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疯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星空闪烁
杂的内心深处。
这是一个数字迷宫。
什么是数字迷宫?拿一个最最最简单的例子来说,给出3、4、5这几个数字,把它们放在一个横竖都
是三格的九宫格内,要求无论上横着数还是竖着数任何一个方向加起来的得数都一致——这是小学一年级
第一学期的一个数学题,而小狼同学的心灵情况则复杂得多得多得多,他有一个复杂到令人窒息的数字迷
宫。
这是一个安静到宛若世界末日的灰白色空间,地上流淌着五颜六色的云雾,在每一团云雾之间都有细
小的缝隙,可以勉强供一个人通过。
如果想要找到隐藏在层层迷雾后面的小狼之心,就需要错开了一路的阻碍,或者破解它们组成的迷宫
只要往前迈出一步,云雾之间的通路就会立刻隔断,一团一团灰白色的雾气会逐渐升到的与人眼高度
持平的位置,它们由无数0和1组成,冰冷如同一个无生命的电脑程序,同时它们又粘腻的如同外太空某种
蠕虫的体液,将任何想要寸进的人困在原地。
“回答,零和一有什么区别?”
“回答,死循环和无限循环的辩证关系?”
“回答,用九个数字来表达着整个世界,”
“回答,你是谁?”
“回答,你是否是0?”
“回答,你是否是1?”
“回答,你是谁?”
“你是谁?”
“是谁?”
“是谁?”
“是谁?”
……
理智又固执,精密又孤单,活跃又警惕,这就是小狼掩盖在外表之下的复杂心灵。
萨拉站在原地看了半晌,她可以使用心灵鞭挞轻易的击碎这些迷雾,但是一个心灵传输者的心魔如果
由外人来破碎的话,他自己又如何能从困境中得到好处和提高呢?
她缓缓的抬起了头,遥望并不能清晰可见的灰白色的天空,被现实世界打击得只能退避到自己心灵迷
宫之内的
小狼,或许就在这天空的某一处。
他的年轻是他的资本,也是他的弱点,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分外抵触恐惧的情绪——这,就是为什
么小狼陷入内心世界无法自拔出来回归现实的缘故。
随着萨拉的注视,她所站立的地面渐渐变得红热,本来普通的硬木地板很快就被热度所粉碎,这一小
点地面很快便由火热变得高热,灼亮的白光取代了红色,地面开始软化、坍塌,而后翻滚、涌动,一小点
腥红的岩浆缓缓涌出地表。
萨拉也因为那难忍的热度而徐徐升起,双脚离地漂浮于半空之中,周围的空气因地面的高热而变形扭
曲,一股又一股的热风掠过她的身边,卷动了他她的衣角和头发,而靠近这一小点岩浆之源的迷雾以极快
的速度退壁三舍,迅速清空了一大块地面。
即便是层次更高的心灵传输者也无法忍受的热度,一个小小的萌芽传输者怎么可能长时间忍耐下去?
就在萨拉老师越升越高的空档,所有的迷雾、所有的数字、所有的问话乍然一收,世界登时变得一片
肃然,骤然空旷下来的整个灰色空间之下露出了一望无际的大块毛玻璃,这一大块毛玻璃并不平滑,它们
凹凸不平,突起的地方是乳白色丝丝缕缕的固体迷雾;凹下去的地方则露出了一个个不同的画面,那是…
…小狼的本体意识。
显而易见,他的心灵被困在了毛玻璃之内,只要把坚固的毛玻璃打破或者融化,小狼同学就能脱困而
出。
萨拉手插着兜悄没声地看着,熏风和热气撩动着她的发丝,风压使得她的长裤紧紧贴着笔直的双腿,
风衣的衣角被卷的起伏不已,她深深的黑色瞳孔倒映两点艳红色的岩浆反光,整个面庞也因为那流动的红
色之光忽明忽暗——这一刻,说她是心灵世界的神也不为过……
随着萨大神的凝视,地面上本来只有一个脸盆大小的岩浆正在扩大面积,所到之处势如破竹,无论是
玻璃还是固化在毛玻璃之内的小狼的记忆都以极快速度消失,它们或者化为灰白色的蒸汽,或者融入岩浆
之中。
这是要毁灭小狼整个心灵世界的前兆吗?
假如一个人的心灵彻底消失,也就意味着他的灵魂灰飞烟灭,他的存在将会被彻底抹去!
萨拉冷冷的保持沉默,眼看着本来毫不起眼的岩浆地不慌不忙的蚕食人家整个心灵空间——虽然这地
方看着大,但也不是真的无边无际,它既有边也有角,而且十分娇气,对于痛楚的承受能力不足躯体承受
能力的十分之一!
以上,都是萨拉独创的心灵异能之一——心灵熔炉——所显示的威力。
岩浆的范围越来越大,它几乎是见风就长,随着萨老师的呼吸它已经成长到一个篮球场的大小,亮红
色的边沿吞噬的一块儿一块儿的毛玻璃,小狼陈留的记忆、感受、思想……有一小片已经难以挽回的彻底
消失了。
“不清醒,毋宁死!”萨拉抿着嘴,声音却洪亮地回荡在小狼整个心灵空间之内,“这里已经是你最
后的藏身之地,躲是不可能的——我一向说一不二,在我的异能把你整个心灵彻底摧毁之前,出来吧!”
心灵疯暴 045 伤害v
在动漫/游戏/恐怖片的经典镜头中,往往少不了这句经典的对白:出来吧,某某某!
而后或反派或骨龙或侩子手便会越众而出,在聚光灯下如流星一般短暂闪耀两下。
可惜的是,小狼并非它们其中任何一类,萨拉的激将法效果不大好——整个心灵空间因为这句话抖了三抖,而正主依然深藏不露。
小狼:……不是我不想出来,而是……我出不来啊!
原来,在家政教师刘姐自残的那一刻,小狼下意识的伸了一把手,却没想到刘姐溅出的血液里有一小星飞进了小狼的眼角里!
上文咱们已经了解到,心灵传输者很忌讳心理不健康的人把血液沾到自己身上,弱一点的心灵传输者甚至会因此而无法发挥异能——好吧,要理解成“妖孽怕狗血”也行。
萨老师还没有给小狼同学讲到萌芽心灵传输者有什么禁忌,所以小狼没有及时闪避,幸运的是,他的心灵本能后来撑起了场面,在紧要关头爆了可乐瓶,将那个发狂的女人击倒在地,否则小狼此刻的情形还要更糟糕。
萨拉抽丝剥茧的倾听着空间的每一点颤栗,所有的震动都有震源,即便是心灵空间也不例外,而在小狼的心灵空间之内,震源自然是他本身。
他的本体似乎埋藏在厚厚的玻璃地面之下!
心灵传输者按照水平来划分的话,分别是萌芽心灵传输者,初阶心灵传输者,中阶心灵传输者,高阶心灵传输者以及资深心灵传输者。
虽然说小狼同学是萌芽心灵传输者的起步状态,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其对于黑狗血的抵抗力还是太低了——弱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萨大神收回眺望远方的视线,面无表情的说:“既然不能爆发,那就消亡好了。”她将用心灵熔炉术重塑一个新的小狼!
身为比萌芽心灵传输者高了数个层次的强大异能者,萨拉的意志响彻了整个空间,她反客为主,向着整个地面狠狠的喷了一口气,效果堪比一条正在腾发怒火的母龙。
本来只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岩浆之地,在这一口气之后骤然扩张,极剧成长为约莫一个公顷的活跃火山口,它有吞噬一切的气概、也有毁灭一切的魄力。
无论小狼同学现在躲藏在哪一块地下,按照熔岩这样决绝
的喷涌趋势,迟早会有一瞬间将他的本体所在地完全破坏。
而且以这个速度,即便是小狼现在开始努力挣扎突破毛玻璃的封锁,他露头的一瞬也将会是葬身岩浆之海的结局。
“老师!”只听着整个空间传来小狼的呼喊,“我——”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火热的岩浆铺展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他只来得及说了一个‘’我”字后面的话就被岩浆吞噬了下去。
整个空间之内火气升腾,空气几近扭曲,烟雾和高热令得萨拉的身影也有些模糊了。
就在小狼最后一点声音消失不久,所有的岩浆、所有的热量、所有的残酷乍然一收,萨拉面容平静的缓缓从空中落到地面,手从兜里拿出来平放到自己的胸前,她的眼神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
就好像在放幻灯片一样,本来空荡荡的手上以极慢的速度凝聚了一个轻飘飘的人形,随着萨拉老师的注视,这个人行从无到有、从轻到重,从虚幻到凝实,终于真真切切的可以看清楚是一个男孩的形象。
小狼长长的睫毛盖在了眼下,在心灵的空间里,他的模样比本人更加清俊可爱,全身的肌肤宛如刚刚凝铸成型的石英,一股一股心灵粒子在透明的皮肤下来回飘荡。
他睡着了。
呼吸平稳,面容宁静,身体放松,他毫无戒备地躺在自己老实的臂弯里,整个人的心灵形态没有一点瑕疵。
萨拉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是玉不琢不成器,这样整个人烧化了再一塑,乍眼看去还真的满像2387年那些小师弟呢。
心灵的接触看上去动作十分复杂,历程也相当漫长,但是在现实世界中过了还不到一分钟。
萨拉收回自己的心灵触角,瞳孔也由涣散而回归灵动,她眨着眼睛将自己的额头一点一点抬高,而本来僵直宛如木偶娃娃的小狼忽地出了一口长长的气,全身上下的肌肉骤然一松,整个人由木头变回了活人——看,仙女的魔法生效了,‘’匹诺曹变成了真的男孩儿”!(引自安徒生童话)
小狼大口的喘着气,似乎是非要把自己刚才忘记了的呼吸补回来。他麻溜的从床上坐起来,转脸一看,发现自己的老师面色有点苍白,现正靠在床头柜上休息,修长的腿一个屈另一个伸着——她似乎刚从某一个持久的不自然的姿势中缓回来。
“您也太狠了,”,小狼同学心有遗惧的埋怨,“还真的想把我烧死啊!”
萨拉半垂着眼帘没吭声,心灵熔炉本来是一个攻击性的心灵技能,要释放它并不难,但既要释放它又要控制它的力度和范围,要造成一定的伤害却又不能伤的太厉害,还得说收就要收回来——比直接跟心灵传输者同类切磋还要累。
更何况这位主儿一向都不太乐意使用声带,现在的沉默和无言也就理所当然了。
小狼盘腿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觉得这种静默着实尴尬,回想起下午的那一幕惨剧,他依然还心有于悸,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他从床上滑下去伸伸胳膊抬抬腿,打算活动活动然后出去吃点东西——心灵传输者就有这点不好,但凡使用一点儿异能就会消耗身体的热量,饥肠辘辘是常有的事。
推己及人,小狼同学殷勤地问靠在床头柜边上面色木然的老师:“我出去找点儿吃的,你要不要来点儿?”
萨拉:……
小狼就当她是默认了,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溜出去,却赫然发现自己的爸爸妈妈两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小狼心虚地带上门,回忆了一下自己老师所处的位置,他打开房门的时候自己的父母应该没有看着她吧?
心灵疯暴 046 小憩i
“狼狼……”小狼的妈妈紧张的轻呼一声,“有什么需要吗?”
小浪立刻乖乖地回答:“肚子特别饿,很想吃一些肉。”,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点不太明白自己这一对在家里呆不了多少时间的父母,他们看起来似乎神经兮兮的。
“你身上还有没有难受的地方?”小狼的爸爸站起来,严肃地抱住小狼把他放到自己膝盖上——后者害羞地扭了扭(一定是自己开门的方式不对,这么亲昵,这是自己那一对欧化的爹妈不?)
“就是饿,饿得能吃下一头牛!”小狼不动声色地回答,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有多眷恋老爹的怀抱,“我想去厨房弄一些吃的。”以往这种时候,晚上要想吃点啥还得等那位家政教室睡着了以后,今天么……
“我去煎牛排!”小狼的妈妈立即跳起来飞奔而去。
小狼刚要动弹(他早已习惯自己动手),小狼爸爸立刻把他按在自己的腿上,轻言细语地跟自己的儿子说一些个无关紧要的话,看样子他想用自己的方式来开解儿子,生怕儿子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至于精神病医院?去他的!
***
萨拉微微向后仰着头,身下的木地板不太凉但是很硬,更加硬邦邦的床头柜边缘硌着她的脊背,这个姿势坐着并不舒服,但有助于保持心灵稳定。
房门外面一家三口的心灵波动温馨而美好,萨拉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记忆,所以也说不上羡慕不羡慕,她只是再一次的想起了一手把自己带大的导师。
自己比导师小十岁,从六岁起跟在他的身边,虽然无数次被他折腾被他鞭挞被他无情嘲笑,不过那无法阻断对他的喜欢。萨拉有多少次都曾向导师强烈的表达了想跟他组成一个家庭、想要嫁给他的念头——那怕两个心灵传输者结合之后不可能有孩子。
可惜的是,导师从未对自己有过回应,他既不拒绝也不接受,拿自己说过的话当玩笑来听。
无所不能的导师,如果成为一个家庭的丈夫和父亲,习性会不会有所改变?自己能够改变他吗?这个答案不言而喻——不能。
否则她也不会独自面对宿敌而后坠入这莫名其妙的2015年。
萨拉想起当小狼妈妈哭泣时,小狼爸爸温暖契合的心灵波动;还想起别扭的小狼看上去不想搭理实则十分孺慕父亲的心情……她的视线没有焦距地定格在木地板的花纹上,眉目低垂,脸上的表情宛若一声轻叹。
从房门的缝里传来淡淡的饭菜香味,而后是小狼非要端回自己房间吃、小狼妈妈坚决不让的哄诱声。
萨拉适时的用心灵语言对小狼说:“我出去一趟,你吃完东西就先睡吧。”随后她不等小狼有所反应,便原地消失了。
去哪里?
要做什么?
她没有计划。
因为漫无目的,她的觅食本能带着她回到了丁凡所在的小院,院子里现在人满为患,但是突然出现在门洞内的女孩并没有引来人们的注意。
从安安静静的高档住宅区,进入一个本来以为同样安静但其实嘈杂无比的场所,萨拉不由自主小小吃了一惊。
这是那个洒满阳光的小院儿?原来的宁谧气氛哪去了?
还是胖胖的厨师首先注意到了她,大厨亲自给顾客上菜大约也是这个私房菜馆的特色。
“丫头,随便坐。”大叔殷勤地打着招呼,他的老伴恰从某一桌客人旁走过来,对女孩招了招手。
人很多,这个时候撤掉心灵屏障固然能立刻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但也绝对会被无关人等的心灵噪音吵得头痛。
因此惯于沉默地萨拉也不得不起用自己的声带,慢慢地问道:“丁凡走了吗?”
大厨两口子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笑眯眯的同时点了点头。
萨拉耸了耸肩,微微抬了抬下巴以回礼:“那我回头再来。”
大厨的老伴儿立即挡了她一下:“拿几只寿桃吃去,今天有人做寿,我们弄了许多。”说着快手快脚的回到厨房用纸包裹了几个。
肚子很饿的萨拉老实不客气地接过来,再没有多说一个字转身便走了出去。
“她怎么不问人去哪儿了?”大厨有点困惑地低声问自己的老伴儿,“要是问了我就可以告诉她,阿凡去马德里了。”
他的老伴儿拍了他一下:“跟我说管屁用!”
“要不你追过去告诉那姑娘?”大厨有点小期待地问。
老伴转头往门外瞅了瞅,疑惑的咕哝:“哎,已经没影了啊!这姑娘腿脚真快。”
巴掌大小的寿桃,在顶部用食材染上了淡淡粉红色,掰开以后才发现里面的馅料多种多样,有两个里面是甜甜的红豆,有一个里面是酸酸的乌梅,另外两个里面分别是辣辣的灌肠和香香的咸蛋黄。
一共五个寿桃,如果是普通的姑娘恐怕最多只能咽下去两个。
萨拉若有所思的吃掉了它们,每一只寿桃都很合自己的口味,酥软的外皮和富有层次感的馅料在唇齿间互相追逐,它们简直……就像专门为她留的一样。
有人曾说过,当肚子填满的时候,脑袋就会放空。
萨拉觉得自己那一丝疲惫和孤单寂寞,说不定就是肚子饿时产生的错觉。现下她再次抖擞精神,又能应付这百无聊赖的2015年了。
马德里的时差和本地错开了七个小时,z市已经是夜幕沉沉,而马德里依然阳光普照。
为什么又来到这里?萨拉选了个长椅在塞万提斯广场上坐下来,眯着眼睛打盹……唔,或许是因为10月的马德里那烈而不热的阳光吧。
她在休憩的时候,已经惊动了某个人,那人也在默默的观察她,视线沿着阳光为她涂上的明亮轮廓,对方注视萨拉的眼神深邃而柔和。而身为一个心灵敏锐无比的异能者,萨拉对于自己被那样长时间的凝望居然毫无表示——事实上,她根本没有发觉有人在留意自己。
心灵疯暴 047 小憩ii
这个人的注视含蓄而低调,一旦萨拉略有动静,他便会迅速垂下眼睑以期能够避免引起她的注意。
萨拉睡的时间不长,全身被日光晒得暖烘烘的,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她居然睡的连个梦都没有做,这一阵子始终困扰她的那道亮白色的闪电也没有再莅临她的梦境——就好像睡神使用了魔法,将一切能够引起梦境的东西都给收了一般。
她睡得深沉,始终留意着她的那个人的嘴角含笑,隔着大半个广场将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
突然,萨拉睁开双眼,眼神因为困倦还有一丝茫然,她露出侧耳倾听的表情,而后微微皱起眉头,一边揉着耳朵一边站了起来,看上去她要挪动脚步走向广场的铜像,却在走了几处之后疏忽失去了踪影。
萨拉离开后,默默关注着她的那个人也悄没声的离开了。
同样的十月,在世界各地却是截然不同的季节。冬天的黄石公园,厚厚的大雪覆盖了整个地面,而山的那边却有猛犸热泉,有黄石公园最大的火山,这就是冰与火的结合。
最近这一地区的麋鹿群略微有一些不安,本来说人类依靠雪地摩托车或者学雪原车才能深入的地段,最近却频频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他有时在这儿有时在那儿,尽管对鹿群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在它们需要时时防备狼群的空挡,这男人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这块地域里唯一的人类贺睿,现在总想做一件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揪着自己的头发、捶打自己的胸脯、坐地上嚎啕大哭。
难道他不应该哭吗?任谁48小时没吃没喝无法入睡,还要时刻提防猛兽和严寒的进攻,是铁人也会哭了吧!
黄石公园面积广大,他已经向着背对太阳的方向走了四十多个小时,却还是走不出这片冰雪覆盖的地段,无论什么时候抬眼看去,不是冰就是雪,偶尔还有被冻成冰块的瀑布。
巧克力已经吃了一半,温泉的水不能饮用,只能用手抓一把相对来说比较干净的白雪放到嘴里,本来就冷的直打哆嗦,雪水化掉之后流入肚腹,那冷意更是直透灵魂。
“快点出现吧,再不出现我就变成化石啦!”贺瑞对着天空呼喊,“那个谁,快点把我带走吧!”
咻,一道凉风轻轻飞过,身后不远处的某块雪地发出咯吱一声轻响,千求万唤的萨拉出现了。
“您老人家到底需要什么?”贺睿大喜过望,冲着面色红润可爱,气质却凛然如同神灵的女孩连连作揖,“您说,您尽管说!房子?车子?男子?钱?权?名还是利?”
萨拉:……
“我向你求饶,我求饶还不成吗!”贺睿抽着鼻子,脸上因为冻疮而不敢做过大的表情,“快带我离开这里,无论怎样去哪儿都成!”
萨拉微微一笑,好像对这句话相当满意。
她略微打量了一下狼狈的贺睿,之前带他远距离心灵传输的时候是捏着他的耳朵,现在他唯一露在外边儿的挺拔部分就是鼻子。
萨拉很怀疑若是揪着他的鼻子进行心灵传输,搞不好到地头了她手里就只剩下一个鼻子——这家伙的鼻梁都快冻掉了。
想了想,萨拉突然撩开玩偶熊套装那头部和身体之间的接缝,把自己的手指塞了进去。
贺睿因为脖子被她的手冰着,冻得哇哇乱叫,待叫声一落,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个绝对不会冷的地方——一个有着平行波纹的沙丘和艳红色沙砾的沙漠。
“我会毁容的,我真的会毁容的!”贺睿又叫,这个时候女孩已经把手指抽走,他的脖子获得了自由,“你瞅瞅我脸上的冻疮,我需要适宜的温度和膏药,还需要挂点滴,和营养充沛的食物!”
“这些都不难,”萨拉平缓的说道,“例如,你找到去爱丽丝泉的路。”
贺睿一怔。
萨拉带着悠然神往的口吻,视线落到远方:“如果幸运的话,辛普森沙漠里有滚动的沙丘和富有挑战性的沙漠四驱车路线,你可以在那里遇到前来探险的四驱车队——这样的话也不一定就得去艾丽斯泉市。”四驱车队这类东西,萨拉也是在来到2015年后才晓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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