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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逃你深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鸭鸭
    “出去!”程子诺打断了杜瑾年的话,厉声命令道。

    杜瑾年不想惹程子诺生气,他只好先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的那一刻,程子诺压抑许久的眼泪瞬间如山洪暴发,淹没了她的脸。

    为什么生活要这么残忍地对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我当初就不该收留我的弟弟吗

    从一开始,我的决定就是错的么

    可子言是我的亲弟弟啊,我怎么可能不管他的死活

    我对他,真的已经尽力,我是全心全意希望他能悔过,好好做人。

    我怎会料到他已回不了头,乃至他在跳楼自杀前,还要拉上我这个亲姐姐垫背

    我的亲弟弟死了,我的眼睛瞎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意么

    下一步,你还要夺走我的什么

    命吗

    我只是想好好活着,想我的家人平平安安,这成了罪孽了吗就这么不可饶恕吗

    我一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二没有不劳而获,凭什么要折磨我凭什么!

    程子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有太多委屈,太多不甘。

    心痛如刀割,程子诺将自己埋在被中,嚎啕大哭

    站在门外的杜瑾年听到了程子诺的哭声,那一声声悲痛的哭泣似一根根锋利的箭,狠狠将他的身体穿透,窒息一般的疼。

    他来到医生办公室,询问程子诺的主治医生,“医生,我老婆的眼睛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医生蹙起眉,摇摇头,“不是没救,还有一个办法能让你妻子的视力恢复,不过要等。”

    杜瑾年猛地攥紧了医生的胳膊,心急如焚,黑眸里充满了期待和恳求,“医生,我拜托你,一定要治好我老婆的眼睛。花多少钱我不在乎,我只要我老婆能重见光明。我老婆是个非常好的人,这么多年,她真的太辛苦。如果她就这么瞎了,这对她很不公平。”

    他对不起程子诺太多,是以,他要用他的余生去疼她、宠她、爱她。哪怕是要用他的眼睛去给程子诺换来一个光明,他也在所不惜。他欠程子诺的,他应该去还。

    他爱程子诺,从来都爱,不曾减少过一分一毫。他只要程子诺好好的,如此,他的愧疚便能少一点,遗憾也少一点。

    医生唇边划过淡淡的苦涩,他劝说杜瑾年,“杜先生,要想让你妻子视力恢复,我们只能等眼角膜出现,然后进行角膜移植。所以,你不要着急,这不是着急的事。”

    “那就用我的眼角膜好了,这样就不用等了。”杜瑾年脱口而出。

    医生果断摇头,“杜先生,活人是绝对不可以捐献眼球或者角膜的,各方面都不允许。捐献眼球或者角膜必须是去世后捐献,而且生前是自愿或者身后家属同意,且要办好各种手续。”

    杜瑾年怔住,憔悴的俊颜上浮现失落,他难过地注视着医生,“医生,那我老婆需要等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

    医生轻轻拍了拍杜瑾年的肩膀,语重心长,“杜先生,顺其自然吧。眼下,你好好照顾你妻子,多安慰她,鼓励她,别让她丧失生活的信心。”

    顺其自然。

    局外人没有遭遇程子诺的境况,当然可以轻松地说出这个词。

    可是,程子诺是当事人,最痛苦的是她,她如何心安理得地做到顺其自然

    杜瑾年站在走廊的落地窗前,一根又一根抽着烟,缥缈的烟雾朦胧了他脸上的忧郁。

    子诺,我该怎样才能让你勇敢地面对黑暗的生活

    收拾好沉重的心情,杜瑾年回病房照顾程子诺。

    岂料,他一推开门——程子诺不见了!

    杜瑾年的心顿时剧烈一颤!

    他赶紧跑去护士站问护士,“护士,我老婆是18床的病人,她去哪里了”

    护士如实告诉杜瑾年,“杜先生,有个自称是程女士亲戚的中年妇女推着程女士出去散去了。”

    亲戚中年妇女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袭上杜瑾年的心头,他立即担忧地问护士,“护士,那个中年妇女叫什么名字她们朝哪个方向走了”

    “那人叫陈芳。她推着程女士去了后花园。”

    陈芳——程子言的养母

    来不及多想,杜瑾年疾步朝后花园奔去。

    后花园里,陈芳推着轮椅上的程子诺一步一步走到了一条坡路上。

    程子诺什么都看不到,她只能听到周围传来风声和汽笛声。

    “陈阿姨,你这是带我来哪里了”程子诺不由困惑地问陈芳。

    陈芳没有回答程子诺,她的眸底泛起森寒的光。

    下一秒,她一咬牙,心一横,猛力把轮椅上的程子诺推下了坡路!

    程子诺感觉轮椅在带着自己飞速下滑,她怎么都刹不住,旁边有卡车呼啸而来——陈芳竟然要让车撞死她!

    恐惧不可遏止地袭来,惊慌失措的程子诺大声呼救,“救命啊——”




第118章 脆弱
    第118章 脆弱

    疾驰的卡车摇摇晃晃,不断发出刺耳的鸣笛声,马上就要撞到程子诺。

    站在坡顶的陈芳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她朝着一路下滑的程子诺大叫,“姓程的,我要你去地下陪我儿子!”

    程子诺知道自己逃不过了,这一天终是来了——天要亡她,她必死无疑。

    所以,她放弃了求救,缓缓闭上了双眼。

    绝望的泪水淹没了她的脸,黑暗中,她听到自己告别的声音:

    小俊,妈妈以后不能陪你了,你跟着你爸爸要好好长大,不要让妈妈泉下有牵挂。

    孩子,永别了!

    瑾年,这一世,我们是无缘再做夫妻了。

    错过终究是错过,谁都逃脱不了命中注定。

    若是有来生,我希望你爱我多一些。毕竟,这一生,我把所有自己所有的爱都错付给了你。

    纵使你伤害过我,可我深爱过你,我就不后悔,我愿赌服输。

    如果你真要偿还我,下辈子好了。

    老公,再见了!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像极了她心底的哭声,那么委屈,那么遗憾,那么不甘。

    猝不及防地,伴随着一声巨响,程子诺整个人腾空而起——

    就在她以为自己是被卡车撞飞出去,落地要粉身碎骨时,她落入了某人宽阔而温暖的怀抱。

    平静。

    “子诺,你有没有被伤到子诺”

    蓦地,程子诺头顶响起杜瑾年低醇温和的声线。

    此时此刻,倒在杜瑾年怀里的程子诺两手正紧紧攥着杜瑾年的衣襟,浑身瑟瑟发抖。

    突然听到杜瑾年在说话,惊魂未定的她伸出手去触摸杜瑾年的脸庞,泪颜上满是茫然,“瑾年,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杜瑾年握紧程子诺的手,温柔地告诉程子诺,“子诺,是我。别怕,你还活着。幸亏那卡车司机调转了车头,车子撞到了树干上,否则,你就真的没命。”

    确定自己真的没事,程子诺缓过神,她的情绪崩溃,不由抱紧了杜瑾年嚎啕大哭,“瑾年,我刚刚以为我要死了,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死去,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和小俊!我怕死,我很怕死”

    在杜瑾年面前——她曾经的老公面前,她终于卸下自己坚强的铠甲,承认自己的脆弱。

    是的,纵使千山独行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一副刀枪不入之心的她依然害怕失去。

    即便她的眼睛瞎了,她也害怕失去。

    因为,她有太多的牵挂。

    是以,她要活着,她不想死。

    杜瑾年小心翼翼地为程子诺拭去脸上的泪痕,心疼地安慰着程子诺,“子诺,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死,也不会失去我和小俊。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相信我,你的眼睛会治好。在这之前,我就是你的眼睛。”

    说完,他充满爱惜地、真诚地、执着地吻了程子诺的唇。

    程子诺没有推开杜瑾年,她沉浸在他温热而深沉的宠溺气息里,她感受到了失去已久的安全感,以及踏实感,还有依赖感。

    她总归是个女人,她所有的坚强都是生活所迫。因此,她再怎么会保护自己,她也渴望有个老公呵护。

    躲在树后的陈芳没有料到程子诺居然没死成,气得她箭步冲到程子诺和杜瑾年跟前,大骂,“你们两个不要脸的,居然还有心情在这秀恩爱!你们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老公为此脑血栓复发,现在躺在医院里半身不遂,你们去死,去死啊!”

    陈芳失去了理智,开始胡乱捶打起程子诺和杜瑾年。

    杜瑾年牢牢护住程子诺,并命人控制住陈芳。

    望着挣扎中的陈芳,杜瑾年难过地开口,“陈阿姨,子言是误入歧路自杀的,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想不开子言也是子诺和我的家人,尤其子诺,她是子言的亲姐姐,子言自杀,子诺不比你好受到哪里去。而且,子诺已被子言害得双目失明,你能不能替子诺想想”

    “谁来替我和我老公想想我们辛苦辛苦养了子言十年,在我们眼里,子言就是我们的亲儿子啊!我们还指望着子言给我们养老送终,可现在呢,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果你们不报警,子言又怎么会死”

    陈芳泪如雨下,她太过激动,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程子诺一路摸索着去扶陈芳,滚烫的泪滑落,她心痛地劝说陈芳,“陈阿姨,子言犯了罪,他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子言好,可是子言宁可去死都不愿回头,这不是我们的错。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朝前走。”

    “你个瞎子,在我面前装什么道德表,滚开!”

    陈芳走不出悲痛的阴影,她听不进程子诺的话,用力推倒了程子诺。

    幸好杜瑾年及时扶住了程子诺,不然程子诺就会撞到路边那根露出尖锐顶端的石柱上,后果将不堪设想。

    杜瑾年有些忍无可忍,他沉声警告陈芳,“陈阿姨,你若是再欺负我老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们害死我的儿子,还害得我老公半身不遂,有种你们把我也弄死!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说完,陈芳头也不回地朝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哭,哭声响彻天际

    程子诺理解陈芳的心情,虽然程子言是陈芳和陈海宁的养子,但他们养了程子言十年,他们对程子言感情深厚,骨子里早就把程子言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因而,丧子之痛不是说消除就能消除。

    沉思良久,程子诺拜托杜瑾年,“瑾年,你再陪我去看看陈海宁,好吗”

    杜瑾年面露担忧,“子诺,你忘了你上次去看陈海宁的时候,陈芳是怎么把你赶出来的么她根本就不在乎你已经失明,你这次去,她还是会赶你。”

    “无论如何,陈海宁和陈芳是子言的养父母,我应该去看看他们,虽然我看不见。该说的话,我要说。”程子诺坚持要去。

    杜瑾年不想惹程子诺生气,他只好答应了程子诺。

    岂料,当杜瑾年陪着程子诺来到陈海宁的病房时,陈芳竟然没有像上次一样驱赶程子诺,她只是坐在陈海宁的床边低声哭泣。

    陈海宁说不出话,他只能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程子诺看不到纸上的内容,但是杜瑾年看得清清楚楚。

    他握紧了程子诺的手,呼吸一滞,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第119章 前路
    第119章 前路

    程子诺感觉杜瑾年握着她手的力度在加大,她不禁困惑地问杜瑾年,“瑾年,你这是怎么了”

    杜瑾年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有些激动,是那种开心的激动。

    他凝视程子诺,黑眸晶亮,“子诺,你的眼睛有救了!”

    一时间,程子诺以为自己听错,她不由攥紧了杜瑾年的胳膊,紧张地问,“瑾年,你说什么”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陈海宁发出急切的呜呜声,他把自己写好的话递给杜瑾年,让杜瑾年读给程子诺听:

    程子诺,我很抱歉我妻子陈芳在这段时间那么过分地对你,我代她向你说句对不起。

    其实,陈芳是个心里特别脆弱的人,生活中,只要一遇到风波,她就会崩溃。没办法,这是她的性格决定的,但是她并不是个恶人。请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同时,我自己也要向你说句对不起。

    发病这些时日,我反省了很多。

    归根结底,我们陈家对你们程家有愧。

    如果当初我们不那么自私,把子言从人贩子手里买下占为己有,或许子言会在程家健康长大,甚至成为栋梁。

    是我们对子言的过于溺爱和纵容,导致了子言如今的惨剧。我们有错在先。

    所以事到如今,我终于相信“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句话。

    我会患上脑血栓,每复发一次,病情就加重一次,到现在变成半身不遂,这都是我的报应。

    但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因为我是罪有应得。

    医生对我说过,我时间已经不多。

    我从医生那里了解到你的情况,因此,我决定死后把我的眼角膜捐给你,希望你能重见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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