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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情深深似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鱼不语
沈姣听他认认真真跟鸡比较起来,心里快要笑死,强忍着才做出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
江东说:“晚上我做三黄蛋和双黄蛋给你吃,看你吃不吃得出区别。”
沈姣灵光一动:“我想吃鸡。”
江东稍微一顿,很快道:“好,我让人抓一只。”
沈姣:“你抓。”
江东没出声,沈姣侧头,明知故问:“舍不得?我给你钱。”
江东:“想吃哪只?”
沈姣抬手指了指贵族鸡圈里的某只,她本以为江东会插科打诨,说这种鸡只可远观不可吃之,结果他一个字都没说,迈步直奔鸡圈。
沈姣发现了,其他鸡圈的栅栏都是正常高度,唯独贵族鸡的栅栏,是其他的二倍,正想说是不是鸡贵,怕鸡跑了,江东已是打开栅栏门,当他跨进去的第一步,周围气氛陡然而变,原本闲庭信步的贵族鸡们,突然原地停下,抖着羽毛艳丽的小脑袋,斜眼往门口瞄。
沈姣大气不敢喘,静观其变,江东站在原地,默默地解开袖扣,把袖子挽上去,几秒后,跨步朝着最近的一只鸡去,一人一鸡原本相隔三米左右,待到只剩一米时,毫无预兆,贵族鸡突然原地腾空飞起,抖着翅膀就朝着江东脸去。
沈姣吓坏了,张嘴喊不出动静,主要怕惊了鸡。
江东也害怕,他这辈子也没干过抓鸡这种事,更何况大家都在各自的种类里出类拔萃,本该惺惺相惜,没想到相煎太急。
鸡急了,江东也急了,它飞,他挡,鸡飞‘狗’跳。
沈姣以为江东跑出来也就算了,谁料他跟鸡杠起来了,贵族鸡飞着往鸡堆里扎,他大义凛然的冲过去抓,霎时搞得这个鸡圈疯狂了,群鸡乱舞,沈姣急声喊道:“江东,你出来!我不吃了!”
江东好似根本听不到,从沈姣的角度,她清楚看到好几只鸡飞起来碰到江东,这些鸡又大又壮,爪子也锋利,终于沈姣也急了,打开圈门就往里冲,这场面,谁看了不得说一声‘冲进枪林弹雨里’。
江东到底还是把那只鸡给抓住了,就是沈姣最开始随手指的那只,一转身,沈姣在不远处,被几只鸡围攻,他上去就是一脚,鸡身上的毛都扑腾掉了。
一手抓鸡,另一手抓着沈姣,三者从动乱中逃出,江东想问沈姣有没有事,沈姣却是皱着眉,望着他的脸道:“眼睛没伤着吧?”
江东顺着她的目光,摸了下右眼下边有些痒的位置,手指上立马见了红。
找来看管工人,沈姣要了消毒药水,江东把鸡递给对方,说是杀了要吃,工人表情欲言又止,沈姣说:“放回去吧,我闹着玩儿的。”
江东说:“我可没跟它闹着玩,吃它,今天谁来了都救不了它的命。”
工人拎着做不出表情的贵族鸡走了,心说这鸡一只的价钱能顶五百只普通鸡,且不说拿观赏鸡当菜吃,这种鸡出了名的暴脾气,大狗都不敢惹,江东平日里干干净净不食人间烟火的富贵做派,怎么想的冲进鸡圈里抓鸡的,没受大伤都是幸运,不然薅秃了都正常。
别墅一层,江东跟沈姣面对面坐着,她跟他眼底上药,江东倒吸气,“咝…”
沈姣说不出他矫情的话,只觉着心疼,江东问:“我要是破相了,你还喜欢我吗?”
沈姣不出声。
江东自顾自道:“我这辈子就靠脸活着了,现在脸都不完美了,你得付一部分责任。”
沈姣:“你开个价。”
江东突然把脸凑上前,“你亲我一下。”
沈姣意料之外,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她以为他会说些更离谱的,比如谈恋爱,更甚至,结婚。
结果只是亲一下。





许你情深深似海 第1868章 菜鸡不分性别
这个责负得有些容易,以至于沈姣认真想了一下,到底要不要负,江东见她迟疑,挑眉道:“你现在越来越过分了,我以前碰一下你都心疼,现在见血你都眼睛不眨一下。”
盯着沈姣的脸,江东严肃的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沈姣看着江东眼底快三厘米长的抓痕,狠话怎么都说不出口,沉默片刻:“你种这么多菜,养这么多鸡干嘛,你缺钱?”
江东不以为意的回:“你要想在这定居,这里就是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吃自己家的东西不好吗?”
家。
沈姣眼眶有种想要湿润的冲动,她的家在哪无所谓,但江东的家本该在深城,他却抛了一切陪着她转了四年,她不知道邝振舟到底给她留了什么,让赵家在风声最紧的时候铤而走险,让这么多人在事发四年后,仍旧紧盯不舍。
那支钢笔她已经毁掉了,想念一个人未必要留着他的东西,沈姣只是苦于不能昭告世界,她真的没有什么秘密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她还有一个秘密,司马昭之心,她爱江东。
江东见沈姣垂着视线,大抵猜得到她在想什么,出国这几年,她看似远离,也似乎成功逃离,但他知道,沈姣心里没有一刻真的放松过,江东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没有之一,就是那样自以为是的把一个局外人扯进局内,理由信誓旦旦,谁让她是邝家人。
所以本质上,他跟那些疯狂逐利,落井下石的人,并没有多大的区别,都是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
不同的是,他后悔了。
每每想到此处,饶是江东脸皮这么厚的人都会心虚,他总问沈姣是不是不喜欢他了,做过那么伤人的事,还怎么好意思问的出口。
两人心思各异,这次江东率先败下阵来,“你先休息会,我去做饭。”
他起身往外走,沈姣心下诧异,她感觉到江东情绪不大对劲儿,怎么了这是,因为她没回答他之前的话?
工人把杀好洗好的鸡放在厨房,还有一片叶子就能当被盖的卷心菜,工人不知道他要怎么做,食材基本都是原来的样子,没有处理过,江东站在岛台前,无从下手。
“你想怎么做?”
身后传来声音,江东转头,看到走过来的沈姣。
江东:“你想怎么吃,我做。”
沈姣已经挽起袖子,“我不会做,可以准备。”说完,又别扭的加了句:“我可不想吃你的嘴软。”
江东难得找到这样的机会,只有他跟沈姣两个人在一起待着,简单商量好吃什么,沈姣左右看,江东问:“找什么?”
沈姣:“围裙在哪儿?”
江东没在这里做过饭,同样找不到围裙,也懒得找人问,干脆去楼上拿了件自己的衣服下来,沈姣也不跟他客套,衣服往腰间一围,袖子一系,开始剁鸡。
江东看她大刀阔斧的动作,不知该上前保护,还是该退后先保护好自己,微微蹙眉念叨着:“你行不行啊?”
沈姣:“少小看人,不会做还不会剁嘛!”说罢,抡起胳膊,一刀下去,鸡爪子直接从厨台崩到两米外的江东身上,江东快要吓死,边躲边喊,沈姣下意识道:“你小心点儿。”
江东无辜:“我躲得还不够远吗?”
沈姣想到她之前剁排骨,骨头飞到陆正安眼镜上,眼镜片都碎了,她脸上露出明显笑意,江东看到她笑,心里一暖,“真不用我帮忙?”
沈姣头也不回的说:“做好你的饭就行,我费这么大的力气,你要做不好,可别怪我掀桌子。”
话罢刀落,又有什么‘零部件’飞出来,江东一脸嫌弃的躲开,总觉得沈姣手下的鸡,八斤躺在那,上桌顶多三斤半。
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但菜鸡不分性别,两个菜鸡凑一起,光准备菜就从天亮准备到擦黑,从不饿准备到饥肠辘辘,沈姣洗菜的时候,江东不在厨房,她临时去客厅拿东西,发现江东鬼鬼祟祟的站在角落处看视频,怎么炒菜的视频。
沈姣开口:“你到底行不行?”
江东咻的转头,“出来干嘛,你准备好了吗?”
沈姣:“你就说我能不能顺利吃上晚饭吧,要是不能趁早说,我现在回去还能收个底儿。”
江东把手机揣起来,“瞧好吧你。”
沈姣没有任何期待,她前些天也不是没吃过江东做的菜,怎么说呢,熟了,别挑味道,当晚回去后,周童和陆正安都加了宵夜,她一个人在楼上感动的以泪洗面,一边流泪,一边肚子咕噜咕噜叫。
有情饮水饱都是骗人的,只有身体最诚实。
沈姣知道江东捣鼓出一顿饭来不容易,只不过没想到这么艰难,怪不得上次他从中午就不见人影。
两个人四个菜,前前后后三个小时,以至于第一口东西入口时,沈姣有种自己还能活的错觉,江东问:“怎么样?”
他眼里有期待,沈姣说:“你自己尝。”
江东拿起筷子,先吃了素菜,嚼了嚼:“还可以嘛。”
沈姣:“看跟谁比。”
江东:“周童做饭再好吃,你也不可能嫁给她。”
沈姣:“那我也找个做饭好吃的。”
江东:“又要年轻小,又要做饭好,你现在是有多看不上我?”
沈姣下意识回:“不想着怎么提升自己,还怪别人有要求?”
说完她就后悔了,江东看着沈姣,忽然笑得很是鸡贼,“我要是做饭好吃,你就喜欢我?”
自己说漏的话,也不好再反悔,沈姣垂目,不看江东,不冷不热的说:“你先做的好吃再说吧。”不然他们两个在一起,还不得活活饿死。
江东道:“你给我等着。”
沈姣没当回事儿,做饭这东西,靠天分,像她就跟厨房八字不太合,这么多年也不能跟油盐酱醋和平共处,江东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狠话谁不会放,他什么时候分清糖和盐还不知道呢,沈姣嘴里含着口糖炒蛋,迟疑着该吐还是该咽。




许你情深深似海 第1869章 短寿
两人吃饭的时候,天彻底黑了,中途外面又突然下起雨,雨势很急,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这里的天气跟深城差不多,这个季节又闷又热,下场雨还凉快些,沈姣本打算雨小些就回去,不料雨越下越大。
手机响了一声,周童的微信,沈姣以为周童要来接她,结果周童说的是:【家里这边儿停电了,你要回来我就跟安叔把备用发电机提前拿出来。】
小镇的电力系统很差,大风大雨停电,大雪也会停,不在市区住的人,基本家家都备着发电机,以备不时之需,沈姣记得发电机在仓库,外面这么大的雨,她不想周童和陆正安再折腾出去,短暂迟疑,回复道:【我现在待的地方没停电,你们要不要过来住一晚?】
周童:【我们不去了,洗过澡,等下直接睡了。】
沈姣:【嗯,你们早点儿休息,我明早回去。】
周童:【有事儿随时找我。】
沈姣;【好。】
她放下手机,对面江东说:“外面这么大雨,今天别走了,她来接你我也不放心,今晚都在这住吧。”
沈姣:“那边儿又停电了,我没让小童过来。”
江东眼睛一亮:“你今晚在这住?”
沈姣:“你饭做得这么难吃,今晚房费我就不给了。”
江东:“你这样我很为难,不知道以后该不该把饭做得好吃点。”
沈姣:“说的好像做得到一样。”
江东:“要不这样,你就在这住,我每天给你做饭,做到好吃为止。”
沈姣努力做到面色无异:“我可请不起你这么贵的厨子。”
江东:“我又不收你钱。”
沈姣:“拿人的手短,我残了你也没义务养我。”
江东:“我残了你会养我吗?”
沈姣烦死江东,为什么他每次都不按常理出牌,净会问些让人不好回答的话。
她沉默,江东穷追不舍:“问你呢,我要是行动不便,你跑了我都追不上你的那种,你会不会把我一个人扔下?”
窗外一亮,亮如破晓,持续三四秒,慢半拍传来巨大的轰隆声。
沈姣:“听听,雷都想劈你。”
江东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表情难得正经:“要真有那天,你走了我也不会咒你被雷劈,你解放了。”
沈姣心口一剜,神色锋利起来,瞪着江东,一声不吭,江东被她看笑了,边笑边道:“但你大概率等不到这一天,祸害遗千年,为了缠着你,我都不能让自己残了,放心吧。”
沈姣不知道她有什么好放心的,没被江东气死,不是她心眼儿大,是命大。
懒得理他,沈姣沉默起身,收拾自己的碗筷,桌上四盘菜,宛若刚出锅。其实她跟江东相似的地方有很多,比如人菜嘴又刁,都不会做饭,又都挑食,不好吃的谁也不动。
沈姣经过江东身旁,他伸手拦了她一下,沈姣看他,江东道:“放着吧,我洗。”
沈姣道:“你的碗比脸还干净,不用洗了。”
江东道:“拐着弯的说我做饭难吃,我没有功劳还没有苦劳吗?”
沈姣:“你自己想吃苦就算了,还拉着别人一起吃苦,我还得感谢你不抛弃不放弃呗?”
江东伸手把碗抢过来,连着自己的拿去厨房洗,他也知道不好吃,不怪沈姣不领情。
沈姣问:“我今晚住哪间?”
江东:“随便住。”
沈姣:“那我上去了。”
二楼四间房,沈姣推开左边最里面的一间,打开灯,房间很大,虽然一看就没人住,但也知道是主卧,她把灯关了,又去了另外一间,这间比之前那间小些,沈姣把门关上,想了想,又反锁上。
衣柜里意料之中的空空如也,好在浴室里有浴袍,她刚刚在一楼功能间也看到烘干机,沈姣洗澡的时候,顺带把衣服也洗了,手机她带到浴室里,洗到一半的时候,江东的电话打过来,沈姣一只手擦干接起,“喂?”
江东:“在干嘛?”
沈姣:“什么事儿?”
江东:“给你送东西。”
沈姣:“等会儿我下楼。”
电话挂断,沈姣不由得加快些速度,关水,穿上浴袍,她从浴室里出来,刚走了两步,无意间抬眼看到床头柜处的一大碗面,沈姣第一反应就是来回看,找江东。
房间内非常安静,只有雨打玻璃的啪啪声,沈姣神经质,翻了窗帘,连衣柜都打开看了,确定房间里没人,她又走到门口,开门,咔嚓一声,门仍旧是从里面反锁的,那江东是怎么进来的?
别说外面下大雨,就算不下雨,她也不信江东能端着碗面爬二楼。
拿起手机,沈姣站在床边,眼睛盯着冒热气的面,打给江东,江东倒是接的挺快,沈姣问:“你怎么进来的?”
江东疑惑:“嗯?进哪?”
沈姣蹙眉,“少装,面是飞进来的?”
江东更加疑惑:“什么面?”
沈姣心里开始打鼓,脑中也不由得脑补出n中惊悚场面,暴雨深夜,远郊别墅,反锁的门,凭空出现的面。
她疑神疑鬼的四处打量,生怕有人躲在暗处,手机里突然传出江东的笑声:“想知道我怎么办到的吗?”
沈姣紧绷的神经瞬间被弹了一下,这滋味就像有人在高压线上蹦迪,她气到无语,江东还在笑,“我现在过来找你。”
沈姣不出声,江东话音落下不到三秒,她对面一面石纹造型墙上,突然翻动了一扇门的宽度,江东拿着手机,从隔壁走进来。
竟然是一扇隐形门。
江东看着沈姣发黑的脸,乐不可支,沈姣放下手机,四处找寻,江东见惯了沈姣这副反应,知道她想干嘛,急忙收了笑容,“欸,别动手啊,看在我给你煮面的……”
话未说完,沈姣已是抄起枕头扔过去,第一个被江东躲开,第二个被他抱住,沈姣气急败坏,冲上去要捡地上的枕头,江东快一步拿起,她去他手里抢,江东不松手,嘴上叨叨着:“这么大火气干嘛,我不是马上就告诉你了嘛,你这么大脾气就是饿的,赶紧吃点东西,吃饱了就好了…”
沈姣抢不走枕头,攥拳打他,江东拿枕头挡,两人在房间里‘增进感情’,沈姣一天里不知被江东气了几次,发狠要让他长长记性,气得上头,浴袍领口什么时候松散的都不知道,随着她抬胳膊的动作,江东一不小心看到衣襟里的光景。




许你情深深似海 第1870章 不挣扎了
江东身前隔着枕头,沈姣知道用力也打不疼他,抡起拳头往他身前打,谁料江东突然扔掉手里的枕头,沈姣这一拳正中他胸口,一愣,她怕白天的‘意外’重演,不等开口,江东已是一把将人扯到面前,抬手揪住她散开的浴袍领口,垂着视线,睨着沈姣的脸,低声道:“不带这样的…”
他声音明显变了味道,沈姣瞬间汗毛竖起,想躲,江东先一步揽住她的腰,将人箍在怀中,沈姣推他,惊觉江东纹丝不动,抬眼看他,江东的目光更令人头皮发麻,沈姣一下就慌了,“松手!”
江东声音从嗓子眼儿发出来,低低的,说不上挑衅还是耍赖,“不松。”
沈姣浴袍里的温度陡然升高,叫了声:“江东…”
江东:“我在。”
沈姣动作幅度很小,但却很用力的挣了下,根本挣不开,她不敢来强的,抵着他的胸口道:“你别惹我。”
江东:“你先惹我的。”
他的手还揪着她的浴袍,沈姣有种被人踩住命门的错觉,不敢发火,更不能认怂,绷着一口气说:“算我倒霉,我认了,你赶紧走。”
江东低着声音问:“不想走怎么办?”
沈姣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层未落,一层又起,脸上的温度也逐渐攀升,佯怒,她瞪着江东,一声不吭,企图用威慑让他知难而退,江东睨着沈姣,两人无声对视,很快沈姣就发现,知难而退的怕是自己,她真的快挺不住了。
不到十秒钟,江东低下头,沈姣很快伸手去挡,江东根本不给她机会,将她两只手往身后一掰,用一只手攥住,另一手扳正她企图避开的后脑,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
吻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沈姣又气又急,夹杂着脸红心跳和胆战心惊,人的情绪能有多复杂,沈姣在江东身上完美的体会到,他就是让她又气又爱的典范,这么多年,她时常搞不清,她到底是爱他多,还是讨厌他多。
房间里只有大雨瓢泼声,沈姣整个人被江东拢在怀里,手动不了,头动不了,口中也是被动的,江东这个人,只要他不说话,往那一戳就让人垂涎三尺,他想被人喜欢太容易,更何况他真的喜欢一个人,喜欢到想要蓄意讨好的地步。
沈姣不仅无力反抗,脑中甚至已经在想,今晚不会就交代在这儿了吧?
吻了很久,江东的唇缓缓,带着试探,从沈姣唇角往旁边滑,沈姣脑中时刻拉紧的弦瞬间蹦了一下,下意识的开口:“江东。”
江东松开攥着她手腕的手,沈姣还纳闷他今天怎么这样听话,下一秒,他身体重心一沉,而后她整个人腾空而起,江东没有打横抱她,就像抱树一样,连根拔起抬走,沈姣还没等回过神来,人已经往后移了几米。
江东将沈姣卸下,沈姣后背刚一沾床就要起身,江东已经压过来,双手按着她的双腕,沈姣通红着脸,皱眉,“江东你别太过分!”
江东神情没有平日里的吊儿郎当,完全是另外一种状态,看似被色熏了心,又更像清醒认真,他问:“我要是想过分呢?”
沈姣直勾勾的盯着他,那句‘你敢’,她不敢说出口,她知道江东敢,他这辈子就没什么不敢的事儿。
两人又是大眼瞪小眼的局面,窗外突然大亮,几秒后一个震响半边天的惊雷,沈姣不知道江东是不是故意的,她看到他的嘴型,也仿佛听到他的声音,他说:“我爱你。”
雷声过后,沈姣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江东睨着她,又重新说了一遍:“我爱你。”
沈姣没有头皮发麻,也没有汗毛竖起,只是控制不住一些生理变化,像是眼泪涌上眼眶。
她知道这样特别没出息,即便她表情控制在无动于衷。
再大的眼眶也有装不住眼泪的时候,沈姣眼角一痒,眼泪掉下来,江东抬起右手,轻轻抹掉她太阳穴处的泪,唇瓣一动,又说了句:“对不起。”
马上又有眼泪掉下来,成串的,无声的,江东垂着视线,默默地给沈姣擦眼泪,他什么都没说,某一刻沈姣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江东红了眼。
嘴巴一瘪,沈姣哽咽出声,江东把头低下去,埋在她脖颈间,沈姣再也忍不住,从哽咽到放肆大哭。
爱情是什么东西,沈姣在遇到江东之前,道听途说;刚开始喜欢他的时候,她心里清楚,但也觉得不过如此,尽在掌握中;后来发生那样多的事情,她觉得他们彻底完了,虽然很难过,但她可以接受,可江东偏偏要死缠烂打,追着求着逼着她相信他。
他明知她喜欢他,还非要她承认,哪有他这么损的人,缺了大德了。
沈姣放肆的哭,用力的哭,哪怕当年在夜城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肆无忌惮的大哭过,哭到锁骨都湿了。
锁骨?
沈姣一瞬惊觉,她的眼泪怎么能流到锁骨呢,她的眼泪连下巴都没流到,因为江东窝在她脖颈,所以,她锁骨处的温热湿润,是他在掉眼泪?
江东这人,好的坏的,做点什么都要敲锣打鼓人尽皆知,此时却默默地掉眼泪,连声招呼都没打,沈姣心里说不上的滋味儿,比难受更多,累了。
这四年来,她跟江东都心知肚明,他们之间差的不是爱,而是信任,她不信他是真的爱她,而他就是要让她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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