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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小说家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偶米粉

    “扫除长信侯、文信候内患,修筑泾水河渠,大王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此书了。”

    此刻的秦国上下,已经彻底摆脱昭襄先王以来近二十年的疲软迹象,更是摆脱孝文先王、庄襄先王两代以来的安稳政策,至于文信侯吕不韦的残留势力,也已经在近两年扫荡干净。

    逐客令虽没有下达,但据自己所知,罗网对于秦国内的山东士子监控凭空严厉了许多,如果没有异心还可以,倘若有异心,无需秦王政动手,罗网就会出面。

    这是王道,这也是帝王之道!

    从玄清宫出,入兴乐宫偏殿之内,距离并不长,门前宫奴传语,周清便是踏步入内,时值未时刚入不久,天色尚明,偏殿之内亦是如此,少府令赵高倒是没有跟来。

    开阔明亮的偏殿之内,秦王政正自顾自一个人随意盘坐在一张条案之后,条案一侧摆放着酒水,身侧则是一卷卷因被翻阅多遍而显光滑的书简。

    那些书简,周清很熟悉,从新郑归来的时候,路途之上,这些书自己已经阅览一遍,其所言所指自然也是清楚了解,也是清楚它对于秦王政代表的意义。

    “玄清见过大师!”

    近前拱手一礼,面上微微一笑,历经三日的时间,秦王政精气神都显得疲惫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大成(第二更)
    ?

    “大王让玄清来评价《韩非子》,岂不是难为玄清也论及法家之学,大王胸中自有块垒,法治并行秦国上下百年,更是人知者多矣。”

    今日召自己前来这里,便是要自己评价《韩非子》,周清觉得有些奇怪,《韩非子》之学,乃是治国理政的权力架构之书。

    乃是对于整个春秋以来数百年的法家之学总结,这一点,自小诵读《商君书》的秦王政比自己更要明白,虽如此,还是要自己言语

    “正所谓当局者,必定有盲所,而大师为道家弟子,纵览而下,更能够看待嬴政所未能看到的东西,毕竟,秦国一天下虽难,但嬴政有信心。”

    “然而,一天下之后,茫茫诸夏,与三代迥异,难道真的要以秦法为诸夏之法框架商君之法对于大争之世来说颇合。”

    “但,于一天下之后的秦法略有不合,嬴政近些时日也是一直在思衬,三日来,从《韩非子》上所得不少,不过,大师素来奇策频出,嬴政很期待也!”

    秦王政摇摇头,面上掠过一丝笑意,看着此刻二人所出的偏殿之内,虽然外面阳光明亮,但在偏殿之中,仍旧有黑影区域。

    单手一指,再次看向周清。

    言语不称寡人,自语而道,周清眉头一挑,略微思忖,徐徐颔首,身躯挺直,双手对着秦王政一礼,悠然起身,踱步偏殿之中。

    “即如此,那……玄清就斗胆缓言一二。”

    “数年前,玄清入咸阳中,在咸阳宫守藏室待了许久,在守藏室之中,最为耀眼的自然是《商君书》,阅览之,如若登上雄峻高峰一览群山之小,奔腾在胸中的是劈山开路奔向大道的决战决胜之心!”

    “在《商君书》中,内蕴百年前商君变法强国的强大决心,那是惠及整个秦国,乃至诸夏的大事,亦是必将影响整个诸夏的法语!”

    似乎……明白了为何秦王政要相召自己前来兴乐宫偏殿之中,而且撇开信任有加的少府令赵高,偌大的厅殿之内,只有自己和秦王政二人。

    既然要说,那么,自己便说上一说,并未直接评价《韩非子》,单手负立身侧,看着大门关闭的偏殿,灵觉徐徐扩散,一切收拢在脑海中,朗声而道。

    秦王政则仍旧盘膝坐在条案后,单手持酒盏,一口一口的轻抿着,听周清之语,微微颔首,面若冠玉的神情上笑意始终没有落下。

    “其内也有道家典籍珍藏,数百年前,祖师在函谷关外应关尹子所请,留下《道德》五千言,其言堪称是整个天地本源的论述,任何人都可以从其中有所。”

    “仿佛一尊汪洋中的奇石,有人将它看做万仞高峰,也有人将它看做舒心的靠枕,有人将它看做神兵利器,也有人将它看做清心药石。”

    “然则无论你如何揣摩,它的灵魂都笼罩在无边无际的神秘之中,使你生出一种面对智者的庸常与渺小,祖师的智慧通天,与天道平齐,超越凡俗之世!”

    论完《商君书》,周清仍旧没有开始评价《韩非子》,将目光从遥望的姿态收敛,归于偏殿之内,对着秦王政看了一眼,没有停下,继续而语。

    “当今之世,诸子百家并列,儒墨并称显学,墨家的《墨子》之言,如同暗夜走近熊熊篝火,使人通身发热,恨不能立即融化为一团烈焰一口利剑,焚烧自己而廓清浊世。”

    “儒家的《论语》之言,如同支离破碎而又诚实坦率的一则则告诫,一则则评点,若是你不欲复古,纵然全部精读完毕,你也不知道自己该当如何在这个大争之世立身。”

    “《孟子》之言,承袭孔丘之语,另有远见,是一种滔滔雄辩,其衰朽的政见使人窝心,其辞章之讲究却使人快意。”

    “《荀子》是公正之法者,半儒而半法,荀况门下有韩非、李斯等人,不是意外,疑难者或可在其中找到判词,无事读之则很难领悟其真髓。”

    如今的诸夏显学中,广而泛之,则有儒墨道法四家,只有这四家才有大量的学说传遍诸夏,其余诸子百家则是没有一个相对系统而完善的学说体系。

    数年来,自己所语如《开天辟地》、《龙汉劫》……种种,也是道家学说的另一种延伸,因为只有你真正的扎根诸夏,才可以绵延后世,传承亘古。

    于著作者,更是可以将自己的所思所想真正的贯彻其中,传承千秋万代,让每一位诸夏之人都可以知晓自己之言,如同不朽。

    “至于《韩非子》,从新郑回咸阳的路上,玄清也诵读之,一遍读下,让人有些无法真正的诉说自己,无法真正的反观自己。”

    “但细细揣摩一二,那么,《韩非子》无疑将成为传之千古的法家巨作,丝毫不亚于《商君书》,甚至超越《商君书》。”

    “这部新派法家大书前所未有地博大渊深,初读之下难以揣摩其精华所在,精读之后方能领略其坚不可摧。从根本处着眼,《韩非子》最大的不同,是将法家三派法术势熔于一炉而重新构筑出一个宏大的法家学阵。”

    遍数如今对列国影响甚大的儒墨道法四家,而论及强国富民之策,唯有法家之学,也只有法家之学能够汇拢诸般力量,行诸般



第三百三十三章 王兄(第三更)
    ?

    对着周清再次深深颔首,秦王政也从条案后缓缓起身,略微整理衣衫,便行至条案前,距离周清不过丈许之远,四目相对,别有异样的意蕴弥散。

    “玄清身为护国法师,自当助力大王!”

    周清感此,头颅微微低垂,拱手躬身一礼。

    “寡人自然知晓大师会助力秦国,助力嬴政,但嬴政想要大师入秦廷之列,参知军政要事,决断千秋沉浮,一匡诸夏大业,君侯荣耀加身!”

    “不知大师可否答应”

    见周清低首而立,秦王政面上不由的又是轻轻一笑,双手背负身后,踱步而动,在偏殿的前方随意行走,倒也不急,就在这厅殿之内,与周清细细而言。

    “大王冠礼亲政以来,秦廷文武要臣如过江之鲫,文臣显者如昌平君、昌文君、王绾、冯去疾、隗林、李斯等,武官显者如桓齮、蒙武、王翦、蒙恬、杨端和、张唐、辛胜等。”

    “这些人身负才学,足堪大用,玄清为道家天宗之人,所学并不合朝政,焉得如大王口中之语所言,若入之,只怕有碍朝政矣。”

    在岁月长河中,诸般事状表明,纵然没有自己的存在,秦国也必将一天下。但在自己先前的思忖中,却非要自己身处其中。

    今日,秦王政单独相召自己前来偏殿,虽心有所感,仍旧心中思绪纷杂,不知道该如何快速决断,因为此中涉及之事多矣。

    “哈哈哈,大师口中所言的秦廷诸多文武要臣,虽各有才学,汇聚一处,却可堪大用,但……嬴政还是希望大师参与其中。”

    “因为在那些文武重臣的眼中,他们所看到只有自己的官爵显耀之位,他们所追求的是仕途,于他们,嬴政不过是权力之王。”

    “但大师却不同,比起他们,嬴政更加的信任大师,如同百年前孝公信任公子虔那般,镇国行法,如同百年前惠文先王信任严君樗里疾那般,文武系于一身而不疑。”

    “大师才是真正为秦国着想之人,才是为赢秦一族着想之人,如果大师这般之人,嬴政恍若不闻,恍若不见,岂非昏君也!”

    伴随着秦王政的一语出,整个偏殿之中悄然间陷入一种别样的宁静之中,与此同时,踱步殿中的秦王政也终于停下脚步,正襟而立,看向周清,神容之上满是期待。

    而对于周清来讲,秦王政之语,却是无异于直接解开自己和他之间的屏障,真真正正的相对,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秦王政,周清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想要说些什么,但再次归于沉寂。

    “当年之事,乃是文信侯吕不韦派遣罗网中人行事,一应卷宗不存,秘密为之,昔者,上党之地,得北冥师尊路过,救了玄清一命。”

    “入咸阳以来,玄清也查勘一二,当初之事已经无人谈起,就是与少府令赵高接受罗网的时候,亦是没有半点踪迹。”

    “故而,玄清可以确认,诸夏之中,能够知晓那件事的唯有师尊北冥子和玄清自己,不知大王何以得知也”

    对于秦王政隐约知晓自己的身份,周清去岁三川郡的办事之时就察觉,只不过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后来诸般之事下,那种痕迹越来越明显。

    所以,近些时间以来,周清也是一直在想,秦王政到底是如何得知的如说他一开始得知,决然不可能的,但若说后来得知,也只有文信候可以百分百确定自己的身份。

    只可惜,三川郡洛阳之中,文信候吕不韦知晓自己的身份后,片刻就归于死亡了,朗声在寂静的偏殿中而起,周清将目光看向秦王政。

    “现在说起来,寡人第一眼见到大师就有些亲切之感,原来并非无从缘由,昔年,庄襄先王留下的子嗣一共有五人,寡人是知晓的。”

    “那一年,秦国大事频出,庄襄先王薨逝,魏国信陵君合纵伐秦,击败上将军蒙骜,文信候吕不韦统领国政,寡人不过一弱小少年也,纵想要为之,也不可能为之。”

    “信陵君兵退,文信候言语送质子于赵国,以缓和局势,后来寡人才先后知晓公子海、公子祥、公子清的下落,长安君成嬌因为紫玉夫人和太后的关系,得以保全。”

    话语当年,秦王政郎语之间也多了一丝感慨,十多年一晃而过,十多年前,自己不过是咸阳宫内文信候吕不韦的提线木偶,现今,却是真正执掌大秦的一国之王。

    当年之所以争夺王位,其实对自己威胁最大的是长安君成嬌,于公子海、公子祥、公子清,根本没有任何心思,自己登临大位,已经是板上钉钉,又有文信候吕不韦护持,他们难以成事。

    然而,文信候还是将那三位孱弱的公子湮灭于弱小之中,事后,自己如何叹息也是无用。十多年来,从登位以来,到冠礼亲政之前,自己都将长安君成嬌作为自己最大的助力。

    为此,自己给了他无上的荣耀,给了他无上的尊贵,甚至于在秦廷国政之事上,成嬌所请求的事情,自己也鲜有否决的。

    可惜,长安君成峤还是让自己失望了,兵败之后,文信候传来讯息,其人已经在赵国被罗网击杀,听到那则消息,秦王政自觉周身越发的清冷起来,越发的孤单起来。

    母亲赵姬做下那般事情,数年来,自己和她之间的相谈屈指可数!

    后宫的诸多夫人更是列国送来的公主、美人,所为均是本国利益,并无自己所喜欢的女子,不……,有一个,只是这几年自己忙于政事,不知道对方现在何处。

    虽有子嗣公子扶苏,但其人甚小,自己纵有心说道一二,他又能够做些什么,忽然间,秦王政觉得自己原来已经在不知



第三百三十四章 春秋庄公(第一更)
    “哈哈哈,今岁以来,秦国大旱虽仍在继续,但先有郑国渠修成,又能够寻回子清王弟,真可谓是喜上加喜,些许旱劫不足为虑。”

    “明日,寡人就请宗族元老而来,为子清王弟录下名册,恢复赢秦王族身份。再开朝会,盘整朝堂秩序,列文武重臣,以待数年后秦国东出,不知子清王弟是喜文事,还是喜武事。”

    “寡人当心有数也。”

    相视一笑,共同饮下手中之酒,秦王政心中欢快不已,对于庄襄先王,其实自己所了解并不多,当初在赵国邯郸的时候,一直待了十多年,后来才被文信侯吕不韦接回咸阳。

    归于咸阳之后,吕不韦为了能够继续把持国政,便是扶持自己和成嬌对抗,最终夺下太子之位,于十多年前登临尊位,号曰秦王。

    赢秦宗族,家国一体,自从商君变法以来,赢秦宗族在秦国朝堂的力量便是被削弱,这对于君王来说是一件好事,但也不是一件好事。

    好着,可以将家国分离些许,将大权从宗族之中收回,汇聚己身,大权独揽,此之谓商君之法精要也,也能够更好的管理宗族。

    不好者,便是缺少了宗族之人助力,文武要臣均是外臣,虽大才加身,助力秦国多矣,但终究不能够真正的为之信任。

    一如当年惠文先王时期的樗里疾,那段岁月,鬼谷弟子张仪何其耀眼,但一生之中,亦是数起数落,唯有樗里疾在惠文先王跟前,一直荣耀加身,权柄加身,这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昭襄先王初立,纵然外戚魏冉等人实力雄厚,但仍旧将军政大事交托于樗里疾手中,统领国政,大了说,是樗里疾有这个资格。

    小了说,比起魏冉、白起等人,昭襄先王更加信任宗族之人,更加信任樗里疾,往亿万倍的坏处想,纵然樗里疾有异心,那也是宗族内部之事,秦国的国祚仍旧是赢秦宗族之人。

    但换做外戚的话,一切的一切可就未必了,如数百年前的姜齐之国,异常无比的信任田氏,结果发生了什么,不仅宗庙不存,连带姜齐宗族都为之断绝,齐康公悲惨身死。

    亦如两百年前的超级大国晋国,如果没有韩赵魏三家分晋的话,晋国也许已经一天下了,正是因为太过于将权势外放,落于外臣手中,以至于后来诸般种种。

    虽然那些都只是不可言语之说,但是百年来,虽有商君之法,无功不可封爵,然则,但凡赢秦宗族有立功者,均会有要职加身。

    一如子清王弟这般惊艳之人,如果不能够重用之,那将会是一件颇大的遗憾之事,若然,子清王弟早生十年,何以昌平君熊启为相邦之位。

    “赢清之名录入宗族名册,此事暂且不急,而且暂时也不合适。”

    “至于文武之事,全凭王兄断下,若真入朝堂,王兄只需给予子清参知军政要事的权力便可,无需打散王兄心中固有的朝堂架构。”

    听秦王政语,周清不由得摇摇头,单手持着酒盏,迎着面前之人的期待目光,以自己现在的境界,自然知晓对方是真心,亦或是不是真心。

    十多年前,在赢秦宗族的名册之上,属于庄襄先王后嗣子清的印记已经灰暗,倘若贸然现身,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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