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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这个大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四月流春
“三哥,三哥你睡着了吗?”半天没有听到蒋锋的回答,沈季有些纳闷地轻轻推了他几下。
正在思忖着如何让沈季改掉恋慕兄长的习惯,被沈季一打断,他赶紧回神,“嗯,去了就知道,不过你哥在军营里头,轻易不得出营,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啊、这样吗?我哥哥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上一次还是三年多前,我娘去世的时候,现在也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了啊!”参军真是平时流汗、战时流血的决定,沈季到现在也不大能理解穆东的坚毅的决心,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比不上兄长有担当、有魄力,没有强烈的男子汉大丈夫建功立业的决心,这些都让他感到羞愧和苦恼,可他又不愿意勉强自己的心去做那些事情啊!
“你哥人很好,老将军也很赏识他,你无需担心,当务之急是你得快点把伤养好,不然到了贺州冰天雪地的、好得更慢!”幸好自己跟穆东也是同级,同为参将,不然下意识都觉得底气不足、低人一等啊!这么些年苦攒军功,也没有个什么特定的由头,不过今日看来,从前流的血、受的罪,都是值得的。
“那是,我哥哥一贯都是这么厉害的!从前在家时,大家都经常夸他呢!”
“行了,睡觉!明日要做的事情不少。”听到这些话仿佛眼前都能看到穆东那高大的身板、沉稳的眼神,蒋锋一时间感觉受到了实质性的威胁一般。
第二天一早当沈季清醒时,房里已经就他一人了,细听,外边倒是热闹得很,刀剑破空、男儿中气十足的呼喝声不时响起,愣了一会,沈季才想起,三哥他们兄弟几人应该都有早起锻炼的习惯。
被细心照料了这么些天,加上年少恢复力强,其实他缓慢行走已经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只是轻微的骨裂,之前养着也是蒋锋强硬要求、保险起见罢了。反正眼下就他自己,他毫无顾忌滴下床穿鞋,立定走了几步,感觉没什么问题,就是腿有些闷疼而已,就放心地穿衣出门了。
一瘸一拐地出去洗漱,刚把毛巾晾好,后面就有人出声:“自己能走了?”
回头一看原是七爷,沈季微笑招呼:“早啊七爷,我慢慢走没有问题,腿是没有断的。”
“好好养着吧,别真成了个小瘸子!”李翼口是心非,已经走过来别扭地搀住了沈季的胳膊,接着直接仗着身高,把人拔高了拖着走。
“哎、七爷,我、我可以自己走的,快别麻烦了!”三哥说你身份非同寻常,快别靠我这么近,不小心得罪了你可怎么办?
“啰嗦!爷不过是顺手罢了!”本王愿意亲手搀扶你,也算是难得的了,倒也怪不得你惶恐。
咦、这七爷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呢?必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让他高兴的好事儿了,沈季心里笃定地想。
其实李翼小时候在宫里头过得不尽如人意、长大后在军营又一待这么多年,“情”之一事懂得实在不多,不过像他这个身份的人,多半男女不忌,他也早就尝试过,可这沈季既不是男风馆里的小倌儿、也不是别人献给他的男孩儿,这要怎么才能把人弄到手、得偿所愿,就是个问题了。仗势欺人?这样未免下作了些,他不愿意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
“谢谢七爷,你也还没有吃早饭吗?”沈季有些难受地被李翼一路拖到饭桌前坐下,赶紧松了口气道谢。
早餐是白粥、煎鸡蛋和酱菜,俩人坐下开吃,沉默以对,一会儿吃完后,桌子上还放着碗汤药,明白那是自己的独一份儿了,沈季叹了口气盯着,一时间没有动弹。
“怎么?怕苦不愿意喝?”李翼看到沈季对蒋锋的依赖劲儿,心里不愉快也不能明说,他又不是个昏庸暴虐的主子,看来眼下只能想个巧妙的办法,把蒋锋给逼退了。
“呃、没有,我得歇会儿,消消食,一会儿再喝药。”沈季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蒋锋,不免有些奇怪,之前他都是睁眼不久就能享受到对方周到的伺候了,现在……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季哥儿醒啦,老三走之前将你托付给我的,二哥在外面练了一会剑,倒是耽搁了一会。”左镇乐呵呵地提剑进来笑着说。
沈季霍然撑桌站起、双目圆睁,“什么?三哥走啦?”





圈养这个大夫 第32章 贺州之行(下)
“嗳、别急啊,你三哥只是出去给你找马车去了!”左镇看到沈季脸色倏然惨白、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样子,赶紧出言解释,看来这俩人确实处出了些感情的。
沈季心情短时间大起大落、忍不住长长吁了一口气,之后颇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失态举动,开始给自己救场:“哦,原来找马车去了啊,这也怪我,偏偏这伤又好得这么慢!我也很着急的。”
“行了,大惊小怪的,丢人!”李翼黑脸,看着刚才的一幕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顿时也无心再多说些什么。虽然他的确对沈季感兴趣,可一个枕边人和一个跟随多年的心腹属下,孰轻孰重、可想而知,总不能闹出一个跟手下争夺佳人的“美名”来,得到这个人付出的代价必然要衡量一番,成大事者真得舍弃很多东西。
——可就这么轻易地抛开、又不甘心,李翼心里窝火得很,决定还是要暗中试探一番,关键是先把沈季这个榆木疙瘩给点醒了,开窍了才好办事,不然看着那傻乎乎的样子都不好下手。
“沈季,你去了贺州可有什么打算?”找谁帮忙也比不得本王,不管你想做什么,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得先找到我哥哥,然后他会告诉我的。”他对唯一的亲人还是非常思念和信任的。
看着前些日子受了磨难之后、沈季那消瘦不少的脸,上面都是对穆东满满的依恋之情,乖巧又惹人怜爱,却不自知。李翼总想着把人召上前来、做点什么,摸一摸、揉一揉、最好能拧几把才能消消火气,可不说这小东西目前伤得不轻、也怕这么贸贸然动手了他得哭得不像话,之前就领教过的了。
左镇陪坐一旁,担忧地发现了自家主子那晦暗难言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沈季,可偏偏对方一无所察,正在低头慢条斯理地一口一口喝药,不时皱眉、砸吧嘴巴,喝几口就吃几粒蜜枣,半天没喝完一碗汤药。
“季哥儿是看着你三哥不在吧,别玩了,快喝下去才是!”左镇笑着开口,既然身在其中,他可不能装聋作傻得太过。
左镇心想,虽然人的出身有时确实有如云泥之别,我们也听命于王爷、执行任务毫不退缩,生死由命!可我也有自己的兄弟,既然这沈季是个清白人家的孩子、又不是权贵们献上来的小倌儿,那他怎么选择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如果王爷真要来强硬的,那也只有再说,我得先帮兄弟把人明里暗里定下来才对!
沈季被戳破、笑嘻嘻几声,他如今一点也不怕左镇,仍旧把药碗放在一旁,只顾把压药味儿的果脯拣起来一粒粒往嘴里扔——最近他行动不方便、也不好意思叫蒋锋帮他拿,早就馋了。
“二哥,你说咱们从这里出发,得多久才能到贺州呢?”
“普通的快马加鞭、只需七八日左右,不过如果是马车,最快也得半月了!”
呃、居然差怎么远?那七爷会不会嫌弃自己太拖后腿啊……
“七爷,你回贺州赶不赶时间啊?我……我那个、不会骑马的,真是不好意思……”还是先跟头儿打个招呼,既然都知道了就得表个态,争取一下领头人的好印象才是,三哥知道了肯定夸我做得对嘿嘿!
“哼,没人指望你会骑马!”李翼端坐品茗、目光斜暼过去直言。
“唔……到时候等我好了,就叫三哥教我骑马,应该也不会太难的!”鲜衣怒马、快意江湖、恣意洒脱,其实是每个男儿心中的理想状态,沈季当然也不例外。
三哥、又是三哥!会骑马又不是什么难得的本领,也只有你这样笨的人才不会,本王也是从小就习的骑射!你不也见过了么?真是目光短浅的家伙……李翼好不容易喝了半天的茶才把心里的火气压下去,听到这些顿时又不自在了,“呯”地把茶杯贯到桌子上,拂袖而去。
喝!果真有钱有势的人都是喜怒无常的啊,说翻脸就翻脸了,沈季倒抽一口凉气,敬畏地看着李翼大步远去的背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左镇眼睁睁看着王爷被气走,沈季还一副不明所以的震惊样子,实在是憋不住,低声笑得肩膀疯狂耸动、站起来都打跌,他撑着沈季的肩膀八卦地问:“你知道七爷为什么生气了么?”
“不知道啊,他以前偶尔也是这样,说得好好的,突然就生气了,嗳二哥,你们更熟悉,那你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吗?”沈季表示自己也很好奇呀。
“二哥也不知道,不如你一会儿问你三哥吧!他肯定知道,记着啊!”这蒋锋老这么闷声干活不吭声也不行,男人看对了眼必须下手快、准、狠,尤其像他们这样的,自由时间本来就不多的,哪里耗得起嘛!
“这样吗?那行,我一会儿问问他。”既然以后还会有相处的机会,沈季也想摸清了李翼的性格,免得不小心又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来,带你出去透透气!”左镇带着沈季出去院子里,心里想着老子的三弟媳居然是个带把的、相处起来倒也方便许多。
既然身负保卫王爷的重任,那么亲卫们的生活其实也是比较枯燥的,同吃同住,除了出任务就是练练拳脚、保养一下各自的兵器。不过这么多年,不管什么样的生活也都习惯了,人就是这样,哪怕刚开始多么难以接受、煎熬,撑过一段时间也就适应了。
此时周波领着一众兄弟,正在沈家院子里练得虎虎生风,沈季被安置在旁边的椅子上,和活泼的吴悠坐在一处,不多时俩人就低头凑近了嘀嘀咕咕起来。
吴悠是瘦高个儿小圆脸、浑圆的眼睛笑起来弯成个月牙儿,眼神狡黠灵动,唇红齿白、伶牙俐齿,一看就透出一股子机灵劲儿;沈季则是见识经历得都少,有些呆,可胜在年幼无所顾忌、直来直去,俩个小年轻聊得热火朝天的。
“你也会武功啊?可真厉害,我一点也不会,不过我哥哥非常厉害的哟!”走到哪里夸到哪里,沈季压根没有谦虚这个想法。
“那肯定会,我打小儿练的,你哥哥穆东我认识的,怎么你们一点也不像?”
“不是亲哥,可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就跟亲的没两样!”虽然这个问题经常被问起,可沈季一次也没有敷衍应对过,都是郑重无比地解释回答。
“我三哥特喜欢你对吧?其实三哥人也是非常不错的啊,看他多么照顾你,以前他也很照顾我的……唉、算了,你们关系毕竟不同!”吴悠见识多了王爷身边的娇媚女子、清俊男子,觉得他三哥能找上沈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嘎!喜欢我?三哥特喜欢我?哪种喜欢?沈季先是愣了一会,立刻瞪眼细瞧吴悠的表情,看他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反而就跟谈论吃饭喝水般自然,瞬间脸色爆红,如遭遇了晴天霹雳一般,半天说不出什么话来应对。
“诶、你怎么脸这么红?难道……我三哥还没有跟你说么?”吴悠看着沈季一副尴尬万分的样子,立刻心里觉得坏事儿了:难道三哥还没有挑明?那自己岂不是多事了么!看着他们眉来眼去、情投意合的样子,谁知道还有估错的可能呢,吴悠心里觉得挺意外的。
“哈哈,说什么呢说……他说七号我们就得去贺州了,对吧?”沈季不管多么生硬、都决定要把这个话题绕过去。
“对,你都收拾好了吗?”这点眼力价儿他还是有的,吴悠顺势转移了话题。
“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我得尽量轻便些,免得妨碍赶路。”话音刚落、车轮辘轳声就从门口传来,院子里众人的注意力一时间被吸引过去。
首先进来的眼眶通红的赵方氏,后面跟着的是大夫李肖,赵方氏几步走到沈季跟前,将人一把搂住,伤心地开口:“季哥儿,我听蒋兄弟说,你明日就得跟着他们去贺州啦?”
被妇人丰满前胸捂着,沈季一时间尴尬得手脚不知该如何放,赶紧用手稍稍把人推开,“师母,您先别哭啊,我就是去探望我哥哥,迟早还得回来的,不用难过!”
“唉,师母也留不住你,季哥儿长大啦!可惜你赵师傅又带着人出镖去了,本来想叫上他们过来,好歹给你践行才是。”赵方氏站起来,用帕子拭泪,她是真心不想看着沈季跑到那么远、那么不平安的贺州去。
“小季啊,来,伯伯给你看看!本来你的伤势还没好,论理不应该远行,可人家着急赶路,也由不得你慢慢歇着,到时候马车里头可得多垫几床被子,注意坐稳些才是!”
此时蒋锋也走进来了,他出去了一早上,正是去集市购置马车去了,回来时顺路把赵方氏和李肖给捎了过来,好让沈季把要托付的都说出来,再让大夫开上一段日子的药带上,给沈季在路上喝。
“三哥,你回来啦!”想起吴悠刚才说起的那番话,再见到正主就难免有些不自在,沈季快速抬头打了个招呼后就没再开口,认真听他师母和李伯伯苦心交代的、关于出远门的无数注意事项。
从来看到自己都是眉开眼笑、话多得不行不行的、今日看起来居然这么勉强的样子,蒋锋眯起了眼睛,很是不解。




圈养这个大夫 第33章 来三哥教你(上)
当晚,赵方氏和李肖留下来用了晚饭,有了妇人的操持就是不一样,手脚麻利地做出了一顿十分像样的饯别席面,她心思很简单:既然季哥儿是跟着那七爷一帮人走的,那自己必须得好酒好菜招待一番,让他们在路上多多地照料沈季才是!
晚饭十分热闹,菜色也是尽可能的丰富,可沈季看着自己一贯敬重的师母和伯父脸上都带着不舍和担忧、殷勤言语间都是托七爷三哥他们好好照看自己,马上可以去贺州看哥哥的喜悦之情也被冲淡了不少,他吃得很少,时不时帮两个长辈布菜。
“师母,我这次去贺州,可能得几年呢,这宅子就只有拜托您有空过来看看、开开门窗通风散气就行,喏、这是家里的钥匙。”饭后,赵方氏和李肖坐在沈季房里,三人商量事情。
“行,季哥儿愿意相信我这个妇道人家,把钥匙都给了我,放心吧!师母定要将你家照看得妥妥当当的,就等着你跟东哥儿早日回来。”
“小季,伯伯这次给你带了半个月份量的药剂,途中你可千万记得喝啊!贺州那么远,伯伯也没有去过,唉,年轻人乐意出去多走走,这不是坏事儿。就是那、那七爷,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非富即贵啊,你看那通身的气度、出门还带着这么多护卫的,跟咱们这些人就不一样!季哥儿,出门呐、人一定得学会低头、忍耐,一时之气,忍忍就能过去的,可你非得要发出来,有时就很难收场了,你记住了吗?”李肖郑重交代,他毕竟是个年长老者,想得更多、看得更远。
沈季眼眶微红,赶忙点头应诺:“伯伯,我都记住了,我知道七爷是三哥他们的主子,七爷开口了,我才能跟着他们走,等到了贺州,我会跟哥哥说,到时候一起好好谢谢他!”
“哎、这就对啦,季哥儿啊,我看那蒋锋兄弟和左镇都是很好说话的人,你跟他们也熟悉,如果碰到不懂的,可千万不能乱来,也不用不好意思,问清楚了再作打算不迟。我听当家的提过,贺州可冷得很呢,你东西收拾得怎么样啦?都带了些什么样的衣服啊?”女人永远细心些,会注意到小细节。
“师母,都收好了,三哥说赶路不能带那么多东西的。”沈季指了指柜子上的一个不大的蓝色包袱。
赵方氏根本不放心沈季收拾行李的能力,她把沈季当成自己孩子疼,闻言立刻过去把那个包袱打开,立刻气笑了:
“哎哟、我说你这孩子,这就叫收好啦?”
李肖凑过去一看,立刻也无奈地摇摇头,回头望着沈季说;“小季,伯伯不是教过你了吗?财不露白,你的银子就这么放在包袱里头可不行,至少也得藏好了!”
“衣服就带这么些怎么够换的!”赵方氏把沈季那堂而皇之放在包袱最上面的钱匣子拿出来,转而去旁边的衣柜中,挑拣了一会,用几件厚实的棉袄、裘衣把那些单薄的夹袄换出来,再细心把钱匣子缠紧了包在衣服里头。
“三哥说,衣服用不着多带,我们这里的衣服太薄,到了北边再买就是了。”沈季在一旁解释,其实他想说,那包袱是三哥帮忙收拾的。
“男人就是这样,花钱大手大脚、一点也不知道勤俭持家的道理!你家里有带上一些怎么不好?反正马车能装那么多东西。等你到了贺州,安置就得花不少银子、等你哥哥娶媳妇,又得花大笔银子,还有你以后娶媳妇呢?这些不都得平日里精打细算地省出来?唉,也不怪你,毕竟是个小子,哪里知道生活的艰辛呢!”赵方氏一边絮絮叨叨、一边不断搜寻屋里的东西,把包袱越整越大、一个变两个、再变三个。
沈季听完师母的教诲,心里顿时万分羞愧,觉得自己确实想岔了,等到了贺州,自己肯定得花时间养伤、安置,也不能再像在青城县这里一样,可以卖卖药草贴补家用什么的,到时候就靠带去的银子可就只出不入了啊!
“嗳话不可这么说啊!”李肖赶紧反驳,“我说赵奎媳妇啊,小季毕竟是个男人,这该花的银子可千万不能省,尤其出门在外,该你出的钱一文也别省,否则会叫人笑话看不起的!沈季,记住了吗?平时多观察观察,有点眼力价儿,那七爷他们都是你哥的朋友,可千万不能给穆东丢脸,知道吗?”
赵方氏听了就不乐意了,把第四个包袱往桌子上放下,刚想开口反驳一下李肖的说法时,沈季两边看了看,立刻有眼力价儿地开口:“师母、伯伯,我明白了,不该花的银子我都会省着,攒着给哥哥娶亲;该花的我也不会小气抠门的,放心吧!”
“嗯,这就对了,可千万不能打肿脸充胖子、那吃亏的实打实是你自己!哎、季哥儿,你家里那块狼皮褥子哪去了?你娘生你时候是冬天,那时候你们娘俩就盖着那褥子,可暖和啦,现你带去贺州不正好?”赵方氏想到沈季那早逝的娘亲,语气顿时柔软了很多,她们是非常谈得来的。
“在娘屋子里的左边矮柜里头呢,这个我倒是忘了!”沈季听了也觉得带上这个是很不错的。
赵方氏匆匆去取,不忘说了一句:“你忘得可多得很,竟然只带那么个小包袱……”
忙碌至深夜,赵方氏和李肖不仅把几个包袱收拾了出来,还顺便把马车给布置妥当了,明日沈季要出发时直接就可以用了。
最后是蒋锋驾着马车把俩人给送回去了,留下沈季伤神地坐在桌前,看着几个大号包袱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蒋锋推门进来,看见沈季还没休息,就有些不满意,走前去在旁边坐下,“怎么还不睡?以后十几天你都得睡马车了,也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了。”
“我受得了的三哥,男子汉大丈夫,这有什么,你们更累,还得骑马呢!”沈季赶紧端正神色回应。
“今日是怎么了?舍不得离家还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呢?”蒋锋微微低头凑近问。
眼观鼻、鼻观心,沈季一时间没有开口,他是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蒋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身边那低垂的脑袋,帮他把头发一一理得更顺,低沉的嗓音十分耐听,“跟三哥有什么不能说的,不懂的只管提出来,三哥教你!”
这事儿真是不好问出口,要是误会了可真不好,万一三哥生气了就糟糕了……
“三哥,今日那马车花了多少钱?我这就给你。”沈季想起今日买的马车是自己要用的,怎么能让他人掏钱呢?这也太不像话了,就像李肖伯父说的,会叫别人笑话、瞧不起的呀!
蒋锋立马将手收了回来,俊脸有些扭曲,感觉自己的男性自尊受到了侮辱一般,“那钱我给的,你不用管,一辆马车罢了,难道三哥还置办不了?”难道在沈季眼中,自己就是这样没出息的一个人?
“呃、不是不是,不是说三哥你置办不了,可三哥的银子也得攒起来娶媳妇呀,花钱不能大手大脚!”沈季成功被他师母洗脑了,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告诉三哥这个道理,虽然说到三哥娶媳妇……他感觉不大自在。
蒋锋乐了,难得如此开怀,“你懂得这些我很高兴,不过,三哥不用娶媳妇,非常乐意把钱花在你身上!”
满意地看着沈季好一会儿,他又补充:“我是土生土长的贺州人,你二哥他们也是,几年前我们兄弟几个凑了钱,在贺州城里开了间客栈,交给可靠的人打理,如今盈利尚可。”
“客栈啊、三哥你们真能干!可我哥哥知道没给钱,他一定会生气的,总之这样很不好啊!”沈季听到蒋锋不用娶媳妇,顿时觉得心里郁结之气去了大半,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可以不用娶媳妇。
“这么着吧,这马车的确是我买的,要带回贺州,你不过顺路坐的,到时候就这样告诉穆东,记住了吗?”只要你高兴,换个说法算什么。
“可、可事实明明不是这样的啊……再说了,三哥你为什么不用娶媳妇,师母说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呢!”沈季决定还是要问清楚。
蒋锋身姿挺拔、坐着也是腰杆笔直笔直的,他知道这是挑明的好时机,想了好一会,他才开口,“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话确实没错,只是三哥不娶女人,只要你愿意,随你怎么样我也愿意!”
啊?沈季张口愣住,半天转不过弯来——不娶女人?只要我愿意?
“不娶女人?难道你要娶男人?我、我愿意什么啊?”重点是这关我什么事儿啊?
干脆直接伸手,把这明显消化不了的人抓过来,双手捧着他的脸,靠得不能更近了,用最真诚地语气说:“三哥喜欢你,想娶的是你,咱俩过一辈子,你别怕,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也不会勉强你的。”当然,后面那句纯属安抚罢了,他是不会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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