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丹给你毒药归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小呆昭
结果等了一夜,眼见着天就要亮了,还真的被他等到了那人。
伴随着咯吱一声推门声,原本已经有些迷糊的卖鱼小贩又瞬间精神了起来,接着就又听到一阵脚步声走到了自己的桌案前。
先是将碗筷放在了桌上,之后那脚步又移动到了床前,停留了片刻,发出一声悠悠的轻叹。
转身打算离去,而这时那小贩再也按耐不住,睁开眼睛,一掀被子从床榻上跳了起来,张口就喊道,“娘子!”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朝思暮想的妻子!
小贩欣喜若狂,就要再上前,然而后者见他醒来,却是轻道一声望君珍重,就转身出门而去。
卖鱼的小贩好不容易又看到自己的妻子,那肯就这么让她走掉,嘴里央求着,“雪娘,我好想你,无论你是人是鬼,都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一边也追出了门去。
随后却见一只大鹅从天而降,而他的妻子雪娘则爬上了鹅背,骑着白鹅飞走了。
除此之外,界身巷的辛掌柜最是贪财,他开的解庫折价最狠,活当的期限也最短,被人在背后称为辛扒皮。
有天辛扒皮见一书生取一宝盆来当,说这宝盆里遇水便有龙影浮现,辛扒皮不信,于是用盆打水,其后果见得盆内有九条黑影若隐若现,相互嬉戏。
辛扒皮知道遇着宝贝了,既而贪念又起,最终哄骗着那书生以两千两纹银死当了这宝盆。
两千两不是个小数目了,尤其对辛扒皮而言,更是肉疼,但是一想到自己拿到手的东西的价值怕是二百万两都不止,他又觉得这买卖做的很值。
拿到宝盆后辛扒皮先是一番刷洗,然后又发了请帖找到酷爱收藏金石奇物,出手又极为阔绰的齐王以及一众宾朋,来到自己家中,欣赏那只宝盆。
辛扒皮将宝盆摆在院中,之后往盆里注入清水,齐王伸着脑袋一看,果然在盆里看到了九道黑影,蛇身有爪,在水中游动,不由也大受震动,啧啧称奇。
然而还不等齐王开口出价,就见那九道黑影突然从盆中跃出,接着扛起那宝盆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齐王见状感慨,“看来还是件仙家宝贝,可惜孤无仙缘得之,但能观此奇景也算不枉此行了。”
说完之后略带遗憾的走掉了。
剩下傻眼的辛扒皮,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悲鸣一声,“我的两千两!”随后居然被气的大病了一场。
…………
陆景看完了这卷宗上的四个案子,感觉还挺有意思,有点像是在看三言二拍,其间颇多离奇之处,末了结尾居然还有警世之意。
就是暂时看不出这四个案子彼此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是司天监既然将它们写在一处案宗之上,想来背后应有其道理。
甚至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这才拿出来做考题。
不过也不能排除书院故意在这里面加了干扰选项,毕竟陈朝生产力没有陆景前世那么发达,坊间类似的奇闻异事一向不少,其中大多数都和诡物没半毛钱的关系,纯属大家以讹传讹,对自然界客观规律认知不足,自己吓自己。
甚至即便陆景前世,不也有走近科学栏目组吗,所以还是要先实地调查一下,才好得出结论。
而这四个案子恰好也是依时间罗列的,也就是说最早发生的案子是李二的耕牛失而复得,之后差不多隔了三天,苗员外就在半道上捡回家了一个九尾人柱力。
接着第二日,卖鱼的小贩见到亡妻驾白鹅而去,最后是一周后的辛扒皮的九龙宝盆开溜。
不,不对,陆景又整理了一下思路,发现自己差点被骗了,这四个案子里最先发生的明明是卖鱼小贩亡妻一案。
因为他的亡妻驾鹅严格来说只是结果,实际上这事儿早在十天前就发生了,他的亡妻时隔两年后又突然出现,给他送来了早饭。
这样算的话在时间上比李二得牛要早,而且单将这两个案子拿出来,其实也有颇多相似之处,都是本来已经被认定死掉的人或物,又重新出现。
而之后苗员外和辛扒皮的遭遇,更像是某种惩戒。
捋顺了时间线后陆景也打定主意,决定先去那卖鱼小贩处看一看。
后者的住处并不难找,卷宗上便有。
位于城西牛行街上,这一带住的大都是市井中人,除了各种小商贩外,还有一些待诏、戏子,白天的时候倒是颇为热闹。
不过那卖鱼的小贩不在家,估计已经去贩鱼了,于是陆景找邻里打听了下他做生意的地方,倒是也不太远,就在潘楼酒店下面一处集市之中。
陆景再赶去那里,却是终于见着了正主。
只见一个面容有些憔悴的汉子正坐在一个鱼摊后面,和周围卖力吆喝的其他商贩不同,除非客人主动开口询问,否则他也不说话,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
陆景在一旁观察了一会儿,觉得他这样子应该并不是伪装出来的,这才走上前去,“韩二郎?”
仙丹给你毒药归我 第一百七十七章 读心
“阁下是?”
那被唤作韩二郎的卖鱼小贩先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接着抬头看到陆景又有些茫然道。
“在下谷井,想向韩二哥打听些事情。”陆景没用自己的真名,主要是他实在太出名了,如今已然是妇孺皆知,并不符合司天监低调行事的要求。
像他这样的人,据说等正式进入司天监成为监察后还会有一套专门用来查案的身份,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陆景现在也只能把自己信使的名号先借来用用了,说起来他还得感谢陈朝没有网络,也没有相机柯达之类的东西,这才让他可以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到街上,不用担心被人认出,否则就只能再动用一套人皮面具了。
“你不会是想来问我娘子的事情的吧?”
姓韩的卖鱼小贩闻言脸上的神色立刻变得古怪了起来。
“韩二哥怎么看出来的?”陆景一愣,他倒是没想到眼前这韩二郎居然还有读心的本领,他都还没开口对面就已经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因为就在不久前有个自称安竹的女人刚来打听过这事儿。”
陆景心知这个安竹十有八九就是晏筠了,因为晏筠的名字拆开,各去上下两边正好就是安竹。
而从时间来推算,晏筠应该也是一完成第六题就跑到这里来的,也就是说她也注意到了韩二郎这边才是所有事情的起点。
于是陆景也不再废话,直接道,“没错,我也是冲着这件事来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摸出了一锭银子来,递了过去。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韩二郎却没接那银子,而是有些警惕道,“莫不是阴曹地府的鬼差,前来捉拿我那娘子?若是如此,你且把银子给收回去吧,不管你出多少,我都不会回答你的问题的。”
“不是,我只是个写志怪小说的,专门搜集这类事情,编纂成册,印出来卖钱,所以这银子你尽管拿着。”
结果陆景不说这话还好,说了以后韩二郎望向他的目光也变得更加警惕了,“还说你们不是鬼差,那个叫安竹的女人之前也是这么说的,说什么听来写诸宫调,可怜我当时竟信了她的鬼话。
“若……若是我娘子有个三长两短,我……我可不会放过你们!”那韩二郎左右望了眼,最后抓起了一把刮鳞的小刀,攥在手中给自己壮胆。
陆景不得不提醒他,“朋友,你妻子已经过世了,我也没法拿她怎么样了。”
“她都过世了你们这些人还肯不放过她?!”韩二郎闻言却又红了眼睛,梗起脖子,口中还在喘着粗气。
见他这样子,陆景便知他和妻子的感情的确很深,金钱开路这招估计是不行了,于是也收回了递出去的银子。
而解铃还须系铃人,随后陆景又温言道,“既如此,我也不再隐瞒,我……贫僧其实乃是方外之人,四处云游,专门为人解决鬼事。”
韩二郎将信将疑,主要陆景的样子实在太年轻,看着就不像什么得道高人,而且还有头发,不过他手中握着的那把禅杖一望便知不是凡品,倒是增加了一些说服力,再加上身后那只大箧笥,还真有几分奇人异士游戏人间的感觉。
韩二郎信了三分,但依旧没放下刀子,顿了顿又接着道,“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捉鬼的?”
陆景摇头,“错了,贫僧是为人解决鬼事,虽然也捉鬼,但并不只捉鬼,关键还是看你要贫僧为你做什么,比如说贫僧也可以试着帮施主你找回你的娘子,当然只是一试而已,贫僧也不保证能成功。”
韩二郎将信将疑,“大师你帮人解决鬼事,还倒贴银子的吗?”
“…………”
“不是,之前送你银子只是为了试试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究竟有多深而已,”陆景道,“若是之后事成,得换你付我钱。”
韩二郎闻言沉默了,倒不是舍不得银钱,若是能找回娘子,他便是将手上所有钱都给陆景也会毫不犹豫。
主要还是放心不下,陆景是不是借着帮他的名义,最终行的还是捉鬼之事。
而对面那个打扮古怪的少年似乎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却是又道,“你不想再见你的娘子了吗,弄清她究竟是死是活,又为何对你避而不见?”
韩二郎闻言身子一颤,“大师真的能帮我找回娘子?”
“我不知道,只能尽力一试。”
陆景沉声道,他其实本可以先答应下来,从韩二郎的口中套出想知道的事情来。然而面对一个一心只想再见到挚爱之人的痴情男子,陆景却是不能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欺骗他。
甚至在之后还又补充了一句,“贫僧也不保证找到你的妻子后会发生什么,实话跟你说吧,若是她的存在会害到其他人,贫僧多半还是要行降魔之事。”
“多谢大师如实相告。”韩二郎却是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小刀,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点头道,“我愿意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大师,只求能再见雪娘一面。”
这次换陆景觉得意外了,“你不怕我将你那娘子捉了去了?”
“我了解雪娘,她心地最是善良,无论为人为鬼都必然不会害人的。”韩二郎道。
这解释倒也说得过去,只是陆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不过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只能先问问题了。
“除了你和你那娘子外,不知韩二哥家中还有什么人,另外平日里有什么要好朋友吗?可识得李家村的李二。”
“我与雪娘无儿无女,但家中尚有一老父与一大姐,至于朋友,有一些,但是交情特别好的,也就三五人吧,我不识得什么李二,但是李家村的确有我一位好友。”
陆景闻言精神一震,“是谁,叫什么名字?”
“他是一名画师,其人颇擅丹青,然而因为与画院一位翰林交恶,被赶出了京城,只能在李家村落脚,名字嘛,叫做马良。”
仙丹给你毒药归我 第一百七十八章 神笔马良
马良?陆景听到这个名字后也是一怔。
神笔马良在陆景前世基本也是家喻户晓的故事了。
大致讲的就是一个叫马良的少年得神仙赠笔,用那只神笔作画,可以让笔下的东西纷纷活转过来,于是他就用那只神笔天天替村里的穷人画画,给这家画个篱笆,那家画个水车。
不过后来这事儿被县令知道了,起了贪念,就带人想夺那只神笔,却没能成功,反被马良画弓给射死了,再然后皇帝也想要马良给他画摇钱树,结果被马良画了片海。
马良跟皇帝说摇钱树在海中的小岛上,于是皇帝就带着大臣爱妃一起坐船去找,没想到这时候马良又画了大风,把朝廷一锅端了。
而在这之后马良也销声匿迹。
故事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故事,虽然其中不少地方经不太起推敲,但是当时读完之后给陆景的印象还是挺深的。
毕竟谁不想要一只可以画出万物的神笔呢,而巧合的是,若是这次他要找的诡物若真的是一只神笔,那卷宗上这四个离奇的小案也都可以得到合理解释了。
不会这么巧吧?
陆景心中想着,虽然年龄对不太上,但是都叫马良,又是画师,很难不让人往那故事上去联想。
于是陆景又问了韩二郎一些问题,其中几个是他原先就想问的,剩下的却都是在打听那个马良。
韩二郎虽然不知道陆景为什么帮他找老婆却要一直问马良的事情,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随后陆景又去找了剩下三人。
其中李二果然也和马良认识,马良被画院赶出京城后,就在李家村落脚,住的地方离李二家很近。
而辛扒皮和苗员外却对马良没太大印象,辛扒皮是完全没听过这名字,而苗员外知道李家村有这么一个人则是因为他有个妾室所生的小儿子在跟着马良学画。
但苗员外本人并没有见过马良。
不过他和辛扒皮,一个好色一个贪财也都是名声在外,如果说马良帮助李二和韩二郎,是在扬善,那么给苗员外和辛扒皮一个教训就是在惩恶了。
惩恶的话倒是不需要真的认识,只要问一问附近的百姓便能知道,况且马良就住在这一带,应该对这地法的风土人情颇为了解。
一圈转完,调查也做的差不多了,陆景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去见一见正主了。
于是他便来到了马良的住处。
而马良这时正在教课,得罪了那位翰林后,他就被画院赶出了京师,而且所有画作也都无法在京师之中售卖。
而城郊一带以农人为主,愿意出钱买画的人很少,为了生计,马良不得不开始教人作画,大多是一些蒙童,最大的也只有十二三岁。
当然,普通佃农家也很少会把孩子送来学画,主要是一些地主和豪强,想让自己的后人接受点素质教育,不求能画得多好,至少能得到点艺术熏陶,将来没准就能成为个文人雅士。
靠着开兴趣班赚到的学费,再加上逢年过节帮人写点字什么的,马良倒是也勉强维持住了日常开销,算是在李家村里落了脚。
而村里的人对这位身材高大却文质彬彬的画师印象也都普遍不错。
陆景来到马良所居住的那座茅屋外,就见一个约莫三十多岁左右的男子,正背着手,在一群孩童中走动,不时低头去看他们案上的作画,并指出哪里笔法不对,用墨多少。
陆景也大致扫了眼那些画,发现除了一些年龄特别小的,或是明显就是刚入门没多久的,有不少人的画作居然都有模有样,而一些投入马良门下比较久的孩子,甚至已经画的颇为传神了。
由此也可见这位马良的确是有真本领的人。
而马良这时候也注意到了一旁突然出现的陆景,脸上的神色不由微变,不过不等他开口说什么,就又看到了一个脸戴轻纱手提宝剑的女子向这边走来。
那女子的目光先是从他的身上扫过但随即却是又落在了先前那不速之客身上,似乎有些惊讶。
晏筠虽然说过期待和陆景的再会,但是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陆景。
这四个案子她自问已经查的很快了,而且之后将所有线索汇聚到一起这才发现了隐藏其后的马良。
可却没想到还是被陆景抢了一步先,而且要知道她可是比陆景早了一盏茶的时间来解的这最后一题。
不要小看这一盏茶的时间,第一个调查,和之后调查所面对的难度完全是不一样的,毕竟人在第一遍被问话的时候通常戒心最低,而若是被人反复询问同一件事,就算最初没有戒心,也会被问出戒心来。
这时候想要搜集线索可就更难了,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陆景居然依旧在最后一刻完成了对她的反超,晏筠心中的震动可想而知。
甚至有些后悔起自己就这么过来,因为她觉得陆景说不定只是例行调查,还没意识到马良在其中的重要性,而她这一现身等于是在提醒陆景要注意马良了。
但是很快晏筠就知道自己有些失措了。
当她开始猜测陆景来意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半招了,因为按照她以往的做法,从来不会在乎其他竞争者在想什么或是在做什么,只要做好她自己的事情,最后的赢家就一定会是她。
这是已经被反复证实过的事情了。
然而或许是因为先前枫林中那一战,让她人生中头一次品尝到了一丝挫败感,在再次对上陆景后,她以往那份毫无破绽的强大信念也罕见的产生了动摇。
难不成这一次又要输给他?
少女却不知对面的陆景同样很是惊讶。
陆景之所以一上来就锁定住马良,纯粹是因为前世听过那则童话故事,之后的调查与其说是在寻找答案,倒不如说是在验证答案。
而晏筠不同,看她的样子属于实打实的查到了马良的头上来,虽说比他早来了一会儿,但是这么快就解到这里,的确令人惊叹。
仙丹给你毒药归我 第一百七十九章 画饼
马良虽未习武,然而作为画师,本身的观察力也要比常人出色,他已经看出了眼前这一男一女应是彼此认识。
不过出于某种默契,却是都没开口,只是交换了眼神,换而言之,他们两人很可能都是冲他来的。
马良心下顿时一沉,但表面上并没露出慌张之色,而是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冲陆景拱了拱手道,“不知阁下来此有何贵干?”
“哦,我来找人。”陆景道。
“找谁?”
“找你。”
马良强压下剧烈跳动的心脏,勉力道,“可我与阁下并不认识。”
“马先生不是画师吗?”
“不……不错。”马良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密。
“我是来找马先生求画的。”陆景笑道。
“求画?”马良闻言一愣。
“不知马先生的墨宝多少钱一副?”陆景问道。
“十……十两?”马良只想快点打发走眼前这两位不速之客,所以故意报了个听起来很离谱的价格。
他觉得这天下应该没有冤大头会花这么多银钱从一个毫无名气的乡野画师手中买一幅画的。
然而他说完后就见陆景将手伸进了怀中,摸出了一摞银票,接着又从里面抽出一张面值二百两的银票放在他的面前。
“这……这我找不开。”马良被吓了一跳。
“没事,不用找,我要二十副画。”陆景道。
马良彻底呆住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么买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户人家的仆从去市集上买肉,一次割二十斤扛回来。
马良很想要这二百两,但是他也知道眼前这一男一女来者不善,所以最终还是找了个借口婉拒道,“二十张,怕是要画上两三个月了。”
“也不用那么长时间,我只要你画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饼。”陆景道。
马良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你要我画什么?”
“画饼,就是最普通的胡饼就行。”
“就画胡饼,画二十张?”马良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傻了,这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离奇的要求。
“对。”陆景点头,“画完这二百两就是你的。”
这一次马良确实心动了,要知道这可是二百两银子啊,普通人家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巨款,只要画二十张胡饼就能拿到,这样的好事错过了不知还能去哪里再找。
因此马良犹豫了片刻,最终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行,我画。”
随后他先将那些随他学画的少年孩童们都遣回家去,接着才在桌案上,铺开了画纸,提笔画起了胡饼。
别说虽然只是个饼子,对或许是因为一个十两的缘故,那马良画的也挺用心,不但画了饼盘,而且上面的胡麻也都被他给点缀了上去。
不一会儿一个热气腾腾的胡饼就跃然纸上了,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而陆景见状也点了点头道,“不错,十两已经是你的了。”
马良悬着的心也放下去了一半,他原本还担心陆景会鸡蛋里挑骨头,硬是说他画的不好什么的赖掉那笔银子。
但是现在看来陆景却似乎并没有动这方面的念头,很是满意的收下了第一幅画,那动作干脆的能让所有乙方都热泪盈眶。
于是马良也摊开了第二张宣纸。
为了尽可能对得起自己收到了银钱,马良提笔作画前还特意又问了句,“第二张胡饼要换个大小位置吗,要不我在往里面加点胡桃仁?”
而陆景的回答也很简单,“随你。”
马良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冒险的好,既然陆景觉得第一幅没什么问题,那他再照着第一幅画,也就能稳稳拿到后面的银子。
然而他才刚提起笔来,却听陆景忽然又道,“换笔。”
“换笔?”马良皱眉,看了眼手中的无心长锋笔,不知哪里有什么问题,但既然金主发话,他还是又换了一只散卓笔,随后寥寥数笔,一张胡饼就又跃然纸上。
陆景点头,依旧很是痛快的收下了第二幅画,然后对马良接着道,“换笔。”
此后马良十三幅画,每画陆景必让他换一次笔,直到第十三副画完马良再无笔可换。
陆景望着马良的眼睛道,“马画师当真没笔了吗?”
“是,我所有笔都拿出来了,一支不剩,”马良苦笑,“朋友你若是一定要我一画一笔,我可以去京城中再买几支笔。”
陆景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不能完全被前世那故事给框住了思路,毕竟此马良未必就如故事中一般是用画笔让画上的东西活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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