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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生存手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六炎白夜
“那好。”
君无夜微笑着抬手拍了拍朝露稍微有些蓬乱的发顶,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在笑,却丝毫显不出快乐,反而看得人心口发紧,“既然你这么想要变强,那我就帮帮你得了。”沒法化解这寒气,那就只有将体内的功力散去一些,只不过这样的话……
趁着朝露沒注意到,君无夜微不可察地苦笑了一下。
“好了,开始吧。”
……
……
同一时刻,苍夜宫。
冰冷幽暗的石室中,一袭暗红色长袍的花倾夜撑着下颔靠在青玉雕琢的宝座之上闭目养神,绸缎般光滑的长发倾泻在淡青的玉石底色之中透出邪魅的深紫,白皙胜雪的肌肤被四周忽明忽暗的冷光映衬得越发晶莹剔透,仿佛整个人都在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宫主,毗楼博叉先生到了。”
端坐青石宝座上的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目光淡漠地看向前方,带着病态苍白的肌肤被冷色调的青玉衬得如同冰雪一般剔透,“听说先生近來又与那百草山庄的小鬼闹了意见?”
毗楼博叉脚步一僵,在距离花倾夜几米开外的地方停下來,矮小瘦弱的身材被宽大的黑斗篷一遮就像完全湮沒在暗影中似的,只有那张千疮百孔的可怖容颜被烛火映得更加狰狞,他愤怒地拧着眉头(如果他还有眉毛的话……)冷哼了一声,“我就不明白了,用死人做实验有什么意思…那些呆头呆脑的复制品,做再多出來也就是个牵线傀儡罢了…”
听闻此言花倾夜抿嘴笑了笑,幽深的眼眸魅惑地半眯着,“倘若先生想采用活人试验噬心蛊的效果,我这里倒是有个绝佳的人选。”
“在哪里?”毗楼博叉立刻追问,眼神中闪烁着狂热的精光,要知道活人实验可比尸体困难多了,对寄养幼体蛊虫的人体也有着极高的要求,他此前还建议过赫连不弃利用手底下的人力物力搜寻合适的容器,可惜那小子妇人之仁不肯听劝。
花倾夜屈起食指在青玉扶手上叩了叩,很快就有两个蒙着面纱的妙龄少女推着一张带小轮的床走了出來,毗楼博叉这才看见那上面平躺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如海藻一般垂落披散开來的黑发半掩着精致如画的容貌,只着一件素白长衫的身躯修长劲瘦,充满年轻的活力。
更重要的是,毗楼博叉情难自禁地咽了咽口水,这是个十层内力的高手…
“你、你真的愿意把他送给我?”毗楼博叉因过度兴奋而步履蹒跚地走到沉睡的少年身前,双手颤抖地抚摸着那年轻紧致的肌肤,虽然气息微弱,但显然还活着。他目光肆意地扫过少年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眼前这孩子体内竟蕴含着颠覆的内力……妙啊…真是太妙了…
花倾夜慢悠悠地起了身,闲庭信步地走到毗楼博叉身后,尤胜女子的容颜犹如暗夜的罂粟花般盛开一朵笑容,“我只有一个要求。”
“您说…”毗楼博叉心情一激动连敬称都用上了,只要能得到这副身体的使用权,别的他都不在乎…
“成功之后,你得让他听令于我。”花倾夜脸上笑着,语气却十分冰冷。
毗楼博叉愣了片刻,第一时间心里头涌现出几分不情愿,然而比起结果他更看重过程,因此沒过多久还是咬牙点了点头,“行,那就一言为定…”
看着毗楼博叉乐颠颠地把人带走,花倾夜重新坐到座椅上,就在刚才还清明淡定的神情逐渐低落下來,靠着椅背微微仰起头,显出几许疲惫。
“宫主……”
紫裙阑珊的阴铃花踟蹰不定地从门外走进來,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碗,犹豫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您太累了。”
花倾夜目光幽暗地看了一眼阴铃花端着的药碗,轻声道:“放在那里就可以了。”
再一次得到敷衍的回答,阴铃花咬着嘴唇躲了一下脚,“宫主…您真的需要休息了……”
“铃花,你知道的,”花倾夜目光有些动容,可嘴角的笑意里却沒有一丝温度,“这世上谁都可以休息,只有我不能。”他步步为营地苦心经营了多年,稍有差池就有可能万劫不复……不,应该说,他早就已经万劫不复沒有退路了。
阴铃花低头沉默了一会,最后鬼使神差地开口问了出來:“报仇,真的那么重要吗?”
“报仇?”花倾夜稍稍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很快就忍俊不禁地笑弯了腰,“不,不是那样的……”他笑着笑着就有点喘了,见此情形阴铃花快步上前搀扶,但刚伸出手就被花倾夜轻轻推开,“我并不是为了报仇,比起毫无意义的仇恨……我只不过,单纯地不喜欢那个江湖而已。”
花倾夜按着青玉扶手坐正了身体,如一匹绸缎般倾泻下來的长发垂落在他白皙的手背上,鲜明的色彩对比看起來竟有几分妖异的味道。
“难道你都沒有发现么?”花倾夜视线无焦距地落入虚空,嘴角漾开一抹颓废而迷醉的浅笑,似在诉说,又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我所做的一切根本不是为了针对那几个特定的人,我只是单纯地……想要毁了那个令人烦心的江湖啊…”言及此处花倾夜突然打住话头,然后就像是出现了幻觉一般痴痴地笑着眼神放空。
看着自家主人完全沉浸在未來的构想中无法自拔,阴铃花神情黯淡地叹了口气,转身端起已经有些凉了的药碗走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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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生存手册 第306章:深夜被困
有了十层高手的鼎力相助,朝露终于成功晋级八层。
然而正当她欣喜若狂地转过头來时,却看到帮自己打通经络后的君无夜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呼吸粗重,她不知所措地愣了愣,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运功的时候伤到你了?”
“……沒事。”
见朝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为了证明身体无恙用不着担心,君无夜撑着床沿迅速站了起來,“随便休息一下就好了。”
朝露狐疑地眯起眼睛将君无夜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个遍,发现对方能跑能跳似乎一切正常,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总是觉得不对劲,“你真的沒事?”
“当然,”君无夜挑了挑眉,不等朝露再说什么就直接转身走向门外,“我再去睡个回笼觉,记得吃晚饭的时候叫我啊…”
看着关上的房门,朝露坐在床上再次尝试运功,意识到体内真气比之前充沛了许多,虽然四肢仍有些乏力,可仔细一感受,发现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脱胎换骨般爽快的感觉。
……
翌日,一夜好眠的朝露起了个大早,刚想推开窗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就听见楼下街道那边吵吵嚷嚷的热闹非常,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撑着窗框探头出去一看,哎哟妈呀…只见各大门派的车马像游街似的陆续穿行而过,三五成群腰佩刀剑的武林人士使得昨天还平静祥和的小镇平添了许多肃杀的气氛。这小镇的居民对这样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因此只是远远看一眼就该干嘛干嘛去了……这才想起來算算时间,貌似明天就是开武林大会的日子了吧?
作为一名认真负责的围观路人甲,朝露眼观六路的欣赏着身穿各自门派制服的年轻弟子们招摇过市时的飒爽英姿,为何只看弟子而不看掌门?废话,自恃身份的掌门大老爷们自然都是坐在轿辇里被人抬着的,能随随便便就抛头露面吗?
也是亏了她站得高看得远,目光扫视了一周就发现正从西北方向缓缓行來的那一队人马居然是御府的人,而那骑马走在队伍最前方一袭明朗无暇的月白色锦袍的俊美青年可不正是有段时间沒见的御风弦嘛?…
待人走得稍近些朝露才发现那小子不知为何竟比先前瘦了好几圈,原本就俊朗分明的轮廓此时看來有如刀刻般冷冽,皮肤也变得越发苍白了……
看到骑在马背上的华服青年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朝露心里隐隐有些担忧,她一直都知道御风弦平时非常的忙碌,而且需要面对的压力远远比自己多,只是这才多久沒见啊,他竟然憔悴成这样了…
默默地关上窗户走回屋里,她纠结着要不要去找御风弦,可想來想去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对方说起自己再过几个月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无论如何这种话说出來总得提前组织一下语言才是吧?
就这样,磨磨蹭蹭地拖到了傍晚,朝露才打定主意去御风弦入住的客栈去找找他。
凭着现在八层的武功很轻松就潜入了那间并不止御府一个门派落脚的客栈,顾虑四周围人多眼杂的她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只是低调地藏在走廊横梁上偷听到两个随从的对话,然后锁定了御风弦所在的房间。心想着顺便给对方一个惊喜,就轻手轻脚地靠近了过去……
然而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门缝里传來御风弦和另外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听他们的语气似乎在谈论什么非常严肃的事情。
小小地犹豫了一下,朝露迅速收敛起全身的气息,决定不厚道地听一回墙角。
“影七,我让你调查雪衣夫人在关外诞下的那个孩子的下落,可有什么眉目了?”御风弦刻意压低的声音透着几分沉重。
孩子?什么孩子?…
朝露心里一惊,为什么御风弦从未和自己说起过这些事情……
“少主……”
“虽然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现在,可那孩子的身份一旦被公诸于众,势必会令整个家族蒙羞…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该防范于未然,只有杀了他,才能保住我苍州御府的百年声誉。”
听到这冷酷无情的话语,朝露只觉得后背发凉,就算那孩子是魔教头子赫连无殇的种又当如何?御风弦明明知道二十年前那场争端本就是中原武林的错,难道他真的打算为了维护家族名声而去杀害一个无辜的人吗……
“谁在外面?…”
听到屋内传來的叱呵,朝露脚下一滑往后踉跄了一步,刚要运起轻功离开就看到房门被一股强大的内力震开,紧接着眼前衣袍一闪,下一秒脖子就被人死死卡主按在了墙上,再也动弹不得了。
痛苦地挣扎了几下,随后映入眼帘的是御风弦惊愕的表情,说实话比起刚才听到的那番话,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自己明明也有了八层的内力,即使刚才事发突然,可也不至于被御风弦破门而出一招就制服了啊…难不成,这家伙已经九层了?
“朝露……”
意识到被自己按在墙上的人是朝露,御风弦赶紧松了手,“怎么样,有沒有伤到哪里?”一边心急火燎地询问,一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來,其实此刻御风弦心里也乱得很,本來手头上的事情就已经让他很烦恼了,他压根沒想到朝露会在这里出现。
朝露难受地拍着胸口喘了半天,却是毅然决然地推开了御风弦伸过來要搀扶自己的手,想起刚才那几句无情的话语就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
而在看到朝露脸上陌生的表情后,御风弦先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影七示意他先退下,然后不由分说地握住朝露一只手腕将人拉回了房间……“你放开我…”朝露愤怒地甩开,连连后退了几步。
“……你都听到了?”御风弦表情沉在阴影中,语气平缓却听不出任何感情起伏。
这才有空去感知对方的内力,朝露发现自己刚才一闪而过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御风弦已经九层了,再次与自己拉开了天壤之别。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瞒我?”
“对不起。”
御风弦只说了这三个字,出于私心他的确不想让朝露知道太多,但更重要的是,他不愿让对方因此而深陷险境,所以他也不想做多余的解释了。
看着御风弦脸上冷漠决绝的表情,朝露心口一阵一阵地发紧,沉默了半晌之后她凄然一笑,声音极轻地说道:“你要杀的,可是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人啊…”对于二十年前的事情她再也无力再查探了,只是不管怎样麻痹自己,她都做不到看着更多无辜的人因为毫无意义的一切丢了性命,更不想御风弦为了所谓的家族声誉而背负上一个弑亲的罪名…
“你要阻止我?”并未接着朝露的话回答,御风弦目光深沉地凝视过來。
这句问话让朝露整颗心一下子就被冰封住了,望着面无表情堵在房门口的御风弦,她疲惫地笑了笑,脚步沉重地退向窗边,“你不该这样做,真的……”
然而还不等她推开窗,就被一个瞬步跨到跟前的御风弦“唰唰”两下点了穴道……“你想怎么样?”还好,沒点哑穴。
“……朝露,就算你要怪我也好,可是在找到那个人之前绝不能走漏一丝消息。”根本无视朝露脸上愤怒的表情,御风弦轻轻揽过她腰间将人打横抱了起來,然后平放在床榻之上,将被子拉过來盖好。
仰视着站在床边的御风弦,朝露气得直磨牙,“混蛋,你觉得我会出去随便乱说?你不相信我?”
她口不择言地发出一连串质问,但此时此刻除了嘴巴她哪里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御风弦俯下身來将一只小巧的香囊系在她腰带上,“抱歉……”说完这一句,御风弦迅速转身,绝然离去。
至于这个特意留下的香囊……
朝露很快就想到了原因,此前君无夜曾说过在她身上留了追魂香,御风弦这样做,是担心自己被人找到吧?目光呆滞地看着床顶的幔帐,无可奈何地苦笑起來。
……
次日清晨。
天还不亮就已经起床的夏怀远第一件事就是去自己儿女以及朝露的房间叫人起來,尽管只是个沒落的小门派,可只要他还是铁臂拳门现任掌门,就必须要对门下的弟子(如果有的话……)负责到底…
睡眼惺忪的夏珍和夏韫老大不情愿地下楼去了,可朝露的房间却是任凭夏怀远喊破喉咙也无人应答,反倒是把隔着几间房的君无夜叫出來了。
“怎么了?”不同于带着极重起床气的夏家姐弟,君无夜衣冠整洁、笑容清朗,沒有半点打瞌睡的样子。
夏怀远一脸纳闷地摇摇头,抬手指向紧闭的房门,“可能是这几天赶路太累了吧,叫了好久都沒反应。”
君无夜微微皱着眉走到门边,伴随着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随即运了一股真气将门锁震了开來……“不好…”
飞奔进房间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愣住,因为屋里根本一个人也沒有,连床上的被子都是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那里沒有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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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生存手册 第307章:何去何从
见此情景夏怀远顿时乱了阵脚,昨天晚饭后朝露明明上楼回房休息了,不止他一个人看见,怎么会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
不同于夏怀远紧张的情绪,君无夜一脸平静地走到床边看了看上面叠放的被褥,昨天运功后他元气大伤,因此并未注意到朝露离开房间的动静,而从房间里残留的追魂香气味來推测,朝露亥时就不在这里了……然而,房间里并沒有丝毫打斗的痕迹,由此可见朝露是自己离开的。
“武林大会快开始了,你们先行一步去浮临峰,我留下來找人。”君无夜转过身來对夏怀远说道,然后匆匆走出房门。
谁知君无夜前脚离开客栈刚走了几步,就看见一队人马从街道那头浩浩荡荡地过來了,定睛一看发现是御府的人,于是他迅速挤出满脸笑容迎了上去……“好久不见了啊,御家小子,怎么瞧你这精神头越來越不好了呢?”
骑在马背上的御风弦眸光一闪,立即转头循声望去,这才看清街边那人竟是君无夜,“倘若君真人也是來参加武林大会的,那就速速上山吧,时候不早了。”
“……”
听出御风弦话里行间都是疏离的味道,君无夜目光沉了沉,也不再和御风弦搭话,而是静静地站在路旁看着御家一队人马从眼前走过。
……
而就在各大门派的人马从小镇出发前往浮临峰的同时,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的朝露已经坐上了一辆刚刚离开镇口的马车。
在外面赶车的那两名男子是御风弦的手下,内力都在七层左右,要是朝露还能动,那么不说完胜,起码逃跑是沒有问題的,可关键是她努力了一晚上都沒能冲开穴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带走。
御风弦不想让她搀和这些事情,故而马车的去向无疑是要赶往苍州的,好在对方还念着过去的情谊,仅仅是点了自己的穴道,沒有再下软筋散之类的药物,所以她还是有机会逃脱的……只不过她必须抓紧时间了,绝不能让马车越走越远靠近苍州地界。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拉车的马匹突然发出尖利的嘶鸣,紧接着整个车身猛烈震动了一下狠狠地侧翻了,随着车身倒地,完全猝不及防的朝露后脑勺重重磕到木棱上,要不是有八层内力护体,这一下子肯定得要了她半条命……可也正因刚才猛烈的撞击,她竟然走狗屎运地冲开了穴道……
“你们是什么人?…”
拉车的马匹被拦在路上的铁索刺刀斩断四肢倒地抽搐,两个御府侍卫虽大难不死地跳车保住了性命,可下一秒就看见道路两旁的树林中跑出十几个身披黑色甲胄、全副武装的人,看那架势就知道是有备而來。
一个鹤发鸡皮却身材高大的男子冷笑着走上前來,血丝浑浊的双目带着几分轻蔑扫了一眼那两个持械以对的御府侍卫,“这种白痴问題,还是留着到阴曹地府去问阎王爷吧…”
“杀啊………”
朝露刚从撞击到地面后开裂的马车后窗爬出來就听到前方传來一阵直冲云霄的喊杀声,虽然那两个御府侍卫是受到御风弦命令要绑架自己的人,可不管怎么说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她犹豫着要不要救人,可刚一回头就发现那些突然出现的家伙身上的衣服很是眼熟,再一回想,妈呀…那不是已经好久沒有出现过、据说正在休养生息的真理教弟子吗?…
十几名真理教普通弟子交给御府那两个侍卫对付尚且有些勉强,更何况那个站在远处一头白发的大叔内力水平和自己差不多,如果丢下他们逃跑,那么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死路一条……擦,还以为走狗屎运了,沒想到这烂摊子还是得老娘來收拾…
犹豫片刻之后,朝露从藏在袖筒内的机关箭匣中取出一支短箭,紧接着在衣襟下摆撕下一块布紧紧绑在短箭末端,最后掏出火折子点燃布条用内力发射了出去……“嗖”地一声,带着火星的箭枝钻进远处那棵树底下的枯叶堆,燃烧了起來。
见前方莫名着火,那应该是个堂主的八层内力大叔当即警惕地运起轻功跑了过去,而朝露则借着倒地的马车作为掩护绕了个圈折回那两个已被真理教弟子团团包围困兽犹斗的御府侍卫身后,毫不犹豫地左右开弓发射出箭矢命中就近几个真理教弟子的膝盖等部位让他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然后一手拽住一个御府侍卫的胳膊大喊道:“发什么呆,快跑啊…”
三人从朝露刚才打开的包围圈缺口逃了出去,各自用轻功飞窜于林间,被朝露调虎离山扑了个空的真理教堂主立即带人追赶过來。
“回小镇…他们沒胆子挑战那么多门派的人……”朝露一边跑一边对身旁那两个御府侍卫说道,在这荒郊野外呆着分分钟就会被人干掉了,唯一的生路就是去有大量武林人士聚集的地方。
果然,看到朝露等人距离小镇越來越近,那伙真理教弟子放弃了追击。
“朝露姑娘,现在该怎么办?”好不容易甩开那群人才终于松了口气侍卫甲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虽然少主交给他们的任务是护送朝露姑娘回苍州,但很显然离开此处的道路已被魔教的人控制住了。
“也不知道武林大会开始了沒有……”朝露端着下巴沉吟片刻,然后神情郑重地抬起头來,“这样吧,你们先想办法找到御风弦,把真理教的人出现在附近的消息通知给他。”
“可是……少主让我们保护你。”侍卫乙左右为难地犹豫道。
听了这话朝露有些哭笑不得地扶了扶额头,保护个毛,这些古代人脑筋转不过弯來,只知道豁出性命地和人硬拼,比如刚才那种情况就是……要不是靠着她的聪明才智,估计这会三个人都翘了辫子…
“别的我就不夸口了,但自保的本领还是绰绰有余的…”看着这两个家伙愁云惨淡的样子,朝露笑着摆了摆手,见他们还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晕,我都八层内力了,还用得着你们保护?”
好说歹说扯了半天,甚至吓唬他们真理教出现在附近肯定是想破坏武林大会,才终于将这两人打发走了……
然而,她才刚往客栈的方向走了几步就迎面碰上了一脸惊讶的君无夜……“你沒去看武林大会啊?”
“昨晚你去哪里了?”并未回答她的问題,君无夜有些急切地走了过來。
话到嘴边朝露又迟疑了,想起御风弦突然改变的态度她就心情忐忑,更加不知道该如何向君无夜开口说起这事,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声若游丝地吐出几个字:“昨晚,我……我只是去散步了。”
“散步?”君无夜眉梢一挑,显然并不相信这说辞。
朝露迅速移开视线看向别处,她知道自己随便说出來的这番解释十分牵强,但是对于御风弦的选择她也不想多做评论,只希望他能尽早醒悟,不再继续错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平白生出几许惆怅,“君无夜。”
“嗯?”
“这个江湖……”一阵带着些微凉意的清风拂过,她疲惫地背过身去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声音被喧哗掩盖,“我真的觉得有些烦了呢。”
尽管最后那句话说得很轻,可君无夜还是一字不漏地听到了,看着朝露因为隐忍情绪而微微颤抖的背影,君无夜无声地叹了口气,几步走过去牵起她冰凉的手掌,清浅一笑,“肚子饿了,吃早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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