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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父之名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青浼
萧末坐在台子下面的主桌主坐席上,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李堂做讲话,整个人的注意力却完全放在了李堂的脸上——这真的是一个很合适站在聚光灯下面的年轻人,实在不行,去当平面杂志模特应该也会很受欢迎……
如果他去当明星,大概比他混黑道更加有前途。
萧末正这么想着,忽然之间,他感觉到有人像是做贼似的从后面靠近自己——只不过来人身上的气息他是在太熟悉,所以直到他靠在萧末的身后,几乎用自己的唇碰到了他的耳垂,男人却始终一动不动地,懒洋洋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在等。
在等此时贴着他的人又想打什么狗屁。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听见了来人在他耳边啧啧咂嘴:“看得魂都快飞了,是不是很期待上去跟他站在一起耍猴?”
“这是堂主上任的时候必须要有的流程,不是耍猴。”萧末很平静地纠正他儿子,“等到你哥上位接我的班的时候,他要说的东西更多更久,到时候,你要不要嘲笑他是马戏团的团长?”
男人话语一落,就立刻收到了坐在他右手边的大儿子投来的淡淡的一瞥——这一眼里并没有含着多少危险的味道,但是多少还是起到了一点警示的作用……萧末清了清嗓子,意识到自己不应该拉着萧衍躺枪,而等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男人却听见在自己身后的萧炎发出得逞了似的嗤嗤低笑时,与此同时,他发现萧衍已经把自己的目光重新投到了台子上。
“老爸。”萧炎又叫。
萧末垂下眼:“你要是又想挖坑给我跳,从今天起我就不跟你说话了。”
萧炎才不理他,只是固执地在萧末身后——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落里,伸出手捅了捅男人的腰:“他帅还是我帅?”
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萧末想也不想地说:“你比较帅。”
萧炎满意了一点,但是也不是特别满意,于是又问:“为什么?”
“你是我儿子,是我的种,当然你比较帅。”萧末大言不谗地说。
坐在男人身后,盯着男人那一本正经的后脑勺,要不是现在周围比较安静,萧炎真的差点儿笑出声来——他发现自己真是爱死了萧末这种臭不要脸的德行,以前还觉得这男人这幅“天下我最棒”的模样特别讨人厌,现在在他看来,却实在是可爱到了极点。
本来萧炎还想趁着现在“好气氛”,再多问男人一点比如“你比较想和谁上床”这一类问题,却在这个时候,周围暗下来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台子上,李堂已经以不卑不亢的姿势微微冲着萧末以及其他堂口的高层前辈那边鞠了躬正要往台下走——
萧炎直起身来,然后很是不屑地发现周围的北区高层都对这个娘娘腔好像很看好的模样。
实在是很没有眼光。
于是他小幅度地拉了拉萧末,仿佛故意一般转过头,用自己的脸侧去蹭男人的:“老爸,注意看李堂的右手。”
萧末一愣,顺着萧炎的提示看了过去——看着李堂走路的时候右手并不太自然的摆动,男人这才想起,好像今天无论是将椅子推开站起来那会儿,还是刚才他在台上调整话筒音量时候的动作,他一直都是用左手的——
“他右手受伤了?”萧末显得有些错愕地问,刚刚他是真的没有注意到——最开始,他是陷入了对于李堂发现他的惊慌之中,然后又被这个年轻人突如其来的表白搞得晕头转向完全牵着鼻子走……
这种本该第一时间发现的事情,反而一点都没能注意到。
仿佛也是猜到了这会儿男人在“惊讶”个什么劲儿,萧炎冷笑一声,却不说话,这个时候,反而是萧衍转了回来,很明显一直在注意这边动静的萧家大少爷用只有他们才能听见的嗓音淡淡道:“云姐说,他是在船上那天,想救他老爸的时候弄伤的。”
萧末茫然地看了萧衍一眼。
萧衍没出声,只是静静地回看萧末。
“……”萧末此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因为在前两天李堂绑架他的时候,他简直不能更清楚,这家伙的身上绝对没有一点伤,活蹦乱跳健康得很——
“否则也不会让他从老子的眼皮子底下跑掉,”似乎是读懂了此时黑发男人脸上的复杂表情,萧炎在旁边平静地补充,“当时他可是像只兔子似的,灵活得很。”
李堂为什么撒谎?
因为身上没有伤,又是唯一一个跑出来的人——怕别人说他不知道救自己的老爸属于狼心狗肺?
萧末正疑惑之间,这时候,李堂已经来到了台下,并且抽空在一堆上来恭喜他的人群里抽空冲着萧末笑了一下,萧末只是心不在焉地微微颔首示意——在新上任的青龙堂堂主发表完讲话之后,立刻就有人开始安排酒店上菜——中国人聚在一起,无论是谈事还是谈生意,多数的大事儿都是在饭桌上完成的,所以一到了真正开饭的时间,原本还显得有些肃静的大厅里立刻就跟着热闹了起来,互相串门去敬酒的人乱作一团——再加上这些年几个堂口的关系也还不错并没有特别大的矛盾,所以至少表面上看,现场那是一片其乐融融。
和提前过大年三十儿似的。
这家酒楼的位置是萧祁订的,菜色口味萧末很喜欢,所以在这种不断有人凑到他耳边跟他说吉祥话的时候,男人胃口难免会比较好,连带着,连之前那些小小的疑虑也跟着渐渐在心头散去——期间,男人低着头吃饭吃得很认真,萧衍夹到他碗里的东西他都一一吃了下去,只是在萧炎夹给他的鸡屁股的时候,看也不看直接扔回了小儿子的碗里。
“你为什么吃萧衍的,不吃我给你夹的?”
“闭嘴。”萧末头也不抬地用慵懒的声音说,“再叫,让服务员给你上一碟油炸香蕉,专门给你一个人吃。”
“…………”
想了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吃香蕉的模样,萧炎面露菜色,终于不再不依不饶,安安静静地坐在男人身边老老实实地吃他的饭。
……
吃完了饭,周围的其他人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每张桌子基本都倒下了那么两三个不胜酒力的,反倒是一桌桌结结实实喝过去的李堂还站得稳稳的——现在,他正站在角落的一张桌子跟前,微微低着头跟萧祁说话……要不是这会儿年轻人苍白的脸上稍稍可见一点儿淡淡的红晕,人们几乎都猜不到他喝了酒——
更不要说其实他喝了很多。
并且还能甚至很清楚地跟萧祁说话。
撇去一些私人恩怨来说,萧末其实对这个年轻的后辈还算比较满意——如果他不是看上去有很多秘密的话。
萧末将目光从李堂身上收了回来,这个时候,萧炎接到了警署那边来的电话好像是临时有了个案子,小儿子直接走了,大儿子站在他不远处跟别人谈事情,萧末招手叫来高洋,然后吩咐他没什么事情就直接让下面的那群人散伙——
不要等下各个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地一窝蜂从酒楼里走出去,很不好看。
高洋一向是不怎么听话的——对于这种向来是萧祁处理的杂事儿这会叫他处理,他也傲娇了一下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才老老实实滚蛋去做事……看着这个下属,其实萧末很奇怪,这么多年下来,反而是高洋这个看似不怎么老实的人是对北区最忠诚的那个……
反倒是萧祁……
萧祁那令人熟悉的嗓音正在隔壁几桌的不远处不高不低地传过来,他好像是在跟李堂交代一些青龙堂各个场子的情况——在李堂回来之前,青龙堂是一直是他和萧衍一起打理的,所以这会儿由他来报道,虽然有些过于隆重了些,但是勉强也算是说得过去。
所以萧末没放在心上。
男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喝了碗餐后的红豆汤,然后拿出手机给前脚刚走的小儿子发了个短信让他注意安全,等他慢吞吞地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擦擦嘴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就连那个号称要追他的年轻人也走得无影无踪。
萧末只记得,好像刚才在他埋头跟萧炎发短信说废话的时候,是有几个人来跟他告辞的。
不过有什么人,萧末不记得了。
因为他向来不喜欢三心二意,所以刚才在跟儿子发短信的时候,他也很专心。
仿佛是看见了萧末的动作,此时正在他几桌之外跟玄武堂的某个高层说话的萧衍停止了对话,远远地看了过来——这个时候,他手中还拽着一杯喝了一半的酒……除了最开始在萧炎的强烈要求下抿了一小口白酒,整个晚上萧末都没有喝酒,在场的也没有人敢劝他喝酒——但是萧衍还是年轻人,如果不喝,就会被人家说摆架子,或者玩不起。
在道上,这种扭捏的行为做多了会传出不好听的话,被人看不起。
所以萧末并没有阻止他的儿子,只是想到今晚貌似过来的时候是萧衍开车过来的——虽然他也会开车,但是最开始抿了口酒,他也不想冒险——在小儿子是警司的情况下被以“酒驾”的名义抓进警署里喝茶,这种事怎么想都很囧,所以男人索性打了个电话,让萧祁给他弄个司机来——
萧祁人好像已经在外面了,听了萧末的话,似乎又开始立刻往回走——萧末也没阻止他,按照通常情况来说,如果萧祁没喝酒,如果萧末需要司机,或者是发生了任何“如果”的事情,他都会第一时间往回赶……
等到萧祁带着一身寒气回到酒足饭饱被酒楼暖气吹得直犯困的黑发男人身边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多说话,直接用一句话就把萧末的瞌睡虫给驱赶了个干干净净——只见那身材修长的西装男人往萧末身边一站,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在男人的身边以不高不低的声音说:“末爷,楼下出事了。”
简单的来说,就是有人在萧末的眼皮子底下闹起来了。
这家酒楼所在的区域是西区和北区的交界处,但是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北区青龙堂在管——这算是一块烫手货,通常两区交界处都是高警备的敏感地带,时常都会遇见有隔壁区道上堂口的人跑过来想要抢地盘……
虽然表面上,k市各个区的黑帮算得上相处和睦,各个区的老大见了面也会和蔼可亲地笑一笑,但是背地里,互相抢货抢地盘的事情其实时有发生。
在这个酒楼所在的街区,北区和西区堂口的兄弟打打杀杀抢地盘几乎成了周常,就连小摊小贩都快对这些习以为常——而不巧的是,今天西区的人似乎不知道北区在这边大摆筵席,见今儿夜黑风高好办事,西区那边的人带着一堆兄弟过来,想要第数不清多少次地征战这块土地——
然而不幸的是,当他们到这边来的时候,李堂正好带着几个手下在楼下抽烟。
西区的人这算是在“新官上任三把火”上面浇了点儿汽油,十分悲催遇见了前所未有的规模的反扑。
“前两年,西区的人还不敢在我的地盘上打主意,”萧末靠着桌边,漫不经心地瞥了萧祁一眼,“这两年看来是是胆子被我的好说话养肥了。”
“是,”萧祁依旧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属下以后会叫他们注意。”
萧末轻笑了一声,很想问萧祁——他这是打算让他们自己人“注意“呢,还是让西区的人“注意”?
男人叫来了萧衍,带着一些普通的保镖就往下走,萧末走在最中间,但是这样的队伍却依然不妨碍他在一下楼梯,被吹进来的寒风冻的都缩起脖子的时候,却是一眼看见了斗成了一团的小混混们——
没有人动枪,但是刀子和铁棍那是必须有的装备——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冰冷的金属光泽让萧末下意识地皱起眉,他目光游移,这个时候,看发现地上已经倒了几个,不知道是哪边的人,总之那些人似乎都被砍得有点惨,周围的血一片一片的在地上,就像不要钱似的。
萧末拍了拍身边的保镖,让他打电话叫救护车,抬起头,萧末就看见了李堂。
这会儿的功夫,身上依旧穿着那些很合适他的休闲西服,年轻人一头耀眼的红发在黑夜的霓虹灯之中鲜艳更加夺人眼目——此时,他正叼着一根烟,微微眯着眼,两只手牢牢地压着一个比他粗了恨不得有两倍的壮汉在某部停在路边的车前盖上。
他的脸上有血,但是很明显那不是他的血。
苍白的皮肤之上一抹红色显得异常刺目,然而年轻人却始终面无表情地,垂着眼安静地看着被他压制住却还不停地试图反抗的那个强壮的中年人——
直到那个中年人动了动嘴巴,似乎说了什么话,李堂这才有了除了沉默之外的另一个表情——
他松开了一只手,与此同时,他抬起腿,以不可思议柔软的角度重重将他试图趁着这个机会爬起来的中年男人一脚踹回了那部车前盖上,在汽车警报器响起的震天声响之中,漂亮的年轻人将自己唇边的烟取下来,然后看也不看地直接将还燃着点点星火的烟头摁在了那个中年人的眼皮上。
作者有话要说:_(:3)∠)_不好意思久等了,明天尽量早点啊啊啊啊





以父之名 第一百零一章
从中年人嘴里发出的惨叫声响起,夹杂在寒风之中真的可以用鬼哭狼嚎来形容,就好像头顶的夜空真的被这西区的人的叫声给撕开了一个豁口似的,站在酒楼门口的萧末感觉到有一粒什么冰凉的东西掉在了他的眼皮之上——男人抬起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居然下起了小雪。
不远处乱成了一团,大概是看着自己的老大被搞得这么惨,西区的人此时都杀红了眼似的,有一个人大概是那个中年男人比较亲近的手下,看见自家老大被这个不知道是哪位的小白脸压在车前盖上搞得那么惨,觉得很没面子的同时也跟着急红了眼——这会儿的功夫,这个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还想凑上来踩他两脚的人推开,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黑色的东西——
萧末瞥了一眼,第一眼就看出那玩意是把枪。
西区的老大很大方,居然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给配枪……
这么想着,在那个西区的人举起枪对准李堂的背部的时候,男人转过头,在所有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直接将手伸向了护在自己身边的萧祁的腰间,将他的枪从腰间抽了出来,咔地一声轻响利落上膛,肩膀抬平瞄准,紧接着,只听见呯地一声巨响,周围顿时一片大乱,本来就离这边很远的行人各个尖叫着四散开来,有一些更加是直接趴到了地上!
在萧末因为枪支的后坐力小小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人怀中的同时,这巨大的枪响让李堂也跟着动作一顿,结果当年轻人回头的时候,却在第一眼对视上了不远处那双漆黑的瞳眸……他愣了愣,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果不其然在下一秒就看见了一个迎面倒在地上的人,那个人的手里还握着枪,鲜血不断从他后背小河似的流淌而出侵染红了地面——
很显然,如果刚才不是萧末开枪,这会儿躺在地上的人很可能就是他李堂了!
李堂的脸色很不好看,放开手中这个原本被他压制住的中年人,转身走到这个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人跟前,一脚踢到他还握着枪的手上——伴随着一声惨叫,那枪支脱手远远地飞了出去,而李堂却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就好像没有看见此时这个倒在地上的人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衬衫,他面无表情地抬起脚,对准了那个人的伤口处狠狠地一脚踩了下去!
这一次,那人连哼都没有哼,就直接晕死了过去。
倒是之前那个被李堂压在车前盖的人嚎了一声,顾不得自己眼睛上的疼痛,满脸狰狞地再一次向着李堂扑了过来——
周围的人几乎是在萧末开枪的那一秒就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双眼发直地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得像是明星的年轻人将这场黑帮私斗变成了个人秀,只见李堂就好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在那个中年人靠近他攻击范围内时果断转身,将那沾满了地上那人血液的脚抬起来——
人们甚至还来不及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下一秒,李堂的大长腿已经抬了起来,脚也到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脖子边上,只见拥有着深酒红色头发的年轻人纤细的腰以好看的仿佛轻微一拧,脚上一勾,那个中年人就什么都来不及做就直接被他勾着脖子甩在了地上!
那个中年人重重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与此同时,北区这边不知道是哪个急于拍自家老大马屁的人,居然很搞笑的叫了声好。
漂亮的年轻人赢得漂亮也不见丝毫得意的神色,只是依旧还是那副面瘫的模样,丹凤眼阴测测地扫过周围一些还想上来的西区的人——但凡是他目光波及的范围内,西区的人无一例外不是被这目光杀得下意识后退一步,最后,李堂的目光停在了一个他的手□上,然后他收回目光,转过头,无声地冲着不远处的那把枪扬了扬下巴。
那名手下立刻会意,一路屁颠颠地小跑过去,把那把枪捡了回来,恭恭敬敬地递到了自家老大的手上。
李堂将那把枪接了过来,翻看了一眼看上去好像还有点满意,上了保险直接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他蹲□,打量了一会儿被他刚才那一脚摔得鼻血流成河的那个中年男人,然后他伸出手,响亮地以十分具有侮辱性的方式拍了拍对方的脸颊:“升职礼物我收下了。”
中年男人:“……”
“以后这一片我罩,”李堂用那双深褐色的瞳眸盯着这个奄奄一息面露恐惧的中年男人,用十分含有警告意味的危险语气说,“不要再来找抽。”
李堂言罢,也不等对方还有什么反应就直接站起身来,与此同时,在所有人的身后响起了惊天动地的警笛声——大概是刚才萧末的那一声枪响惊动了路人,有什么人直接报了警,这会儿,北区警署就像是闻到了耗子味道的猫儿似的,第一时间高调地赶了过来。
瞬间的沉默之后,西区的人冲上来,警惕地看了一眼李堂——看见对方似乎并没有要继续动手的意思,这才弯下腰将他们这边受伤严重的人从地上搀扶起来,一瘸一拐地开始撤退——
而北区这边就退无可退了,警署那边也不是傻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与谁有关,所以大家索性也就不撤退了,受了伤的自己爬起来滚到一边胡乱用袖子抹了把,站不稳的互相搀扶一下也就将就着站了,反而是李堂,转过身径直走向了萧末那边。
他站在黑发男人的跟前,正巧一粒雪花飘下落在他长而浓密的眼睫毛上,拥有深褐色瞳眸的年轻人炸了眨眼,这才用之前那种乖巧的语气说:“大叔,我有枪了,你可以不帮我配。”
萧末:“………………”
这是在给他省社团经费?
…………真贴心啊。
男人麻木地点了点头,这时候,他感觉到李堂的眼珠子在眼眶里动了动,最后停留在了他的腰间——萧末一愣,低下头看这才发现,此时萧衍的手正松松地搭在他的腰间——大概是刚才他开枪的时候因为后坐力撞到了大儿子的怀中,对方扶稳了他之后就顺便把自己的手搭了上来……
大概是因为太熟悉萧衍的各种亲近行为,萧衍的手在他腰间放了那么久,他居然没有发现……男人清了清嗓子,以不怎么明显的动作将大儿子的手从自己腰间拿开……一边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时的用十分淡然的公事公办的语气跟面前这个新上任的青龙堂堂主说:“那个人中枪了,你就没有必要再上去补一脚,凡事点到为止,要是闹出人命就很麻烦了——”
李堂没说话,就是用那双能看得人背脊发凉的眼睛看着萧末。
不过萧末不是一般人——萧炎一天能像是吃饭似的用这种眼神看他无数遍他也没死,所以这会儿的功夫,男人依旧十分淡定,不急不慢地说完了教训的话,这才补了句:“今天表现不错。”
李堂这才点点头,那张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就好像刚刚叼了骨头回来这会儿得到了主人奖赏的大型犬似的……然后,在萧末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的时候,却没想到站在他面前的年轻人居然伸出手来,在他面前摊开来:“刚才你开枪的那支枪?给我。”
萧末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但是李堂却显得很执着似的,将手在他跟前平摊——一副他不给就不走开的模样。
萧末正奇怪这是要干什么,却在这个时候,听见萧衍在他身后靠着他的耳朵说:“老爸,枪给他。”
听了萧衍的话,男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手,将还被他握在手心的那杆枪放到了李堂的手中——后者掀了掀眼皮,颇有深意地扫了站在黑发男人身后的萧家大少爷一眼,这才接过枪,又将腰间刚才那把从西区的人手里“抢过来”的枪从口袋里拿出来塞给萧末,这才转身向着警车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警车正好在他们路边停了下来,几个警司举着枪从车上跳下来,仿佛没有看见地上那一滩滩血液似的,直接向着往他们那边来的年轻人围了过去——
李堂很配合地举起双手,让他们搜身——
“刚才谁开的枪?”一个警司问。
萧末动了动唇,正想说些什么,却在这个时候,从他身后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捂住他的嘴——黑发男人微微瞪大眼,却在下一秒,听见站在他不远处的漂亮年轻人用平静的语气说:“我。”
年轻人话一落,那名负责搜他身的警司也从他身上搜出了那把萧末刚刚交给他的枪,然后没有给李堂任何反抗或者解释的机会,那把枪就被黑着脸的警司大爷收缴了去——与此同时,那群刚刚跟李堂一起跟西区上演抢地盘的兄弟也一个个被押上了警车——
一个警司临上车之前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萧末等人,像是认出了萧末——一想到上面下得命令是能有机会把这个男人弄回警署无论如何不要放过,他收回了腿正想往他们那边走过去,却在这个时候,从警车里,冷不丁地伸出一双带着手铐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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