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星空

“教授，麻烦您说说石窟周围的情况。”余哲不得不提醒。
温古贾有些尴尬，忙答应，“好的好的，季邦村遗迹都在石窟内部，里面很单调，有保护过的痕迹，可能是老祖宗当年做的。季邦村是个好地方，山头星的特色面包树、特胡克果树、串果等等数十个品种都有，附近有座中型湖泊，里面水产丰富。穿也不是问题，类似于棉麻的植物可以做衣服。季邦村西边约七公里有一处小煤矿，石山西边的大山有一处浅层赤铁矿，再往西是瓜库西的栖息地。”
“说说瓜库西。”尤塔妮突然出声。
温古贾点头，“没问题。瓜库西在山头星实际上不止两个亚种，原始森林行动不便，家族的研究员不多，目前仅发现小山瓜库西和卢安瓜库西，都在伦特洲，可以确定是当年的伦特人带过来的。西边的是小山瓜库西的栖息地，种群数量很大，经常和本地一种叫嗒嗒的树栖动物争夺领地。小山瓜库西不大，脸颊有个弧形图案，加上鼻子，像‘山’字，所以生物学家们取名为小山瓜库西，不是因为它们生活在山头星。小山瓜库西很调皮，如果碰到了千万不要与之纠缠，否则它们会一直粘着。这种动物不适合当宠物养，比小穆尔古差多了。卢安瓜库西个子远大，主要栖息地在南纬10度到20度之间，可能那里有什么它们特别喜欢的食物。”
温古贾说完，尤塔妮没反应，费斯接上，“山头星的伊艾弗动物多吗？”
温古贾望向辛巴，“旅行家”开口，“伦特洲引入的主要是泰伯斯的动植物，东洲和西洲大量培养伊艾弗的动植物，常见的都有，南洲和北洲以山头星本地的动植物为主。受控生态系统升级后，进行了部分调整，主要是处理物种入侵。在山头星你想养伊艾弗的动物当宠物很轻松，猫狗之类的都是高级品种。植物方面，果树尤其多，老祖宗特别喜欢果树，中洲有数百万平方公里的果林，公路两边都是果林。呵呵，其实没人不喜欢，工程实施时，大家都很卖力。”
“生化老虎很多吗？我第一次到马萨布布城的路上就发现了一头生化老虎。山头星以后会向泰伯斯出售生化老虎吗？”余哲问。
辛巴说：“生化老虎不多，主要是饲养费用高。山头星研发的生化老虎均为战斗生化兽，清一色地养在伦特洲，东洲和西洲都是普通老虎。克朗梅尔集团已经将适合当宠物养的生化老虎推向了极致，这家公司的创始人是老祖宗朋友马文.辛普森的曾孙尼尔.辛普森，辛普森家族一直保持中立，对地球后裔帮助颇多，所以山头星以后向泰伯斯出售生化老虎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做饭了，饿死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
洞窟里一片哄笑声，纷纷开始准备，尤塔妮当仁不让地带着一帮人在附近到处找吃的，很快满载而归。菜做好后，北洲来的刚开始不敢吃，有人试着挨个尝了一遍，发现问题不大，野菜采集队的战利品迅速被瓜分一空。
走了一个多月，大家都有些疲了，连好奇的余哲和瓦利卡马也没了找寻秘密的心思。李效齐说这里将来会将建设一座度假小镇，没人觉得这个主意好，也许旅游部有别的想法。山头星地广人稀，沙滩和海洋才是热带最有吸引力的地方。
众人边吃边聊，辛巴系统介绍了山头星的热带旅游胜地延华群岛和盛华群岛，前者在伦特洋，后者在靠近东洲西海岸的幻海。延华群岛位于南纬9度附近，总面积约2200平方公里，由两座火山岛和二十多座珊瑚岛组成。盛华群岛位于北纬12度附近，是大陆岛，由一座主岛盛华岛和八座小岛构成，总面积约6500平方公里。两大群岛上均是山头星的原生动植物，没有做过任何改造。
辛巴说完，尤塔妮接上，“山头星还有一处人造的岛群，叫天华群岛，面积约60000平方公里，位于中洲西北约1000公里的梦海中。不过严格来说也不算全人造的，天华群岛所在地原本有一群火山岛，只是太小。它仍在建设中，正式开放时间未知，应该不会超过2880年。我上次去看的时候已经建设得差不多了。那里才是山头星的精华所在，真正的天堂，每一样都是精雕细琢之作。家族成员目前可以上小天华岛，其他的仍需一段时间。”
瓦利卡马立刻嚷嚷，“我们改道吧，遗迹没什么好看的。”
团员们都怦然心动，岩洞里虽然凉快，但外面很闷很热，时不时来一场暴雨，大家从鲁阿迪布村走到这里吃够了苦头，虽然有装备不在乎体力消耗和温度，但精神很疲惫。沿途除了植物就是植物，团员们对绿色已经有严重的审美疲劳。
“我强烈支持！”曲龙在附近举起筷子。
温古贾说：“我也支持！拉克，你呢？”
拉夫洛克有些犹豫，“总得把季邦村看完吧，要不这样，想继续往南走的组队，其他人看完后返回宾杜拉镇等我们，或者到东南海岸的克秋思半岛游玩。我们二十天后在宾杜拉镇或克秋思市建设总指挥部碰头。怎么样？”
教授的建议有可操作型，宾杜拉镇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克秋思市大部分人都没去过。它可是个好地方，民安府的重点工程之一，在网站上有介绍，家族大会后便优先开始建设。那座城市是环伦特洲陆地交通线201公路的东南枢纽站，很早就有少量的居民，基础设施完善，吃穿住用不愁。重要的是克秋思市还有一座宇航港，可以直飞中洲动物园遗迹所在地昌则市。
脑海里过了一遍资料的团员们毫不犹豫地选择克秋思市，午餐后投票，“八百人团”愿意继续往南的很少。余哲数了一遍，拉夫洛克及三个学生、卡拉芒、乐如峰、格拉西姆、马修.厄尔曼、伊巴库拉、布拉兹、辛巴，加上自己，只有十二人。
“瓦利，你得跟着。”皮迪大人对朋友说。
帅哥连连摆手，“不行，我早就受够了，古贾教授说的对，专业人员都解不开威国系起源之谜，我们没有必要在密林里受罪。再说就算解开了又能怎样，威国系是合法的家族成员，无论哪样都拿得出手，那些喜欢唧唧歪歪的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地位稳固。”
温古贾立刻表示支持，“老祖宗待威国系亲近，改主意的可能性没有。威国系在山头星住了两千多年，伦特洲就是我们的家，不管当初发生了什么，都没有必要计较。长辈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不一定能分清楚对错。”
余哲很无语，温古贾以前可不是这么想的，人的嘴巴真恐怖，想找茬总能找到理由，想偷懒也有借口。阿格纽人一转正，口风马上改了，长辈教训不争气的后辈们动辄不能有辱先祖之类的，让人哭笑不得。咦，难言之隐，李老头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莫非星期五出事是自找的，而且不怎么光彩？两人是半仆半友，他自然不愿意多提，免得让星期五的形象受损。
事已至此，没有挽救的余地，懒人的绝对多数票轻松压倒了好奇心过剩的勤奋人士。团员们收拾行李，沿着秘密研究中心工作人员前进的路线顺利抵达位于石窟中的季邦村遗迹。破破烂烂的古董和非古董一扫而过，团员们拿出摄像机一路拍摄，不到一个小时便看完。大人小孩都兴高采烈，仿佛做成了什么大事，老头当年建设的主权碑成了拍照留念的背景，一堆人嘻嘻哈哈。
“他们在干吗？”监督的李效齐望着团员们不解。
余哲说：“还能干吗，准备走人呗，你们离开后我们商量了行程安排，他们去克秋思半岛，我们十二个继续南行，找第三个重大考古点。”
李效齐嘟哝道：“他们怎么这么没毅力，你们原来不是打定主意要考古的吗？”
布拉兹接口，“热带原始森林难走，局部气候变幻莫测，伦特洲人少，生态保护得太好，一眼望不到头的绿色，呆着很难受，我要不是学生物的，也准备跟他们一起走。主任，要不你们跟我们一起走？人多热闹。”
李效齐犹豫半晌，边上的下属轻轻推了他一下，忙点头答应。余哲很高兴，南下团队顺利扩充到二十八人，路上的日子没那么难熬了。
团员们不长时间便和准备南下的人群告别，沿原路返回，一路欢声笑语，听得余哲心痒痒，有一股想跟他们同去的冲动。考古队，旅游团已经变成了真正的考古队，专业和非专业人员夹杂，在李效齐的指挥下开始复查季邦村内部及周围。
第一个来季邦村的应该是李老头，之后来的人没有记载，也许是威国系的专业人员，也许是泰民安三系的人，没法考证，现场经过多次践踏、发掘和保护后，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不同职业的想法有差别，考古学家们的着眼点是专业，其他人的心思可复杂多了，都是在为自己想达到的目标找证据。
考古队边走边骂，不过很快在李效齐的提醒下闭嘴，做小动作的可以肯定都是长辈，山头星发展起来以后能随意行动的外人几乎没有，如果骂会把自己也骂进去。国泰民安四系后裔不能骂，地球后裔同样不能骂，李老头做的手脚还在呢，有些保护明显有他的风格。唯一的半外人厄尔曼一声不吭，他现在还处于家族成员的考察期，不能随意说话。
季邦村及附近考察花了四天，但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资料，来过这里的人太多了。考古队启程往南，目标直指第三个重大考古点的核心，位于北纬3度西经55度附近的斯泽勒巴村，最难走的路。全是成年人的考古队比大量的小孩子夹杂的旅游团轻松，可以飞不用走，队员们启动飞行系统，定位后从森林上空掠过，两个小时便到了。
野化的伦特后裔巅峰时期有近十万人，散落在大大小小二十来座村庄里，中心村便是斯泽勒巴，有名字刻在完好的石碑上，跟前面的村庄不同。考古队降落后直奔村庄的礼堂废墟。说是礼堂，但建筑粗劣，不复以前的精美和系统，带有大量残缺不全的文字。这座村庄位于一座小盆地的山体内侧，由溶洞改造而来，村庄周围都是高达数百米的巨树，外加矿脉的干扰，平常人等根本找不到。
如拉夫洛克先前所说，斯泽勒巴村有大量的过火痕迹，麻烦在于热带森林雨量充沛，空气潮湿，外加附近有大量的动物活动，现场一团糟。队员们刚开始兴致勃勃，希望能超越前辈，一天之后便息了妄想，想在被人为破坏的现场找到蛛丝马迹几乎不可能。这旮旯又闷又热，队里的伊艾弗人都有些受不了，装备的空调模块从没停止过运作。
余哲一点事都没有，泰伯斯伦特人本就喜欢温暖潮湿的环境，他每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森林中，但队友们扛不住。辛巴和布拉兹出去吐气时被一条巨型蟒蛇袭击，辛巴身手好，闪身避过，布拉兹被卷住，只好杀死民安府明令保护的动物。这种名叫森瓦的蟒蛇是山头星的特产，野生种群数量不大，平常人等也不会到它们的领地活动。专业考古队进入栖息地考察时总是做足功课，从不到处乱走，半吊子的考古队可不行，结果出事了。
惴惴不安的辛巴和狼狈的布拉兹返回时，李效齐才知道两人闯祸了，怎么办？族规宽松又严厉，老头不喜欢随意而为的人，哪怕关系亲近的都无法逃过惩罚。
余哲说：“人没事就好，其他的暂时不用考虑。主任，这事可以解决吧？”
李效齐苦笑，“这次是我带队，估计少不了被通报批评。你们也真是的，非要到小湖边上去，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
布拉兹讪笑，“附近到处都是遮天蔽日的巨树，只有小湖边视野开阔，过来的时候我发现了小湖，拉着辛巴过去的。”
辛巴忽然开口，“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森瓦蟒生物学部有培育，我们可以买一条慢慢养大，然后送回这里，等它适应环境就可以逃过处罚。”
布拉兹问：“需要多长时间？”
辛巴嘿嘿一笑，“三五年吧，我出钱，你做事，行不？”
布拉兹立刻抗议，“不行，我出钱，你做事，我讨厌蟒蛇，。”
辛巴眨巴眨巴眼睛，“知道要花多少钱吗？”
布拉兹摇头，“以山头星的生物技术水准，肯定不多，不要糊弄我，否则朋友没得做了。”
辛巴哈哈大笑，“算了，蟒蛇是我杀的，我来解决，我的小宝贝已经养得很大了，老呆在地下室不好，刚好可以送到这里充数。”
队友们都有些晕，医学博士养蟒蛇当宠物？余哲则想到辛巴正在建造的别墅，忙问：“你不会想在我家前面养蟒蛇吧？”
辛巴犹豫半晌，“我想养，但尤塔妮不同意，她很讨厌蟒蛇，但我也讨厌她养猫，天天叫着很烦。青山农业正准备开辟一处蟒蛇养殖场，我这次过来有考察的想法，宾杜拉镇以南五十公里处有座山谷不错。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在家里养大蟒蛇的，再说居住区也不适合养大蟒蛇。你不会是怕蟒蛇吧？”
余哲说：“你想哪去了，泰伯斯也有类似的爬行动物，我是担心你惹出麻烦。”
辛巴哦了一声没有说话，李效齐问：“下面该怎么办？”
乐如峰说：“主任，我们在这里也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要不一起去克秋思半岛旅游？日子还长得很，用不着一次弄清楚，再说就算弄清楚了也没什么意义，老祖宗迟早会说的。”
李效齐把目光转向下属，众研究员都狂点头，这个鸟地方以前听人说过，没想到这么难熬，野化的伦特后裔够小心的。
考古队再次出现压倒性的多数票，皮迪大人不由得一阵感叹，自己又被决定了，算了，以后自己熟悉了环境一个人过来，旋即想起“难言之隐”，忙请教李效齐。
主任沉思片刻，“你说的是完全有可能，星期五的死也许跟野化的伦特后裔有关，但我们一直搞不清楚野化的伦特后裔去哪了，老祖宗再厉害，也可能把他们在短期内教成文明人，更不要说搞研究了。老祖宗也说过，威国系跟野化的伦特后裔有关系，但不大。宗庙广场上马达马长老没有提到星期五，可惜了，不然肯定会多一条线索，老祖宗现在不知道去哪了，想当面问问都难，再说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到他。对了，辛巴，老祖宗跟你提过星期五吗？”
辛巴摇头，“没有，就算问他也不会说的，老祖宗有些方面的性格让人挠头，非公众场合不要指望他很正常。”
“不要聊了，我们录像然后走人吧？”伊巴库拉插嘴。
众人莞尔，胖子跟过来的时候估计没料到这里一刻都不能停空调。李效齐爽快地地答应，考古队带着超清摄像机重新走了一遍，过火的建筑和地带拍得尤其仔细。来了一趟总得有些收获，二十多座村庄的遗址地点都很明确，队员们继续前行，把二十多座村庄的影像拍齐。走完上百平方公里可不是件轻松的活，队员们咬牙苦撑，一半是好奇，一半是面子。要是就这样过去，正在克秋思市快活的一帮人肯定要嘲笑。
一阵忙碌下来，已经到了6月10日，连耐心最好的余哲都烦了，考古队径直飞往位于南纬27度西经25度的克秋思半岛。飞行装备虽没有出故障，但队员们的操作水平各异，恐高的家伙不少，技术最好的卡拉芒领头，其他人启动跟随功能，花了七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旅游团的团员们闻讯过来迎接，将精疲力竭的一帮人带到克秋思大酒店休息，不过费用自付。录像每个人都复制了一份，拿回去看稀奇。考古队员吃过饭后钻进舒适的被窝倒头就睡，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这段时间都累得够呛，胖子伊巴库拉都苗条了。
克秋思市已建成部分可以看的不多，主要景点都在丘陵和附近的山区。李效齐团队看完新景点，吃过午餐便乘地效飞船返回阿马公路边上的泰伯斯古研究基地，其他人由辛巴带着游玩了两天，第三天被叫停，原因是看够了团员们想出发去看外星动物园遗迹。
不同步的后果显而易见，又是压倒性多数票，余哲悻悻然地跟着旅游团钻进了飞船。包船，四艘，目的地是昌则市。外星动物园遗迹在北纬30度东经10度附近，在昌则市的管辖范围之内。
飞船上余哲颇为自得，对瓦利卡马说：“我没说错吧，洛克尔市成立了，昌则市也成立了，其他的镇迟早会全部升级为市，目前主要是人不够。”
瓦利卡马笑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没几个人不知道，肯定会这样。”旋即有些疑惑，“昌则市是大型监狱所在地，外星动物园当年莫非是监狱？王琛镇建立的时间远迟于昌则镇，老祖宗将外星动物园遗迹所在地命名为昌则镇，明显不太对头。”
余哲说：“谁知道，不过迟早会知道，昌则市有监狱是历史遗留问题，说不定以后会搬迁，用不着大惊小怪的，可能只是偶然。”
专用飞船远比单兵作战系统的飞行速度快，而且舒适，两人闲聊一阵便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到了昌则市南郊机场。游客们依次出了机场，正准备到处逛逛，远方一阵喧闹传来，夹杂着冷兵器对撞的声音，忙过去看热闹。
是有人打架，昌则市中心广场上两群人对峙。余哲眼尖，发现左边是戈地那人和卡班巴人，右边是伦特人和伊艾弗人，不知道是谁惹起来的。双方已经停止了激烈动作，正在对骂。
“跨民族家族当年纠纷一堆，花了几百年才平静下来，跨种族家族能否和平共处还是个未知数，麻烦刚刚开始啊。”瓦利卡马感叹道。
余哲深以为然，戈地那人和卡班巴人他都接触过，习惯跟伊艾弗人差别很大，老头不在山头星给他们安排住处，看来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正想着，卡班巴团队出来一人，高声呼叫他的名字。
余哲刚开始以为听错了，细看之后大喜，是朋友奎阿雷亚。





迷失在星空 第五十章 戈卡
余哲认出奎阿雷亚后开始小跑，对方也往旅游团的方向走。认识奎阿雷亚的不止余哲，曲龙一帮人、瓦利卡马、迪娅卡等等都加快脚步往中心广场上走，主人出现后寸步不离的肥猫跟着。
双方迅速接近，最后在广场边上的一处花坛会合。奎阿雷亚挨个拥抱认识的男女老幼，双方种族不同，没有什么忌讳。寒暄完毕，大家找了大凉亭坐下，余哲盯着朋友，朝广场上努努嘴。
奎阿雷亚苦笑，“元旦威戈系和威卡系都派人回了山头星，主管们很忙，但普通代表无事可干，登记完之后便外出闲逛。中洲到处都在搞建设，南洲和北洲没什么人，西洲正在处理乱摊子，我们便先去东洲旅游。月初的时候东洲看完了，中洲也修复得差不多了，便回来。中洲升级为市级单位的镇只有洛克尔市和昌则市。麦凯湖风景区很大，我们花了一个多星期才看完，最后来了昌则市。三个原因，一是这里没来过，二是外星动物园遗迹在这座城市的远郊，三是附近有一处巨大的风景区。我们来之前就知道这里是监狱的所在地，国泰民安四系和地球后裔出事的人都关在这里，一直很小心，没有胡乱说话。大家吃过午餐，到中心广场散步，威戈系不知道是谁提起了监狱，讽刺国泰民安四系聪明反被聪明误，还说伦特人和伊艾弗人都是小聪明，没有智慧，越说越难听。你们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时代，窃听易如反掌，我们本是焦点，胡乱张口不久便有人找麻烦。戈地那人脾气暴躁，和前来找茬的人发生了冲突，幸好双方都记得族规，不然肯定会死人。”
里外十多层的团员面面相觑，原来大家误会了威戈系和威卡系。
余哲自言自语，“我现在知道山头星建设规划委员会由国泰府和民安府共管的原因了，原来是军事和**保护。”
众人绝倒，只见大个子把头转向尤塔妮，“妮妮，要不你上去斡旋一下？他们应该会卖点面子。”
尤塔妮愕然，“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跟老祖宗虽亲近，但那是私人关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轮不到我说话。你不用担心，宗人府会处理好的。”
美女的话刚落音，广场附近便有人冲上去将对峙的双方隔离，将闹事的训了一顿后驱散，众人一起竖起大拇指。
尤塔妮笑道：“不用夸我，宗人府目前有三分之一的力量在昌则市，没有谁能在这里闹得不可开交。”
众人想起去年十一月之前发生的事情，恍然大悟，这段时间玩多了，脑子都懒得动了。
“昌则市是大型监狱所在地，宗人府是不是打算将它们搬迁？”曲龙问。
尤塔妮点头，“老祖宗做事有时很有趣，金昌则当了十多年的内务部部长，联合技术公司相对稳定后，调岗到威州州政府工作，昌则市的功能便是按照这个轨迹来设计的。家族现在相对稳定，刚好应景。”
“那王琛镇呢？”乐如峰问。
尤塔妮呵呵直笑，“老祖宗收的第一批弟子中有‘七雄’一说，应该知道吧？”
众人摸不着头脑，余哲催促道：“不要卖关子，直说。”
妮妮皱皱鼻子，本想反驳，后来觉得不合适，放过了皮迪大人，“当年的故事北洲来的应该不陌生。第一批弟子中最出色的有七位，钱林、金国正、王程敏、陈镇、计同、戚正和王琛，钱林技术一般，很会做生意；金国正是老祖宗自动化方面的衣钵传人，工程能力出色；王程敏和陈镇都是研究ai的，虽然前者名气大，但实际上双方的实力相当，只是王程敏的环境好，思路更开阔，所以占了上风；计同后来当了大学校长，是知名的教育学家；戚正在华夏从政，曾任家乡c省的省长。王琛刚开始搞研究，后来做了监察局的局长，最后成为联合技术公司内务部部长。老祖宗喜欢备份的习惯现在大家都知道，王琛便是金昌则的备份，从加入威森科技起便一直是老祖宗最贴心的帮手，难得的研究和管理都很厉害的杰出人物。”
乐如峰有些不敢相信，“你的意思是说我先祖从参加工作开始便在特殊部门工作，不会吧？”
尤塔妮说：“在威州时老祖宗无意中说过。说来话长，‘七雄’跟老祖宗的年纪相差都不大，年纪最大的计同只比老祖宗小八岁，年纪最小的王琛也不过比老祖宗小14岁。老祖宗收弟子时，他们都已成年，性格和习惯受老祖宗的影响比较小。七人的家庭出身各异，除钱林和陈镇是老祖宗的本省老乡，其他人均来自于外省。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样米百样人。钱林父亲年轻时做过远洋船员，后来改跑内河；母亲开了一家小超市，家里还算富裕，他受小叔叔的影响大，而他小叔是博士级工程师。金国正父母都是农民，家里穷得叮当响，性格比较内向，喜欢技术，很老实。王程敏家在大城市，父母都是高中教师，不同的是父亲教数学，母亲教语文，家境一般，从小成绩好，比较高傲，书生气重。陈镇家里最有钱，没吃过什么苦头，父亲是h省一所大学的系主任，母亲在一家国企当财务主管。计同父亲在研究所工作，母亲是大学老师。戚正父母都是农民，不过家里比较富裕，伯父是一家工厂的老板。王琛家在一座小城市，父亲是冷衙门的公务员，母亲在一家公司当行政主管。每个人性格和观念的形成受成长环境和经历的影响，虽未必完全对得上，但例外只是小部分。老祖宗从不喜欢预设立场，即使陈镇出事也没有改变判断标准。可惜弱小智慧生命的寿命有限，目光不可能看得太远，种族主义和民族主义的存在有其历史原因，他超前的做法每次都会遭到迎头痛击，当年的跨民族家族和现在的跨种族家族都有一厢情愿的成分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