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恨不了五叔叔了……
见他那副看似极其痛楚却平静依然的脸,他再次冷笑,可笑的五刀,可笑的那帮为他送了命的愚蠢之人!更可笑的是主子那疯狂到了极致的保护!到头来却只得到他这样的一番表情!
这时整个屋里平静的可怕,过了许久,他才再次缓缓说道,
“後来我也去找过老将军,老将军却也离世了……”他伤感地停顿了一下再道,“世人也许会相信他们所编造的‘老将军是因为沙场多年所留下的旧疾发作病逝了’的可笑谎言,但是,相信你应该知道那时老将军的身体是何等的明朗。根本不可能是因为什麽‘旧疾发作而病逝’!”接下来的话,不用他明说,她也定能明白了。
多年不堪去想的往事却偏偏再次被硬生生的再次刨开了……
我心肌抽搐地闭上眼,突然间却疯狂地想知道另一件事情,“你,你为何从雪山回来之後对我的态度会,会发生那麽大的变化……”雪山回来之前,栗苏对我虽然也是冷淡依然,但是态度和说话的语气还是必恭必敬的。这一切却在雪山回来的一夕之间全变了!一个人的变化怎麽可能会那麽大?这种变化太也不寻常了!只是当年我正沈浸在小舅舅突然离世的悲伤中没有去好好想这个不寻常到底是为了些什麽!
虽然经过多年的不断细想,但是只到现在我依然想不出这其间的不对劲到底是在什麽地方。
“你终於是问了!”栗苏像是突然之间被我勾起什麽不堪回首的回忆般,他,眯眼定定地盯了我许久,那张干净俊秀的脸上却蓦然浮现血腥的笑容,他,道,“我主子的死,简直是天下间最可笑的死法,他不是得了传染之病不能治而死,也不是雪地冰冷难奈寒冷而死,他只是被饿死了……只是活活地被饿死了……哈哈哈哈!”他突然悲惨地笑了起来,他对这一件事情从来都没有释怀过!他的主子是何等的英雄人物!到最後竟是被活活饿死的。这说出去谁会相信?谁会相信!
手中的胭脂盒掉落入地发出尖锐的破碎声,那胭脂漫天飞滚凝成一地的嫣红……
“你在胡扯些什麽?”我失控的暴吼,我平生第一次撕心裂肺地暴吼著。
“孝然──”
“然儿──”
两声让听者心胆皆葬的怒吼声伴随著一声惊心动魄的踢门声同一时间响了起来。
“主子是饿死的!是把干粮全部给你了,而让自己活生生的饿死的!”栗苏眼露狰狞地也跟著大声的爆吼道,他知道再不说出来,就永远也没有机会再开口说了……
主子!主子在黄泉定是寂寞了吧,栗苏这就要下去陪主子了!
就让栗苏在临死前再为主子做的最後的一件事情──他要帮主子把他最想要之人带入黄泉去永远的陪同著主子!
我两耳轰鸣,轰轰直响的刺耳声直达脑门,我两眼见著五叔叔和师傅大张著嘴伤痛到了淋漓尽致的样子,可是我已经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麽了……
最後的意识我也停留在师傅挥掌向栗苏的头顶之上,我疯狂地左右摇头,撕心大叫起来,“师傅,不要!不要!”
但是……见到栗苏那眼孔大张,头额上鲜血股股直流的样子,我知道迟了,一切都迟了……
满地胭脂红,终究是带来了毁灭性的绝望……
(0.44鲜币)120身旧魂变(2)
炉染檀香,雾气缭绕。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脑袋的疼痛让她难受地皱起眉来。飞机不是爆炸了麽?她心一喜,难道她还没死?!
她眯起还未能适应白日明亮光线的眼眸,缓缓地环顾了这卧室的四周,曼妙的罗纱,精致的花瓶,古墨的挂画,朱红的木质墙板。
古代?她低眸,伸手,观察。发现眼前的这双细白粉嫩的小手已不是她自己原本的那双手了,她本来的十指比现在的要修长些。
她再次抬眼,视线定格在卧室中间摆的那张花梨圆桌上之上放著一个茶壶,两个茶盅,花梨圆桌下则是摆放三张雕著花草鸟兽的圆型木椅。
她的脑海里直接反应出,这里定有两个人在照顾著这个身体的前主人。
“吱呀──”一声,推门声响起。
有人来了!她连忙把双手藏回锦被里,紧闭上眼眸恢复未醒时的状态。
一个人正逐渐地向自己靠近,听那沈稳的脚步声,她肯定这个人是男子。
她心里飞快地想著对策,现在装失忆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珞刖站在床榻边深情地望著她依然如旧的‘睡颜’,他在床榻边沿缓缓坐下来。他低头,一刹,一个深情的吻落在了孝然的嘴唇上。沈默良久,他才再次动作地轻轻把孝然抱起裹进了他结实的胸膛里。
过不久,“吱呀──”推门声响起,“吱呀──”门再次被关闭上。
严烨走进来,他把手中提的装饭的小圆篮静放在了圆桌上,双手捧起圆篮内的小碗,缓缓走到床沿边,轻轻坐在珞刖旁边,他用陶瓷汤匙轻轻舀起一口都熬得糜烂的稀粥熟练地喂进了孝然小小的嘴唇里,顺便轻轻地揉了揉孝然的腮边让她能顺利吞咽下去。
“你还是去休息罢。”珞刖这几日焦虑地配药,已数日未曾合眼。这般的下去,他的身子迟早会吃不消的。
珞刖摇了摇头,心中的挂念太深,他岂能安睡?从集市回来到现在已有一个多月,他自负医术绝顶,却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心爱之人陷入昏睡中,他什麽也做不了。
他捧起她的头,把她那张苍白的小脸儿紧紧贴在他胸膛上,大手掌在她的脸上细细摩挲,动作温柔流连,眼神缠绵悱恻,低头,唇瓣轻轻贴在她的耳边喃喃低问,“然儿,你怎麽时候才能醒过来?”
这两个男人到底和这个身体的主人是什麽关系?为何她总觉得他们的动作中有种情人间的宠溺?
可是,现在来不及多探究了,这个时候她就假装醒过来的最好时机。於是,她颤了颤眼睫毛,然後装似刚醒来般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又假装是吃惊於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的举动,皱起小脸,双手齐用的死命推挤著抱住她的那男子的胸膛。
“然儿,然儿……”珞刖见孝然转醒,墨黑的眼眸瞬间淹没在巨大的惊喜中,他双手颤抖地抱紧怀中突然转醒的人儿,忍不住地把脸埋入了她的脖颈处,粗哑著嗓音地一遍又一遍的叫唤著她的名字。
听到珞刖的声声叫唤,正捧著陶瓷小碗细细搅拌的严烨不解地抬眼,见到孝然已经睁开了双眼。他的身子猛然一震,大手一颤,瞬间他手中的小碗滑落掉在有著精细花纹的瓷砖地面上发出了“砰!”的瓷碗摔碎的声。
他睁著茶色眼眸,身躯一动也不能动地愣愣地盯著珞刖怀抱中的那个女子。
“孝然……”许久过後,他才颤抖地唤出她的名儿来。
“这……这里是什麽地方?”孝然突然地问出了这麽一句话。
“然儿,你刚才说什麽?”两人激动狂喜的心皆因听到这麽一句话後冷了半截。
“你们是谁?”她眨了眨她那双的大眼,眼神却显得格外平静地望向严烨和珞刖。
“然儿,不认得我们了?”珞刖抱住她身子的大手不自觉地紧缩了起来。
“嗤!好痛!”她吃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然儿对不起,是师傅太激动……”
严烨却皱起眉来,那茶色的紫眸中布满了风暴,双眼如鬼魅般一瞬不瞬的盯紧她,盯得孝然的身子猛的一阵颤动。
“严烨不要吓到然儿。”珞刖见怀中的孝然身子一阵颤抖,他锁眉转过头去告诫地对严烨说道。
珞刖说完後就箍紧他的双臂,把孝然锁在他怀中的一方小天地里柔声地安慰著。
**
第二日,
枯叶飘落中,僻静的院落里仁立著一抹挺拔孤寂的身影。秋花纷飞间,清冷的阳光照在男子清幽绝美的容颜上,几缕发丝随著萧瑟的秋风拂上他线条绝美的嘴唇上,因他的双唇干燥那丝丝墨黑的发缕深深的粘舔在他的唇瓣上久久不肯离去,把他本来就深锁的眉目衬托的更加得凄美与孤寂。
孝然推开房门,抬眸间巧合地对上了他那双略带探究的茶色眼眸,那双眼眸仿若两汪寒潭般,既清幽、冰冷,又带著能看穿人性般的睿智就那般的紧紧盯住了她。
孝然的身子猛的一颤,美丽的墨瞳骤然泛起既可怜又委屈的撩人涟漪,她撅了撅小嘴似哭非哭地望向他。
狂风突然凄厉地卷起地上的无数落叶残瓣,顿时天地间一片浑浊。
她这般的动作严烨的脸色变得更加得难看,死锁住在她身上的那双探究的茶色眼眸瞬间被冰冷吞噬……
严烨握紧双拳指间骨头咯咯作响著,那凄厉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给碎裂般的危险眯起。孝然双腿一软,差点就站不住的软倒在了地上。
不对,这不是他心中那个娇憨可爱的人儿,他的孝然虽然很聪明,但是却总是懒散的不去外露,更不会去摆弄出这种的勾引势态!
“你究竟是谁?”双狭长的眼睛冰冷地紧盯著她。
孝然心中一颤,好厉害的人物,竟然这麽快就发现了她与这个身体前主人的不同之处。
不过以她多年在商场上滚爬的经历,她快速地就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她淡淡勾唇,笑道,“我失去了记忆,又怎会知道自己是谁。”
“你不是孝然!”他突然冷冽地说道。
“我不是她?”她假装愣了一下,然後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道,“我当然不是她,我只是我自己。”
严烨抿紧唇瓣,沈默不语地死盯住她的眼眸,他在她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心虚或不对劲。
孝然身躯的每一寸肌肤早就刻在他的心里,所以他可以确定站在眼前的人的确是孝然本人。她也许真的只是失忆了!但是为何他的心总像是有种被人紧紧箍死般的难受,仿佛一切都不对劲了起来,现在的孝然给他的感觉很怪异。
只是失忆,真得就能把本性上的某些东西都给抛弃掉麽?
(0.6鲜币)121啼血溅红(1)
珞刖在冥想中不自觉地顺著平日里常走的路径来到了孝然的院门前,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进了院门里了。
珞刖环顾这一院他熟悉的景物,纵使是秋深叶落,普遍花木只剩下枯枝之时,院落里的那颗花树却依然是花叶繁茂宛,这是颗四季常绿的花树,他在依稀中仿佛又见那孝然倚著树杆,两手抱膝地呆坐在繁花树下,他大喜,连忙奔过去,刚想伸手去抚摸,可是那少年却在手指接触到时猛然消失……
“然儿──”随著他这悲戚的急喊声。他的理智也回归到他的脑海里,他闭眼再次睁眼时,才晓得这哪里有然儿的身影在?刚才只不过又是他的白日一梦罢了!
可是,明明想念之人就在这院中的屋内面,他却为何依然相思成狂难以自拔的整天陷入冥想之中……
这时“吱呀!”地一声,屋内之人信步走了出来,她见他失魂落魄地孤独仁立在那繁花点点随风飞散的花树之下,便浅浅带笑地走了过去。
她依旧还是以前的粉嫩脸儿,娉婷身姿……
明明眼前站著的人就是他爱怜的连心都要碎掉的“然儿”。可是现在见到她,却早已经没有了往日见她的喜悦感和满足感。
见她隐隐含笑地对他点了个头,他黯然的低下头去,这行动,这神情再也不是他刻在心尖上的那人儿的了。
她有些别扭地叫唤出口,“师傅……”她记得刚醒来的那天他自称是自己的‘师傅’,以往见面都是不唤的,但是天天不唤他人的名字让她很不习惯。这般地叫唤应该是没有错吧?
“这秋季里天气干燥,请进屋喝杯茶水吧。”
珞刖身子一僵硬,这根本不会是他的然儿了!
因为他的然儿唤出的那声‘师傅’,是包含了无限的娇憨和全部的依赖。
因为他的然儿唤出那声的‘师傅’,会让他有种自己就是她的整个世界的感觉。
“往後你唤我珞刖就好。”他本能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孝然微微一愣,但是很快的明白过来,这“师傅”他定是要为前主人留著的!以前她只是猜测他们的关系,但是现在她可以肯定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会只是‘师傅’和‘徒弟’那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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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起垂地的珠帘,珞刖走进了内室,顿时一缕幽香从里屋迎面扑来。珞刖闻後不悦地皱了下眉,这种香味不是然儿屋内本来用的熏香味。
见他一进屋就眼神冰冷地盯住角墙边上的香炉,她的心不安地‘咯嗒’了一下。她定了定心神,走到梨木圆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再双手端给珞刖,然後才淡淡解释道,“也不知道怎麽的,我醒来之後就不习惯以前用的那熏香,所以也就换了去。”灵魂不同,自然喜好也会有差异的。只是她没想到这小小的不同之处既然也能被他一进屋就察觉出来了。
这个‘师傅’若不是对这个身体的前主人痴恋到了入了心、刻了骨的境界又怎麽可能连这般小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随著对这个身体前主人了解的信息越来越多,她就越发的加好奇‘她’到底是一个怎麽样的女子?
珞刖不应声地接过孝然递过来的茶盅拖到手上轻抿了口茶後,他抬眼把屋里环顾了一圈,这屋子她没有去挪动过,只是在床榻之上增加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果然,珞刖心中苦涩了起来,不同就是不同了。──他的然儿是宁可坐著发呆也不会去看这些书籍的人儿。
珞刖淡淡回头,道,“青龙说你这些日子都快把锦殊阁前阁子的书册都读过一遍。”
孝然思索道,‘以这个谷里的规模和这些连现代人都称奇不已的医书她早就判断出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而,越是不简单的人物,心性往往就会越可怕,要是让他发现她是外来灵魂的话,她指不定会变成什麽样子,所以她要小心应对才是。’於是她低眉,斟酌地回答道,“最近我被失忆弄得脑袋空荡荡的,在空荡难熬中,就拼命地想找些能填补的事情来做而已。”
珞刖神色难懂地紧紧盯著她:青丝依然只用一支木钗斜暂著。
弯眉墨眸,粉腮巧鼻。
樱唇不点自朱,肌肤白嫩如雪。
身著一袭鹅黄|色及地长衣裙……
装扮,容貌,依然是如从前,却,为何独独变了性情?
“你既然有兴趣看那些书册就搬去离‘锦殊阁’近的雨厢院里住罢。这房里的东西你不必移动,你人直接过去就行。”他淡淡说道,这间屋子是属於然儿的,他不允许‘他人’去乱动。就算是再次失忆後的她自己也不可以!“你把床榻上的书册整理一下,今日就搬过去住。”
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他却对再次失忆後的孝然没有任何的感觉。是他心性太薄情,还是他爱的太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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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枯叶满地的小径,珞刖从北院的雕花窗户下走过, 瞥见敞开的窗户内严烨正歪睡在床榻之上,床榻上还横列了数个或立或倒的酒瓶子,珞刖皱眉,他越过窗户,推开房门,走进屋室里, 强走了严烨手上还抱著的酒瓶子,道,“你身有寒疾,不可饮酒。”一年前严烨在皇宫里因为然儿的离去他差一点就因酒葬了命,现在却又做贱起好不容易才调养起来的身子。
“你现在管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珞刖治他的病是为了他心中的孝然,可是现在他心中的孝然已经不在了!
原来不只是他有这种感觉,严烨的感觉竟然跟他是一样的。珞刖呆愣了半天才说道,“也许,她很快就会回来……”
“也许?”严烨冷笑了一声,道,“以你的医术就不能恢复她的记忆?”
“失忆是脑部受挫,医药……难治。”然儿前一次失忆时他有尝试著用药物医治,但是到後来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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