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王不见王

“你管不着！”
“主人要你来协助我……”
“主人要我来监督你！”
一阵长久的沉默。斯内普再度开口，声音明显冷了几度：“你带来了主人的消息？”
马尔福的声音，明显透出几分得意：“我有托贝拉特里克斯姨妈告诉主人，今天有魔药课……主人说，他希望蛇形封印能在今天内消失。”
斯内普的声音更冷：“……贝拉特里克斯姨妈。你做这件事之前为什么不先征求一下你父母的意见？”
马尔福的回答，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蹦出来：“我已经是一个成年巫师了，谢谢！”
“德拉科——”
马尔福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平静：“魔药课上课的时间快到了吧？”
哈利几乎连一秒钟的思想准备都没有，就听到马尔福的脚步声在门那边响起。他赶紧闪到一边，刚躲进旁边的教室里，门已砰地打开了。马尔福大步走出来，到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挑眉道：“教授？”
哈利大气不敢出，伏在门缝边往外观看。斯内普慢慢走出教室，表情深不可测。他们一起朝走廊那头走去，转过拐角不见了。
哈利思索了一下，随即跟了上去。走廊里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他跟着人流顺利地找到了魔药课教室。但一进教室哈利就愣住了，站在讲台上的不仅是斯内普，还有德拉科·马尔福。
见他进来，马尔福得意地朝他扬了扬眉毛。哈利没有说话，他来得不算晚，但地下教室里已经弥漫着蒸气，一只只冒泡的大坩埚飘溢出各种各样古怪的气味。哈利挑了一张离斯内普比较远的桌子旁边坐下，坩埚里散发出的气味清苦而带着一丝辛辣，让他想起没药那悠远的香气。
“今天是你们的第一堂高级魔药课。”斯内普开口说道。在氤氲的蒸汽之中，他冷峻的黑色身影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和。“只有最优秀的学生才有机会进入这里学习，因为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不是傻瓜笨蛋能领会的。”
“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利用这样难得的机会来证明你们的才华，而不是愚蠢。”
他停下来几秒钟，以便让所有学生都能充分领会他话语中的威胁和嘴角的讥笑，然后才继续往下说：“鉴于高级魔药制作中存在的危险性，这次上课会有一位助手来帮我……维持秩序。”
他的目光四下里一扫，在哈利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是我的助手——七年级的学生德拉科·马尔福。”
金发的少年巫师上前一步，矜持地向大家微笑了一下。
斯内普冷冰冰地笑着，嘴唇扭曲起来，表情像是要杀人。哈利不知道他这一脸杀气是冲自己来的，还是冲马尔福去的，也许斯内普想把他们两人都宰掉，不禁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但魔药大师并没有发作。他停顿了一下，继续用那种冷漠而无动于衷的声音说道：“好了，现在你们把《高级魔药制作》课本来出来，翻到第十页。”
哈利急忙拿出书包，先把墨水瓶和羊皮纸放到桌上，然后……
没有然后。
他的《高级魔药制作》课本竟然不翼而飞了！
他反反复复查找了好几次，但没有。真的没有！
阳光被一个身影挡住，他听到了马尔福愉快而又得意的语声：“看起来……救世之星似乎忘了带课本？……或者……更干脆些，弄丢了？”
哈利慢慢地抬起头来，正迎上马尔福那双透明玻璃似的浅灰色的眼睛。那双亮得几乎发白的眼睛里正透出洋洋得意的微笑和冷酷而满足的胜利表情。
哈利闭了闭眼，走廊上马尔福割开他的书包、抢走他课本的一幕在脑海中重放。所以……所以对方还是得逞了。
也许是用了一个混淆咒；也许是混乱之中，由克拉布或者高尔动了手脚，得承认他当时注意力都放在马尔福身上，确实没有注意到这两人……
——就像当年老马尔福假借打架把日记本塞进了金妮的坩埚一样。
哈利真是恨不得踢自己一脚。
同样的错误自己竟然犯了两次，这不是马尔福太聪明，而是自己太笨了。
斯内普显然注意到了这里的状况，走过来，说道：“出什么事了？”
“啊，小事。救世之星大概觉得高级魔药课不是那么重要，所以忘了带课本。”马尔福的脸上，挂着一丝堪称完美的礼貌笑容，“也许……你可以从储藏柜里拿一本旧课本？”
他侧身让开，甚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哈利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墙角的一个储藏柜前，里面放着几本虽然陈旧但还算干净的利巴修·波拉奇所著的《高级魔药制作》。然而哈利的目光，几乎是立刻就落到了最下面一格那本最破的课本上。
他毫不犹豫地拿起了那本最脏最破的课本，封底的下端写着一行小字：“此书属于混血王子”。
哈利回过身来，正准备回到课桌旁，却微微吃了一惊。
——只见斯内普的面色，犹如雪一样的惨白。
【第十九章】重回霍格沃兹 （完）
作者有话要说：之后还是晚上9点更吧，白天更总是刷不开。
ps.in care of 的插图。图较大，点开看吧。





[HP]王不见王 第二十章 光与影〔一〕
【第二十章】光与影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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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要以为我们可以逃避，我们的每一步都决定着最后的结局，我们的脚步正在走向我们自己选定的终点。
——米兰·昆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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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本《高级魔药制作》。
那本书安静地躺在储存库最下面一格，封面有一团污迹，像是曾经溅上过什么药水，而且还不止一次。书角微微卷起，书页泛着黄，就像一个老朋友，在逝去的时光中安详地打着盹，等待着与他相约。
哈利不由自主地拿起那本书，封底的下端写着一行小字：“此书属于混血王子”，依然是那种熟悉的、潦草的字迹。手指轻轻地抚摸过那行字迹，陈旧的羊皮纸带来厚重踏实的感觉。六年级的疯狂往事在他手边悄然掠过，曾经的惊心动魄最终化为淡然，温柔地碰触安抚着他疲惫的神经。
“你——” 声音中的惊骇与震怒都是他未听到过的。哈利回过身来，发觉自己正面对着浑身黑袍的斯内普，面色犹如雪一样的惨白。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几乎以为他会扑过来，一把抢下自己手里的课本，狠狠地摔在自己脸上。
但显然只是哈利的错觉。短短的一瞬间里，魔药大师的脸上现出了他从未见过的暴怒之色。“你怎么敢！”斯内普压低了声音叫道，嘴唇在微微颤抖，“你怎么敢——上我的课居然弄丢课本！”
“连课本都可以弄丢，你怎么不弄丢你的脑袋呢！”斯内普厉声训斥道，眼神凶狠得象要撕裂书，撕裂他。
不过是拿了你一本旧课本而已，不用这么小气吧。哈利忍不住腹诽，不过这次是他自己有错在先，他忍下一口气回到课桌旁，啪的将课本扔在桌面上。马尔福显然是乐坏了的样子，站在一旁看热闹。直到已经开始让学生自己练习之后，哈利仍感到斯内普那冰冷得足以让湖水冻结的的目光时不时在自己身上逡巡。
即使已经熟知斯内普的小肚鸡肠，做到这种程度也未免过分了一些。再加上马尔福嚣张的笑容，哈利心头一动，想起了上课前两人的那一番争执，以及他们提到的那枚蛇形封印。
1.斯内普以为马尔福偷走那徽章并用来挑衅哈利了。
2.但徽章仍然在斯内普手上，马尔福只是偷走了他的课本。
3.根据黑暗君主的命令，马尔福要监督斯内普今天必须用上，这就是这个七年级学生作为助理出现在六年级学生的魔药课上的原因吗？
零散的信息碎片在他的头脑中不断跳动，拼凑出一幅不算完整然而应该合理的图景。但哈利将那本《高级魔药制作》迅速地从头到尾翻了个遍，里面并没有夹带着任何徽章。
他疑惑地翻动着书页，混血王子那小小的、密密麻麻的字迹填满了几乎所有的空白，到处都是黑乎乎的。好吧，即使这书真有什么异常，他也没办法看出来。
“似乎知道怎么拯救世界的救世之星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做魔药？需要我帮忙吗？”马尔福精致的面孔上挂着一丝再明显不过的讪笑，悠闲地抱着手在一旁看笑话。
“不敢劳驾。”哈利冷冷地说，他低头从课本上辨认药剂成份，匆匆奔向储藏柜，寻找他需要的药材原料和测量天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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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臂上的黑魔标记在他开始用银刀对付瞌睡豆的时候发作。
复方汤剂完美地隐藏了那个丑陋的骷髅与蛇的图案，但丝毫不影响它的效力。事实上，没有了皮质护腕的阻隔，标志发作得更加猛烈。
犹如被一块看不见的碎玻璃平静而残忍地割开他的手臂，突如其来的灼痛感让他差点握不住银刀，瞌睡豆噼噼啪啪地从课桌上掉下来。
马尔福古怪地盯着他，慢吞吞地说：“你怎么了？”
哈利吸了口气，更用力地握住银刀，冷冰冰的金属提醒他正身在何处。灼痛感正在成倍地增加，他无法集中精力。
“滚开，马尔福。”他头也不抬地说道。他不能让马尔福看出他的疼痛和虚弱，这里是魔药教室，停止任何夸张的戏剧化举动吧。
没有力气弯腰捡起地上的瞌睡豆，更不用说再横穿教室去储存柜里拿，哈利慢慢地把剩下的几颗瞌睡豆聚拢来，按照斯内普笔记中的方法，用短刀的侧面挤压着瞌睡豆。这比用刀切容易多了，豆子立刻渗出了大量的汁液。哈利把汁液放进坩埚里，药剂立刻变成了书上所说的那种淡雪青色。
即使隔着十几步的距离，哈利仍然感到斯内普利刃般的目光在瞬也不瞬地盯着他。但和手臂上的灼痛相比，魔药大师的眼刀几乎不算什么。
他的确当着斯内普的面用混血王子的笔记取巧了。他原本没打算这么做，拿起那本课本，只是下意识地想留住每一样对他来说有意义的东西，并不是真的想在魔药课上一鸣惊人，何况还是当着正主儿的面。
可是现在他完全顾不得了。他几乎已经握不稳银刀，无法按照课本上的指示方法费力切割瞌睡豆。冷汗从前额渗透出来，他咬紧牙关，竭力维持着让手指不再颤抖。这并不太容易，事实上他非常想用手捂住他的左前臂，但他不能。
至少不是现在，不是现在！
他在金发男孩冰冷的凝视下搅动着坩埚，逆时针搅拌了七下，又顺时针搅拌了一下。
“啊，你做错了！应该是逆时针搅拌一下……你这蠢——”马尔福的话还没说完，药剂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粉红色，成功地堵住了他的嘴巴。
哈利完全没心情嘲弄小马尔福，他几乎瘫软在椅子上，用全部力气克制着不要大声呻吟。疼痛在加重，沿着左前臂一路蔓延，带来一波一波的抽痛。他从不知道黑魔标志可以带来这样强烈而尖锐的痛苦，感觉自己就象一条挂在吊钩上的鱼，浑身都随着吊线的收紧而抽搐。
他咬紧牙关，等待召唤渐渐消退。但梅林！为什么时间那么久！
他隐约地听到了斯内普叫停的声音，那只老蝙蝠在桌子之间慢慢走动着，用显然不必要的仔细轮流检查每一只坩埚。也许他只要再坚持一会儿……
可能是因为坩埚中飘出的蒸汽太浓，面前马尔福的面孔开始变得模糊。然后，突如其来地，左臂的疼痛达到了顶峰。仿佛白热的刀子扎着他的每一寸皮肤，剧烈的疼痛占据了一切，压倒了一切。他再也无法抵挡下去，只能缴械投降。
他一把抓住左前臂，咬牙道：“抱歉……我必须……去一下洗手间。”
顾不得去看马尔福和斯内普的反应，他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教室。整间教室里的人都惊愕地看着他。但他不在乎了，完全不在乎了。
他所知道的就是他手臂上的抽痛，以及那个在另一端牵引着他的痛苦并为此在黑暗中窃笑的人，或者，魔。
——伏地魔。
他刚用颤抖的手把门插上，就一下子跌倒在地。头磕在抽水马桶上的银蛇尾巴上，但他几乎没有感觉到。手臂上看不见的黑魔标记在痛，前额上的闪电标记也在突突剧痛，在让人完全无法忍受的痛楚中，他清晰地感觉到伏地魔那冰冷的愤怒占据了他的灵魂。
“你到底在干什么，男孩？为什么还不回来！”那高亢、冷酷而又急促的声音在他的头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回荡。
“你说过你会永不离开，你说过你只属于我，完完全全，彻彻底底。以你的生命、你的灵魂、你的意志……”
“哈利！”
随着这一声足以撕裂天地的断喝，一团苍白的火焰倏然升腾而起，火光照亮了黑暗君主那双愤怒的红眼睛，那双仿佛失去了一切情感却又凝固了一切情感的眼睛，正直直地盯着他。
如同从深海中浮上水面，哈利大口地喘着粗气，睁开了眼睛。他跪倒在冰冷的黑色大理石地砖上，额角被银蛇尾巴划开了一条口子，血慢慢地渗出来。标记带来的疼痛仍然强烈，但他已经可以忍受。
是的，忍受。
生命于他是一场恶咒，但他总会撑过去。不管伤有多深，痛有多重，活下来的男孩总会继续活下去。
也许他永远无法习惯这残酷的人生和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但总会逐渐学会忍受。
这是他的命运，他甘心承受。
他以手扶墙，慢慢地站起来，双腿还在打颤，衣服已经全部被冷汗湿透，好像刚从水里钻出来一样。墙上的白色瓷砖隐约地照出他狼狈不堪的模样。
原地站立了一分多钟，慢慢地调匀呼吸，他镇定地给自己施了一个“清理一新”。晕眩和想干呕的感觉仍在，但可以控制。
伪装是容易的，他已经精于此道。
深吸一口气，他开门出去。
正对上马尔福那双浅灰色的眼睛。
那双探究的、带着三分狡猾、三分热情、三分好奇、和一分矜持的眼睛。
那双眼睛仍然年轻。
仍然爱慕着玫瑰与音乐，仍然憧憬着魁地奇夺冠和美人的热吻。
那是一个和他同龄的十七岁少年。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和马尔福象是两代人？
金发的少年巫师眼睛落在他的手臂上，然后，用很肯定的语气说：“你不是亚历克斯·波特。”
那清冷的声音在这冷冰冰、湿漉漉的空间里回荡，带来一阵令人耳鸣的寂静。
“你是哈利·波特。”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昨天晚上一直进不去后台，然后写得慢，一直没写完。今天晚上会二更补上。然后都是晚上9点更了。
那个。。。以后决定日更了，字数当然会少一点，咳咳。找个基友一起互相监督。
除了晚上那一更，其他时间都是修文，嗯。




[HP]王不见王 第二十章 光与影〔二〕
【第二十章】光与影 (中)
深吸一口气，他开门出去。
正对上马尔福那双浅灰色的眼睛。
那双探究的、带着三分狡猾、三分热情、三分好奇、和一分矜持的眼睛。
那双眼睛仍然年轻。
仍然爱慕着玫瑰与音乐，仍然憧憬着魁地奇夺冠和美人的热吻。
那是一个和他同龄的十七岁少年。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和马尔福象是两代人？
金发的少年巫师眼睛落在他的手臂上，然后，用很肯定的语气说：“你不是亚历克斯·波特。”
那清冷的声音在这冷冰冰、湿漉漉的空间里回荡，带来一阵令人耳鸣的寂静。
“你是哈利·波特。”
哈利不自禁地随着他的目光下移，左前臂仍然白皙光洁，没有黑魔标记，可见复方汤剂并没有失效。但他的手仍然捂在左前臂上，就像之前他提到伏地魔时，斯内普下意识的小动作一样。
哈利缓缓放开了手臂，冷笑了一下：“马尔福，你撞坏头了？”
德拉科·马尔福显然很生气。他生气的时候不像一般人脸涨得通红，苍白的面颊上升起淡淡的红晕，如果不是认识他很久的人，还真分辨不是他是害羞还是愤怒。
“别以为你可以愚弄我！”马尔福叫道，仿佛透明般的灰眼睛，象快要炸裂的玻璃，所有的情绪，都明白地写在脸上。“我看见你抱着手臂跑出去，当时就猜出是你了！”
哈利没有搭理他，左前臂还在火烧火燎似的疼痛，他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上，几乎没有力气答话，只轻蔑地哼了一声。
马尔福似乎在拼命克制自己，不让自己被怒火冲昏头脑。他咽了咽唾沫，深深吸了几口气，眼睛狠狠地瞪着哈利，讥笑着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复方汤剂是吧？你可以不承认，但复方汤剂是有时限的，我只要在这里再呆一会儿……也许十分钟？就该看着你现原形了……”
他得意地一笑，抱着手臂，做出悠闲的模样：“那时候我们就会知道，你是不是能愚弄一个马尔福？”
慢慢恢复了一些力气，哈利一点一点地站直身体，冷冷地说：“你啰啰嗦嗦讲了半天废话，意思就是你没有撞坏头？”
“当然没有！”马尔福生气地叫道，声音突然升高了一个八度。
哈利微微眯起了眼睛，轻轻地说：“那么，你想撞坏头么？”
马尔福面颊上因愤怒而燃烧的红晕消失了，看起来比平时更为苍白。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扭曲着，象突然被人灌了一剂很苦的药。
他仍然瞪着哈利，然后小心地、一点一点地向后退去，一直退到洗手间门口，然后突然拔出魔杖，直指哈利的胸膛。
这似乎让他获得了一点勇气，他喘了口气，脸上又出现了哈利熟悉的那种讥笑：“威胁我是没有用的，马尔福可不吃这一套！不过——”
他眨了眨眼睛，那模样活象一只刚偷吃了邻居家水池里的鱼却没被发现的小猫，忍不住既得意又故作神秘：“……不过你有没有想到，我也许并不是你的敌人？也许……也许我还可以……”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
一只稳定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轻轻地从他手里取下了魔杖。斯内普攥着魔杖站在那里，一双黑眼睛迅速扫视着面前的场景，从马尔福到靠在墙上的哈利。
他凝视了哈利片刻，眼睛里是一片冰冷和空洞，让人想起两条漆黑的、深不见底的隧道。
“德拉科。”他低声叫着小马尔福的教名，慢慢地说，“你现在应该呆在教室里，而不是在这儿傻乎乎地挥动魔杖。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
没有等马尔福反驳，他已经攥住马尔福的手腕，粗暴地将他拽了出去，砰的关上了洗手间的大门，没有再看哈利一眼。
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哈利无力地沿着墙滑下来，坐在冰冷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他以手抱膝，蜷缩起身体，是婴儿在母体中的形态，意味着最大限度的保护和防备。
时间在点滴地流逝，手臂上的黑魔标记开始清晰地显露出来，已经烧成了焦黑色。黑蛇在苍白的皮肤上蠕蠕而动，令人厌恶，像是随时要从皮肤下面钻出来，露出它丑陋的头。
再一次的，哈利感受到了“他”的焦虑与困惑，象迷失在深夜街头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感受到“他”的恐惧，“他”的迷惘，“他”的悸动与逃避。
指尖轻抚，他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在他的触碰下轻轻颤抖。
“是你吗？”哈利凝视着那只蠕蠕而动的黑蛇，低声说道，“你终于想要出来了吗？”
“你不敢面对你对弟弟的伤害，却迫不及待地要回到他身边吗？”
“不敢直面过去，不敢正视自己，只任性地听从情感的摆布……”
“……这就是你吗，哈利？”哈利低声说道，眼里已盈满泪水。
那么多无可挽回的错误。
那么多无法弥补的伤害。
——构成了他千疮百孔的过去。
若干人命交付在他手上，只为了那一缕微乎其微的希望。
他可以做到吗？
他承担得起吗？
——这一生，有谁能，与他并肩同行？
不管他是楼梯间里的怪物还是巫师界的救世主。
不管他属于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
都愿意伸出一只温暖的手，微笑着陪他走到最后。
泪水终于流下，在这个全然陌生的时间与空间里。
为了自己，也为了“他”。
为了此刻他和“他”共同经历的迷惘与孤单。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是打算一天更个1000字半章这样，可是断在中途好奇怪，于是继续码下去。。。
然后想在上班时间偷偷把结尾弄出来，老板叫开会，于是……你懂的。。。
然后俺也不说啥补的话了，事实证明以俺的蜗牛速度，想一日二更是做梦啊一定是。。。
于是下次更是明晚九点，然后就定下来晚九点更，咳咳。
还有就是，tx们我真的很想多点评论啊啊啊啊。俺都已经决心日更了，乃们也该有点表示吧，不要太凶残。。然后之前有几个一直追文章章留评的读者也不见了，有点小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