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月锦葵
此话一出,对面的两个人,仿佛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的夏以沫有些反应不过来,“啊?”
她震惊的表情,还真是刺眼啊。
“好……”
宇文熠城突然开口道。
这样的回答,上官翎雪似乎并不意外,但还是不由望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宇文烨华唇角挂住浅笑,也瞧不出什么情绪来。
惟有夏以沫还在耿耿于怀,好好的双人游,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四人行。
就在这各怀心事之中,四人登上马车,向着宫外疾驰而去。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40章 相护
显眼富贵的石青帷饰银螭绣带的黑漆齐头三驾马车,奔驰在出宫的道路上,宽敞的马车内,铺着薄薄的蓉覃毯,红木小几上,镇着紫铜熏炉,淡淡的柳岚香,若有若无的飘散开来,笼在半密闭的空间里。
晌午的日光,透过厚实的车帘布透进来,照在分坐两边的四个人脸上,不免有些阴晴未定。
没有人说话。压抑的气氛,让本就显得有些闷热的空气,仿佛愈加的不畅起来。夏以沫索性掀开帘布的一角,望向窗外的景致。凛冽的清风,扑面而来,有一种刺骨的寒意,却叫人烦躁的一颗心,莫名的冷静下来。
坐在对面的上官翎雪,却似经不起这样的寒风,单薄娇弱的身子,轻轻颤了颤。
“放下……”
宇文熠城嗓音沉沉,命令道。
夏以沫还没有来得及决定,上官翎雪却已经善解人意的开口道,“陛下,没关系的……”
夏以沫想到司徒陵轩,想到他们与对面这个女子的恩恩怨怨,想到之前因为她的缘故,她满头是血的模样,最终将掀起的帘布,放了下。只是,一张脸,仍旧撇向一旁,不愿多看对面的一男一女一眼。如果有得选择的话,她真的不愿与他们同游出行,共处一室。
“夏姑娘,你的脚伤没事儿了吧?”
许是为着打破马车里尴尬的气氛,上官翎雪柔声开口道。
“已经好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夏以沫只得闷声应了一句,顿了顿,一双眼睛,却终是不由的落到了对面女子的额头上……那里,似乎还能隐隐看出曾经有过的伤痕……“对不起……”
夏以沫突然道。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倒叫马车里的人,一时都有些意外。
“夏姑娘可是为我额头上的伤?”
上官翎雪玉手纤纤,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额头,旋即温婉一笑,“已经没事了……夏姑娘无需再为此事介怀,况且,当日是翎雪自己不小心,怪不得夏姑娘的……”
宇文烨华状若无意的一笑,“俪妃娘娘真是通情达理……”
凝在上官翎雪柔软唇畔的笑意,却是微不可察的一僵。
“其实,不止是这件事……”
似犹豫了许久,夏以沫咬了咬牙,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道,“俪妃娘娘,我为我和阿轩,对你家人造成的伤害,向你道歉……”
显然,她的道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宽敞的马车里,刹时有些诡异的沉默。
上官翎雪都仿佛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夏姑娘……”
“俪妃娘娘……”
夏以沫却在她开口之前,打断了她,“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和阿轩?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对你来说,可能很困难……但是沙场无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阿轩他那么做,也是逼不得已……人死不能复生,而阿轩也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既然如此,你可不可以放过我们?”
说这话的女子,平静而坦诚,却是终究难掩那一抹近乎卑微的乞求……尽管知道,这样的乞求,希望十分渺茫,但夏以沫还是不由的抱着一线期待,因为除此之外,她不知道她还能够做什么了……“夏姑娘……”
对面的上官翎雪,像是被她突如其来的要求,给吓坏了,完全不知该如何接口。
她不知所措的模样,还真是楚楚可怜啊。
宇文烨华有如旁观者般隐去了唇角的笑意。
因为自有人,为她出头。
“夏以沫,你不要得寸进尺……”
宇文熠城语声沉沉,嗓音冷鸷。
说这话的男人,一双修长的大掌,甚至还安抚性的包裹住他身边女子的一双小手,那样保护般的一个动作,让夏以沫觉得如此的刺眼。
“是我得寸进尺吗?”
夏以沫迎向他咄咄的眼光,“没错,俪妃娘娘的父兄,是因为阿轩的缘故,才战死沙场,但雁门郡一役,阿轩他自己也几乎命丧黄泉……而且,你已经联合司徒陵昊,将阿轩的皇位夺了去,这数月来,更是令阿轩受尽百般折磨与****,难道这些还不够吗?难道你真的要将阿轩,要将我逼死,才满足吗?……”
一边说着,夏以沫但觉心里,层层悲哀,像是无尽的潮水一般涌上来,几欲将她淹没。她亦情知,对那上官翎雪而言,让她放过害得她父兄战死沙场之人,或许很困难,但是,事关司徒陵轩,即便明知自己很自私,夏以沫亦要尽力一试。但对面的男人,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将她仅有的希望,都毫不留情的打碎……他对她这样的冷酷无情、不近人情,却偏偏是对另一个女子的情深意重、百般呵护……或者这样的落差,才让她更加的难以接受吧?
夏以沫不知道。只是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宇文熠城却望着她清丽脸容上,此时此刻流淌的似水的悲哀与无助,听着她方口口声声的质问他,要将司徒陵轩与她一起逼死时的愤恨与苦痛,只令他更加觉得刺眼而刺耳。
“就算你们真的死了,也不过是一命还一命,死有余辜……”
宇文熠城嗓音寡淡的近乎冷酷,他甚至忽然有种念头,真的称了对面那个女子的心,如了她的愿,将她与那个司徒陵轩一起碎尸万段好了……这样,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再为着她对另一个男人的情深意重,而感到这不受控制的愤怒与烦躁了呢?
夏以沫明知自己不该期待,从他的口中,会听到什么好听的话,但亲耳听到他如此绝情,心底却终究还是难掩的一刺。死有余辜……是呀,终是她痴心妄想了……“停车……”
夏以沫忽而扬声吩咐着车夫。
“****大哥……”
转首,女子向身旁的宇文烨华道着歉,“对不起,我今天恐怕不能跟你一起去逛花灯会了……”
她一分一秒也无法与对面的一男一女再同处一室的待下去了,她只想逃离,只想离得他们远远的,离开他们的世界……“沫儿……”
宇文烨华试图相劝。
“让她走……”
宇文熠城突然开口。
夏以沫自嘲的笑了笑,刚想再一次让车夫停车,男人低沉的声线,却缓缓传来:
“夏以沫,你若是想下车,就自己跳下去……”
清贵嗓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夏以沫不能置信的望向他。触目所及,却惟有男人冷峻如霜的神情。一如既往。
“陛下……”
似乎刚反应过来身旁男子的意思,上官翎雪赶忙就要求情。
夏以沫却突然道,“好……”
她不需要对面的女子,为她求情,更不会向对面的男人求情。
丢下这么一个字,夏以沫看也不再看马车里的人一眼,毫不犹豫的掀开了厚实的车帘,奔驰的马车,带起隆冬凛冽的寒风,瞬时扑到脸上,刀割一般疼痛。
“陛下……”
上官翎雪还欲待相劝,飞奔的马车,却突然剧烈的颠簸了一下,夏以沫没站稳,整个人瞬时就向前栽去……好吧,她原本没想这么快就跳下去的……“沫儿……”
宇文烨华本能的就要去救她,只是,有人比他更快……在他起身的刹那,宇文熠城毓秀挺拔的身姿,就已经先他一步扑了出去……“陛下……”
上官翎雪惊叫一声,也立时站了起身,只是,马车未稳,她自己也是踉跄了一下,幸得宇文烨华及时将她扶了住。
而此刻,马车外,宇文熠城正紧紧抱着夏以沫,在尘土飞扬的泥地上,翻滚着……上官翎雪清楚的看到,因为怕怀中的女子受伤,滚落马车的男人,正紧紧的用双手护住夏以沫的头脸,甚至完全不顾自身的安危……上官翎雪只觉脑海里刹时一片空白。
宇文烨华显然也看到了。转眸,望向身畔的女子,他忽然很想看看,见着这一幕的她,会有怎样的反应……此时此刻,上官翎雪一张精致的脸容,充满了不能置信,间杂着对那个男人的担心,以及更多的是被他护在怀中的女子的妒忌……还真是,果然没有令他失望啊……
宇文烨华残酷的一笑,心里掠过丝丝报复的快感的同时,却忽而觉得有阵阵的空虚。
收回落在身旁女子身上的眼眸,宇文烨华望向马车外的一男一女。
夏以沫只觉一颗心,跳的飞快飞快。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她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跌落马车的,更没有反应过来,此时此刻,紧紧将她护在怀中的这个男人,是怎么突然之间跳下来,将她紧紧抱住,再与她一起滚落地面的……她只知道,她的心,跳的很快很快,耳畔什么都听不到,脑海里什么都想不到,惟有近在咫尺的男人的一张俊颜,如此深刻的烙进她的眸底,像是要在那里生根发芽,长成苍天大树,再也难以拔除一般。
只滚出了老远,两人才顿住了。
夏以沫仍旧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里,脑海里一片空白,近在咫尺的男人,却忽然沉怒的向她吼道:
“夏以沫,你疯了吗?”
宇文熠城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容,此时此刻,怒火如炽,像是随时随地就要将眼前的女子焚毁殆尽一般。
“我……”
夏以沫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觉得此时此刻被男人强而有力的大掌近乎发狠般攥着的手臂,又是疼痛,又是滚烫,连带一颗心,都仿佛莫名的燥热起来。
如此生气的男人,让她隐隐觉得有些怕意,又仿佛隐隐有些欢喜。
上官翎雪却忽而挣脱身旁宇文烨华的搀扶,向着男人飞奔而去……“陛下,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女子似是吓坏了,一把柔弱的嗓音,因为担心,仿佛都有微微的轻颤。
“孤没事……”
看到她,原本一片沉怒的宇文熠城,忽而冷静下来,同时一把甩开了被他紧紧拽在掌中的女子的纤细手臂,然后站了起身。
许是他甩开她的动作,太过用力,又许是陡然之间没有了他的支撑,夏以沫但觉身子一软,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还好,她此时此刻,原本就坐倒在地上,所以只是手心触了地,并无大碍。
“沫儿,你没事吧?”
宇文烨华轻轻将她扶了起来。
夏以沫垂眸,望了望沾了些浮尘的衣衫,除此之外,身上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脑海里忽而闪过,从马车上摔下,滚落地面之时,那个扑下来救她的男人,紧紧的用他的身子护住她时的情景……他是特意那样做的吗?
只是想到这一种可能,夏以沫就觉得一颗心,重重一跳。
“陛下,你受伤了……”
一旁的上官翎雪,却忽而低呼出声。
夏以沫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就向他们望去。
但见宇文熠城微微挽起的衣袖下,露出的一小截手臂上,有一道道的擦伤,正些些渗出触目惊心的血渍来。
夏以沫但觉心一紧。
他是为着她才受伤的吗?
这突然闪过的念头,让夏以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像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一般,宇文熠城抬眸,意欲不明的瞥了她一眼。
夏以沫一颗心,瞬时提了起来。
上官翎雪却已心疼般的掏出锦帕,小心翼翼的替男人包扎起来。
“没事,只是小伤而已……”
宇文熠城柔声安抚道。
“方才若不是皇兄你及时出手相救,只怕如今受伤的就是沫儿了……”
宇文烨华温声笑道,如同说的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实而已。
上官翎雪正在包扎的手势,却是微不可察的一顿。
“沫儿,你应该好好谢谢皇兄才是……”
男人悠悠的提醒道。
夏以沫望了一眼男人受伤的手臂,虽然情知他的确是为着救自己所伤,但真要向他道谢,却还是有些莫名的别扭,只低声说了一句,“多谢……”
“不必……”
说这话的宇文熠城,语声清清冷冷,疏离而寡淡。
听着倒像是已然后悔救了她一般。
夏以沫原本对他抱有的丝丝感激,刹时之间,烟消云散。
刚想开口,却听对面的男人,薄唇微掀,淡声将先前未说完的后半句话,吐了出来,“夏以沫,记得你这一次欠了孤……”
好吧,连仅有的一点“施恩莫望报”的品德,都没有了。
“我又没有要你救我……”
夏以沫低声嗫喏了一句。好吧,虽然对男人这种施恩望报的行径,十分不满,但无论怎样,他救了她,确是事实,她也不是那种全然不知好歹的人。
宇文熠城似也察觉了她反常的乖巧,一双濯黑的瞳仁,眸色深了深。
“这才显得皇兄更加难能可贵,不是吗?”
瞥了一眼对面的上官翎雪,宇文烨华漫不经心的调笑道。
“陛下……”
女子柔声唤道,“你身上有伤,不如咱们回宫吧,让太医好好检查一下……”
“好不容易出宫一趟……”
宇文烨华突然道,“就这样回去,俪妃娘娘不觉得有些可惜吗?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俪妃娘娘你虽然入宫已近一年,却还从来没有机会领略过离国的风土人情呢……难得今日是十五,长安街上的花灯会,正是一年之中最为璀璨多姿的时候,此次若错过的话,又得多等一年了……”
语声一顿,“难道俪妃娘娘就不想看一下,咱们离国的花灯会,与南凉国有什么不同吗?”
问出这番话的男子,语声闲适,仿若再寻常不过的闲话家常。
上官翎雪精致脸容,却是面色微微一白。
宇文烨华仿若没有察觉,只言笑晏晏的转向对面的男人,“皇兄,你说呢?”
宇文熠城扫了他一眼,然后道,“既然出来了,就等会儿再回宫吧……”
“可是,陛下,你的伤势……”
上官翎雪似乎只一心挂住男人身上的伤,有些迟疑。
“不碍事的……”
宇文熠城淡淡的,一张俊颜,瞧不出什么情绪。倒是一双幽深的墨眸,却仿若不经意般的瞥了对面的女子一眼。
夏以沫心里瞬时揪了揪。这个男人,他嘴里说着“不碍事”,眼睛却瞟向她,分明是故意在提醒她,他这是为着她,才弄成这副样子的嘛……他就是见不得她舒心,是不是?
夏以沫不觉有些愤愤的,“不碍事是吗?好啊,那赶快启程吧……省得去的晚了,人家花灯会都结束了……”
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向着马车走去。
宇文烨华笑了笑,“皇兄请……”
宇文熠城没有说什么,先行了一步。
上官翎雪却是明眸似水,沉沉望了对面的男子一眼,抿了抿唇,随后缓步跟上了宇文熠城。
四个人重又坐回了马车里。
经过方才的意外,车夫显然心有余悸,只敢小心翼翼的慢行着。
没有人说话。
宽敞的马车,不知何时,竟变得仿佛有些挤迫一般。
沉默如水。
在这一片静谧当中,四个人各怀心事。
惟有马车奔行,带来的滚滚车轮声,响彻在空荡的长路上。
天色将晚。长安街已是灯火通明。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41章 花灯
长安街一片灯火辉煌,游人如织,热闹非凡。
触目望去,银花绛树,翠烛红灯,月照楼台,繁光缀天,此时此刻,当真是灯月交辉,如诗如画。
“火树千春妍,清辉映月阑……”
夏以沫不由轻声吟诵道,转眸,女子有些兴奋的望向身旁的宇文烨华,“****大哥,我早就听说,这永安城的花灯会,乃是七国之中,最为有名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的确如此……”
宇文烨华淡笑应道,语声顿了一顿,“不过对本王来说,有生之年,所遇过的最好的花灯会,却不是在这长安街上……”
说这话的男人,眉眼轻抬,仿佛不经意般的瞥了一眼对面的上官翎雪。
夏以沫觉察了,心中就是一动。
“那是在哪里?”
她显然被挑起了兴致。
宇文烨华薄唇含笑,“是在南凉国一个叫临江城的镇子上……”
听他提到“南凉国”三个字,夏以沫的心,又是一动。下意识的望向对面的一男一女。
灯光掩映下,上官翎雪明艳的脸容,似渗出些微微的苍白,眉眼低垂,浓密的睫毛轻颤,如同被打湿了的蝴蝶羽翼;她身旁的男子宇文熠城,毓秀挺拔,微微勾起的半侧唇角,似有若无的凝着抹凉薄笑意,一双濯黑的寒眸里,却是冷冷清清的,仿佛什么情绪都没有。
夏以沫有些沉吟。
宇文烨华却仿佛没有察觉什么不妥,温润嗓音,像是陷入过去某种甜蜜而感伤的回忆中,不能自拔一般,“在那里,本王曾经与喜欢的女子,并肩同行,共赏花灯,好不惬意……”
夏以沫也不由的放轻了嗓音,“****大哥,原来你有过喜欢的女子啊?”
“是呀……”
宇文烨华低眸一笑,朗俊脸容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那后来呢?你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夏以沫问。
“她早已另嫁他人……”
男人语声淡淡,平静的指出这一事实。
“是她移情别恋了吗?”
夏以沫下意识的望向对面的上官翎雪。****大哥口中说的那个女子,会是她吗?
宇文烨华亦瞥了那个女子一眼,缓缓一笑,“或者……只是,从始至终,只是本王一厢情愿罢了……”
一厢情愿吗?夏以沫却突然有些怀疑。面前的男人这样说,是不是为着维护那个女子呢?
夏以沫试图从上官翎雪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情绪来,可是,没有。对面的女子,脸容精致,眉眼若水,一般的毫无破绽。
倒是她身旁的宇文熠城,半是慵懒的笑了笑,“七弟既自知自己一厢情愿,又何必再耿耿于怀呢?……”
宇文烨华微微一笑,“臣弟也不想的……只不过,有些事情,终究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罢了……”
抬眸,男人望向满目的繁华景致,心中似有所感,自言自语般低声诵道: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念到此处,却是语声一顿,男人清眸闪烁,仿似心头千回百转,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了一般。
夏以沫轻声将后两句念了出来,“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
话出口,却是连自己都不由的心头一恍。触目望去,花灯十里,游人如织,只是,这么多的人,这么好的景,那个能与自己携手同游的人,却不在这里……她和阿轩,他们还从来没有机会一起逛过花灯会呢……只怕,这样的机会,以后也不会有了……物是人非,旧情难续。
想到这一点,夏以沫但觉心绪一层一层缓缓压上来,像砥了巨石一般,噎的生疼,几乎喘不上气来。
“够了……”
宇文熠城眼中亮起一丝寒芒,沉声打断了他们带起的一片伤感,“元夜赏灯同游,本是一件乐事,这样酸腐的诗词,只会平白扰了人的兴致……”
听他竟如此无情,夏以沫不禁有些愤然,“宇文熠城,你什么都不懂……是呀,像你这种人,自是要什么有什么。你从来没有对有一个人,有过求而不得、辗转反侧的感觉吧?你从来没有过失去心中挚爱,追悔莫及的感情吧?所以,你又怎么会懂得这种物是人非、旧情难续的黯然**呢?……”
耳中一字一句听着她的质问,宇文熠城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忽而掠过丝丝奇异的滋味。那些求而不得、辗转反侧的感觉?那些失去心中挚爱、追悔莫及的感情?那种种物是人非、旧情难续的黯然**?……男人语声不由一冷,“你说得对,孤从来没有对任何东西有过求之不得、辗转反侧的感觉,更未曾失去过心中挚爱、追悔莫及……很可惜,你说的这种种,永远都不会发生在孤身上……”
他这样的不通人情,夏以沫听着几乎气结,不由恶狠狠的道,“宇文熠城,我祝你,有朝一日遇到这么一个女子,让你尝遍这求而不得、得而复失的痛苦滋味……”
女子入水珠玉般的嗓音,脆生生、活泼泼,在周遭一片欢声笑语的嘈杂声中,如此清晰的送进宇文熠城的耳畔,如同世间最恶毒的诅咒一般,在他冷硬如石的一颗心底,似不由的划过丝丝裂痕。这样不在预料之内的情绪,极快的就被男人抹了去。
宇文熠城冷眸寒鸷,如冰雪落在对面的女子身上,“夏以沫,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就算如你所愿,有朝一日,孤真的会遇到这么一个女子,孤也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孤身上……因为,孤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就算失去了,孤也一定会将她再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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