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月锦葵
她哀哀的饮泣声,幽幽回荡在偌大的宫殿之中,似梨花带雨、玫瑰泣露,只叫人连心瓣儿都怜惜起来。
夏以沫与顾绣如对视一眼,眸中同时划过一丝疑虑。
他们的疑虑,也是这殿中众人此时的疑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敛去心底的痛楚,取而代之以烈烈的怒火,宇文熠城寒眸如剑,蓦地扫向垂首立于阶下的众人——
“……俪妃怎么会与向婉儿一同落水?……”
冷冽嗓音,像是磨的锋锐的利刃,蓦地划破一片暗流汹涌的空间,带着烈烈的肃杀之气,不见血,誓不罢休。
听得他的追究,一直在上官翎雪身旁服侍的宫女抱琴,蓦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张清秀的脸容上的神情,既有对自家主子眼下遭受的痛苦的感同身受,又有对那造成如此局面的凶手的愤恨,言辞亦是恰到好处的恳切和坚定,“求陛下为娘娘做主……”
便听她咬牙讲起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先前,娘娘从越妃娘娘的缀锦阁出来之后,原本是打算带着奴婢直接回宫的……哪知,走到落星湖的时候,却恰好遇到了在那里的婉妃娘娘……”
“当时,婉妃娘娘瞧起来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娘娘心软,就留下来劝慰,还命奴婢去准备些茶点给婉妃娘娘……”
“岂料,等奴婢回去的时候,远远却听见,那婉妃娘娘竟大声斥责娘娘怀有龙裔,夺去了陛下所有的宠爱……最后还……”
说到这儿,抱琴似更难以抑制心中的悲愤,眼眶发红,贝齿也越发咬的紧,停顿了片刻之后,方才像是能够再次回忆当时的可怕画面,“……奴婢怎么也没有想到,婉妃娘娘最后竟会一气之下,一把将娘娘推进了湖中……”
“若非奴婢及时赶到的话……娘娘或许不仅不止未能保住陛下的龙裔,可能连性命也都会断送……”
俯首,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抱琴咬牙涩声道,“求陛下一定要为我们娘娘和娘娘腹中的龙裔,讨回公道……”
她绘声绘色的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字字句句,情真意切,听来毫无破绽。
待她将一切讲述完,上官翎雪方颤声开口道,“抱琴,别说了……”
女子嗓音凄苦,一双浸满晶莹泪水的眸子里,浮着难抑的痛楚之色,透出一种回忆伤怀旧事不愿多说的悲凉。
“翎儿,你放心……”
宇文熠城紧紧抱着她,墨如点漆的一双寒眸里,蓦地闪过一抹嗜血的锐利,“孤一定会让害你、害你腹中孩儿的凶手,付出代价……”
“来人……”
男人厉声吩咐着一旁服侍的宫人,“将向婉儿带过来……”
他这边厢话音方落,便见殿中匆匆走进一名小太监,向着随侍在一旁的大总管太监王喜耳语了几句。
便见那王喜,一边听着,面色随之就是一变。
众人虽不知他这副表情是为何,却也隐隐猜出,定是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果然,便见他转瞬已整理好了面上神色,躬身向着宇文熠城行了一礼之后,方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启禀陛下,老奴刚刚得到消息……因为之前婉妃娘娘是与俪妃娘娘一同落水的,但因为婉妃娘娘本身并不识水性……虽后来太医尽力施救,但婉妃娘娘却还是不幸离世了……”
他这个消息一出来,殿中又是一片震惊。
各人都难掩的惊疑不定。
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上官翎雪,“你是说……婉妃姐姐她死了?……”
问出这句话的女子,苍白精致的面容上,一刹那间神情巨变,像是交织着震惊与不能置信,以及蓦然听闻一个人死去之时该有的悲悯,瞪大的一双明眸里,莹润的泪意,欲落未落的积在瞳底深处,瞧起来越发的楚楚可怜。
宇文熠城望着她被吓坏了的模样,心中越发的掠过阵阵的疼惜之余,却是愈加的对那害得她如此模样的罪魁祸首,恨之入骨……虽然那害死他们孩儿的凶手,如今也已经死了……
“便宜了她……”
男人墨黑的寒眸中,蓦地闪过一抹狠色,像是那向婉儿的死,犹不能解他心中之恨一般,冷声吩咐道,“来人,传令下去……向家教女不善,着撤去一切封赏,凡十五岁以上男丁,皆发配边疆,永世不得踏入京城半步;女眷及其余男丁,皆去籍为奴,打入掖幽庭,永不得赦免……”
这样狠戾的责罚一出,偌大的寝殿中,一时寂静无声。
夏以沫忍不住开口道,“祸不及家人……陛下难道不觉得这样的处罚,太过严重了吗?”
她清亮的嗓音,就像是陡然落入盘中的颗颗珠玉,在暗流涌动的局面中,搅起圈圈涟漪。
宇文熠城缓缓凝向她。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阵凉风,将殿中的烛火,吹得摇摇欲坠,昏黄光线,映在男人锐如刀锋般的清冽脸容上,如幢幢鬼影一般。
夏以沫听到他清冷嗓音,在一室寒凉中,骤然响起,说的是,“若有人胆敢为向氏求情,以同罪论处……”
即便不看他,夏以沫也依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一字一句的吐出这样一番话的男人,此时此刻定定的落在她身上的那种阴森目光,就像是一把磨的锋锐的刀子一样,抵在她的心口,仿佛只要她接下来,再胆敢说出一句不满的话,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将手中的刀子,刺向她……
夏以沫冷冷一笑,“可惜的是,向婉儿这一死,就死无对证了……”
说这话的女子,一双澄澈透亮的眸子,漫不经心的掠过宇文熠城,落在了他身旁的女子身上,饱满艳丽的唇,缓缓勾起一抹笑,“俪妃娘娘,你说是吗?”
被她这么一提,殿中原本还持观望态度的其他人,此时此刻也不由的带了几分疑虑的,一齐望向那始终以受害者自居的上官翎雪。
便见她一张精致的脸容上,似因为夏以沫突如其来的意有所指而愈显苍白。也更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不待上官翎雪出手,她身旁服侍的婢女抱琴,已是蓦地替主子挺身而出,目光毫无惧意的直视于夏以沫,扬声道,“越妃娘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我家娘娘陷害的那婉妃娘娘吗?……我家娘娘如今连腹中的龙裔,都已经失去,就算你因为司徒公子的死,一直以来再恨我家娘娘,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她这一番看似义正言辞的话,却是包含了两个信息……一是上官翎雪小产;一是因为司徒陵轩的死,一直耿耿于怀,针对上官翎雪的夏以沫……
偏偏这两样,都是宇文熠城的逆鳞。
这名唤抱琴的丫鬟,还真是厉害啊。
夏以沫勾起一侧的唇角,冷冷一笑,“抱琴姑娘果然不愧是俪妃娘娘的心腹,这样的伶牙俐齿,这样的对陛下的心思,拿捏的准确……”
她话音未落,便见窝在男人怀中的上官翎雪,柔若无骨般的身子,轻轻颤了颤,如风雨飘摇中,孤苦无依的柳丝一般,只能柔弱的依附在男人的身上。
宇文熠城果然将她抱得紧了些。同时,锐如刀锋般的嗓音,一并响起,“够了,夏以沫……”
男人一双漆黑的寒眸,冷冷的钉在她身上,“翎儿小产,你不仅没有丝毫的同情之心,反而在这里兴风作浪……来人,将她带回缀锦阁,严加看管,未有孤的命令,不得放她出缀锦阁半步……”
夏以沫迎着他迫人的目光,澄澈透亮的眸子里,映出他此时此刻冷酷到不带一丝感情的脸容,心底终究还是不由的感到一刺。
这时,顾绣如踏前一步,站到了她的身畔,俯身,向着那高高在上的男子福了一礼,求情道,“陛下,沫儿妹妹也只是对俪妃妹妹和婉妃妹妹突然落水这件事,有所不解,所以才会提出自己的怀疑的,还望陛下不要因此责罚于沫儿妹妹……”
纪昕兰亦在这个时候附和道,“是呀,陛下……妾身也相信沫儿妹妹就算对俪妃妹妹有所冒犯的话,也只是无心之失,陛下就不要怪沫儿妹妹了……”
听她二人都为夏以沫求情,宇文熠城微微抬了抬眼皮,瞥向那个总是搅起一池风浪的女子……摇曳烛火下,她清透白皙的脸容,如细瓷一般柔美,偏偏面上的神情,又冷又硬;一双澄澈透亮的眸子,明明难掩的泄露出一丝委屈,却又偏偏兀自闪烁着倔强不肯妥协的流光;饱满艳丽的唇,亦是紧紧抿着,同样的倔强与固执……
她就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又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让人恨不能将她尖利的爪牙,毫不留情的一一拔除……又让人心中莫名的柔软,对她无能为力一般的忍不住去纵容……
上官翎雪在他怀中,将他一刹那间,濯黑瞳仁里闪过的一切情绪,都尽收眼底……心,微微一痛的同时,却是对那总是轻而易举的左右他情绪的女子,愈加的妒忌与怨毒……
眸中恨意,如轻羽点水,极快的便被上官翎雪敛了去。转瞬,她的眼底,已蕴了泪水,弱声开口道,“陛下,妾身不敢怪沫儿妹妹的所作所为……只是,今日落水一事,实非妾身的所愿……”
话音未落,大片大片的水泽,已不受控制般的顺着女子的眼尾滑落,不胜凄苦与痛楚,“……翎雪身怀龙裔,难道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落水的话,会对腹中的孩儿,产生怎样的影响吗?……若是有得选择的话,翎雪宁肯自己死,也不会让自己腹中的孩儿,受到任何伤害的……”
似难掩心中激荡,女子一壁说着,一壁整个身子,都在不停的发颤,仿佛枝头上弱不禁风的柔嫩花蕊一般,必得细细的揣入怀中呵护,方才不会被风雨侵袭打碎……
宇文熠城眼中瞬时划过丝丝的怜惜,轻轻将女子抱紧,清冽嗓音里,含着丝丝的柔情与心疼,“翎儿,别说了,孤相信你……没有人能够再伤害你了,孤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听得男人的软语安慰,上官翎雪却仿佛像是更加难掩委屈,柔软的双臂,紧紧抱住他温暖的身子,低声饮泣着。
垂首立于一旁的抱琴,就在这个时候,不动声色的向着阶下仍跪着的林太医,递了一个眼色。
此时此刻,殿中其余众人的眼光,都不由的落在宇文熠城和上官翎雪身上,兀自暗自妒忌着。
自是没有察觉一个小丫鬟的极细微的举动。
夏以沫与顾绣如却看得分明。同时心中一动。
果然,得到讯号的林太医,似迟疑了须臾之后,终于面色一狠,蓦然开口道,“陛下,微臣有话要说……”
这带着颤音的语声,在偌大的寝殿中突如其来的响起,众人自然也察觉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氛,一时之间,都不由的屏气凝神,等待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便见那林太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扬声道,“陛下,请恕微臣直言……先前微臣在为俪妃娘娘诊治的时候,发现俪妃娘娘体内有用过红花的痕迹……”
像是只这一番话,已用尽了他大部分的心力,便见那林太医颤抖着抬起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一层虚汗,喘了一口气,方才将接下来的半句话,吐了出来,“……以微臣之见,即便娘娘今日没有落水,只怕因为体内的红花之故,腹中的龙裔,也是保不住的……”
一席话,似巨石投湖,将原本就惊涛骇浪的一池浑水,瞬间搅的越发的天翻地覆。
偌大的结心阁里,一片死寂。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170章 矛头指向她
殿中一片死寂。暗流汹涌。
许久,宇文熠城沉郁如凝霜的嗓音,方才危险的响起,“翎儿的体内,怎么会有用过红花的痕迹?”
被他锐如刀锋般的眸光盯着,那林太医额上的冷汗,似乎冒的更狠了,犹豫了半响,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迟迟疑疑的拖长着嗓音,“这……”
却听上官翎雪突然开口道,“怎么可能?我的体内,怎么会有用过红花的痕迹呢?”
盈着水汽的一双明眸,惶惶望向身畔的男子,“陛下,自从妾身有孕之后,一切饮食起居,都是由抱琴亲自打点的……她自小跟在我身边服侍,一定不会害我的……”
她口中的“抱琴”,也亦是立刻跪倒在地,道,“娘娘所言甚是……一直以来,娘娘的饮食,都是经抱琴仔细准备和查看的,也一直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
她说的斩钉截铁,又有上官翎雪的信任,凶手自然不可能是她。
况且,在场的众人,谁也不是傻子,自然皆明白,那林太医突然抛出上官翎雪体内有用过红花的痕迹,凶手自然会是在他们这一众嫔妃中找出来了……
只是,不知会是谁?
各自心中思虑之际,却听纪昕兰最先站了出来,端庄秀丽的脸容上,攒开恰到好处的疑惑,道,“既然如此,那俪妃妹妹体内又怎么会有用过红花的痕迹呢?究竟是何人、何时,竟在俪妃妹妹的饮食中,不知不觉的下了红花,想要残害妹妹腹中的龙裔呢?”
说到这儿,女子一双眼眸,适时的扫过立于阶下的各个妃嫔。
夏以沫闲闲站在一旁,清丽脸容上,一副百无聊赖的神情,仿佛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十分的无趣。
却见一直跪在地上的抱琴,愤恨视线,蓦地射向她,口中却是向着宇文熠城道,“陛下,娘娘今日下午只去过缀锦阁……也只在越妃娘娘宫中饮过茶、用过一些糕点……”
她这番话说出来,矛头竟是直指夏以沫。所有人的目光,瞬时也不由的顺着她的指控,落在了夏以沫的身上。
后者却是懒懒一笑,仿佛全然不在意眼前的局面,只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丫鬟,“听抱琴姑娘话中的意思,倒是怀疑本宫在你家娘娘的茶点中下了红花,意图谋害她肚子里的龙裔,是吗?”
她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那抱琴竟亦是毫无惧意的模样,一双眼眸,更是不顾僭越的直视于她,朗声开口道,“因为司徒公子的死,越妃娘娘一直对我家娘娘心存怨恨,这一点,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越妃娘娘为着替司徒公子报仇,想要害得我家娘娘小产,也不是不可能……”
她这一番推测,可谓合情合理,一张秀丽的脸庞上,神情更是坦然与笃定,瞧来叫人十分的信服。
其他人落在夏以沫身上的探究目光,瞬时又不由的多了些怀疑。
在那抱琴开口的时候,夏以沫一直静静的听着,清透白皙的面容上,也瞧不出什么情绪。
空气里一片诡异的沉默。
像是过了许久,夏以沫忽而勾起一侧的唇角,然后,径直向那跪在地上的抱琴走去。
她在她面前停住脚步,居高临下的望住她。澄澈透亮的一双眸子里,像是含着笑,浮光湛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为何,被她这样的目光瞅着,众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毛骨悚然。
抱琴亦暗自压了压心中簇起的隐隐不安,硬声开口道,“越妃娘娘……”
只是,她甫一开口,一记耳光,就重重甩在了她的脸上……
清亮的巴掌声,瞬时划破空气,久久回荡在死寂如坟墓一般的宫殿中。
夏以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显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一时之间,一片震惊。
她这一耳光,用了十分的力气,纵然那抱琴平日里再能隐忍,此时此刻,被她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一巴掌,也是不由的抬起头来,眸中尽是难掩的愤恨,望向她,“越妃娘娘这样迫不及待的教训奴婢,难道是因为被奴婢方才的话,说中了,所以才恼羞成怒的吗?……看来,越妃娘娘果真是为着替司徒公子报仇……”
她口中方吐出“司徒公子”四个字,夏以沫却是蓦地扬手,又一记耳光,重重的甩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下,比方才的那一巴掌,还更要用力,那抱琴的脸上,瞬时晕开五个鲜红的指印,触目而惊心。
这一连两个毫不留情的耳光,瞬时使得殿中本就紧绷如弦的空气,更加一触即发。
就连一向最沉得住气的上官翎雪,都不由失声开口道,“沫儿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听得她的声音,夏以沫一记眼刀,蓦地扫向她,那种毫不掩饰的蕴在瞳底的冷意,令上官翎雪心中咯噔的一下。
“我这是做什么?”
夏以沫却只冷冷一笑,将眼光落向了那个满脸不忿的瞪着她的小丫鬟身上,“司徒公子的死?为着替司徒公子报仇?……”
口中重复着方才这抱琴说过的话,夏以沫面上的神情,忽而换作一种漫不经心,“原本这些事,本宫都已经差不多忘记了……可偏偏你们主仆,总是一而再再而三、不厌其烦的提起……这样处心积虑,是想挑拨我与宇文熠城之间的关系吗?……”
说到这儿,夏以沫悠悠抬眸,瞥了瞥对面的男子。两人目光相对,男人墨如点漆的一双寒眸里,似含了几分深幽,也瞧不出什么情绪。
上官翎雪心中就是微微一沉。
而夏以沫却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将目光转了回来,一把脆生生活泼泼的嗓音,施施然的续道,“若是今后让本宫再听到从你口中吐出司徒陵轩的名字……下一次,本宫就不是再打你两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明明是最狠戾不过的威胁之语,偏偏说出这番话的她,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慵懒模样,倒像是带着几分孩童的天真一样。
天真却残忍。
这样的夏以沫,让一心等着看好戏的众人,不知怎的,心中都蓦地有些发憷。
她一向不拘小节惯了,便让人以为她是好欺负的,现在,她露出这样强势而可怕的一面,自是让那些一心想要陷害她的人,在做事之前,心中不得不掂量掂量。
上官翎雪一向知道她不是好对付的,但也没有料到,她竟真的敢当众撕破脸皮,毫无顾忌的做这些事情……尤其是,她身旁的男人,眼睁睁的看着她这样的嚣张跋扈,却始终一言不发……他是如此的纵容她……
这一点,才是让上官翎雪最不能接受,也是最怨毒的一点……
瞬间腾起在眸中的烈烈恨意,极快的便被女子不动声色的敛了去,再开口之时,上官翎雪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柔弱和温婉,轻声道,“沫儿妹妹……抱琴怎么说,都是我的婢女,就算她方才说错了话,要教训,也应该是由翎雪教训……你这样的越庖代俎,未免有些太过分……”
夏以沫冷冷听她说完,一双清亮的眸子,却是毫不掩饰的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了一番。
上官翎雪被她这样的眼光瞅着,心中隐有不安之感。
而夏以沫已曼声开口道,“作为一个刚刚失去自己孩儿的母亲……俪妃娘娘此时此刻,还有这份心力,跟本宫讨论一个小小的婢女的教训问题,当真是令人佩服啊……”
她这意有所指般的一句话,一出口,上官翎雪面色瞬时就是一白。
宇文熠城微微蹙了蹙眉,轻声叱道,“夏以沫……”
听他迫不及待的维护于那个女子,夏以沫只淡淡瞥了他一眼,澄澈透亮的一双眸子里,有难掩的讽刺。
宇文熠城讨厌她拿这样的眼光看她,心中隐隐动怒。
跪于地上的抱琴,趁机开口道,“我们娘娘为何会失去腹中的龙裔……越妃娘娘你难道不应该给一个解释吗?”
听得她的质问,夏以沫脸上做出讶然的神情,“咦?俪妃娘娘不是自己说过吗?她腹中的龙裔,是因为与婉妃娘娘一同落水,才失去的……难道真相不是这样吗?”
上官翎雪忍住心中恨意,弱弱开口道,“沫儿妹妹……你应该知道,抱琴指的是什么……”
语声一顿,凄婉嗓音中,一刹那间,像是藏也藏不住的蕴满苦涩,“太医方才说,翎雪的体内,有用过红花的痕迹……而在此之前,本宫只在妹妹你的宫中吃过茶点……”
后面的话,她仿佛是再也说不下去。一双挽住男人温厚大掌的纤纤玉手,此时更是一片冰凉,如无所依傍的藤蔓一样,紧紧缠住他……
她是这样的柔弱不堪,叫人怜惜。
果然,宇文熠城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凝向夏以沫的一双墨黑的寒眸里,也不由多了几分讳莫如深。
显然是在等着她的解释。
他的怀疑,夏以沫不想在乎,可是,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却终究还是不由的一刺。
夏以沫没有看他。只冷冷笑道,“看来俪妃娘娘主仆二人,是打算将小产这件事,再推到本宫头上了……”
语声一顿,嗓音也越发的轻慢,“也是……反正婉妃娘娘现在已经死了,若是再能够借着红花一事,拖本宫下水,俪妃娘娘可就算是一夜之间除去了两个劲敌……多划算的买卖……”
她一句话,就戳中了上官翎雪的心思,旁人先前就算这样怀疑,却也不敢开口,此时,被她这样一提,瞧向上官翎雪的各色眼光,也就更多了几分探究和筹谋……毕竟,若是在这个时候,能够掺合上一脚的话,最后无论是扳倒夏以沫,还是这俪妃娘娘,对其他人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因存着这样的念头,众人也就越发的坐山观虎斗起来。
而宇文熠城也只是浓眉紧蹙,像是一时之间,也难以抉择自己的立场。
上官翎雪一张精致的脸容,仿佛更显苍白,似乎强撑着心中苦楚与身子的不适,勉力开口道,“翎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令沫儿妹妹你总是如此的针对我……翎雪体内有用过红花的痕迹,这是太医诊断出来的,并非翎雪想要故意陷害沫儿妹妹……”
语声更轻,“若是沫儿妹妹你没有做过的话,直接解释就好……何必说出那样伤人的话?……”
夏以沫定定的瞧着她一脸柔弱的模样,却仍是那股漫不经心的态度,“只怕俪妃娘娘心中早就认定了本宫在你饮的茶、吃的糕点中,下了红花……本宫就算再怎么解释,也是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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