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

少年露齿一笑，叫了声：“好嘞！”说罢便牵着林平之的马缓缓而行，少年的眼色极佳，当然看出来林平之一行，林平之才是能做主的。
不一会，少年将林平之等人领到一个大酒楼之前，这酒楼有四层之高，后边还有两座三层的小楼，由跨廊连着，四周还有其他一些院子。少年笑道：“客人，这福满楼是南阳城最大的酒楼、客栈，管吃管住，客人必定会住的舒心。”林平之点点头，那少年才躬身而去。
到了门口，自然有小二迎接，白禁指着马匹和马车说道：“要一个条件好又安静的院子，把东西放过去，在给我们找一个雅间。”
小二看到林平之与白禁的衣着，心知这是富家公子，当即满脸堆笑，将林平之等人引入酒楼，而马车马匹自然有其他人处理。
酒楼很大，只有寥寥三五桌上坐着客人，毕竟时间已经过了午后，吃饭的人都走了大半。小二引着林平之等人上楼的时候，有一个威武的大汉看到了林平之一行，他先一眼扫在东方飘雪与紫嫣的身上，虽然看不到相貌，但凭着大汉多年的经验，仅从二人的身形，就大致判断出两女必是国色天香。大汉眼中闪过一道笑意，举起酒杯，暗道老子运气来了。接着又看向走在前边的白禁与林平之，看到白禁手提长剑，大汉眉头一皱，再看林平之，大汉一愣，仔细看向林平之的面容，大汉的头上立时冒出冷汗。而林平之此时若有所觉，侧头看向大汉，正好看到他还没有收回去的淫，笑，林平之双目一冷，闪过一道杀意。
大汉已经认出林平之这个大煞星，而看到林平之眼中的杀意，大汉更是被吓的不知所措，手中的酒杯掉到桌子上，弄湿了裤子也浑然不觉，只定定的看着林平之的双目。
而林平之的目光一触即回，转头对小二问道：“那虬须汉子是谁？”
小二看了一眼那威武大汉，答道：“公子，那人是黑虎帮的左护法，心黑手狠极为厉害，公子还是不要惹他，听说他手上沾染了数条人命。”林平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接着拍了拍白禁的肩膀，白禁立时会意。而那大汉看到林平之的动作，当真被吓的魂不附体，旁边几个帮派成员的叫喊也浑然不觉。





笑傲 第四章 南返衡山（二）
入夜，南城的黑虎帮总堂忽然失火，许多黑虎帮的分堂堂口与城中产业，也遭到天机会与大王庄弟子突袭。黑虎帮总堂，白禁一袭黑色长衫，并没有蒙面遮盖身份，手提血红色的无情剑，将最后一个支援过来的黑虎帮弟子刺死，转头看向一个脸上有数条刀疤，而右臂却汩汩流血的汉子，白禁开口道：“我说了，我只寻那张金亮的麻烦，马帮主何不直言相告？只要马帮主开口，我立刻就走，马帮主也好去抵御其他两帮的侵袭。”
那马帮主满脸怒容，伸手撕开衣衫的下摆，草草的将手臂伤口包裹住，然后说道：“我们江湖汉子，讲究的是义字当头，想让我出卖兄弟，你做梦！而且张兄弟早已出城，我也根本不知道他的去向，你不要白费心思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白禁点点头道：“没想到阁下功夫不高，人却义气的紧，也罢，你只要说出张金亮在城外有什么亲戚或者落脚处，今日便放过你。至于那张金亮，他惹了我师兄，想不死都难。”
马帮主问道：“你师兄？你师兄是谁？这么霸道，他以为自己是东方教主还是少林方丈？”
白禁淡淡的道：“都不是，我师兄是一个普通衡山派弟子，林平之！”
那马帮主瞳孔猛然一缩，一个失神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中，喃喃的道：“原来张兄弟惹到了那个煞星，怪不得，怪不得他中午回来便急急的逃命去了。”
白禁看到单凭一个名字，就把刚刚还颇有豪情的汉子吓的魂不附体，心中不禁对林平之有些羡慕嫉妒，但更多的是钦佩。过了片刻，白禁才开口说道：“正是，张金亮他恶了我师兄，他自己逃命，却丢下你们这些帮中兄弟，你又何必跟他讲道义。”
马帮主咬咬牙，说道：“他不仁，但我不能不义。而且林平之诛杀我们前任帮主，乃是我们全帮上下的大仇人，便是实力不济无法报仇，我也做不出卖友求荣之事。你要怎样便怎样，便是我们黑虎帮今日走到了头，也是我们气数尽了，无怨无悔，但兄弟义气却不会丢。”
白禁心下感叹，为这汉子的义气有些动容，有心放他一马，却找不到台阶下，再想到林平之多日的教诲：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汉子是个人物，今日不杀，难保日后不会成气候，而他心里也记着与林平之的仇怨，如此说来，却是不得不杀了。白禁眼中闪过一道杀意，手中长剑一紧，便准备了结这马帮主。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冷哼，接着白禁听到：“你们衡山派是越来越霸道了，那林平之也是无法无天，别人惹了他，他便要灭人满门？嘿，这‘林灭门’果然不是江北绿林道平白叫的，我看他林平之自己就堕入了魔道。”
白禁眉头一皱，他虽然整日被林平之欺压，但却最是听不得其他人说林平之的坏话，左手一番，一掌拍在了马帮主胸口，是死是活就全看他自己造化了。接着袖子一甩，将屋中的两扇门拍飞，看到了立在院中的一个灰衣男子。这人年岁不大，估计也就二十上下，相貌英俊，一脸骄傲中却有着一丝凝重，看衣着是武当派的样式，南阳城临近武当山，在这看到武当派弟子并不稀奇，而他手中长剑剑柄那醒目的太极图也证明了其身份。白禁看着看着，就越发觉得这人面熟，心说自己根本不认识几个武当派弟子，这人既然看着面熟，想来以前见过。白禁便把自己所有与武当弟子打交道的经历重新过一遍，忽然，白禁目光一闪，想起这人的身份了。白禁开口说道：“原来是卫子穆卫兄，在下衡山白禁，年初的时候在洛阳金刀王家见过卫兄。不知卫兄何意，我师兄师从衡山掌门莫大先生，乃名门正派弟子，魔道不魔道，不是卫兄可以随便定论的。”
卫子穆眼神一闪，仔细看了看白禁，恍惚间有了一丝印象，好像确实在金刀王家见过这人。接着卫子穆眼睛微眯，一脸不善的看着白禁。给金刀王元霸拜寿，是他头一次涉足江湖，原本想一炮打出名头，却被令狐冲的独孤九剑打的大败，当时白禁虽然不在场，他师兄林平之却看了个真切。
而此时，白禁提到金刀王家与林平之，卫子穆自然以为林平之把那日经过告诉了白禁。而白禁则在警告自己，暗示自己不是林平之的对手。对于林平之，令狐冲说林平之剑法不下于他，卫子穆原本是不信的，但最近江湖传闻，林平之在西湖之畔一人独斗日月神教十大长老，并连杀数人，这样的武功简直骇人听闻。便是有些水分，他的武功也应当是惊天动地。而卫子穆在武当山闭关半年，最近才奉掌教之命下山，追杀一名天魔教的后起之秀。他追着那人一路来到南阳，看到此处有火光，那人便向着这个院子跑来，等他进入院中，正好听到白禁逼问那张金亮的下落，忍不住开口说了林平之一句，才引出如今的对话。
卫子穆自感武功精进极大，便是对上令狐冲也未必会败，此时看到白禁拿他师兄‘奚落’自己，卫子穆当然怒火中烧。只听他冷冷的说道：“这‘卫兄’在下可不敢当，他林平之杀戮极重，便是魔道中的大魔头也未必有他杀的人多，你当‘林灭门’的外号是白叫的？这样的心性，我看他迟早要堕入魔道。”
白禁脸色一黑，接着讥讽道：“卫大侠，我看你是嫉妒我师兄的诺大名头吧。不过也对，我观你年龄恐怕比我师兄还长着一些，又是武当派的名门弟子，居然在江湖上不闻一名，说些酸话我也不与你计较。也罢，你给我师兄赔个罪，今日之事咱们就就此揭过。”
卫子穆被气的眼角直跳，别看白禁功夫未必多高，但他跟在林平之身边五六年，每日被林平之毒舌挖苦，若论起嘴皮子的功夫，再来两个卫子穆也未必敌得过白少侠。毕竟武当山门规森严，而卫子穆的功夫在年轻一代中又是佼佼者，这些年除了重楼，也没有人敢和他拌嘴。
只听卫子穆‘嘿’的冷笑一声，左手拔出长剑，指向白禁，轻蔑的道：“赔罪？只要你胜得过我手中长剑，便是跪下磕头也无不可。”
白禁同样长剑平伸，遥遥指向卫子穆，说出了一句学自林平之的狠话：“磕头？我又不认你做干儿子，你给我磕头作甚？”
“找死！”卫子穆长剑直刺，他觉得再说下去，自己非气的真气逆流不可，还是手下见真章为佳。卫子穆人虽气的发抖，但剑招却丝毫不乱，一剑一剑连绵不断的攻向白禁。而白禁也是使出紫盖剑法，与卫子穆‘乒乒乓乓’的拼了个火星四色。
两人交手顷刻间就过了二十余招，竟然不分上下，白禁与卫子穆心下都是惊异非常。卫子穆功夫有多高就不说了，二十余岁的年龄，竟堪堪步入一流境界，对上余沧海木高峰之流，都有一拼之力。交手的过程中，竟然发现这叫白禁的小子不光剑法精奇，诡异多变，内力更是浑厚绵长，比之他自己甚至还要浑厚一分。而白禁近来也多有奇遇，虽然异种真气入体，折磨了他数月，但吸星**与先天功双管齐下，白禁已然脱胎换骨，而林平之又给他铸了一柄‘无情剑’，虽然名字让白禁有些郁闷，但质地却是实打实，此时竟然拿不下对方。
“这怎么可以？”两人心中同时叫道。
白禁与卫子穆眼中都闪过一道杀意，狠狠的看向对方，而卫子穆看到剑上几个巨大豁口，更是脸色不善。只见卫子穆长剑一挑，就使出了他的绝招‘神门十三剑’，剑剑刺向白禁右手神门穴，就是不与白禁的长剑相碰。场面上白禁立刻陷入困境，白禁每次出招，卫子穆的长剑都会从稀奇古怪的角度刺向白禁的神门穴，让白禁的每招剑法都只能发挥一半。
又过了数着，白禁一咬牙，借着一个机会后退三步，而卫子穆并无惊觉，连上两步又一剑刺向白禁。而白禁眼光一闪，一道青蒙蒙的剑气从剑尖射出，飞向卫子穆胸口。卫子穆大惊之下，连忙闪身，但左臂还是被剑气擦过，剧痛之下，长剑险些拿捏不住。而卫子穆想都没想，右手下意识的在腰间一摸，拔出了一柄漆黑的软剑。只见卫子穆招式行云流水，软剑抖动两下，便刺到了白禁身前，白禁横剑一封，接着一格一刺，反守为攻的一招‘风声鹤唳’使的极为精妙。而卫子穆却仿佛早已料到一般，手腕一抖，软剑居然缠住了白禁的长剑。接着手腕外翻，就想缴械了白禁的长剑。而白禁也是一惊，手腕逆转，只听到‘咯吱、咯吱’的金属切割声，锋利无匹的无情剑居然没有绞断卫子穆的软剑，想来打造那软剑的金属也是一些稀有金属。
白禁见卫子穆左手长剑再度刺来，心下微惊，好在刚才的搅动已经让无情剑脱困，白禁脚尖一点便退出七八步，之后双腿运力便飞身上了院墙，再然后竟头也不回的向着福满楼掠去，显然白禁不想和卫子穆在这没头没脑的拼个死活。而卫子穆受了剑伤当然不肯干休，草草包扎住伤口，便飞上墙头，遥遥的跟上了白禁。
过了片刻，一堆马上就要烧着了的木头堆中走出一名黑衣人，这人身材不高，一张娃娃脸，虽然看起来不到二十岁，但眼神却凌厉森冷。身后背着一个长条包袱，看起来应当是一柄长剑，不过却包裹的很是严密，根本看不出形状。看着白禁与卫子穆远去的方向，少年喃喃说道：“卫子穆！白禁！林平之！嘿。”接着飞身追向二人。




笑傲 第四章 南返衡山（三）
第四章南返衡山（三）
而此时的福满楼中，林平之等人正临窗而坐，看着远方黑暗中星星点点的火光。满桌的菜肴并没有动多少，反倒是小丫头津津有味的吃着一碗糕点。
东方飘雪看了看远处，隐隐约约能听到喊杀声，看着一脸出神的林平之，她开口道：“白师弟怎么还不回来，平之，你担心他了么？若是放心不下，你就去看看他吧。”说着伸手握住林平之的右手。
林平之回过神来，有些好笑的看了看东方飘雪，说道：“有什么可担心的，他的武功并不弱，缺少的只是独当一面的经历而已。我和令狐冲还有重楼，功夫没有他高的时候就开始闯荡江湖了，他在我的羽翼下时间太长了而已，所以才显得有些稚嫩。反正我已经决定了，他爱死死爱活活，等咱们回了衡山接上菁儿，就先在福州隐居个四五年。”
东方飘雪听了一笑，虽然心中有些期待，但她更知道林平之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江湖上掀起诺大风雨。东方飘雪笑道：“回福州隐居？你能静下心么？”
林平之猥琐的嘿嘿一笑，说道：“差不多吧，我的武功精进太快，也需要一段时间沉淀，刚悟出的剑意，更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温养填充，四五年也许都不够用。而且咱们还得加油生几个宝宝，这么一算，就算隐居也不会清闲。”
东方飘雪啐了林平之一口，翻了个白眼说道：“谁给你生宝宝。”
林平之眨眨眼笑道：“我也没说要你生，你着急跳出来作甚。”东方飘雪一窒，拱了拱鼻子，之后伸手掐了林平之一下。
小丫头在一旁捡了个笑，笑眯眯的扫了林平之和东方飘雪一眼。东方飘雪娇声道：“让嫣儿给你生宝宝吧。”
林平之也笑道：“那也好，嫣儿你看怎么样。”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说道：“到时候看心情吧。”林平之哈哈大笑，显然没想到平时很迷糊的小丫头，居然回答的这么精明，而东方飘雪也是一阵摇头。
这时远方有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奔向酒楼方向，林平之眼角一扫，就发现了前边被追的是白禁，当即脸色一沉，拍了拍东方飘雪和小丫头两人，接着身子如青烟一般，飘出窗外，站在窗外的围栏上。
这时白禁已经堪堪被卫子穆追上，而双手分持长剑的卫子穆，也看到了居高临下的林平之。白禁看到林平之森冷的面孔，脸上一热，显然觉得自己给林平之丢人了。而此时身后又响起呼啸之声，却是卫子穆一剑刺了过来。白禁回身还了一招‘京华云梦’，挡住卫子穆的长剑，之后又是一招‘挑灯看剑’反守为攻。不过卫子穆左手一剑再度点向白禁的神门穴，而右手诡异的一错，绕了小半个圆圈，从身子左侧一剑向白禁抽去，同时身子微微扭转，这样别扭的招式居然没有半分滞碍，显然卫子穆在双手剑道上下了不少功夫。
林平之看到这样诡异，却威力极大的一招，微微皱眉，没想到才过半年，这卫子穆居然真的将‘绕指柔剑’和‘神门十三剑’都化进了两仪剑法之中，虽然还有些生疏别扭，但却已经有了三分韵味，这人的天分当真出色。之后林平之抬眼扫了一下远方的一座房屋，双目如电，让藏身于瓦片之间的黑衣少年心下一跳，没想到林平之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
白禁连退两步，一招‘紫鹤翔空’挥出，从对方左侧劈下，长剑顺势一挺，竟变招直刺对方檀中穴，运起内力，又是一道剑气射出，之后长剑不停，一转而下，反而刺向卫子穆小腹。一招之内连续转变方向，每一次都虚实难辨，虚招可化实，实招可化虚，衡山剑法的诡异难测展露无疑。便是林平之见了，也在心中点点头，暗道白禁这几年练剑，总算没练到狗身上去。
而卫子穆却凛然不惧，双手一分的同时双剑反向一搅，便劈散了白禁的剑气。接着翻身避过白禁长剑，左手一剑再度刺向白禁神门穴，却是阻止了白禁临时变招，因为白禁若是不收招，右手的神门穴必会被卫子穆长剑刺中。
白禁无奈，心说这剑法太赖皮了，总刺我神门穴，下次定要买个精钢护腕带在手上。白禁脑袋一歪，便避过了卫子穆右手刺来的软剑，接着又向右凌空翻了两圈，再次避过软剑的抖动。
而林平之也在此时一声冷哼，仿佛一个炸雷在卫子穆耳边响起。卫子穆也面沉似水的收剑而立，一脸慎重的看向林平之。因为刚才林平之刚才那一哼，让他感觉到林平之的内力竟然不下于他的师尊，武当掌教冲虚真人。这样的内力，由不得卫子穆不慎重。
林平之身在三楼，双手背在身后，凌空拾级而下，一步一步仿佛踏在实处，生生的凭空从三楼走到二楼。卫子穆目光一凝，左腿后退半步，右腿微弓，左右手的两柄长剑都放在身子右侧，一剑指天一剑指地，竟然摆出了一个古怪的起手式。而隐藏在远处的黑衣少年也倒吸一口冷气，‘凭空而立，虚空踏步’，这样的内力修为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不用想都知道，林平之的内力比他那个名震天下的师傅还要强出许多。而林平之居然不过二十岁上下，少年使劲咬咬牙，双手紧握，一脸凶狠的看向林平之。
林平之走到二楼的一杆大旗处，就停下脚步，这旗杆绑在二楼的围栏上，旗面上写着大大的一个‘酒’字，而夜来风急，竟然把原本竖着的旗杆，吹的横了过来，支出酒楼，而林平之就稳稳的站在旗杆顶部，身子随着旗杆一上一下微微摆动。接着林平之开口道：“卫兄，我师弟怎么惹到你了？竟然劳你使出全身功夫追杀。难道你不知道，我曾说过许多次，公平决斗我不管，但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动我家人或师弟，我必灭其满门么。武当派人多势众，卫兄又家学渊源，想来是不怕我的。”那黑衣少年听了一脸古怪，心说：“怪不得别人叫你‘林灭门’，果然张口闭口都把灭门挂在嘴上。”
卫子穆也是一脸莫名，但最终化作一声冷哼，开口道：“好大的口气，你说过的话，整个江湖就得遵守？你以为你是谁？”
林平之淡淡的道：“我不是谁，我只是林平之，不过现在确实有许多人在遵守我的话。遵守的人多了，自然成了规矩，卫兄是想破坏规矩？”
卫子穆冷笑道：“规矩？你‘林灭门’以灭门威胁整个江湖，你这么干和那些大魔头有什么区别。天下人管天下事，在下看不过眼，当然可以说上一二。”
林平之一奇，自语道：“‘林灭门’？这个外号倒是很不错，比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外号要强上许多。”接着转头对卫子穆问道：“谁这么有才华，给我起了个这么好听的外号。”
卫子穆刚刚积攒的气势立时一弱，看了看林平之，他实在搞不清楚这林平之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卫子穆只有冷冷的说道：“你做的出，难道还怕别人叫么。赣北鄂北，冀西皖西，陕豫等地哪没有你灭过的门派。”
林平之皱眉看了看卫子穆，感觉这人是不是有病，我好好问话，你答的都是些什么。“我只是想谢谢那人。”
“你又想杀人灭口？我告诉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么灭门下去，迟早有人收拾你。”
“得！”林平之心下一叹，知道他又误会自己的意思了，看了看相貌还算英俊潇洒的卫子穆，林平之摇摇头，感觉这人练功练坏了脑壳，已经听不懂人话，没法交流了。




笑傲 第四章 南返衡山（四）
第四章南返衡山四
清风拂过，明月高挂，给炎炎的夏日带来一丝凉爽，远处的火光与喊杀声逐渐变弱。w w w . . c阅 读 网而林平之看着卫子穆却准备出手了，他老早就看这小白脸不爽了，就那两下庄家把式，居然还敢鼻孔朝天、目中无人，再不给点教训，难保他哪日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了，直接去找东方不败的麻烦。而同一时刻，卫子穆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这也算救他一命，做善事了！”林平之与卫子穆心中同时叫到。如果小丫头紫嫣知道林平之与卫子穆的共同想法，恐怕会笑破肚皮，因为相互看不惯的两人居然能想到一块去，这已经说明他们性格中有相像的部分。
林平之微微仰头，用俯视的眼光看着卫子穆，让他一阵不爽，之后林平之说道：“我不让别人以大欺小，我也不会以大欺小欺负你，我只出一招，如果你能接下，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卫子穆听了差点把鼻子气歪，心说这小子说话比他师弟还难听。当然，他不知道白禁那两下子完全学自林平之。卫子穆眼睛一瞪，同时说道：“要来便来，那日我虽不敌令狐冲，却也不是你能随便轻视的。”
林平之摇摇头，说道：“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别人轻视不轻视，与你自己又何干？有歌云，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杀一为罪，屠万为雄。屠得九百万，是为雄中雄。我心中有一剑，自然顶天立地，横剑昆仑，笑傲江湖！”林平之越说越激昂，待说道‘心中有剑’时，林平之伸出右手，缓缓张开，只见林平之掌心之间出现了一柄极为璀璨，光芒万丈的迷你宝剑。宝剑极短，还没有林平之的手指长，璀璨透明，似虚实幻。林平之右手缓缓抬升到胸前，看向卫子穆，同时轻喝一声：“去！”
只看到这宝剑缓慢的飞出林平之掌心，一点点划过两人中间的距离，刺向卫子穆。
卫子穆双目圆瞪，一股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弥漫于心头，双眼死死看向那璀璨小剑，小剑飞的极慢，不说武林高手的速度，它恐怕都没有一个孩童跑的快，但任卫子穆使出浑身力气，也无法拔动双腿，或侧身闪避。
不是林平之的剑意飞的慢，而是林平之的剑意快到了超越卫子穆的神经反射，卫子穆能做的只有临时调集浑身真气，然后看着剑意刺入自己体内。
这一切在远处房屋上的少年眼中，却是另一番天地，他听到林平之开始说话，而林平之话音未落，便伸手打出一道流光，没等他的眼神追上这道流光，卫子穆已经浑身一震，接着双目双耳，鼻孔嘴角都缓缓流出一丝血迹。
“剑意！”看着七窍流血的卫子穆，那黑衣少年也是浑身一阵颤栗，他之前被卫子穆追得上天入地，可这卫子穆居然在林平之手下没有走过一个照面，就被剑意重创。这样的武功，简直骇人听闻。少年也是练剑之人，知道剑意代表着什么，那是剑道的至高境界。那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别说飞花摘叶皆可伤人，他林平之连口吐沫都没吐，就已经伤了卫子穆。这样的境界，已经不是少年可以揣度或认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