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小说家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偶米粉
其所言是真是假,是虚幻周旋,还是应付而为之,秦王政可以分辨,正是因为此,才有些对其欣赏起来,此人也是一位干练之人。
“据实而论,师尊法治之说,其内仍有三分王道,一分儒政,犹以王道仁政御法之意味。李悝、商君等老派正统法家,则唯法是从,法制至上。”
“两相比较,李斯对师门所学之评判,便是‘法制尚为本体’。此为斯一家之言也”
并未在这个法治分歧点上详谈,其内涉国政,涉及治国理念,自己如今不过一个河渠丞,姑妄言之,徒增笑耳,虽如此,但核心之要,已经点出。
尊法为本体,但其又非真正之本体,此语和商君之法、《吕氏春秋》之法皆不同,可谓之当世新法家,也是自己所学之法家。
“哈哈哈,何谓一家之言,难不成还有人对你所学之法家给予贬斥”
与李斯所言之法家,秦王政心中略有认同,然听其最后之言,似乎还有别人论法家,而且此人的评论对李斯影响不小,不然不会令李斯如此。
感此,饶有兴趣的继续问道。
“齐鲁之地,学风盛行。斯所谓一家之言,却是师门内部之争论也。”
“李斯有师兄韩非,非但以为师尊之学不是真法家,连李悝、商君也不是真法家,唯有韩非之学说,才是千古以来
第两百六十八章 大朝会(第一更)
?
自从数月之前的蕲年宫平定嫪毐叛乱之后,秦王政冠礼亲政,重肃朝纲,一道道政令不断下达,一位位先前被摄政太后和嫪毐罢黜的臣子再复起用。
而对于文信候吕不韦与秦王政之间的交织,却是越来越少了,亲政之前,虽然有所疏远,但仍旧两三天便是相见一次,但现在已经少得不能再少了。
基本上一个月才会相见一次,吕不韦在朝中的分量减轻,昌平君熊启的分量为之提升,章台宫、兴乐宫中,文官群体,逐渐以其为首。
吕不韦反复思忖,除了自己与嫪毐太后的种种牵连被其知晓,不会有别的任何大事足以使秦王政如此冷漠地疏离自己,而自己只能默默承受。
摄政秦国近十年来,自己所行所举,都是为了秦国,十年的岁月,自己领着秦国力压关东列国,秦国的威势一日更甚一日。
嬴政想要亲政,自己也应允了,而且权力也交出来了,但现在如此的疏远自己,已经快半年了,吕不韦在心中彻底认定,秦王政确实是忍下了这件事。
再无昔年仲父之情意,只将自己做相邦文信侯对待了。如果说,别的事尚不能清晰看出其心态,然而从近月来,自己广告《吕氏春秋》,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从文信学宫而出,居于文信候府,关中的冬日甚是寒冷,微风吹拂,整个人身躯上下便为之一哆嗦,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为之一震。
一个人静静在偌大的相邦府中行走,转悠到那片红叶遍地枝干狰狞的胡杨林下,吕不韦已经完全清醒了。平心而论,吕不韦对嬴政是欣赏备至的。
立太子,督新君,定朝局,辅国家,吕不韦处处呵护嬴政,事事督导嬴政,从来没有任何顾忌,该当是无愧于天地良知的。
嬴政不是寻常少年,对他这个仲父也是极为敬重的。每每是太后赵姬无可奈何的事,只要吕不韦出面,嬴政从来没有违拗过。
吕不韦相信,如果没有嫪毐与太后之事,再加上自己的弄巧成拙,秦王政绝不会如此的疏远自己,也不会卸下仲父的称呼。
即便二人在治国理政方面有分歧,但未必没有可能调和。自从自己入秦国以来,已经快二十年了,开府执政也已经十多年了,无论秦王政承认不承认,宽缓秦法、修正秦法已经取得一定的效果。
对于这一点,近十年来,秦王政也没有反对过,足以看出对方也是认同的,然而,近来的一系列情况来看,似乎,一切又有所不同了。
虽国无二法,但其法却可调和,如果秦王政愿意施行宽政缓刑,自己不介意更退一步。近月来,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吕不韦心中一沉。
“文信候,河渠丞李斯昨夜归来咸阳,没有来往府上,直接被咸阳令蒙恬带入咸阳宫,面见大王,一夜未归,宫内传闻,大王在兴乐宫摆宴相贺。”
独自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侯府中行走,还是如之前那般,于现在的自己而言,最为重要的两件事便是修书与修渠。
修书之事已经成,而且历经修缮,近月来,以咸阳为中心,向着诸夏之地扩散。至于修渠之事,有郑国和李斯的存在,也是不难。
到时候,有着修渠的名望再加上《吕氏春秋》的法制残留,自己未必不能够继续停留在秦廷之中,至于门客之中有所语的欲要行嫪毐之事,那人直接被吕不韦呵斥而退。
自己虽非大王之生父,但近十年来,早已将其当作自己真正的子嗣,自己所希望的是对方与秦国变得更好,如若有异心,数月之前的蕲年宫之乱,王翦与蒙恬根本调不动蓝田大营的兵马。
而今,秦王欲要大展宏图,但所走却不是自己希望的道路,且在自己看来,继续奉行商君之法,秦国绝对会出问题的。
正欲万般思忖之时,侯府中的一位侍者悄声漫步而至,拱手一礼,轻语之。
“李斯,入咸阳宫,大王宴饮之!”
猛听此言,吕不韦神色为之一怔,数息之后,单手屏退身侧的侍者,情绪越发之低沉,一个人径直向着此刻寒气愈发之重的林木深处去了。
直到此日暮色将近,河渠丞李斯才匆忙来到文信候府,正厅之中,万般礼毕,李斯拱手将昨夜之事简单而语。毕了,神情略有歉意的看向吕不韦,微微劝说道。
想要文信候审时度势,配合秦王的治国理政之法,如此,继续领国政,助力秦国一天下大势,于此而言,吕不韦微笑,没有多言。
“足下劝我撤回广告《吕氏春秋》,撤去其内涵国策,前拥后倒,无愧于审时度势也!”
二人畅聊许久,吕不韦不禁深深看向面前的年轻人,这个人是自己为之看好的后辈,想不到,如今对方反而要与自己为难了。
“当日操持编撰《吕氏春秋》,报答之心也。今日劝公收回《吕氏春秋》,事理之心也。弃一己私恩,务邦国大道,时势之需也,李斯不以为非。”
于文信侯吕不韦之言,李斯倒是神色坦然,良禽择木而栖,自己前往秦国是来寻找仓中鼠之景象,而非有可能成为厕中鼠之下场。
“你我道不同,言尽于此矣!”
“说起来,老夫于你还有最后一言。”
接下来的谈话没有持续下去,近月以来的诸般事务给予吕不韦太大的打击,再闻李斯如此,心神瞬间疲惫太多太多。
一番双方
第两百六十九章 驷车庶长(第二更)
?
头戴紫金莲花冠,来至蜀中天青色的云锦色泽浸染,合体的长袍在云舒与弄玉的服侍下加身,腰腹玉带,脚踏青云履,眉目俊秀,气质清静无华。
立春时节,算起来,自己也十岁了,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十年了。十年岁月,自己先是被北冥师尊所救,成长于巴郡道家天宗总部。
近二三年来,则是入秦咸阳为秦国宫廷右护法、护国法师,蕲年宫一战,赐爵右庶长,掌少保之位,食邑巴郡三百里。
单手轻轻负立身侧,踱步在玄清宫内,灵觉扩散,游走于太虚之中,几近盎然,甚为快哉,一双泛着淡青色光芒的眼眸眺望朝阳初起不久的天空,一切都是初新。
“虚守,传我令,吩咐城中的宗全与宗琼二人,即刻赶赴洛阳。”
虚守,是自从虚凡前往新郑以后,为其推荐的一位道家天宗弟子,乃是与虚凡一同进入天宗的弟子,资质不错,位列先天,办事灵活。
近日来,观其动静,却是不错,随伺玄清宫内,等候吩咐。今日,乃是秦王政在月前就已经通告秦国的大朝会,该发生的终究要来了。
“是,小师叔!”
虚守道礼而下,面上沉声而道,年约二十上下,姿容俊朗,似乎,道家天宗的弟子无论是形象,还是修炼资质上都不错。
以其天赋,在四十岁前修炼至先天巅峰不难。自从得到虚凡的推荐以后,虚守为之兴奋,要知道近两年之前,虚凡的修为还和自己差不多。
但如今却已经达到先天顶尖层次,距离巅峰都不远了,十年之内,小师叔甚是有言将其提升至化神层次,而那个层次,就是在道家天宗,都是顶尖的存在,放在诸子百家中,更是如此。
闻小师叔之语,没有多言,一袭浅蓝色的道袍加身,拱手而退,脚步声逐渐远离,数十个呼吸之后,气息消失在灵觉的感应之中。
“公子,今天大朝会有大事发生”
手捧一杯香茗近前,云舒目视着虚守的离去,而后将视线落在周清身上,不知为何,今日在公子的身上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若说是因为大朝会
应该不是,因为大朝会也不过是稍微隆重一点的秦廷官吏汇聚之日。
还是说是因为其它
对于公子的身份,云舒自己也是知晓一点,但于公子作为却未曾真正的了解,今日,奇异之,看了身侧不远处的弄玉姐姐,询问之。
“哦,云舒,何以看出这一点”
难道近月来,云舒对于秦廷内的事务也有所研究,也看出了今日的不同,只手接过香茗,芝兰淡雅,馥郁芬芳,轻抿之,好奇的看向云舒。
“嘿嘿,我可没有弄玉姐姐的细微心思,不过云舒能够从公子身上感觉出来,好像公子今天也与往常不同了。具体哪里不同,云舒也说不上来。”
迎着周清看过来的狐疑目光,云舒那精致的容颜上为之笑意绽放,甚是灿烂,看着公子的衣角有些褶皱,连忙上前用手轻轻抹平。
清脆的悦耳之音回旋,似是有些顽皮,有些趣味不断。
“今天的确不同,具体为何不同,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今日为大朝会,午时摆宴,重臣汇聚,太乐跟随,你二人也好好准备。”
闻云舒之语,周清朗朗一笑,难道说今日的自己真的有所不同吗或许吧,毕竟算起来,自己从道家天宗下山以来,一直想要办的事情,终于可以动手了。
并未多言,周身淡青色的玄光弥散,精气神浑圆一体,一步踏出,消失在原地,留下淡淡的余韵,回旋在云舒和弄玉的耳边。
辰时未到,从咸阳宫外入口近来的一位位秦廷官吏不断涌入,踏步而入章台宫!
章台宫,自从惠文王以来,就是秦国议论国政的所在,内部建造的甚是辽阔,寻常之时,两侧的偏厅都是有些隔离开来,今日则是通畅无比,放眼处,从秦国各郡前来的军政干臣汇聚。
同样,爵高、位重之人亦是在列,就连乌氏倮与巴氏清都赶赴咸阳,入章台宫,踏步而行,迥异于秦廷官服的装扮令诸人诧异不已,不过随即便是礼敬之。
道家天宗玄清子大师位列护国法师,位同驷车庶长,爵封右庶长,深得大王信任,而且还掌少保之位,如此,更是了不得。
进入章台宫,有专门的宫奴引路,偌大的章台宫内,虽总体为军政两分,但是这被隐约的划分数个区域,周清为护国法师,又有爵位加身,虽实权不显,但尊位仍在。
在宫奴的引领下,直入章台宫下首右侧区域,那里已经有了数道身影,不过年岁都垂垂老矣,看样子,与自己一般,都是位高而尊,权位不显之人。
根据自己所阅览的韩非之言,对于这等人,君王应礼敬之,应器重之,因为他们手中没有实权,就算有再打的荣耀也是外在,内部则空虚矣,掌控随心。
“道家天宗果然非凡,如大师这般的年纪就可力压百家,数次拯救大王于危难之中,老秦人赢贲多谢了!”
赢贲,爵位驷车庶长,实打实的驷车庶长,距离封侯只有一步之遥,此人乃是赢秦一族的宗室之人,先前执掌廷尉府,不过数年前就退了下来。
想不到如今在这里见到对方,对方的神容自己是第一次见,但其名可不是第一次听闻。
“廷尉多誉,不过份内之事!”
相互一礼,立于一处,身侧其余几个人倒是没有言语,只是好奇的目光看过来,报以微笑,并没有恶意,也是,都是处于清贵的职位,也不会有权利的纠缠。
“大师乃世外高人,今日于此,可有扰清修”
赢贲年岁甚大,须发皆白,年仅古稀,但看上去身体还可以,和周清一见,分外投缘,闲来无事,便是随意闲聊,位列殿中最为尊贵的所在,看着章台宫内走进的一位位秦吏,苍老的面上为之轻笑。
“清修者,内心之清静无为,于外在无意。”
“今日来此,乃是一观热闹之事。”
站立在一起,个头上倒是差了赢贲不少,头颅微微扬起,摇摇头,自己的修为数月来没有任何进步,虽然境界仍有提升,但想要大进,非有破开枷锁。
心血来潮,心有所感,悟虚而返之境,距离自己不远了。若是踏足这个境界,整个诸夏之中,可就真的几近俯览了。
“热闹之事”
“大师所言何意”
一语出,老廷尉赢贲奇异之,看似浑浊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精光,玄清子看似年幼,但心思斐然,赢贲不敢轻视。听其言,别有深意,询问之。
“廷尉曾执掌大秦律例,自然对近半年多来的事情有闻,如此,心中自然明了,何来问我耶。”
廷尉之职为九卿之一,为秦国的最高司法之官,属官有廷尉丞等,其下又有廷尉狱,那是整个秦廷内所有官吏为之谈之色变的存在。
只要进入廷尉狱中,能够活着出来的,百不存一,固然有商君之法略微严厉,但这也正是彰显了廷尉府的职责,身为赢秦老宗室,更为老廷尉,居高而下,看的应更为清楚。
“哈哈哈,大师妙人矣。”
“两年前,有甘茂之孙出,其才不俗,其智超然,只可惜,通敌叛国之罪加身,甘氏一族不存,如果甘罗有大师的目光,也不会有如此下场。”
“今天的确有大热闹,而且……。”
老廷尉赢贲朗朗一笑,在此刻略显喧哗的章台宫内,倒是不显,听入周清之耳,为之颔首以对,又听甘罗之名,不知道阴阳家的这位星之护法何时而出。
正欲继续说些什么忽而,章台宫内传荡起一阵的钟鸣之音,悠远空灵,雄浑的声音中带着无可掩盖的霸道与绵长,只是一瞬间,整个看上去人满为患的章台宫为之寂静无比。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