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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爱细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陆戚月
她连忙起身见礼,才曲了膝,便被对方抓着手拉了起来扯进怀中,紧接着鼻子便被人捏住轻轻摇了摇,“总这般不听话,让朕怎么说你才好!”
苏沁琬扬着得体的笑容,嗓音轻柔悦耳,“是臣妾之罪,让皇上忧心了。”
赵弘佑呼吸一顿,一丝不自然的异样感觉油然而生,他低着头,定定地凝望着怀中女子,见她脸上笑容完美得无懈可击,便是被他搂在怀中,可身躯依然挺直,一如她在外人面前那般,仪态万千,得体雍容。
两道浓眉越拧越紧,不习惯,非常不习惯,他的小狐狸不应该是这样的。
目光紧紧锁着苏沁琬的脸庞,试图在上面找出不对劲之处,可左看右看,却又发现不了什么。
就这样盯着她看了好半晌,他猛地微弯下身子,大手一捞,随着一声女子的惊呼,赵弘佑已经稳稳地抱着她,大步往门外走去。
“快把臣妾放下来,这、这不成体统!”苏沁琬俏脸发白,一手环着他的脖颈,一手搭在他臂膀上,急急阻止道。
赵弘佑抿着嘴,一言不发地抱着她出了房门,直往怡祥宫的园子里去,丝毫不理会她,一直把她抱到了赏芳亭,也不放开她,而是搂着她坐在石凳上,双臂紧紧锢着她不让她动弹。
苏沁琬咬着下唇,不明白他这番突然动作是要做什么,她自问自他出现后的一言一行都没有半分不妥,到底是何处惹了他?
“小狐狸居然也会跟朕讲规矩了,嗯?”将心中那些异样感觉驱散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凑过去在她滑嫩的脸蛋上亲了亲,戏谑般道。
苏沁琬垂下眼睑,掩饰里面的复杂情绪,她已经好不容易才将那些心酸难过通通埋藏在心底深处,尽量以平常的模样来面对怡祥宫那些关心她的人,也包括眼前这一国之君。
可她终究也不过寻常女子,又哪能真的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再像以往那般与他撒娇卖乖。她只能把握着距离,既不显得疏离,也不过于亲近,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再受伤。
“……皇上总说臣妾没规矩,臣妾、臣妾总得改过来啊!”良久之后,她呐呐地道。
赵弘佑胸口一堵,叹息一声将她搂得更紧,故作无奈地道,“朕都已经死心了,怎的小狐狸反而这会才上道?罢了罢了,习惯是件很可怕之事,朕已经习惯了你的没规没矩,你若真的在朕面前事事讲规矩,讲礼节,反倒让朕不自在。”
言毕,又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亲,随即额头抵着她的,一边大掌摩挲着她的脸颊,柔声道,“李太医说你的身子调养得差不多了,接下来的日子更要好生保重才是,闲来多出来走走,权当散散心。”
苏沁琬长长的眼睫扑闪了几下,而后缓缓抬眸对上他,视线交缠间,对方那显而易见的怜爱温柔,像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将她紧紧地缠住,挣脱不得。
她只觉得心口微微泛痛,眼中闪过几丝茫然,连忙轻轻地别过脸去,再不敢看他。
赵弘佑见她躲避自己的目光,眉头皱得更紧。
果然不是他的错觉,疏离,他自小狐狸身上感觉到了疏离,这种疏离,让他心口犯堵,浑身甚是不自在。
不该这样的,他的小狐狸不该是这样的,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使得往日灵动可爱的小狐狸如今对他如待外人了?
“皇上,凌大人有急事求见!”正打算问问她个中缘由,郭富贵有些急切,又有些小心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他只能叹口气,暂且将这些烦人的念头放到一边,低下头去在苏沁琬唇上轻轻一咬,将她抱到石凳上坐好,温声道,“朕还有事,你一个人在此坐一阵子,只也不要坐得太久,此处风大,吹得久了于身子无益,可明白?”
“臣妾明白,臣妾恭送皇上!”赵弘佑见她点头,微微一笑便要转身离开,却在听到她的下一句话时脚步一顿,那股憋闷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他气闷地回头瞪了正曲着膝行礼的苏沁琬一眼,随即又像是赌气一般,一拂衣袖,大步流星地下了石阶,径自往御书房方向去。
郭富贵连忙小跑着跟上,心中也是纳闷至极。
皇上在恼什么呢?
直到脚步声再也听不到,苏沁琬才缓缓抬头,望着前方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许久,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石凳上,双手托腮撑在圆石桌子上,怔怔地发起呆来。
又恼了,那她以后该以什么态度对待他呢?要她无知无觉地如同以前那样是断断不行的,客气知礼把握分寸吧,刚刚他便恼了。
***
“燕敬云伤重不治?”御书房内,赵弘佑脸色沉重地望着下首的凌渊,声音含着几分复杂。
“是,如今西北军正往京中送信,相信再过不了几日,燕国公府便也会得到消息。”凌渊点头,沉声道。
燕敬云乃燕国公燕尚江嫡次子,虽只是次子,但在燕尚江心目中的地位却是远胜于嫡长子,此人心狠手辣,最擅阴谋诡计,可以说,自前燕国公燕伯成去世后,燕国公府能与丞相府斗得不分伯仲,很大原因就是因为此人。
丞相徐良庆再老谋深算,遇上这么一个什么都豁得出去的主,也只有避让的份,论狠,他是断断比不得燕敬云的,皆因他的顾虑太多,想抓到手上,放不下的东西太多,又怎敢轻易硬碰硬!
如今燕敬云一死,对燕国公府来说必是重创,燕尚江膝下四子,唯此子算是得力,长子软弱无能,三子及幼子又是庶出,生母不过奴婢出身,实在不太上得了台面。
“好,好,好,你确定一切把尾巴都收拾妥当,不会让人怀疑?”
“回皇上,其实,此事并不是臣所为,臣尚未出手,那人便先动手了。”凌渊微微一笑,不疾不徐地道。
从来大家族都免不了各种争斗,有些人表面看起来无害,可长年累月所受的不公待遇,早就将怨恨的种子深深地埋入他的心中,只待时机一到便会爆发。
赵弘佑若有所思,半晌后又道,“燕敬云一死,必然会引起西北军波动,想个法子让徐良庆那老狐狸与燕尚江再斗一斗,让他无暇顾及西北,务必使马大生顺利接手西北军!”
“皇上放心,臣与周大人早已想好了对策,相信燕尚江收到燕敬云死亡消息的同时,也会明白到底是何人使得他的儿子死于非命。”凌渊回道。
“如此便好,你与周源,朕是信得过的。”
端过茶碗呷了一口热茶,许是知道收回西北兵权有望,他难得好心情地问,“凌爱卿年已弱冠,又是京城中贵夫人第一佳婿人选,何时才能迎回一名‘凌夫人’,嗯?”
凌渊被他这突然的话题呛了一下,好一会才清咳一声道,“婚姻大事自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的亲事,自然听从父母长辈安排。”
“话说如此,凌爱卿的意愿亦甚为重要,常伴一生的女子,若是合心意的岂不是更好?”赵弘佑含笑道。
凌渊却不答,只清清淡淡地笑了笑。
“凌爱卿若是瞧中了哪家姑娘,朕便作主为你赐婚,如何?”见他如此模样,赵弘佑来了兴致。
“谢皇上恩典,只是臣如今并无合心意女子。”凌渊无奈地瞄了一眼上首的一国之君,半晌之下心思一动,仿若不经意地道,“世间不如意事十常□□,皇上纵是贵为天下之主,可也会有不如意之事,更何况于臣。”
赵弘佑一愣,不自觉地又想到方才苏沁琬的一言一行,心中又觉烦乱。
“你上回说曾帮人养过兔子,那兔子可与你亲近?”他探着身子,望向凌渊问道。
“自然亲近!”
“可假若有一日,它突然不与你亲近了,你说会是什么缘由?”
“突然不与臣亲近?那估计是臣惹恼了它。”凌渊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心思一转,斟酌着道。
“惹恼了它?”赵弘佑蹙眉,他可不记得自己有惹恼那小狐狸。
凌渊见状微微垂眸,不过片刻又道,“若是寻常,恼了便恼了,大不了送人,可此兔却不同,臣会因它突然不与自己亲近而心烦,那是因为它是臣心中所爱,臣不愿它有朝一日疏离臣……”
见赵弘佑神色越来越复杂,他垂下眼睑掩饰眼中思绪。
他不是蠢人,皇上两度问及这个问题,可想而知,他心中必然也有这样一只‘兔子’,他只是不清楚,那‘兔子’可在宫中?若在,又会是哪一个?
假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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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为何皇兄却独宠愉昭仪一人?如此又怎样为皇室延绵子嗣?!”
“会养着,便说明是心爱之物,既是心爱之物,纵是偶尔惹恼了也不过小惩大诫一番,又哪舍得再重手做些什么!”
“皇上的底线,可就是愉昭仪?”
“臣会因它突然不与自己亲近而心烦,那是因为它是臣心中所爱,臣不愿它有朝一日疏离臣……”
……
凌渊离开后,赵弘佑怔怔地坐着出神,那些曾扰乱他心神的话语一句又一句地在他脑海中蹦出来,哪怕他再迟钝,如今也不得不承认,苏沁琬在他心中,是有别于别的女子的存在。
他是喜欢与她相处的,喜欢与她一起时那种全身心放松的自在惬意,这一种自在,与当年他到蕴梅宫去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一时分不清,但他很明确地知道,他对苏沁琬的宠,对苏沁琬的喜欢,远远不是后宫别的女子可比。
喜欢?心跳像是漏了一拍,眼皮跳动几下,良久之后,他轻轻地抬手覆在心口处,感觉胸腔里一阵一阵‘呯呯呯’的跳动,有些急促,又有些失序。
“唉!”夕阳的余晖洒在临窗之处,为那处染上一层薄薄的炫丽,赵弘佑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过半刻,大掌抚在额头上,低低沉沉地笑出声来。
那样娇憨可人的女子,时而媚惑,时而纯真,开心时会绽开灿如艳阳般的笑容,搂着他娇滴滴地卖乖讨好;得意时能将小尾巴翘到天上去,气得他咬牙切齿青筋暴跳;不高兴时板着小脸‘哼哼唧唧’不停,若是不理她,她便会委屈地泛着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眸控诉你不去哄她。
她不懂谦虚,夸一夸她便会摇着小尾巴得意地摇头晃脑;她没有同情心,看到他受挫吃憋只会幸灾乐祸娇笑不止;她会过河拆桥,侍候得她高兴了,下一刻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开。她小性子小毛病一大堆,是个名副其实的小混蛋,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小混蛋,生生将他人前的威严冷静打得支离破碎,扰得他心湖再无法平静……
“真就是只勾人的小狐狸!”他喟叹般自言自语地道。
也许是明了心中事,使得他对苏沁琬一举一动更是上心,赵弘佑发现,哪怕怀中女子依旧笑靥如花,娇柔无限,可他却总感觉少了些东西。
容貌依旧,就连笑容,都还是那让人见了就忍不住跟着欢喜的笑容,抱着她时,她也会软软柔柔地偎进他的怀中,那日的疏离感他再也感受不到,可他心中的那股憋闷不但没有消失,反倒更添了些许烦乱。
心中存了事,他这晚的动作便再忍不住地激狂起来,一下又一下将苏沁琬往狠里折腾。
苏沁琬感觉自己快要被身上这人折磨疯了,以往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狂风暴雨,可却没有一回能比得上今晚这次,他真的是毫不留情,将她翻来覆去的折腾,那翻江倒海般的激烈动作,一阵猛过一阵的感觉倒山倒海般向她袭来,将她冲到半空,再生生掉落下来,如此反复,让她呼吸都感到困难。
终于,她再忍受不住这来来去去颠覆无常的激烈感,一面扭动着腰肢拼命挣扎,一面呜呜地哭着求饶,“饶、饶了,饶了我吧……再、再不要了……呜,不要、不要了……”
可赵弘佑却仿若未闻,动作丝毫未见缓和,双手如铁钳一般紧紧锢着她欲逃离的身子,力度重得几乎在嵌入她的纤腰。
苏沁琬哭喊得嗓子都快哑了,此时此刻什么温柔谨慎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豆大的汗珠从额际滑落,她咬着牙,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骂道,“……混、混蛋,大、大混蛋!”
赵弘佑动作有片刻的停顿,不等她缓口气又是一阵狂风暴雨,他紧紧地搂着她,凶狠地亲着咬着她的唇瓣,而后贴着她的脸颊哑声道,“嗯,我是大混蛋,专门欺负小混蛋的大混蛋!”
最后一刻到来时,苏沁琬只有一个感觉——终于结束了,随即眼前一黑便晕了过来。
赵弘佑紧紧搂着她,丝毫不在意彼此身上的粘腻,大掌轻轻在那无比娇嫩的脸蛋上摩挲,视线紧紧锁着她,见昏迷中的女子卷长浓密的眼睫上犹挂着泪珠,弯弯的秀眉微微蹙着,委委屈屈地瘪着嘴,脸蛋无意识地在他掌心处蹭了蹭,心中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这小狐狸才会露出往日的爪子,显出那曾经让他又头疼又无奈的小性子。
白日里的她,总给他一种隔着一层薄纱的感觉,像是他记忆中那个人,又不像那个人,这样的感觉,哪怕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彼此呼吸相闻,都无法抹得掉。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好像自上一回他恼了她后,她在自己跟前便再不像以往那般自在随意。心口处有些痛,想来是那次吓坏她了吧?印象中那还是他头一回毫无预兆地冲她发了脾气。
罢了罢了,她是他喜欢的小狐狸,又自来是个明理懂进退的,怎会是余少芙那等恃宠作恶之人,将来对皇后,估计她还是如现在待后宫众妃嫔一般的态度,离得远远的,不亲近也不针对。
是他的错,竟将她与那余少芙相提并论!
伏低脸,薄唇撅着那微微嘟起的嫣红唇瓣,辗转轻吮,许久,他才低低地叹息,“朕以后再不随意冲你发脾气了,小狐狸再如以往那般与朕一处,可好?”
回应他的只有浅浅的呼吸,暖暖香香的气息喷到他脸上,让他不由自主便柔了眼神。
翌日,苏沁琬幽幽醒来,眨巴眨巴了眼睛,神智渐渐清醒,可身体却是酸软无力,稍动一动便会扯动身上某处,痛得她立即便泛起了泪花。
突然伸过来的宽厚大掌,一下又一下地在她身上按捏,力度适中,为她稍缓解了那痛楚,她别过脸去恨恨地瞪着笑得无比餍足的罪魅祸首,满口小白牙磨了又磨,眼中带火。
赵弘佑不怒反笑,无比欢喜地凑过去响亮地亲了她一记。
他就知道,小狐狸就是小狐狸,再怎么刻意温柔小意,端庄雍容,也改不了满身的小性子小毛病,稍一撩拨,便让她显了本性。
“是朕不好,朕下一回再轻些。”笑容满面地搂着她亲了又亲,大掌不停顿地按捏着她酸痛的身子,连日来那些憋闷感随着她那一记瞪视烟消云散了。
苏沁琬轻咬唇瓣,感觉酸痛之感渐弱,才委屈地瘪着嘴道,“疼死了,浑身又酸又痛……”
“都怪朕都怪朕,怪朕不知轻重,朕让人准备了热水,抱你去泡一泡解解乏?”赵弘佑好脾气地柔声哄着。
苏沁琬垂下眼睑,片刻之后轻轻道了句,“好……”
就这样吧,这样挺好的,不远不近,这是她后半生唯一的依靠,要想后半生安稳无忧,她就不能将他推开,认清了身份,再不心存妄想,退回最初那般待他,想来便能保着宠爱,又不会惹恼他,一举两得,挺好的!
心中有了主意,在身子腾空那一刻探出手去搂着他的脖颈,冲他笑得洒脱释然。
没什么大不了的,君既无情我便弃,弃了痴念,弃了妄想……
赵弘佑被她的笑容一晃,动作微顿,只觉得这笑容甚为灿烂,可却让他感到莫名的心慌,似是有什么东西悄悄地从他身边溜走了一般,快得根本让他抓不着。
下意识地将怀中女子抱得更紧,视线落到她娇媚明妍的脸上,哑声道,“泡一泡解了乏,再陪朕用早膳,可好?”
“好,皇上待臣妾真好!”苏沁琬笑容更添灿烂,晃得他更为心慌,嘴唇微微阖动,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摇摇头将这些异样感觉甩掉。
他一向最喜欢小狐狸明媚的笑容的,又怎会为此慌乱,想来是这段日子前朝后宫接二连三的事故让他绷得太紧之故。
想明白了这些,他也松了口气,将怀中女子朝上掂了掂,大步流星地抱着她进了净室。
赵弘佑心中那点不安,在看到苏沁琬又如当初那般会朝他撒娇耍赖时彻底消散了,果然是他想多了!
明了心事,又经过一段日子的冷待,如今好不容易雨过天青,赵弘佑待苏沁琬更是温柔上心,接连数日批阅完奏折便往怡祥宫中来,搂着她闲话取笑,缠绵甜腻,一如曾经的无数次。
见两人相处如初,芷婵等人亦暗暗松了口气,这段日子的风波真是把她们唬得心脏都差点受不住,如今这两个祖宗总算是彻底和好了。
再隔得数日,燕国公之子身死的消息果在凌渊意料的时间里传回了燕国公府。
景和宫中,燕贵妃终也知道了兄长身故的消息,她彻底地瘫软在贵妃榻上,脸上血色渐渐裉去,浑身颤抖不止。片刻之后,两行清泪缓缓滑落,滴到她的裙面上。
二哥是国公府唯一的希望,他不在,国公府日后还用什么与丞相府争?论心机谋算,父亲根本比不得徐良庆,加上又是个容易急怒的性子……也就他最宠爱的二哥能劝一劝,这才避免了与丞相府硬碰硬的局面。
“娘娘……”映春含泪忧心忡忡地望着她,嘴唇动了动,一咬牙,又是轻声回禀道,“丞相府大公子近日回京述职,据闻皇上有意让他进吏部,任侍郎一职。”
燕贵妃抖得更厉害,双手越攥越紧,不过片刻,压在她手下的裙面便染了几滴鲜艳夺目的红,那红渐渐晕染开来,仿如她唯一同胞兄长身上流的血……
京城中的燕国公府,事隔数年再次扯起了白绫,燕国公最信任宠爱的嫡次子身亡的消息很快便在京中传开了,不管朝中上下官员、名门贵胄,因这素有阴狠之名的国公府二公子的死有何等想法,都或亲自,或派了得力体面之人到国公府吊唁。
储禧宫中的徐淑妃,听闻燕国公府死了最有出息的儿子,心中大慰,幸灾乐祸的笑容仍扬在脸上,却在听闻庶出兄长回京任了吏部侍郎时僵住了。
脸色渐渐铁青,牙关死死咬着以压抑那滔天的怒火,一时又感到恐慌,徐韵芳的兄长回京,那母亲在府中处境岂不是更艰难?
高氏所出的几个贱种,徐韵芳进了靖王府,徐定基任了吏部侍郎,另几个只怕父亲亦会有所安排,如此一来,丞相府岂不是全落到了高氏母子手中?
她的母亲又该如何自处?
只恨她是女儿身,不能给母亲依靠,以致使她只能仰人鼻息,明明是名正言顺的丞相原配夫人,却要对一个贱婢客气避让!
不,纵使她是女儿身,也能做母亲最强而有力的依靠!
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坚定,脸上寒气闪现,终有一日,她会让高氏母子几人明白,到底是谁的命运被对方拿捏,谁才是真正能掌控对方的的人!




吾皇爱细腰 102|101.100.99.618
如今蕴梅宫那位已经彻底失势,怡祥宫苏沁琬虽仍是圣眷优厚,但奈何身后无人,想荣登凤座成算不大。唯有燕碧如,始终是她心头大患。
燕家那位二公子突然死亡,是意外也好,被谋害也罢,终归是损了燕国公府的势力。徐定基的上任,于丞相府来说是好事,可她从来不认为高氏肚子里爬出来的贱种会支持自己,将来她若是出什么事,头一个要撇清的只怕就是那母子几人。
所以,表面看来她至亲尚在,兄弟姐妹亦是不少,可论起来比那孤女苏沁琬根本好不了多少,那些不同心、阳奉阴违的兄弟姐妹,有与无并无甚差别。丞相府中,唯一让她牵挂的只有她的母亲。
徐淑妃强迫自己冷静,将所有之事细细想清。如今燕碧如与她早已难与宫中那些年青女子相比,至少在皇上心目中,她二人估计只能背一个‘得力能干’之名。
便是他偶来储禧宫坐坐,与她说会子话,可再亲近的却再不曾有过了。她不是不遗憾的,没有宠爱便等于断了她孕育皇嗣的可能,虽然这么多年下来,她也渐渐死了心,但心中始终保留着‘万一’的希望。
所幸她这边的崔芳仪,多多少少也算是入了皇上的眼,虽然第一次被翻牌子时折了颜面,但皇上并未厌弃她,之后也有几回召她伴驾。
只要崔芳仪有机会诞下龙嗣,那她的筹码便又多了几分,再加上燕国公府如今是这样的光景,父亲再用一用力,不愁姓燕的那些人不掉层皮。
***
“将上回皇上让人送来的那些滋补药材匀一半到芳华宫。”苏沁琬放下毫笔,不知怎的突然想到昨日偶遇到的简淑仪,那身影比当初她还在芳华宫时瘦了不少,前不久又听闻她病了一场,是该好好进补了。
“是,奴婢这便去准备。”淳芊点了点头。当初还在芳华宫时,主位娘娘简淑仪虽沉默寡言,不大理事,可待主子倒也算是关照的,该给的绝不会短了缺了哪样,主子后来入了皇上的眼,她也不拉拢不打压,依足礼数对待,是以淳芊心中还是感激她的。
将东西都装好后,淳芊便亲自捧着到了芳华宫,
正靠在软榻上的简淑仪,听闻怡祥宫的淳芊姑娘求见,一怔之下便轻轻推开绿双送到嘴边,盛着药汤的金勺子,绿双无奈,只好将药放到了一边,稍一侧头,便见淳芊捧着个描金匣子走了进来。
“奴婢淳芊见过淑仪娘娘。”
“免礼,难得见你到本宫此处来,却是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简淑仪稍稍坐直了身子,含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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