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梦之森

“这该死的魔宠雷达许诺给我们带来光明，但我们眼中却是如此黑暗。”
凯希如此回应了一句。
毕维斯不禁苦中作乐的笑道：“嗯，如果把‘魔宠雷达’换成是‘神’，那这句话就太有哲理。”
凯希得意的哈哈大笑，为自己妙手偶得的妙句而得意，佐伊则翻了翻白眼，这两个无神论者又开始亵渎神灵了。
毕维斯冲佐伊道：“喂，佐伊，说说话吧，要不然黑暗会把你压抑成碎片的！”
从小良好的教育让佐伊是森林女神的信奉者之一，她想，难道要我和你这个没教养的家伙及暴发户的女儿一同亵渎神灵吗？她没好气道：“好累啊，说不出话了。”
毕维斯柔声道：“这样啊，要不我背你……”
这话说得暧昧，佐伊的心为之急跳了几下，脸也微微发烫起来。
谁料到毕维斯接着道：“每分钟两个木水晶好了，这价格够朋友了吧？唉，烈阳这次任务的奖金肯定拿不到了，赚点外快也好……怎么样，佐伊？”
“……怪不得苏婄总说要想个新词来形容你，因为树渣来比喻你，实在太单薄、太肤浅了！”
佐伊咬牙切齿，为自己刚才脸红心跳而感到可耻。
毕维斯尚未答话，凯希已搭话道：“我亲爱的毕维斯，这笔生意我做了，人家的腿好酸啊，两个木水晶，便宜！”
这该死的暴发户女儿！佐伊在心里鄙视着。
“哈，还是凯希你有眼光！”
“不过，我要骑到你脖子上，我想这样会比较舒服！”
“那可不行啊，我是堂堂的七尺男儿，哪能让你骑上去，那样颜面何存，我以后还凭什么立足于森林世界……当然，如果你真想骑的话，起码得二十个木水晶！”
“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
“……”
佐伊想塞住耳朵了，我当初怎么同意和这对狗男女组队了呢？
两人正瞎扯着，忽然身后的远方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震荡得耳膜也略微发疼，脚下的地面也彷佛跳动起来。那慑人的凶焰气息，尽管隔了这么远，仍能压迫而来。
三人一同回头，继而相互对望，都能从同伴的脸上看到惊骇之色。
毕维斯沉声说：“我们不能再这么磨磨蹭蹭了，得加快速度！那群敢死队肯定进去冒险，惊动那头不能招惹的大家伙了。”
“同意，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无论多遥远的目标，总有到达的一刻。
何况毕维斯三人的运气还不算太背，在加速赶路的半小时后，终于来到试炼场那七十二芒星的传送阵前。
传送阵边上那几位摆出古瑜伽姿态的白袍老者、那故弄玄虚的莹莹白光，此时看起来是如此的亲切。
但，惊喜没能持续多久，就变成了惊愕，证明他们的运气虽不算背，但也绝算不上好。
已经有十来人坐在传送阵的中央，人人愁眉苦脸，看见毕维斯他们，也仅仅是苦笑点点头。
佐伊认得有一人也是烈阳学员，疑惑的对他道：“怎么回事？”
那人苦着脸，沉声道：“他们死了！”
“啊？”
毕维斯见这些人如此表情，心已经沉下去几分，现在最不幸的猜测变为事实，忍不住惊叹一声，那我们怎么回去啊？
他赶紧走前几步，去仔细检查那几个本来身份尊贵的神力师。没有人去阻止他，看来这已经是每组人到达后的例行工作了。
神力师的鼻息已经完全停止，没有任何脉搏，令人惊叹的是，他们仍能保持着生前的姿势不变。
凯希打量着这几个糟老头，不死心的说：“会不会是时间未到，他们正使用着某种秘术，让他们看起来恍如挂掉了一般呢？”
立即有人苦笑回应：“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所以我们才在这里坐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另一人也道：“我们组是最早来的，这……这几位神力师阁下就已经是这样了，他们就算是用秘术，也该挑挑场合和时间吧！”
先前那位烈阳学员搭话道：“我使用了精神探测，这个术最大的好处就是判别对方是否死亡……我探测了好几次，他们……确实是死了。”
精神探测是低阶术中最难掌握的一个，会这个特殊术的人不多，这烈阳学员已经不止一次的沮丧断言了，但这里大多数的人依旧是半信半疑，谁都在期盼着这几个老头能忽然活过来，将他们传送回去。
“好像……真的死了。”
毕维斯检查一遍后，已经开始改为搜索几个老头身上的东西了。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有道德洁癖的人马上斥责毕维斯的行为。
毕维斯不以为然道：“瞧，我这样做，第一可以证明他们是生是死，秘术多少有点自我保护的机制吧，尤其是在这么危险的地带！不过，现在他们任我鱼肉，生死恐怕已一目了然……第二，我说不定可以找出回到上一层的方法，譬如一个神秘的道具，或一把启动这七十二芒星的钥匙什么的，嘿……”
斥责的声音马上停止，默许了毕维斯的行为，待在这里的，都是想尽快离开的。
“如果他们死了，是怎么死的？”
凯希凑到毕维斯身后，观察着从白袍老者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如果是练习什么高阶术，集体入魔死亡，那尚好；但假如是被谋杀，那就糟糕了。”
毕维斯直言无忌的回答。
在场众人的脸色更难看了，这是困在他们心里的另一大疑问，但谁也不敢说出来。
假如这几个神力师一同被谋杀，那需要什么样的实力？那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阴谋出现？他们这些目击者，下场将会如何？
“他身上竟然有根香蕉，他要来干什么呢？还有点发霉了，真是奇怪……”
毕维斯从某位尊敬的白袍老者身上搜出了一根香蕉，随手就扔到了一边。
这让人产生某方面遐想的事物，苦中作乐的心态，让凝重的气氛多少冲淡了一些。
“原来这里还藏有一根，这根看起来比较新鲜，凯希你要吗……”
“才不要……”
“……”
毕维斯搜索了一圈，关于如何启动传送阵的线索，毫无收获，倒是从其中一个老者身上，找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竟是一枚完整的星之晶石！
毕维斯偷偷让身后的凯希看了一眼，就立即藏了起来，低声分享道：“这玩意肯定是这老头私藏的，瞧，藏得多隐秘，不过还是避不开我鹰隼般的目光……假如把它敲碎，起码就有二十块以上的星之碎片了，我们铁定是最高分通过，拿到奖金！”
凯希不禁笑了，看上面那帮人对星之碎片的重视，完整的星之晶石恐怕价值惊人，但亲爱的毕维斯首先考虑的是要把它敲碎了换钱。
佐伊看着两位同伴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无声叹息间，传送阵上却忽然连续闪烁出强弱不一的白光，这是即将有人被传送进来的信号！
上面有人要下来了，众人脸上为之一喜，赶紧往四周散开。
在十几双眼睛的期待注视下，包括尼克在内等一众各学院导师，另外还有三位神力师，被传送至阵内，但看起来，这些人的脸色似乎比他们还要难看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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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梦之森 第四集 第三章 紧急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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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们？”
为首的导师环视四周一圈，眉头立即紧皱。
“……导师阁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一个高年级学员观察着对方的神色。
“上面发生了一些变故……唉，你们无需担心太多，问题会解决的。”
导师摇摇头，没打算多解释。
那从上面下来的三名神力师却像忽然发现了什么，悲鸣一声，扑向了围绕在传送阵边缘上的那几位同僚。
学员们的心情也随之飞速下沉，看导师们的反应，上面发生了重大变故，他们并非来拯救自己，更像是逃下来的，而看那三个和导师们一同下来的神力师的反应，驻守在这里的几名白袍老者，确实是发生意外了。
毕维斯站在近处，隐约听到神力师的对话。
“……昆塔这该死的叛徒，一定是他干的！”
“他……他事先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这位神力师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
“不，他把暴怒之魔想得太简单了，他们还控制不了！”
“趁着他还在上面忙于应对，我们赶紧走吧！”
声音颤抖的那位神力师不再掩饰自己的怯意了。
“对，我们要为命运裁决留下种子，更不能让七大区学院未来的希望断送在我们的内乱中……”
这位神力师同样想开溜，但说得冠冕堂皇多了。
“……”
毕维斯算是听明白了，有位叫昆塔的家伙，藉着命运裁决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试炼场上时，趁机发动了一埸夺权的内乱……这是多么懂得把握时机的一位老人家啊！不过，毕维斯对于这些乱七八糟、令人烦躁的阴谋，半点兴趣也没有，只是举脚赞同大伙赶紧撤吧！
为首导师一脸沉重的分配着任务，学员和各学院部分导师跟随三名神力师立即撤往试炼场边缘的一扇紧急逃生用的单向传送阵，那里可以将人传送至命运裁决外，剩下的大部分导师马上组成若干队伍，分散开去召集试炼场中的学员，预备紧急撤退。
尼克被分配进一个搜索小组，脸色马上有点发白了，连不时射向毕维斯的仇视目光，也暂时停下了。
分配完人手后，为首导师觉得搜索队伍实力可能还不够，又望向众学员道：“实力超群，而又速度过人的学员，可以加入最后一组导师团队，他们不够人……”
事实上，他的目光主要集中在毕维斯身上，据情报，这是拥有强悍爆发力和唯一掌握疾行术的学员，还具有相当灵活的头脑，实在比大多数的导师更适合去进行搜索任务。
毕维斯无动于衷，为首导师干脆点名道：“毕维斯，我觉得你很适合，如果你能担当起这个任务，事后一定给予你丰厚的奖金，及一枚七大区联颁的少年英雄徽章。”
鬼才稀罕！钱我喜欢，但前提是有命去享！毕维斯正容道：“尊敬的导师阁下，我受伤了，我不得不拒绝这个光荣的任务。”
为首导师难掩失望之色，不再罗嗦，挥手道：“按各自计划路线，出发！祝各位好运！”
各自职业告别礼整齐划过这片小空间，各组人马分头行事。
跟随三位神力师，奔跑出一段路程后，除了不时传来远方守护兽的怒吼咆哮，在上面的方向，也忽然传来一声轰隆隆的巨响，整个世界为之晃动了几下，不少人站立不稳，顿时跌倒在地，毕维斯感觉那彷佛是一颗巨大的陨石砸在了这座堡垒上。
一位神力师低声道：“暴怒之魔动了！终于打起来了？”
“抓紧时间！”
另一人应道。
这回凯希也听清了对话，用力捏了捏毕维斯的手臂，像在说：绯钻级魔兽在上面打架啊，那是什么场面？
众学员面面相觑，纷纷在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见神力师严肃的神情，谁也不敢发问。
其中一个神力师挥霍了一回自己的精神力，给全体人员加持了一个集体疾行术，虽然不如毕维斯单体使用迅捷，但众人觉得脚步立即轻快了许多，速度大增。
朝着只有那三位神力师才知道的地点疾奔，一路上汇合的学员渐渐增多，那些神力师也不多去解释，仅仅冷冰冰一句：“试炼暂停！立即加入我们队列，继续前进！”
若碰上正与晶角蜥搏斗的小组，神力师通常是几个低阶术组合，就轻易摆平对方，配合的默契程度，令众人叹为观止。
但，谁也没心情专门去拍拍这些高高在上的神力师的马屁了，上方轰隆隆的巨响越来越频繁，试炼场空间晃动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毕维斯觉得自己彷佛正站在怒海翻腾的小舟之上。
整整三个多小时的连续行进，终于到达了神力师所说的紧急传送阵，沿途召集到的学员已经增加到差不多两百人。当然，中途因为受伤或者体力不支而无法跟上的学员，是忽略不计了，神力师也没有特地去拉他们一把的打算。
那紧急传送阵只是一个仅可站二十人左右的小圆，圆圈里有一个小型的二十四芒星，白色光芒相当黯淡。
带头的长须神力师抚摸着芒星的边角，原本苍白的脸色更难看了，低声道：“能量可能不太够啊，恐怕无法把所有人带出去了。”
“那怎么办？”
另一个神力师应道。
“嘿，只希望那些外出搜索的导师不要找回太多人了……”
那神力师如此说时，脸上闪过一丝愧色。
“如果他们不懂变通，真把大部分人都带过来呢？”
第三个神力师这样说的时候，声音已经低至呢喃。
“那我们……就得自己变通了！”
长须神力师沉声做出决定。
众学员在紧急传送阵外各自坐下，低声细语分析着可能发生了什么，其实从上方那渐渐变得连绵不绝的异响就可以知道，发生的肯定不会是好事了。
长须神力师回过身，深吸一口气，对众人朗声道：“因为命运裁决发生了重大变故，紧急撤离马上开始进行……安静，你们安静下来！”
在忽然的喧闹声中，长须神力师的声音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自有一股平静人心的力量，他继续道：“接下来，每次二十一人进入传送阵，伤者优先！有伤者的小组，请出列！”
毕维斯二话不说，拉着佐伊和凯希，第一个就站了出来，面无愧色。
长须神力师深深看了他一眼，却摇头道：“你精神强度不错，留在这里还有用处，你这组先等等。”
对方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毕维斯只得万分无奈的退了回来，压低声音批判道：“什么东西嘛，说得我好像是一件工具。”
佐伊道：“算了吧，反正你也没受伤。”
“小声点，我脸皮薄。”
“真看不出来。”
“……”
第一批人分三次被传送走了，约六十人，队伍里有伤者的小组是幸运的。
传送阵的光芒明显黯淡了几分，三位神力师的眉头为之皱紧了几分，于是他们停止了传送，盘膝坐下来恢复精神力。
众学员交头接耳的频率更为频繁，当日被选为特训生的兴奋、初次学习到术的激动，现在已荡然无存，此刻只剩下焦虑的彷徨和不安。
现在不但上方持续传来激烈的碰撞声，连同一层的远方也不时传来一两声令人心悸的魔兽咆哮，叫人心惊胆战的是，这些咆哮声每次响起，似乎就离他们接近了几分。
“该不会是那些守护兽，全部被惊醒了吧？”
“就算不是，也肯定是别的什么大家伙！”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继续传送啊！”
“可能是神力师的精神力不够了吧……”
“……”
若隐若现的腥臭气味冲击着嗅觉神经，让学员间不安的对话更为烦躁。
这时，陆续有导师领着学员来到这个角落，三位神力师睁眼相互交换眼色，人是越来越多，那等会可以撤退人数的比率也将越来越低，看来得提前做好准备了。
一位资深的峭区导师虽仍急喘着气，但已忍不住质疑道：“神力师阁下，时间紧迫，为什么不继续传送呢？”
另一个导师也凑近低声道：“这里的晶角蜥像是疯了一样，虽然暂时不敢逼近这个传送阵范围，但这一层的守护兽好像全部苏醒了，传送阵的精神压制恐怕很快就会失效。”
长须神力师犹豫了一下，终于点头道：“既然形势所逼，那我们只能继续了，但我们的精神力不足以支撑持续不断的传送，所以，我们需要助手！”
“阁下的意思是？”
“……”
很快，神力师在越聚越多的人群中挑选出精神力最高的二十人，里面就包括毕维斯和几名导师。
长须神力师向这些挑选者讲述了一遍传送咒文，并不复杂难记，但要和精神力结合起来使用，才可以达到传送的目的。要想做到熟练，那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不过神力师也不管那么多了，亲自示范传送走一批人，便让这批新手匆忙上阵，只要围绕在传送阵外的二十个新手里有三人使用咒文成功，便可完成传送。
毕维斯心中开始咒骂了，这三个神力师居然这么早就打算开溜，那他们这二十人岂不是肯定要留到最后，不想想办法的话就死定了！
新手组合试验了十几回，终于完成一次传送，在一阵不算热烈的安慰式欢呼声中，神力师像是松了口气，继续让他们开始下一轮传送，眼睛大多数时候都落在传送阵中央的光源处，判断着剩余的能量。
毕维斯的眼睛却大多数时候落在他们三人身上，一旦三人有什么异动，他会毫不犹豫跟着逃跑。
当这支新手组合又耗了好一阵，做出了四次传送，虽然熟练度有所增加，但精神力也耗得差不多了，三位神力师才让他们退下恢复，自己顶上，继续进行传送工作。
佐伊凑到毕维斯耳边轻声道：“这三个神力师有古怪，磨磨蹭蹭的，动作远不如先前利索了。”
凯希也在毕维斯另一边耳边道：“传送阵的白光更黯淡了，会不会是……”
毕维斯接上道：“肯定是！我们看出来了，不少人应该也看出来了。他们真想提前开溜，那绝对乱成一片。”
这时，长须神力师要求所有人交出身上的晶石碎片，然后三位神力师拿着这批晶石碎片，围绕着传送阵忙碌起来，念着咒文，用一种奇怪的手法将碎片镶嵌进传送阵中，那传送阵中的白光，随之渐渐增亮，这令三人皱紧的眉头，稍稍放松了少许。
凯希低声道：“毕维斯，你那块完整的晶石为何不交出去啊？”
毕维斯苦笑应道：“我担心一交出去，他们马上就溜了。”
凯希狡黠的眨眨眼，表示同意，假如毕维斯真想交出去，她也会制止，因为刚才她看见长须神力师将稍稍大片一点的星之碎片放进阵眼中，那模样是心疼得差点流下泪水的。
又是几位导师领着队伍回来了，这些人比起先前到达的人，无疑是最狼狈的一批，血迹斑斑、气喘如牛就是他们最明显的特征。
尼克也在其中，他的秃顶完全被纱布包扎得密不透风，令毕维斯感到惊讶的是，他明明目光涣散，却能第一时间发现自己，那神色，分明是为自己竟然尚未殉职而感到遗憾。
毕维斯心中说，其实我心里何曾不是像你这么想呢？
那轰隆隆的声响越来越强烈，整个四层试炼场的魔兽彷佛都集中到了他们的周围，从遥远的方向传来了守护兽的怒吼，来不及逃脱的晶角蜥的哀鸣声连绵不绝，显然一场属于魔兽间的屠杀已经展开了。
“昆塔他到底干了什么？难道他就不怕毁掉命运裁决吗？”
一个神力师在惊惶中愤然。
“去年他不是提出一个疯狂的计划──破坏命运裁决的元气平衡，来达到突破第四层的目的吗？”
“这疯子，难道他真这么干了？”
“恐怕是，要不然哪会有这么多守护兽一同醒来。你们听，北面那头也醒了。”
“……”
三个神力师正交头接耳，外面的兽潮终于失控，在一片怒吼中，轰隆隆的一同冲入了传送阵的庇护范围内。
它们的身影一直延伸至黑暗的尽头，也不知到底多少头晶角蜥集中到了这一块，场面骇人之极，难闻的腥臭气味立时布满了整个空间。
人人转身，骇然凝望，一时间都忘了做出反应。
幸好兽潮冲到近处，一道无形之壁阻止了它们继续前进，这是三个神力师提前预备的防御术。但，这群晶角蜥彷佛正被身后什么力量驱赶着，那慌乱程度丝毫不在面前这群人类之下，像疯了一般前赴后继的撞击在那面无形之壁上，砰砰不断的闷响下，蛛网般的裂痕遍布在面前的虚空中。
三个神力师一看兽潮失控，脸色刷一下变得苍白，不敢再有丝毫犹豫，马上就走入传送阵内。毕维斯可是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马上轻轻一扯被兽潮场面震撼的佐伊和凯希，也冲入传送阵。
机灵的家伙可不单他们，另外也有几组人先后疾奔进来，马上将那小小的传送阵挤得密不透风。
长须神力师率先急念咒文，站在近处的一位导师察觉身后白光异常，慌忙转身，一见是这样的情景，马上醒悟过来，那无形之壁支撑不了多久，高贵的神力师要逃跑了！
在生死关头，平日的道德观和师生间的温情变得毫无意义，这导师反应极快，脚下一蹬，已穿传送阵内，至于哪位倒霉的学员被挤出去，那就是他无法控制的了。
他尚未站稳，恰好看到一位名叫尼克的同僚已蹲在传送阵内，正抬头冲自己尴尬一笑，显然反应还比自己要早了一拍。
耀目的白光一闪而逝，阵内众人只觉胸口一窒，眼前一花，再恢复正常时，已来到了命运裁决的堡垒之外。
不少人坐倒在地，为逃出生天而感到庆幸，柔风拨弄着弥漫而过的薄雾，那风中清新的气息，似正在安抚着这群幸运儿的心。
“幸好我马步扎得稳，差点就给你们挤到外面去了！”
“噢，我是最后关头才挤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