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妇

“我要去见贾氏，张家的那个贾氏。”
“见她？”林君复还有些不理解。
锦华对着林君复笑了笑。见贾氏，如果不见贾氏又能有什么用？
林君复每日都要赶到翰林院应差，虽说在翰林院要学习三年，可是这三年的时间着实短暂，他们要在翰林的教导下学习各种知识，大量的典章制度，重新研读经史子集，学习如何起草文书……还要学会在片刻之间手书稿子，还要学会在快速中写得一笔漂亮的阁体，一天忙下来，手都是肿的。更不要说，每晚还要轮值。这几日很忙，忙得林君复半夜才回来，一回来就倒下睡觉。早上被锦华叫起来，只把粥灌进嘴里，抓着馒头就走。临到门口停了下来：“景濂今儿要过来！”
弟弟要过来！
锦华收拾了东西，又往灶台去，想着要给弟弟做些吃的。不知道他最近可好些了。
姜景濂来的很快：“姐姐，你从庆云伯府里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林兄说昨儿要把姐姐接过来的，叫我今日过来。林兄呢？”
“他去翰林院了。你最近身子怎么样了？”锦华盯着弟弟，好像好了些，可是还是那样的消瘦，只觉得一阵风就能吹走了他。
姜景濂道：“我听林兄说了，心里高兴，身子自然好了。”他抓住锦华的手，“姐姐，那是真的么？那个贾氏是假的？”
锦华点着头。
“他竟敢，竟敢！”姜景濂动怒了，从姐姐被张家抬回来的那日起，所有的羞辱都因为这个女人，因为张延裕要娶这个女人。为了这个女人，他一家承受了多少，一家人都散了，父亲的名誉没了。
姜景濂一动怒就忍不住咳起来，他捂住胸口不停的咳着。
锦华忙替他抚胸：“别动怒，别动怒。”弟弟一咳，她觉得自己都难受。
“姐姐。我怎么能不怒！他都干了什么好事！”
“血债血偿。你不要动怒，到要帮我好生想想要怎么办？”锦华安抚着姜景濂，生怕他再咳，“好容易来了，就多待一会儿。想吃什么么，我给你做。”
姜景濂摇摇头，这个时候姐姐却说这个：“姐姐……”
“你在这待着，我到街口去买东西，想吃什么？鱼？糖醋鱼？”
锦华取了钱匆匆忙忙的出去，她在街口挑选着东西。本想做糖醋鱼的，又想着醋是解药的，就挑了两天鲫鱼做汤，又买了几样菜。
袁彬这一日下值往这边过来，前儿有人过来说了今日要他过来帮忙，走那路过的时候偏遇到了锦华在买菜。小向一见到锦华在买菜顿时走不动道了，手指着锦华，颤声对袁彬道：“大哥，那个丫头！”
袁彬早就看到了，只是觉得小向太没出息了：“看到了怎么了？”
“大哥，咱们今儿中午有着落了！”
“又不是没有吃的。赶紧去做事。”
“大哥。”
袁彬扯着小向：“晚上再去。林兄这会子不在家，她能做饭么？”即使做了，也是糊弄他们的，要想吃好的，也要找准机会。
小向不由的点头，还是大哥高，一眼就瞧了出来。不过再一想到待会的事，小向不由的哼了起来：“大哥，真的要去么？”
袁彬揪住小向：“不去？你当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还想趁早娶媳妇呢！”
小向一听这个来了兴趣：“大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大哥如今的地位一定不少人想靠着大哥呢！上回还有人问起。大哥，我喜欢水蛇腰的……”
袁彬瞪了小向：“还不去干事，水蛇腰，水桶腰都没有。”
两个人做了事就要往林君复家里去，走过路口，却瞧着一个少年从林君复家出来。
“大哥，是那个病崴子！”小向一眼就认出了姜景濂。
袁彬点点头，他也认出来了。
袁彬拉着小向微微的侧了身子，没有同姜景濂打照面，直到人拐了出去，小向这才道：“大哥，你说那个林兄真的要把那丫头嫁给这小子？”
小向是想不明白，姓林的如今中了进士了，身份不一样了，给妹妹找婆家什么样的找不上，怎么偏偏看上了个病崴子。到底可惜了！
袁彬盯着姜景濂消失的地方，突然转身跟了过去。
小向忙跟上去：“大哥，往这里，不是要去吃，大哥。”
袁彬示意小向闭嘴：“跟着他！”
小向抓抓脑袋，他有些不明白。难道说大哥瞧上了那个野丫头？不是吧！那个野丫头？
锦华不知道姜景濂被袁彬同小向盯上了，她在准备着以后的事情，不过从现在来看，从庆云伯府中出来，的确有很多不方便，就比如说同贾氏之间的联系。
不过，她还是有法子的，只是有些守株待兔的意思。麻烦就麻烦些，这么一来却也有许多的好处。





新妇 第四十八章
到三圣庵自有庆云伯府的人送她过去，向观音磕了几个头，送给那拿缘簿的尼姑五十两银子。尼姑不咸不淡的接了银子。这三圣庵因为跟着张家的缘故，眼界也高了，几十两银子压根就瞧不上眼。
锦华对这到不觉得什么，她在庆云伯府有一段日子了，这样的人见的多了。
尼姑收了银子却奉上斋菜素面。
锦华坐下，同那尼姑说话：“我要做场法事，为家人超度。”
尼姑念了声佛：“女菩萨，普天庙宇都是一般，只要心诚，哪里都是一样的。”言谈是要推了这事。
锦华摇头：“我做了个梦，还请大师看在我一片孝心之上……”
三圣庵对这个上门要求做法事的一个劲儿的推脱，陪着锦华来的仆妇不乐意了：“姑娘，何必在这？咱们上通教寺去，通教寺的静虚禅师咱们最熟。”
尼姑听了通教寺便道：“正是，通教寺为净土宗，过两日就要结夏安居，姑娘在那祈福定时事半功倍。”
锦华道：“我来此处正是静虚禅师指点。”
“这位小姐去崇阳庵也是一样的。”
“你这尼姑。我们庆云伯府岂是你这么推推拖拖的，若不是寿宁侯世子夫人说过，我家小姐怎么会来你这？”
寿宁侯的名头果然是响，排了出来就有监院出来，监院也同意锦华留下，将锦华安排到一个单独的院子。
锦华掏了银子赏那个仆妇，仆妇摇头：“姑娘，老爷让我伺候好姑娘，怎么当的起？”
锦华道：“我如今已经在这了，用不着你伺候，你且回去吧。”
仆妇摇着头：“姑娘，怎么能让姑娘一人在这？到底要伺候姑娘的。”
锦华就知道，这是一张牛皮糖如何都甩不掉的。
在三圣庵的日子很枯寂，既然说是来祈福的，每日都要跟着女尼们起来诵经，完成日常功课。甚至还有女尼跟着锦华，这就是暗地里监视锦华，这越发印证了这三圣庵的苗头。
锦华到也不急，她来这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贾氏母女也不就不会乱走。她每日老老实实的念诵经文，抄写经文，全为父亲母亲祈冥福。日子久了，监视她的尼姑也渐渐的松弛了。终于贾氏出现了。其实她是被派来给太后祈福的，张家已经派人寻了一块一人高般的翡翠，命人细细打磨，已经运到了三圣庵放在菩萨前日日诵经。贾氏来，就是要将这具翡翠菩萨请回去送到宫里。
“少夫人？”
贾氏一见到锦华露出笑容：“你怎么在这？那日我下帖子送到府上，府上却说你不在，怎么会到了这里？还这么副打扮？”
锦华在庙里穿的很朴素，青色的棉布衣裳，周身一点点缀也无，让贾氏很是惊讶。
锦华道：“我来给母亲祈冥福的。七月是母亲的冥寿。母亲养育我多年，我却不能孝顺半分，只能……”锦华说着便红了眼圈。
母亲，若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又怎么会死？她又怎么会不能孝顺母亲呢？
贾氏忙又对着菩萨合十，低声诵经，锦华明白贾氏这是在帮她给母亲诵经。可是她诵经再多又能如何？母亲到底因为这个女人没了性命。
贾氏诵经完毕睁开眼，握住锦华的手：“好妹妹。你母亲地下有知一定感到欣慰。”
锦华摇摇头：“子欲养而亲不待。我若是当日能对母亲好些就好了，也不用现在这般遗憾……这些不过都是空的。母亲到底享受不到半分。”锦华说着偷偷的瞧着贾氏。她是故意说给贾氏听的，可这却是她心里话。口上说对母亲如何如何，对家人如何如何，那都是空的。
贾氏没被锦华的话感动，平淡无奇的面孔只有平静。
锦华见贾氏一副毫无知觉的话，不由的感到失望。她想尽法子进入三圣庵，在这里待那么长时间，就是为了这一天。
这个女人借了贾家的名头嫁到张家，她原先的那个家连贾家都不如，她一人富贵了，原先家里的人呢？难道她就一点都不记挂？她想利用自己对母亲的思念勾出这个女人的内心。
这是一张亲情牌。
可惜没有成功，彻底的没有成功。
贾氏竟然对她原先的家人一点也不挂念？一丝情意也没有？
贾氏看着锦华：“你说的是，人不在了，做得再多也无用。我们这些嫁出去的女儿就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锦华沉默了。嫁出去的女儿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她见到的贾氏从来都是柔声细语的说话，没有半分重话，可是刚刚，她说出了那样的话。冰冰冷冷的，没有一丝的情感。
是什么让她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原先的家人？她的家人对她不好？到底有多不好让她现在如此仇恨原先的家人？
贾氏看着锦华带着惊愕的眼神看着她，不由一笑：“你是觉得我说话太过？我母亲是在，可是我如今能为她做什么？什么也做不成。就是回娘家，坐不到多久就要回去，她就是有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女儿难道不跟死了一样？”
锦华收回自己的目光：“这话说的是。”
贾氏笑道：“你怎么就低沉了？都怪我说了这样的话。”
锦华摇着头：“不是，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一直以为那些吃不上三餐，衣不遮体的人最苦，有时候还以为那些受了大难的人是最苦的，可是没想到这世上最苦的是身为女子。”
贾氏见锦华这样不由的奇怪了：“你今日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锦华为生母祈冥福在庆云伯府的佛堂就可以做了，怎么巴巴的来到了三圣庵，还一住那么久，断不会是庆云伯夫人大度，只能说庆云伯夫人寻了理由处罚锦华，只是这面上的理由好听些。
锦华摇着头，小心翼翼的道：“没什么，没什么。”她口中说着没什么，却落下了眼泪。
“还说没什么，到底如何？我虽不能帮你，难道还不能听你诉苦？”
“真没有什么苦。”
“你还不同我说实话？我都知道了！”
锦华猛地抬起头来：“你都知道了？”她无可奈何的低下头，“这事传的这样的快。少夫人那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真的没有半分替代小姐们的心事，我从来就没想到那些大富大贵的家里去。真的。可是夫人不信我的，只说是我起了贪心，要取代大小姐。我是什么名头上的人？又怎么能取代大小姐。就是把我记到太太的名下，也一眼瞧的出来啊。我若不是老爷……早就跟小香一样没了性命。”
贾氏只觉得锦华的话句句是刺儿，好像在说自己，什么取代对方，想要过大富大贵的日子，什么记到名下，句句指向自己。
她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锦华畏惧的退缩着，眼珠儿已经落下：“少夫人……”
贾氏歉意的对锦华笑笑。是啊！锦华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事，那事那样的隐秘。是她多心了。
锦华在扑捉到贾氏眼中的亮光之时，心中暗暗一笑，贾氏已经开始疑心了，此后就是揭穿你同张延裕的时候。




新妇 第四十九章
贾氏这一天都相当的低沉，不住的走神，惹得寿宁侯夫人对她才提起的好感觉又落了回去。到底是小门小户的，成不了气候。寿宁侯夫人挥着手让她退下，只说自己这不用人伺候了。
贾氏哪里敢走，可是寿宁侯夫人只说自己乏了，贾氏只得退下。
心里面有事，再加上寿宁侯夫人那里又出了错，贾氏低沉了很多，身边的丫头直接认为少夫人是因为在夫人跟前出了岔子，所以心情低落，柔声的劝解着：“少夫人，夫人是真的乏了。您回来前才有人见过夫人，是夫人娘家的姐姐周姨太太。要说周姨太太也是的，有夫人这个姐姐还不挺起腰杆子来？偏偏这位姨太太是个面人，由着周家的人揉着。今儿要那个，明儿要做那官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连拐了八道弯儿的亲戚都敢上门了。若是如今的周姨老爷家的亲戚也就算了，前头的楚家爷来找人。”
“前头的楚家？这又是神马？”
丫头压低了声音道：“我们这位周姨太太是嫁过二回的。前头嫁的楚家老爷没福气，没两年就死了。当时太后娘娘还没进宫呢，夫人也没嫁过来。楚家人说楚家姨老爷是叫姨太太克死的，把姨太太当丫头使，是夫人瞧不过去拿了五两银子退了亲，把姨太太接了回去。后来，夫人嫁了过来，再接着太后娘娘进宫了，夫人就做主把姨太太嫁到了如今的周姨老爷家。哪里知道这个楚家好不要脸，成日的找上门去。”
丫头说着说着瞧着贾氏面上更不好了，也收了口：“我糊涂了，说了这么多惹少夫人心烦。我服侍少夫人歇息。”
贾氏点点头。
张延裕一进屋一眼便看了出来贾氏低落，他走了过去：“怎么了？可是累了？今日辛苦你了。”
贾氏一见张延裕，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道：“哪里有什么辛苦，只求太后娘娘福寿安康便是我的诚心到了。”
张延裕道：“你这么诚心菩萨一定听的到。叫厨房上些吃的，我还没吃饭呢。”
贾氏忙打发丫头到厨房传饭，又递了热过去：“怎么这个时候都没吃饭？”
“最近事多？你吃过了？”
“我在太太那吃过了。”
张延裕道：“陪我吃些。”他招呼了丫头，告诉厨房再多做两个菜，专门点了贾氏爱吃的，“你在太太跟前伺候肯定没吃好。”
贾氏的确在寿宁侯夫人那里没吃好。她有心事，又要赶着去伺候寿宁侯夫人，只吃了一小口。
一时丫头提了饭菜来摆桌，两人在一处吃饭。张延裕道：“我回来了时候听说你今日到三圣庵提了斋菜孝敬夫人，夫人很是喜欢。”
贾氏一听寿宁侯夫人满意问道：“夫人喜欢？”
张延裕见到贾氏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的叹了口气。她就是这样，生怕自己哪里让母亲不高兴，总是这样小心翼翼的。
“当然。夫人也没留我，还说瞧着你今日精神不大好，定是到庙里跪经累了，让我快回来看看”
“真的？”贾氏觉得这不是真的。寿宁侯夫人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怎么不是真的？难不成我还诳你？你明日问了太太跟前的人就知道了。”
贾氏的脸上总算有些笑容了：“夫人喜欢就是我的孝心到了。”
张延裕一手搁在贾氏的手上：“你的好，夫人都瞧在眼里。夫人又不是石头，就是石头，这么多日子也捂热了。”
贾氏笑了笑，付出这么多总算有些收获了。
张延裕见她松口气，心里也跟着欢喜：“再吃些，这么瘦可怎么好？姑母前儿还问起你呢！”
“太后娘娘！”贾氏不禁张张嘴，寿宁侯夫人不大喜欢她，张延裕却另辟他径，从太后那走，总对她说太后的喜好，一来二去，太后对她总算有些好脸色了。
张延裕点着头：“你绣的经文我替太太送到了姑母跟前，姑母很喜欢。只说你太瘦了，莫不是因为这个累着了。”
贾氏忙道：“你明知道我本来就是这样，吃也吃不胖的。”她生怕寿宁侯夫人知道了，认为自己这是故意做给太后看的，要落了夫人的脸面。好容易夫人才对她有些好转，怎么能因此失大呢？
张延裕道：“知道。所以，一定要你多吃些。太后娘娘才高兴，夫人也才高兴。”
贾氏点着头。她知道，若是真要夫人高兴，自己得要有身子，有了儿子这才能让夫人真正喜欢自己。
两个人正吃着饭，一个仆妇进来了：“世子，侯爷问世子可得空了？得空的话就过去一趟。”
贾氏忙让仆妇坐：“嫂子吃茶？这么急过去有什么事？”
仆妇笑着摇摇头。
张延裕赶紧吃饭，漱口：“你不用等我，这些日子事太多了，你早些歇着。”
锦华回到林君复的小院子，意外的遇上了来这里的姜景濂：“你怎么来了？”
“姐姐去了三圣庵这么些日子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心里急，就赶着过来了。”姜景濂看着锦华安然无恙的回来，心终于放下了。
锦华道：“我自然是没事的。”
“姐姐好好的去那做什么？姐姐想接近贾家母女？”
锦华摇头：“只是去见要见的人，让她心里不那么痛快便是。”
“那个假的贾氏？姐姐见到了？”
锦华点头。不止见到了，而且她的话似乎刺进了贾氏的内心。
姜景濂道：“姐姐还是要小心。我只觉得事情没那么容易。”他压低声音道，“这些日子似乎总有人在门口打探咱们家。”
锦华警惕的看着姜景濂：“什么人？”
姜景濂摇着头：“我不晓得。只觉得有人在盯着我，可是我一转身又什么也没有。姐姐，还是小心些，你别出去了，有什么事就让我来做，我长大了，能护着姐姐了，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锦华欣慰的看着弟弟，轻声道：“是啊。咱们的小十三长大了。”弟弟长大是好事，可是他感觉有人盯着他却不那么好，难道真的有人？若是真的话，那人是什么人？是什么人要盯着弟弟？是张家的人么？张家的那个管事想起了自己？锦华虽然安慰着弟弟，可是心里却紧张的很。




新妇 第四十九章
这一天晚上林君复领着袁彬来家里吃饭，锦华有些为难：“家里没菜了。”
林君复道：“我已经顺道买了来。还有劳你做了。”
锦华不自主的往袁彬那瞧了眼。两人以兄妹相处，妹妹给兄长做饭天经地义，林君复却来个有劳，那么客气就不怕叫人看出来？
林君复也不由的瞧了过去。
袁彬背着手瞧着堂屋里挂的字幅，貌似很欣赏的点着头。
还好没注意。林君复歉意地对锦华笑了笑，拱了拱手到堂屋同袁彬说话去了。
吃了饭袁彬也不急着走，而是坐在堂屋同林君复继续说话，他漫天的胡扯着，从南到北，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越扯越没有边，甚至要跟林君复说要如何掷骰子。
林君复到是很好奇：“我以前在家听人说那赌坊里的庄家是想掷骰几点就是几点，难道真有门道？”
袁彬不由一笑，翻手摸出三枚骰子来：“那当然，难道你以为都是运气？我教你。”
林君复看着袁彬翻手就摸出三枚骰子来不由称奇：“这骰子从哪里来的？”
袁彬“哦”了一声，再一翻手，骰子又不见了；再一翻手骰子又现在袁彬掌心之中。林君复对着翻手覆手一瞬间的手法吸引了，好奇的拿了过来自己演示着，到惹得袁彬大笑不止。
“哪里是这样的。这是有诀窍的，没个七八年玩的手熟，是玩不得的。”
林君复放弃了：“你练这个做什么？”
袁彬道：“没事玩两把，却又不能叫头儿发现，弄着弄着就会了。我来告诉你怎么掷点数。”袁彬很是热心的教着林君复，他只叫了手法，叫了各点凑数的叫法，就根本不给林君复练习的机会，拉着林君复就要比大小。
林君复看着袁彬猴急的样子不由真相了：“袁兄不会在这等着我的吧！”
袁彬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不是手痒了么？”他压低了声音道，“最近不是风头紧么？总不能叫人抓住了，连着皇上的脸面也没有么？林兄，你就陪我玩两把，让我过过瘾吧。”
锦华正好进来给他们换茶，看着袁彬死气白里的拉扯袁彬同他赌钱不由的皱眉。
“风头紧？我没听说啊？朝廷要抓官员风纪了？”
袁彬点着头：“皇上亲自下的旨意，你晓得领头的是谁么？”
林君复想了想：“都察院？”
袁彬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脑子转的快，正是都察院！”
林君复听说是章延闿不由的道：“若是这样还真要小心。”
“所以我……”袁彬看着林君复露出讨好的笑容。
林君复按下袁彬的手：“不忙，我还有件事问你，之后我便陪你玩。”
袁彬瞧了一眼袁彬问道：“你要问什么？若是……你知道的，就算咱们是过命的交情我也不能说。”
林君复道：“这个我知道，你且放心。你晓得要查哪里地方？那个章御史要查哪里？”
袁彬道：“赌场青楼……”袁彬见锦华在，声音越来越小，“反正禁止百官去的地方都要查。今儿下衙就查！”
现在已经开始了？他居然一点风声也没听到。
“查了不少人？”
袁彬点了头：“那是，在朝官员勋贵百官家的子弟无数。我是听过有人横的，可是却没听过那么横的。有人追着御史喊打喊杀的。袁兄，你聪明，你且猜猜哪个御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