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宠欲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今婳
她低头吃,听见厉雯又对吃过敏药的徐卿寒问:“徐总,咖啡要帮你续一杯吗?”
这句话刚落地,温酒猛地抬头。
她一双微睁的漆黑眼眸,看着徐卿寒将摆在面前的咖啡杯端起,递给厉雯:“嗯。”
“……”
徐卿寒胃口不好的样子,没有去碰那些丰盛的早餐,而是姿态从容地坐在餐桌前。
温酒渐渐地咬住了自己下唇,眸光闪躲撞见了男人深眸,虽然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尴尬的气氛依旧蔓延开了。
她定了定神,很有必要解释下:“我以为你在煮咖啡给我喝,而且你过敏还没好,昨晚那个爱护弱势群体的医生不是说了吗,让你别碰这些刺激的食物。”
她并不知道那杯咖啡是徐卿寒的……
毕竟哪怕是待客之道,煮咖啡时,给家里的客人也泡一杯是件很正常的礼貌行为。
徐卿寒对于她的解释,眉头都没动一下,而是沉沉地叫她的名字:“温酒,你有没有发现?”
“嗯?”
她发现什么?
温酒看到男人英俊的脸庞上,似乎笑了笑,然后修长的大手接过厉雯重新递来的咖啡,低头尝了一口,润完喉咙才说:“你没底气的时候,脾气很讲理。”
“……”
温酒脸上没了笑,很恶毒的骂道:“过敏还嚣张喝咖啡,喝死你算了。”
徐卿寒薄唇弧度略深,好像难得的好心情已经把疲惫缓解下了,漫不经心尝着咖啡。
厉雯从客厅拿了几份文件,重新走回来。
有外人在场,温酒和徐卿寒都保持着淡淡沉默。
“徐总,这两份是您上飞机前要签的合同,这一份是宜初小姐采访写的报道,您过目后,如果没问题的话,她那边就公布了。”
厉雯说话的语速吐字清晰,不慌不忙的,很显然是受过专业的培训。
他们在讨论工作事务,温酒很懂规矩没有故意闹出声打扰,前半句听得清楚。徐卿寒今天的行程安排是要出差了,而后半句,猝不及防就听见施宜初这个女人。
这让温酒想装隐形人都难,抬起头。
厉雯正将施宜初写好的那份报道,递给徐卿寒过目。
一份报道的内容,温酒坐在桌子对面是看不见的,所以,她的视线落在了男人英俊的脸庞上。
徐卿寒目光垂下,也不过是扫了几秒。
“没问题的话,我就转达给宜初小姐了。”厉雯在旁说。
“这里,删了。”徐卿寒长指,指向了内容的某一行,是问起他的感情情况。
厉雯点点头,将文件收起。
温酒还是看不见内容,显然这两人也没打算让她看。
她继续低头喝粥,心想也没意思。
等吃过早饭,已经快八点钟。
别墅外又来了三名西装革履的精英范特助,都在等候徐卿寒去赶飞机。
他长指系着深蓝色领带,将视线移到盘腿坐在沙发上,继续看手机追剧的女人身上,出声问:“我出差这两天,你能不能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
温酒看了一半电视剧,又点开游戏打。
她完全没有这方面意思,头也不抬说:“凭什么?”
“我昨晚过敏。”
“海鲜是你自己要吃的,医院我也带你去看了,医药费还是我出钱付。”她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他给顶回去,漂亮脸蛋扬起笑容,带着明显的挑衅:“接下来你要不好好服药忌口,死了我都没责任。”
脾气一会好一会坏,喝他咖啡时都没这么不讲理。
徐卿寒眉宇微沉,似乎总是在被她拉入黑名单这事上,苦苦挣扎。
厉雯在旁边,压着声音说:“徐总,温小姐的微信我已经加上了。”
听着这语气,就好像在雪中送炭?
徐卿寒扫了一眼,薄唇抿紧没在说话。
温酒等会走,打个车的事,她是不想跟徐卿寒那群精英秘书一起走,也就留在别墅,称是要补个觉。
徐卿寒让厉雯先把行李箱拿出去,等别墅无旁人了。
他挺拔高大的身形突然走到沙发前,影子落在女人纤弱的身上,连带着那股气势,让温酒呼吸凝滞,抬起了头。
徐卿寒俯身靠近,单手抄着西装裤袋,另一只手臂还撑着沙发上,他盯着女人,视线没有寸毫下移:“昨晚为什么跑到沙发上睡?”
温酒愣了几秒,没料到他都要去赶飞机了,会突然问起这事。
以为方才在厨房时,已经翻页过去了。
她有意避开男人呼吸间的温热气流,将眼眸视线落在别墅的落地窗外,隐约还能看见两辆私家车停驶的影子,温酒收敛起心神,提醒道:“你几位助理,都在等。”
“所以你老实告诉我。”徐卿寒神色波澜不惊,丝毫不在乎赶不上飞机般,要听见她这张嫣红的唇把事情告诉自己才肯离开。
温酒被他气息渲染得呼吸有点闷,却不愿意往下说:“睡不着。”
徐卿寒身躯岿然不动,两人不过是半米的距离,只要他想,立刻就能借用男人天生体力上的优势,将她毫无抵抗之力压在这张沙发上。
别墅外,厉雯随时随地都会进来催,撞见的可能性很大。
他想,给她留点颜面。
这场磨耐心的拉锯战长时间僵持下去,最终温酒妥协了,她也不想被厉雯等人撞见,呼吸一口气说:“你先去赶飞机,等出差回来再告诉你。”
她虽然遇事不讲理,却也言而有信。
徐卿寒暂且信她一次。
起身间,薄唇突然在她脸颊碰了一下。
温酒仰着头不动,感觉整个脸颊,都被他吻得热热的。
宠宠欲动 第29章
第29章
别墅外,徐卿寒一行人都走了后。
温酒坐在沙发上,竟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抬手,揉了揉自己变得发烫的脸颊,好似他那一吻的触感,还留在上面。
上午九点半,温酒也离开,直接去徐氏集团。
厉雯跟着出差前,已经吩咐部门主管负责,接下来的流程进展的也非常顺利,先试定妆,然后再找个时间拍摄平面广告。
除了徐卿寒的秘书,秦眸大概是唯一知道昨晚温酒睡在哪里的。
忙碌到中午,大家都没喘一口气,等午饭空闲时间,他端了杯热咖啡过去,递给坐在黑色旋转椅上的女人:“你昨晚跟徐总玩到多晚,眼圈黑成这样?”
温酒将手机搁在旁边,伸手接过杯子。
一看是咖啡,嫌弃太苦不喝,对他说:“我要说看婆媳狗血剧看了一晚上,信吗?”
“徐总还会陪你看这个?”
“……”
温酒将咖啡还给他,要不是为了提精神的前提下,打死她都不会喝一口这种苦掉渣的东西。
秦眸自己喝了,那眼角余光先扫向一旁工作人员,几个东倒西歪的箱子隔着距离,说话也没人听见,便问起:“小祖宗,通个话……徐总到底能不能追的上你?”
“你八卦什么?”温酒就觉得他已经叛变了。
秦眸凑近点说:“我加入徐氏一个部门私底下的群,大家都在里面下赌注,你和徐总什么时候好事相近。”
“他们有这么无聊?”温酒拿起手机。
正好有一通来电进来,她蹙了蹙眉,忽略过。
秦眸扫到说;“你妈?干嘛不接。”
温酒将指尖顿在屏幕上,语气很平静道:“昨晚她打了一整晚电话给我。”
“卧槽!这么疯狂。”
温酒低垂下浓密的眼睫毛,没有睡好的脸色透着苍白憔悴,即便用浓艳的妆容也掩饰不去,她没接,想也想得到殷蔚箐打这通电话为了什么。
跟徐氏合作,不止老太太一个人在反对。
到下午时,温酒依旧配合着忙代言的事,到了快四点多,才从徐氏集团离开。
秦眸说:“你今天状态不好,改天先拍一组试下感觉,那边会通知时间。”
“嗯。”温酒靠在椅背上,想睡又睡不去。
她额头微微在胀痛,就连眉心都蹙着没有松开过。
秦眸见状道:“回去补个觉吧,你妈妈那边出了什么情况,我来帮你解决。”
温酒听了,将目光望过来。
她大概是想到什么,摇头直接说:“你应付不了。”
殷蔚箐偏执成魔的那股劲,谁也轻易应付不了。
只能躲。所以温酒并没有让秦眸送她回公寓,而是找了一家就近的酒店住。
这个行为,落在秦眸眼里有些夸张了。
没想到温酒这样娇惯的性子,还会怕自己母亲?
她没解释太多,只说了两个字:“麻烦。”
是的,很麻烦。
惹上这样偏执心理的人会很麻烦,而且对方又不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你能去报警处理。她是至亲,是亲生母亲。
除了躲避开之外,温酒完全不能正面应对。
酒店是住下了,她不忘恶狠狠地威胁秦眸:“你要敢跟徐卿寒透露半个字,就死定了。”
秦眸:“……”他这是为了谁好?
“让清贝帮我回公寓拿几件换洗的衣服,我去睡了。”温酒交代完这些,砰一声,就把门给关上。
她连手机都静音,就是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酒店的房间很安静,温酒将一袭长裙从光洁的身体褪去,踩在地上,转身到浴室随便洗完澡,包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出来,胸口肌肤光滑,隐约露着柔软的弧度。
她掀开被子,懒绵绵的趴在大床上闭上眼睛,长发还半干不湿的披在后背。
这一睡,醒来时玻璃窗外的繁华景色已经璀璨无比。
温酒独自在陌生的环境下睡眠其实并不是很好,一丁点儿的响声都能把她吵醒过来,套房外,似乎是有人进来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面朝玻璃窗的方向,目光望着夜色好一会儿。
几点了?
温酒伸手,去摸索自己手机。
她划开屏幕,发现自己睡到了晚上八点。
手机的来电记录终于消停了,这让温酒心情都松懈三分,继续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点开微信的朋友圈。
她实际上不爱关注别人每天做什么。
朋友圈内,多数好友都是工作需要给加上,除非百般无聊时才会去看,用来消遣时间。
温酒睡饱了,额头也不痛。
所以心情不错,给朋友圈刷到的好友,都挨个点了赞。
一路刷新下来,直到她看到厉雯的微博,指尖顿住。
厉雯发了条有关徐卿寒的照片,男人一身深蓝色商务西装,身姿慵懒坐在真皮沙发上,似乎喉咙不舒服,有力的手指扯动着领带,隐约露出男性好看的喉咙。
不过温酒是知道,他哪里是喉咙不舒服,是过敏还没好。
也不知道厉雯是什么意思,发了也没配字。
温酒随手点了赞,然后才起床。
她找出酒店的浴袍披上,顶着一头凌乱长发走出的房间卧室,外面灯光也没打开,不过有人进来的动静,温酒是听见的,出声道:“清贝?”
她一边出声,一边抬手,将墙壁的灯光打开。
顷刻间,酒店套房的光线变得清晰,温酒视线透着茫然,猝不及防就看到了一抹纤细身影坐在沙发上,似乎已经很久了。
她被吓到,呼吸顿住。
“妈?”
可能是没有料到殷蔚箐会找到这里来,温酒脸蛋表情太过惊讶,晾在了原地。
殷蔚箐看过来,用那种寂静目光盯着她的举动看:“酒酒,先前你助理回公寓拿衣服,正好碰上,我就提她过来了。”
那沙发旁边,还搁放着一袋换洗衣物,她轻声问:“怎么不接妈妈电话,还住在酒店?”
温酒很快收敛起惊讶的情绪,变得很冷淡道:“工作太忙,来回往家里跑不方便。妈,你先回老宅,等会我有空再来回来陪你。”
殷蔚箐能这样出来,显然是温老太太授意的。
如果是这样,她也就不会轻易罢休:“听说你接下徐氏集团的代言了?”
温酒走到厨房的冰箱前,拿了瓶冰水出来喝,她指尖拧开慢慢瓶盖,也没出声否认。
而殷蔚箐就跟讲笑话一般,告诉她:“前两天有位冯女士跟我攀亲近,说很喜欢我的女儿。酒酒,你说这人好不好笑,她想要女儿自己生啊,喜欢我女儿做什么。”
温酒转过身来,眼眸不起一丝波澜情绪看着殷蔚箐。
“我拒绝她了。”
殷蔚箐明确地告诉她,并且盯着她的表情说:“那位冯女士想讨要你回去做儿媳妇,我拒绝了。”
“随你。”温酒没有表现出什么。
她懒散的姿态就好像在跟自己母亲在一起谈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喝了口水。
殷蔚箐却依旧不甘心放过,她难得没有用温柔得让人头皮发麻的语气说话;“酒酒,这次听妈妈的话,别跟他在一起好吗?”
“不跟他在一起,我也会嫁人。”
温酒平静如常道:“奶奶会给我挑选很多英年才俊做温家的女婿。”
提到这个,殷蔚箐的眼底划过一丝恨意:“你奶奶就是想找个仰仗温家权势的傀儡,她当年掌控不了你爸,现在就想掌控你。”
温酒低下眼眸,问:“所以你明知道,也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酒酒,妈妈怎么会害你。”
殷蔚箐自己这一身都受够了老太太的强势,她美丽的脸表情变得阴暗,说的话仿佛是从嗓子里用力挤出来的:“你奶奶年纪大了……你还年纪轻,将来能熬走她,到时候晏城的温家都是你的,没有人能管你了。”
温酒指尖握紧水瓶三分。
她虽然讨厌被老太太管教,却从未有过这种想法。
而殷蔚箐不同,她在女儿面前毫不掩饰,甚至是凄凉一笑:“她就是个封建的老顽固,你爸死了啊,却要我在温家替他守寡。酒酒,这样的家,是妈妈没能耐把你带出去。”
温酒脸蛋表情渐敛,胸口丝丝疼痛像是提醒她什么。
“酒酒,妈妈知道你喜欢徐卿寒,可他当年都抛弃你了。”殷蔚箐的话,清晰无比,一字字地刺入她的耳膜:“男人不是好东西,他能抛弃你一次,就能做出第二次。酒酒,妈妈支持你工作接代言,但是不要跟他发生身体上接触,知道吗?”
代言已经签下,叫她违约也不现实。
殷蔚箐见温酒表情透着倔强,还是不吭声。便语气幽幽地说:“昨晚一整宿不接电话,妈妈担心了许久。”
担心着她的宝贝女儿在跟徐卿寒睡在同张床上,更担心将来两人会用奉子成婚这套,让温家再也没有理由留人了。
温酒喉咙略涩,站在原地听着殷蔚箐在说话。
直到半个小时后。
殷蔚箐起身离开,她很知道温酒的容忍底线在哪里。
不打招呼来酒店,温酒不会生气。
但是,倘若要是留在酒店不走,就另说了。
酒店套房只剩下温酒一人,她也没打电话去问清贝泄露自己行踪的事,坐在沙发上,手心的矿泉水瓶已经被握得不能看了。
她仰头,脑袋靠在沙发背上,漆黑的眼眸盯着天花板在恍惚地想。
老天爷还是很公平的。
一出生给了她美貌和财富,却让感情方面受到波折。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她温酒却怎么总在同个坑里上栽了跟头?
温酒抬起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那一丝流露出的苦痛情绪,也被遮掩的严严实实的。
她像是挺尸般在沙发躺了半个小时,一声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飘远的思维。
温酒拿起来接通,是陌生号码。
很快,对方的声音便响起:“请问殷蔚箐女士是你的母亲吗?她出车祸了,请你马上来医院一趟。”
……
抢救室外,走廊上的白色灯光都是冷的,照在身上没有一丝温暖。
四周气氛很安静,温酒低着头坐在椅子上,脸蛋被乌黑的秀发挡住了一半,看不清此刻是什么表情,只知道指尖在揪着裙角,没有搭理任何人。
警察将她不听司机解释,只好先带回警局。
“温小姐,你还好吧?”护士把温酒给认出来了。
毕竟这张脸太漂亮,走到哪儿,都很能引起别人注意。
她好心地端了一杯水过来,温柔宽慰道:“你母亲没有生命危险的,放心。”
温酒接过水,本来想说谢谢,却发现喉咙张开就痛。
她试了试,只能扯动唇角,半响才挤出三个字:“我没事。”
殷蔚箐当年闹出来的动静,也不缺车祸这一出了。
早该习惯了。
就在护士小心翼翼跟她说话时,那抢救室的门也终于被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
“小腿骨折,人已经没事了。”
他将目光放在病患的家属上,说:“你母亲醒来喊着你的名字,想要见你。”
温酒将水喝完,这样喉咙会好受些,似乎并不感到意外,起身点头。
宠宠欲动 第30章
第30章
殷蔚箐已经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单人间,白色窗帘拉拢上,挡住了外面的光线,床头柜上,也只是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光,无声无息地照映着病床。
温酒推门而入,气氛很是寂静,目光扫见躺在被子之下的女人。
刚做完手术,殷蔚箐整个人还很虚弱,额头包扎着,眼睛紧闭,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就好像已经快枯萎的花,鲜活的生命力量正从她的身体里一点点逝去。
温酒看了,不免眼睛有些干涩,她走过去,拉了条椅子坐在床沿。
“医生说你要住院半个月,小腿折了。”
她的声音很冷静传来,使得殷蔚箐睫毛动了动,半响,才睁开眼。
入目的,便是温酒低垂着头,坐在面前。
殷蔚箐也没多大反应,直到听见女儿问:“你是怎么被撞的?”
“什么?”她这会连说话语气都很虚弱。
温酒抬起头,漆黑无比的眼眸盯着殷蔚箐虚弱的模样,唇角扯都不扯一下说:“问你怎么被撞的,我好给那个司机赔偿多少精神损失费,不然平白无故让人遭到飞来横祸,是得多倒霉?”
殷蔚箐脸色变了变,不顾病体想要起来。
温酒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碰到了肌肤上面一道已经痊愈却依旧狰狞的疤痕,她指尖微缩,眼眸的视线看着。
这条疤痕,是三年前殷蔚箐自杀割下的。
如今就像烙印般刻在她手腕上,怎么都去不掉。
有些事情发生过,就算想忘,时间还是会以另一种方式帮你记着。
温酒从心底滋生出的怒意情绪,渲染起了眼眸,问她:“为什么还要这样?活着不好吗?”
“酒酒,你听我说。”殷蔚箐想伸出另一只手去碰她,却被温酒避开。
她手僵在半空中,呼吸微急道:“妈妈只是过马路时,想事情想的太入迷在自己世界里了,才会被车撞。”
温酒用力闭了闭眼睛,强迫地将负面情绪给压下去:“妈这条命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的,如果你再这样三天两头都出点事……我作为儿女所能做的,也只有给你收尸,找一块风水宝地孝敬你了。”
殷蔚箐的脸色很难看,却又要忍着扬起一抹很孱弱的笑:“好。”
温酒被这个好字,直直刺到了胸口。
“以后我要死了,你帮我葬在你爸爸身边吧,这是他温渊成欠我的。”殷蔚箐先是僵硬着脸部表情,后来是越笑越凄凉:“他让我被温家困住了一生,自己却解脱了。”
刺拉的一声响,温酒猛地站了起来,椅子的响声打断了殷蔚箐交代后事的话,她眼眸泛起微红,低低道:“我爸亏待过你么?”
人都死了,要这样恨他……
也不知是病房的空调温度不对,还是殷蔚箐的声音被渗得很冷:“酒酒,你还年轻没有经历过婚姻,女人的一身温柔都是被它消磨掉的。”
温酒红唇紧抿着,彼此间的气氛变得僵持。
在殷蔚箐又在说那句:“妈妈现在只有你了……”
极轻的话还没落地,病房门就被敲响了。
温酒转过身的功夫,已经将情绪控制住,面色冷静。
“请进。”
她一出声,猝不及防就看见推门进来的是冯佩媛。
温酒很惊讶道:“冯阿姨?”
冯佩媛提着补品来的,起码有六盒很贵重,她笑吟吟着:“酒酒啊,你妈妈怎么样了?这家院长是我牌友的老公,之前打电话跟我说好像看见你了,我越想越放心不下,过来看望一下。”
病房门此刻没了半点方才争吵的气氛,因为冯佩媛不打招呼的出现,变得很和谐。
就连躺在病床上的殷蔚箐,脸上也重新带起了柔柔的笑容,在外人面前,特别是想跟她抢女儿的冯佩媛面前,她自然不会允许被看出和温酒之间有矛盾,以免让人趁虚而入。
“冯姐姐,我没多大碍……让你这样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殷蔚箐声音还很虚弱听得冯佩媛很是怜惜,将补品递给温酒后,主动走到病床前,关切道:“我听医生说你被车撞了?蔚箐妹子,我们这个岁数经不起撞的,你以后走路要小心点,别让酒酒这个好孩子担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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