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月锦葵
他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上官翎雪,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向前了一步,站到了夏以沫的面前,出声道,“沫儿妹妹……我知道,你现在恨透了我,甚至恨不得我死……”
柔媚嗓音,带着她一贯的温婉和柔弱,小心翼翼的,蕴出似是难以自持的内疚与痛苦,“我也知道,是我的一时鬼迷心窍,想要替死去的父兄报仇,以致做出了伤害司徒公子的事情……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嗓音发颤,越发的如梨花带雨,弱不禁风,“……对于司徒公子的死,翎雪自己也很后悔……翎雪一时报仇心切,做出了这样无法挽回的事情,实在无颜面对沫儿妹妹你……就算沫儿妹妹你再怎么恨我怨我,也是应该的……”
语声一顿,明艳脸容上,神情也越发的楚楚,明眸似水,裹着盈盈泪意,弱声乞求着,“……翎雪只求沫儿妹妹你有朝一日,能够原谅我……”
夏以沫静静听着从她口中吐出的这一番情辞恳切的话语,就像是听到了一个绝大的笑话般,荒谬的令她不禁笑出了声,“原谅你?……上官翎雪,你杀了人,害死了阿轩,一句轻描淡写的后悔和道歉,就以为可以将所有的事情一笔勾销吗?……”
夏以沫眸光似雪,冷冷盯在对面的女子身上,澄澈透亮的一双眸子里,毫不掩饰的灼灼恨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炽烈火焰,即便将她焚毁殆尽,也不能将心头的恨意消减半分一般。
听得她声声指控、咄咄恨意,上官翎雪一张雪白的面容,越发似不知所措起来,柔媚嗓音,怯懦不已,“翎雪自知一时难以令沫儿妹妹你原谅……但,若是能够让沫儿妹妹你觉得好过些,翎雪愿意做任何的事情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女子神情恳切,一双芊芊玉手,更是情不自禁般覆上夏以沫的指尖,迫切的握住她的手,殷殷乞求着。
夏以沫淡淡垂眸,落向她覆在她手上的纤纤玉手,嗓音平淡的道,“你就是用这双手,害死阿轩的吧?……”
覆在她手上的纤纤手指,似不受控制的一僵,却仍没有松开。
下一秒,夏以沫却蓦地抽手,一把将她甩了开来。
许是她动作太大,上官翎雪突然被她甩开,单薄的身子,遂是微微一颤,脚下一个不稳,就要跌倒。
幸得宇文熠城在她身旁,及时扶住了她。
上官翎雪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方方扶住他的男人,却是即刻转首,盯住对面的女子,寒声唤出她的名字,“夏以沫……”
夏以沫冷冷瞧着他这般急切的维护他怀中的那个女子,没有再多看他一眼,只是向着上官翎雪,冷声道,“俪妃娘娘方才说愿意做任何的事情来弥补自己的过错……既然如此,杀人偿命,俪妃娘娘不妨就即刻自裁在我面前,以死谢罪吧……”
似被她这样不近人情的要求震惊,上官翎雪整副包裹在一袭粉紫衣衫下的纤细身子,仿佛都止不住轻颤起来,睁大的似水明眸里,更是腾起丝丝雾气,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动物,惹人生怜,亟待被人保护。
宇文熠城将她抱得紧了些,向夏以沫道,“你闹够了没有?”
夏以沫却只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没有……”
转眸,女子眸光平静的落在对面的上官翎雪身上,眼底已瞧不出什么凄惨软弱,只面色仍差些,淡淡道,“看来俪妃娘娘是不肯自尽了……”
垂在衣袖里的手势,指尖嵌进掌心,掐出道道血痕,手握的用力,话却说的越发的轻,“你害死了阿轩……今日,我就杀了你,替阿轩报仇……”
话出口,藏在衣袖里的手势,却蓦地携了一把匕首,向着对面的上官翎雪刺去……
这一着,她用了全力,直抵女子的要害所去,上官翎雪低低惊叫了一声,本能般向身旁的男人身后躲去……
夏以沫刺向她的锋锐匕首,就那样被宇文熠城轻而易举的截了住……
男人灼烈大掌,狠狠攥住她的皓腕,迫的她再也动不了半分。眸中怒意翻涌,清寒似出鞘的利刃,刀锋一般的剐在她的身上,“夏以沫,你疯了吗?……”
夏以沫被他牢牢制住,动弹不得,不由拼命挣扎起来,“宇文熠城……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替阿轩报仇……”
她的手中,犹死死握紧着那把匕首,锋锐刀刃,泛出青冷寒芒,却犹抵不过她眼中似湖水倾泻般的烈烈恨意……与灼灼痛楚……
宇文熠城眸底一片漆黑,冷冽的可怕,在一刹那间,卷起无尽风暴,“够了,夏以沫……”
他压着她,重重将她抵于桌案,一双漆如墨染的寒眸,冷冷凝住她,像是要望到她的心底去一般,一丝温度也没有。凉薄唇瓣,却是轻启,一字一句,将残忍字眼,毫不留情的送到她的耳中,“你记住……有孤在,你永远都休想伤得翎儿……”
他缓缓道,语声如刀,一下一下剜在夏以沫心上,“……有孤在,你永远都休想替司徒陵轩报仇……”
夏以沫全身的力气,似随着从男人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一点一点的消弭散尽,什么都没有留下。紧攥在她手中的匕首,在这一刹那,像是终于握不住,松了开来,重重跌落在地,发出一声极清脆的响动。
所有隐忍的痛楚,在这一刹那,像是决了堤的潮水一般,再也忍不住,尽数涌了出来,夏以沫拼命的推拒着抵住她的坚硬胸膛,在他的禁锢下,哭的泣不成声,“宇文熠城……我恨你,我恨你……”
宇文熠城抓住她的皓腕,将她从桌边扯起,却并没有就此放开她。他仍将她牢牢锁在怀中,两个人相距不过咫尺,远远望去,就像是一个拥抱。
“夏以沫,你尽管恨吧……”
男人嗓音冷冽,一丝情绪也没有,凉薄唇瓣,一开一合,吐出最残忍不过的字眼,“……只是,再恨,你也得忍着……”
说完这句话的男人,没有再看一眼对面的女子,攥在她皓腕上的大掌,狠狠一甩,放开了对她的钳制。
这一着,宇文熠城用了十分的力气,夏以沫脚下瞬时踉跄了一下,被他重重掼倒在地。
平整的地面,犹残留着方才摔破的青瓷碎片,夏以沫倒地之时,右手就那样触在了碎了一地的杯盏中,锋利的碎瓷,瞬时割进她掌心,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宇文熠城心中蓦然一紧。下意识的就想要上前,但最终,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那儿,冷冷望住她。
夏以沫望着鲜血淋漓的掌心,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忍着?……”
她轻声重复着男人先前的话,就像是突然觉得这一切很可笑般,笑了出声。她怔怔的望着血迹斑斑的右手,恍惚眼眸,不经意的瞥向一旁,落在了一旁的匕首之上。
泛着青冷寒芒的锋锐匕首,刀柄处刻着繁复花纹,是削铁如泥的上好兵刃。夏以沫伸出受伤的右手,将落在地上的匕首,拾了起来。
利刃冰冷,即便是鲜血的温度,也捂不热。
“这把匕首……”
夏以沫突然出声,怔然神情,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一般,轻笑了一声,“……是你当初送给我的……”
宇文熠城一双墨眸,随着她的目光,一起落在她手中的匕首上,幽邃瞳底,一刹那间,似掠过大片大片的浮光,深不见底。
“孤当初送你这把匕首……”
男人嗓音淡漠,平淡语声,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是让你防身的,而不是杀人……”
夏以沫唇畔缓缓漾起一丝笑,低声重复着男人的话,“防身?”
就像是觉得这句话很好笑一般,女子绽在唇角的轻浅笑靥,不由加深了几分,那笑绕进眸子里,绵密如万千蛛丝,凉凉的,衬得浓丽眉目,一刹那间,如坠了万千星光般,极尽璀璨,丽的惊人。
宇文熠城听到她空空荡荡的嗓音,“……阿轩都已经死了,我还留着它防身,又有什么用?……”
抬眸,夏以沫定定的瞧向对面的男人和他身畔的女子,苍白的面容上泪痕未干,声音中透出三分木然,清丽眉眼中,倒是一片平静,空落落的,仿佛什么都没有,“既然我杀不了上官翎雪,替阿轩报仇……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就让我下到地府,去陪阿轩吧……”
语声一顿,轻轻笑了笑,“这样,他想必也不会太过孤单……”
说到最后几个字,已是低不可闻,飘渺话音,渗入空气里,似带着隐隐的血腥之气。
夏以沫唇畔勾出如画笑意,紧握在掌心中的锋锐匕首,蓦地翻转,向自己的心口刺去……
利刃划破皮肉,有浓烈的血腥之气,瞬时弥漫开来,与从窗外透进来的清幽桂花香,融在一起,似一场带着甜香的花葬。
万籁俱寂。
一切的声音,在这一刹那,仿佛都被抹了去,惟有从男人掌心淌出的鲜血,一滴一滴,顺着锋锐的刀刃滴下,砸落地面的闷响……
夏以沫怔怔的望着那没有刺进她心口的匕首,此时此刻,它正被宇文熠城牢牢握在掌心里,泛着青冷寒芒的锋锐刃身,饮了他的血,似越发雪亮。
“陛下……”
上官翎雪的一声惊呼,骤然打破了死寂如坟墓的宁静,如同被利剑撕开的一道口子,掀起惊天骇浪。
锋锐匕首,还握在夏以沫手中,繁复花纹,硌着她的掌心,突然锥心刺骨的疼。
她怔怔的望着男人流血的手掌。
上官翎雪早已扑上前来,急切的握住男人的大掌,明眸里淌出滚烫泪水,哽咽出声,“陛下,陛下,你怎么样?……”
宇文熠城任由她手中的锦帕,为他包扎,一双冰冷寒眸,却是凉薄落在对面的夏以沫身上……
“来人……”
男人冷声吩咐着闻声进来的侍卫,平淡嗓音,没有任何的情绪,“……将夏以沫带下去,严加看管……若是她再寻死,你们提头来见孤……”
夏以沫直到此刻,方才微微回过神来,望向对面的男人,“宇文熠城……”
她澄澈瞳底,溢满盈然泪意,却一滴也流不出来,只怔怔的望着他,嗓音木然的唤出他的名字。
宇文熠城亦冷冷望住她,墨黑寒眸,顿在她眼睛上,“夏以沫,你若是死了……孤会让缀锦阁所有的人,为你陪葬……”
冷冷清清的一把嗓音,平淡疏离,一丝怒意也无,就仿佛说的只是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般。
他那么心平气和的说出“你若是死了,孤会让缀锦阁所有的人,为你陪葬”这样的话……
像一记巨石,蓦然砸落上官翎雪的心底,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掀起惊涛骇浪。
宇文熠城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就仿佛没有察觉她的存在一般,他只是冷声吩咐着一旁的侍卫,“将夏以沫带下去……”
然后,那个女子,就那样在他的漠然中,被带了下去。
空寂的房间里,犹弥散着浓烈的血腥之气,像是挥之不去的一场噩梦。
夜色凄寒。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第151章 报仇心起,何以堪
夏以沫惊喘着从噩梦中醒来。梦里,宇文熠城浑身染血,望着她的目光,满是悲伤……而她手中的匕首,就抵在他的胸口,穿膛而过……
夏以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明明她才是那个被他伤害至深的人。
窗外,夜色浓黑,一丝光亮也无。
掌心传来隐隐的疼痛。夏以沫下意识的垂眸,望向被层层白纱裹住的右手掌心,想是方才醒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吧……
她的手,不过是被几片碎瓷划了些口子,就已经这样了,也不知那个男人,又伤的如何……脑海里闪过当日,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锋锐刃身之时的情形,夏以沫心中不由的就是一窒。已经隔了那么久,她仿佛犹能闻见那股弥散在空气里的浓烈血腥之气,以及那些从他掌心中渗出的,沿着锋锐刀身一滴一滴跌落地面的触目惊心的红……
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即便明知他手上的伤,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但夏以沫还是情不自禁的觉得心里揪的慌,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捏着一样,漫过阵阵的闷痛。
夏以沫恨自己到今时今日,还是不受控制的念着他。还是会为他担心,还是会被他影响……
她甚至向来为她换药的许太医,打听过那个男人的情况……但许太医也只道,陛下手上的伤,是由另一位太医负责的,具体情况,他也不太清楚……
明知他不会有事,可依旧不能让夏以沫好受些。
而距离那天发生的一切,也已经过去了五六日。
宇文熠城没有来看过她。一次也没有。
听说这些日子,都是上官翎雪在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患难见真情,在他的心中,也许最亲近的,还是那个上官翎雪吧?
所以,明知她是杀害司徒陵轩的凶手,他还是不顾一切的维护她……
夏以沫的心里,不可抑制的空落落的。
她恨这样的自己。也许,她更恨的是,那个男人。
他那样的维护包庇上官翎雪,更何况,认真算起来,他才是害死阿轩的罪魁祸首……她应该恨极了他才对……可是,除了这烈烈的恨意之外,她却仿佛觉得更多的是说不清的痛……
也许是因为曾经爱的太深,所以,才越发的觉得这所有的伤害和背叛,不能容忍吧?
只是,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呢?
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再这样圈住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总归,他与她,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夏以沫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房间里极静。空荡荡的,渗着清寒秋意。
她怔怔的拥着锦被,呆坐在墙角,不知不觉间,窗外天色渐白,旭日初升。
……
听到丫鬟们说,顾绣如来看望她的时候,夏以沫不是不惊讶的。
待到两人坐定,丫鬟们奉上新茶之后,又过了一会儿,夏以沫方才恍惚的一笑,“我还以为……”
垂眸望着润瓷浮纹茶碗里浮浮沉沉的茶沫,就仿佛那是多么值得研究的东西一样,女子漾着凝在唇边的一抹浅笑,续道,“……宇文熠城将我软禁在这儿,就不许任何人来看我了……”
顾绣如吹了吹杯中还有些滚烫的茶水,微抿了一口之后,道,“我也是求了陛下好久,今日才得以来这儿看望沫儿妹妹你……”
话说的轻巧,夏以沫却知道,要那个男人答应,应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像是能看穿她心中所想一般,顾绣如紧接着又笑了笑,续道,“当然,本宫求陛下,让我来见沫儿妹妹你,是打着来劝沫儿妹妹你放下心中执念的幌子来的……”
夏以沫也忍不住的一笑。
她心中的执念是什么,她和面前的女子,都同样明白,如何能轻易的放得下?
笑过之后,顾绣如一双明眸,似不经意的瞥过她缠着白纱的掌心,关切问道,“你的手,怎么样了?”
夏以沫也望了望自己的手,道,“已经无碍了……”
顾绣如没再多说什么,只道,“还是小心些好……过几天让太医院配些生肌除痕的药膏,毕竟手上若是留了疤,就不好了……”
夏以沫淡淡“嗯”了一声。她心中并不在意如今掌心的这些伤口,会不会留疤。
只是,望着自己的手,她就不由的想到宇文熠城那日,为着阻止她将匕首刺进自己心口,硬生生的伸出手,不顾一切的抓住锋锐刃身时的情景……
“宇文熠城他怎么样了?”
心中泛起微微的疼痛,夏以沫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沫儿妹妹是问陛下手上的伤吗?”
顾绣如抬眸瞥了她一眼,嗓音淡淡的道,“听说那一刀,割的挺深的,几乎触到了骨头……”
顿了顿,“……若是再用力几分,只怕陛下的一只手,都会废掉……”
心中一紧,夏以沫不自禁的握住了双手,指尖掐进掌心,隔着层层缠绕在上面的轻纱,碰到正在愈合的伤口,瞬时漫过一阵钻心入骨的疼。
顾绣如望了望她褪尽血色的苍白脸容,道,“沫儿妹妹你也不必太过担心陛下……这几日,陛下手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再悉心调养些日子,应该就能够完全康复的……”
眸光烁了烁,女子像是突然想起了某件很有趣的事情般,嫣然一笑,“只是,陛下的手,大抵会因此留下些疤的……”
夏以沫却如何也笑不出来,攥在掌心的手指,也不禁握的更紧了些。
一旁的顾绣如,望着她现在的模样,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沫儿妹妹你如果担心陛下的话,是可以去看望他的……”
去看他?
舌底压着这三个字默默碾过,夏以沫喉中突然泛起阵阵的苦涩,像粗粝的沙子磨着一般。
她在担心他吗?
尽管她是如此的不想承认,但夏以沫知道,她骗不了自己。可是,去看他?与他见面?
但就算见着了,她和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看到他,只会让她想起,他是如何的包庇杀害阿轩的凶手……想起,阿轩是因何而死……
这种种的种种,就像是横桓在他与她之间的巨大鸿沟一样,将他与她隔成两端,她在这头,他在那头,中间是永远无法逾越的千山万水……
相见,诚如不见。
所以,夏以沫只能道,“我不想再见他……”
瞧着她决绝的模样,顾绣如又是叹了口气,“沫儿妹妹还在因为司徒公子的死,而怨责陛下吗?”
看了看她,见她没有接口,又道,“只是,沫儿妹妹你现在也应该知道了,真正害死司徒公子的人,是上官翎雪……”
果然,听她口中轻描淡写的吐出的“上官翎雪”四个字,夏以沫面上神情就是一顿,苍白脸容上,更是一丝血色也无,惟有一双澄澈透亮的眸子,渐渐渗出藏也藏不住的刻骨仇恨。
“没错,上官翎雪是害死阿轩的凶手……”
泠泠嗓音,冷如清泉,夏以沫眼底掠过一丝痛意,“但,这并不代表宇文熠城是无辜的……他根本就不在乎阿轩是被谁害死的,他更不许旁人找上官翎雪报仇……对他来说,死一个司徒陵轩,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的耳畔,犹回响着那****掷地有声的残忍字眼,说的是,“……有孤在,你永远都休想伤得翎儿……有孤在,你永远都休想为司徒陵轩报仇……”
言犹在耳,字字如刀,声声似剑,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阖眸将瞳底的一切痛意遮了去,夏以沫方才涩声继续道,“……况且,若不是他事先在阿轩身上下了毒,又怎么会给上官翎雪以可乘之机呢?说到底,他才是真正害死阿轩的罪魁祸首……”
心底疼痛,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刹那,越发浓烈,似磨的锋锐的刀子,一下一下的剜着她的肺腑,将那些千疮百孔的伤口,再一次毫不留情的狠狠撕开,露出里面淋漓的血肉,暴露在日光之下,无所遁形。
顾绣如望着她,道,“本宫倒觉得,沫儿妹妹你这样想,对陛下很不公平……”
于惨痛入骨中,蓦然听到她这样说,夏以沫心中不由微微一动,抬眸,看向她。
顾绣如道,“害死司徒公子,本就是上官翎雪计划中的一部分……即便没有陛下先前下毒之事,为着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她也会这样做……”
夏以沫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上官翎雪有多么的恨自己,又有多么的恨阿轩,她也很清楚。所以,她会害死阿轩,并不意外……只是,宇文熠城……
哪怕只是喉咙中无声的滚过这个名字,也已经让夏以沫痛如刀绞。
“他纵容上官翎雪害死了阿轩……”
女子的嗓音,渐渐低哑,眸中不受控制的透出一丝凄楚,“……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她不能原谅他。无法原谅。
夏以沫反反复复的这样告诉着自己。仿佛惟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继续执念下去,仿佛惟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真正做到……永远都不原谅那个男人……
望着说出这番话的女子清澈眼眸里蕴满的决绝,顾绣如一双美目,微微一闪,划过一道锐利的浮光。
“沫儿妹妹你有没有想过……”
顾绣如沉声开口,“你这样的怨恨陛下,正是中了那上官翎雪的奸计,趁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愿……”
夏以沫蓦地望向她,眸中震惊与疑虑,闪烁不定。
顾绣如瞥了她一眼,继续道,“上官翎雪之所以害死司徒公子,原本为的就是离间沫儿妹妹你与陛下之间的关系……现在,沫儿妹妹你跟陛下闹的这样的僵,不正是如了她的心愿吗?若沫儿妹妹你一直执意不肯原谅陛下的话,就相当于将陛下就这样白白的推给了她……那上官翎雪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夏以沫怔怔的听着,从面前女子口中娓娓道来的前因后果,一字一句,如丝线扯着脑海神思,似醍醐灌顶,陡然清明起来。
她何尝不知道,上官翎雪是为着在她与宇文熠城之间造成不可磨灭的伤痕,才害死阿轩的……只是,对她的恨意,对宇文熠城的心寒,让她忘记了一切,只剩下无尽的痛不欲生和仇恨……
再也顾不得其他。
如今,被顾绣如这么一说,她不禁重新审视起整件事情来。
“我应该怎么做?”
夏以沫突然出声道,一片迷茫与矛盾,“难道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就为着让上官翎雪不痛快,我就要原谅宇文熠城吗?……”
1...8889909192...19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