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青梅小道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黑线
霍绾君又开始抱着巨大的热情练拳了。
东闾正觉得应当让外甥女在夏姬那里接受,如何成为一个美貌小娘子的指点。
说实在的,东闾正每次见到夏姬,就不由得感慨,夏姬比姐姐还要大几岁,守着儿子过了这么些年,但瞧起来,却比姐姐还要年轻妩媚。
姐姐的身上,好似缺乏一种女子的柔媚。
霍绾君接受了舅舅的建议,经常去找夏姬讨教。
这一讨教,给自己找了一件事情做。
晚上,东闾正回来,就看见,姐姐和外甥女齐刷刷地围坐在厅堂的玉石案几旁,等着他。
“这是有什么事情么?”东闾正问。
姐姐圆润的脸上,有些紧张:“弟弟,我们太不孝了,若不是绾君提起,我竟然没有想起来,我们应当去探监。”
东闾娘子死里逃生,又为了赎罪这件事焦虑,一旦放松下来,就躲在家里,关起门来养孩子,那里还能想的起来,长安狱中的老头子。
“额,姐姐,这事需要从长计议吧,”东闾正打着马虎眼,眼风就扫到了外甥女身上。
霍绾君严肃地鼓着脸,“夏姬说长安狱可以定时去探监,我们应当遵守孝道呢。”
东闾娘子的眼中感动的有了泪花。
多好的女儿。
即使是有这样的外祖父,依旧还不忘孝道。
东闾正见状,点了点头,“好吧,等我沐休日,一起去。”
东闾娘子松了口气,就催着上食案,霍绾君笑嘻嘻地对有些不愉快的东闾正说:“舅舅,难道你不想给外祖父说一下,最近的好消息吗?”
“好消息?”
东闾正回过味来,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霍绾君的胖脸蛋,摇了摇。
“你这个小家伙,这么……”本想说奸诈的,“聪慧。”
“舅舅想不想去?”霍绾君抢救过来自个的小脸蛋,眨巴着眼睛问。
“哈哈,当然想去,已经迫不接待了呢,”东闾正笑着道。
看着一脸开心,没有为要去看父亲变得烦躁的弟弟,东闾娘子也软绵绵地笑了。
等到沐休日,霍绾君一家就去了长安狱中探监,弟弟还小,就托付了夏姬帮着照看。
东闾正是太子府的舍人,看管的狱官给了面子,让他们一家大小都进去探监。
看着一脸颓唐,浑身上下臭不可言的父亲,东闾娘子的嘴唇颤抖了几下,叹了口气,“父亲,您就好好呆着,等着大赦天下,您还能出来。”
老头子虚眯着眼睛,不屑一顾,装什么好人,这个女儿表面老实,咬起人来,让人一点没防备。
“父亲,本来儿子想将您赎出来的,只是,太子师上奏皇上,说父亲的行为有伤风化,又是首恶,不能赎出,否则会给世人做了坏的表率,”东闾正一脸难过地道。
一旁也来探监的几个老年人,都一脸羡慕地看着老头子。
他们都是儿子太能闹腾,进了长安狱,这个则是父亲能闹腾,而且,听起来,这一对儿女非常孝顺,即使是被这样冷淡的对待,也依旧和言细语。
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好儿女啊。
老头子从鼻腔里哼出来一口浊气。
东闾正的说法,让他接受不了,他一直觉得是东闾正不愿意花钱,故意让他困在这里,如今。却成了朝廷都不愿意放他出来了。
这个中间的差距何其大?
还首恶。
老头子一辈子没有将这个嫡子放在眼里,如今,却要承受这样的言语羞辱。
霍绾君立即甜甜地道:“是啊,母亲和舅舅都在说,愿意倾家荡产将外祖父赎出来呢。不过外祖父在狱中也很好呢,外面发生了很多事,外祖父一定想不到,小显回来了呢。”
“真的?”老头子有些动容,毕竟这个女儿的失踪让他牵挂不已。
“真的,外祖父,只可惜死了呢,父亲给她和禹哥一起办的丧事,”霍绾君认真地点了点头。
老头子哐当就倒下了。
“父亲,您怎么了?”东闾娘子吓得大叫一声。
狱卒连忙挤了过来,“快叫狱医。”
外祖父虽然被针灸扎了过来,但是口眼歪斜,口水流个不住,嘴里直会发出“嗬嗬”之声。
这样的身体,在狱中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治好呢。
“外祖父,您别操心了,外面的事情您还是不知道的好,好好养病吧,”霍绾君好体贴。
东闾娘子和东闾正都对父亲保证。
“这个老头子真是没福气,”众人议论纷纷。
“外祖父是想问,我父亲怎么没有来看您?父亲动身去东海郡做太守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霍绾君又道。
“外祖父,绾君会经常来看您的。”
看着外祖父那一脸灰败,眼神黯淡的样子,霍绾君终于良心发现,收住了嘴。
出了狱门,东闾娘子一脸懊丧。
东闾正偷偷地捏了捏外甥女的双环髻,“你怎么都说完了,一句都没有留给我。”
霍绾君有些遗憾地道:“我还没有说完呢。”
东闾正不知道夏姬说了什么,促发了这件事,但是,好解气呀。
果然还是夏姬厉害,能让一心想着武力报复的外甥女立即就找到了另外一条报复之路。
接下来,两家聚会的时候,东闾正看着夏姬,心绪有些变化。
这么温柔的女子,怎么这么厉害。
两家的聚会,主角自然是霍嬗,霍嬗最近领了奉车都尉的职位,在皇上身边侍奉,大家自然都很关心。
霍嬗为了维护妹妹,可是得罪了上官太仆大人的。
可是,第一日,上官太仆并没有给霍嬗下马威。
上官安被霍绾君打得鼻青脸肿,自觉容貌有碍观瞻,没有出现。
这让准备给上官安一个厉害的霍嬗,觉得有些失落。
因为刘进的缘故,现在霍嬗和金大郎相处的很好,三个孩子很开心。
金日禅也对霍嬗非常友好,但大家并不觉得意外,他一直都是作为一个信得过的,温顺的匈奴小王子的形象出现的。
上官桀一直耐着性子观察着霍嬗的一举一动。
霍嬗和霍光不同。
霍光行事非常有规律,也就是说讲规矩,且为人擅长权衡,颇有城府。
霍嬗是一个让人拿捏不准的孩子,身上火气旺盛。
上官桀、金日禅、霍光之间能够维持一种平衡,可是如今,霍光换成了霍嬗,平衡被打破了。
上官桀需要一个机会,了解霍嬗。
接下来,机会就来了。
李中人自杀,谋害冠军侯之事并未张扬,李家是知道风声的,但是李中人有个同母生的哥哥李禹,跟着堂兄做郎将。
李禹的性情暴躁,又爱喝酒。
上官桀借着喝酒的时候,说了几句话,便让李禹记在心上了。
霍嬗如今可是名利双收了,他们李家原本就被霍家欺负,如今又被欺辱,还连累的妹妹生的李皇孙抬不起头来。
在李禹的心中,自个的妹妹怎么能有这个胆子做这样的事?
李禹不敢质疑皇上和太子,但是他将矛头对准了霍嬗。
上官桀乐见其成,霍嬗如何对待李禹的撩拨,这是投石问路的第一步。
霍嬗被李禹堵了几次,强拉硬拽地去喝酒。
两家人坐在葡萄架下,听着霍嬗懊丧地讲:“李禹每次聚众和我赌酒,我都赌不过,为此,要受许多奚落,那个李禹又总是无礼之至。”
夏姬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心,但是没有说话。
东闾娘子激动地说:“他一个大人,欺负一个孩子,真是过分。”
霍嬗挺直胸膛:“小姨,我不是孩子,我是大人了,我的父亲是骠骑将军。”
霍绾君明白了霍嬗屡次被李禹欺凌,又每次都能被拉走灌酒的原因了。
大家都有些担心霍嬗,可第二天,霍嬗就和皇孙笑嘻嘻地回来了,“李禹被皇孙告了一状,皇上说他不是东西,要用绳子绑了他丢进虎圈杀老虎。”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62章 斗虎
众人看向皇孙的眼神就带入了感激之情。
霍绾君立即殷勤地递过一串洗净的葡萄,皇孙笑嘻嘻地看了胖头鱼一眼,接过那串像紫玉一般的葡萄。
胖头鱼讨好人的时候,让人很受用。
霍嬗开心地看着妹妹对皇孙示好。
东闾娘子皱了皱眉毛,道:“绾君,你应当用那个玉盏,一颗一颗地将葡萄放进去,再献给皇孙。”
这样献给皇孙会不会大不敬啊。
霍绾君有些失措地看了看刘进,又看了看母亲。
她当时一高兴,就像招待哥哥一样,顺手给了刘进一串。
霍嬗被李禹欺负,霍绾君心里很不忿,见到皇孙为哥哥出头,心里一欢喜,就忘了皇孙这人性子古怪,挑剔的很。
刘进毫不以为意,顺手捏了两颗葡萄下来,丢进嘴里,笑嘻嘻地道:“别高兴的太早,李禹很勇猛,深有乃祖之风,飞将军当年曾经猎杀过不少老虎,并且曾经将箭射入到大石中,虎圈里的老虎他也未必惧怕。”
飞将军李广将一块大石看成老虎,吃惊之下,将箭射入大石,事后,众人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这份臂力,举国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李禹毕竟是李广的孙子,身上未必没有流有这样骁勇的血。
霍嬗凝思了片刻,坦然地道:“若是李禹真的能将虎杀死,我便不再回应他的挑衅,等能够打败他再较量。”
霍绾君将小拳头捏的紧紧,在桌子上敲了一敲,木头桌子的角角,立即被她敲了坑出来。
她却浑然不觉,气鼓鼓地道:“哥哥莫怕,日后我和你一起揍他。”
刘进瞧着霍绾君的手,觉得有些肉疼。
东闾正则一脸心疼地道:“姐姐,我的乖乖外甥女,为何要将这老古董搬出来用,下次还是用石桌吧。”
这些东西可都是好东西,怎么经得起外甥女这般呢。
自家外甥女虽然还小,但脾气这般,日后怎么嫁得出去呢,东闾正又看了看夏姬,真希望外甥女在夏姬身边多受点熏陶。
霍嬗笑嘻嘻地摸了摸妹妹的双环髻,道:“李禹被皇上这么一吓唬,还不得求饶。”
“若是李禹进了虎圈,表现英勇,表哥届时可要记住替他求情,若是他主动求饶,表哥便由皇祖父做主便是,”刘进提点道。
东闾正的眼睛闪了闪,没有作声。
夏姬也笑了,看着儿子。
霍嬗回味了一瞬,立即做了一揖,“多谢表弟提点。”
表弟说过的,大将军应当心胸宽大,还应当能够擅长驱使他人,他身上没有妹妹那种与生俱来的神力,也没有表弟那般聪慧,但他可以有容人的雅量。
第二日,处理完了政务,刘彻去了建章宫,那里有他养的兽苑。
刘彻一直热爱狩猎,年轻时曾经乔装成为少年游侠,带着羽林郎,在终南山下游猎扰民,闹的各地的县令敢怒不敢言,因为最后这些人都会出示皇家标志,再丢下银钱了事。
有一日,刘彻打猎晚了,带着羽林郎们投宿一家农家,男主人打算当夜趁他们睡下,聚集村里的少年郎君们,将刘彻等人抓捕扭送到官府治罪。
还好女主人瞧出刘彻等人长相英武非凡,必然不是普通人,灌醉了丈夫,并让刘彻等人连夜离开。
为了这件事,刘彻还奖赏了女主人金子,并让男主人做了守门的郎官。
皇上说要看兽苑,霍嬗就明白了皇上的心思,心里不免就有些得意。
金日禅眼中带有笑意,眼光扫过这个年轻的奉车都尉,毕竟年纪小,什么都摆在脸上。
对于上官桀背地里的动作,金日禅一向都是袖手旁观,不想引火上身,一个外族人,也只能明哲保身。
看着这个身上奶气未消的孩子,金日禅想起了,他的父亲,那个敢于孤骑入大漠,敢于直捣王庭,让匈奴人闻风丧胆的少年英雄,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听人无数次说过骠骑将军的威名。
骠骑将军两次出征,将匈奴的单于打的无还手之力,那个时候,他的父亲跟着昆邪王投降大汉,后又反悔,被昆邪王所杀,他才十四岁,便做了奴隶。
而那个少年英雄,则深受皇上的宠爱,金日禅在养马的无数个日子里,经常能够窥见少年英雄在宫中的身姿,皇上喜爱霍去病,会经常带着霍去病在宫中,他们都很爱马。
一个只比自己大几岁的少年,就能让整个匈奴都惧怕,金日禅曾经无数次仰视着那个能够发光的少年。
不知道霍嬗是否继承了骠骑将军的英勇呢。
金日禅湛蓝的眼珠变得深邃起来。
到了兽苑,虎监带着众人去看虎圈里喂养的几只猛虎,其中一只,年岁不大,却已经威风凛凛,动不动就发出吼叫。
金黄色的皮毛,在阳光下微微地闪着金光。
真是威武。
刘彻得意地回头看看身边的几个小郎君。
霍嬗和刘进两人都兴致勃勃地瞧着圈中的老虎,一点都不害怕。
刘彻点了点头。
“朕听闻郎将李禹,喜欢和人争强斗勇,颇有乃祖之风,李广当年也曾经杀死几只猛虎,不知道李禹当如何?”刘彻等人在观赏台就坐之后,便发了话。
每次皇帝来看过兽苑,就喜欢看猛兽相斗。
虎监已经叫人下去准备去了。
怎么改成要看人虎相搏?
中常侍连忙派人去换李禹来,李禹正在值班,听说皇上传唤,一点都不慌张,还笑嘻嘻地和一班郎将们道:“那个小兔崽子,终于熬不住了,向皇上告状了么?”
大大咧咧的李禹就去了兽苑,见霍嬗侍立在侧,不仅毫无惧意,还显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态。
霍嬗没来由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刘进笑嘻嘻地看着,这李禹的行径还真的颇有乃祖之风。
刘彻道:“听闻你血勇无敌,还惯常欺凌同朝为官者,不如你便展示一下李家勇猛,下虎圈斗虎如何?”
刘彻的意思很明显,你既然喜欢以大欺小,朕便让你尝尝这个味道,让猛虎欺一欺你。
若是旁人,早就吓的腿软了,丑态百出,必然会伏在地上告饶。
偏偏李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喏。”
刘彻的脸色就变了一变。
此时,李禹再求情也来不及了。
霍嬗的脸上不免就挂上了几分紧张,他看向了李禹,眼神里不期然地带上了一些和解之色。
霍光言行必讲规矩,霍夫人仰慕大伯的英武,生怕亏待了大伯最后一滴血脉,夏姬更是将这个儿子护的厉害,在这些人身边长大的霍嬗和骠骑将军有很大的不同。
他的天性之中,带有了一些“仁”和“柔”。
这也是后来夏姬希望他能多和除叔叔之外的男子多交往的原因。
李禹见状愣了一愣,接着做了个手势,这个手势霍禹看的懂,意思是,没用的,就会告状。
刘进笑嘻嘻地吃了一颗葡萄进嘴里,霍嬗看了眼表弟,没有说话。
李禹正在值班,身着软铠,一直都没有软蛋的意思,就连刘彻都有些称奇,多看了他两眼,不知道他这份作态能不能维持到进入虎圈。
有一些人,危险来临之前并不知道什么叫做危险,表现的也是什么都不怕,但直面危险之后,立即就怂了。
刘彻阅人无数,他只是端起美酒,品了一口,意思是要将李禹斗虎当成是下酒菜了。
李禹笑嘻嘻地道:“臣久闻陛下的美酒好喝,但从来无缘喝上一口,如今,臣遵命杀虎,不知道能否生还,不知道陛下能否赏赐臣一杯酒喝。”
刘彻点了点头。
小黄门立即端上一爵酒,进给李禹。
李禹端起,仰头饮尽,搽了搽嘴角,“谢陛下赐酒,真是好酒。”
霍禹在一旁敲着眼热,顿时起了相惜之意,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李禹,直直地看着。
李禹瞧了,不由得觉得好笑,做了个鬼脸。
对这个孩子,他原本只是出气,就算想要报仇,也太小了,胜之不武。
虎监和两个小黄门在李禹的腰上拴上了绳子,试了试栓的是否紧,虎圈的那头,摇动了木辘轳,将李禹摇了上去,接着转动木支架,李禹便悬挂在虎圈的正上方。
刘彻喝了一盏酒。
霍嬗的手心都是汗,只有刘进,依旧是一副悠哉的模样。
上官桀的唇角勾起了一丝微笑,金日禅直直地盯着悬挂在空中正不断下降的李禹,大汉人虽然没有生活在草原,但依旧有着无数血勇之士。
无论李禹会不会死,就这份血勇和胆气,就够让人震撼的。
李禹缓缓地被放入了虎圈的上沿,离地尚有几丈高,虎监询问了皇上的旨意,将那只猛虎引入了虎圈之中。
还未下令,李禹就抽出腰边佩戴的宝刀,将绑在腰上的绳索砍断,跳入了虎圈之中,准备和猛虎相搏一番。
霍嬗腾地站了起来,撞翻了酒盏。
这一刻,他被这个猛士的血勇折服了,刘进帮他告状不过是为了让皇上替他出口气。
若是长期被李禹欺凌,却无法反抗,会让骠骑将军的威名受损。
但是,此刻,他舍不得这个壮士就这般去死。
刘进在一旁微不可闻地咳了一声。
霍嬗看向了刘彻,立即跪了下去,道:“陛下,李禹是名壮士,真有乃祖之风,不如留他下来,为皇上出征匈奴效力。”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63章 情分
观兽台高于虎圈好几丈,虎圈的外面围着栅栏,坐在高高的观兽台上,刘彻能够看的清楚,虎圈里的一举一动。
李禹手握着腰刀,正面对着老虎,准备狠狠插入猛虎的脖颈处,而老虎也已经前爪朝后缩,准备给予这个胆大妄为的人类猛烈的一击。
果然是李广的儿子。
刘彻在心下不免慨叹一句。
对于刘彻来说,每一位臣子都是拿来用的,对于李广的死,刘彻只是感伤片刻,便不放在心上了。
这个老臣大大小小的战役参加了无数次,却始终无法封侯,实在是运气太差。
李敢为父报仇,打伤卫青,又被霍去病所杀,这件事情让他非常气恼,但也不得不为霍去病遮掩,谎称李敢被受惊的野鹿顶死。
对于他来说,霍去病是他的骄傲,远不是臣子这么简单。
而且,霍去病是他下一次征战灭绝匈奴的关键。
刘彻一直在酝酿着一次更大的战役,要将匈奴单于斩首于王庭,这一切都离不开霍去病和卫青。
没料到,霍去病突然死了。
这一次战役便无限期的延后,他知道自个的将领之中已经没有了这样的人才,即便是卫青也不能做到。
卫青和霍去病不同。
卫青是私生子,她的母亲养不活他,将他给了父亲,但是父亲却并不将他当回事,家里的嫡子们将他当成放羊的奴隶。
活着很艰难。
后来卫青投入平阳公主府做了骑奴,姐姐卫子夫被纳入宫中,卫青才有机会为皇帝效力,即便是这样,也曾经差点死于窦太主的手中。
陈皇后一直无子,卫子夫怀了身孕,窦太主将卫青抓了起来,准备杀了他。
还是好友公孙敖相助,才得了活命。
这一切都让卫青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小心做人,和周围的大臣们交好,生怕失去了皇帝给予他的一切,即便如此,卫青的功劳越大,刘彻就越发猜忌他。
这是出于处于高位者的一种本能。
霍去病虽然也是私生子,但是生下来没有多久,卫家就得到了圣宠,霍去病跟随舅舅生活,可以随意出入宫廷,幼年时就展现出了无人能敌的才华。
刘彻喜欢这个少年,一直精心的浇灌着他,然而,他还是陨落了。
这样的少年,英姿勃发,世上没有能够挡住他的道,他从不为自个的出身而自卑,也不为世俗所约束,更不屑于与大臣们相交。
战刀所指之处,便是其目标所在之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众人服从于他,就像是服从于战神,霍去病就像是为了战争而生。
这正是刘彻所喜爱的,就像是他手中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剑。
没有了霍去病,刘彻一直都不再提匈奴之战。
霍嬗这句话,正挠在了他的痒处。
然而,刘彻并没有言语,由着霍嬗跪着。
虎圈中,李禹渐渐没了力气,纵跳之下,被老虎咬中了软铠,幸而只是将软铠撕裂,老虎的身上已经中了一刀,但并没有命中要害。
这一刀激发了老虎的残暴。
老虎发出了震天的吼叫,接着扑向了李禹。
“啊,”看台上发出了不由自主的尖叫。
刘彻的余光,看到孙子刘进,依旧淡淡地坐在那里,不由得点了点头。
与虎搏斗,除了有一身的蛮力,还得有点脑子。
李广当年能够多次猎虎,靠的不光是臂力。
这个李禹,究竟能有几分本事呢?
只有鲁勇也是不够的。
刘彻年轻的时候,祖母窦太后管束的非常严厉,他一直没有孩子,群臣经常内心不安,他的叔叔淮南王刘安一心想要取代他做皇帝,在朝中经营名声,喜好治学,被人称颂,就连刘彻的舅舅田纷都巴结淮南王,说若是外甥一直无子,死后只怕应当由淮南王刘安来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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