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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洛水
天空中,瑰丽的朝霞慢慢化开,明天的朝霞和今日又会不同。总会有新的朝霞,总会有美丽的容颜,勇敢的少年。
“所以最想得到的,或者说我们只能得到的,永远是现在。”我凝视着甘柠真,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快乐笑容。
晨风如水,伊人如雪,雨林化作一片朦胧的翠绿剪影,在身后一点点淡去。
格三条发出一声混杂着喜悦和悲伤的大喊,我们冲出了血戮林!
(这章当初写得还算满意,现在回头看,还是没有把逝者如斯的感觉写到位。一点遗憾)(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mfu.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知北游 第八册 第七章(上)骑着老鼠去看海
翡翠河兀自向西奔腾,两岸是荒原,岸边裸露着灰白色的大鹅卵石。穿过一座狭窄的夹谷,翡翠河和另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交汇,河面陡然加宽了几十丈,又被盲豚鼠迅速填满。
又过了七天,盲豚鼠仍然没有停下。这些家伙简直是精力无限的疯子,只知道拼命向前游。途中已经陆续死了很多盲豚鼠,现在还有百万来只左右。天空中的飞猴也越来越少,只剩下六、七只,有气无力地拍打翅膀,远远地跟在后面,越飞越慢。
“兄弟,该道别啦!我们要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格三条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透出几分遗憾。
这些天,格三条对我亲热多了,不再叫我“小子”,而是改称“兄弟”。我也刻意拉拢他,反正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土著秘典记载的轮回妖术对我有极强的诱惑力,一定要想法子弄到。投其所好,我把师父秘笈里的一本《阴阳采补术》传给了他,但愿土著们可以开花结果,多生儿子。
格三条让土著们做好准备,又对我道:“开始老看你不顺眼,现在要分开,我日!还有点舍不得。”
“你们打算去哪儿?”分别在际,我也生出了一丝伤感。
格三条露出茫然的神色:“还不知道,一切听大祭师安排。最好能找到游牧族的猄侯,一起对抗魔主。”满脸花纹射出异彩,背部慢慢隆起,绽开一道****。“啪”,一对宽大的翅膀破出****,迎风展开。
“啪啪啪”,犹如百花盛放,所有土著的背上都绽开了翅膀。我目瞪口呆,真想不到,这些家伙还会飞!看来,是为了绞杀和对故土的眷念,才让他们冒死留在了血戮林。
“以后再见了,到时比比谁先生出儿子!”格三条大笑几声,粗野无忌的目光在我和甘柠真之间扫了扫,附耳过来低声道:“虽然我不太明白,但大祭师要我转告你,你替他杀了无痕,再为他做一件事,他就帮你干掉龙蝶。”
我浑身剧震,眼睁睁地望着土著们飞起,消失在天际,一时说不出一句话。
“我们怎么走?咦,格三条和你说了什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甘柠真不安地看着我。
“随便,随便去哪里。”我失魂落魄地道,内心的惊涛骇浪,一个接一个涌上来。龙蝶还活着!而且格格巫知道了我的秘密!
如果说,北境只有龙蝶和格格巫通晓轮回转世的秘密,那么从我来自大唐,以及我当时听到格格巫述说转世时的反应,加上他可能对龙蝶内丹的感应,几天的悄悄观察,不难猜出我就是龙蝶的一个无知的自己。其实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龙蝶真的还活着!
一直以来,即使我从格格巫那里获知转世一事,也不敢相信龙蝶还活着。如果格格巫没有骗我,那么将来我只有一个命运——被另一个有知的龙蝶无情吞噬。
那么,龙蝶洞府的那具尸骸是怎么回事?内丹又是怎么回事?现在的龙蝶,又以什么方式存在?隐隐中,我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离奇诡异的陷阱。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由亮变暗,又从黑变亮,我犹自低头苦思,浑然不觉昼夜变化。直到水流迅猛,波涛声震耳欲聋,我才突然惊醒。
两岸围耸着雄峻伟岸的大山,一座接着一座,棕红色的山壁寸草不生,全是光秃秃的岩石,山势峥嵘,宛如刀削斧劈,直插云霄。河面已经变得无限宽广,水色暗黄,浪涛汹涌,卷起混浊的白色泡沫。
“我们在哪里?”我心不在焉地问道,甘柠真好像一直在看我,此时却移开了目光,淡淡地答道:“根据鼠公公的地图,翡翠河应该汇入荒江,荒江最终汇入昆吾江,然后直接入海。你发呆足足发了两天,我们大概已在昆吾江的中游了。”
“错!”龙眼鸡大声道:“这里最多是上游末端!到了昆吾江中游,两岸岩山色泽漆黑,闪闪发亮,名为昆吾石。昆吾石是炼剑的好材料,炼出的宝剑透明如水晶,削铁如软泥。嘿嘿,孤陋寡闻了吧?是不是对我的博学多才很钦佩?说出来就是了嘛。”蹲在甘柠真边上,精神抖擞,东张西望。
我哦了一声,抬头看,飞猴早就不见踪影,想必被甩掉了。湛蓝色的天空中,几只灰黑的秃鹫来回盘旋,偶尔“呱”的一声尖叫,惊散了白云。
“盲豚鼠难道一直没停下来?****奶奶的,半个多月了啊!”我失声叫道,江里的鼠群明显减少,只有十多万只,彼此挤拥着向前游,再也无法填满江面。这些老鼠明显痩了一圈,圆滚滚的肚子变得干瘪,肋骨凸出,游窜的速度也比以前慢了。
甘柠真点点头,道:“两天前进入昆吾江时,死了大量的盲豚鼠。”顿了顿,用不经意的语气道:“遇到什么麻烦的话,不必闷在心里。”
我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关切之意,心头涌上一阵温暖:“没什么,胡思乱想罢了。”这是我的问题,始终需要我去面对。换作过去的林飞,第一选择是有多远逃多远,想尽法子躲起来。但如今的我,拥有了力量,不会再选择逃避!
我要反击!就像我击败夜流冰那样!
捏了捏龙眼鸡的红鼻子,我戏谑地道:“好了,老子放你一马,你可以滚蛋了。” 既然逃出血戮林,甩掉了追兵,这个人质就没什么大用了,留在身边反而添麻烦。
龙眼鸡推开我的手,辣椒鼻一翘一翘地哼道:“你让我滚我就滚,岂不是很没有面子?除非你为我隆重举办一个欢送大会,外加几十包厚礼,否则龙眼族的高贵血脉决不忍辱逃生!”
我有点莫名其妙:“你小子当俘虏当出瘾来了?放你走都不走?”
龙眼鸡双目一瞪:“你以为我像你那么贱啊?”目光闪动着狡黠:“其实,我早想跑出血戮林,到外面透透气了,只是不敢违反魔主之令。你把我抓走,正合我意。就当找了个坐骑带我四处游览,还包吃包住。”
“滚!”我又好气又好笑,装腔作势地挥出拳头。
“别打!我说实话!”龙眼鸡双手抱头,拳头在离脸不到一厘处停下。
龙眼鸡叉开手指,从指缝里偷偷瞧我:“是龙眼给我的感觉,应该跟着你,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真是古怪,第一次看到你,龙眼就发热,生出很奇妙的感应。”
我顿感诧异,目光落在他瞳孔里的一圈金色环纹上,念头转了转,放下拳头:“随便你吧,不过要做老子的跟班,可别动什么歪脑筋,否则打烂你这张英俊潇洒的脸蛋。”嘿嘿,哪天挖出你的龙眼来,可别怨老子。
龙眼鸡不满地嘀咕起来,什么威武不能屈,什么奴隶翻身做主人······,绞杀忽然娇呼:“爸爸,我会牢牢看住他的!不老实吃掉他!”舔了舔舌头,口水滴滴答答,吓得龙眼鸡赶紧闭嘴。
甘柠真问道:“何去何从?”
“填饱肚子再说。”我这才觉得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当下宰了一只盲豚鼠,用三昧真火烤熟,狼吞虎咽起来。鼠肉又香又嫩,味道最棒的是鼻孔,像滑润的豆腐脑,鲜美极了。
吃饱肚子,我心情渐渐开朗,望着两岸雄伟壮阔的景色,不由生出一探盲豚鼠最终目的地的念头。何况有这么多盲豚鼠,不吸点精气未免对不起自己。我把想法告诉甘柠真,并道:“夜流冰一定会认为我们逃往天壑附近,我们反其道而行,干脆不走,等到再下一个月圆日离开。”
甘柠真平静地道:“你要胡闹,也只好由得你。”
我听出她言语中不经意流露的温柔,不由得一阵兴奋,仰天长啸,犹如清越琤琮的金石鸣动,在群山间矫夭激荡,惊得秃鹫飞窜,大吐这两天的胸中郁气。
江势一转,缓缓向北弯曲,绕过一座层层叠叠的危崖,江水又恢复了汹涌迅急的流速。这时,夹岸的高山颜色渐渐发黑,山壁上多洞穴,不时传来一声声猿啼狼嗷。再到后来,山峰完全由一层层巨岩壁垒而成,岩石漆黑发亮,应该就是龙眼鸡口中的昆吾石了。
“快看,山壁上刻着什么?像是一条龙!”我指着左侧前方,好奇地叫道。一座挺拔的岩山山腰处,有块向外耸出的昆吾石中间裂开了一道深沟。这道沟呈波浪形,长约两丈,向内凹陷足足一丈,沿着沟两侧绽出一道道裂纹,远看,就像一条摇头摆尾的巨龙。
龙眼鸡不屑地道:“刻龙?有本事你去刻刻看。我敢打赌,你用吃奶的力气也不能在山上刻一道印子!”
****奶奶的,敢小看老子!我大吼一声,遥遥劈出脉经刀。金黄色的刀气凌厉斩中山壁,发出刺耳的铿锵声。岩石黑亮如镜,上面连一丝浅浅的印痕都没有。
甘柠真露出讶然之色,随即恍然道:“昆吾石既然是炼宝剑的材料,理应坚硬无比。”
我老脸一红,丢面子没关系,但在美女面前丢面子,万万不能。我先挥拳把龙眼鸡打昏,省得这家伙讥笑老子,然后驾起吹气风,飞到山壁前,运转全身法力,对准那块耸出江面的昆吾石狂轰乱劈。
甘柠真看得目瞪口呆,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指着我,笑得柳腰乱颤,上气不接下气:“你,你这人呀!”
昆吾石上,依旧一片平滑,但我再也没心思管了,只是傻看着甘柠真笑靥如花,眼波明媚荡漾。直到鼠群载着甘柠真远去,我才如梦初醒,赶紧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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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游 第八册 第七章(下)骑着老鼠去看海
“北境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我长长地吐了口气,对甘柠真道:“小真真,你把我魂都笑掉了。”
甘柠真白了我一眼,她已经习惯了我的胡说八道,知道抗议也没用,索性不理。我咕哝道:“昆吾石这么硬,也不知那条龙是怎么刻上去的。****奶奶的,这下子要被龙眼鸡笑话了。”
“阿嚏!”龙眼鸡打了个喷嚏,从昏迷中醒来,鼻子一翘一翘:“谁在说我坏话?”目光转到我身上,愤然道:“为何把我打昏?怕我目睹你的丑态?须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等我举起拳头,龙眼鸡立刻色变:“君子动口不动手,想知道那条刻痕的来历吗?”
“说!”
“那刻的不是什么龙,而是刀痕!是魔刹天十大妖王之一——海龙王碧潮戈挥刀斩下的印痕!”
我和甘柠真对望一眼,骇然道:“你开玩笑吧?”
龙眼鸡哼道:“红尘天来的就是没见识。一千多年前,碧潮戈追杀上古妖兽石心蛹,辗转几十万里,在此地截住了它。石心蛹天赋奇禀,能钻入任何岩石层,于是仓惶逃进了昆吾石内。碧潮戈站在对岸,凌空挥出一刀,劈破昆吾石,把石心蛹斩于刀下。从而留下了这道深沟般的刀痕。”
我差点跳起来:“一刀?只用了一刀?” 老子用尽全力,连一点浅印子也没留下。碧潮戈一刀就能裂开这么深的壑沟?
甘柠真沉吟道:“深沟只不过说明妖力深,或者碧潮戈用的刀是一柄绝世魂器。但刀痕呈波浪形,可见这一刀直中含曲,暗藏了无数刀的变化。刚中带柔,由简生繁,离刀道至境不远了。”默然半晌,全力挥剑,滔滔三千弱水化作一滴色彩晶莹的水珠,射向岸边山峰。
“琤”的一记清鸣,山腰处的昆吾石迸溅,裂陷出一颗水滴状的刻痕,入石约有五尺深。
“昆吾石材质坚硬,越是向内深入,越是费力。”甘柠真苦笑道:“比起碧潮戈的入石一丈,我实在差得太远。看来碧潮戈的妖力还在夜流冰之上。”
比夜流冰还强?我微微一震,也不甘示弱,螭枪喷薄而出,赤红色的烈焰没入山壁。“呲”的一声,石上洞开一个枪孔,深约八尺不到,和甘柠真的水滴恰好并排在同一块昆吾石上。
我洋洋得意地瞥了一眼龙眼鸡,但心里明白,我的法力比甘柠真只低不高,之所以入石较深,是因为螭枪拥有惊人的速度,赚了兵器上的大便宜。我不由问甘柠真:“你师叔的刀法和碧潮戈比,谁更厉害?”
甘柠真抬头沉思了一会,道:“师叔可以稳胜一筹。碧潮戈刀法虽厉,但控制不足,还没到完美圆满的境界。刚才那道深沟,四周犹有无数裂纹,可见刀气外泄,不能完全控制刀势。而师叔的刀术,已臻至清莹渺漫的入微妙境。”
我听得心里不爽,嘟囔道:“你别忘了,这是一千多前碧潮戈的刀法。加上一千年的修炼,碧潮戈说不定早比公子樱厉害了。”
甘柠真淡淡地道:“也许吧。”
我嘻嘻一笑,和甘柠真并肩骑在盲豚鼠上。有时海阔天空地胡扯,随意谈笑;有时修炼胎化长生妖术,吞噬盲豚鼠的精气加深妖力;有时欣赏两岸雄奇壮观的风光,比神仙还快活。
随着昆吾江不断深入西北,天气变得寒凉起来,江风冷飕飕的,早晚常有白霜。进入下游以后,更是温度骤降,寒风凛冽,两岸几乎都是荒芜的岩山,岸边除了一种黄色苔藓,再也没有其它植物。怪异的虫兽倒是不少,大多个头小,速度快,在山壁上窜来窜去。偶尔有几只会飞的鸟兽俯冲江面,闪电般抓起一只盲豚鼠,飞向天空。
冻死、累死、饿死、被捕杀的盲豚鼠越来越多,昔日浩浩荡荡的鼠洪,现在不过是一条小溪。
前面的盲豚鼠突然大乱,吱吱惨叫。一根根褐色的枝条从江滩上探出,伸进水里,犹如触手,灵活地卷住盲豚鼠,把它们拖向江滩。这是一种奇特的植物,扎根在岸边的滩涂中,没有叶子,只有又长又软的枝条,八爪鱼一般平平摊在地上,使人很难察觉。
盲豚鼠的锯齿纷纷咬断枝条,但枝条分泌出粘稠的汁液,一旦盲豚鼠沾上,立刻浑身僵硬,任由枝条摆布。沿岸十多里,都是这些奇特的植物,鼠群陡然加快了速度,前仆后继地冲过枝条,惨叫声此起彼伏。
龙眼鸡忍不住道:“这些老鼠不是傻子,就是疯子。魔刹天西北苦寒,连妖怪都不愿意去。”天气冷,这家伙早就穿上了鼠皮袄,戴上鼠皮帽,看上去十分滑稽。
我沉吟道:“原本以为它们只是顺应季节的迁徙,现在看来,似乎另有目的。”
指尖的月魂忽地闪出清辉,低叹道:“北境浩瀚神奇,猜不透的谜实在太多了。现在连我也好奇,这些盲豚鼠到底想做什么。”
江涛轰鸣,昼夜更替,盲豚鼠的数量还在不断减少。快出昆吾江时,只剩下可怜的几百只了,个个瘦得皮包骨头。眼看要到入海口,这些盲豚鼠仍然不顾一切地向前游。只是游得越来越慢,精力体力都透支到了极限。我们几人的好奇心早被完全勾起,几亿盲豚鼠不惜代价,万里长途跋涉,到底要去哪里?
胯下的盲豚鼠忽然呜咽一声,脑袋无力垂落,向水下沉去。我敏捷跃起,换骑了一头盲豚鼠。两岸已是冰天雪地,银妆素裹。一望无际的冰原上寒风呼啸,锐利如刀,到处生长着一种近乎透明的灌木。座座冰山宛如一个个白色巨人,巍峨耸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冰山巅上,盘旋着一群浑身黑白条纹的怪兽,背生四翅,狗头鸟身,发出阵阵咆哮,鼻孔里喷出一道道寒气。
龙眼鸡打了个喷嚏,嚷道:“再向前就是冰海了,那可是碧潮戈的地盘!”
我心头一凛,碧潮戈是魔主手下四大妖王之一,进入他的地盘,有点冒风险。不过这么一来,夜流冰断不会想到我们逃向了那里,倒也有利有弊。
突然,盲豚鼠像发了疯一样,呼地加速,犹如离弦之箭,以前所未有的惊人速度向前游去。浪涛本来就迅疾,盲豚鼠再一加速,简直像贴着江面疾飞。两边冰山飞退,呼地被甩在背后。
前方涛声如雷贯耳,江水汹涌澎湃,犹如千万匹脱缰的怒马嘶叫着飞奔,卷起千万堆雪玉。视线的尽头,映出了一片涌动的深蓝色——冰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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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游 第八章(上)最难消受美鱼恩
海水清如琉璃,蓝得没有一丝杂质。海面上浮着大片大片的厚冰层,又白又亮,随着浪涛起伏,宛如蓝天里浮动的白云团。冰层之间,夹杂着高低参差的冰丘,错落分布,几只肥硕的海豹趴在冰丘上,懒洋洋地打滚。
海浪翻滚,鼠群迎着寒冷彻骨的波涛而上,奋勇向前,快似闪电,似要把体内最后一丝力量释放出来。一只接一只盲豚鼠被海浪吞没,有的被浪头抛起,砸在冰层上成肉饼;有几只游到一半突然倒毙,油尽灯枯。
我驾起吹气风,带着甘柠真他们飞到半空,全神贯注地观察盲豚鼠的举动。
仅存的几十只盲豚鼠,鼻孔耸动,似在辨清方向,然后爬过几块冰层,全速游向一座尖锥形的冰丘。眼看要撞上,盲豚鼠们陡然一个拐弯,高高跃起,冲向了冰丘左侧的空处。
“轰”的一声,鲜血溅洒,十多只盲豚鼠当场撞死。在空无一物的位置,奇迹般地出现了一棵蓝汪汪、亮晶晶的怪树!
这棵树又细又高,形状有点像人。两条展开的树枝斜斜向上伸去,枝头结着一粒粒蓝色晶体,闪闪发光。树干像蚯蚓一样,一刻不停地扭动,顶部长着一个硕大的树瘤,瘤上布满一团团漩涡状的暗色花纹。树干底钻出两条螺旋扭曲的根须,以向前弯曲的姿势,立在海面上。
这棵树一现身,就开始萎缩、干枯,枝头的晶体纷纷坠落,颜色不断黯淡,树身越缩越小。
剩余的盲豚鼠发狂般冲向树瘤,“砰砰砰”,十多只盲豚鼠撞死在树瘤上,鲜血流遍了树身。沾满血的树瘤慢慢发软,盲豚鼠悍不畏死,又一次撞向树瘤,鲜血飞溅。“波”,树瘤被撞出一道裂缝,一团团漩涡花纹猛地暴出异彩,从细缝挤出树瘤,变成活生生的东西,眨动着,熠熠生辉。
那是一只只蓝宝石般的眼睛!
最后一只盲豚鼠发出尖促的叫声,高高跳起,扑向树瘤上的眼睛。一道激浪恰好打来,把盲豚鼠卷走,眼看要被海水吞噬,宣告几亿盲豚鼠的全部灭亡。
我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急施兵器甲御术,手臂化作一张大网甩出,兜住那只盲豚鼠,把它扔向怪树,和蓝眼睛撞在了一起!就在同时,怪树缩成一团,嘶地化作白烟,消失了。
一团耀眼的蓝光从盲豚鼠体内爆炸开,灿烂的光华中,盲豚鼠体形不断暴涨,灰色的鼠皮整层蜕落,露出里面蓝色缎子一般闪闪发亮的兽皮,背部拱起波浪似的肌肉,四腿绽出鳞甲,尾巴化作星形扁鳍,鼠须变成了月牙形的玉角,狭长脸部布满美丽的水纹,上面的两个鼻孔消失了,凸出一双灿若星辰的蓝宝石眼睛,漩涡般流转,明亮得让人无法对视。
“这像是上古神兽浪生兽嘛!”龙眼鸡惊叫起来,月魂的声音也充满了震骇:“真的是浪生兽!传说此兽刀剑难伤,水火不侵,双目拥有预知祸福的神奇力量!而且浪生兽近乎不死之身,就算被杀,只要三个时辰内沾到海水,便会立刻复活!”
低吼一声,吼音漱漱,如同浪花的喷溅声。浪生兽轻巧跃入大海,健美眩目的肌肉群犹如水银滚动,无声无息,滑进了浪涛深处,连一丝水花都没有溅起。谁能料到,传说中的神兽,竟然是一只不起眼的老鼠变的!双目拥有预知力量的浪生兽,最早不过是一个瞎子!
我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数以亿计的盲豚鼠一路跋山涉水,连命都不要。月魂叹息道:“千万年来,恐怕也只有这唯一的一只盲豚鼠,能幸运地脱胎换骨,变成浪生兽。”
甘柠真神色漠然不屑:“为了变成神兽,连命都不要,值得么?无论是浪生兽还是盲豚鼠,同样逃不脱成住坏空的命运,五十步和百步有区别吗?”
“五十步和百步怎么没有区别?多走一步,就离终点近一步。”龙眼鸡抬杠道:“我看值!”
“值不值,只有它自己才有资格说。哇靠,还傻等什么?抓住它!”我如梦初醒地大喝一声,落下吹气风,跳进大海。这罕世难遇的神兽,正是送上门来的坐骑!
海水冰冷刺骨,霎时淹没了口鼻。龙眼鸡冻得哇哇乱叫,甘柠真和绞杀倒是一点不在乎,后者在水里十分灵巧,大尾巴轻轻一拍,就滑出了十多丈。沿着浪生兽入海的位置,我双臂划动,运转镜瞳秘道术仔细搜寻。
水中漂浮着五颜六色的海藻,鱼群像一片彩云忽地卷来,在海藻间散开,又忽地聚成一片。这里的鱼肉脂肥厚,不但个头大,胆子也大,在我们四周来回游窜,一点也不害怕。
“小真真,快用你的莲心眼帮帮我!”找了一会,我连浪生兽的影子都没摸到,只好求助甘柠真。
龙眼鸡瑟瑟发抖:“冰海这么大,到哪里去找浪生兽?”
月魂沉吟道:“据说它喜欢待在深海。”
我迫不及待地向下潜去,捕猎浪生兽的欲望越来越强烈。有了它,就能预知祸福,提早趋凶避灾。这对老子太重要了,特别是眼下身处危机四伏的魔刹天,既被夜流冰追杀,又要警惕暗中的龙蝶,一不小心就会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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