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还能在一起吗

“很可能是旧病复发。”何厚天叹了口气，“看样子这次不那么好，医生让留院观察，但是，我听她以前的主治医生说，前段时间她来就诊过，已经有些不好的迹象。”
唐佳怡惴惴地问：“那，那会怎么样？”
“不知道，不乐观，这个病……”何厚天没办法说下去。这个病如果控制得当，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复发，但是只要是复发，就很难治，基本上现在的医学对淋巴癌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因为癌细胞在淋巴腺上，真要复发，癌细胞会迅速地扩散到全身，想想这个结果，何厚天就浑身发冷。
无论怎样，他都没想过曾明明真的会死。想来可笑，他居然一度还诅咒过她快点死，可是现在，他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心还像被揪着似地难受。
“佳怡。我……”
“我懂。”
“你懂？”
“嗯，你在那里陪她吧，我想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你应该很高兴。”尽管心痛，但唐佳怡就是这样的人，心地善良，倔强坚强，所以无论是何厚天还是梁元亨才更疼惜她，呵护她。
“佳怡……”
“不用说什么，不管怎么说，我是健康的，我的人生还很长，可她，或许……”唐佳怡停了停，她不希望自己的话听起来像是诅咒，“她的生命有限。”
何厚天和唐佳怡都没有想到，曾明明颐指气使地对他们发怒的时候，根本就没把她与癌症病人联系到一起，虽然知道她有这个隐患，至少没有像今天这样真切地感受到，而那么一个气焰嚣张的人，突然就倒在地上不动了，或许哪一个瞬间就永远地离开人间，这些都给了何厚天和唐佳怡很深的冲击。
何厚天不置可否，而于情于理，他的确应该留下来，至少要等到曾明明的父母到。
因为事态严重，何厚天不得不通知曾明明的父母过来，这个时候，他不能再为曾明明全全做主了，万一有个闪失，责任之大可想而知。
“我已经通知她父母过来了，等她父母到了我就回去。等我。饿了就先叫吃的，外卖单在餐桌上。”何厚天体贴入微感动了唐佳怡，也不知为什么唐佳怡心在颤 抖，无时无刻不觉得她还会失去何厚天，从和他在一起就很少有忠实的感觉，总是在她觉得最幸福的时候突然抽离她的全部，所以到现在为止，她已经不敢去想那些好事会降临到她的头上，只要不会更糟就好。
她笑着点头答应，“我知道了，放心吧，你自己也要吃饭。”
“佳怡，对我们有点信心好吗？”何厚天像是通灵般感受到唐佳怡沮丧的心情。
唐佳怡颤声说：“好。”
何厚天回到病房，看着憔悴的曾明明，回想起八年前陪她治病的一幕幕，难道那些噩梦要重演一遍？现在曾明明看起来很丰腴，没人知道八年前，她瘦的只有八十斤，身上脸上都是针眼，各种放化疗折磨着她，头发都掉得没有多少，那时候她总是哭着说不如让她死了算了，都是他在鼓励她坚强的活下去，那时候她才二十三岁，那么年轻，一切才刚刚开始，而且也是他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曾明明那么爱何厚天，咬着牙与病魔抗争。
可是现在呢？何厚天轻轻地叹气，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才是真正的病毒，离开她反而害了她。





这辈子还能在一起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 如何选择？
我们的人生总要失去很多人，不然又如何知道这些人在我们生命中有多重要。
何厚天有些茫然，他甚至失去了基本的判断，他要怎么做？怎么做才是对的？一边是挚爱，一边是责任。
而那些来自外界的压力也随时会登门。
曾明明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的那个瞬间看到的是何厚天熟悉的侧影，她又闭上眼睛，因为她不知道这一幕是不是梦，再次睁开始眼睛的时候，他仍然清晰地坐在那里，仿佛已经闻到了属于他的味道。
曾明明有些情不自禁地酸楚，没想到只有在这里能看到他，这说明他还是关心我的么？曾明明问自己，她想伸手抓住他，可是终于没有动，她真怕只要她一醒来，他就抛下她跑了，那样她宁愿永远闭着眼睛。
看到他要转过身来，曾明明闭上了眼睛，哪怕他在这儿多呆一会儿也好，只要他不离开自己，她轻轻地呼吸着，尽量不让鼻尖的酸楚漫延至眼底，那样她会忍不住泪水的。
“明明，你让我怎么办？”何厚天看着曾明明喃喃自语。
他是学医者，他心底深刻地知道，打败自己的永远不是疾病，而是精神，如果人的精神垮了，就真的垮了，这一点他非常清楚，也是医学上无法解释的奇迹。能让曾明明振作精神的只有一件事，他心知肚明，可是他做不到，再放弃一次唐佳怡，别说为了曾明明的病，哪怕她只能活一年，唐佳怡愿意吗？万一她又像以前那样可以活很久呢？他不能给唐佳怡那些没有期限的空头支票。那样做才是最卑劣的。
可是，就眼睁睁地看着曾明明死吗？
为什么命运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开玩笑。
他默默地坐在床边很久，曾明明先是佯装着假睡，可他一直没有离开的意思，而她也因为这些天过度的精神紧张好久没有个安稳觉了，只有 他在她身边，她才能安稳，渐渐地又睡了过去。
又过了不知多久，曾明明再次醒来的时候，床边空无一人，她睁大了眼睛四处寻找，只有临床的病人在休息。
人呢？他去哪了？她起身掀开被子，顿时一阵眩晕，她稳了稳，倔强地扶着床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透过门上的玻璃，她看到自己的父母，他们正对何厚天说着什么，何厚天靠在墙上垂着头，沉默不语，只有曾父一个人焦急地说着，脸上又是悲伤，又是乞求。曾明明的妈妈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默默拭泪。
曾明明冷冷一笑，“是我的大限之日 不远了么？”脑海回想起前几天医生说过的话。最近她的身体总是发现局部疼痛，刺痛的有时会有窒息的感觉。这些感觉从来没有过，她觉得不妙，没有勇气来检查，那天实在是因为刷牙时血流不止，不得不去医院，朱医生就警告过她，最近她身体指标波动，让她注意调整。
难道真的是复发了？
她靠在门口的墙上。无论你怎么抗拒不公，最终都要向命运妥协。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躲不开也逃不掉。
她默默地回到床上，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
没过多久，曾父和曾母都走了进来，最后一个进来的是何厚天。
他们看到曾明明醒了，曾母连忙走到床边，眼泪止不住地看着女儿，拉起女儿的手：“明明，妈妈来了。好些了吗？”
“妈，我是不是要死了？”曾明明一句话问得所有人语塞，事实就是事实，曾明明不是那么容易骗的人，从始至终她都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有颗随时引爆的炸弹，平安地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到了这样的时候。




这辈子还能在一起吗 第一百九十四章 生的希望
生命是一种回声。
这个世界很公平，你想要最好的，就会给你最痛的。
曾母忍不住泪如泉涌，哽咽着说：“明明，我们会找最好的医生，你认真配合治疗，上一次都挺过来了，这一次一定也可以。”
“哼，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个病。”曾明明冷笑，嘴上这么说，心底早已崩溃，上一次她刚和何厚天在一起，她有那么多美好的生活向往，那种信念支撑着她，她都觉得自己能熬过那些痛苦的放化疗是一个奇迹了，再经历一次，她真的能挺得过去么？而让她坚强的理由是什么？何厚天对自己的抛弃么？
一种无以名状的悲伤感袭遍全身，她目光灼灼地看着何厚天，好像癌细胞在那一刻蔓延到了全身，就这么死了，是不是他就解脱了，还会感激我呢？
何厚天亦是凝视着她，眼底是犹豫和茫然，一语不发。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经过这么多年，曾家早就做好所有的心里准备面对这一切，虽然事情来了，仍然让人崩溃，但至少因为之前的努力换来了八年的平静，他们心底当然希望还会有第二个八年，是的，做为父母，谁不这样盼望呢？
而这所有的希望不是他们能左右的，却是何厚天，曾明明用生命去爱的男人，他们知道这样很残忍，让一个男人放弃自己一生最好的时光挽救他们随时可能失去生命的女儿，如果有爱为前题，或许是可能的，可是现在，何厚天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留在曾明明身边的可能几乎为零，他们能明白这是人之长情，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曾明明咬了咬牙，没有把那些狠话说出口，脑里灵光一显，或许这一次还可以留住何厚天，从刚才他坐在自己的床边没有离去，不就说明他还是放不下自己么？不管那是不是因为爱，就算是八年在一起相处下来的亲情，他也不会那么狠心吧？而她自己，或许生命里的最后一点时间有他陪在身边也就死而无憾了，想到死，她鼻子一酸，终没忍住眼泪掉了下来。
“爸，妈，我不是个好女儿，脾气暴躁，又不孝顺，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是我上辈子的福气，也许我得这种病也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罚我不孝，罚我……”她抬眸间，含泪看着何厚天，“罚我爱上不该有爱的人，所以让我早早归去，再重新投胎做个好人人。”
“明明，不要这么说，你从来都是爸爸妈妈的好女儿。”曾母听得难过，哭得更回悲伤。
曾父重重地叹了口气，“傻丫头，不要乱说话，是爸爸妈妈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得了这样的病。”
一家人倾刻间哭成了一团。只有何厚天还站在那里木然地不知所措，而心底他明明知道自己将要做了个错误的选择，那感觉越来越强烈，心像被火烤着似地越来越痛。
那天晚上因为曾父曾母都在，何厚天便决定回去，临走前，他看一眼曾明明，曾明明看起来很憔悴，自始自终眼里都含着眼泪，她对父母说有话要和何厚天单独说。
曾父曾母为他们俩个人空出位置，何厚天早就不知道该对曾明明说什么了，让他选择，他绝对不会再回到曾明明身边的，可是他就怕曾明明和曾家父母的企求。
“我知道，你恨我。”曾明明淡然开口。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当初就不该让你有那么好的期盼。”
曾明明每次听他这样说，眼泪就不自觉地往外流。
“这些年，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情么？”
何厚天知道他的回答注定让她的心支离破碎，可是更不想骗她，他只是注视着曾明明的眼睛不语。
曾明明绝望地闭上眼睛，泪珠也跟着掉了来。




这辈子还能在一起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
“明明，现在不要想这些了，配合治疗，还会有奇迹。”除了这些话，何厚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厚天，能再陪我最后一程么？”话说得凄楚悲凉，何厚天竟然一阵心酸，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个大活人走入死亡，又将是多么残忍的事情，“明明，你不要这么悲观，万事往好处多想想。”
“没有好处了，得了这种病就是随时等着死神到来，不是吗？”曾明明泪如雨下。
何厚天咬了咬牙，“这段时间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他不知道他最后为了这句话承受多大的代价。
唐佳怡一直坐在家里的桌子旁边发呆，等着何厚天回来，过了多久，是什么时候了，根本就不知道，甚至连晚饭也没有吃。
何厚天开门时，她就跑到门口，看着进来的何厚天一脸愁容。
“她怎么样了？”电话里只是寥寥几句，她想听得更清楚。
何厚天心虚地看她一眼，边往屋里走边说：“不大好。”
“有多不好？”
“这次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癌细胞扩散。”何厚天如实回答。
唐佳怡惊愕地瞪大眼睛，“那，她会……”她不敢把那两个残忍的字说出来。
何厚天像是知道她的意思似地点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唐佳怡能看明白何厚天的表情，她在猜测曾明明会怎么样？是会像许多将至生命终点的人那样看淡一切，还是与命运做最后争夺，而曾明明那样的性格，她已经猜到，多半会是后者。
何厚天看了一眼桌子，转眸看着唐佳怡说：“你吃饭了吗？”没有回答唐佳怡的话。
唐佳怡根本不关心这个问题，仍然盯着何厚天，“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何厚天转身就要去厨房里做吃的，唐佳怡猛地从身后抱住他，“是不是她要你回去？”说着，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何厚天更是心酸，再让唐佳怡伤心，比杀了他还难受，他有多少不忍，可是他能对唐佳怡说他只要照顾曾明明一段时间，等她好转了，或者等她建立起生的信心吗？这话如何说得出口，让一个青春大好的女孩子一等再等，他还是个男人么？
但事到如今，他要怎么选择？
他握着唐佳怡的手，转身将她抱在怀里，竟然说不出一句话。
而这沉默仿佛就是一个答案，唐佳怡哭得越来越厉害，身体在他怀中不住的颤抖。
半晌，她好像才喘上一口气，“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这辈子我们到底还能不能在一起啊？”
“佳怡，你不要这样，我……我没办法在这个时候，不去管她，我知道这对你很残忍，我也不敢让你等我，可是，我还是希望你给我点时间，最起码，等我劝她接受治疗好吗？”何厚天眼底含着泪，委屈唐佳怡是多痛苦的事情啊，可是他却一次次这样做。
“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之间永远无法摆脱掉她的影子。”唐佳怡觉得，就算是曾明明死了，他们都无法摆脱掉她，就像她说的，做鬼，她都不会放过他们。
唐佳怡哭了很久很久，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得这样伤心，好像总有某种预感，她不敢去深想。
何厚天将她送到房间里休息，一个人走到厨房，看着冰箱里的食物发呆，忍了很久的泪终于夺眶而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狠不下心丢下曾明明不管，如果那样，万一听到她的死讯，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安心。
可是，唐佳怡呢？他深知这一次他们重逢合好多么来之不易，他真恨不得得癌症的那个是他自己，或许那才是最好的结局。




这辈子还能在一起吗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一步之遥
不知道是不是奇迹只出现在童话故事里，在我们的人生中奇迹这个词基本上就等于绝望。
曾明明是值得同情，但就因为这同情要一个男人付出一生去守侯总是有悖人性，再次被道德绑架，再次走入没有希望的生活，谁也不想，何厚天更是不想，他明明已经看到了生活的希望，所有他所期盼的美好都在向他招手，而他就这样猛地被拉了回去，他真恨自己为什么那天要带唐佳怡去那间他最喜欢的咖啡馆，如果他们不去，就不会遇到曾明明出事。但是，就算他们没有碰到，曾明明出事了，他会躲得过去吗？
在病房门外，曾父和曾母含泪相求，他终于明白，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就不是两个人的事，牵着好多人，他们的父母，他们所有社交人群。其实，他已经很少和曾明明参与什么社交活动，因为曾明明的病，曾明明也不高兴出去见人，所以他们的日子才会那样死气沉沉，如果曾明明能对生活更积极一些，或许生活又是一番样子。
所有的事情都是在爆发后才去找原因，就像人的一种本性似的，而不是提前就好好经营。
这个时候，他们俩个人谁也没有胃口去想吃什么，但是何厚天还是做好了一桌菜。
“佳怡，吃饭吧。”何厚天进来叫唐佳怡，唐佳怡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没有听到似的。
唐佳怡的自虐能力很强，每次和何厚天分开，都把自己虐到死，何厚天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看到唐佳怡倦缩成了一团，心便没来由地揪在一起，他俯身去拉唐佳怡起来。
“我没胃口。”唐佳怡冷淡的语气中透着绝望。
“没胃口也要吃，你不能再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我现在恨不得得癌的那个是我。”
“你胡说什么？”去拉唐佳怡的手一僵，生气地说，“不许闹脾气了，起来吃饭。”
“就因为我每次都能像小强似地活过来，所以你才会这样不在乎。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
“我不是没说要回去吗？”何厚天理解唐佳怡，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并不生气。
唐佳怡被他扶着坐了起来，她仿佛下了决心似的，“这一次你再也找不回我了。”
何厚天不说话，继续拉她下床。
其实，这个决定都不必何厚天来做，以唐佳怡的性格，她自己就不能任性地留何厚天在身边，经过这么多事，她非常了解曾明明对何厚天的依赖和深入骨髓的爱。
唐佳怡最恨自己的就是这种能看透一切的性格，而她又是那么善良的女人，多想自己变得坏一点，哪怕像曾明明那样霸道一点，那么她就可以幸福了，不是吗？
可是，她就是她。
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就注定是要被伤害的吗？
看着桌上的饭菜，唐佳怡泪水盈然，“幸福就离我一步之遥。”说完，泪珠不住地滚落，何厚天将她抱在怀里。
“我有多想给你幸福啊。”他泣不成声。
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有了答案，只是谁也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在何厚天的劝说下，唐佳怡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了筷子，何厚天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唐佳怡抽泣着说：“梁总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回美国交接工作，那边我负责的事情不能扔下不管。”
“不……”何厚天最不愿意的就是放她走，可是，他有什么理由留下她？
“我会回去，把那边的工作处理完。”其实，唐佳怡的意思是她会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处理曾明明的事情。
“要去多久？”何厚天问道。
“最多两个月。”
“什么时候走？”
“后天。”




这辈子还能在一起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毒瘤
曾明明最喜欢执着的龙舌兰，花开一次便华丽地死去。所以，她也要那样死去，而不是自怨自哀。
也或许她是来到这个世上就是讨债的，而何厚天上辈子一定是欠了她很多钱，才会被她死缠着不放。
第二天一早，曾明明就给何厚天打电话说：“厚天，反正我也快死了，最后再麻烦你一次，陪我去选一块墓地吧。”
昨天伤心了一夜，何厚天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听曾明明这样一说，猛地就清醒了过来。
“曾明明，你现在说这样的话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
唐佳怡听到他的话也醒了。可她假装没有醒，静静地听着。
“想过，所以我怕他们到时候太伤心没有心情去处理后事，不如我替他们提前做好，我这个做女儿的，也只能为他们做这些了。”曾明明的语气就好像那个要死的人不是她而是别人一样。
何厚天觉得和曾明明在一起，如果不和她一样是个疯子也会被逼成疯子，“你先配合治疗，其他的等稳定了再说。”
“这个病谁能说得准，有今天没明天，我不趁着现在把要做的事做完，万一明天我看不到日出了呢？”
曾明明就是有这样的本事，绝对可以让人瞬间抓狂，又无可奈何。
何厚天已经毫无睡意，他知道曾明明在曾家跋扈惯了，曾父和曾母也都由着她，事实上，除了他根本没人能管得了她。
“好，我一会儿去医院。”何厚天心一横，就陪她玩吧，看她还有什么花样。
躺在旁边装睡的唐佳怡听了，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她仍然闭着眼睛，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何厚天看着唐佳怡的背影，微微皱，又叹了口气，这种无奈的感觉让他格外疲惫。
他轻轻下床，换好衣服后，他又来到床边坐下，轻抚了抚唐佳怡脸上的发丝，柔声说：“佳怡，我去趟医院，尽快回来。”
唐佳怡还是没忍住，转过身去，何厚天知道多说无益，又在床边坐了几分钟，起身走了。
何厚天走后，唐佳怡睁开了眼睛。
唐佳怡开始准备回美国的行李，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无耻地回梁元亨的公司，她只能按着要求，把公司里的工作交接完毕，等处理好了工作，再去想其他的事吧，对于未来，她已经没有任何期待。她现在能做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她凄苦的一笑，继续整理行李。
偶尔她会想，不知道她再回来的时候，曾明明会怎么样？可是，无论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对她来说都是坏消息不是么？何厚天简直是她生命中的毒瘤，他才是应该被切除的癌细胞。可手术刀就在她自己的手里，她却迟迟下不去手。
唐佳怡觉得每一次她都用逃跑来解决问题，早晚有一天会无处可逃的。
那么两个月够他整理好和曾明明所有的事情么？她还是抱着残存的希望。
“唐佳怡啊唐佳怡，你是不是被他下咒了？”
董悦结婚后，容光焕发，精神饱满，一副幸福婚姻的模样，看得唐佳怡都为她高兴，刚刚蜜月回来，正好唐佳怡要走了，董悦把唐佳怡约出来小聚，但看唐佳怡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有事。
听唐佳怡讲完，这几天她不在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以为唐佳怡可以和梁元亨有新的开始，哪想到唐佳怡会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