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宇宙无敌水哥
“我们手中没有样品,唯一的样品已经失去了活性,研究组并不能从地板上那些失去活性的组织液和血液中得到任何有力的情报证明那只‘水蛭’的确出自血统重铸技术之下,所以‘皇帝’是否真正的掌控了血统重铸技术这个问题上还得打一个问号,既然整件事都充满了不确定性,为什么‘s’级就要莫名地受到来自校董会的职责呢?”昂热说,“问责显然过了些吧,倒是会显得校董会有些无理取闹?”
“昂热!”面对昂热护短的辛辣词句,弗罗斯特显然有些情绪上头了,提高了自己的声调来强调对方注意自己的身份。
昂热喝着马天尼坐躺在了椅子上,继续着自己的言论,完全不顾怒气越发高涨的弗罗斯特,“还是说校董们觉得一个执行部的专员伤害到了校董会的威严和影响力,在明知道校董会对‘水蛭’有兴趣的情况下,依然把这份面子一刀插在了地上,这种行动打到了某些人的脸,让他们勃然大怒觉得地位身份受到了挑衅?”
“够多了,真的已经够多了。”昂热放下酒杯淡淡地说,“在我将那个孩子引进卡塞尔学院之前几乎无人对他问津过,但一旦他表现出了丝毫一点的光和热,所有人都开始思考起了他的可利用价值。不仅是里面的人,还是外面的人,‘皇帝’只是其中一个代表,你们也看见了,对于利用和威胁,那个孩子的态度,召开这次校董会的主题之一就是想警告某些人,有些时候手可以伸,但不要伸得太过了,会遭人嫌被刀子划伤的。”
“所以这次校董会议主要是针对我进行的吗?”弗罗斯特的声音很坚冷,目不转睛地看向了昂热。
“你明知故问了。”昂热看向弗罗斯特,在对方即将暴怒之前又说,“当然不是,我们这次的会议主题难道不是加图索家族亲自提议的吗?”
“我现在代表的是校董会的立场坐在这里,而不是加图索家族。”弗罗斯特凝视昂热青筋缓缓跳动。
昂热侧头看着弗罗斯特大概是在猜想这家伙的心脑血管什么时候会因为高压爆掉?或许自己再调侃几句就能迫使加图索家族这位代理家主脑溢血暴毙掉?到时候真正的家主庞贝被迫被架到会议桌上来会不会气急败坏地向他这个始作俑者投掷铜铃?
再激怒弗罗斯特并不是个好主意,昂热也随意笑了笑散去了之前脸上令人感到沉闷的严肃,目光平淡了下来。“那现在是可以揭开这次主题的会议了,与往年一样,各位秘党长老们齐聚一堂商讨着足以影响世界的大事,今天我们讨论的事情也同样足够影响整个混血种世界的未来格局。”
“你是指我们手下的新的超级混血种有资格影响世界么?”杵着拐杖的老人说,没人忘记之前昂热说今天的会议的主题正是‘s’级,而现在昂热提到了世界格局这么大的词汇。
“我们当然可以敝帚自珍,藏着这位超级混血种,直到他羽翼丰满再手握刀剑奔赴战场...但很显然弗罗斯特校董并不主张这种做法,所以由他为我们提出了今天的主题——将我们可爱的‘s’级作为秘党第二张‘面子’介绍给整个混血种世界认识。”昂热淡淡地说。
也难怪昂热会这么冲弗罗斯特了,在听到这席话后校董们微微怔了一下,面色微妙了起来。
“弗罗斯特校董认为在龙族苏醒速度渐快的今天,混血种的力量急需一次汇总,众所周知在秘党之外的混血种世界还存在着大多以世家和组织形式存在的集体,这些力量是不可小觑的,在龙王苏醒在即的时候,是时候需要他们给我们秘党一个‘表态’了。”昂热说,“而现在我们正好有了能让他们给出‘表态’的人。”
“那个男孩?”拐杖老人低声问。
“1946年超级混血种希尔伯特·让·昂热登陆日本,本土混血种势力蛇岐八家折服于秘党麾下。2009年的今天,新的‘s’级横空出世,以纯血龙族的尸块和鲜血祭旗,踏上征程,那么他又能为秘党带来什么新的利益呢?”弗罗斯特说,他不惧扫向每一位校董,每个人都从他的眼中读到了‘野心’二字,又从那份‘野心’中窥见了自己的倒影。
主桌前的昂热没有说话了,他看着每个陷入沉默的校董自顾自地喝着马天尼,辛辣的酒液划入喉咙烫的嘴唇扬起了一丝弧度,像是冷笑,像是讥讽。
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起航
市少年宫,武藏剑道培训中心。
场中央,两个穿着剑道护具手持竹剑的人正对立着。
两柄竹剑剑尖交错,竹剑的剑尖很稳,持剑的双方都没有动,呼吸绵长,将锐利逼人的视线藏在了护具的阴影里,从黑暗里窥伺着互相的动静,就像是灌木里藏着的猎人,就算有蜘蛛和蜈蚣爬过他们的脸颊和后颈都不会让他们出现一丝异动。
整整安静了两分钟,漫长的两分钟让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拿着水瓶和毛巾的女孩坐在席位上紧盯着场中对立的人,紧张过度的缘故手捏的有些发白,大气都不敢出一些,脸颊涨得有些红,在她终于忍不住换气的时候,场中胜负已定。
击面。
竹剑敲中护具的脆响声传遍整个道场,两个对立的人已然交错而过,很少有人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两个影子在刹那之间变换了位置,一个做下劈,一个做纳刀。
“红方,胜!”场外,教练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这下其他人才反应了过来发生了什么,抓着水瓶和毛巾的女孩放下手里的东西鼓掌,于是雷动的掌声响彻整个道场。
在掌声中,道场中切磋结束的两个男孩都摘下了护具,一样的好看帅气,各有各的特色,硬要拿来比对只能说各有千秋,像是兰花与栀子,起码就场下不少孩子的妈妈们,视线在短短几秒内就在两人之间腾转挪移了数次,最后也忍不住鼓掌起来了!
日渐秃顶的教练穿着剑道服乐呵呵地走了过来,将两个得意门生楼在一起,向着道场边上眼睛里快要冒出星星的孩子们露出灿烂的笑容,有个中二入脑的孩子还一边在场边跳脚,一边亢奋过度地指着纳刀的那人大叫“妈!看!天翔龙闪!天翔龙闪!”
确实...比起正常的剑道比赛,互相试探和气合的大吼,如今上演的这一幕对决时髦值铁定是拉满到上限的,两分钟的春秋静好,一瞬间的杀机毕露,在双方动手的刹那,那股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凌冽的‘气势’吹便了每个人的脸,让人精神一振死死盯住场中的同时,也为着这股气势微微后仰窒息...自然也就没人发现角落里教练悄悄打开电风扇的小动作了。
孩子的家长们见到自家祖宗这幅模样也不免悄悄摸了摸自己的钱包,忍不住暗想今天是免不了遭重了。
道场边上,女孩抓着水瓶和毛巾就小跑进了道场,教练正想拦却看见一旁的男孩摆了摆手露出了个无奈的表情,表情一怔后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狠狠地揉了揉男孩的头发再推了他一把,差些一个踉跄摔进了迎来的女孩怀里。
在教练身边的另一个男孩则是抱着护具的头盔扭头沉默地看着地上的竹剑,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次击面。
那一个瞬间他简直看到了过隙白驹的尾巴,轻轻的扫在了他的面上,躲不开,让不掉,拦不住,落面时的触感不复轻柔,只觉得像是被雷击一般劈头盖脸而下整个人都为之麻木了数秒。
“子航,别沮丧着个脸,虽然你也天赋异禀,但苦于疏忽锻炼啊!”
楚子航忽地被重重拍了拍后背,身旁教练亲热地搭着他的肩膀对他露出了关怀的笑容,又看向被苏晓樯拿毛巾挼脑袋的林年,“那小子天赋可是不差你的,练的时间也比你久,高中了都没事往我这边跑,你输给他倒是正常,毕竟习武之人,不进则退,就算天赋异禀,恃才放旷也会成为伤...伤什么风来着?”
“伤仲永。”楚子航提醒。
“对,伤仲永,唐朝很会念诗的那个(其实是宋朝)。失败是成功他老妈,你小学三年就拿了黑带,如果有兴趣往这方面上发展的话也是还有机会的,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追逐理想啊。”教练向楚子航竖起了个大拇指咧嘴笑,牙齿亮得像是做过抛光的烤瓷,感觉打扮一下走大叔风还是很有搞头的,有些像中年人版的浪客剑心,只不过是秃头发福版的。
楚子航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接教练的话茬,剑道黑带的那根带子还放在他的衣柜底下,纯棉布料条纹黑底,上面还刻着字,市少年宫武藏剑道班,附送的还有一本证书,上面写着‘市少年宫武藏剑道培训中心认证。特此表彰21届剑道班级最优秀学员楚子航小朋友,少年班剑道黑段奖’,末了还盖着个少年宫的红章。
每一届剑道班在毕业季都会评选出一个最优秀的小朋友为剑道黑带选手,这是教练的小把戏,每次开班前都会去纺织厂订购十几条相同款式的黑带,每带一个班就拿出来一条高高裱在台子上,说是只有最努力、表现最优秀的小朋友才有机会竞争。
小孩子们为了争夺黑带训练劲头那叫一个高涨,每天一到时间就嚷嚷着父母开车送去培训,愣是一学期下来一个提前退课的都没有,黑带加证书,这也算得上教练的保守戏码了——总不能真的让这些小朋友奔着考段去练习,乏味的一段二段三段,怎么都没有期末的那一根黑带和大大的奖状加证书来的给力,听说最近教练还考虑追加上海迪士尼乐园三日游的奖项鼓励,只是价格浮动过高还有待商榷。
“不过还是没想到啊,之前我一直以为林年这小子会去考清华北大,现在没想到一声不吭就飞去国外读书了,听说奖学金拿的还贼多,不比国内少。”教练杵着竹剑,挥了挥手让前台小妹和几个剑道班的老师去招呼钱包都准备掏出来的家长们,看着不远处被他不认识的漂亮的女孩缠着的林年啧啧说,“常常都是最后一把钥匙打开了门啊。”
楚子航看着被苏晓樯浇花一样一脸难受着被灌水的林年,只是呼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竹剑。
“话又说回来,林年那边找到自己的路子了,子航你又准备做什么打算?”教练看向楚子航问,“你家里情况挺不错的吧?准备就在国内读书还是跟林年一样出国镀镀金?”
“出国一段时间,我和他上的是同一所学校。”楚子航说。
“可以啊。”教练怔了一下,“林年介绍你去的?”
“为什么会这样问?”
“猜的,不是吹的,你老班我看人很准的,那小子乍一看没心没肺的,但其实很够意思的。”教练笑了笑,“你如果把他当朋友,他就会把你也当朋友,做朋友的总是会想着朋友好,有肉吃少不了你一份,最后再一人一碗汤,碰碗喝。”
楚子航怔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他经常来这边帮忙吗?”
“差不多吧,忙不过来的时候我都会叫他过来打打下手,他也愿意往我这里跑,这不从国外回来都不忘叫上你来我这边拉点客人?”教练笑着说,“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明天。”
“这么急?才立秋就准备开学了?”
“卡塞尔学院开学需要做很多准备,现在的时候也不算特别早了。”
楚子航扭头看向窗外,少年宫外花园里的红千层像是被阳光点燃一样火烧似的长着,一片片的,从花园里一直烧到了窗口探进了枝丫来,即使阳光还很盛,但宫院角落的那颗枫树也渐渐黄了叶子。
现在已经是8月初了,距离夏季那一晚的喧嚣已经过去一个月的时间了,距离新的开学季也越来越近了起来。
“这样么。”教练看向林年身旁的女孩,“还说有机会一起去吃个饭的,可这几天带课紧倒是没什么时间了,蛮可惜的。”
“意思我会帮他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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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所谓了,比起跟我这个老男人吃饭,你们年轻人倒不如抓紧时间好好聚一聚吧。”教练笑着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出国就是三四年的时间啊,就算能偶尔回来,但有些关系还是难以维系了,抓紧时间找你的朋友们叙叙旧吧。”
“我...没什么其他朋友。”楚子航看了一眼林年说。
“没什么朋友?不应该啊。”教练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楚子航,“男的没有,那女的呢?你看人林年那个闷葫芦都找上第二个女朋友了,我看你怎么还没第一个呢?”
楚子航微微侧首,看向了远处林年身边玩硬币的苏晓樯下意识问:“第二个?”
“你不知道?就之前你们学校里那个啦啦队长啊,腿挺长长得特别好看那个,叫夏什么来着,追林年追得可热乎了,也不知道成没成,反正经常跟着来我这边看他上课...而且我还听你们学校的人说那个女孩好像也还追过你呢,但你好像也没理人家,你们两个倒也真是出奇的二愣子,那么漂亮的女孩都不喜欢...”教练八卦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瞅起了楚子航的脸色,“你们两个没因为这个闹过矛盾吧?”
楚子航沉默了很久,最后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有这回事。”
“不记得了?不记得倒也好...反正都是过去时了,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要用进行时和将来时。”教练哑然失笑,语气幽默地用起了新学的流行语,“去国外好啊,听说现在国外挺开放的,机会很多,去见见世面总没坏处...不过其实之前我还以为以你的性子会留在国内呢。”
“有去外面的理由,为了一些事情必须出去一趟。”楚子航说。
“梦想吗?”教练忽然问。
楚子航迟疑了一下随后颔首,认可了这个说法。
“那就没办法了啊。”教练叹气眼中掠过一抹神往,“不像是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你们年轻的人的天是没有边的,年轻人的心也永远会期望着飞到远处去,也不该有什么网罗牵绊挂着你们,出去闯闯也是好事情了!一定得要记住就算在异国他乡也别被那些花花世界迷了眼睛啊,别像我一样没出息,去日本几年就只记着跟地痞流氓好勇斗狠了,真本事一个都没学到,最后只能回来安度晚年一事无成。”
“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本就不应该像农场边上的蜿蜒小溪一样平缓,要我说你们的确就该出去经历一些事情,就该往大海的方向奔涌,无论前面是波涛汹涌还是险峻暗礁,只需要跟着心里突如其来翻涌起的躁动走就是了!未来这种东西就跟大海一样,挺过狂风骤雨,就是海阔天空!”教练笑着低声说。
楚子航怔住了,似乎是没想到一个少年宫的剑道教练也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在他身边教练抬起手,想最后祝福一点什么,但想了想最后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楚子航的肩膀,“说到底,你们两个在外面要互相照应好了,别被人欺负,有人欺负你们就用我教的东西揍他!不能被洋鬼子给看扁了!”
“我会的。”他轻轻颔首,看着挥舞拳头的教练走向远处。
在不远对面,林年和苏晓樯之间一个月来每次见面必玩的小游戏也进行到了最后,这次依旧跟之前的每一次都一样,在苏晓樯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林年把硬币握在了右手中,再把两只手放在了苏晓樯前。
在发现林年并没有急着离开滨海城市,而是留了下来后,一整个月的时间,这女孩儿都换着花样的找他玩,每见面一次都得猜一次硬币,最开始苏晓樯还会认真的思考左手右手的问题,但随着每天见面多了,也逐渐开始随性了起来,反正猜不中就靠蒙,也不再那么在乎输赢了,而是看重玩游戏的本身。
毕竟每一次游戏都代表着他们会共处一段愉快的事情,要么是吃饭逛街,要么一起坐酒店套房里处理苏晓樯那一笔未动的暑假作业,作业做完了伸个懒腰就直奔孔雀邸拖着楚子航去剑道馆挨打。这些经历倒也让三个人在一个月里互相之间更加熟悉了许多,偶尔就连楚子航和苏晓樯也能说上几句话了,换在以前这可算得上是不得了的稀罕事。
“听说楚子航师兄说你们明天就要走了,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没有更多机会了?”
这一次,看着面前的双手,苏晓樯没有随意地猜硬币,而是挑起漂亮的眉毛,歪头看着林年。
“谁又不想暑假长一点呢。”林年忍不住低笑了一下。
“我猜也是。”苏晓樯也忽地笑出了声,随手点了一下林年的右手,但这次她却是看也不看自己猜没猜中,拉着他就往道场中楚子航那边走去,“快走吧,一会儿还得吃散伙饭呢!我在餐厅订了桌子的!”
“走了吗?”
走进道场,林年看向一个人站在道场中央的楚子航,又不经意扫了一眼不远处跑到柜台前守着点钞机听响儿一脸沉醉的教练。
“走吧。”楚子航收回了视线轻声说。
林年点了点头,随手把手里的硬币弹给了苏晓樯。
接住硬币后,苏晓樯却是忽然一愣,转头盯住林年说,“你刚才用哪只手丢硬币给我的?”
“啊?”林年怔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了,板起了脸,铿锵有力地说,“左手。”
“不,明明是右手!我看见了!是右手!”
“左手,你看错了,一定是左手!”
“没有,就是右手!你耍赖!”
“我不是,我没有!”
“好家伙!林年,你别跑!”
楚子航看着抢先一步冲出剑道馆的男女孩站了好一会儿,再回头看了眼柜台前向着自己挥手道别的教练,微微颔首后拉开剑道馆的玻璃门,尚有夏末余温的金色枫叶飘到了他的脚底,他只是看上了那么一眼,就抬头义无反顾地走进了浅秋的微风里。
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噩梦
“1+1等于几?”叶列娜坐在小男孩的面前问。
“2。”小男孩笃定地回答,又忍不住不知道第多少次看向身旁。
在叶列娜和小男孩的身旁是燃烧着的温暖壁炉,两杯香气扑鼻的热牛奶靠在炉火旁恒温着,淡白色的香甜水蒸气从杯口中寥寥升起,在壁炉的灰色石面上留下了浅深的印记。
图书室内响起木材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像是无数气泡在炸裂,细琐而密集,莫名地令人感到心安,藏在噼啪声下的还有港口外北极圈中那无处不在的凌冽寒风呼嚎,玻璃上全是霜气,皑皑大雪被风卷着划过黑色的港区像是一个又一个沉默走过的人影,呼啸的风声就是他们熙攘嘈杂的脚步和呼吸。
“嘿,注意集中。”叶列娜拍了拍手,将小男孩的视线吸引了回来,落在了她那金发下的素白脸蛋上,可能是因为炉火的缘故她雪一样的肌肤像是结出了红色的苹果,光洁滑溜让人想轻轻咬上那么一口。
“有些困。”小男孩轻轻打了个哈欠,嘴里呼出了白色的雾气,他很努力地想睁开眼皮了,那温热的炉火照在脸上就像在往眼皮上挂秤砣,越是热乎秤砣就越重,整个人在柴火燃烧提供的温暖下都软绵绵地,想倒躺在膝盖跪着的羊毛毯上蜷缩在一起休憩。
“不准困!”叶列娜拿过一杯牛奶在小男孩鼻子下晃荡了一圈,甜美的气息瞬间让他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下,随后脸颊就被扯住了往两边轻轻拉。
“疼。”
“疼一疼就精神了。”叶列娜松开手,一巴掌拍在小男孩的额头上,“继续听题,1+2等于多少?”
“3。”小男孩说。
“叶列娜,那个,虽然我笨,但还没笨到这种程度...”片刻后他又说。
“我知道。”叶列娜点头,“那么就让我们从幼儿园直接走到提高班吧,1+2等于几?”
“还是3啊。”小男孩不解。
“不不不,1+2现在等于1。”叶列娜摇头,“除此之外15+15也等于1,12+12也等于1。”
“为什么?”
“这应该由你来回答我为什么。”叶列娜耸肩,“你得想个办法让这些算式成立,让1+2等于1。”
“我不知道。”小男孩卯足了劲儿去思考,但最终还是垂头丧气地摇头,“1+2明明等于3。”
“不,1+2在某种情况下等于1!”叶列娜强调,“虽然乍一看上去不可能,但在某种情况下让1+2的确可以等于1!”
“我真不知道啊,叶列娜,我想喝牛奶。”小男孩低头偷看着炉火边的热牛奶,悄悄吞了口唾沫。
“你回答出来了就能喝。”叶列娜端起手中自己的牛奶抿了一口,在嘴唇上留下了白色的沫子,发现小男孩盯着自己的脸,这才意识了过来抬手用袖子擦了擦。
小男孩又努力想了想,还是沮丧地摇头:“我答不出来。”
“嘿。”叶列娜放下牛奶,“15+15可以等于1,12+12也可以等于1,1+2当然也可以等于1,这是自然规律啊。”
“......”小男孩抱起了膝盖没说话了。
叶列娜没办法了,挠了挠自己金子似的长发,叹了口气,起身轻轻地抱了一下他,把牛奶递到了他手中:“喝吧。”
小男孩接过牛奶吨吨吨地就喝了起来,简直就是个无情的喝牛奶机器,叶列娜鼓着嘴托腮看着这个小家伙老一会儿忍不住叹气了:“真是个小混蛋。”
图书室里两个孩子的影子被炉火照在天花板上,拉得很长,安安静静地对坐在一起,肃穆地像是壁画里古老的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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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蒙蒙亮,一切都处于明暗的交接口。
美联航ua836飞往芝加哥的航班驶过云层之上,红色的信标灯将云海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红里又夹杂着云层缝隙的黑,不禁让人想起了辽宁的红海滩,其他三季时那片大海蔚蓝如天,可每逢秋季时却又因为碱蓬草被染成了红色,有些像血组成的海,让人心生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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