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复仇实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陈云深
待戏扮过几折,林老夫人便说身上乏倦,要到后头歇息。她年老之人,熬不得长日是常有的事,众人也不以为意,林小月便起来服侍祖母到客房去。只撇下傅月明一人在楼上坐着。
少顷,楼上自底下上来个丫头,过来说道:“我家夫人请姑娘过去一叙。”傅月明望了这丫头一眼,见她不过才留头的年纪,还是一团孩子气,便问道:“是哪位夫人?”那丫头笑道:“自然是当家的夫人。”傅月明便猜出是林家兄妹的生母、林二夫人相招。倒也不敢推却,便起身随那丫头过去。
那丫头下了楼,并不往对过去,只是径自引着傅月明拐了几个弯子,进了一处抱厦。
三人入内,只见林二夫人正在炕上坐着,手里端着一只盖碗小瓷盅。
那丫头上前,向她低声说了几句,林二夫人点了点头,便叫她下去了。
傅月明才待问候,二夫人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坐罢。”一旁侍立的丫头便端了张凳子放于炕边。
傅月明告了罪,浅浅坐了,低了头,却抬眼偷偷打量了这二夫人几眼,见她虽是近四旬的年纪,却是保养得宜,脸上不见几道纹路,仍是如青春妇人一般,脂光水净的。那林二夫人一言不发,只不住吃茶。傅月明也不好先张口,只得垂首不语。
半日,林二夫人方才将手里的茶碗放在炕几上,淡淡说道:“你这样人家的女子,也想嫁进我林家来么?”傅月明一阵愕然,旋即又羞又怒,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听那林二夫人又冷笑道:“你糊弄过老太太罢了,打量着我也好蒙么?!似你这样的狐媚女子,我这半世也见过不少,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你这点子微末道行,实在上不得道!我只实言相告,你这等出身,就算是安哥儿喜欢,求着老祖宗让你进了我家的门,你也不过就是个妾罢了,再不要想旁的。我听安哥说起你平日里的行事为人,看你也该是个顶顶聪明的,这些事情该当看得明白。”
傅月明无端遭此羞辱,登时气恼上头,一张粉脸通红,冲口便道:“林夫人不必说这话,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嫁进你们林家。我的话,方才在殿上林老夫人跟前已说的明白,林夫人是不曾听见么?并非世间女子,各个皆想嫁进你们这等人家。林夫人,也不用如此看轻于人!”
那林二夫人听了这话却不恼,笑道:“你那话不过是拿去搪塞老太太罢了,我却不信的。安哥儿生得一副好相貌,又是我家的嫡出长子,林家的仕途皆在他一人身上,将来也必是要入朝为宦的,为官作宰的。这样的人,你竟看不上?我是不信的。”
傅月明点头冷笑道:“林夫人这样说,我也是无法。我并不稀罕你们家的门第,也不想嫁林公子,林夫人自可放心就是。”林二夫人睁着一双精明的眸子,瞬也不瞬的望着她,嘴里只笑问道:“哦?这是为何?”傅月明因还有事要与他家相商,倒不好同她撕破了脸,只得低声道:“家父已替我订了一门亲事,我心里也是极中意的,又怎还会……林夫人尽管放心便了。”林二夫人听了她这番言语,心中一块石头才稳稳落地,长舒了口气,又笑道:“原是这般!如此说来,还是我家的那两个顽皮了。”说着,又拉着她的手笑道:“适才我话说重了,姑娘别往心里去。我也只是一心为着安哥儿,心里焦躁罢了。京里他外祖来信,说与他寻下了个亲事,乃是兵部尚书的孙女儿,今年也十五了,正是门当户对。我才要回老太太呢,哪里想到就闹出这桩故事来,我心里焦的不能行,也不知要怎样才好。好在你这孩子倒很懂事,得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说着,略停了停又笑道:“这事原是我那两个不省事的孽障闹出来的,又有大嫂子在里面搀和,老太太上了年纪,一时糊涂了也不是没有的。我心里只是发急,故而话才重了些。你是个好孩子,不要往心里去。”
傅月明听了她这话,心里只是发笑,又暗地里忖道:你家里的事情,说与我听做什么?面上只是不言语。
那林二夫人见她如此,自家倒窘了,干坐着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恰逢此时,林小月的丫头来寻,进来先与林二夫人见过,又笑道:“姑娘要寻傅姑娘说话,问了好几个人,才知叫太太请来了,打发我来问一声。若是太太没别的话说,就请了傅姑娘过去。”林二夫人正巴不得如此,连忙说道:“我也没什么话说,你们就去了罢。”
那丫头便请了傅月明往外去,傅月明识得此是林小月身边的香茗,同她一道出来。
才走至外头,果然见林小月正在门上立着,见她出来,连忙上前笑道:“如何?我派去的援兵可还是时候?”傅月明只一笑,并不多言。林小月又问道:“我们太太不曾难为你吧?她自来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虽是嘴头子上厉害,人却跟佛爷似的,你万不要往心里去。”傅月明这才说道:“你们当真是母女两个,说的话都一般。”林小月见她口气不好,便知母亲是把话说重了,心里虽有些急切,但碍着眼前人多,不好张口,只说道:“戏也看的烦了,老太太也到屋里歇着去了,咱们到后头走走?这白云庵倒种着不少秋海棠,这时候也该开花了,堪得赏玩呢。”
傅月明倒也有话同她讲,当即答允。林小月向丫头吩咐了几句,说道:“我同傅姑娘到后头走走,若是老太太或是太太问起,即刻来回我就是。”那丫头应下,这两人便携手往后头去了。
二人行至后园,走至那日傅月明观赏槐花之地,此时早过了槐花盛开的时节,只余满树苍翠。园子西南角上果然栽了十来株秋海棠,花开得正好,轻红粉白,立在西风之中,大有娇娜不胜之感。林小月看这花开的极好,便伸手掐了一枝,簪在鬓上,方才向傅月明笑道:“傅姐姐不要怪我,今儿是老祖宗定要见你,才托了我的名儿,我也是无法。”说着,略停了停,又道:“大太太也不知从何处打听到这件事,告与了老太太。老太太倒不生气,把哥哥和我叫去问了些话,又问姐姐是什么人家的女儿。我们不能相瞒,只好一一告诉。老太太听了,却很是欢喜,说要见见,才有了今儿这一出。适才我在旁看着,老太太倒是很喜欢姐姐的样子,看来倒不必我们再多费什么心思。姐姐可欢喜么?”
傅月明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说道:“林姑娘凭什么认定,我是满心要嫁与你哥哥呢?”林小月微微一怔,说道:“姐姐竟不愿么?这当真是奇事。我听哥哥说起,那日哥哥去府上,你母亲可高兴的很。”傅月明淡淡说道:“人各有志,世间好男子甚多,又不是只有你哥哥一人。我心中另有中意的人选,别说是林家公子,就是皇帝老儿,我也不嫁呢。”林小月无言,半日才说道:“姐姐心里想的,可是那位季先生?”傅月明望着她,闭口不谈。林小月微笑道:“姐姐家里的情形,我大略也知道些。傅家娘子一心要做官太太,只怕相不中这样的女婿。”
傅月明还口笑道:“此事倒无需林家小姐操心,我傅月明要做的事,还没有不成的。”林小月见她话说的这样满,心念一动,旋即问道:“莫不是,姐姐的好事已经定下了?”傅月明但笑不语,林小月面色微白,喃喃自语道:“如此,甚好。”
傅月明看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大不如以往那般挥洒自如,很有些诧异,暗道:她哥哥的亲事黄了,同她倒有什么相干,值得她这个样子。想至此处,她心中忽然一片雪亮,望着那林小月低声问道:“莫非你也中意先生?”林小月不防她竟有此问,面上一阵晕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傅月明见她这般模样,顿时明了,一时竟也不知同她说什么好。
林小月支吾了一阵,半日才又低声说道:“并无此事,是姐姐多心了。”傅月明望着她不言语,只听林小月又道:“明年又是宫里大选的日子,老爷太太将我填了户部的名册,要送我入宫参选。”傅月明一怔,林小月垂着头,将一朵海棠捏在手里,揉了个粉碎,自顾自的说道:“家里大姐在宫中已有几年了,起初很是得脸,大伯母在家中也得意了些年。母亲心里一直不自在,在老太太跟前也总抬不起头来。再者,这也是外祖的意思。”
傅月明见她话音苦涩,心里暗道:生在这样的人家,她外头看着尊贵风光,实则也有许多不能为外人道的难处。自己同母亲虽在婚事上也十分不合,却也还有一争的余地。且父亲也是帮着自己的,自己的终身大事也算是定了。哪里像这林小月,虽贵为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却只得听从长辈拨弄,全由不得自己。想至此处,她又忆起林常安,虽则她对此人并无半分情意,但他为了求这门亲事一番忙碌自己也是看在眼中。他在外头算尽机关,却不知自家长辈早已替他下了定局,到头来也只是白忙一场罢了。
她心中颇为触动,上前握了林小月的手。林小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心里也早就知道,老爷太太并老太太,不会任着我与哥哥胡闹,只是我还想争上一争。适才姐姐说不稀罕我们这样的人家,这话倒当真不错,我们这样的人家,也当真没什么好稀罕的。”
傅月明见她如此自伤,倒说不出话来。
这般停了一会儿,林小月自家转了过来,向她笑道:“我一时魇住了,说胡话,姐姐别往心里去。前回托姐姐调的薰衣香,可做下了?”傅月明见她问,便叫小玉将香料拿了出来,交予林小月。
林小月接了过去,见只是手帕包的一包子,便笑道:“这么些时候,就这么一丁点么?当真是金贵。”傅月明笑了笑,说道:“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那些花草选来,要一一剔除了杂质,几洗几晒,又要按着方子调配,细细的研磨了,才得这么些。若不是这样,岂不和坊间卖的一个样了?”林小月打开手帕结扣,挑了一点子在鼻尖轻嗅了下,见这香料虽还未经熏炙,却已隐隐发出香气,且香气轻盈,不似世间所售那般浑浊沉腻,便笑道:“果然是好,多谢姐姐了。”
傅月明微笑说道:“你先别谢我,我倒有桩事要与你谈谈呢。”说着,才待上前与林小月说话,却听得假山石后头传来一阵吵嚷,林常安在后头低声斥责道:“你来厮缠我又有何用?!我早同你说过,咱们之间并没可能!”
重生之嫡女复仇实录 第99章 密谋
傅月明听这声音竟是那林常安林公子,心里暗自忖道:他一个男人家,怎么在这女道观里同人争执?又不知那个是什么人。
只听一女子低声说道:“我也知咱们不相匹配,我并没那等痴心妄想,只是想同你说说话罢了。”这话声甚是低柔,傅月明只觉耳熟,一时却想不起是何人。
却听那林常安轻叹了一声,柔声道:“你是个出家人,怎好动这个念头?说起来,竟是我造下的业了。”那女子却道:“我……我原本也是官宦人家的姑娘,只是天意弄人,竟叫我沦落到这个地步。若是……我不做这道姑也罢了。”林常安说道:“你们家的事,我也略微知道些。如若不是姑父实在没有法子,也不会把你送到这道观来。你在这儿住着就很好,何必多想那些个?”说毕,他略停了停,又道:“这个还你。”那女子静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我给你的,怎好收回去?我没别的念头,只是想叫你戴着罢了。”林常安说道:“话虽如此,叫人瞧见也是不好。昨儿明春替我穿衣服瞧见,随口问了两句,我给敷衍了过去。若是传进太太耳朵里,只怕要生出事端来。”
听至此处,傅月明也想起了,这与林常安说话的女子,竟是前回自己随母亲来上香还愿时,遇见的慧灵。她心里暗道:想不到这慧灵竟和那林公子有些不清不楚,却才听这二人说话,她同林家倒好似有些亲戚关系。如此说来,这慧灵会投至此处,也并非是巧合了。心中想着,便扫了林小月一眼,却见她面色严峻,大不似往日那般亲和。
那边,慧灵似是收回了东西,抽抽噎噎道:“我晓得了,我是给你添麻烦了。”说着,便再不言语。林常安低声抚慰了一阵,二人便一路去了。
待这两人离去,林小月才低声道:“咱们也回去罢。那边不知怎么找咱们呢。”傅月明知此为人私密,亦不多问,只是同她一道往戏楼去。
待走出一射之地,林小月忽然说道:“这慧灵是我的一位远房表姐,她父亲原是苏州盐课,后家遭官事,满门获罪。我那姑父事前得知了消息,因往日与那清静散人有恩,又知白云庵在这徽州,便假借出家之名,将她托付此处。她来这里,差不离也有两三年了。”傅月明听着,不禁问道:“何必与我说这个?”林小月回身向她一笑道:“不过解解你心中的疑惑。”傅月明听了,不好接口,只是不言语。林小月又喃喃自语道:“却不知她怎么和哥哥搭上的,那情形瞧来倒是她一厢情愿。可得想个什么法子,把这件事给了了才好,不然任他们这样下去,还不知要生出什么祸患。”傅月明耳里听着她的言语,并不接话。她虽不曾经过官场的事,大致也知道些。这慧灵家里既然是满门获罪,那她亦算罪臣之后,能脱身至此处已是难得。林家何等家世,如何会看得上这样的女子,更不要说林常安也并不中意。
二人一路无话,回至戏楼,台上戏已扮过四折,林小月的丫鬟香茗迎上来,林小月问道:“我们去了这会儿,可有什么事?”香茗说道:“并没事,老太太还在净室里歇着,大太太和二太太看时候不早了,正商议在哪里摆饭。倒是少爷出去了一阵子,太太才还问起来,我拿话回了。”林小月点了点头,说道:“打发两个人,到后头去寻少爷,见着了就叫他回了,只说太太寻他。”香茗点头去了。
林小月便回身向傅月明笑道:“傅姐姐,咱们还回楼上去看戏?”傅月明笑道:“我还有话同林姑娘说,回席上去,这锣鼓喧闹,怕姑娘听不分明。”林小月心里会意,便吩咐人去同庵里掌事的道姑说了一声,开了一间偏房,二人一道走了进去。
进得屋内,傅月明见这屋子不大,里头摆设倒是齐整,各样家什也十分精致,墙上还悬着一副仕女图。她看了一回,便向林小月笑道:“这白云庵的摆设倒是不俗,似是外头正殿上还高好些。”林小月在椅上坐了,示意她也坐下,随口说道:“这白云庵一年下来收我家香火银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老太太还时常在这里打醮,故而我有吩咐庵主是不敢不听的。我叫她备下这客房,但凡我有客要说话,便在此间。她们知道我的脾气,不会来打搅。”说着,仰头向她一笑,说道:“倒是僻静。”
傅月明在她身旁坐下,听了她这番言语,心中暗叹林家权势,面上倒也不露出,只是说道:“前回听我爹爹说起,林公子白送了一间店铺与我家?却为的什么缘故?”林小月见她问及此事,便笑道:“哪里说得上白送,只是我家几位管事到铺子里去看了,见都不合适,才说要另寻地方。这主意是我家出的,怎好叫姐姐家里出钱呢?自然是我们拿了,倒不相干的,姐姐不必多心。”傅月明微微一笑,说道:“姑娘说的是,我们家原本只做木材、杂货的买卖,近两年又添上了贩盐,并不曾沾手绣品的生意。姑娘若要出货,这徽州城里老字号的绣品铺子还有几家,都比我家在行,姑娘倒为何独独选中了我家呢?”
林小月望着她,浅笑道:“若我说是和姐姐的缘分,姐姐信不信呢?”傅月明笑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林姑娘若是如此敷衍与我,那咱们的交易可就做此作罢。我回去也对父亲说,我们傅家可吃不下林家的这大宗生意。”林小月知她言出必行,倒是慌了,连忙笑道:“姐姐若说这话,可就白白辜负了咱们的交情。”傅月明说道:“也不知是我辜负呢,还是你辜负?”林小月想了一回,方才说道:“姐姐也不是外人,既然一道共事,我只瞒着姐姐也不好。”说毕,先不答话,只是问道:“姐姐觉我林家如何?”傅月明不明何意,据实说道:“世代为官,显赫富贵。”
林小月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在这徽州城里坐井观天,自然是这等了。然而若是跟京里那些显贵相比,又着实不算什么。我外祖在朝颇有些政见不合之人,这些人也都是显赫世家出身,位高权重之辈。他们人脉众多,广有耳目。这绣坊生意虽不算什么,究竟我们也要找个可靠稳妥的人才可以。”她这话虽说的不清不楚,傅月明却依然猜度到几分,当即问道:“你的意思,咱们城里那几家做绣品生意的店家,都和那些人有牵扯么?”林小月微笑颔首道:“差不离,大约都是人家的同宗同族,虽远,究竟也是一个姓氏的。”
傅月明先前倒不曾想到此节,听她如此说来,只是低头不语。林小月见她如此,只道她心中害怕,柔声道:“姐姐安心,你们家只管做好生意上的事就是了,旁的一概不必管,这些事也断然牵连不到你家的。”不料,傅月明却说道:“我还是不明白,若是如此不放心,这绣品生意不做也罢了。你们家又不是缺这个钱的,却为何定要做这买卖呢?”林小月一时语塞,半日才又说道:“这里头的缘故,我是当真不好同姐姐说的。若要拿些旁的话来敷衍姐姐,可就是见外了。姐姐只要记得,我们林家断不会叫你们吃亏就是了。”说着,又笑道:“若是这件事做妥了,我家老爷还有意将这一代的盐引皆交发给傅员外,姐姐觉得可好不好呢?”
傅月明见她话说至如此地步,料知是当真有不能说的难处,便笑道:“罢了,既是你们林家自己的事,我也懒得知道。倒是有一桩事,我要同林姑娘商议商议,若是好呢咱们就如此,若是不好那这件事还是作罢。”林小月连忙问道:“什么事情?姐姐且说来我听听。”傅月明便将先前心内盘算说了出来,道:“以往铺子里的生意,我是插不上手的。这新店铺盘下来,我倒想管上一管。我家老爷虽然疼爱于我,却难免有些顾忌,怕是轻易不肯答应。故而,此事倒是你们家提出来更好些。”
林小月嫣然一笑,说道:“我正想得个可靠得力的人管着铺子,姐姐有这样的意思,可更好了。这个不妨,待我回去同哥哥说一说,叫哥哥去提,断然无事的。”傅月明又说道:“林姑娘若觉那香料用得好,我可也要在铺子里卖呢,这一份利我要拿九分。”林小月笑道:“这是该当的,姐姐的方子,所得哪怕尽归姐姐也是该的。”
傅月明见她答应的如此痛快,显然开这铺子并不为利,心中更是捉摸不定,不知他们林家搞些什么西洋把戏。然而,料知再问林小月也不肯说,好在铺子的文书合同上写的是父亲的名字,账目到时自己再管着,却不怕他们在里头弄鬼。想至此处,她心下稍安,又张口说道:“还有一件事,往日里我们家在此处,颇有些地痞无赖、恶绅劣宦看中我家那份微薄家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上门侵扰。我们虽不怕他,倒也为此所苦,若然往后仍是如此,我打理起生意来,可要三心二意。”林小月听了,微笑道:“我道什么事,原来是这些小事!不值一提,姐姐安心,过不上几日,我定然替姐姐出这口恶气!”说毕,将一双水眸眨了一眨,嫣然一笑,甚是俏皮。
重生之嫡女复仇实录 第100章 挑明
二人在屋内相谈甚欢,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丫头香茗进来言说二太太命人将饭摆下了,请两人出去吃饭。
林小月闻说,便向傅月明道:“咱们去罢,省的他们等急了。”傅月明答应,林小月便叫丫头取了妆奁出来,两人略整了整仪容,便一道出去。
林二夫人已吩咐人在白云庵后园子里摆饭,二人闻得消息,一道过去。
行至后园,林老夫人等皆已入席在座,大夫人正说些笑话,将老太太逗得合不拢嘴。林二夫人端坐桌边,微笑视之,不动声色。自先前与林小月密谈,傅月明已然得知,这大夫人出身不高,娘家虽也是为官,在朝却只是一介闲职,远不及二夫人娘家显赫。林家长子早夭,她膝下又只有个女儿,在林家她原本很是说不上话的。却为着那送进宫里的女儿争气,颇得皇帝宠爱,连带着母亲也有了几分光辉。便是以往极看不上她的林老夫人,如今也对她另眼相看。倒是这林二夫人很有些不大如意,她面上虽然不显,林氏族内颇有些人谓这二夫人不如大夫人。她面上虽然不显,但忖度其情形,只怕是不大好过的,故而也才要将女儿林小月也送入宫内。
傅月明心里想着林家的闲事,二夫人已然瞧见两人,连忙起身叫她二人上前,送至林老夫人跟前。
林老夫人已然自二太太那里听到消息,得知傅月明已然订亲的消息,倒是十分欢喜,拉着她的手说长道短,格外亲昵起来。那林常安也一早便来了,此时正挨着林老夫人坐。傅月明一见他,便想起假山后边那番言语,不觉多看了他两眼。却见他气定神闲,并无半分异样,仿若慧灵那番言语于他并无一丝相干。
林常安觉察到傅月明的目光,便也向她望来。二人目光碰在一处,林常安微微一笑,傅月明便即转开了眼睛。
林老夫人却似并未瞧见,只向大夫人、二夫人说道:“差不多了,开饭上来罢。吃完了好早些回去,别天晚了不好进城。”二夫人微笑着应了一声,便同大夫人两个起来布菜,林老夫人却说道:“罢了,你们两个都坐下罢,好容易出来,就不要拘着府里的规矩了,咱们自在用饭。”这两人才不动了。
林老夫人先举筷,夹了一块东坡肉,旁人方才纷纷举箸。
席间只是林家的亲语家言,大夫人十分健谈,时不时便讲个笑话出来,让林老夫人笑个不住,旁余的人看着林老夫人的脸色,也不敢不笑。傅月明冷眼旁观,只见这林老夫人虽是很给大夫人脸面,却也十分的疼爱林小月兄妹二人,可见这老夫人心底里还是偏重二房的。想来长房没有男丁,这家业自然全在林常安身上,林小月也入宫在即,将来前途如何尚且难料。眼下看她小小年纪,便已资质不俗,将来入宫只怕作为不在乃姐之下,这大房与二房谁胜谁负,如今还不可预料。
傅月明心里琢磨着这些事,面上还同众人敷衍着,嘴里只是食不知味。
总算将一顿饭吃毕,丫头们上了香茶,众人漱口吃茶,又清谈了片时,林老夫人便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去罢!也在这里闹了一日,该还人家一个清净了。再不走,只怕神仙要怪罪呢!”那清静散人连忙陪笑道:“老太太说哪里话,得蒙老太太下降,已是最大的神仙了呢。”林老夫人呵呵笑道:“你倒是惯会叫我高兴的。”说毕,叫二夫人布施了五十两银子,便吩咐底下人收拾预备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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