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王不见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渊默
“即使他是波特夫人唯一剩下的儿子?”
怒火象沸腾的开水一样从他的心里翻滚而过,嘶叫着冒着热气。
“即使他是莉莉.波特本人也一样!你满意这个答复吗?”他低声咆哮道,猛然加重了手劲,力道之大几乎折断男孩的手腕。
男孩震惊地盯着他。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慢慢地放开了男孩的手腕。
“你瞧,是我做出了决定,你的良心依然清白。”他弯起薄薄的双唇开始冷笑,“你可以把我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那位女士,然后倒在她的怀里痛哭。我不会介意。”
他停下来,看着雾气在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中越聚越浓,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烈而深刻的疲倦击中了他,他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苍老。
“是的。你可以这样做。我不会介意。”斯内普重复道,肩头微微塌陷下来,内心一片荒凉。
那不知感恩的小混蛋没有做声,紧咬着嘴唇保持着平静。他本应该对此发火的,但已经没了力气。也许对一个破破烂烂的濒死的孩子发火并不是那么有趣。也许,他原本就憎恨无能到只能做出这种决定的自己。
他挥了挥魔杖,扫除了男孩身上的血污和尘垢,露出那张苍白的、下巴尖尖的脸,大大的绿眼睛愣愣地凝视着星空。
他默不作声地继续施用诊疗咒。右臂骨折、内出血,那是山洞里出的事故。打魁地奇的摔伤、碰伤,以及与蛇院同学争斗时流血的头部、扭伤的脚踝和刺穿的肺叶。背部和腿上被刀砍咒和碎骨咒击中的伤痕则是黑暗王子试图突破傲罗的重重包围时得到的赠品……
斯内普发现自己对这具身体上的处处伤痕如数家珍。
他的前学生是如此年轻……
然而身体所受的伤害足够媲美一位成年傲罗。
即使那小子比老波特还可恶十倍,这些伤害也太多了。
而他无法治疗。
在那迷失的灵魂消散之后,他甚至无法治愈这具躯体,无论用什么魔药和治疗咒都不起作用。
但同样奇怪的是,这一轮试探让他觉察到,这些伤害无论多恶劣,都不能真正深入男孩身体中最核心最致命的部分,仿佛男孩的体内有一个生命之源,微弱但持续地维系着那小小的生命。
几次尝试之后,他无力地停下来。
“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不应该是这样。”他挫败地说,再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既然已经回到了霍格沃兹,我想最好还是不要移动你。我的治疗术不够好,只能让庞弗雷夫人过来看看。”
男孩转过头来安静地看着他,表情令人捉摸不透。他用了几秒钟才发现男孩正盯着自己的守护神。那是一头美丽的银白色牝鹿,有如月光一般明亮而温柔,大大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柔情无限。斯内普闭了闭眼睛,平静地挥了挥手,牝鹿点了点头,轻盈地跃入黑暗中,瞬即消失了。
“对不起。”男孩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被寂静所吞没。
嘴唇卷曲起一丝冷笑,魔药大师看着牝鹿消失的方向没有说话。银鹿虽然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但那明亮的轮廓仍然残留在他的眼前。
“是我害你没有完成夺取魂器的任务,而亚历克斯也……你本可以……”
“够了。”斯内普平板地说,打断了救世主的自我忏悔,“说这些不能改变任何事。我不会说你已经尽了力,没关系,如果你想听这个的话。”
“因为这的确是有关系的。”魔药大师轻声说道。能做的一切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有等待。
夜风很凉,他的心空虚而荒芜。
他并没有后悔听从这小王八蛋指使,放弃魂器去解救亚历克斯,他痛恨的是自己为什么不能把人救出来。
这是他加入光明一方的最初的理由,属于他心底最纯净、最柔软的部分,而现在他已然失去。
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恐怕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在他人生的所有关键性战役中,他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他想,他应该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失败者。
“你说我是一个倒霉鬼。我想我得承认我是。”男孩虚弱地说,“每次我越想救助什么人,那个人就倒霉得越快。波特夫人的两个儿子就是这样……没有我的话,他们可能还好好的。”
“所以你是对的。只要哈利.波特肯努力,就没有他搞不砸的事。”
魔药大师心不在焉地笑了笑,注视着遥远的地平线。
在霍格沃兹的星空尽头,几盏灯火明灭。那是人间的灯光,每一盏灯都守卫着一个家。
那些灯火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夜空,比天上的星光更加温暖、亲切。
但那些灯火不属于他。
他没有家。
“我只是想保护他们而已……为什么这么难?邓布利多说爱是最伟大的力量,我为什么感觉不到?”男孩喃喃地说。
“因为爱不是万能的。”他心平气和地说,“从来不是。”
男孩的脸痛苦地扭曲起来。
有那么一刻斯内普几乎想嘲笑他,直到看到男孩前额的闪电形标记裂开,涌出鲜血。
那双碧绿的眼睛倏地睁大,好像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
“不,不要……妈妈!”
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让斯内普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旧创复发。古老而又极其恶毒的黑魔法诅咒,迫使所有的旧伤重新爆发,让人一次性地遭受这一生所受的创伤,由最轻微的开始,以最血腥的结束。
他为什么会忘了这个。
哈利.波特在一岁时遭受的诅咒:——阿瓦达索命咒。
这就是为什么魔药和治疗咒会不起作用,因为创伤并没有完全发作完毕。
最深刻、最严重的创伤总会在最后爆发,他唯一庆幸的是男孩不必再一次面对黑魔王的死咒,而只是重新经历一遍当时的过程。
男孩在颤抖。他似乎已陷入半昏迷状态,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没有波特庄园血缘魔法的庇佑,那痛苦想必相当难熬。
斯内普唯一可做的只是拭去男孩前额渗出的鲜血和冷汗。
男孩那双曾经凝视过阿瓦达死咒的眼睛空洞地盯着星空,那样深重而浓郁的墨绿色,让人想起埃及古墓中饱含诅咒的绿水晶。
那道恶咒没有夺走他的生命,却让他变成了黑魔王的魂器。
斯内普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一个念头击中了他:
——迄今为止,没有人知道黑魔王是如何制作魂器的。
即使是最邪恶最黑暗的黑魔法书,也对这种以戕害他人生命换取不死肉身的恶毒方法语焉不详。
波特被制作成魂器时只有一岁多,记忆早已模糊。摄神取念之术再高明,也无法获取当事人都记不清的东西。
但此刻波特却是知道的。
十七岁的波特正在经历被死咒击中到反弹的全过程。所有的细节将一一重演。
如果在此刻侵入男孩的大脑,他,斯内普,将洞悉黑魔王最珍视、藏匿最深、最不为人知的秘密。
——长生的秘密。
一念至此,斯内普再不迟疑,立即拔出魔杖,对准了男孩的头。
“摄神取念——”他沉声低喝,潜入到濒死的救世主的大脑中。
【第二十五章】黑暗中的星光 (完)
作者有话要说:受伤是为了开挂,其实我真的是亲妈。嗯。
[HP]王不见王 第二十六章 窥心(一)
【第二十六章】窥心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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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那深处:谁能制止,阻拦,那原初的生命在涌动。——里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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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没有预料到他会见到这个。
就在他进入男孩大脑的一刹那,痛苦……接近死亡的痛苦……从他的身体里撕裂出来。不,是将他和那男孩绑在一起。
男孩的疼痛就是他的疼痛,他们一起在这濒死的痛苦中浮沉、挣扎,发出无声的尖叫。
他用残余的理智抓住仅剩的思想碎片——多年的大脑封闭术毕竟不是百炼的,他模糊地意识到,是男孩的情绪太过激烈,以至于让他也受到了感染。
他紧紧抓住这一事实,痛苦慢慢地退潮,眼前的迷雾终于荡开了一线裂缝,裂缝不断扩大,影像也逐渐由摇晃而归于清晰。
他站在一个小小的客厅里,门大大敞开着。夜晚潮湿而多风,窗外悬挂的南瓜灯破了个大窟窿,在夜风中呜咽摇摆。
万圣节。这是巫师最喜爱的节日。
但不知为何让他遍体生寒。
他怀疑是否他的判断错误,闯入了少年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记忆。
他迟疑着举步,但地板上黑乎乎的一团东西让他停下来。
他蹲下来定睛一看,这一眼让他几乎血液为之冻结。那是个戴眼镜的黑发男子,他学生时代的对头,他无法战胜的情敌:
——那是詹姆.波特……的尸体。
斯内普吞咽了一下,意识到自己闯入了另一个哈利.波特的记忆。
同样的万圣节,他的老对手同样因他的告密而死去。骄傲自大的老波特,临死前手边甚至没有魔杖。
这是他真真正正看到老波特的尸体,虽然是另一个世界里的老波特。
斯内普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他是憎恨老波特的,他也绝非没有杀过人,但亲眼看着一个你如此熟悉的人死在你脚下……
——那是另一回事,完完全全是另一回事。
他盯着那张他憎恨了一辈子的面孔好一会儿,直到一声女人的尖叫让他蓦然惊醒。
那是莉莉!
画面迅速闪过,她就站在他面前,怀里抱着孩子,眼里满是惊恐,深红色的长发垂在脸庞,脸色苍白得象夜色中的百合花。
从角度上来看,黑魔王应该就站在斯内普所在的位置。但不知为什么,斯内普看不见仇人的脸。或许即使是在别人的记忆中,他也下意识地不敢面对自己昔日效忠的主人。
莉莉一下子把儿子放进身后的摇篮里,张开双臂,好像这有什么用似的,好像指望把孩子档住,黑魔王就能转而选中她似的……
“别杀哈利,别杀哈利,求求你,别杀哈利!”
“闪开,愚蠢的女人……闪开……”
“别杀哈利,求求你,杀我吧,杀我吧--”
当然,请求无效。
这时他看到了黑魔王的身影,像一片阴郁的黑云,从斯内普刻意遮挡的身后转过来。黑色的衣袂摩擦过光滑的地板,发出的声音比路面上滑动的枯叶还轻,蛇一般的面孔上挂着一丝残酷的微笑。
他本来可以把她从摇篮旁推走,但他举起了魔杖:
“阿瓦达索命!”
“不——”斯内普大叫,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绿光闪过,莉莉倒了下去。
曾经在他噩梦中出现过的场景,终于出现在他眼前,完完整整,纤毫毕现。
这不是噩梦,而是真真正正的事实。在另一个世界的他,确实亲手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让一个无辜的婴儿从此成为孤儿。
斯内普猛地跪倒在地,胃部一阵翻涌。他咬紧牙关,强压下呕吐的*。
这就是他,一个卑鄙、自私、满身罪孽的男子,无论在哪一个世界,都活该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阿瓦达索命咒的声音仍然在他耳边回荡,摇篮中的婴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抓着摇篮的围栏,发出灿烂的笑容。也许以为是爸爸藏在斗篷里面,变出更多漂亮的焰火,而妈妈随时会笑着跳起来--
那孩子还不知道,父母已经永远离开了他。
邪恶包围了那小小的孩子。斯内普可以听到空气中那柔和而黑暗的嘶嘶声。
强忍住胸口象是被利刃划开的痛楚,斯内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观看。
那是他造下的罪孽,他不可以逃避。
他看着黑魔王非常仔细地把魔杖指在小男孩的脸上,苍白细长的手象蜘蛛一般,然后念动咒语——
不,有什么不对。
魔王的口型分明是在念索命咒,但入耳的为什么会是蛇语的嘶嘶声?
这一念头刚刚闪过他的心里,眼前景象已然碎裂。一股他前所未见、甚至闻所未闻的强大力量,象沸腾的岩浆一般汹涌而入,澎湃着、怒吼着注入这具小小的身体。
他甚至还来不及抵抗就被这股凌厉无匹的力量推了出去,跌倒在*的霍格沃兹的土地上。
胸口象是被重锤猛击,他几乎无法呼吸,黑暗仁慈地夺走了他硬撑到现在的仅剩的清醒意识。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我还是不卖关子了。字数少一点就少一点吧。
呃,想必大家都有看明白吧?看到白哈的记忆好多都猜对了,不过我还是留了点尾巴的,嘿嘿,很高兴还是有没猜中的部分~~
[HP]王不见王 第二十六章 窥心(二)
【第二十六章】窥心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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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斯内普慢慢清醒过来,阳光灿烂得有些炫目。他下意识地抬起手遮住脸,感觉自己似乎正置身于正午毫无遮挡的阳光下。
这一举动并没有引发任何不适,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完全治愈,魔力充沛而丰盈,在他的体内流转不息。
他的第一个意识是自己正在医护翼里,但四周熟悉的景物让他立即认出,这正是自己在地窖中的卧室。对面墙上玻璃瓶里泡着的爱尔兰魔幻蛙的标本翻着死白的眼球瞪着他。
有那么一刻,斯内普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那种背负重枷长途跋涉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的刑徒,忽然发现自己得到了赦免,大约就是这样。
他在床上坐了两三分钟,和那只爱尔兰魔幻蛙眼对着眼,什么都没有想。
如果不是阳光太过强烈,他可能坐得更久一点。
那阳光妨碍了他。
斯内普恼怒地低声咆哮了一句,他会开一扇魔法窗户透进一点亮光,但从不会这样把外面的天光完完整整地搬进自己的卧室。
他喜欢荫凉幽暗的气氛,让皮肤感受着四周凉悠悠的空气,看架子上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浮沉,看时间象优雅的大提琴声一般静静流逝。
而不是任由过于明亮的阳光把一切照耀得纤毫毕现,强迫他看清自己的头发有多油腻,黑袍上有多少陈年的污迹,以及皮肤是如何惨白如骨灰。
会这么干的人只有一个,当然。
只有这个人会随意且愿意进入他的任何领域——公开的和私人的,甚至包括卧室——还乱改他的设置。
阿不思.邓布利多。
斯内普披衣而起,推开门,就看到了老巫师正坐在客厅壁炉旁的一张碎花扶手椅上,满面倦容,仍在熟睡。膝盖上摊着一叠《预言家日报》,有几张落到了他脚下陈旧的银青色地毯上。
报纸上一张不起眼的照片引起了斯内普的注意,他上前捡起报纸。文章登在尾版的一角,配的照片就更小,那是卢修斯刚走出魔法部的照片,金发巫师依然鼻孔朝天,一脸傲慢。
报道充满了令人厌倦的官腔和虚饰,拐弯抹角地就只说了一个意思:卢修斯.马尔福已经被宣告无罪,解除了一切人身限制和法律监控。
斯内普心头一动,拿起邓布利多膝盖上的报纸。不出所料,头版头条果然是为哈利.波特翻案的文章,有理有据,论证严密,让人不相信他是无辜的都不行了。
在之前的一轮舆论造势之后,加上《预言家日报》的这篇重量级文章,斯内普有把握,公众会欣然接受哈利.波特的受害者形象,并为他以强大的意志最终摆脱了黑魔王的夺魂咒而感动落泪。
夺魂咒。斯内普嘲讽地想,大概就是这谎话说得太好,以至于梅林都觉得不让老波特的儿子成为夺魂咒的牺牲品都不行了。
他的这一举动已惊醒了邓布利多。老巫师揉了揉脸,把半月形的眼镜扶正,微笑道:“啊,西弗勒斯,你醒了?我想你大概不太愿意呆在医护翼,所以就送你回家了。当然,我有征得庞弗雷夫人的同意。”
湛蓝色的眼睛在镜片后面闪着光,迅速扫视着他的全身:“一切还好吗?你昏睡了一天多。”
斯内普僵硬地点点头,下意识地触摸到自己左前臂上的黑魔标记。是的,他的确不愿意呆在医护翼,非常不愿意。
为这个,他可以原谅一次邓布利多乱动他的设置。何况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追问。
“我可否问一下波特……”
“如果你问的是亚历克斯,我们没有找到他。如果你问的是哈利……”
邓布利多微微停顿了一下,注视着黑眸巫师夜色一样幽黯沉郁的眼睛:“你现在暂时不用担心。”
沉沉的暗色中泛起了一抹亮光,随即再度沉寂下去。老巫师歉然道:“我很抱歉,昨天晚上……我没有及时收到哈利守护神传来的信息。”
斯内普沉默了一下,俯身把地毯上的报纸和邓布利多膝盖上的报纸都整理到一起,放在旁边的茶几上:“你昨天晚上在和卢修斯谈判。”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邓布利多没有否认:“还有斯克林杰。”
“魔法部长。当然。我应该想到的。他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勒索机会?”斯内普的嘴唇勾起一抹冷笑,“我猜,不许私下传送消息也是他的坚持?确保在最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印出来之前封锁消息到最后一刻?”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下,温和地说:“我认为这对大家都好。你并不希望看到你的老朋友进阿兹卡班,不是吗?”
斯内普喉结滚动了一下,明智地选择避开了这个话题。他摊开手中的报纸头条,指着男孩的照片,说:“这篇文章就是他获释的代价,是吗?”
邓布利多微笑了一下,但笑意并没有到达他的眼睛:“马尔福家族长的自由就这么廉价吗?卢修斯会引以为耻的。”
黑发巫师目光一凝:“那么?”
邓布利多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但仍然回答了他的问题:“我想《预言家日报》今后是魔法部的了。”
斯内普倒抽了一口冷气,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对卢修斯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不得不转过脸去,不想自己脸上的表情泄露太多,虽然他知道这么做其实没什么作用。
他短促而干涩地笑了一声,冷森森地说:“难以想象你会做这么亏本的交易。你是证明卢修斯和食死徒没关系的重要证人,居然把《预言家日报》拱手送给魔法部!你知道魔法部对你的态度!”
邓布利多轻声笑起来:“如果我不把《预言家日报》送给他们,恐怕魔法部会恨我多过恨伏地魔。不管怎么样,至少哈利之后能够光明正大地抬头做人了。”
一股异样的感觉在斯内普心头一闪即逝。他挥动魔杖,让魔法窗户半闭上,挡住过分强烈的光线,留下一室幽凉。
“你不怕他过河拆桥?”他平静地说。
“斯克林杰会欢迎任何利好消息。他比我们更急于竖立救世主男孩的神话。”邓布利多轻快地说,站起身来。他穿着一件紫色绣满星星和月亮的长袍,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闪烁不定。
“愿意跟我去看看他吗,西弗勒斯?”老人向他伸出了手,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你总是把光线调得太暗,你得考虑到老人家视力不如你们年轻人敏锐。”
“告诉我地点,我自己会去。”斯内普退后半步,避开了邓布利多的邀请,平板地说,“虽然我没有校长在霍格沃兹幻影移形的特权,但至少还是认识路的。”
“还有,你实在不必为了看清自己的胡子在阳光下有多耀眼,就把我这里照得象东非赤道一样。事实上,我希望眺望窗子可以看到黑湖底的章鱼而不是一片亮晃晃的白光。”
“啊,关于这一点我想你是误会了。其实我只是想更清楚地看到你漂亮的鹰钩鼻。呃,相对于我来说。”白须白发的年长巫师眨了眨眼睛,“它是罗马式的,而且很高挺。”
邓布利多带着一脸纵容的微笑看着似乎想要杀人的魔药教授:“还有,我确信你不用幻影移形,因为哈利就睡在你隔壁。”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低声道:“他一直没有醒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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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个男孩即使恢复了名誉还是会住在地窖了?这其实应该是意料之中的事,起码现在他所谓的“家人”不会高兴见到他。
斯内普知道,如果自己是个高尚的人,理应为这男孩感觉难过,而事实上他心里反而有种隐约的窃喜。
也许是因为发现倒霉的不止自己一个,也许是因为……
没有别的理由了。他本来就是个幸灾乐祸的油腻腻的老混蛋,不是吗?
如果之前他还有怀疑,以为自己那颗黑暗冷酷的心还有未被冥河水浸过的部分【注一】,在他亲眼看到那少年回忆的画面后,这点幻想也可以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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