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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洛水
“那就走这条小路。”我毫不犹豫地道,海姬和甘柠真都点头同意。至于什么花精,要是连她们也对付不了,更别提那个夜流冰了。按照鼠公公指示的这条捷径,只要七天,就会抵达射工雪山。
路上,我们加紧步伐,肚子饿的时候,鼠公公会找来一些野果,或者抓点小鸟兽充饥。据他说,这几年,魔主几乎收服了魔刹天所有的大妖怪,剩下的小妖怪纷纷归顺。包括夜流冰在内,魔刹天原有十大妖王,各自盘踞一方。后来被魔主杀了三个,收服了四个,还有阿凡提、枭哭、吐鲁番三个妖王不肯归顺,至今下落不明。
“吐鲁番已经死在魔主手里了。”我叹了口气,伸手抹掉额头上的汗珠。尽管上方枝叶浓密,依然能感到热辣辣的阳光。和红尘天不同,魔刹天的白天很热,因为天空中,陆续升起了三个明晃晃的太阳!
鼠公公拿着一张大芭蕉叶子,殷勤地替我扇风,嘴里道:“所以说嘛,魔主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少爷最好别去惹他。您前世不是一向欺软怕硬的嘛,怎么今世变得,变得有点楞?”
海姬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前世的龙蝶阴险狡诈,现在的林飞聪明勇敢,比过去强一百倍!”
我听得心里一甜,揪了揪鼠公公的尖耳朵:“我们斗智不斗力。放心吧,要救鸠丹媚,不一定要和夜流冰硬碰硬。”
随着我们不断深入丛林,常常会见到凶狠的猛兽。有的藏在树洞里,突然钻出来袭击我们;有的敏捷得像一道幻影,在树梢上一掠而过,连样貌也来不及看清。这些怪兽千奇百怪,都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不过遇上我,算它们倒霉,剥皮啃肉,内丹吃了个饱。
快要走出最后一片丛林的时候,鼠公公开始全神戒备,拔下一根胡子,放在嘴里吹了半天,胡子变化成一只灰不溜秋的小老鼠,一溜烟窜下地,向前直跑。
“少爷,这里附近有几种怪物很可怕,先让小老鼠前面探路,我们在后面跟着。”鼠公公小心翼翼地踩着厚厚的落叶,走一步,看三步,尖耳朵还不时耸动。这片林子特别幽静,古木参天,十分粗壮,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
小老鼠路过一棵枣红色的巨树时,突然,繁密的枝叶“唰”地倒卷而下,缠住小老鼠,向上卷起。树荫深处,露出一个黑咕隆咚的大洞,一口吞噬了小老鼠,又隐入树冠。
我不假思索,对准巨树劈出脉经刀。金黄色的刀气一闪而过,树干裂开了一个口子,喷出鲜红色的汁液。
鼠公公盯着地上溅洒的树汁,面色一变,忙不迭地后退:“是血树蜈蚣!少爷,快闪!”
红色的树汁蜿蜒流淌,像细小的蜈蚣。不对!树汁不是在流,而是在爬!它们变成了活生生的血蜈蚣,几十只脚以惊人的速度蠕动,转眼到了我们脚边,弓起身,裂开嘴,一对毒牙犹如弯钩,狠狠咬来。
海姬劈出脉经刀,金黄色的刀光一变二,二变四,化作重重刀影斩中血蜈蚣。血水喷溅,血蜈蚣碎成了点点血滴,但血滴溅在地上,又变做成百上千的血蜈蚣,围成了一个猩红色的圈,向我们扑来。
“这些血蜈蚣是杀不死的,只有砍断这棵蜈蚣血树!再挖出树根来烧掉!一定要烧干净!”鼠公公抱头鼠窜,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跑得早没影了。哇靠!遇到危险只管自己逃命,这就是我忠实的仆人?
“呼”,甘柠真挥起剑鞘,一道水气****而出,刺向巨树。浓密的树枝倒卷而下,八爪鱼般缠住了长剑。甘柠真清啸一声,水气宛如实质,曼妙颤动,枝叶纷纷断落,掉在地上,竟然变成了粗长的蜈蚣足。我逮住机会,左臂化作一把铁斧,用尽全力,猛地劈中树干。
巨树颤抖,裂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血水喷涌,变成了更多的血蜈蚣,密密麻麻地向我们涌来。
“小无赖,你和甘柠真只管砍树,这些爬虫交给我!”海姬摸出金螺,轻轻一吹,飘出了金光闪烁的脉经网,一下子罩住所有的血蜈蚣。里面的血蜈蚣犹如被网住的鱼,逃也逃不出去,只好拼命挣扎。
树枝疯狂地向我们卷来,甘柠真剑鞘飞舞,茫茫剑气不断斩碎枝叶。我瞅准树干的伤口,狠狠又是一斧。
“轰”的一声,树荫深处发出震耳欲聋的怪吼,巨树剧烈摇晃,满树枝叶纷纷向两侧伸展,像撑开了的伞,露出树梢上的大洞,吼声就是从洞里发出来的。在洞的上端左右两侧,各嵌着一颗墨黑的珠子,一眨一眨,射出妖异的光芒。
我没空多想,第三斧紧接着砍向树干。“呼”,手斧擦着树干而过,这一斧,莫名其妙地劈空了。
我清晰地看见,在斧头砍过去的时候,树干扭动了一下,避开了手斧。就在这时,树枝突然弯曲,变成了一条条蠕动的触足,树叶化作了片片鳞甲,两排弯钩从树干里钻出。整棵大树向上盘绕、扭动,又猛地俯冲扑下,变成了一条可怕的大蜈蚣!墨黑的珠子是它的眼睛!大洞是它的嘴巴!
我立刻后退,手斧化作一面巨盾,护住全身,右掌劈出脉经刀。大蜈蚣身躯一摆,避开了刀气。甘柠真趁势剑鞘一挥,斩断了几十条触脚。
大蜈蚣连连怒吼,巨嘴张开,喷出一口口朱红色的砂子。我施展镜瞳秘道术,把朱砂全都反射回去,噼里啪啦地打中大蜈蚣,痛得它浑身发抖。大蜈蚣似乎被激怒了,疯狂反扑,肚子上的弯钩齐齐挥出,打得四周树木乱飞,泥沙激溅。
海姬忽然道:“你们看,这条蜈蚣只能呆在原地!”
我也察觉了,大蜈蚣的下身完全和树一样,扎根在土壤里,根本没办法移动,全靠上身活动,所以它的攻击范围只有十多丈远。甘柠真倏地后退,一直退到距离蜈蚣二十丈的位置,三千弱水剑清越出鞘。
漫天彩虹闪耀,剑芒精准切在大蜈蚣的斧伤处。轰然一声,大蜈蚣断成两半,上半截重重地倒在地上,扬起一阵血雨。血树蜈蚣一断,脉经网里的血蜈蚣顷刻化作了血水。
我盯着半空缓缓消失的绚丽剑光,羡慕极了。甘柠真有三千弱水剑,海姬有金螺,连那个公子樱也有把破刀,要是我也能弄一件称手的武器,该有多威风。
“小无赖,发什么楞?快把下半截身子挖出来烧掉!”海姬道,我施展兵器甲御术,手臂变成一把锄头,挖开泥土,刨出里面盘踞错节的赤色根须。这也够奇怪的,明明是蜈蚣,却长着树根。树根又深又长,入地足足几百尺,上面沾着一粒粒红色的卵。
我运转纯阳炎心法,喷出一口三昧真火,树根燃烧起来,发出烤肉的香气。我走到半截大蜈蚣的尸体前,蹲下身,撕开它的肚子,寻找内丹,却找了半天也没看到。
望着烧成灰烬的树根,海姬笑道:“魔刹天的怪兽还真是稀奇,来一次,也算长见识了。咦,这里还有几条树根没被烧掉。”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甘柠真疾喝道:“林飞,小心!”疾风扑面,脚下的半截蜈蚣尸体陡然竖起,双目黑光大盛,大嘴一口向我咬来。四周的鲜血开始蜿蜒流动,似乎又要化作无数条血蜈蚣。
我大吃一惊,情急下,三只龙蝶爪齐齐探出,碧爪缠住蜈蚣的头颈,蓝爪将它急速冰冻,赤爪向后探出,对准地上残余的根须,喷出一个火球。
剩下的树根立刻被烈焰烧毁,“扑通”,大蜈蚣终于倒下了,鲜血也随即停止了流动。我吓出一身冷汗,狠狠踢了一脚蜈蚣尸体,道:“难怪鼠公公说要烧干净树根,原来这家伙还会诈尸。”
海姬朝周围看了看:“你那个耗子精仆人呢?怎么不见了?”
“这个胆小的家伙,早吓得躲起来了。要不是需要他当向导,老子一定让他滚蛋。”我扯着嗓子喊道:“鼠公公,快出来吧,血树蜈蚣被我们杀死了!”
连喊了几声,都没听到鼠公公回话。甘柠真眉心绽出透明的莲心眼,察看了一下,蹙眉道:“他有麻烦了。”向北面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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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游 第五册 第五章(下)妖不可貌相
这个向导可千万不能有闪失,我和海姬连忙追上去。
大约半里外,甘柠真停下脚步,在一片荆棘丛后面,隐隐听到鼠公公的喘气声。过去一看,那里有一个圆乎乎的水桶,鼠公公的声音是从桶里传出来的。再细细一瞧,桶壁上有两只灰色的眼睛,懒洋洋地半睁半闭,原来是个模样像水桶的怪兽!它一动不动地趴着,见到我们既不攻击,也不逃跑。
我踮起脚,探头向内一瞧,鼠公公就跌在桶里,面色灰白,手脚并用想爬出来。但桶壁很滑,桶底积着油腻的汁液。他爬到一半,就“哧溜”滑到了桶底。
看到他的惨样,我忍不住好笑,鼠公公忙举起双手叫救命。甘柠真一拍剑鞘,水雾般的剑气笔直穿透水桶怪物,击出一个洞,汁水四溅,鼠公公掉了出来。负伤的水桶怪兽闷哼一声,挪动着身体,慢腾腾地逃开了。
我笑道:“魔刹天的野兽还真是千奇百怪,远看还真以为是只水桶呢。”
“这是猪桶兽,专门等猎物自动掉进它的肚子里,然后慢慢消化。少爷你要是再晚来半个时辰,老奴就要化作烂泥了。”鼠公公一骨碌爬起来,哭丧着脸诉苦。
海姬没好气地道:“谁让你丢下我们逃跑,活该!”
鼠公公讪讪地摸摸八字胡:“老奴只是想爬到树上,看看少爷如何收服血树蜈蚣的飒爽英姿。没料到一不小心,掉进了猪桶兽的肚子里。咳。这个嘛,说不上逃跑,我是怕老奴在场,各位会分心照顾我,不想连累各位。”
我白了他一眼:“你倒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算了,谁都怕死,你一个人逃走也在情理之中。”
鼠公公一愣:“少爷,您和前世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换了过去,我一定会被您狠揍一顿。转世的龙蝶大人,还真会体贴人啊。”
“****奶奶的,别说得这么肉麻。快赶路吧,我们已经干掉了血树蜈蚣。”
鼠公公谄媚地道:“恭喜少爷,血树蜈蚣的内丹可是珍贵的药材,能卖大价钱!吃了还能增长妖力!”看到我困惑的神色,它恍然醒悟:“少爷没找到内丹吧?血树蜈蚣的内丹就藏在它的眼珠里!一共两颗内丹呢,快快!少爷,我们赶紧去挖。”
等到我们返回原地,血树蜈蚣的尸体前,赫然蹲着一个清矍的葛衣老人,正用一块竹片挖出大蜈蚣的左眼,剥开眼皮膜,取出了一粒乌色的小珠,再用丝布小心翼翼地包好,放进背上的大竹筐。老人身边,还有一只雪白的小兔子,人立而起,对着我们直吐粉红舌头。
“好你个老家伙,倒会捡现成的便宜!”我大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还好,大蜈蚣的右眼还在。我迅速挖出右眼,揣进怀里,冲葛衣老人晃了晃拳头:“血树蜈蚣是我们打死的,识相点,把另一颗内丹交出来,别让老子动粗!”
葛衣老人直起身,目光从我们四人身上缓缓掠过,黄绒绒的眉毛一皱:“你说是你们打死的,有凭据吗?再说了,你懂得血树蜈蚣内丹的妙用吗?两颗内丹的差别知道吗?看你取内丹的手法,显然是个外行。内丹落到你手里,等于鲜花插在牛粪上!你看着,一注香之内,你这颗内丹就会变成废物。”
哇靠,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家伙,抢劫还振振有辞!我对海姬、甘柠真使了个眼色,刚要动手,转念一想,也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能在魔刹天混的妖怪大都不是善茬。何况此行是为救鸠丹媚,不宜节外生枝,还是先摸摸他的底。
我强忍怒火,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来老先生见识不凡,在下失敬了。敢问一声老先生尊姓大名?为何你说一注香内,内丹会变成废物?莫非老先生是研究内丹的行家?”目光瞄过他背上的大竹筐,里面放满了各种草药。
葛衣老人哼了一声,神色倨傲:“既然你虚心求教,老夫不妨指点你一下,也算不白拿这颗内丹。血树蜈蚣是异种蜈蚣和千年老树成精后的杂交后代,既是毒虫,也是植物,所以有两颗内丹。你这颗内丹藏在血树蜈蚣左眼,属植物的木性,能清热解毒,疏散风热。老夫这颗属虫性,具有止血奇效。内丹取出后,必须用蚕丝包裹。像你这样胡乱朝怀里一塞,时间一长保准失效!”
我恍然大悟,老家伙的确有一套,那颗内丹送给他我也不亏本,总比两颗在我手里报废的强。海姬欣然道:“我的手帕是蚕丝的,正好用得上。”拿出丝帕,递给我包好内丹。
葛衣老人吹了个呼哨,从树荫里忽地窜出一条乌黑发亮的红脸长鼻子小狗,快得像一阵风,钻进老人宽大的袖子。葛衣老人不再理我,扬长而去,小白兔在后面一蹦一跳地跟着。
“喂,老先生你还没说名字哪。”
“老夫没兴趣和你结交。”葛衣老人头也不回地道。
****奶奶的,老头好大的架子!我冲他的背影吐了口唾沫。鼠公公看看我,阴恻恻地比划了个手势:“少爷,我们人多势众,干吗不干掉他抢回内丹?”
指尖上的月魂忽然映出清辉,沉声道:“千万别动手,那条红脸长鼻子狗,像是传说中的神兽天狗。”
我微微一楞:“天狗?是能吃月亮的天狗?月小子,你没开玩笑吧?”
月魂缓缓地道:“神兽天狗,的确是它。北境独一无二,号称兽中之神的天狗。多年前,我还和它有过一面之缘,想不到它现在已经有了主人。”
我暗自称奇,这条不起眼的小狗居然这么吊,难怪葛衣老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鼠公公猛地大叫:“我知道这个老头是谁啦!魔刹天有个妖怪叫孙思妙,是个神医,禀性乖僻孤傲,听说身边跟着一条狗,一只捣药兔。不过孙思妙常年隐居,也不轻易给妖怪看病,很少有人见过他。”
我欣然道:“能这么了解内丹禀性,竹筐里又装满了药草,一定是个行医的。葛衣老头应该是孙思妙了,不过我们没必要招惹他,省得多事。”
甘柠真、海姬点头称是,走出最后一片密林,我们终于来到了沉沙江边。
土黄色的江面上,波浪不兴,平滑得像一面镜子,映着赭红色的三个圆圆落日。一个人站在江边,来回踱步,脚边有只白茸茸的兔子,冲我直吐舌头。
正是刚才的葛衣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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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游 第五册 第六章(上)过江
葛衣老头见到我们,也不搭理,只是闷头在岸边来回走,还一个劲地自言自语。
“糟了!”鼠公公盯着江水,八字胡直直地翘起来。
海姬瞪了他一眼:“别一惊一乍的,到底怎么了?”
鼠公公抓耳挠腮:“我差点忘了,沉沙江鹅毛难渡,再轻的东西飘到江面上,都会沉落。想过沉沙江,必须找到一种叫做影木的树,然后伐木做船,才能过江。刚才的林子里就有影木,现在我们只能先返回,找到影木再来渡江了。”
甘柠真伸手一指,一朵雪莲绽出指尖,徐徐盛开,飞向江面。雪莲落在江上,微微一顿,随即向下沉去,甘柠真收回雪莲,颔首道:“果然没错,片羽难浮。”
海姬用金螺试了试,一样难以浮在江水上。我哈哈一笑:“不用这么费事,我用吹气风带你们飞过去。”
鼠公公一脸惊讶:“少爷你今世学了不少正儿八经的法术嘛。”
我得意地一笑,随口吹嘘了几句。鼠公公指指葛衣老人的背影,幸灾乐祸地嘀咕:“瞧孙思妙的为难样,一定没法过河了,嘿嘿。”
“谁说老夫不能过河?”葛衣老人霍地停下脚步,扭头瞪了鼠公公一眼。小白兔也伸出舌头,狐假虎威地对我们“呸”了一声。
我微微一笑:“原来阁下真是大名鼎鼎的神医孙思妙,先前失敬了。孙神医如果过河不便,我倒可以载你一程。”
孙思妙乜斜着我,鼻子一哼:“外乡人,少跟我拉近乎。老夫向来深居简出,不和外人打交道。什么大名鼎鼎,尽是胡扯!”
海姬不悦道:“你这个老妖怪真不识抬举,他好心带你过河,你不愿意就算了,何必出口伤人?”
孙思妙二话不说,摘下背上的大竹筐,指着筐底编绕的一圈圈褐色木条,盛气凌人地道:“睁开眼看看,这就是影木!老夫自己能过河!”把大竹筐放进江中,竹筐果然稳稳地浮在水面上。
我碰了一鼻子灰,也就不再理睬孙思妙,吹出吹气风,准备过江,耳朵模糊听见孙思妙的自言自语:“捣药兔要乱啃药草,还是不行。麻烦,这又不行,那又不行,难道我真过不了江?”
我哈哈大笑,对孙思妙做了个鬼脸:“搞了半天,原来你根本渡不了沉沙江!我都听到啦,孙老头,死要面子活受罪,可笑啊可笑。”
孙思妙老脸一红,恼羞成怒道:“你知道个屁!有本事你自己试试!我这只大竹筐,除了我坐在里面之外,只能再放一样东西,多带了竹筐吃不住重,就会沉。我要是先带小狗过江,捣药兔会把药草全啃坏,老夫这几个月的药就白采了!”
鼠公公捧腹大笑:“没见过你这样的笨脑瓜,你不会先带着药草过河,再回来接捣药兔和小狗嘛。”
孙思妙冷笑一声,吹了个呼哨,红脸长鼻子狗钻出袖口,绕着他亲热地跑了几圈,瞅见捣药兔,露出尖锐的獠牙,发出狺狺低吼,吓得小白兔四处乱窜。
“看见了吧?”孙思妙没好气地道:“如果我先带药草过河,小狗一定会欺负捣药兔。”
我终于明白过来,老头在江边来回踱步,原来是为这个发愁。如果孙思妙不在,捣药兔会偷吃药草,而天狗会欺负捣药兔。偏偏他的竹筐承重有限,除了他之外,一次渡江只能捎带一件东西。
鼠公公眼珠一转:“这还不简单?你先带兔子过江,把狗和药草留在这里。然后你返回来接小狗,到了对岸,再来拿草药······。”话说到这里停住了,讪讪地摸摸八字胡。他也明白了,要是按这个办法,会把天狗和捣药兔同时留在对岸。
海姬、甘柠真也陷入了沉思,这件事听起来简单,但真要做到,还得认真想想。
孙思妙不屑地扫了我们一眼:“说了半天,你们也一样不行吧?趁早走人,别在这里烦我。”摇摇头,喃喃自语:“唉,要是那个家伙在,一定会有办法的。”
“谁说我没有办法?”瞧着孙思妙趾高气扬的神态,我心头火起,大声喊道。
海姬、甘柠真惊讶地看着我,孙思妙不能置信地道:“你真的有办法?吹牛可别闪了舌头!”
我有心杀杀他的傲气,眼睛朝天翻,故意不说话。孙思妙瞧了我一会,吞吞吐吐地道:“你,小,小兄弟,你说你有办法?”
我重重地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又指着孙思妙,神气活现地道:“圣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懂吗?为人切忌倚老卖老,要谦虚好学,别整天摆出一副狂傲的模样。真正有本事的,都像我这样——虚怀若谷。看出来了吗?”
孙思妙涨红了脸:“你少胡吹。你真有办法的话,不妨,不妨说出来听听!”
我好整以暇地道:“不如我们设个彩头。我要是想出了办法,你必须拜我为师。要是想不出,我磕头当你孙子都行,怎么样?”
孙思妙犹豫不决,我嘲弄道:“不敢啊?不敢拉倒。”作势离去,孙思妙一把拉住我,恨恨地道:“好,依你!要是你办不到,我也不要你当我孙子,你得替我采齐魔刹天十八种珍稀药草!”
“一言为定!”我哈哈大笑,指着小白兔,侃侃而谈:“首先,你和捣药兔一起过江。然后返回这里,带着小狗过江。”
孙思妙冷笑:“原来还是老办法。小子,看来你得替我当苦力了。”捣药兔也冲着我,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一声。
“别急,听我说完。你把小狗带过河以后,再带着捣药兔返回这里,然后把兔子留在岸边,带着药草渡江。最后你空手返回,带着兔子过江,不就行了?”
海姬笑靥如花,拍掌道:“这个法子好!小无赖够聪明!喂,姓孙的,快磕头叫师父!”
孙思妙傻了眼,面色如土:“原来可以把捣药兔再带回来,我怎么没想到呢。”
“再见啦,乖徒儿!”我得意地大叫,我当然不是真想当孙思妙的师父,只是耍耍他解气罢了。驾起吹气风,我带着海姬、甘柠真、鼠公公飞上天空。俯视下方,孙思妙依然站在江畔,呆若木鸡。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操控吹气风,急速向对岸飞去。沉沙江水的确不同寻常,即使暮风吹过,水面上都没有一丝波浪,江水更是混浊。到了江心处,迎面忽然掠来一群黑乎乎的大鸟,发出桀桀的尖叫。
“是飞涎鸟!少爷,小心!”鼠公公神色仓皇,缩到我背后。我敢打赌,要不是身在半空,他一定又溜走了。
飞涎鸟长得像老鼠,双足赤红,恶狠狠地扑向我们,嘴里喷出白色的口水。海姬劈出脉经刀,斩杀了几只飞涎鸟,它们怪叫着躲开,飞到高空,口水像雨点一样洒落下来。
这些口水十分粘稠,牢牢地沾在身上,擦也擦不掉,极富黏性。海姬直叫恶心,挥出金盾遮挡,甘柠真干脆躲进了雪莲的花心里。
鼠公公颤颤巍巍地道:“飞涎鸟就是用口水黏住猎物,再捕食的。”刚说完,一大堆口水淅沥哗啦,打得他满头满脸,胡子紧紧地沾在唇角,十分滑稽。
我不慌不忙,念出千千结咒。随着我的心跳声,一根根透明的晶丝倏地出现,缠住了飞涎鸟。它们的翅膀一旦被咒丝绑住,便再也动不了,纷纷坠落,一落江面就一沉到底,连个泡沫都没溅起。剩下的飞涎鸟一阵乱叫,吓得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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