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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洛水
下方接到琉璃瓶的人,便在绢丝上续写诗词,或是答出对联,再把琉璃瓶重新丢回瀑泉,像流水接龙一般。我对这套附庸风雅的游戏没什么兴趣,吃光瓶子里的东西,干脆扔掉。
一个人斜靠在天池边,我叉开双腿,眼前不断浮现出海姬木然的眼神。恨不得立刻冲入脉经海殿的帐篷,把海姬抢出来。
深蓝的夜空中,一轮金蟾高挂,如同嵌在蓝冰里的弯刀。从天池到下方的另八个水池,同时映出了九个朗朗皎皎的月影。随着池水激荡,光影闪烁,月影忽而碎裂,忽而聚合。
人生是否也同样如此?我反手抛掉手里的瓶子,“彭”,琉璃瓶在夜色中划过一道明亮的弧线,掉入瀑泉,跌宕蹦跳着,顺水流向下冲去。
一个长长的黑影映在了池水上,幽灵般摇曳。隐无邪像是从地里钻出来似的,出现在我身侧。
“睡不着吗?”他的脸影在轰鸣的浪沫中碎裂:“还有决定胜负的一战,你要沉住气。”
“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海姬。”
“慕容玉树这个老滑头,选择弃权倒不出我的意料。但屈原的倒戈让我很吃惊,本来我已和他谈妥了。现在看来,他只是在敷衍我。”隐无邪发出森冷的笑声,很难把白天那个笑呵呵的老好人,和现在这个面目阴霾的人联系起来。
“这样也好,至少分清了谁才是我们的敌人。我也有些大意了,若不是你拉拢了琅森,今天就糟了。”
我坦言道:“我向琅森许诺,给他九疑宝窟里的黄巾。所以他倒向了我们这一边。”这件小事,没必要对隐无邪隐瞒,我们还要继续合作下去。
隐无邪满意地嗯了一声:“跟我来。”一朵阴影之花从指尖绽出,迅速绽开,把我和他包裹进去。
眼前骤然一黑,下一刻,花苞层层绽开,我已置身在一个金光闪闪的帐篷内。
“把生米煮成熟饭。”隐无邪诡异地看了我一眼,随着阴影之花钻入地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浑身一震,在昏暗的光线下,瞥见了躺在帐角的海姬。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低垂,像一个精美的木偶,闪耀的黄金盔甲映得脸颊更显苍白。
“海姬!”我颤声道,旋即噤声。这是脉经海殿的帐篷!哇靠!隐无邪居然把我弄到了这里!我屏住呼吸,神识向帐外延伸,四周静悄悄的,大约在两丈开外的地方,有来回走动的金属扣地声。应该是脉经海殿的女武神们巡逻视察的金靴步声。
我的手心沁出热汗,作贼般地悄悄走向海姬,怀里像揣了一只受惊的兔子怦怦乱跳。
“海姬,海姬。”我贴近她,握住温凉的玉手,在她耳畔轻轻呼唤,声音干涩得像抹布。
海姬闭着眼,毫无反应,只有胸脯微微起伏,像是陷入了昏睡。我拧了一下她的脸,没有醒。再用力捏捏大腿,还是没动静。
我的神识探向海姬,立刻遇到一层无形的壁障,这像是受了某种精神禁制的结果。我强行把神识挤入壁障,神识里的那颗内丹猛地旋转起来。顷刻间,壁障如同烈日下的冰雪消融,被内丹吸噬得一干二净。
“嘤咛”一声,海姬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们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凝固了。海姬湛蓝色的美目像一汪湖水,倒映出我兴奋的眼睛。
“我在做梦么?”许久,海姬轻轻地道:“我一定又在做梦。每一次梦见你,就会很快醒过来。为什么不让我梦得时间长一些呢?”
我激动得浑身发抖,喉头哽咽,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小无赖,你答应我一声好吗?小无赖,为什么你总是不答应我?在梦里,也请你答应我一声好吗?”她痴痴地看着我,一遍又一遍叫我。
我心中一酸,忍不住用力抱住她,紧紧抱住她:“不是梦,这不是梦!是我,我来了!海姬,是我啊!我在抱着你,你感觉到了吗?”
她霎时全身僵硬,蓦地,美目中闪耀出惊人的异彩,刚要张口喊,被我机警地一把捂住樱唇。
“嘘,我们在脉经海殿的帐篷里。今天是长春会的第一晚,我是偷偷潜进来看你的。”我压低声音,片刻后,才慢慢松开手掌。
“真的不是梦。小无赖,真的是你。”在海姬颤抖的声音里,我感觉到了那份颤抖的刻骨铭心。她像是在笑,却又流出了眼泪。珍珠般晶莹的泪珠挂在苍白的脸颊上,闪闪发亮。
我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她抱紧,再抱紧,感觉着两颗心脏相贴时剧烈的跳动。
又过了一会,海姬悄声道:“姐姐给我下了神识禁制,是你解开的吗?”
我点点头,说起来还得感谢螭弄来的内丹。
海姬对我深情地微笑:“我的小无赖现在这么厉害了,连神识禁制也解得开了。”
我得意洋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连夜流冰也奈何不了老子。”在喜欢的美女面前吹嘘,实在是一件很爽的事。
海姬粲然一笑:“嗯,现在我能挣开捆住我的脉经线了。”凝神运息了一会,“噌噌”几声犹如弦断的轻响,她坐了起来,把头埋在我的怀里,紧紧搂住我的腰。
“我不会嫁给无颜的。”她的声音柔情而坚定:“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嫁给他。”
我嘻嘻一笑:“就那个满脸贱笑的兔崽子,还想娶我的海武神?****奶奶的白日梦吧!对啦,我们说好的,每天亲一次,抱一次,现在分别了无数天,我可要好好过把瘾啦。”不等海姬说话,深深吻住了丰润的朱唇。
好久,我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嘴。海姬脸颊羞红,低下头:“才一次啊。”
我一呆,火热的樱唇已经印了过来,软舌滑游,丁香吐哺,让我销魂蚀骨。一时心热如火。我忍不住伸手,在海姬细长的腰肢上抚摸。慢慢向上移去,按上急促起伏的****。我越来越激动,得寸进尺,探手入甲,抚摸着高耸的****,大力揉搓,惊人的弹力让我从手酥到心酥。
海姬嘤咛一声,脸颊滚烫,软倒在我的怀里。我****高涨,拨开海姬的胸甲,一把扯掉丝薄的内衣。“呲啦”,清晰的帛裂声,刺激得我****熊熊升腾。
雪白的****颤巍巍地弹跳出来,坚挺耸立。盯着粉红的两点,我扑上去,热烈亲吻着,双手揉捏丰满的乳峰,滑腻白嫩的胸脯让我近乎疯狂。我的手不停游走,从椒乳滑到小腹,再到腰肢,继续向下滑去,摸上那一小片湿润。
“小无赖,要了我吧。”海姬星眸喷火,像蛇一般颤栗扭动,呻吟声令人销魂。
这句话就像一滴水溅进油锅,轰然炸开。我再也受不了了,粗暴地扯掉她的金甲。暗淡的光线下,纤细柔软的腰肢,丰满修长的双腿,浑圆隆起的丰臀,浓密湿亮的水草······,像花瓣一样向我绽开。白腻丰润,光滑如丝,我的手在曼妙起伏的胴体上漫游,很快,雪肤上泛出了娇艳的玫瑰色。
帐外瀑声隐隐,冲击水池。帐内娇喘连连,春光浓暖,我深深地进入海姬,迷失在滔天的情浪欲海中。波涛滚滚,重重撞溅,汗水湿透了火热交缠的身体。在海姬强自压抑的尖叫声中,我猛烈爆发了。
许久,我们才平静下来,体会着高潮过后的甜蜜恬宁。我一边擦去海姬白嫩的肌肤上密密渗出的晶莹汗珠,一边和她诉说这段时间的经历。
又过了很久,海姬穿好衣甲,轻轻拥住了我,耀眼的金发贴住我的耳畔,柔声道:“小无赖。”
“嗯。”
“小无赖。”
“嗯,怎么啦?”
“听得见我叫你吗?”
“嗯。”
“真的听得见吗?”
“嗯。”
“可是在梦里,你总是听不见。”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替我系好发带,披上衣服。
“我能听见。”
“无论在哪里,都能听见吗?”
“听得见。无论在哪里,都能听见。”
“那我能听到你吗?”
“听得见。无论在哪里,都能听得见。”我颤声道,用力闭了一下眼,眼眶仿佛有些发热。
“彭”的一声,帐篷外猝然传来闷响,黑影晃动,像有人摔倒了。
我心中一凛,赶紧整理一下衣衫,匆匆站起。外面接连响起了人声,几个女武神急速冲入帐篷,瞧见我,个个楞在当场。
我把心一横,拉着海姬的手,昂然走出帐篷,和赶来的海妃撞了个面对面。
“你是谁?”海妃厉声喝问。
海姬依偎在我怀里,目光和海妃直直对视:“他是林飞,是我要嫁的人!”
海妃又惊又怒,月光照在她美艳的脸上,神色十分难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除了脉经海殿的女武神们,还有几个其它门派的弟子。
“把生米煮成熟饭。”我倏地想起隐无邪的话,什么都明白了。
人影憧憧,听到动静赶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连珠穆朗玛、无痕、琅森等掌教也闻讯到了。在人群里,我一眼见到了无颜。这小子倒很镇定,不惊不怒,脸上始终浮着慵懒的笑容。
海妃脑筋动得很快,先发制人:“林飞,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罗生天十大名门的聚会,你偷偷潜入,是何居心?”金闪闪的脉经刀呼地劈出,刀气在夜色中像一根纤长的弦,剧烈颤动,化出了无数根弦影。
一片浓重的阴影无声冒出,挡住了刀气。金色的刀气在高速颤动中,把阴影割成碎片,但速度、气劲都慢了下来,被海姬劈出一记脉经刀震散。
“林供奉,你怎么在这里?”隐无邪的解围来得出奇及时。我笑了笑,既然他戏已开锣,那么我就好好配合,把这场夜半私会的闹剧演下去。
“我和海武神两情相悦,深夜幽会,哪里谈得上什么居心?海殿主严重了。”我从容不迫地道,慢慢系上墨玉腰带,搂住了海姬的腰肢。甘柠真说得没错,这是一局勾心斗角的棋,陷入局中的棋子,谁也无法脱身。
隐无邪笑眯眯地道:“原来是一场误会。林飞是我影流的供奉长老,早和海武神海誓山盟,暗定终身。海殿主,什么时候发喜帖?老夫可等不及了。”
海妃面色急剧变幻,隐无邪这一手太毒辣,利用我和海姬私会,故意惊醒守卫的女武神,然后引来各大门派的人,让他们亲眼目睹这一幕。从而在海妃宣布和无痕联姻前,抢先一步,打了海妃一个措手不及。
就像一条匿伏在阴影里的毒蛇,突然扑出,一口咬中了猎物的咽喉。
珠穆朗玛瞧了瞧无痕,再看看海妃,目中闪过一丝深沉的笑意:“这也算是一段英雄美女的佳话了。不如由我做个媒人,替影流和脉经海殿结为亲家?”
海姬福至心灵,拉着我盈盈半拜:“多谢珠掌教赐婚,海姬感激不尽。”
“做梦!”海妃声色俱厉:“林飞此人,来历不明,出身低贱,又和魔刹天的妖怪牵扯不清,恕我脉经海殿拒绝珠掌门的好意了。”
隐无邪摇摇头:“我记得殿主亲口承认,欣赏的是有真才实干的后起之秀,不在乎门第出身。难道我听错了?”
琅森接口道:“堂堂罗生天第三名门的殿主,怎能出尔反尔?”
“就是嘛,我看这位林长老俊俏得很,和海武神情投意合,正是传说中的天仙配呀。至于和魔刹天的牵扯,这里可没有外人,大家心知肚明。”牛郎一抖香帕,冲我挤挤眼,冷得我直打哆嗦。
白光光也唠叨开来:“虽说呢,小林飞比不上老夫当年的风采,不过也算是青年才俊了。和海武神天造一对,地生一双。”
慕容玉树立刻锦上添花:“林长老英俊神武,就连夜流冰也不是他的对手。我要是有个女儿,恨不得也嫁给他呢。可惜啊,我天生是生儿子的命。”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挤兑得海妃面色越来越寒,美目似要喷出火来:“这是脉经海殿的家事,各位管得太宽了吧?”
众人一时语塞,只要不损害罗生天的利益,就算是第一名门的大光明境,也无权干涉别派的私事。海妃这一句反击,倒是切中要害。
海姬凛然驳斥:“这是我的私事,姐姐你也管得太宽了吧?”
一对艳丽的姐妹花冷冷对峙着,似是两朵争奇斗艳的黄金花。气氛越来越僵硬,夜色中,雪白冲泻的瀑泉亮得眩目。
“林飞长老,在下沙盘静地无颜,早已向海武神求亲。”声音懒洋洋的,像是带着弯弯的弧度。
海妃欣然道:“不错,脉经海殿已经收下了沙盘静地的聘礼。”
海姬冷笑:“干脆姐姐你嫁给他吧,我对这个皮笑肉不笑的小子没兴趣。”
海妃气得嘴唇发白,周围的各派子弟七嘴八舌,看热闹看得起劲。
“林长老,我有个提议。”月光下,无颜懒洋洋地浅笑,懒洋洋地站着,带着逼人的锐气:“与其让姐妹反目,不如你我两个男人一决高下。”
“不要!”海姬断然拒绝,却被我摇头阻止。我甚至避开了隐无邪劝阻的目光。
“没问题,你想怎么一决高下?”我冷静地看着无颜,心中生出了杀机。只有干掉他,才能断绝海妃的退路。既然我注定要和沙盘静地结仇,不如从这个继承人开刀。先除根,再斩草!
无颜笑得漫不经心,向海妃优雅一揖:“还请海殿主定夺。”
我的心蓦地一沉,觉得不安起来。但既然答应了无颜,众目睽睽下,我怎么能耍无赖?想起月魂、螭,我心中涌起了强大的信心。
“请海殿主定夺。”我毅然道。这么一来也有好处,不管海妃在决斗上耍什么花招,只要我赢了无颜,她再也没有理由阻止我和海姬。
海妃沉吟了半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两位都是英雄年少,一次对决未免难以尽展才能。不如五场对决,谁胜的场次多,谁就算最终赢了。脉经海殿也将把海姬许配给他。”
我和无颜同时答应。搂紧海姬,我心中冷笑,对决还能玩什么花样?老子螭枪一出,包他屁滚尿流,第一场就能要了无颜的狗命。
“放心吧,我一定能赢!”看到海姬忧虑的神态,我连忙安慰她,语气暧昧:“我现在已经变成男人了嘛。”
“我,我已经是林飞的人了。”海姬咬咬银牙,不顾一切地叫道,脸红得像火烧云。
四下一片轰然,海妃仿佛没有听见:“第一场。”她的声音宛如波浪震颤,虽然不响亮,却把噪杂的议论声全部压了下去。
“——鉴定宝物。”
第十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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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游 第十一册 第一章 一个好汉三个帮
“鉴定宝物?”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海妃。对决不就是打架嘛,怎么变成了鉴定宝物?这个臭娘们到底耍什么花样?
隐无邪率先反对:“这恐怕不合适吧。我们罗生天是凭借甲御术名扬北境,又不是买卖古董宝贝的商贩,还要弄什么鉴定?海殿主这第一场比试的内容,有些不伦不类了。”
海妃凤眉一挑,脸颊映着月色,如同半透明的玉瓷,辉映出冷冷的光:“隐掌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十大名门之所以成为名门,凭借的不仅仅是精妙的甲御术,文采、教养、见识、眼力、高贵的血统这些东西才是构筑名门高阀的底蕴。只会打斗的乡巴佬,有什么资格列入名门?脉经海殿为海姬挑选夫婿,当然要选择各方面都出色的人。”
隐无邪一时语塞,海妃接着道:“各门派斗法时,常会使用法宝,没有鉴定宝贝的眼力怎么应付?何况飞升时,也需要极强的鉴宝能力。何来不伦不类一说?”瞥了我一眼:“林长老出身低微,大概一辈子也没见过什么宝贝,所以不敢应战?”
海姬忿然道:“林飞就算再低微,我也一样喜欢他。无颜再出身高贵,在我眼里只是一堆草芥。”
我哈哈大笑,扭头“啧”的一声,响亮地亲了亲海姬的脸颊:“说得好!”同时对海妃投去一个耀武扬威的眼神。我已经明白了她的用意,像无颜这样的名门子弟,家世优贵,从小受到的各类素养熏陶和深厚的个人底蕴是我没法比的。海妃用鉴定宝物作为比试内容,明显对无颜有利。
抬头直视海妃,我傲然道:“说实话,我根本不用理你这一套比试。因为这是我和海姬两个人的事,和脉经海殿没有关系,和罗生天也没有关系。在我和海姬心里,她早就是我的老婆了。”
海姬笑靥如花,海妃不住地冷笑。十大名门掌教听到我的话,表情都有些不太自然。屈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林长老大概还不清楚罗生天的名门规矩。出身十大名门,个人的****就不仅仅是个人的事了。”
名门规矩?目光缓缓扫过四周,我在心里冷笑。所谓的规矩,不过是牺牲自己,成全门派的利益罢了。然而,谁又有权利让别人作出牺牲?
“我爱海姬,她也爱我,而爱是不需要任何规矩的。今天我林飞站在这里,答应和无颜较量,是为了让所有的人看清楚,海姬的选择没有错!他的丈夫,可以堂堂正正地接受任何挑战!”我大声喝道。
海姬感动得泪花盈盈,海妃冷冷一哂:“林长老说得比唱得还动听,难怪会迷得一些人魂不守舍。既然你如此豪气,那就开始第一场比试吧。”
众人纷纷向外退开,几十个大光明境的弟子飞掠而出,手捧葫芦,对准天上明月。片刻后,从葫芦口里倾倒出清朗如霜的月光,四处流淌,映得场上亮如白昼。
海妃拍了拍手,身后的女武神捧出了一个古色斑斓的沉香木匣,打开匣盖,里面有一株颜色乌黑的古怪植物。只有两片浑圆的叶子,细长的茎上结着一只鳞纹球果,形状有点像铁锤。
“等一下。”我忽然道:“海殿主是想让我们辨别这株植物吗?”
“不错。谁能说出它的名称、来历和用途,就算胜出。怎么,林长老想反悔?”
“海殿主不要以女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我林飞向来君子,说一不二,不过只鉴定一件宝物有点不公平。不如请各大名门都取出一件宝贝来,让我和无颜鉴定。谁鉴定出来的东西多,谁才算赢家。”我可不是傻瓜,万一海妃和无颜串通,后者早就识得这株植物的话,我岂不是白白被坑?
隐无邪当即赞成,珠穆朗玛也点点头:“如此甚好。由海殿主出题,我们负责提供宝物,才算公正。”
除了兵器甲御派一穷二白,没什么宝贝可以拿出来鉴定,只好主动退出外,其他掌门都没什么异议。海妃也没有过分刁难,略一沉吟后,欣然应允,并道:“这五场比试,两位可以使用随身的宝贝,作为臂助。”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海妃无疑是认为无颜家世显赫,身上法宝多,所以才刻意加了这么一条。孰不知老子前几天刚作了一回暴发户,几乎把九疑宝窟里的精品都带在了身上。跟老子比宝贝?简直是鲁班门前弄大斧——自不量力!
鉴别就从脉经海殿的这一株植物开始。无颜故作风度,请我先说。
“螭、月魂,看你们的啦!”有这两个老而不死的家伙当帮手,我信心十足。挑衅地冲无颜扬了扬下巴,还故意贴紧海姬,在她曲线玲珑的身上蹭啊蹭。一直蹭到无颜不得不别过脸。嘿嘿,打击对手,要从心灵开始啊。
凑到植物前,我伸手摸摸,鼻子闻闻,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故作思考状。心里一个劲地催月魂、螭:“你们两个见多识广,快点认认。”
“是灵宝天的真言草,化作灰我也认识。”螭不屑地道:“它能辨认出真话假话,算是一件通灵的宝贝。”
我心中大喜,迎上海妃的目光,趾高气扬地嚷道:“拜托,请你拿出点有技术含量的宝贝来考我行不行?不就是一棵普普通通的真言草嘛,化作灰我也认得出来。”
海妃面色微变,我洋洋得意地重复螭的话:“真言草,十万年发芽,十万年长叶,十万年结出草籽。各位请看,这就是它的草籽。”拨了拨圆溜溜的球果,道:“别看它不起眼,却是一件能辨识谎言的通灵宝物。”
根据螭的指点,我咬破手指,把一滴血融入球果。乌黑色的草籽慢慢裂开,从里面钻出一对小耳朵,轻轻颤动着,十分可爱。
“各位掌门看仔细了。”对着真言草,我大声道:“我是个女人。”
球果上的小耳朵抖了抖,“砰”,球果猛地探出,如同铁锤敲钉,狠狠砸了一下我的脑门。捂着脑袋,我悻悻地道:“大家看清楚了吧?如果我说谎,真言草便会砸人。如果说的是真话,草籽里会开出一朵小白花。哪位掌门想试试?”
慕容玉树好奇地绕着真言草,来回细看,说道:“多年前,我曾听本门一位前辈提及过真言草,当时还不相信世上有这么通灵的宝物。今日一见,果然奇妙。”
隐无邪道:“我也是头回见到。只是这样的宝物,没有多少人会喜欢。试问,谁又能总说真话?”
众人相视而笑,牛郎袖子遮住了嘴,一个劲地低头窃笑:“还是老隐说话实在。”
“林长老果然见识不凡,连真言草这样传说中的宝物也能认得。恭喜林长老,先拔一筹。”无颜笑得浑不在意。
海妃默然了一会,道:“的确是真言草。接下来,请各位掌门亮宝。”
海姬喜笑颜开,轻轻捏了捏我的手,以示嘉奖。
屈原曼声道:“我先献丑吧。”取下腕间的一个手镯,在我和无颜面前晃了晃:“请两位鉴别一下这件宝物。”
这只手镯颜色发黄,像一条软肉,不停地蠕动,分明是一个活的东西。月魂已经叫开了:“脉望,是脉望!”
然而这一次,轮到无颜先说。我紧张地盯着他,最好这家伙认不出来,老子便可出一次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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