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日飞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宅猪
许应心中有些疑惑,少女被镇压在石山荒庙的枯井中,长达数千年,她不应该是穷凶极恶的魔头魔王吗?
魔头魔王,怎么会拯救世人?
倘若棺中少女是好人的话,那么镇压她的人是好是坏?
那么大钟是好是坏?
许应突然想到,自己先入为主认为大钟的主人是镇压邪魔的好人,但万一大钟的主人是坏蛋呢?
“也有可能是一对坏蛋。”许应瞥了大钟一眼,心道。
他正在胡思乱想,大钟担心少女归来,于是悄悄的钻入他的后脑,躲在泥丸秘藏附近。
天空中雷霆不断,时不时有明亮的光芒照耀,贯穿天地,骇人至极。
许应隐隐有些不安,过了许久,突然天空中的异象消失无踪,又过片刻,一口黑棺飞来,落在他的面前。
许应仰头,便见少女从空中飘飘下落,轻轻落在自己面前。
“我已经将召唤瘟神之人重创,元神还在追踪他的下落,查看他背后有何目的,无暇亲自送你回去。”
少女打开黑棺,摸索片刻,从黑棺中取出两片树叶和一盆清水,将一片树叶放在水盆中,道,“你到了奈河边,便将这树叶放在水面上。你站在树叶上,把水盆放好,对着盆中的树叶吹气。记着,不要有外物干扰到盆中清水。我已经在盆中留下法术,可以送你回到无妄山。”
许应手捧这盆清水,捏着一片树叶,还待说话,突然身不由己飘飘而起,凌空而行,下一刻便来到奈何边。
他回头看去,那少女已经消失无踪。
许应定了定神,看了看手中的树叶。树叶是普通的枫叶,两片树叶尚且嫩着,并未变黄。
“这片枫叶,真的能带我回无妄山?”
许应将信将疑,将枫叶抛入奈河,只见这片枫叶落下时便在飞速变大,待落在河面上时,已经变成两三丈长短,叶梗向上翘起。
枫叶停在奈河中,纹丝不动。
许应小心翼翼探出脚,落在枫叶上,试探一下然后站了上去。
这片大枫叶漂浮于水面上,居然稳稳当当,并不会被奈河风浪所侵袭。
许应放下心来,捧着盆坐在枫叶上,对着盆里的枫叶吹了口气,心道:“她让我这样吹气就可以回到无妄山,到底是真是假?”
盆中的枫叶被他一口气吹得向前漂去,说来也怪,那盆不过尺许方圆,枫叶往前漂,却总也漂不到盆的边缘。
这小小的盆,竟似有无量空间!
许应正在看盆里的树叶,突然狂风骤起,从他身后吹来,将他座下的这片大枫叶吹得逆着奈河呼啸而行,顷刻间便逆流而上数十里!
许应惊疑不定,却见那股突然而来的狂风越来越微弱,大枫叶的速度也渐渐降下来。
他鬼使神差,再度鼓起腮又是一口气向盆中枫叶吹去,果然狂风再起,吹动奈河上的大枫叶,让大枫叶一路逆流,风驰电掣,向来路赶去!
许应惊叹连连,道:“不曾想世间还有这等法术,真是神乎其神!”
大钟从他后脑飞出,不屑道:“不过是折叠了空间而已,不值一提。”
许应伸手一根手指,试图去戳盆中的那片树叶,大钟慌忙道:“阿应,不要乱来!”
突然,他们头顶的天空雷声轰鸣,许应抬头看去,便见天空裂开,一根无比粗大的指头摩擦空气,迸发出滚滚雷火,从天外而来,向枫叶小船按下!
许应急忙顿住指头,那根天外而来的巨大手指也随之顿住。
许应收回指头,那根擎天柱子般的指头也随之向天外缩去,最终隐匿消失。
许应惊得一身冷汗。
大钟松了口气,道:“空间法术不是随便玩的,当心把自己玩死。你老实一点儿!”
许应老老实实坐在水盆前,待到枫叶小船速度慢了便吹一口气,为小船提速。
不过,他究竟是少年心态,悄悄伸出手指探入盆中,天外手指再现,探入苍穹。
“我的指头,好大!”许应惊叹。
他调整位置,让天外的指头避开河面,悠然自得的欣赏着自己的大指头。突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根指头撞在一座山头上,许应指头吃痛,急忙收手,只见自己的指端已经被撞破出血。
而在奈河左岸,一座山头炸开,乱石排空,飞到数十里外。
许应吓了一跳,不敢贪玩。
大钟见他吃瘪,不由乐得开怀大笑,当当作响。
枫叶小船东行千余里,来到一片荒凉之地,群山陡峭,奈河湍急,枫叶小船来到河湾处,水流放缓。忽然前方有亮光传来,却是一艘画舫,灯火通明,行于奈河之上。
河湾处,水面宽如海,西山上挂着一轮斗大的月亮,山峰显得比月亮小了很多。
许应暗赞,这阴间气象,颇有另一种美感。
“阿应,不是什么船都能行于奈河之上。”
大钟悄声道,“这艘画舫只怕来者不善。”
忽然,那画舫中有人声传来:“奈月,河面上风紧,把避风灯笼挂上去。”
女子的声音:“是,香公子。”
许应看去,只见一女子手提灯笼从画舫中走出,身姿婀娜,翘起脚尖将灯笼挂在檐下。
这灯笼挂起,突然大风止歇,枫叶小舟缓缓停下,漂在水面上。
许应扬了扬眉,没有说话。
这时,画舫中那位“香公子”走出,远远望向许应,惊讶道:“竺度国鞭笞瘟神,将瘟神撵回天道世界的存在,竟然是个毛头小子。”
另一艘画舫驶来,画舫中一个美貌女子噗嗤笑道:“香公子,他被你的避风灯笼定住风势,便不知所措,分明就是一个雏儿。你这么大阵仗,请我前来帮忙,就是为了对付这样一个小辈?”
许应心中一沉:“糟糕!看来瘟神降临的背后,不止一个人。有人引走棺中少女,其他人则在河面上拦住我。”
许应咳嗽一声,壮着胆子道:“你们是何人?胆敢阻拦本座去路,好大胆子!你们比那瘟神如何?”
那美貌女子与香公子对视一眼,不禁笑出声来。
许应冷冷道:“瘟神我打得,你们我便打不得?速速退去,本座不与你们两个小辈计较。”
那美貌女子咯咯笑出声来,道:“这小鬼还在我们面前鼻孔里插葱,装大象。你的修为高低,我们一眼分明。香公子,是你出手还是我来?”
香公子手持折扇,哗啦一声展开,微微晃动,风流倜傥,笑道:“十三娘,擒住送瘟神之人也是一场大功劳。这个功劳,我让给你了。”
那美貌女子看向许应,突然心中微动,道:“往年都是掳来些俊俏白嫩的后生,这个皮肤黑的却没有尝过滋味儿……”
许应心中又惊又怒:“她要吃我!”
那美貌女子咯咯一笑,突然船上飞出两条红绫,在河面上飞舞,猛然间化作两条红龙,头大如小山,凶焰滔天!
为首那红龙咆哮一声,龙吟激荡群山,向枫叶小舟扑来。
许应不假思索,一根指头摁在面前的铜盆中,顿时天空中电闪雷鸣,雷火滚滚,一根肉色擎天巨柱从天而降,柱子周身缠绕着滚动的雷火,按在那红龙身上,如同按着一条蚯蚓,将那红龙从水面上一直按到奈河水底!
水面炸开,掀起百丈波涛,将两艘画舫和枫叶小舟都掀上空中。
香公子与美貌女子大惊失色,急忙各自稳住身形,美貌女子叫道:“他扮猪吃老虎,是个老阴逼,我们小觑了他!”
许应另一根指头与拇指圈起,屈指一弹。
天空中顿时有大拇指落下,与中指相扣,中指弹出,另一条红龙口喷鲜血,被一指弹飞,撞在附近的阴间山峦上,五脏俱裂,骨骼破碎,眼见时不能活了。
而被他碾在水底的那红龙,也被压得五脏六腑尽碎,血肉被奈河腐蚀干净,只剩下一堆枯骨。
许应不禁又惊又喜:“这铜盆,还有这个能力?”
美貌女子又惊又怒,厉喝一声,身后浮现层层洞天,大洞天套着小洞天,洞天外又有长河异象,道韵轰鸣!
她正要出手,许应连忙手放在铜盆中,再度屈指一弹,那根中指顿时冲破层层傩法神通,一切傩法神通,统统破灭,粗大无比的中指径自弹在那美貌女子身上。
画舫轰然炸开,那女子被打得口吐鲜血,头发散乱,倒退数里,轰然撞在一座大山上。
另一边香公子挥舞折扇,正要出手,突然只觉乌云压顶,急忙抬头看去,不由目眦决裂(眦,读zi)。
只见天穹之上,一只遮天大手带着无尽的烈焰,从天而降,向自己袭来!
他顾不得许多,立刻腾空而起,脚踏虚空,履空长奔,奋力逃亡。
那大手化作拳头,追了百十里,遥遥一拳打去,砸在他的身上。
香公子坠入山野之中,不知死活。
美貌女子哗啦一声炸开掩埋自己的山石,惊鸿般飞起,叫道:“十三娘眼拙,冒犯了黑脸前辈,还请恕罪!”
“黑脸?”
许应怒不可遏,伸出食指,在铜盆里连连戳了几下,终于戳中那美貌女子,将她打得骨断筋折,口中吐血坠落在地。
许应身后,大钟早就看得呆了。
“看来这些年唯独没有长进的,就是我。”
它心中暗道,“妖女被我镇压了三千年,修为没有长进,但神通着实惊天动地。就算没有人出手营救她,她过些年也会击败我,自己脱困!”
它挂在石山荒庙中,沉睡数千年,荒度光阴。而棺中少女却还在精进,此消彼长,它发觉自己已经看不透棺中少女的神通了。
择日飞升 第二十八章 蚖七化形
香公子连滚带爬,逃出数十里,终于压制不住伤势,仰面倒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过了片刻,美貌女子十三娘一瘸一拐走来,口中咳血。
两大高手对视,均有些难堪。
“没想到此人修为莫测高深,我们栽了。”
香公子喘了口气,坐起身,道,“幸好我们跑得快,否则必死无疑。”
十三娘跌坐下来,道:“他的修为我看不出深浅,甚至是坐在那里,虚虚的点了几下,便将我们重创。难道是上古先秦时代的炼气士,故意扮做少年?”
她颇为羞愧,许应对付他们二人,连手都没有完全抬起来,他们便被打得半死不活,他们甚至都没看出来许应是怎么出手的!
香公子摇头:“我们搜寻上古炼气士,找了这么多年才在石山找到一个,这个上古炼气士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十三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奈河上,风停月朗,即便是往日热热闹闹的河中孤魂野鬼,也静悄悄的,除了许应,连个敢喘气的都没有。
许应重创两大高手,目光变得有些深邃悠远,仿佛自己也成了大高手。
过了片刻,少年才从得意忘形中清醒过来,心道:“我若是狂妄自大,很有可能会被人莫名其妙的干掉。就像很多捕蛇老手,自以为本事过人,一不小心中了一口蛇毒,便双腿一蹬鸟朝天了。”
不过,铜盆实在惊人,竟然将他这个小小的炼气士伪装成绝世高手,打得香公子与十三娘口喷鲜血狼狈而逃,让许应不禁对这个铜盆愈发喜爱。
“棺中少女把铜盆给我,可没说过要还给她。那么,我就不还了。”
少年心道,“这铜盆,或许是她送给我的定情信物,看在铜盆的份上,就算她是女鬼,我也就勉为其难……”
枫叶小舟一夜东行数千里,终于来到无妄山附近,突然天色明亮起来,清晨的阳光洒落,许应心知不妙,立刻抱住铜盆。
枫叶小船下,整条奈河突然消散,无影无踪,枫叶小船变成无依之落叶,从空中飘零坠落。
许应从空中坠落,虽然没有受伤,但铜盆的盆地却被磕破,出现一道裂缝,不住往外漏水!
许应心中大悲,急忙捧着盆撒腿狂奔,高声道:“胡家的,胡家的!借我一锭大银子!金子更好!”
那些狐妖居住在无妄山脚下的小镇里,此刻天刚朦朦亮,许多狐妖还未起床,却见许应捧着铜盆闯入镇中。
胡家长者走出来,慌忙道:“许妖王,此来所为何事?”
铜盆里的水已经将要流完,许应顾不得多说,见他手指上有个金戒指,便一把撸过来,丢进铜盆中。
水盆中的水已经见底,金戒指落入水中,发出啪嗒的声响。
许应急忙抬头上望,突然只见天穹裂开,一个巨大金环从天而降,直径约有三四里,从天外坠落下来。
“轰隆!”
剧烈的震荡传来,那三里金环破开大气层,带着熊熊火光,向无妄山砸来,惊得山中大小妖怪哭喊连天,四散而逃。
许应穷怕了,满怀期待仰望,却见那金环落下,却越来越小,先前还有两三里,很快缩小到百丈左右。
待来到无妄山,只剩下五六丈。
“铮!”
金环旋转着砸下,潜在山崖上。
许应跑过去,将金环从山崖上拔下来,金环只有四尺宽,但比金戒指大了不知多少,足有千斤!
“我这辈子,不用努力了……”许应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看着破铜盆,盆中的水已经流尽,棺中少女的神通,也随着盆中水的流尽而消失。
许应往盆中丢了一颗小石子,只发出当的一声,天外并没有一座石山砸下来。
“可惜,此等宝物比传说中聚宝盆还要厉害不知多少倍,但就是太脆。”
许应颇为惋惜,不过能落得一个大金戒指,想来许大官人这辈子吃喝不愁了,彩礼也不再是问题。
大钟静静地飘在他的身后,心道:“臭小子以为铜盆是宝物,其实宝物不过是妖女的空间神通。不过能修成此等神通的往往是神仙之流,妖女居然炼就这等手段,非同小可。她此次脱困,可谓龙出浅滩。”
它突然想到,妖女不妖,反而会化解瘟神入侵,那么自己镇压妖女,岂不是罪过?
“难道我是一个坏钟?”
它不由失魂落魄,喃喃道,“莫非我和主人才是恶人?不,主人光明磊落,英明神武,怎么可能是恶人?多半是妖女伪善,故意蒙骗我们!”
许应把金戒指还给胡家长者,扛着大金环返回秦岩洞,却见洞口盘着一条大蛇。
那蛇头丈余宽,头上生角,两只角分叉,像是刚生出的鹿角,毛茸茸的,一黑一白两种颜色,还可以看到血管。
大蛇长约十多丈,在洞前盘了起来。鳞片如同明镜,迎着春日的阳光,泛着金红色的光彩。
蛇头抬起来,约有三四丈高,身缠浓烈的妖气,目光深邃,幽幽的注视着初升的太阳。
他正对着太阳呼吸吐纳,修炼导引功,吸气之时,庞大的身躯膨胀,鳞片摩擦,发出金铁交击的脆响。
阳光中无数光粒蜂拥而来,形成旋涡,纷纷攘攘落入大蛇口中。
大蛇体内可见有一轮大日游走,光芒甚至透过鳞片,映照出来,可见五脏六腑。
那轮大日,在短短片刻,便从咽喉来到尾尖,所过之处,身躯无不鼓起、膨胀,比农家存水的水缸还要粗两三圈。
大蛇呼气时,飞沙走石,口中毒气形成烟云,被阳光照成彩霞,升腾而起。
许应遇到过不少妖王妖神,无论气势还是妖气,都不如这巨蛇浓烈。
“你是……蚖七?”许应来到跟前,试探道。
巨蛇目光深邃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许应道:“毒性天下第七的蚖七?”
巨蛇张口,口中传出童音,有如三四岁童子,怒道:“我蜕变之前还是天下第五,蜕变之后怎么就是天下第七了?我而今少说也是天下前三!”
许应疑惑道:“蚖七,你不是要化形为人的么?怎么变成这样?”
巨蛇闭上嘴巴,目光深邃并不说话。
许应盯着他,过了半晌,巨蛇只得开口,口中传来清脆的童子音,道:“我也以为我会化形为人,我体内滋生化生之力,这是化形征兆。没想到我闭关之后,化生之力聚于后脑,然后就生出两只角来。”
许应也发现了,巨蛇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便清脆如童,心道:“难怪他总是不说话。”
蚖七修为有成,这次闭关化形,不仅将象力牛魔拳修炼到第七重,修成妖王,而且还内观成功,练就神识,进入希夷之域,调理五气,五气朝元。
他这几日的修行成就,着实非同小可!
许应走到近前,道:“蚖七,让我看一看你这几日进境如何!”
他鼓荡气血,身后象王神体顿现,一拳击出,顿时风雷大作!
这几日,许应斩周阳,鞭瘟神,境遇非凡,这一拳固然是象力牛魔拳的精髓,但已有了很大不同。
他的拳意已经脱离牛魔的疯狂之意,反而多了几分剑道的凌厉和舒展。
蚖七同样鼓荡气血,身后形成丈余的象王神体,只是象王神体相比他那庞大的身躯,显得十分小巧。
他尾尖击出,以尾为拳,迎上许应的拳头。
他的尾尖有点顿,如同大秤砣,一拳打来,威势比许应丝毫不逊,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嘭!”
拳尾碰撞,劲力爆发,气浪澎湃作响,许应衣衫猎猎,蚖七背后也激荡的飘扬起长长的鬃毛,如同一串羽毛状的旗帜。
许应这才注意到他的脑后还有一排飘扬的鬃毛,有点像羽毛,又有点像马的鬃毛,看起来软软的。
“难道是喝了那几口龙血的缘故,导致他未能变化成人?”许应心道。
他记得袁天罡曾说过,蚖七因为贪了几口龙血的缘故,为自己化形为人增添了几分阻碍。想来袁天罡指的,就是现在这种状况。
蚖七以尾为拳,再度打来,许应以拳脚相对,一人一蛇气血激荡,一时间秦岩洞外飞沙走石。
突然,蚖七施展出白象甩鼻这一招,尾尖抽破空气,发出轰隆雷音,许应急忙躲避,没有硬接。
蚖七的这一尾扫在一块山石上,顿时山石崩裂,碎了一地。
这是蚖七威力最强的一招,尾尖超越声音,蕴藏的力量实在太强,许应轻易也不敢硬接,免得受伤。
“小七,象力牛魔拳已经不适合你了。”许应看了看巨蛇身后小巧的象首神人,道。
蚖七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到象力牛魔拳与自己有些不协调,这门拳法凝结而成的象王神体,根本容纳他所有气血,反而限制了他的实力发挥。
“阿应,大钟呢?”蚖七问道。
许应向山下努了努嘴,道:“不知为何在那里发呆。他可能有心事,你去劝一劝。”
蚖七向山下游去,长达十多丈的身躯漫漫而行,压伏荆棘、草丛,挤得山林树木歪斜,让山林中群兽寂寂,众妖匍匐,不敢抬头。
蚖七无声无息的从群兽和众妖之间游过,来到大钟旁边,俯视这口大钟,过了片刻,方才道:“钟爷何故自怨自艾?”
大钟神识波动,道:“我不知自己是善是恶,一时有些情难自已……咦,原来是你!蚖七,你的声音怎么变成童子音了?”
蚖七又羞又怒,道:“阿应说你有心事,让我来劝你,你却羞辱我!你到底有何心事?”
大钟将自己的担忧说了一番,蚖七毕竟书读得多,道:“你既然怀疑自己是坏蛋,何不去问那棺中女鬼?你与她说清状况,不就明白了,何须自己在这里自怨自艾?”
大钟哪里肯向棺中少女低头认错,冷笑道:“我奉主人之命镇压她,她就是坏人,我家主人绝不会有错。更何况我现在身负重伤,若是去见她,被她直接打死了岂不是冤枉?”
蚖七道:“就是怂呗。”
大钟大怒,压着巨蛇脑袋往地上撞去,叫道:“我怂?我只是受伤了而已!我若是好端端的,我会怕她?等我伤好了,我将亲自镇压她,把她塞回石山的古井里!”
蚖七尽管脑袋被撞出十几个血包,但还是不服,嚷嚷道:“当初你没受伤的时候,还不是被人家打成重伤,狼狈而逃?就算你治好了伤去寻仇,只会被人家打得更重!”
大钟怒不可遏:“死蛇,今日我老钟便要在这条奈河边上,送你去阴间!”
“我们这会就在阴间,不用你送!”
“臭蛇,我打死你!”
“钟爷饶命!”
许应在秦岩洞前呼吸吐纳,修炼太一导引功,听见山下热闹,向山下看去,只见大钟与蚖七正在打闹,一会儿大钟摁着蚖七脑袋往地上撞,一会儿蚖七卷着大钟,试图把它勒爆,感情好极了。
“春日阳光正好。”许应面带笑容,内心平和,头顶阳光汇聚,渐渐形成半亩光田。
天气暖洋洋的,万物舒展。
周一航正向无妄山走来,远远望见这座巍峨山岳,面色阴沉。
这老者浑身伤病,两日来,他横穿四十里阴间,从仪林寺走到这里,遇到各种危险,遭遇阴间各种不可思议的现象,总算活着来到了无妄山。
“阳儿,为父今日将割下许应之人头,放在你的祭坛上,作为你成神之后享用的第一个祭品!”
择日飞升 第二十九章 庙里日出仙山起
周一航来到无妄山脚下,正欲登山,突然心中警觉,只见一个土地神从泥土里钻出,头顶的帽子里还顶着块石头。
“土地神寻到这里,恐怕薛城隍和石龙子等人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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