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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大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楼主大大
“这些朕自有主意,沐首辅放心,半年之后,朕要让南洋所有的富户只能买我们的绸缎。”朱骏想起了那一批还在谷内整训的海盗,自信的笑道。
“既然妇人们能去纺丝,那些男人应该做些什么?”
“可将男人分为三组,一组照料谷中的神稻,二组专司建造,三组学习各种炼铁炼钢的技巧,锻造武器,以来可以装备我们,二来也可以通过海船到各国贩卖。”朱骏沉吟了会道。
村中的闲散男人共有四千余名,分五百余人将来专门照顾新品种的粮食是绰绰有余的,而另外再分五百人专门制造工事,建立房屋对于朱骏也是十分必要,村里的防御实在太弱,且木质的房屋不太牢固,朱骏打算好好的研究一下水泥,再推广应用到工事、房屋、道路上去,这五百人的工程队必不可少。其余的三千余人暂时只能编入匠户中学习木匠、铁匠、石匠的技巧,人数虽然多了一些,但是闲着也是闲着,总得给他们找点事做,将来有了其他的事可以从这些匠户中将他们调离出来。
“对了!”朱骏突然想起来了:“立即在百姓中征募五百名水兵,这一次我们缴获了一艘西洋战舰、五艘大船,收编的海盗却只有六百余人,显然人手太少了一些,可以让一些水性较好的百姓编入水师,过几天将他们拉到山谷里和海盗们一起训练。”
“臣等马上就去办。”两个内阁学士显然也认识到水师的不足,单那艘巨大的西洋战舰至少需要一百名水手,五百名水兵,其他的大船也要一、二百人才能发挥最大的战斗力,因此,现在当务之急的倒是将水师完完全全的建立起来,否则所谓的海运贸易都是空谈。
这时,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进来,慌张的给朱骏行了跪礼道:“皇上,大事不好了,缅人阿泰将军带着缅兵来了。”
朱骏忍不住挑了挑眉,问道:“他们为什么来?”
“那个阿泰说昨夜有海盗袭击咱们,所以要入内搜查海盗的踪迹,保护陛下。”
朱骏冷哼一声,自从阿泰带领两千缅兵保护自己来到土瓦之后一直驻扎在土瓦城里,名称保护,不过是奉了缅王的命令随行监视罢了,这一次海盗袭击的动静这么大,那阿泰若是不来查个究竟如何会甘休?
难就难在朱骏收编了这些海盗,那阿泰执意要入内来检查,倒不是担心朱骏的安全,定然是害怕朱骏得到海盗之后实力大增反而会威胁到缅王的王权了。
“慌什么,你去请阿泰将军进来说话,只是村落实在太小,怕照顾不周,其余的缅兵不可放他们入内。另外再通知张有德、沐剑铭二位指挥使带兵到谷口潜伏,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可轻举妄动,听我摔杯为号。”
形势紧急,朱骏反而镇定下来,他悠悠然的做回榻上,端起一杯香茗,吹开了泛在面上的茶沫,轻轻的饮了一口,对侍立一旁的两位内阁大臣道:“等那阿泰进来,若是他想要动强,你们不要管朕,立即去谷口通报张、沐二指挥使,让他们提兵迅速阻挡要进村的缅兵,至于这阿泰,便交由朕来对付。”
朱骏一边说,一边随意的从蹋下捡起了那把藏匿在背包里的钢弩,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在赌,赌缅王仍然摄于缅北李定国的几万明军不敢轻易动他,就算阿泰要翻脸,大不了直接先把阿泰干了,自己拥有了水师,随时可以杨帆前往九龙岛,日夜骚扰缅南沿海,所以朱骏并不怕他们。
片刻之后,阴沉着脸的阿泰独自进来,他全身披挂着缅甸特有的藤甲外用铜皮包裹,中间护心镜上雕刻着一只怒目的巨象头,还未行礼,便径直找了个长椅坐下,大咧咧用并不精纯的汉话道:“大明皇帝陛下,下国末将听说昨夜有海贼夜袭你们,你为什么不让我的士兵入村检查?”
朱骏这一次有了倚仗,大声喝道:“你既知道朕是天朝皇帝,为什么见了朕傲然无礼?”
阿泰不由得一愣,朱骏不敢翻脸,他更加不敢翻脸,永历毕竟是缅国公认的皇帝,他的使命只是奉了缅王的命令来监视永历,可缅王也没有说过要翻脸吧。这样一来,他的气势反而弱了几分,吱吱唔唔的辨道:“我是缅国的将军,拜的自然是缅王,你是天朝的皇帝,自然有天朝的将军去拜你。”
“不然,缅王是下国之君,就算是朝见圣上时也须行跪拜之礼,更何况你只是缅王之臣,是陛下臣下的臣下,难道堂堂天下共主当不得你一跪吗?难道阿泰将军自认为比缅王还要高贵?”谋国杨嗣德或许还欠缺火候,但是雄辩确是他这个庶吉士出身的阁臣拿手好戏,他见阿泰无礼早已忿忿不平,于是挺身而出,大声呵斥道。
朱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缅甸的君臣一直都在规避朱骏的身份问题,甚至缅王为了躲避向这个落难天子跪拜的尴尬,虽然接受了朱骏等人的避难请求,却只是让朱骏在王都城外自生自灭,与朱骏从未谋面,为的只是规避礼节的问题。
从前的永历帝只想着明哲保身,对这个问题也并不看重,就算是一个小小的汉人通事也不将他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不同了,朱骏非常明白,明年之后,缅王将要被其弟杀死,王莽白将篡夺他的皇位,屈指一算,这个老东西在位的日子已经不多了,现在自己翅膀虽然未硬,但自保的能力自问还是有的,与其让阿泰抓住自己收拢海盗的把柄,倒不如把皇帝的招牌高调的亮出来,跟这个将军扯扯皮,他谅缅王也不会在礼节问题上跟自己翻脸。
“好个阿泰。”朱骏见杨嗣德站了出来帮衬,便干脆拍起桌子来,大声骂道:“你想欺辱朕吗?大明立国百年,从未愧对过缅国,尔一小小将军,竟对朕苦苦相逼,难道是缅王授意的?好!好一个缅国将军,好一个缅王,既如此,你便带兵进来,将朕等君臣全部屠戮了罢,来啊,大开村门,任由缅兵进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阿泰听得已经面如土色,朱骏连缅王都拉下水了,他哪里还敢执拗,连忙道:“缅王殿下一直对天朝皇帝甚是推崇,这并非是缅王的意思,缅国事大明已历时两百年,如何会做出这等以下犯上的事,带缅兵进村只是缉拿海盗,护卫皇帝的安全,请上国皇上见谅。”
如果朱骏咬实了阿泰奉了缅王的意思要屠戮自己,那么整个缅国的舆论都会哗然,缅国朝中的大臣支持前明的不少,自然也会不断的弹劾给予缅王压力,缅北的李定国说不定率军南下报仇雪耻,而缅王,更不愿意被世人唾骂为背主弃义。
既然如此,朱骏如果当真一口咬定了呢?黑锅让谁来背?阿泰就算是猪脑子也清楚,这个冤大头十之八九就是自己,这么大的黑锅从天上砸下来,他阿泰还会有命吗?





永历大帝 第二十一章:挑拨
朱骏这个烫手的山芋果然不是盖的,缅甸方面既不敢翻脸,又要对他处处防备,这才有了阿泰大咧咧的调兵搜查,又被朱骏几句威胁吓的魂不附体。
阿泰刚刚示弱,朱骏已暴喝而起,怒斥道:“既如此,你为什么不跪?你又为什么要带兵来擅闯朕的村落,缅王已将此地方圆五十里划归朕来处理,你一个小小的缅国将军,是谁借给你的胆量?”
阿泰踟蹰之后,顾不得擦拭额头的冷汗,规规矩矩的屈膝跪下道:“下将只是为了策应皇上的安全,绝无它意,请上国皇帝明察。”
朱骏见他跪下示弱,已缓和下来,挥挥手道:“罢了,此事就此作罢,阿泰将军既已坦明了心迹,便回去罢。村落自有我大明将士保护,犯不上让贵国操心。”
阿泰道:“既如此,下将就先行告退了,但上国皇上毕竟是我们缅国的客人,村内自有上国的天兵庇护,但阿泰也会在村外设置一些防务,以拱卫銮驾。”
这一下阿泰学聪明了,并不给朱骏脸色,却声明要在村外驻兵,仍然是监视朱骏,却客客气气的说是保卫朱骏安全。
朱骏苦笑道:“既如此,也只能这样,你出去布防吧。”
阿泰作了个楫,返身走了。
“皇上,海盗们在谷内日夜操练,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缅人驻在村外,若是听到什么风声,该如何是好?”沐天波一脸的忧心,朱骏对阿泰恶语相向没什么,可一旦被缅王发现朱骏居心叵测,日夜操练军马就麻烦了,虽说山谷奇大,能够容纳的人数众多,但是长久下去,早晚会被缅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如此下去,许多要做的事就不能放开手脚了。
“哼!”朱骏返身坐回榻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只能将这阿泰除了。”
“只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缅将除了谈何容易,臣倒是有一个法子。”沐天波瞅了一旁的杨嗣德一眼道。
“缅王之所以派遣阿泰来监视皇上,皆是因为阿泰一直以来深受缅王信任之故,若是我们到缅都散布谣言,说阿泰与皇上交情过密,皇上赠送阿泰白银千两并每日一起通宵畅饮,皇上猜猜,缅王会做什么反应?”沐天波深深的望了朱骏一眼道。
朱骏还未作答,一边的杨嗣德便已抢言道:“重则杀头抄家,轻则革职查办,不管是哪样,对我们都有利。只是阿泰既受缅王信任,要想挑拨可就难了,沐大人是否另有妙招?”
沐天波经营云南多年,云南与缅甸接壤,故而对缅甸的局势了如指掌,他自信满满的道:“若是寻常挑拨自然无济于事,但是缅国王子王莽白其志不小,早有不臣之心,这是缅国朝野皆知的事,唯独那缅王还浑浑噩噩不曾察觉。若缅王心腹阿泰失势,缅王无异于自断臂膀,谁得益最大?”
“沐大人的意思是说,不但是我们要除掉阿泰,那缅王子王莽白亦将它视为眼中钉了。”杨嗣德道。
朱骏听到王莽白三个字,差点将手上的茶盏摔倒地上,王莽白在篡夺王位之后,诛杀永历帝旧臣,并逮捕永历送往云南吴三桂这个历史朱骏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潜意识中,朱骏已将王莽白立为自己的敌人。
只是,沐天波却建议他与王莽白联合,朱骏不由得沉思起来。
阿泰是缅王设置在朱骏身边的棋子,所以朱骏一定要将他除掉,否则决不能放开手脚,处处受到肘掣。阿泰同样也是缅王的心腹,所以王莽白也想除掉他,扫除这个篡位的障碍。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朱骏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不管对方是敌是友,一旦有着共同的利益时,同样也是可以联合起来的。至于一年之后,他要翻脸就让他翻好了,只有先将阿泰这个障碍清除,自己才能放手大干,积聚反抗的实力。
“沐爱卿,朕该如何去做?还请见教。”朱骏道。
沐天波目光一凛,沉声道:“其一,陛下今夜可大宴阿瓦城各方官员,那阿泰也在此列,席中,陛下可赏赐各官员白银百两,唯独那阿泰赏银三千两。”
“哦?这是何意?”
“皇上,其余官员赏银一百,而阿泰赏银三千,必会招受一些官员嫉恨,到时不需皇上派人散发谣言,那些官员自会上书缅王此次宴会的经过。”
朱骏明白了,连连点头道:“沐爱卿继续说下去。”
“其二,皇上可派一名干臣偷偷入缅都,面见缅国王子王莽白,与之相互呼应,共同发力。”
朱骏道:“谁可担此大任?”表面上只是派一名臣子去与王莽白联合,其中的凶险不得而知,若是被缅王发现朱骏勾结王莽白,这就算是桶了天大的篓子,所以这人不但要忠心耿耿,更要做事周密,临危不惧。
“皇上若不弃,臣愿往。”杨嗣德已站了出来。
朱骏点头同意,杨嗣德去是再适合不过的,前次让他混入海盗中策应,足见他是个胆大心细的人。
“吩咐下去,朕今夜设宴款待阿瓦城诸位官员及阿泰将军,要用最好的美酒,最丰盛的美食。”
傍晚,山谷中的传来一阵阵的打斗声,有人痛苦的惨叫,有人怒吼,更有人袒露着赤膊哇哇的怪叫。
在平地上,数以千计的汉子空手战作一团,一方是身着卫衣的三百神机营士兵,另一方是六百名刚刚受降的海盗,在他们的身畔,则是沐剑铭一脸自负的插着腰,口里不断的叫好。而另一边的新任水师指挥使刘二脸上则是阴晴不定,双眸不断的关注着不远处的战局。
神机营的人数虽少,体力和技巧却比水师要强了不少,左拳右腿打的不亦乐乎,掌如闪电一般便将水师的人打的犀利哗啦,不过这些水师都是海盗出身,在海中迎风破浪,自有几分常人不及的力气,这时见对方占了上风,一齐发起狠来,凭着人多的优势竟夺回了主动,顷刻之间,便有好几名神机营的士兵被打翻在地。
一旁的沐剑铭脸色骤变,大喝道:“没用的狗东西,还不快组成五人阵应敌,难道想用双拳来对付四手吗?”
神机营的士兵听得指挥使教导,纷纷相互靠拢,以五人为一组围成一个个小小的圆圈,背靠着伙伴,每一个方向都有人防卫守护,水师们仍然莽撞的冲撞过去,结果不言自明,原先人多的优势消失殆尽,片刻功夫,便折损了十几人。
双方直打到日落西山,神机营平时训练的成果出来了,就当水师的海盗们筋疲力尽的时刻,神机营的士兵依然生猛如虎,平日里每天三十里长跑,一上午的队列训练和整整一个下午的打斗训练并不是练纸人的,他们个个脱离了小阵,个个找到对手疯狂的扑上去,一阵拳脚交加之后,竟以极少的代价将两倍于己的敌人打的落花流水。
沐剑铭哈哈狂笑道:“诸位弟兄,果然是好样的。”他赞了一句士卒,随即转身对刘二道:“刘指挥使,咱们神机营就算不用弓弩一样可将海盗打的屁股尿流,所谓的水师精锐怎的这么不经打了?”
原来海盗们虽然投诚,但对那日的的夜袭却不以为然,只认为是他们误中了诡计才导致如此大败,对神机营更是不屑,认为他们不过是利用了钢弩之便而已。沐剑铭是个好胜的性子,训练完毕之后,便提议双方赤手空拳打斗,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六百人连三百人的弩手都打不过,这些海盗们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那刘二亦是感觉脸上无光,方才他还自信满满的随着水师的海盗们说了一些大话,现在倒似如鲠在喉,对沐剑铭道:“我等今日栽在神机营的手下心服口服,只是请教沐指挥使的练兵之法是否犹如今日这般,清晨长跑、上午站列、下午操练?”
沐剑铭道:“这是当然,当今圣上英明,神机营只是堪堪训练了一月,便有如此效果,若是你们勤加操练,说不定能以六百之众和在下的三百弟兄打了平手。”
神机营的士兵哈哈大笑,大是得意。
海盗们听在耳里却大感惊奇,方才神机营的士兵个个神勇,且坚韧持久,号令如一,他们原想这些人或许是明军中的精锐,想不到竟是练出来的。
刘二抱拳道:“既是如此,神机营的教诲,咱们水师兄弟牢记在心,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一月之后咱们再来赐教。”
水师的士兵也跟着起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梁子咱们一个月后还是要找回来的,诸位洗干净屁股罢。”
“沐某恭候便是。”沐剑铭争锋相对。




永历大帝 第二十二章:科技的瓶颈
当夜,新造的竹屋里张灯结彩,酒香四溢,十几名缅国的官员会同阿泰一起分席而坐。永历帝的声明虽然不好,但他好歹是堂堂的前明皇帝,因此邀请这些官员倒也不难,许多官员听到朱骏的邀请便马不停蹄的来了,毕竟这种事实在少有,将来也多了个吹牛的本钱,再说大明皇帝的奢侈是声名远播的,都想来凑凑热闹看个究竟。所以只到傍晚,宾客们便来齐了。
在数名小宦官的拥簇下,朱骏珊珊来迟,大摇大摆的占据了桌案的主位,目光一扫,双方倒是尴尬起来,按理说朱骏是天朝的皇帝,而他们是下国的臣子,理应要三跪九叩的,但现在朱骏已成了亡国之君,缅官们倒是踟蹰着到底该不该跪拜了。
这时,阿泰却突然离座,跪倒在地道:“下将阿泰叩见天朝皇帝陛下!”
阿泰一早吃了朱骏的亏,知道若是不跪拜反而会给朱骏抓住口实,所以条件反射的给朱骏行礼。这一来却让缅官们更加为难起来,有人惊慌失措的望着同僚的反应,有人面带怒色暗怪阿泰有辱国体,有的将欲离席有样学样。
“平身罢,朕若没有你阿泰将军如何会有今日?阿泰将军见朕时不必行礼了。”朱骏目光如炬,早已察觉到缅官们的异常,笑吟吟的拂袖道。
阿泰见无人响应,自己倒大剌剌的跪在堂中,实在有失颜面。他面带愠色的站起身,不发一言的返席坐下。
“诸位缅国干臣,朕自徙来缅南多承诸位照顾,今日朕酒宴一席,聊表朕心,大家干了一杯如何?”朱骏已举起了酒杯,独自畅饮而尽。
缅官们纷纷举杯,开怀畅饮,只是不愿意与朱骏接对,毕竟这身份问题是在尴尬,涉及的问题极其复杂,只能以笑代言,省得落下把柄。
阿泰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于是干脆沉默着在席间喝着闷酒。
朱骏见冷了场,释释然的拍了拍掌,立刻便有十几个小太监各端着封着黄凌的托盘鱼贯而入。
“诸位,朕来阿瓦时日不久,这点小小意思,务必收下。”朱骏对着领头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们会意,掀开覆在托盘上的黄凌,顿时堂中被白颤颤的银光笼罩,在昏黄的油灯下,显得夺目摄人。
每个太监所端的托盘上都分毫不差的放着两个大银锭,他们弓着身子,将托盘置放在缅官的案前,唯独阿泰之外,每一个缅官都分得了纹银一百两。
“请教永历陛下,这是何意?”一名缅官刻意的回避了朱骏的皇帝称号,瞥了一眼案上的白银道。
朱骏笑道:“小小意思,诸位不必客气。”
一百两纹银虽说可以抵得上中等户的一年收入,但是对于这些擅长刮地皮的缅官们来说还真是小小意思,想来就算是收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些缅官们早就听说中原皇帝挥金如土,想不到今次赴宴的赏赐竟如此微薄,还真是小小意思,心里都觉得不是滋味,但蚊子大小也是肉,既然他定要送,缅官们也没有不收的道理,于是继续喝酒。
所有的缅官之中,只有阿泰的案前空无一物。朱骏笑吟吟的将目光放在了阿泰身上,道:“来啊!”
很快,两名青壮的汉子抬着一箱沉重的铁箱进来,青壮的汉子力道极大,仍然免不了脚步踉跄,显然这箱中极为沉重。
“这是黄金三百两,朕屡受阿泰将军照顾,今日奉上薄礼不成敬意。”朱骏抬了抬手,青壮汉子已将铁箱搬到了阿泰的案上,一同对着阿泰作了个楫,徐徐退下。
“这是何意?”阿泰吓了一跳,三百两黄金便是近三千两白银啊,如此一笔巨大的财富朱骏居然就这样拱手相送了。
一旁的缅官们却突然停止了彼此的交谈,就连捧在手心的酒也突然顿在了半空,缅官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眸中露出丝丝疑窦,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不知所措的阿泰身上。
“阿泰将军,若没有你,自然也没有朕的今天,今日借此良辰,些许薄礼请勿推辞,日后还有重谢。”朱骏已站起了身,神色端庄的对阿泰道。
若没有你,自然也没有朕的今天。这句话阿泰可以理解为朱骏感谢他带兵护卫朱骏从缅都到缅南。但是缅官们也可以理解为阿泰与朱骏似乎进行过某种不为人知的交易,否则整整三千两白银的谢礼,哪会轻易送到阿泰手里。自己才得一百两呢,许多缅官们已愤愤不平起来。
“上国皇帝陛下,这些礼物实在太重,下将不敢收下。”阿泰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推辞。
双方客气了一番,朱骏一定要送,但那阿泰却死活不肯,最后阿泰只从中取了黄金一百两这才作罢。一旁的缅官们却越来越觉得可疑,若那阿泰心里没鬼,如何这般客气,再联想起宴会开始时,阿泰大剌剌的给朱骏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许多人看阿泰的眼神已变得怪异起来。
翌日,朱骏起了个大早,他精神奕奕的召集一批铁匠,让他们在村西口建立五十座小高炉,再建立两个铁匠作坊,专司炼钢锻造武器,现在村落里的铁匠人满为患,正规的铁匠虽然只有二三十人,但学徒却有上千人之多,这些高炉正好给了他们用武之地,李铁打、陈三喜各管理一个作坊,每人各领一半的铁匠和学徒。
朱骏的意思是让两个作坊相互竞争,有了对比才会有竞争的动力,因为朱骏还特地立了个规矩,按理说所有铁匠的月饷只有两两银子,而学徒只有五钱,虽不算多,但也足够勉强养家不至于揭不开锅了。
他们拿的并不是死工资,朱骏通过产量、质量、创新等三个方面每月对两个作坊来一次评比,优胜的作坊饷银翻倍,若是谁能够对武器的精度、强度等方面做出创新,另外赏银百两甚至千两,大家听到朱骏的奖赏政策,不约而同的激起了心中的雄心,就连一向称兄道弟的陈三喜和李铁打都忍不住挑衅似的打了个对眼,摩拳擦掌的打算一较高下。
中国古代创造了最先进的文明,同样也创造出最先进的技术,可是,为什么越是往后却反而会落后于西方呢?
朱骏开始慢慢的思索起这个问题来,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才能解决掉这个发展科技的根本性问题,否则纵是他如何学贯中西,能够制造多少尖端的机器,恐怕在百年之后,也会化为一场泡影,一堆废铁。
譬如火器,早在大明开国以来,火器的品目繁多,且杀伤力巨大,因此明朝特别建立了神机营这种全火器制式的军制,可是到了明末,所谓的火器仍然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改进,逐渐被西方迎头赶上,到了清朝更是不堪,已被西人远远甩在了后头。
这其中不泛有政策的缘故,但是朱骏却想到了一个根本性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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