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月锦葵
语声一顿,嗓音越发的缓,“而且,有好几次,陛下明明宿在俪妃妹妹那儿……但最后,却都被迎霜妹妹你叫走了呢……”
她这边厢话音未落,却被阮迎霜蓦地打了断,“瑜贵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女子冷眸如刀,目呲欲裂的盯着她,一身戾气。
那瑜贵人原本就是为着挑唆她和上官翎雪之间的关系,没想到,这阮迎霜会突然将矛头指向了自己,再瞧瞧她一副凶巴巴的模样,瞬时心中有些发虚,支支吾吾的道,“本宫也只是有什么说什么罢了……况且,迎霜妹妹你几次三番的将陛下从俪妃妹妹那儿叫走,也是这宫中众所周知的事情啊……”
这样一讲,瑜贵人心中也定了些,遂将这棘手的话题,赶紧引向了一旁的上官翎雪,“有关这件事,陛下和俪妃妹妹是再清楚不过的……俪妃妹妹,你说是不是?”
被点名的上官翎雪,一时之间似有些不知所措,望望她,又望望瞧不出什么情绪的宇文熠城和一脸冷笑的阮迎霜,犹豫了片刻,方道,“翎雪相信,那个时候,迎霜妹妹是真的感觉身子不适,方才派人去请陛下的……”
顿了顿,“只要迎霜妹妹和她肚子里的龙裔没事儿,翎雪并不在意当时陛下是否是在结心阁里,被人叫走的……”
她的话音刚落,夏以沫却是悠悠一笑,“俪妃娘娘可真是委曲求全,善解人意啊……实属后宫的典范……”
阮迎霜许是今夜酒确实饮的多了些,此时酒气上涌,再加上,自从得知那上官翎雪也怀有龙裔之后,她的心中,就一直窝着一团火气没有发泄出来,此时此刻,被这么一激发,瞬时也顾不得什么了,遂接着夏以沫的话头,冷哼出声,“委曲求全,善解人意?后宫的典范?她根本就是从头到尾都在装罢了……”
她说的这样直白,上官翎雪面上撑不住,一阵雪白。
“够了……”
手中仍满着的酒杯,就在这个时候,被宇文熠城蓦地搁回了桌案上,发出极清脆的一声响,清澈的酒水,溅到了暗色的梨花木上,一片狼藉。
这突如其来的怒火,震的清思殿中,瞬时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不由的屏住了呼吸,仿佛大气也不敢出。
阮迎霜更是不能置信一般的望向他,似乎全然没有料到,他竟真的会为了别的女子,如此大声的对她说话。
宇文熠城却没有看她委屈和不甘的模样,只泠泠开口道,“和妃娘娘喝醉了……来人,扶她回寝宫中休息……”
话虽如此,可一把语气,却终是缓和了许多。
让人觉得,他还是在乎她的。
而须臾之后,男人更是转回了眸子,迎向她炽烈的目光,嗓音温润,甚至带着几分宠溺和纵容,道,“你现在有孕在身,一切当以腹中的孩儿为重,酒喝多了伤身……你先回宫去吧,孤一会儿再去看你……”
夏以沫唇瓣缓缓勾起一抹冷笑,隐在递到唇边的杯盏之后遮了去。
事实证明,这样的安抚,对阮迎霜却确实有用。女子似被他眸中的温柔所蛊惑,虽仍有些不甘,却还是道,“你说的是真的?”
宇文熠城尚没有回答,却听纪昕兰在他身旁笑道,“陛下乃一国之君,说出的话,便是金口玉言,自然是真的……迎霜妹妹,陛下是真的为你和你腹中的龙裔着想,你就先回延禧宫好好休息吧,别再让陛下为你们担心了……”
她这一番劝慰的她,说的十分讨巧,连宇文熠城都略带赞许的望了她一眼。纪昕兰察觉到了,心中瞬时就是一荡。
“孤让宫人们送你回去……”
宇文熠城温声向着阮迎霜道。
阮迎霜望了他一会儿,像是终于妥协了,道,“好……那妾身准备好醒酒汤,等陛下来……”
宇文熠城点了点头。
经过方才的一番生气,阮迎霜也确实觉得不那么舒服,因真的怕会影响腹中的胎儿,既然宇文熠城又这么说了,她也就不打算再纠缠下去。反正来日方长。毕竟,眼下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能够早日生下龙裔……当然,一定要是皇子才好……
这样一想,阮迎霜也就不再计较这一时的得失,在身旁宫女的搀扶下,起了身,向着宇文熠城微微福了一礼,便从善如流的向着殿外走去。经过上官翎雪的面前之时,却终是脚步微微顿了顿,一双明眸,略略抬起,瞅了她一眼之后,方才继续往前走去。
殿中因着阮迎霜的离去,一时之间,倒是难得的平静。
夏以沫瞧着各人的嘴脸,却突然只觉如此的厌烦。仰头将杯中清冽的酒液一饮而尽之后,她正想起身,也告辞而去,哪知,她还未得及做这一切,却听瑜贵人唯恐天下不乱的一把嗓音,抢先一步,响了起来,“说到身子不适……妾身突然想起,之前沫儿妹妹不是因为身子不适宜有孕,所以一直在服用避子汤吗?……”
一双妩媚的杏子眼,悠悠的在夏以沫身上一扫,“也不知沫儿妹妹的身子,现在调养好了吗?……”
施施然的一笑,“毕竟,如今俪妃妹妹与迎霜妹妹都已经怀上了陛下的龙裔……若是,连沫儿妹妹你也有了身孕,就可算得上是三喜临门了……”
夏以沫能够感觉到,因为这瑜贵人刻意提到的“避子汤”一事儿,此时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一齐转向了她。显然,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在幸灾乐祸的等待着看她的好戏。
毕竟,这宫中大概也没有人不知道,这避子汤的事情,乃是她跟宇文熠城之间的一根刺。
所以,阮迎霜走了之后,矛头又指向了她。
这样不遗余力的争来斗去,他们还真是不厌其烦啊。
夏以沫唇畔勾起一抹讽笑,抬手,抿了一口杯中的桂花酒,嗓音清脆,“本宫的身子有没有调养好,瑜贵人若是真的关心的话,也应该去问为我调养身子的太医吧?”
不紧不慢的一句话出口,夏以沫悠悠的又饮了一口杯中的酒液,道,“至于瑜贵人所说的三喜临门……既然瑜贵人这么想要,不如自己怀上陛下的龙裔,凑成这‘三喜’,岂不是更好?”
那瑜贵人显然没有料到她竟会如此不留情面的挤兑于她,一时之间,被噎的有些无话可说。况且,夏以沫的这番话,着实戳到了她的痛处……她进宫日子早已不短了,但一直以为,都不甚受宠,从前,是有上官翎雪,现在又有那夏以沫与阮迎霜,尤其是这一年来,她侍寝的次数,更是小的可怜,又谈何有孕呢?
一念及此,那瑜贵人的一张俏脸,更是气的雪白。
上官翎雪柔婉轻媚的一把嗓音,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沫儿妹妹,瑜姐姐方才那么说,也只是关心你罢了……你又何须如此的不领情呢?”
听得她为那瑜贵人出头,夏以沫把玩在指尖的青瓷酒盏,顿了顿,一双澄澈的眸子,却是漫不经心的瞥向她,饱满艳丽的唇,更是漾起一抹慵懒笑意,道,“不知俪妃娘娘是从哪里看出本宫不领情的呢?又怎的知道,本宫不是真心实意的希望瑜姐姐怀上陛下的龙裔呢?”
语声一顿,笑靥如花,“俪妃娘娘……以己度人这种做法,实在是不恰当……”
论伶牙俐齿,上官翎雪一向是不及夏以沫的,此刻,被她拿“以己度人”的名头压下,上官翎雪似乎急于解释,唤道,“沫儿妹妹……”
只是,她一句话,尚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夏以沫打了断,“俪妃娘娘还想说什么?难道又要拿你害死了阿轩,所以本宫故意针对你来说事儿吗?……”
慢悠悠的一笑,“可不可以拜托俪妃娘娘你换个新的说辞呢?老是拿这件事来挑起风波,你不觉得厌烦吗?况且,你做了那么多事情,本宫就算是要针对你的话,也有的是名头,所以,下次在开口之前,不妨想些其他的,想些新鲜的……”
她这一番话,当真是又狠又利,一点情面也不给上官翎雪留……她与她,本就撕破了脸皮,本也就没有什么假装和谐下去的必要。
而上官翎雪却仿似全然没有料到她竟会如此对待她一般,一双春水般的眸子,刹时浮起丝丝的水汽,偏偏含在眼底,欲落未落,只让旁人瞧着,更加的楚楚可怜。
夏以沫悠悠的望着她,却又是一笑,“刚说了让俪妃娘娘您换些新鲜点的花招……怎么才一会儿,又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呢?倒好像是全世界都欺负了你似的……美人饮泣,梨花带雨,确是能叫人心尖尖都怜惜起来……可是,本宫还是要劝你,一个人的泪流多了,也就不值钱了……”
这样不留情面的夏以沫,甚至可谓恶毒刻薄的夏以沫,此时此刻,当她饱满艳丽的唇,勾着似有若无的半阙冷笑,当她一双澄澈透亮的眸子里,浸满毫不掩饰的冷嘲热讽与锋锐光芒之时,她整个人,却仿佛都在发着光,她是这样的肆无忌惮,是这样的不顾一切,让人移不开目光……
偌大的清思殿里,一时寂静无声。
上官翎雪一双眸子里,瞬时闪过一抹刀锋般的锐芒。衬着她眼中欲落未落的泪意,似鬼魅肃杀。
但只一刹那,女子便不动声色的敛了去。只余比先前更深的手足无措和害怕,“沫儿妹妹……”
哽咽嗓音,如惶惶不可终日一般,上官翎雪一壁说着,一壁就要起身,似乎急于解释什么,可是,她窈窕婉转的身段,方方才站起,就是一阵头晕目眩,像是虚弱的要跌倒的样子……当然,她身旁服侍的婢女,自然是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了住……
而这一番眩晕,已足够宇文熠城一个箭步,奔向了她的身边,扶住她,关切问道,“翎儿,你怎么样?”
上官翎雪面色极差,一张雪白的面容,仿佛一丝血色也无,看到宇文熠城,却仿佛为着不让他担心一般,勉力支撑着道,“陛下,妾身没事……”
不过短短的几个字,说的断断续续的,柔弱无依,叫人听着心都软了。
夏以沫远远在一旁,瞧着宇文熠城浓眉紧蹙,眸底尽是一片担心的模样,只觉得如此的可笑。
“俪妃娘娘看起来怎么会像没事的样子呢?”
夏以沫轻慢一笑,“或者本宫现在拿一面镜子给俪妃娘娘你,也好让俪妃娘娘你看清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有多么惹人心怜……演技这样好,俪妃娘娘你不去做戏子,还真是可惜的很呢……”
语声一顿,像是突然想起了某件有趣的事情一般,女子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哦,听说俪妃娘娘如今怀有龙裔了,并且太医也已经确定,这个应该是造不了假的吧?……”
她还想说什么,却听宇文熠城冷冽如霜的嗓音,蓦地响起,“夏以沫,你住口……”
如一柄利剑,蓦地划破空气,将夏以沫所有未竟的话语,都截断在一室冷寂之中。余音渺渺,仍可闻灼灼怒火,经久不息。
夏以沫只觉心底陡然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般。不见伤痕,却是刺骨的疼。只是,她的心越疼,面上的笑,也就越发的艳丽,毫不在意般的望住对面的一男一女,澄澈眸子里,浸满冷笑。
让宇文熠城想要狠狠撕碎。
“向翎儿道歉……”
寒厉嗓音,从男人的薄唇里,一字一句的咬出。他冷冷顿在她眼睛上的一双眸子,裹着烈烈怒火,像是只要从她口中胆敢吐出一个“不”字,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将她千刀万剐,焚毁殆尽。
夏以沫目光平平的与他对视。目光相接处,如迎来暮冬时节的一场雪冻。
空气里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
夏以沫却在这个时候,突兀的一笑,嗓音轻慢,说了一句,“我错了……”
这一刹那,女子巧笑倩兮,容颜胜雪。
就仿佛不谙世事的孩童一样。
她是这样的不按常理出牌,喜怒无常。令人完全捉摸不定。
宇文熠城定定的凝视住她。有一刹那,就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她就像是一株长满刺的暗夜玫瑰一样,令他无法掌控。
“陛下……”
上官翎雪弱声唤道。将宇文熠城的目光,引回了自己身上。
夏以沫在她再一次出声之前,抢先开口道,“瞧俪妃娘娘的样子,像是要陛下送她回宫休息……反正今天的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宇文熠城,你就赶快送俪妃娘娘回去吧,然后请个太医,好好为她把把脉,千万要确保她腹中的龙裔不要有事才好……”
宇文熠城目光沉沉的望向她,眸中危险,一触即发。
宇文烨华这个时候,却突然开口道,“皇兄,不如先送俪妃娘娘回宫休息吧……”
听得他出声,夏以沫便甜甜一笑,“看来还是谦王爷关心俪妃娘娘……”
宇文熠城一双讳莫如深的眸子,缓缓转向了她。
夏以沫心中掠过一丝疼痛,漾在唇畔的如花笑靥,却是绽的愈浓。
宇文熠城定定的盯着她一会儿,最后只道,“夏以沫,孤以后再找你算账……”
夏以沫心底咯噔了一下,唇畔却缓缓攒出妩媚笑意,“那我等你……”
这略带挑逗的一句话,就像是猫爪一样,挠过宇文熠城的一颗心。望着她的一双眸子里,更是含了几分灼灼。
连上官翎雪在他怀中瞬间僵硬的柔软身子,都没有察觉。
夏以沫却看得分明。看到她眼中妒恨如淬了剧毒的利剑一样射向她。而夏以沫迎着她的眼光,却是笑的愈欢与挑衅。而她的眼眸深处,也淬着与她一样的烈烈恨意。
最终,是上官翎雪先自敛去了瞳仁里一切最真实的情绪。弱弱的唤了一声“陛下”之后,便晕了过去。
夏以沫眼见着她就这样晕了过去,不由的有些意兴阑珊。
但上官翎雪这样的小伎俩,看起来却对宇文熠城似乎十分的有效。男人眼见着她晕倒,眸中瞬时闪过深深的担忧。
那样的真实。刺痛着夏以沫。
男人紧张的抱起晕倒在他怀中的女子,向着殿外走去。掠过夏以沫身边之时,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夏以沫唇畔仍挂着如花笑靥,眸中却是一片冷寂。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166章 劝她收手
远远望见流觞亭中那道挺拔的身影之时,夏以沫不由的脚步一顿。
与她走在一起的顾绣如,自然也看到了那人,随之脚步一顿。
虽然隔着重重雨雾,夏以沫却依旧能够看清,亭中人影望向她的一双清眸,似含着千言万语的欲言又止。
而已有一名小厮撑着伞,向她走来,躬身行了一礼,“娘娘,我家王爷请你去亭中一叙……”
夏以沫犹豫了片刻,有一刹那,她真的很想就这样拂袖而去,不见那个男人,不听那个男人说任何的话,但是,最终,她没有这么做。
“娴妃姐姐,你先回去吧……”
夏以沫向着身畔的女子道。
顾绣如望了望她,又望了望那个等在亭中的男子,低声道,“你自己小心些……”
顿了顿,“凡事以大局为重……”
夏以沫点了点头。
顾绣如转身离去。
而她,则撑着伞,与柔香一同往亭中走去。
淅沥沥的雨水,沙沙打在亭子上,有一种奇妙的频率。
“沫儿……”
看到她走进亭中,宇文烨华眼中闪过一抹难掩的激荡,下意识的向前迎了一步。
夏以沫却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澄澈眸底,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宇文烨华脚下就是一顿。清雅如玉的面容上,瞬间沾染上细微的失落。
夏以沫却仿佛丝毫未察,又或者根本不在乎,只冷冷开口道,“不知谦王爷深夜相邀,有何贵干?”
语声一顿,女子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唇角微弯,勾起半阙讽笑,“谦王爷该不会是因为方才在殿中,本宫处处与俪妃娘娘针锋相对,还害得她当场晕倒这件事,要来为俪妃娘娘打抱不平吧?”
宇文烨华定定的望着她,这一刻,他隽黑眼眸里的情绪,却说不清是痛楚,还是悲悯,许久,方缓缓出声道,“沫儿,这么久以来,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听得从他口中吐出“原谅我”三个字,夏以沫却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一个笑话般,笑了,“原谅你?****大哥,你这话说的还真是轻巧啊……”
许是气的极了,她竟不知不觉恢复了以往的称呼,只是,如今这“****大哥”四个字,却像是绝大的讽刺,无论出口之人,还是听入耳中之人,都皆是心头一伤。
但夏以沫很快就敛去了这对着面前的男人不应该有的情绪,望着他,齿间不由逸出涟涟冷笑,“……如果有一天,我害死了你生命中至关重要之人,就比方说那位俪妃娘娘的话……如果是那样的话,****大哥,你认为自己能够原谅我吗?你还能像现在一样,大言不惭的要求我原谅你吗?”
她咄咄逼视着他,话说的狠,毫不留情,乌黑明亮的眸子里,却满溢着不能自抑的悲伤。
她是如此的恨他。但更多的,却是被自己曾经最信赖的人,狠狠背叛的痛楚。
他带给她的伤害,如此之重。宇文烨华怔怔的望住她,有一刹那,他想走到她的身畔,告诉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可是,僵硬的双腿,却像是被灌了重铅一样,沉重的坠着他困在原地,无法迈近那一步。
男人长久的沉默,落在夏以沫眼中,却只觉得愈加的刺目。她原本甚至期待着他会解释些什么,但是,他只是定定的站在那儿,望着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悲伤,又是那样的内疚,欲言又止般,仿佛她对他的指控,是那样的令他难过与痛苦。
这样的他,却只让她更加的恨恶。心底如簇了一团烈火一样,闷重的灼烧着她,夏以沫冷眼盯住对面的男人,清脆嗓音,如落雨一滴一滴砸在屋檐下,在秋末冬初的凄寒深夜里,荡起丝丝彻骨的寒意,“怎么?谦王爷这就无话可说了吗?既是如此,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谈的……趁着宫门还没有关,谦王爷还是请尽快回自己的王府去吧,否则,若是被人看到你与我在这里,只怕会惹来什么闲话也说不定,就像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你与俪妃娘娘夜半幽会的事情一样……”
冷冷丢下这么一番话,夏以沫也无谓与他多加纠缠,转身,就要离开,宇文烨华却近乎本能的在这个时候,蓦地扯住了她的皓腕,阻止她的离开,“沫儿……”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迫切的想要留住她,也不知道,即便留住了她,他还能说些什么。只是,这一切的动作举止,都皆出自他的心,不受控制,也没有半分的理智。
只是,被他阻住的夏以沫,一双明眸,却只凉凉的扫过他抓着她纤细皓腕的灼烈大掌,黑白分明的瞳底,惟有一片防备与厌恶。
她清冷眸色,就像是一根极细的针一样,刺痛宇文烨华。
男人攥着她皓腕的修长手指,动作一僵,指节泛白,渗出一寸寸的凉,最终,缓缓松开了扣在她腕上的手势。
夏以沫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放开她的一刹那,眸中闪过的苍凉之色,令她陡然之间,如此的不忍。可是,她告诉自己,她不能心软……是他和上官翎雪害死阿轩的,她绝不会原谅他们……
一念及此,夏以沫炙痛的一颗心,复又冷硬如铁。
“谦王爷还有什么话说?”
目不斜视,此时此刻,夏以沫似连多看一眼对面的男子都不愿。只冷冷开口道。
宇文烨华这时也仿佛渐渐的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语声虽涩,却平和了许多,“沫儿,我知道,你不可能轻易的原谅我,我也不敢如此的奢求……只是,你如今为着替司徒公子报仇,不顾一切的与俪妃娘娘作对,这样……”
他话音未落,却被夏以沫蓦地打了断,“原来今日谦王爷特意冒雨在此恭候夏以沫,乃是为着替你的上官翎雪求情啊……”
就像是越说越觉得这件事很可笑一般,夏以沫不禁笑了,清冷笑语,如泠泠泉水一样,渗进带着雨意的湿寒空气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妖艳瑰丽。
夏以沫缓缓抬眸望住他,目光顿在他的眼睛上,有一刹那,就像是她从来不曾真正认识过他一样,浅色的唇紧抿着,许久,方缓缓扯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也不知是觉得讽刺,还是茫然,“果然,在****大哥的心目中,始终还是上官翎雪最为重要……而我这个昔日的朋友,根本算不得什么……”
神情一顿,像是后知后觉的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女子自嘲的一笑,“哦,或者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在一厢情愿,而****大哥你,却从来没有将我当做朋友过……”
“这就说得通了,不是吗?”
夏以沫唇畔凝着浅笑,澄澈的眸子里,却殊无半分的笑意,她微微仰着头,四周绸缎一般的夜色,映进她漆黑如墨的瞳仁里,一丝光亮也无。
“想想曾经,我竟像个傻子一样,对你掏心掏肺,将你视作我在这个皇宫里,最重要的朋友……****大哥,那个时候,你一定觉得我很好笑吧?……”
她的语声中已听不出什么悲伤凄楚,只仍带着些迷惘一般,就像是真正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如此践踏另一个人的真心般。
她清丽的脸容上,渐渐渗出苍白之色,小小一张脸,在茫茫夜色中,淡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宇文烨华心头就是一窒,像是被一记闷锤,狠狠敲着一样,漫开累累迭迭的疼痛。
“沫儿……”
他声音极轻的唤她,像是唯恐大一点的动静,就会惊扰到面前坚强而又脆弱的女子一般,“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一直都将你当作我宇文烨华最好的朋友……从过去到现在,这一点始终都没有变……”
他说的这样诚挚,就像是真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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