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水墨染
“嗯,不急的。”
苏明妩笑着敷衍,本来这宅子就是她给绿萤以后成亲备下的私产,但是现在说,小丫鬟又要与她闹,太忠心有时候好像也挺事儿的。
“绿萤,明日我们要去给新宅子买些下人,你听我说,到时候李泰庆带着咱们选人,然后你就...”
...
***
在武威府生活过两三年或者有点门路的,都晓得在西北侧的义川河边,有条窄街叫义川街,虽然名字很寻常,但街上的生意做得却是偏门。
临河的狭窄石板路,站着的俱是捆住手脚的奴隶,有家里穷自愿的,也有主家的家生子转手换钱的。
明面上,这些行当不同于牙婆,是在府衙备过案的正经买卖,做足了手续,但是内里到底如何交易,有没有拐骗,谁也说不清。
“王妃,奴才真是想不明白,您,您怎么会晓得这种地方?”
大清早,李泰庆坐在车辕前头不情不愿地赶马车,满脸难色,“府里就是要给小矮脚买个马夫,怎的还要您亲自挑选,那种腌臜地方,真的不是您能呆的...”
今日天刚蒙蒙亮,李泰庆就被苏明妩喊出来,说是要去义川街,给她的玩宠小马买个马奴,这事他的确要做,倒也没啥。
可没想到,王妃的意思是,她也要跟着来。
李泰庆拗不过王妃,于是从上车开始就这样唠叨,希望能打消苏明妩的念头。
“李管家,没事的,都带那么多侍卫了。”
“哎,可那地方,污了王妃的眼呐!”
苏明妩明白李泰庆心思多怕出事,其实她此行不是贪玩,而是她的其他身份需要新买些能信任的仆从。
若是由王府的人帮买,那她开铺子做生意的事就会被符栾发现,但若是不借王府的手,她和绿萤两个弱女子,还真的不敢随意过来。
这几日在王府,她躺床上思来想去,只能用这个类似暗渡陈仓的办法。
说话间,他们已是到了目的地义川街道,苏明妩戴着帷帽,软靴踩住车辕,由绿萤扶着踏上了石板路。
刚落地,一股难闻刺鼻的气味就马上传了过来。
李泰庆早有准备地把香囊递给苏明妩,嘱咐了声:“王妃,您捂好,等会就站在老奴身后,若是满意就扯扯老奴的袍子。”
“嗯。”
“你们三个,从头到脚都给遮挡住王妃,闲杂人看都不准多看一眼,连声音都不许听,这是王爷走之前说的,明白了没。”
苏明妩:“...”也不必如此夸张吧...
李泰庆眼见来都来了,没法子改变,终于不再绷着脸,笑道,“王妃,您别以为奴才说瞎话,这真是王爷的吩咐,不然奴才怎的不让您来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呢。”
苏明妩闻言,心下不禁叹了口气,所以啊,她更不敢让符栾知道她要做买卖,往后抛头露面见外人的机会海了去,他那样的坏脾气,怎么可能同意嘛!
主仆六人领头为李泰庆,簇拥着中央的苏明妩,不快不慢地沿着街道看沿途贩卖的奴隶。
义川街是条单边的临河街道,每五尺一个卖仆人的摊位,半日就得换一批,当然,谁有钱也可以包下整天。
今日,雨天刚过,来买仆从的人很少。
刚开始,因为都在官府里落过案,大多是家里太穷了自发过来卖身,抱着块标了价钱的木牌,所以身上虽然残破,但也干干净净。
越往前走,苏明妩就看出不妥了,摊位前后叠放着两个人,李泰庆嫌贵稍微聊多会儿,商贩就会将后面的人拖出来,说这个更划算。
商贩看不到苏明妩,就笑呵呵地称呼李泰庆为老板,“老板,您看这货色,只要给他吃饱了饭,牛都打不过,而且人还蠢,绝对不敢有坏心眼!”
李泰庆看过去,此人块头大,大概是天生痴傻被骗来的,晕乎乎地坐在那呆呆的很可怜,见到有人看他,就傻乎乎的笑。
李泰庆虽则看不上,还是按例问道:“这个,会养矮脚马么?”
商贩都不知道矮脚马是什么马,干脆道:“会啊,那肯定会!”
“多少银子。”
“这个那么壮,老板要是有诚心,十两就行。”
李泰庆原本就是随口问问,走之前冷笑道:“一个傻子,你卖我十两,我看你当我们是傻子。”
他都不消等苏明妩拉袍子,想来王妃也不需要这样的马奴。
“诶,你等等,三两,一两也行啊!”
走离了两个摊位,苏明妩回头看了眼,询问道:“李泰庆,这里,价钱都是随便开的?”
“是,这里就是漫天开价,但是卖价要交商税,跟走商差不多,百分取四。”
“哦...”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问过几个,苏明妩都没扯李泰庆的袍子。
李泰庆也不太满意,这要么就不够聪明,要么就不会养马,的确,想找个适合的下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看在苏明妩好奇的份上,李泰庆还替她问了几个小丫鬟的价钱,可是见王妃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停留买下,不然他倒是看中几个能干的姑娘。
他没看到的是,苏明妩虽然没拉他的袖袍,但是遇到称心的,便会戳一下身旁的绿萤。
快走到街尾,左右无人,李泰庆直接称呼道:“王妃,今日或许是寻不到称心的马夫了,老奴过两日再来替您找找。”
“嗯,好。”
苏明妩有点可惜,今日她确实没见到合适的。
其实若是直接用雍凉王妃的身份做生意,她会少许多烦恼,而且定然是一往无前,只是先不论符栾会不会阻止,她也不想他发现,宁愿这样慢吞吞摸着石头过河。
苏明妩正待开口准备说回王府时,余光瞥到了三个人。
收回视线,她慢了半拍,微微一愣,忽的认出来其中昏迷被架着的,不就是盘山道上看到的马帮少年吗?
没想到,她没开口叫李泰庆去问问,李泰庆自个儿也看到了。
“咦,这个是。”
“李管家,你是不是认得?”
苏明妩真的觉得眼熟,可她实在想不起来,一次还好,两次都想不起来,就,挺难受。
李泰庆是个多么眼尖的人,他和苏明妩不同,他在宫里那么多年很能记人,一看少年,就认出是曾挡过路的那个男娃。
“夫人,这不就是那次乡道跳出来,挡住我们马车碰瓷儿的么,他怎么也来凉州了。”
哦,原来是那个人,苏明妩有了印象。
他做的事不好,好像是为了救家人。这么看来人品或许不错,加上年纪小,半大的男子汉,没有许多花花肠子。
苏明妩这次要寻的是能替她办事,要聪明点儿,能识字,不用太强壮,但也能挡挡风。
这个少年,不是正合适嘛!
彪哥和老兽架着叶折风,显然注意到了有人在看他们,他们赶在进凉州前,彻底把这小子给迷晕了,为的就是转手卖个好价钱。
他们马帮不是正经西南派的,这种生意做得多,叶折风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两人对视一眼,老兽厚着脸皮上来鞠躬,“老板,您们是不要看上这个小子了?咱们绕开官府,便宜卖,二十两,嘿嘿。”
老兽的意思是,如果没去摊头,就不用交那个税,能直接路上私底下解决,两方都合适。
李泰庆没等苏明妩发话,皱眉先问了声,“不是,你们先告诉我,这个男娃,哪儿来的?”
老兽说话弓着腰的样子特别谄媚,他笑道:“老板您别管这个,反正身家干净清白,他就是个无牵无挂的贱胚。”
说完,他走回去捏抬起叶折风的脸,“看看,模样不错吧,长得俊的很,买回去干啥都行。”
苏明妩听他的粗鄙之言,眉头拧了拧,很是不舒服。
李泰庆不用多问,就看出这个男娃是被拐来的,当初气他不干正道,但大家都是京华人氏,异地他乡发现同乡人被拐,恻隐之心难免。
他忍不住问道:“这,我看这价太贵,你们怕是卖不掉。”
老兽以为他们没钱不想做买卖,脸色马上落了半分,“老板,这个是好地方来的新鲜货,我卖给北羌的略卖人能有五十两,你们不要就不要呗,别触霉头说这种话啊。”
北羌的人买回去大宁朝的人,想来会有何种折磨...
李泰庆更加不忍了,回头轻声道:“王妃,奴才觉得他,他或许也能养养马,喂喂粮草而已,年纪轻学起来挺快的...”
王妃的性子他很清楚,有时候嘴硬,实际心肠软的很,那次都能给五两银子,这次应该也会买下。
没想到,苏明妩看了少年好一会儿,淡淡地道:“不用了,这个没有眼缘。”
李泰庆不得不说,他实在是很惊讶。
可他毕竟以主子为上,再说,他自己也拿不出二十两银子,只能怏怏地转头道:“好吧,不用了。”
...
回马车的路上,大家都没了心情驻足再看其余的买卖。
攀上马车前,苏明妩脸色变幻,蓦地惊呼,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绿萤,我的耳铛呢。你方才看到了没?”
绿萤闻言也是很着急,忙在地上绕了圈,“王妃,没有啊。”
李泰庆心忖,他怎么记得王妃今日没戴耳铛啊,还是他记错了?
“是不是落在刚刚经过的摊头了?”
“我看也是...”
苏明妩差点要哭,她眼圈红红,“那怎么办,那是王爷送我的,不能掉,掉了他必得生我的气,我很喜欢的。”
李泰庆又心忖,王妃何时那么紧张王爷送的东西了,还是他又记错了?
不管如何,王妃的东西总得找回来,“王妃,老奴去给您找找,您在这等下。”
“李管家,不用麻烦您,还是我熟悉那个耳铛!”
绿萤说完,一溜烟小跑就往之前经过的地方过去,苏明妩等人由马车这个位置,能远远看到小丫鬟跳脱的绿色身影。
苏明妩紧张地盯着绿萤,同时让侍卫也盯着,生怕她被谁拐走,直到看她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心头大石总算落下。
李泰庆急道:“寻到了?”
“嗯!”
绿萤摊开手心,果然是两只碧玉耳坠,成色上佳,价格不菲。
苏明妩给绿萤条擦汗的帕子,接过她手里的耳铛,翻书似地变作了笑脸:“找到了就好,那我们回去吧。”
李泰庆觉得,此事定要禀报王爷,王妃对王爷送的东西是多么稀罕啊!
他在心里默默记下——定情物:碧绿耳铛一件。
而此时的马车里,两个小女子正捂着嘴,小声偷笑。
“王妃,奴婢办妥啦。”
“都买下来了?”
“买啦!”
其实,苏明妩和绿萤商量的就是这个法子,看中的人,假意不要,再让绿萤借着回去拿耳铛的机会,反悔买下,直接叫他们送到客栈的地址,然后到时候再将人带回新宅。
他们这些人,不管来路干不干净,租用了摊位,就得在官府里留档,不愁他们会耍花招。
苏明妩买了马帮少年,两个小丫鬟,还有那个力大无比的傻大个。
她是这么想的,少年心眼不坏,学东西上手快,痴傻大个用来搬草药重货,两个丫鬟则留在院子里扫洒。
苏明妩留了个心眼,她买的都是没有多大攻击力的,若是买些身体强壮的男人,她想想都有些害怕...
往王府的路上,苏明妩因办成了事而高兴,李泰庆虽然没救到那个男娃,好在王妃妥妥帖帖地回家,他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几个人欢腾地行到了大宅门口,正好遇上武威府的驿使,将书信交给门房。
李泰庆作为管家顺手接过,发现竟然有捆牛皮纸包的严严实实的密封信,好厚,里头是啥,是信的话,怕不是得有个五六十封?
苏明妩瞟了眼,反正也不会是她的,没在意似的带着绿萤回樟月殿,她赶着筹备去邻镇看草药的事呢。
“王妃,慢走!”
苏明妩回头,“嗯?”
“这儿,这儿有您的信。”
苏明妩不如何相信地走近,狐疑道:“不会吧,那么快?”
她是出了益州才给陆当家回信的呀,怎么算还要半个月才能到...
李泰庆这边简直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他喊道:“不,不是的,这是王爷写给您的啊!”
嫁给白月光的宿敌之后 第54章
第54章
西北漠池郡,临靠着无边际的莽莽黄沙,戈壁再往远处便是大宁朝老百姓口中的北狄和西戎。
夜已深,数十里的戍守营地,亮起千帐灯。
正中央是最大的行军主帅营蓬,高耸宽大的玄铁支架披罩了两层桐油织布直插地基深处,牛皮缝制间隔紧密,完全隔断了猎猎狂风,岿然不动。
帐内,副将们刚刚商议完要事请退,喧嚣过后,符栾冷着眉眼,抱臂站在沙盘前,修长两指间卡住了个小石块,推演当下战局。
北羌显然是在边缘试探,声势浩大,却无能狂怒,不敢深入。
按着他惯来的脾性,对方越是小打小闹,他就更需要毫无悬念的彻底压制,以绝后患。
霍刀掀开帐门,轻手轻脚地捧着满怀新寄来的密笺,“王爷,这是今日所有递来的消息,属下业已摘选过,余下这些必须由王爷过目。”
“放着。”
“是。”
哗啦——,轻薄纸片的碰擦响动让符栾眉头轻拢,他侧眸掠过,霍刀在替他整理,俱都是些封面灰色暗纹的密信。
倒是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不过...
符栾随意地将石子钉入沙盘地图上的某处,而后走回案台,伸手挑了挑,“就这些。”
“是啊!”
霍刀以为王爷在怪时效慢,朗声道:“王爷放心,凉州境内,我们的营内驿使用的是最好的马匹,最远的骊美府,不眠不休三日内也能到达!”
符栾指腹点敲桌面,抬眸勾唇道:“你以为,本王不清楚。”
“...”
霍刀心道不好,他跟了雍凉王很多年,王爷的脾气的确是难以捉摸,心思也较常人复杂。
但他依旧看得出,眼下这笑的样子,分明就是又不高兴了啊!
霍刀试探道:“王爷,要不属下再去查探下北羌的消息,咱们还有几个暗探没喊回来。”
“霍刀。”
“啊,是!”
符栾坐下在宝座,好整以暇地开始拆封,他视线落在手中信笺内容,臂肘却推出了半沓夹连笺纸,“将这些,尽数寄回王府。”
霍刀很是不解,“信纸?王爷,寄给谁啊,咱王府里不缺啊。”
符栾单手撑着眼尾看信,听部下问起,分神轻笑了声,道:“寄给个小骗子。”
...
樟月前殿的正中黄花梨大圆桌上,整整齐齐垒着厚厚一沓雪白,当然是军营寄来的,因为那儿的纸是双丝路生宣,比平常的单层熟宣要厚,且在宣纸最上面有一层印刻有日期。
苏明妩,绿萤,还有李泰庆三个人,分别散开坐在桌边眉头紧锁,时不时抬起头来,面面相觑。
苏明妩初初看到,以为符栾喜欢逗她,定会与她写些脸红心跳的混话,万万没想到打开,就是堆空白的素纸。
绿萤率先提出猜测,脆生生道:“王妃,不会是要您继续罚抄女诫吧。”
“...不会吧。”
若不是绿萤提起,苏明妩都快忘了此事...
她觉得不至于,虽说到现在,她还不清楚符栾与她生气到底缘何,但他在马车闹完那出假醉,气也该消了,怎的还会盯着她罚抄书。
“对啊,奴才也觉得王爷不是那般小气的人。”
李泰庆毕竟在京华随身伺候过两个月,对符栾的心思揣摩的比较透。
于是,他提出了不同见解,“王妃,奴才反而觉得,您是不是答应王爷要做哪件事,您再仔细想想。”
“嗯,有可能。”
倒不是说符栾心思细腻,而是他天生对万事敏感锐利,会记得些常人不在意的也很正常。
苏明妩冥思苦想半天,还是一筹莫展。
她与符栾说的话,经常是说错后临时找补,哪里记得有无讲过与宣纸相关的事...
绿萤瞧着苏明妩愁眉,鼓着嘴替她抱不平,“王爷真奇怪,寄那么多白纸,是信纸又不写,总不能是让王妃写啊。”
“?!”
苏明妩听完绿萤的话,简直如大梦初醒,这还是在益州赶路时候的事。
【臣妾喜欢写信,等王爷出去办事,臣妾也会写的,每日都寄给王爷。】
可她当时就是随口胡诌,他难道分不清哪类话是虚客套嘛,不,符栾就是特意找茬!
“王妃,您是不是想起了些东西?”
苏明妩见两人都紧紧盯着她,只能将这事大概说了遍,听得李泰庆捂着肚皮笑了好一会儿。
“王妃,您认了罢,若是不写,奴才怕库房放不下。”
“...”
苏明妩托腮叹了口气,这样看来,她接下来每日一封是逃不掉的。
当初她纠结想不想符栾的事,真的是杞人忧天,反正他总有办法,让她不得不时时刻刻都念着他。
哎,这个人,真是好麻烦!
***
一场雨过后,武威府连续五日都是大晴天。
扬番巷里邻里闲聊,说道街尾的小宅空置许久,最近终于被个富商夫人给买了下来。
那座宅子,位置嘛中规中矩,但是装饰不错,除了墙腻掉了几块,其余东西还比较新,于是在价钱上总谈不拢,空关了好两年。
而此时,精致小巧的四合院里,是这些日子来最热闹的一天。
青砖黛瓦,东和西厢房各有两间,北房三间,南房四间,庭院当中是口老旧干净的石构水井。墙垣角落杂草青青,有活力野蛮生长,也不显得难看。
新买的两个丫鬟是姐妹两,名叫春兰和春桃,都曾是家生子,做事很勤快,将整座小庭院维持的极为清爽。
除了受伤的马帮少年先被送去医馆,其余人都已是在小宅的西厢里住了两日,用春兰的话说,没见过这般富有和善的主子。
丫鬟们边差使憨傻大个砍柴,边往屋内偷偷看,没想到,买她们的富商夫人不但阔气,还长得好看,跟天仙儿一样。
正堂里,被丫鬟们夸了遍的苏明妩,撑着下巴,在烦恼今日又要给符栾写些什么。
大大前日第一封信,她能写诸如天气不错花儿开得正好,第二封信,写王府住得舒适,她会乖乖等他回来...
眼下都第五封信,她还能写什么呢。
绿萤站在旁边伺候,想不通她的王妃如何会这么愁,“王妃,什么都可以与王爷说的呀,您今日吃的喝的,看的玩的,喜欢的讨厌的等等。”
“可是,符栾肯定懒得看这些,他,他前五封都没回...”
绿萤磨墨的手一停,很自信地道:“王妃,您相信奴婢,王爷就是想看您这些琐碎事。”
“奴婢的父亲也去过外乡,和母亲就是聊这种。”
“...你父亲给你母亲回信了吗?”
“...回了。”
“所以啊,符栾没回,他不爱看。”
苏明妩说这话,带了些许赌气的意味。
那日,符栾将大络宣纸明晃晃地寄回王府,的确,她初初是觉得麻烦,但也能从中琢磨出点酸甜,至少,她觉得他是真的会想她...
可是,前五日的信,符栾根本没回过,所以他就是心血来潮吧,寄到了看不看还不定呢,更别说想她。
苏明妩越思索越觉得生气,笔下愈加是写不下去。
主仆二人说话时,外头响起了脚步,苏明妩敛下情绪瞧过去,原来是那个马帮少年。
罢了,不想符栾了,她今日就差这个人没见,早点吩咐完事项,就能回王府休息。
苏明妩招了招手,道:“进来吧。”
...
叶折风这三日都躺在医馆,他内伤重,好在年轻,扒拉大碗饭居然硬扛着也能熬了过来,伤口虽没完全康复,身子却不再那么虚,走路都多了几分力道。
他被马帮的人迷晕时已估算到自己会被发卖,原本准备与北羌人作生死搏斗,没想到卖给的又是个善心的主子。
这让他很为难,毕竟他心里有必须要报恩的夫人。
不过,眼下说这些也无用,他在昏迷期间被迫按了卖身的手印,有了奴籍,只能留在这位新主子身边。
叶折风按着纸条上的地址,站在宅门外张望了会儿,看到的是丫鬟春桃。
春桃年纪小,一看来者是个俊秀少年,脸上微微晕红,“你是,你也是这家夫人买来的吧,那个马帮的?”
“嗯。”
“哦,夫人就在里头,就差没见过你,夫人很好的,你要好好表现...”
春桃想法单纯,她纯粹觉得叶折风人长得好看,挺想和这位干净少年共事,就忍不住出声提醒。
他们做仆从的,不小心歹了主子的眼,还是会被发卖出去。
叶折风听完微微抿唇,进门前目不斜视地说了句谢谢。
他明白,这位主子能替他治伤,应当是个不错的人,他最希望的,是能不能将实情说出来,摆脱奴籍。
叶折风走到门口,握紧身侧的拳头,将要提步踏进去的时候,耳边忽然出现了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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