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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父之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浼
一边嘟囔着一边将一堆证件塞回抽屉,身穿睡袍的男人蹲在床边,那张漂亮的面孔之上充满了好奇,再也不似之前长期面如死灰的模样,他翻腾了一会儿后,还翻出了一些大概是资料之类的东西,纯英语的,元贞没看懂几个单词,大概是一些重要的合同文件吧……
(能看得懂的)资料太少了。
元贞挠了挠头,大概是萧末的身体确实不太好,在这么一阵瞎激动之后,他居然感觉到浑身脱力并且整个背部都被虚汗浸湿,一直都听说有钱人很懂养身,完全不懂这个黑帮老大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元贞翻身上床,正欲拉好被子再补眠一下有力气了再起来思考(。),却不料在此时,他看见在枕边的床头柜上,倒扣着一个精致的原木相框。
元贞愣了愣。
在犹豫了三秒之后,白皙的手臂从被子中抽了出来,飞快地将那相框翻过来抓在手中——在看见这照片时,元贞不仅感慨,这个世界上除了熊猫,居然还有人类可以把彩色照片照得和黑白照一个节奏!
相片上的内容非常简单,一张长而华丽的巨大真皮黑色沙发,相片的背景是华丽的印花白色墙纸,来看大概是萧末自己的家里,萧末本人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之上,整个人哪怕是隔着一个相机的机头都能感觉到和这个世界的疏离感……在萧末的左边和右边,分别站着两个和他一样黑色头发,眼睛却是琥珀色的小男孩——
元贞猛然想起,新闻里好像有讲过,萧末未婚,却有两个在读小学的双胞胎儿子——两小孩一个叫萧炎,一个叫萧衍,大概是萧某人某年某月在某个不知名的国家不知名的角落里一夜风流留下的风流债。
照片之上,两名漂亮的小男孩长得一模一样,那鼻子眼睛嘴巴都像和萧末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小年纪,却比他们的老爸还有气场,简直让人难以想象长大以后会是俩怎样的逆天存在。他们身穿整整齐齐的黑白色童装,一左一右地站在萧末旁边,明明应该是亲密的父子关系,却和萧末没有任何的身体接触,他们站在那里,似乎只是因为他们必须要站在那好,好好的一张全家福,却照得——
元贞微微眯起眼,将手中的照片举高,举低,拉近,拉远——
“……魔教教主和他的左右护法么?”
总之。
我的儿子不可能那么可爱。
一脸冷静地将将相框放回原来的地方,元贞没有将它反扣,反而是正儿八经小心翼翼地将它摆好成一个正确的相框应该保持的姿势,床上的黑发男人露出与照片上完全不同的生动表情,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元贞这一次真的有些泄气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侵占他人财产安心享用别人的富饶生活,可是眼下,他应该怎么对这个男人留下的整个黑帮、无数公司、上亿资产等一系列烂摊子坦白,末爷已死,有事烧纸——最糟糕的是,这一系列烂摊子中,最烂的当属这两个漂亮得和年画里的小仙童似的小屁孩,人家本来就没有妈了,现在唯一的父亲也吞药自杀……
这他妈,简直作孽。
无父无母的滋味,世界上知道的人少一个都是好的。
元贞倒回床上,瞪着枕边的照片,陷入了长长的沉思——
直到他沉思到,再一次陷入了沉沉的睡梦。
……
几个小时后,元贞是被脸上温暖湿润的触感弄醒的,睁开还带着睡意的双眼,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西装男的那张死人脸,此时此刻,西装男正拿着一块白色的湿毛巾,细心地叠成了一个巴掌大的正方形,正仔仔细细地擦着他额头上的细汗。
看见元贞醒来,他退居到一边,元贞爬起来,这才发现,身上之前已经汗湿的真丝睡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纯黑色的一款,他抬起头看了看西装男,对方放下手帕:“我进来的时候,看见您的睡袍都被汗水浸湿,担心您再着凉,就擅作主张替您换了睡袍。”
哦,这样啊。
元贞淡定地小幅度抬起下颚,然后慢吞吞地点点头,垂下眼:“恩。”
请叫我金马奖影帝。
“末爷?”
“恩?”
西装男的脸上露出一丝挣扎的表情:“陈医生说,您之前服用的安眠药物因为有镇定效果,所以对精神的伤害很大……”
so what?元贞扔给西装男一个淡定又疑惑的表情——处事不惊嘛,懂的。
“——陈医生说,您从来之后,很有可能智力会受到影响。”
脸上的处事不惊稍微有一点破功,元贞眨了眨眼:“………………………………我看着像白痴?”
西装男身体一僵,立刻垂首。
你他妈倒是否认一句啊,光做出“深刻忏悔”的模样是在默认给我看嘛?!元贞蛋碎了,表面上,却伸出那他个白得像鬼一样的手,拍了拍西装男的手,十分宽容大度地微微一笑:“好了,没关系,我没事。”
就好像被灼热的火烫伤一般,被元贞触碰到的男人浑身猛地一震,他甚至忘记了该有的规矩,猛地抬起头看着身边的床上,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男人——按照萧末本来的脾气,可能这一下的冒犯他已经被男人叫进来的人摁去刑堂,然而,令人意外地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末爷……”
大哥,这是什么表情?感情是我太温柔吓着你了?
“你不要乱担心,那些人,就是喜欢危言耸听的……陈医生还说什么了?”元贞假装自己没有看见西装男满脸震惊,他清了清嗓子屁滚尿流地转过头,将脑袋拧到了一个西装男看不见的角度,演示去眼中的破功,继续假装自己跟那个“陈医生”很熟。
“说您可能会忘记一些……不太愉快的经历。”
元贞:“……”
仿佛看见神伸出了慈爱的双手,给他砌了一道神圣的台阶,而此时此刻,有人在这台阶之上铺上了喜庆的红地毯。
元贞感恩,泪流满面地顺着台阶往下爬——
“有些事,是记得不太清楚了,”床上,男人勾起唇角,露出和他漂亮的脸上十分相符合的淡淡笑容,“先告诉我,你叫什么?”
西装男愣了愣,纠结了下自己为什么会成为男人“不愉快的经历”中的一部分,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萧祁。”
“哦,你也姓萧。”床上的男人微微眯起眼。
“是,名字也是末爷给的。”萧祁的颈脖始终保持在一个恭敬的弧度,虽然此时此刻,他是低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跟床上的男人说话,但是奇怪的是,却完全给人一种不具有压迫性的温和感,“属下是十五年前末爷还是萧家少爷的时候,被老爷安排给末爷做贴身保镖的……这些年,属下也一直跟在云爷身边帮衬着做些杂事。”
一个字一句话,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标准得像是从书上照着念的。
忠犬啊。
什么都好,唯独就是规范得缺了点“人”味儿。
这让从小大呼小叫在云龙混杂的街口长大的元贞略微不适地皱皱眉——不说黑帮的人都是喊打喊杀的么?这萧末周围的人,各个倒是更像行尸走肉,包括萧末自己……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下,人不疯也要被逼疯吧?
打从心眼里对这个电视中叱咤风云的年轻男人同情起来,元贞抬起手,烦躁得正想挠挠头,忽然感觉到一丝疑惑的目光落在了他抬起来的手背上,烧得慌,于是那准备挠头的手硬生生地收了回来,转而优雅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
妈的,憋死了。
元贞掀开被子,下床。
萧祁看上去想要阻止,最后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小心翼翼地护在他身后。
元贞拉开卧室中紧紧闭合的窗帘,巨大的落地窗外,夕阳西下,带着一丝阳光的余晖特有的温暖气息撒入卧室之中,笼罩在男人略显消瘦的身形之下,黑色的头发笼罩在光芒之中,仿佛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已经下午了啊。”元贞依靠在床边,望着窗外萧家大宅那被修剪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花园叹息。
“是,检查之后您睡了好一会儿,已经下午五点半了。”萧祁老老实实地回答。
“唔,”元贞想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随口问了句,“少爷们放学了么?”
“……………………………………………………………………”
想不到,他这个比“今晚有没有白菜吃”更加平常不过的问题,却换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元贞微微一愣,转过头去,对视上萧祁那双闪烁着的双眼,男人有些不明所以地挑挑眉。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萧祁心中那叫个狂风巨浪——
这个男人,居然忘记了么?
……啊,也是了,陈医生说过,他大概会有选择性地遗忘一些不太愉快的生活片段或者感情,再次醒来的时候,以一种逃避的方式,使得它们变得完全空白。
这么想着,看着床边笼罩在夕阳之下,目光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男人,萧祁眼角也跟着柔和下来,不知觉地,他放轻了声音,就好像唯恐惊扰到了此时眉眼宁静的男人一般,他微微弯下腰:“少爷的学校下午六点半放学,末爷,今天您要亲自去接他们么?”
咦?
元贞愣了愣,有些没搞懂面前的男人一副看着死刑犯的表情是什么节奏,然而,面对萧祁提出的要求,他也没有拒绝,只是点点头说好——
既然萧末扔下这么一堆烂摊子给他这个路人,偏偏他又那么好心肠,那还是……
勉强给他接手一下好了。
看在那俩左右护法长得那么可爱的份儿上,哼。





以父之名 第四章
圣彼得私立小学,这个名字很骚包其实本质也骚包的学校是一所集中了全国大部分政权要员、企业大亨后代的私立贵族小学。圣彼得永远走在教育科学领域最前沿的教学硬件设施,一流的师资团队,德智体美劳全面注重发展的教学方式,每一年入学季,都有无数权贵家长们击破脑袋,要将自己的孩子花大价钱塞进这所学校——
培养人际关系网,从宝宝抓起。
夕阳西下,正是放学时间。
站着持枪保安的学校门口开始排起长而闪亮的豪车大队,尽心尽责的大管家们纷纷亲自下车,来到此时还紧紧闭合的小学门口,透过栏杆往里面望,等待着少爷公主们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伴随着一声下课铃响,安静的校园终于恢复了活力!在老师们的叮嘱下,孩子们背上书包如同欢快的小鸟一般从教师中跑出——
在此时充满了欢声笑语的校园里,体育馆的沙坑这边,小姑娘断断续续抽泣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出——这是一个身穿漂亮校服裙子的小姑娘,她扎着双马尾辫,长长的头发垂落在脸侧,她低着头,漂亮精致的小脸蛋皱成了一团,当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脚上的名牌童鞋踢着沙坑里的沙子,飞溅起的沙子却在这个时候,尽数飞到了一个明显属于男生校服的裤管上——
小姑娘一愣,还挂着泪水的漂亮脸蛋略微惊恐地抬起来,在看见来人的一瞬间,惊恐的表情瞬间消失,她瘪瘪嘴,露出一个十分委屈的表情。
站在小姑娘面前的,是一个和她同样大小的男孩。年纪小小,唇角边却挂着一丝足够吊儿郎当的戏谑笑容,然而,只要忽略这抹笑容仔细观察,就能从那漂亮的、闪闪发亮的琥珀色瞳眸以及如墨般黑色的头发看出,这绝对是一个比眼前的姑娘还要精致的男娃娃。
“萧炎,你今天下午到哪儿去了!”小姑娘瘪瘪嘴,很是憋屈地用带着泪的眼睛瞪着面前的小男孩,委屈地嚷嚷,“我又被三班那个王志熙揪辫子了——上回你明明说不让别人欺负我的!”
站在小姑娘面前,名叫萧炎的漂亮男孩笑容不变,还微微弯下腰,像个小流氓似的伸出手捏了捏姑娘的包子脸:“哭什么,路铭希乖丫头,不哭啊,我下午这不是……”
在天台睡着了么。
萧炎一顿,接着,脸上的笑容不变:“下午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我这不也是走不开么,否则,哪能轮得到王志熙那个小王八欺负你。”
“我不管,你说话不算数!”被叫到“乖丫头”的一瞬间小脸蛋就通红的姑娘来劲儿了,她死劲儿跺了跺脚,也不管泥沙飞溅,揉揉湿漉漉的眼睛,显得特别可怜地嘟嘴,“我不跟你玩儿了!萧炎!你坏蛋!”
路铭希没看见在泥沙飞溅到萧炎裤脚上时,男孩飞快地皱了皱眉——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面前的漂亮男孩脸上挂着的只是一层不变的宠溺笑容。萧炎笑嘻嘻地拉过气呼呼的小姑娘地手,轻车熟路地哄着:“好了丫头,不生气——明儿老子就让王志熙跪在你面前给你磕头道歉……”
路铭希一愣,看上去对这个提议还挺动心,支吾了半天之后,又说:“可是他们说,王志熙他爸是混黑道的!”
在听到“黑道”两个字的时候,萧炎脸上的笑容顿了顿,但是很快地,他又恢复了正常的的德行——
“怕他个鸟。”萧炎脸上流氓笑容不变,“说吧,小公主,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想要什么,尽管说!”
“不用,我什么都不缺。”
被叫到“小公主”这个只有爸爸妈妈才用的昵称,路铭希脸上充血的样子在夕阳之下就像苹果似的火红火红的,这模样看得萧炎心里也挺高兴,他想了想,绞尽脑汁地在各个女生的面容里跟面前这姑娘对号入座,之后,才慢吞吞地说:“我听艾莎说,你之前想要那个限量版的芭比梦幻海底世界组合套来着?”
路铭希呀了一声,瞪大了眼:“那个是德国出的限量版,我让我爸提前半年给我预定也没定上!”
“得嘞,明儿那东西就放你桌子上了,”萧炎笑得像个小痞子,干净利落地说,“明儿你看不见你的组合套,我给你磕头叫你爷!”
萧炎话一落,脸上就被吧唧亲了一下。
微微一愣,随即男孩唇角边的笑容变得更加清晰,这种堪称过于成熟的笑容,十分不搭调地出现在面前这张稚嫩的脸上。
他看了眼身边的路铭希,后者微微眯起眼,小姑娘的眼睫毛又长又卷,洋娃娃似的,似乎也对刚才那么一下挺害羞,路铭希猛地一下甩开萧炎的手,连蹦带跳地跳出沙坑,冲还站在沙坑里的男孩挥了挥手:“那、那明天见啊!”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提着校服裙子,急冲冲地跑远了。
萧炎看着小姑娘乐颠颠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唇角边的笑容才渐渐消失,就在这时候——
“越活越年轻了你,萧炎,半天不见学会玩沙子了?”
一声稚嫩、却意外充满了淡漠的童声在萧炎背后响起。
仿佛听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萧炎勾起唇角慢吞吞地转过身,毫不意外地对视上一双和他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瞳眸。
然而,与他完全不同的是,萧炎的眼睛里似乎永远带着不经意的笑,而面前的男孩,脸上的却没有一丝表情,在站在沙坑外面,一只手拎着两个人的书包,面无表情地看着沙坑里面这位。
两个相貌一样,神态、神情却完全不同点漂亮男孩对视了一会儿。
“哥。”萧炎乐兹兹地叫了声。
看着弟弟脸上这种可怕的做贼笑就头疼,萧衍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拎着两个书包的手抬了抬:“拿走你的书包。”
“又不重,凶什么。”萧炎走过去接过自己的书包,顺手揽上老哥的肩——
毫不意外地被甩开。
萧炎不在意,反而嗤笑一声,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今儿怎么这么好心等我一起回去?”
令人意外的是,听到这个问题,原本走在前面的萧衍却猛地一下停下步子。萧炎愣了愣,有些好奇地凑过去——
却发现在他那个万年冰山老哥的脸上,今儿居然难得露出了一点儿纠结的情绪!
夕阳之下,萧衍的睫毛又长又卷,这个老师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优等生此时此刻眼中有着骇人的冷漠,嘲讽地勾了勾唇角,白皙的小脸上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萧衍回头,扫了好奇的弟弟一眼,这才淡淡道:“萧末来了。”
“——咦?”就好像听到了什么新奇的事儿似的,萧炎倒抽一口凉气后瞪大了眼,“那老头居然醒了么!”
堂而皇之地叫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男人老头……
萧衍无奈地斜睨弟弟:“醒了,下午的第一节烹饪课的时候,萧祁打电话告诉我的。”
萧炎闻言皱眉:“那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在天台睡觉。”
“嘘嘘嘘嘘——”萧炎满脸紧张伸手去捂他哥的嘴,紧张地开始东张西望,“我跟路铭希说我被老师教办公室去了——你他妈不许给我露陷啊!”
萧炎每天的日常核心工作就是各种忽悠小姑娘。
萧衍面无表情地啪地一下拍掉捂在自己嘴上的爪子,稚嫩的嗓音却平淡无起伏地淡淡应了声:“知道了。”
萧炎放下心来,这才想起眼前好像还有个更大的麻烦,嘴角边那点儿流氓笑终于收敛了一些,他终于发现自己跑题跑得远了点儿,眼下当务之急似乎还有更加辣手的事儿,萧炎啧了声,拉住他那个一个劲儿往校门口走的双胞胎哥哥:“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萧衍无奈地叹了口气,停下步子,小手抓着弟弟白嫩的下巴,对准校门口的方向,往上一扳:“看见门口那辆黑色的车了么?”
“没有,”被扳着下巴,萧炎口齿不清地说,“全他妈黑色的车,闪得眼睛都疼,你让我看个毛?”
“左边,第三辆,路虎。”萧衍放开弟弟的下巴,目光扫了一眼他所指的方向,在目光触及车边那个穿着笔挺的西装,双手插在口袋中东张西望的男人时,男孩唇角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靠着一个男人的那个——看见了么?”
“哦,看见了。”萧炎傻乎乎地点点头,目光在车子边的男人身上扫了几个来回,忽然猛地一顿,瞪大眼一扫之前那副风流小流氓的臭德行,嘶了一声,手里的书包差点儿整个砸地上,萧炎狠狠皱起小眉头,脱口骂道——
“哎哟我操,这车边电线杆子似的站岗的不咱爸么?他杵那干嘛啊!”




以父之名 第五章
元贞……恩,准确地来说,是萧末——萧末杵那儿是因为他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他从萧祁手里头抢过来的。
电话那头是萧炎的班主任,李老师,性别女,尽职尽责中年妇女一枚——今儿,李老师打电话给萧祁,是为了给他报告,萧家的二公子再一次华丽地翘课了。
在小学,并不存在出席率不够就要挂科的规矩,所以萧炎可以不来上课,但架不住他翘课就算了每次考试还非得狠狠地刷次存在感提醒一下班里的小伙伴们他还活着——比如,以锐不可当的姿势严重地狠狠地毫不留情地拖班上的平均分。
这一次,萧炎非常过分地凭借一己之力,在每班差距只有零点几分的情况下,用一个华丽的二十分将他所在的三班从年级第一拖成了年级倒数第一。
“萧先生,我们班就好像是在总分数上少算了一个人的分数但在人数上又除多了一个人头似的!!!!!”
“…………”萧末为这句话的逻辑默默地纠结了一会儿。
“我们老师的薪水也不高,期末的奖金几乎是生活费构成的一部分……当然,萧先生你不要误会,我是绝对不会收红包的。但是呢我觉得我必须强调一下,这个期末测评年级排名所发的奖金,那不仅仅只是金钱的问题,它对于一名教师来说,甚至是关乎于荣誉的问题……”
萧末面无表情地拿着电话,双眼放空状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电话那头噼里啪啦一大串责备偏偏还用的都是敬语,萧末目瞪口呆——在他的记忆中,从小到大都是他的班主任打电话给自家老头告状,从来没有他亲自接受来自老师的爱的教育这种事——今儿他算是见识到了人民教师的力量,于是,此时此刻,萧末除了“恩”就只有“啊”的份儿,当对方在电话那头第三次强调自己已经四年没拿到期末奖金时,萧末……彻底地词穷了。
因为他正好听萧祁说过,这学期刚开学,萧炎和萧衍两兄弟五年级。
他很想告诉李老师,要不咱再忍个两年,等萧炎毕业大概您就又能拿期末奖金了?但是他不敢,为了将对方的愤怒值降到最低,最后,萧末只能十分没有出息地——
“不好意思,李老师,对对,”黑发男人用一个懒洋洋地姿势靠着车门上,嘴上却麻木地对着电话那头说,“好的好的,我会教育萧炎不要再拖平均分……不对,是教育他要好好学习——是是是,好好好,再见再见再见。”
直到电话那边传来令人安心的嘟嘟嘟忙音,萧末这才默默地合上手中的翻盖手机,啪地一声,一不小心用劲儿有点大。他转过身,将手中手机还给满脸遗憾的西装男萧祁,然后决定——
要做一个好爸爸,必须从不乱抢下属电话做起。
要留给孩子们一点儿爱的*(……)。
因为萧末猜到,大概每跟李老师通一次电话,他就会加强一次回去再吃一把安眠药换个人来做这份苦差事的冲动。
“萧祁。”
“末爷?”
“以前……你是怎么对付这个李老师的?”
“回末爷的话,和您一样,算命先生说了,属下八字和属老师的不合。”
“…………”
本着“听见你也不开心,我就开心了”国际原则,萧末忽然觉得自己心里舒坦点儿了。
就在这时候,萧家的两个祖宗挂着和之前萧末在照片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的“左右护法面瘫脸”来到了他的面前——居然没有出现“像是欢快的小鸟一样飞扑到病重后痊愈的爸爸怀里”,萧家双子这个如此冷静出场让萧末有点儿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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