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咸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尘外楼主
于是清琉仍是一动不动的举着他的自制棒棒糖张着嘴巴看着小壳发愣。
清琉都傻了。
小壳由最初的略带鄙薄的感兴趣转为如今略带不耐的茫然。
直到神医出现。
神医望见小壳的刹那也不由自主的愣了一愣。望了望清琉,忽然有点理解小黑的恐惧,并破天荒的同情起清琉这个不太正规的情敌来。
“你们干什么呢这是?”神医唯恐天下大乱迫不及待几乎一步迈至二人身旁,在小壳也许永远也想不出的第二句话出口前成功打救了他,且没有蠢到让或许是未来小舅子的少年在不正规情敌面前出丑。
神医将小壳拉到旁边,二人不约而同抹了把汗。
清琉愣了愣,低头看见手内的饴糖筷子时忙将两手背到身后。
小壳道:“你来干嘛?”想了想,“……你怎么会来?”
神医一捂脑袋,“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蠢。”又指着小壳,眯起半边凤眸道:“你先告诉我,你这件衣裳哪来的?”
小壳眼珠一转,不禁要笑,忙强忍了,无所谓道:“自然是裁缝做的了?”
神医仍旧眯眸。“你最好不要告诉我这件衣裳是你哥给你的。”
小壳道:“就算是我也不会告诉你。”
“靠!”神医甩手用脊梁对着小壳,恶狠狠自言自语。“行,你不是把我给你的东西送人么?好,你给我等着,我非得叫你穿上这身衣服不可!”
却听身后有人冷笑道:“嘿,他就是从来没有穿过才会给我啊。”回过头来见小壳得意洋洋道:“而且他也永远不会穿。”(未完待续……)
江湖咸话 第二六三章 清琉喜欢你(四)
神医不屑道:“你怎么会知道他永远不会穿?你才认识他多少年?我和他啊,在你出生之前就是好兄弟、好朋友了!”
“那是你一厢情愿。”小壳斩钉截铁,“他只当公冶治是好朋友而已,根本没你什么事。何况这么艳的颜色,我就过年时在庄里见他穿过一次,还是被你强迫的,他真是宁愿裹着被子上街也不绝会穿的,就算他会穿我也不允许,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神医气得嘴角抽搐,咬了咬牙忽又笑道:“就算以前不是,现在白也拿我当好朋友,好兄弟。我既然能强迫他一次,就能强迫他第二次。”嘻嘻又笑了笑,道:“你为什么不允许他穿?是怕他帅过你?”
“切,”小壳目光鄙夷,微微撇起了嘴,“他穿这个才不好看,就像新娘子上花轿一样,哪像我穿这么有男人味。”
“切!”神医不屑得更大声,还配合着高扬下颌,“你是没有见过。”自己又是咂嘴又是搓手,却连半点解说的意思都没有。
小壳心内好奇,又不愿拉下脸来去问一个人渣。小壳觉得自己都快像打扮宠物往兔子脑袋上绑粉红绸花的傻瓜一样了。于是也不是不能理解整天往家搬衣饰打扮他哥的那个人渣了。
虽然大部分都会被当事人强烈拒绝。
小壳调整好淡定表情,将高过他一头的神医肩膀一拨,极帅极淡然道了句:“让开。”便听一声倒抽凉气的声音。
就是那个一措身的瞬间,让清琉惊讶得倒抽凉气。
“哎哎,”神医连忙又拉住小壳,“对了忘了这事了,你找他做什么?”
小壳耸了耸肩膀,“见一见这个比你还有‘味道’的男人嘛,你知道啦,”弓起二指敲击桌面一般敲了敲神医胸膛,“小孩子成长过程中总有些看似不错的诱惑嘛。”
神医唯唯道:“我知道。”
“所以呀,”小壳拍拍神医肩头,“我得看好了他,负责把成长中的小树枝咔嚓咔嚓掉,为他能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而不懈努力。”
神医道:“所以你到底是想干嘛?”
“唉,”小壳为难皱起眉头,“怎么说这么明白你还不明白啊?就是这样啊,就因为那时我不在,没有人管着他,才让他不幸认识了你啊,还被迫这么多年与你有往来,所以说……”
神医眨了眨眼睛,“所以说……”
小壳无可奈何摊了摊两手,“这件事我也管不了了,就是让他留个反面教训也好,但是我绝不允许他再被第二个人渣缠上,所以要帮他做个了结啊。你也知道,他那个人心又软,又没主意,所以这些破烂事总得有个人来帮他啊,唉,没办法,只有我这个当弟弟来了?”
神医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认为清琉不是好人就把他踢出白的生活么?”
小壳道:“至少不能像你一样赖在他身边不走。”
神医道:“那你就是针对我了?”
江湖咸话 第二六三章 清琉喜欢你(五)
小壳道:“也不能这么说……”想了想,“有三成是吧。”
神医严肃望着他,沉默不语。
小壳道:“我叫你走,你走吗?”
“不走。”神医隐约的好似在撅着嘴巴。
“还是的,”小壳颇有些哭笑不得,“唉我又没说针对你,是你自己说的。”顿了顿,“唉唉,你不人渣的时候还是很不错的。”
神医小声道:“那我还用走吗?”
“唉。”小壳挠脑袋。“不用了。”
神医道:“那你还是伤害我了。”说时便眼圈发红。
小壳些微被吓到,又哭笑不得拍着他背心道:“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嘛,你平时那么厚脸皮。”
“……你又伤害我了……”
“哎话说,”小壳忽然茫然一阵,“你来做什么啊?”
神医垂头丧气。“白不在的时候我就要帮他照管家里,不能让他弟和他手下有矛盾。”
小壳亮着眼珠愣了一愣。
神医又道:“我好吧?哪有你说那么人渣?”
“哈……”小壳只好模棱两可应了一声。又道:“唉,方才是我信口胡诌的,我只是好奇、好奇不行么?”
神医道:“那你现在见着了?”
“见着了。”
“那回去吧。”
“不好。”小壳推开他要揽过来的手臂,“我还没和他说两句话呢。我还没教育他是男人就该喜欢女人才对,叫他不要对那家伙总存非分之想。”
神医板起脸道:“你又针对我。”
“啊?”小壳愣了愣,“没有啊,我不没说什么么。”
神医立刻哼了一声撇过脸去。
小壳鄙夷了他一眼,“你也不要总对那家伙做些不正常的心理教育。”终于绕过神医,立在清琉面前。
清琉早贴着树干站起身来,又贴着树干站着。
小壳仍旧眯起眼来看着他,又道了一遍:“清琉?”
清琉有些怕,有些受宠若惊,总之心情激动的背着他手里的棒棒糖。点了点头。
神医也凑了过来。“他可不是清琉么,世上谁还长成那个样子。”
小壳不耐啧了一声,“你方才还说不愿他不在的时候他弟和他手下有矛盾。”
神医道:“对啊,现在是我看他不顺眼啊,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小壳皱眉。望了眼清琉,那么纤细的少年,很难让人对他言辞jilie。然而小壳因不满神医而皱起眉头,顺带望了清琉一眼,却也将清琉惊吓与伤害。
“啊,”小壳松开眉头,对清琉笑了一笑,又皱眉望神医道:“你方才还说我伤害你,你这样说不也伤害他了么。”
神医不以为意。“很多人都看他不顺眼啊,明明是个男人,却长成这幅德行,还整天娇滴滴的,白都不会这样。”
小壳心中虽想你还不是长成这幅德行,但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让他出丑,只不悦道:“我哥才没有这样。”
神医道:“白小时候长得比他还好看,也经常被人笑话啊,结果还不是用自己的能力让所有人叫他一声‘公子爷’么。”
江湖咸话 第二六三章 清琉喜欢你(六)
小壳愣了愣。却道:“猜到这个结果了。”
“可是白可不像他这样。”神医也甚不悦,“唉,总之他在南院长大,也难怪啦,所以白才让他多接触女人吧。”
小壳抬脸问道:“什么意思?”
“咦?你还不知道?”神医与小壳说着话,将手撑在面前树干上,重心倾斜,另一手叉腰,“白让他带回来一个有两个月身孕的女人。”
“……哎?”小壳猛如被重物砸了头,“哎?!两、两个月身孕?!他背着我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居然连私生子都有了?!”
神医也不由愣了愣,忽然捂住脑门,翻着眼睛道:“我拜托你了小表弟,想象力不要那么丰富好吗?有孩子了就一定是白的么?”
小壳冷静道:“你怎么知道一定不是他的?”
“当然了,”神医甚是成竹在胸。“白从我身边离开时还是个小处男,有小孩也不可能有两个月……啊!”一把攥住小壳衣襟,歇斯底里叫道:“白他若是和别的女人有了小孩,我要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小壳冷静推开他,抚平前襟,“你就是小孩的叔叔啊。”
“呜……”神医又撑回树干,“我不是在说这个……”
两人忽然一齐愣了愣。“我们好像忽略了……”
清琉已是泪水盈眶,背心紧紧贴着树干,头部就在神医撑树的手边。小壳站在他另外一边。
无意中二人封锁了清琉一切退路。
神医道:“我只是说看你不顺眼而已,又没有欺负你,哭什么。”
小壳忙推开清琉耳畔神医极具威胁性的右手,皱眉道:“你都那样说他了还不算欺负他?”
神医被迫调整站姿,两臂环胸哼了一声,道:“那有什么,白有任务交与他时他就看起来顺眼得多啊,很多人都这样想,他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顿了顿,“哎反正平时也不会有人去惹他。”
“……真的所有人都?”小壳心中极度不悦。在君子的国度里,这样的事情绝不允许发生。
神医道:“也不是呀,珩川就很会替他出头,在我欺负他的时候会冲上来,就算明知打不过我也要拦在他面前,嘿嘿,当然,会欺负他的也只有我而已。”
“果然是人渣。”小壳冷眼。
忽然,二人又都同时愣住。
“呵……我们好像又忽略了点什么……”
“是啊是啊……”
于是小壳尽量放柔了声音,向清琉笑道:“你好,我姓雁,是陈沧海的表弟。不要怕我好吗?我不会像那人渣一样欺负你的。”
“喂……!”神医顿气。
小壳正心道说漏嘴了,清琉已尖叫一声躲到他背后。
小壳一愣。神医更是大愣。
“哇哇哇,”神医频频指点他二人,“喂,清琉只会躲在你哥背后哎,别人的话他早跑了,就是跑不了也只是一直哭而已耶。”挑动着眉峰坏笑几声,戳着小壳肩窝道:“嘿嘿,看起来清琉喜欢你哟。”
江湖咸话 第二六四章 陈沧海已死(一)
神医坏笑道:“看起来清琉喜欢你哟。”
小壳哼道:“只是看起来比你可信而已吧。”
“什么嘛,很多人也对他不错啊,可他连话都不和他们说,”神医面转不悦,“只有碰到白的时候才笑得脸都要烂掉。”
小壳道:“你也是这样。”便不理神医,回身握住清琉左腕,防他真的吓跑。柔声微笑道:“我哥叫你带回来那女人是什么人?”
清琉被那友好一握刺激得轻颤一下,反射性抽了抽手,又红着脸任他去握,小声道:“我弗知……”
神医立刻大哼一声。“问他还不如直接去问那个女人。”
小壳却笑道:“原来你是苏州人,和我哥是同乡么?”
清琉不好意思半低下头,微微笑道:“我弗知……”
小壳又道:“那,那个女人与咱们是敌是友?”
清琉道:“我弗知……”
神医在旁大怒道:“问什么都不知道真不晓得白要你干嘛!”
清琉哇的一声哭了。
神医道:“再哭,再哭就揍你信不信?”
清琉哇的一声哭得更大声。
神医作势便要过来,小壳忙拦住道:“你吓唬他干什么?若是那家伙没有告诉他呢。”
神医道:“我不管,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就是想揍他。”
“哦,那你就是故意寻衅了?”
“是又怎么样,你让开,我拳头实在痒痒。”
“不让!”
“让!”
“不让!”
清琉揪着小壳后腰,吓得瑟瑟发抖,眼泪决堤,却居然没有掉头逃跑。
正闹得不可开交,忽听有人在旁叫了声:“爷!大事不好了!”
“又怎么了?!”神医回头大吼。
小黑欲笑又不笑,抿着嘴道:“庄里来人叫您回去看看呢,说是有棵花疯了!”
“花儿疯了?”神医同小壳对视,茫然眨了眨眼睛。
璥洲正悠然穿过正房院落。正房虽则沧海未住,也算属沧海卧处之一,反正除了沧海和神医谁也无资格去住,神医又绝对无颜去住,所以便一直空置。但是每日必排班打扫。
许是高德之士例如名医老师所居,加之日日清扫,是以屋内并无尘土。但璥洲仍是将地板桌窗帐被等物拾掇一遍,又将茶具清洗,浇花理苔。沧海不在时,除却喂宠物看卷宗,这几乎便是近侍所有工作。
璥洲悠悠然虚掩了院门,慢慢踱步回去。
却见前头路上宫三提着酒壶捏着酒盅,望着璥洲方向立着不动。微笑像生在脸上的五官。
璥洲近前道:“三哥,这是又要去找二黑哥喝酒吗?”
宫三微笑道:“本来是的,但是现在我想找你。”
璥洲道:“喝酒?”
宫三微笑道:“你不想喝酒也可以。”
于是璥洲引路,又推开了正房院落虚掩的门扉。
四季如春甚至如夏的山庄,就算应是隆冬时节也不觉石桌石凳冻人。璥洲与宫三就面对面坐在院里的石凳上。
面前石桌上摆着酒。
璥洲开柜,拿来沧海常食的瓜子蜜饯酥糖等物待客。
江湖咸话 第二六四章 陈沧海已死(二)
宫三小口抿酒,微笑道:“皇甫老弟不在,你们就这么闲?”
璥洲忍不住带些微笑,“是啊,就是说。”
宫三道:“你不喜欢清闲?”
“嗯……”璥洲嚼着酥糖思考,又笑。“唉,怎么说呢。”
宫三也笑笑,拈了瓜子来嗑。灰色的石桌石凳,更显静逸安然。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木叶丛中鸟语虫鸣。
“今天好像没有看到瑛洛和紫幽?”宫三似漫不经心。
璥洲抬起眼来看他,“怎么?你每日都能看见他们么?”
“是啊,”宫三微笑,“敝人每天在庄子里闲逛,他们每天也在庄子里闲逛,怎么也要碰上两三回的,瑛洛有时还到敝人那里去串门子。”
璥洲道:“瑛洛那家伙就是爱串门子讲闲话。”
宫三笑。“也不算是闲话,只是皇甫老弟那些事迹罢了。”
璥洲慢慢放下酒盅,垂目转了转眼珠。“瑛洛话虽多,却不会乱讲我们爷的事。”
宫三不好意思笑道:“是啊,每次都是敝人缠着他问。”
“哦,那他都跟三哥说了些什么?”
宫三笑道:“都是皇甫老弟小时候淘气的事。”
过了半晌,璥洲才应道:“哦。”
于是静默半晌。
宫三也放下酒盅。眼珠微滚,似出神,又似在想鬼主意。
宫三忽然笑了笑,替璥洲只啜了一口的酒盅里又满上不到一口的酒,颇有些谄媚开口道:“璥洲啊,有件事情敝人思索了良久,只是奇怪……呵,”望着璥洲的脸,小心翼翼道:“可不可以问一问你?”
璥洲道:“或许我也不知道呢。”
“怎么会,”宫三在桌下立刻攥紧拳头,心头扑扑的跳。“你不是皇甫老弟的……你不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么?”
璥洲笑摇头。“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有时候三年五年也见不到他一面,有时候倒是日夜腻在一处,不过这种时候少。他经常一个人往外面跑,谁也找不到的。”
“……哦……”宫三望着他良久才茫然应了一声,不知璥洲是何意思。又道:“那……”忽然住口,紧张往四下望了一望,倾身向璥洲处,极小声道:“皇甫老弟……是不是就是‘方外楼’……”拉开些距离望着璥洲,等他接口。
璥洲只是回望他,并不接口。
宫三只好道:“公子爷……”
璥洲心内好笑,也学着宫三紧张往四下望一望,严肃道:“谁告诉你的?”
“……啊?”宫三愣了愣,“敝人……敝人……自己猜的。”
璥洲道:“这种事是机密,外人知道了要灭口的。”作势将右掌在颈中横了一横。
“哈?!”宫三立刻缩手,望着璥洲惊恐眨巴眼睛。“你、你要杀我?”
璥洲道:“瑛洛没有告诉你吗?皇甫熙到底是什么人?”
宫三吓得口吃。“没、没呀。他、他叫我问、问你……”
璥洲转了转眼珠。“这种事没什么的啊,他就是方外楼陈沧海,没想隐瞒。”
江湖咸话 第二六四章 陈沧海已死(三)
宫三惊愣良久。
“你的意思是说,”宫三吞了口唾液,“敝人可以……不用死了?”
璥洲坏笑了。“不用。逗你玩的。”
宫三又愣良久。忽然端起桌上半盏残酒,一饮而尽。
璥洲坏笑道:“那是我个人想吓唬你,并非方外楼的惯例。”顿了顿又道:“对,我们都是方外楼属下,这没什么可隐瞒。就算我不承认,你到江湖上去问也就知道。”
宫三默然良久。璥洲拍了拍他肩膀。
宫三望着天际喃喃念叨:“陈沧海……陈沧海……”指节叩着石桌,忽然盯住璥洲,疑惑道:“敝人听说陈沧海在十三年前已经死了?”
璥洲心中大震。不由自主,那日任务回来看见七个泪流满面的同伴,听他们转述神医所说公子爷经历的画面风吹书页一般脑中频闪。双眼几乎不能自已的想要流泪。
“他没有死。”璥洲低声道,“虽然我想这么说。”
“什么意思?”宫三立刻皱眉。
缓了一会儿,璥洲叹道:“真是的,这么好心情却突然问这种不想回忆的事情。不错,江湖上也都有这种传闻,只是没有人敢、没有人想、也没有人愿意证实。”
宫三仍旧是问:“什么意思?”
璥洲叹了口气,端起酒盅,却又放落。起身踱了两步,负手面向绿树矮灌,仿佛有不想被人所见的伤痛或许会满布面目。
璥洲道:“意思就是,真正的陈沧海的确在十三年前就已死了。”
背后宫三惊讶张口,眉头皱起。“怎么死的?”
璥洲眼光漫无目的在天树逡巡,被日光晃得微眯。
“被蛇咬死的。”璥洲道。
宫三立刻皱眉反驳,“不可能!他……怎会……”宫三与璥洲在刹那在同时,脑中浮现沧海音容笑貌。在他身边的每一时每一刻都仿佛虚幻,像一场梦一样。可若是日夜所伴的人早已死去,那么这个日夜所见的人难不成真的活在梦境之中?
璥洲又叹口气,慢慢转回身来,望着宫三道:“十三年前江湖上盛传的陈沧海是如何,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他简直是上天派下来拯救这个江湖的,见过他的人没有不欣赏喜爱的,就算是邪道的人,对他都是又恨又爱。但是他却在八岁那年出了意外,被鬼医所养毒蛇逃脱了笼子,将他包围,”顿了一顿,垂下眼眸。
“……咬杀了。”
“当时还有他的一位友人,”璥洲低声接口,“也不过是年仅十岁,也与他一同去了。”
于是周遭一片静默,连鸟与虫亦沉默如同死去。只有风吹着冰绿色的树叶,沙沙响的平素令人忽略的声音。
宫三似已平静些许,却疑惑更甚。“可是,现在的这个人……”
“也是陈沧海。”璥洲略微颔首。“你说他是傀儡也好,替身也好,再生也好,总之,他已不是最初的那个陈沧海。”
宫三仍是难以接受的皱起双眉,仍是问道:“什么意思?”
江湖咸话 第二六四章 陈沧海已死(四)
璥洲又背过身去。“不晓得你知不知道,当年陈沧海的消息销声匿迹了三年,就仿佛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就连在江湖上逢人便夸的陈超,在那三年中都几乎绝了迹。但是三年以后,陈沧海又忽然在江湖上声名鹊起,虽目睹者不众,也人人传颂,就仿佛这个人又凭空出现了一样,就连陈超的消息亦都忽然多了起来。”
转回头看了宫三一眼,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宫三摇了摇头。
璥洲哼笑一声。“因为陈沧海这名字已成了威慑武林的神兵利器。江湖正道不可能放弃这好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必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有和维持。江湖有传言说陈沧海不过是受了重伤,陈超带他浪迹江湖寻找医病的法门,结果完全治愈。”顿了一顿,仿佛说故事一般带着几分讥讽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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