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自然科学院

雷洛接受了百灵的建议，决定明天先去佣兵协会看看。
自从来到圣格兰堡，雷洛便一直学院学习，还从未离开过学院，已经习惯了夜深人静独自一人，安静的地思考学习，默默的解剖实验标本，观察记录在笔记本上，积累知识。
过了一会儿。
雷洛卧室一角试验台的托盘上，正有一只电鳗标本被缓缓解剖开来，很快，电鳗释放电流的身体机能奥秘，被雷洛一点点在笔记本上呈现出来。
作为零级生物，电鳗释放的电流在零级生物中，却已经算得上杀伤力惊人，能量度数远胜雷洛的气泡术，正常成年人平均能够承受十度能量，而电鳗的电流，则已经达到八度到十二度之间，足以对大部分成年人产生致死伤害。
然而这种程度攻击，在同样掌握电流能力的魔兽之中，却只是蹒跚学步儿童罢了。
不过！
此次解剖电鳗，基本生理结构倒是其次。
利用这条电鳗，雷洛已经秘密进行了《自我控制》第一阶段的肌肉自我控制实验，然而仅仅三天，这条电鳗便中毒死去！
除此之外。
七只实验小白鼠，其中五只小白鼠在数经过两次中毒、解毒实验后，相继死去，剩下两只也处于萎靡不振状态，奄奄一息样子。
如此可怕的实验结果，雷洛冒了一身冷汗，更是不敢将《自我控制》轻易在自己身上实验了。
“果然是毒素致死。”
雷洛已经彻底确认了电鳗死因，正是因为自己向其注射的药剂。
解毒剂虽然起了作用，但随着第二次注射毒剂和解毒剂，电鳗终究没有再完成解毒，彻底死去，而这仅仅是最低剂量的弱效毒剂而已。
“难道，是因为剂量问题？可是每次仅仅注射一毫克而已啊！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问题？那位老者身体有什么奥秘，抵抗住了残留毒素的副作用？”
雷洛怀疑，那位留下《自我控制》的老者，很可能是在自身实力极强的状态下，创造出了《自我控制》，如此身体才能够承受住《自我控制》第一阶段的中毒解毒副作用。
不知不觉。
随着雷洛彻底绘制完电鳗机体基础草图，已经到了后半夜。
又挂上了一层黑眼圈，雷洛习以为常，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嘎巴”、“嘎巴”响声，打了个哈欠。
过了一会儿，雷洛缓缓合上冰火鸟笔记本，一边擦拭着试验台，一边思索着今天的解剖结果。
《自我控制》涉及到毒剂知识，雷洛对此只是初步涉及，现在既然实验出危险性，只能先暂且搁置，等采集标本回来后，再到黑寡妇药剂店跟随梅林学习相应知识。
至于现在，还是专心思考气泡术的未来构架最为重要。
“气泡术的未来，究竟是什么？”
雷洛躺在床上，明明无比疲倦，似乎下一刻就能睡着，然而一想到自己在那位评审导师的提问下，愕然不知所措的无知无助样子，便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是雷洛人生中第一次失眠。
“哎……”
一声叹息，雷洛从床上缓缓坐起，丝毫不受冰凉气温影响，雷洛缓缓来到窗前，眺望向茫茫无际黑夜，盈盈闪耀的恒河星空，思绪也在不知不觉间飘散了。
宇宙星空，究竟是什么？
是教会所宣传的，光明造物主创造天国，贪婪愚昧世人因为开启原罪魔盒，坠落到星幕世界自我救赎，星幕世界是一个巨大的盒子？
还是义无反顾登上火刑架的白尼文斯先驱所说，星幕世界和天空无数的星星一样，都是围绕太阳运转的球形天体，太阳才是宇宙的中心，宇宙天体之间的秩序规律，即使光明神造物主也无法更改？
教会盛典与先驱学术之间的争论，光明神学与自然科学的交锋，已经到达世界本源认知的程度，而此刻的自己却如此渺小，只能通过研究这些生命长河历史中，微不足道的自然标本，企图从中窥视到某些真理规律，改变自己的生活，获得导师的一些关注。
思绪杂乱，雷洛已经彻底没了睡意。
关上了玻璃窗，雷洛蹑手蹑脚走上三楼。
古博导师和涟漪应该都已经睡了，雷洛沿着楼梯继续向上爬去，来到了楼顶花园。
涟漪虽然也是学院的在职导师，但和沙陀罗一样，都只负责学院一小块事务，因此有大量空闲余暇，而师母平时在家最喜欢的事，就是来到楼顶整理这片菜园。
平时吃的蔬菜沙拉，大多是涟漪在楼顶种植采摘下来。
学院因为教会骑士戒严，曾经繁华不夜的学者街道，此刻也已经安静下来，再三楼楼顶上，雷洛内心不禁生出许些空旷和孤独，以及对未来的迷茫。
咕咕咕……
一只学院守护者猫头鹰从低空掠过。
这个季节的深夜，天气有些寒冷，雷洛在楼顶呼吸了一会儿新鲜冷空气后，默默摇了摇头，转身想要回到房间，却意外发现往日紧锁的占星小屋，此刻木门竟然是打开的。
疑惑之色。
雷洛停下脚步，朝占星小屋走去，低声试探道：“导师？”
“你导师已经去休息了。”
突然的声音，竟是伽黑从小木屋中走出，月光下的一双幽绿眼珠，吓了雷洛一跳。
蹲坐在雷洛身前，伽黑舔了舔爪子，无聊的样子。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跑到楼顶干什么，找我这只老公猫聊天吗？”
“呃……呵呵。”
雷洛尬笑了下，好奇之色看向漆黑一片的占星小屋，低声询问道：“里面有什么，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伽黑瞥了雷洛一眼。
“老子是猫，只负责高冷和吃鱼，不是狗，还要给你导师看门。”
“哈哈。”
雷洛被伽黑逗笑了。
得到伽黑默认，雷洛兴奋的走向占星小屋，探头向里面望过，导师平日里的占星研究，到底是怎么进行的？
然而让雷洛失望了。
占星小屋里并没有雷洛想象中复杂的高等实验装置，只有一盏廉价水晶灯，月光从打开顶窗洒进小屋，一架构造简单的望远镜沿着屋顶窗伸出。
“这种高倍数望远镜，是从白尼文斯天文时代流传下来的，现在已经被教会严禁继续生产了。”
伽黑打了个哈欠。
雷洛好奇之色走到望远镜下，通过望远镜眺望向茫茫星空。
“哇！”
忍不住一声惊呼！
此刻雷洛视野中，仿佛有无数的东西，在高空中隐隐烁烁着，宛如一层半透明纱布般，铺撒在夜空中，以这层纱布为背景，在纱布的另一面，则似乎是一片更加难以形容广袤无垠世界，没有尽头。
莫非，这是星核影像中，星幕世界的那层星幕，也就是教会所宣传的，原罪盒子的屏障？





格兰自然科学院 第四十三章 真谛
初次接触天文望远镜，雷洛就像个孩子，已经彻底投入其中。
“月亮呢？”
雷洛正要调整望远镜角度寻找月亮，突然身后传来一个让雷洛心惊胆跳声音。
“观察月亮，需要你调整望远镜到三十五度夹角。”
雷洛赶忙回头望去，却是古博导师穿着宽松的黑色睡衣，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
“导师，您没睡？”
黑暗中，雷洛看不清古博导师面容，隐隐能够看到古博抬起头，透过占星窗，深邃眼眸眺望向头顶的无垠星空。
“习惯了每天晚上都上来转转。”
倒背着手，穿着黑色宽松睡衣的古博，在黑夜中，说话语气有点落寞，没了往日雷洛印象中的刻板严厉。
顿了顿，古博继续道：“受制于天文望远镜对于凸透镜的高质量制作工艺，我们所能观察到的星空天体，仍旧在被那星幕辐射背景阻隔，只有突破了那层辐射背景，才能观察到真正的宇宙世界，证明白尼文斯先驱所说的，天国并不存在。”
哎……
摇头叹息。
“那里有一些白尼文斯先驱流传下来的占星手稿，自从白尼文斯先驱逝世后，各国的占星师越来越少，宇宙天体学受制于教会的仪器封锁，几乎没有人再去研究，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深夜楼顶，意外遇见雷洛，几句话后，古博再次转身离去，连伽黑也走下了楼。
占星小屋再次回复寂静。
沿着古博所指，雷洛找到了一些发黄的手稿，用特殊的蜡质结构保护着，上面有大量的数学公式计算图，以及复杂的星空天梯轨迹图，虽然对于数学基石一无所知，但却不妨碍雷洛对于计算结果的认识。
“距离原因，宇宙天体的真实体积质量，远远超过我们的肉眼观察印象，太阳的实际质量，大约是星幕世界三十万倍到五十万倍之间！？这……这是多大？”
雷洛无法想象这样的质量体积，也无法理解这个计算结果。
人类诸多公国，大大小小足足有数十个，诸多袖珍公国的面积加起来，差不多等同于六大公国面积，然而所有的公国加起来，却仅相当于欧罗拉光明大帝国的三分之二左右。
诸多公国和欧罗拉光明大帝国组成了庞大的人类国度。
在人类国度周边的诸多险峻、荒凉、贫瘠地域，生活着大量的异族，这些异族占据的土地面积，地图上只有大片的空白轮廓，面积却足足是人类国度数倍，人类习惯性将人类国度和附近熟识异族地域的总和，称之为星幕之地。
星幕之地外，三面环海。
附近海域生活着人类和异族的大量海盗，深海中的恐怖传说多不胜数。
星幕之地唯一接大陆深处的土地，则被广袤无垠熔炉沙漠隔绝，熔炉沙漠的另一面，便是人类教会盛传的夜幕之地，十字远征军远征的邪恶血衍魔诞生地！
与人类国度一样，血衍魔也是夜幕之地的主人。
至于夜幕之地的后面有什么，没有人知道……
但即使是对星幕世界这点微不足道认知，在雷洛心中，已是无限的辽阔地域，手稿中的复杂计算公式结果却说，太阳的质量，是星幕世界的几十万倍？
如果真是这样！
与其去研究身边这些自然生物标本，获取星幕世界内部的生物链进化力量，还不如直接将目光投向宇宙星空，投向蕴藏着难以想象力量的太阳，获取那数十万倍的宇宙星空真理规律力量！
太阳，太阳……
等等！
如果能够利用的自己的气泡术，改变形态，形成凸透镜形态，聚集太阳光线攻击敌人，不就等于间接利用了太阳的力量！
如果手稿上面的计算结果正确，只要自己的凸透镜面积足够大，即使对于太阳本身而言，只是浩瀚磅礴无穷无尽能量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不足道，但对于星幕世界的人类而言，却是无法计算的恐怖能量。
换句话说，自己只需要借用太阳的三十三万分之一的能量……呃，不！也许只需要几百万分之一、几千万分之一、甚至是几亿分之一的能量，就足以让脚下的这个世界彻底毁灭！
如果太阳真的是宇宙的中心，宇宙星空没有天国，真理规律大于光明造物主，一切都如白尼文斯先驱所说，那么也许对于宇宙星空如果波纹般的力量外溢，对于星幕世界的自己而言，就是毁灭性的力量！
虽然就目前来看，这个学术只能在白昼晴天时使用，但若是能够完成，仍旧是一个具有突破性学术。
这是来自宇宙星空的真理规律！
在宇宙星空之中，在白尼文斯的宏观世界，星幕世界只是无数围绕太阳运转的天体之一。
而若是自己成为高级学者，拥有强大的能量磁场支撑，即使是这种借用太阳光的初级学术，只要气泡凸透镜的面积足够，就算是在阴雨天，自己也可以让气泡凸透镜在云层之上聚集太阳光束，以绝对高温瞬间驱散云层，恐怖光束降临于世，顷刻将地面之敌人间蒸发！
“嘶！”
这一刻，雷洛豁然开朗，同时也在为自己的异想天开深吸一口气。
越想越是激动，雷洛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耸然一惊道：“宇宙星空的真理规律力量！难道……当初在欧洛拉光明大教堂前，光明造物主之所以降下神迹，亲自将伟大的拜尼文斯先驱焚烧殆尽，就是因为这个？”
不论是自然规律，亦或者进化奥秘，甚至于人体奥秘、精神奥秘、炼金术等等……
如果《日心说》是真的，那么目前人类学者们所研究的所有真理规律，不过是真理规律延展到星幕世界后，再分支出的真理规律须根而已！
宇宙星空，才是寻找真理规律的真谛本质！
……
第二天。
艾雅是格兰自然学院的三年级学员，精锐榜成绩长期维持在一百名左右，属于学院中最容易被忽略的人。
艾雅并不在意别人眼中仿佛透明的自己，也几乎从不关心别的看法，因为在艾雅眼中，他们根本无法体会到自己的快乐，那种全身心沉浸在书籍知识的海洋中，不求甚解的自由畅读，
因此，几乎每一天早晨，艾雅都是第一个抵达图书馆的。
不过今天，当呼吸着早晨新鲜空气的艾雅，在天色蒙蒙亮来到图书馆大门前时，却愣住了。
“这么早？”
竟然已经有个人在图书馆大门前等候了。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艾雅站在一旁看了这人几眼，稚嫩的面庞，很陌生，黑眼圈都快要掉到下巴了，一夜没睡的样子，这种状态怎么学习？
应该是个一年级新生吧。
没有过多理会，艾雅拿出随身携带的传记小说，津津有味读了起来，很快就忘了这人。
……
雷洛在图书馆门前等候，内心思考着自己借用宇宙星空真理规律的可行性，至于一旁稍晚自己到来的女学长，则被自动忽略了。
“寻找让气泡术变形的辅助型学术。”
突然。
随着遥远的圣格兰堡光明大教堂的恢弘钟声响起，几乎同时，清晨的第一缕太阳光跳过地平线，格兰自然科学院的图书馆大门，也随之缓缓打开了。
雷洛一马当先，迫不及待冲了进去。
找到《凹凸透镜制作工艺》，雷洛坐在图书馆一角，读了起来。
最常见的光学仪器放大镜，是凸透镜制作工艺的开端。
受制于凹凸透镜镜片的玻璃制作工艺，高等天文镜片，需要以极其准确的玻璃摩擦工艺，经过乌托兰玻璃工匠数月、甚至数年的精心制作，才能手工完成。
但随着凸透镜的放大倍数不断增长，需要的玻璃透明度和摩擦工艺精确度，也在呈指数的成长！
数学基石中，指数的成长方式，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成长方式。
制作时间的成倍延长，很可能高等望远镜多出一分一毫的观察距离，却需要玻璃工匠大师耗尽大半生心血，才能研磨出一片光学凸透镜，甚至要冒着失败的风险。
“天文镜片制作工艺，条件竟然如此苛刻，看来自己利用气泡术观察宇宙天体和微观世界的想法，只能以后成为高等学者后，前往乌托兰再说了，现在还是专心研究利用气泡术，制作最原始的凸透镜吧。”
这般想着，雷洛开始在图书馆寻找能够让气泡术形态转换的基础学术。
基础学术数之不尽，几乎每个生物上都能找到几个，甚至就连人类自身，也天生带着一些无关紧要辅助能力，比如说耳朵能够分辨出热水和冷水倒在茶壶里的声音。
花费了三个沙漏时间，雷洛找到了几个拥有类似功效的零级基础学术。
“离心术、意形术、灵性术。”
雷洛想要将气泡术变化为凸透镜形态，需要通过另一个学术叠加影响，经过雷洛不断筛选，这三个零级基础学术最符合雷洛心意。
首先是离心术。
通过气泡内部不断的离心转动，将气泡术变为凸透镜形态，需要寻找一个名为旋涡的零级元素生物，这个元素生物在人类国度十分罕见，想要依靠运气寻找的话，几乎不太可能，自然标本店铺的价格，恐怕要以金币计算。
随后是意形术。
意形术在于用精神念动力塑造形态，拥有念动力的高级魔兽非常常见，但零级生物，却要比旋涡元素生物更加罕见，往生龟、火烛螺，雷洛听都没听过。
最后是灵性术。
灵性术在于附加灵性属性，改变物质能量的外表形态，能够让某些能量体产生类似于自然规律学者的召唤元素生物效果，但原理却截然不同。
让雷洛惊奇的是，虽然能够通过很多奇异零级生物标本掌握灵性术，例如妙芽珊瑚龟、鸡冠蛇、火眼孔雀等等，但灵性术最常见的自然标本，竟然是椰子！
椰子树？
雷洛继续看下去。
椰子树是零级生物标本中，最具有亲和灵性的植物之一，坐在椰子树下的人，永远不会被叶子砸到，学者可以通过剖析研究椰子掉落瞬间，椰子树的变化，寻找到灵性术奥秘。
“这么神奇？”
雷洛抿着嘴唇，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中午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雷洛却浑然未觉，自言自语喃喃道：“地图上标注，在熔炉山脉的盐海附近，应该有大片这种充满灵性的低等植物！”




格兰自然科学院 第四十四章 佣兵协会
格兰自然学院的西门口，是车马行。
学院作为格兰公国贵族学者的聚集地，在足够的金币消费下，这里的出行已经不仅限于马车，还发展出了低级魔兽的兽车，速度更快。
甚至于为了满足高消费学者的特殊需求，大商行还发展出了飞行魔兽和气球飞艇长途运输服务，不过，相应的服务费用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
雷洛抬头看了眼天空渐渐飞远的气球飞艇，想象着天空俯瞰大地的美景，内心憧憬，来到一个名叫‘特尔斯之行’的商行前。
这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瘦弱男孩，穿着清灰色粗麻布衫。
擅于察言观色的鲍比，看到这名穿着黑色袍子的魔法师在自己面前缓缓停下，顿时便知道生意要来了，赶忙放下手中的饲料，笑脸迎了上去。
“尊敬的魔法师阁下，请问您要去哪？”
雷洛看着面前这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殷勤男孩，几个月前，在玛瑙湖教堂台阶下祈求牧师怜悯的自己，与其何曾胜似。
“知识改变命运。”
不经意间，雷洛内心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求知之路，平静对其道：“我要去佣兵协会。”
一般而言，学者不会和信仰者面前谈论学术问题，这更增添了人们眼中魔法师的神秘感，就像此时鲍比眼中的雷洛，年轻、高贵，神秘。
“好嘞！”
应了一声，鲍比道：“到佣兵协会，我们这里有两个价位，分别是两枚银币和三枚银币，快得只需要一个沙漏时间，慢得大约要一个半沙漏时间，您看您需要哪个？”
听到价格，雷洛心在滴血。
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雷洛平静道：“一个半沙漏时间的吧，出来散散心。”
是个穷魔法师，这次没有什么油水了。
鲍比心底叹息，面上却热情不减道：“好勒，请稍等，我这就去套上马车，送您前往佣兵协会。”
片刻后。
雷洛坐上马车，在鲍比的熟练驾驶中，沿着青石路向圣格兰堡佣兵协会方向驶去。
车内。
雷洛拿出图书馆的借阅书籍，偌大格兰自然科学院图书馆，因为教会的关系，关于宇宙天体的图书竟只有寥寥几册，而且都是些低等学者不切边际的猜想，类似学术论文的形式。
即使如此，雷洛仍旧认真阅读着，对于宇宙天体学开始了自己的启蒙认知。
大约一个半沙漏时间后，车外传来鲍比的声音。
“尊敬的魔法师先生，佣兵协会到了！”
外面人声鼎沸，雷洛整理了下仪表后走出马车，看向远处那座气势雄伟的红色建筑，仿佛一头沉睡的远古巨兽，凶戾气息迎面扑来。
吼！
往来佣兵络绎不绝，铁与血、冒险与财富的气息，体积惊人大型魔兽坐骑隆隆走过，咆哮声此起彼伏，往来佣兵纷纷侧目，发誓以后自己的佣兵团也要发展壮大云云，紧接着便在豪迈说笑声中远去，吹嘘着自己曾经的某次惊心动魄冒险经历。
“先生，要麻烦您自己走过去了，那些魔兽的气息太强，马车过不去。”
雷洛回过神，看了眼紧张不安的马匹，向鲍比点了点头，拿出了两个银币递了过去，随即便跳下马车，朝着佣兵协会大厅走去。
“果然没什么油水。”
鲍比掂了掂银币，没有得到自己期盼的小费，摇了摇头，驾驶马车离去。
雷洛左顾右盼，观察着佣兵协会大厅前驻足的佣兵们。
外面驻足着几个正规佣兵团，似乎是在等候进入大厅的团长领取任务，相互低语交际。
相较之下，大量独行佣兵则要懒散得多，往往随意就地而坐，枕着武器，和身边熟识的人说说笑笑着。
人群中还会有几个精灵、半精灵、矮人。
雷洛多看了不远处的大胡子矮人几眼，心底不禁惊叹，真是强壮得难以置信的家伙！
这家伙身高虽然只有一米左右，却壮实得惊人，腿很短，胳膊几乎要比大腿还粗，靠在一头长毛象大腿身旁，也不担心这头三四米高长毛象一不小心踩到自己，身边放着两柄粗犷大斧头，斧头几乎快要抵得上他的身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