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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金鸡纳霜
钱荣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对他说,“顺子,你说实话,这些年来,我对你好不好?”
“钱老大对顺子的再造之恩,顺子没齿难忘。”顺子想也没想就说。
“我呢,现在遇到了点困难,想找个人把我处理一下,所以,就想到了你。”钱荣故意说得犹豫不决。
“钱老大有事情尽管吩咐,只要顺子能做的,一定不会推迟。”顺子有些着急地表态。
“我有个仇人,想找个去教训他一下。”钱荣先行试探。
“是去揍他一顿吗?是砍手还是砍腿?”顺子马上问。
“是、要、他、的、命!”钱荣一字一顿地说。
“这个……”顺子虽然打架不要命,要人命的事情还真没做过。
“放心,不用扛刀去砍,而是开车去撞。——你听说撞死人的司机有被判死刑的吗?”钱荣说道。
“没有。”顺子老实说。
“对了,交通事故,一般都是几年,再花点钱疏通疏通,在监狱里最多待两年。这一次,如果你办成了,一次性给你三万,另外,你在这里上班的工资照发,直到你从监狱里出来。怎么样?”钱荣说。
“行,听从钱老大的安排。”顺子咬了咬牙说。
“那好,从现在起,你就不要上班了,抽时间回家看望一下父母,随时待命。”钱荣说。
顺子的家在一个叫506的地方,这个数字按习惯读成五洞六,而不是五零六。506远离黑石县城,在郊外的大山深处。
506是六十年代‘大三线建设’而迁入的一个军工企业的编号,所以也就成了地名。这个军工企业是生产汽车配件的,规模也很大,周围也聚居了很多职工家属,形成了一个山中小镇。这里有中巴车直达县城,虽然进一趟城来回要一个多小时,但这条进山的车道是修的水泥路,来往也很方便。
可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个军工企业先是转给了地方,又经过了几次重组,接着就宣布破产,留下一幢幢空荡荡的厂房。工人们靠着政府微薄的补助艰难度日。
顺子的家就在这里,他一家祖孙三代,和这个506工厂有着解不开的缘分。爷爷是第一批迁进来的建筑工人,工厂建成后就留在了这里。他爸爸作为工人子弟,大学毕业后又回到了这里,成了新一代的工程师。他呢,职高毕业后,在这里上班没几天,就被宣布下岗。
现在,他爷爷变成了放在山上的一只锈迹驳驳的铁盒,他爸爸叫刘建设,也五十多了,工厂宣布倒闭后,闲置在家,每月领着不到二千的生活补贴,养活着一家子。母亲没有工作,幼小的妹妹也在城里打短工。
老人家每天在大院中日夜不停地下象棋,和以前工厂同事谈古论今,慷慨激昂,也哀声叹气……
顺子回到家,看到自家老头子少见地没有下象棋,有些意外,就说:“爸,咋不下象棋了?没人陪了?”
“去!好日子马上就来了,谁还下象棋?”刘建设满脸兴奋,不停地搓手。
“什么好日子来了?”在顺子的印象中,这个喏大的厂区里,了无生气,死气沉沉。





天路 第410章 暗中等待
“县委罗书记到我们这里来了几趟,号召我们生产自救,有希望了,有大希望了!”刘建设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哟哟哟,爸,您又被灌了迷魂汤了吧?您说,我们506这些年,来了多少领导?市里的,省里的,数都数不过来,一个县委书记,有毛用!”顺子却不以为然。
“刘顺子,你这是什么态度?”刘建设立起了眼睛。
“我就是这个态度!我们506,早就被政府抛弃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我们的死活谁管呀?说得还真是喔,生产自救?不自己找活干早就饿死了。”顺子翻了个白眼。
“你这不思上进的逆子,怪话特别多。”刘建设气愤地说。
“我的怪话多吗?爸,恐怕您的怪话比我还多吧?”顺子咧了咧嘴。
“你……”刘建设被噎得脸色通红,指着儿子却说不出话。
“老刘,老刘,快点,要开会了。”门外一个老哥们喊道。
“来了!”刘建设转头对门外应了一声,然后又对自己的儿子说,“你就是不学无术,在外面瞎混,如果你有罗书记本事的十分之一,我死也能瞑目了。”
“今天罗书记又来了吗?”顺子问。
“准备给我们这些老工人开会呢。”刘建设说着就出门去了。
顺子是个大老粗,并时不是打扑克就是打麻将,电视节目从来都不看。他也听说黑石县来了个很年轻的县委书记,但还真没见过。现在既然在这里遇到,一时好奇,也跟了过去。
在蓝球场的台子上,摆了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边坐着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在讲话,另一个在做记录。下面的蓝球场,坐满了几百个上了年纪的工人,都是从自家带小凳子来坐的,男女都有。周围还围着十几个嘻嘻哈哈看热闹的未成年人。
506宣布倒闭以后,有钱的工厂领导和干部们,都到县城买房居住,做生意搞买卖了。很多年青的工人子弟也都到县城去讨生活,晚上才回厂区宿舍住。上了年纪的老工人,却无法在县城找到合适的工作,靠政府的低保过日子。加上很多家庭妇女,人数不少。
台子上讲话的正是罗子良,做记录的是秘书孟恩龙。只听罗子良缓缓说道:
“……有些国企的衰退和败落,这是历史的选择,也是社会淘汰的一种结果。因为有的产品,以前需要,现在不需要了,我们总不能花上无数的人力和物力去生产这种没有市场的东西。企业的转制,成功与否,又涉及到很多条件,有外因,也有内因,像工厂领导的贪污腐化,管理人员只顾中饱私囊等等。
“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提了,着眼于现在和将来。506工厂倒闭以后,这么多工人及其家属的吃饭问题,我相信以前几届政府也做了不少努力。我呢,也没有三头六臂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本事,带给大家的是一些方法和技巧。
“如何在市场经济当中站稳脚跟找到饭吃?这得解放思想转变观念。改革开放之初,流传着一句话,‘造原子弹的,工资比不了街上卖茶叶蛋的’。能不能挣钱,有时候和知识高不高、力气大不大没有因果关系,它只跟供需有关系。你的东西需要的人多,你就能挣得多。就是这么简单。
“拿我们506工厂的老工人来说,大家习惯了按部就班的工作方式,只会低头去认真做好班组长安排给自己的事情,长期以来,思维固化,一旦工厂领导跑了,班组长遛了,自己就不知道该干啥了。(大家笑)
“开会之前,我在厂区里转了转,发现这里挺大,那么多厂房,里面还有不少能用的机器,有公共食堂,有办公楼,有活动场所,周围还有那么大的荒坡草地……这么多的固定资产,大家简直就是守着金饭碗讨饭吃!”
金饭碗?都是铁疙瘩好不好?下面的工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但是工人们的纪律性很好,小声议论了一会后,又恢复了平静。
罗子良接着说:“大伙都可以看一看四周的荒山,山上都是茂密的青草,如果我家也在这里,我母亲一定会在家里养几只兔子,多好的条件呀……”
“罗书记,您让我们养兔子?”有人当场笑了起来。
“对呀,养兔子能行么?我们又不是农民。”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婶说。
“养兔子怎么啦?大家知道吗?兔子养四个月就能繁殖,怀孕期只有一个月,一窝能生六到八只,如果养得好的话,一只母兔一年能生产近百个兔宝宝。十只就有千个,百只就有万个。一只兔子卖十块钱算了,一年就能挣十万!”罗子良自问自答。
啊?台下的妇女们,听到这么有赚头,都是一愣。
“当然了,我呢,主要是给大家讲的是一种思维方式,一种做事的理念。想要挣钱,就得放下身段,抛开国有工人的面子。这么多的厂房,难道就不能做事吗?养猪行不行?喂羊可不可以?这些都是方式!……在坐的都是有技术的老工人,大伙都想点办法,出出主意,可以利用原有的设备,生产一些小型农业机械之类的东西。
“只有大家有点子,没有资金,政府会出面担保,向银行借贷。这些厂房,都可以免费使用。——这么好的条件,赚不了钱那就只能怪自个了。”
“罗书记,我们可以免费使用,这是真的吗?”有一个老工人问。
“为了激发大家的积极性,凡是本厂区的工人和直系亲属,只要有想法,都可以进行申请,占用多大的面积,打算做什么,然后我们组织人员来进行评比、论证,觉得可行,就免费给他使用……”罗子良肯定地说。
在篮球场边旁听的顺子这时候接到钱荣打来的电话,就来到厂区门口,马上坐上开往城里的中巴车。
他坐了大约十几分钟,就按照指令下车。
他下车的地方,不远处有一辆旧卡车,卡车驾驶室下来一个青年,那青年对他说:“你是顺子吧?这是你要办事的那辆车牌号,你在车上等着,只要它一出现,你就开车去撞,其它的事情,钱老大自会处理……”
那个青年交待完后,自顾从卡车的后车厢搬下一辆电动自行车,骑着往城里去了。
顺子拿了车牌号,上了卡车驾驶室。然后耐心等待。只要身后传来汽车的声响,他就通过后视镜观察是不是他要等的车子。
这样等了快两个小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就在他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后面驶过来了一辆奥迪车。
顺子随意地看了一眼,精神开始紧张起来,又拿出那张纸片看了看,没错,就是这辆,终于让他等到了!
顺子开始发动车子,只要这辆奥迪拐过弯,他就跟过去。
这个位置是半山腰,地势险要,弯道多,坡面陡峭。这里出交通事故的次数也较多,他就曾经看到有车从这里摔下山去。
当奥迪车从他车旁驶过的时候,他发现车上坐着的居然是来506开会的罗书记,不由得愣了愣。
但顺子马上想到了钱荣对他的恩惠,想到了即将到手的三万块钱,一咬牙,开着卡车追了上去。




天路 第411章 生死抉择
就在顺子愣神的功夫,奥迪车已经转过弯,看不见了。
他急忙加大油门,追了上去……
又转了两个弯,这才又看到了奥迪车在前面不紧不慢地开着。其实,在顺子的头脑中,他并没有因为前面坐着的是政府的官员而害怕,反而心里有一种报复的快意。
从小到大,在他的印象里,官员们总是吃吃喝喝,红光满面。每一次厂领导送前来检查工作的领导们上小车时,都是打着酒嗝的。他有时候认为,那么大的厂,就是被这些满嘴官话的人吃倒的。
带着这种不良情绪,他丝毫不减速,向前面的奥迪车冲去!
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卡车的重量远远大于奥迪车,两车相撞,即便奥迪被撞飞,卡车也不会有事。而且,前面的奥迪还有向前的惯性,只要给一点外力,让它脱离车道,它就会不受控制地向山坡下滚去,造成车毁人亡的后果……
这个路段根本就没有什么监控之类,坡度又那么陡,把前面的车撞下去以后,完全可以说这是一场意外,因为刹车刹不住,最多也就坐几年牢,熬一熬就过去了。
当然,顺子也不是没考虑到其他严重后果,万一他的车也随着冲下山坡去,到时怎么办?他父亲老了,每个月领到的那一点补贴都捉襟见肘,妹妹是市里师范学校毕业的,一年了,找不到工作,现在在县城一饭店做服务员,每次回家都是愁眉苦脸的,笑容越来越少。
顺子是个很讲义气的人,钱荣对他的恩惠,他一直念念不忘,总想报答,所以,这一次让他来制造交通事故,他没有拒绝。但他现在想到一家人的境况,如果他出了事,他们怎么办?想到这些,他心里像针扎一样疼痛!
卡车距离奥迪车越来越近。
前面开车的孟恩龙因为转弯的原因,也没有去注意后面高速撞过来的卡车。而罗子良,坐在后排座上闭目沉思。
就在卡车撞向奥迪车的一瞬间,顺子的头脑里又出现了父亲那张兴奋的脸。以前很多领导都来考察过506工厂的情况,从未见过父亲有什么表示,怎么这次就不同了呢?他也到过篮球场听过那个年轻得不像话的县委书记的讲话。以顺子的见识,无法分清楚好坏。可是,那些参加开会的大伯大叔们都很兴奋的样子,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种现象,这么多年来,确实是第一次。
没有人能够理解一个工人子弟对老工厂的感情,在工厂里,大家住着一模一样的低矮的砖房,谁家有好吃的,全厂人都知道。工人们之间,都很无私,都很互助。他们的子女都在一起玩耍,不分彼此。
顺子在小的时候,和小伙伴们满山遍野地乱跑,打仗,捉迷藏,无忧无虑。但自从工厂陷入困难以后,少了很多欢声笑语。童年的伙伴如今再见面,都是摇摇头,没有了开玩笑的兴趣。
现在,给死气沉沉的工厂带来一丝春风的人准备死在顺子的手里……
顺子的心在痛苦地挣扎,眼眶里早已盈满了泪水!有不舍,有留恋,有决绝;为家人,为自己,为童年的伙伴,也为工厂里的其他叔叔伯伯们。
就在两车撞击的一刹那,顺子做出了他三十年来的一次重要抉择!他一咬牙,双手急打着方向盘,卡车擦着前面奥迪车的后尾灯,向坡下飞了过去!
在失重的感觉中,顺子忽然如释负重,然后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正在沉思着的罗子良,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摩擦声,继而是轰隆隆的声音,惊醒了过来,透过车窗往外一瞧,看到一辆卡车滚下了山坡,急忙对孟恩龙说:“停车!”
前面开车的孟恩龙也听到了后面的异常声响,但这里的车道很急,他专心开车,不敢分心,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听到罗书记的吩咐后,急忙靠边停下,然后才看到了还在滚动的卡车,心里震惊不已!
罗子良下车后,来到卡车掉落的路面查看,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车怎么莫名其妙地自己滚下去了,太离谱了点吧?”也走过来的孟恩龙自言自语。
“以我的推算,这车本来是打算撞击我们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临时改变主意?”罗子良淡淡地说。
“啊?想谋害我们?”孟恩龙吓得脸色白了,这地方滚下去,八成就没有命了。
“这事以后再说,你先打电话叫救护车,我下去看看。”罗子良说着就飞奔下坡。
现在的天空已经惭惭变暗,已经看不太清楚坡上的花草树木,罗子良高一脚低一脚,磕磕碰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卡车的地方跑。
横躺在山岰里的卡车已经变形,车窗玻璃已经尽碎,开车的司机扑在驾驶位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罗子良来到倒立的车门边,使劲拉车门。车门把手都断了,严重变形的车门却无法拉开。手上又没有什么工具,一时间居然无计可施。
随后,秘书孟恩龙也跑了下来,他用手机的灯光照了照,马上失色叫了起来:“罗书记,油箱漏油了,很危险!这个人估计没气了,还是快走吧……”
罗子良也没有心思理会大惊小怪的秘书,脱下衣服外套,包住满是玻璃渣子的门框,吸了口气,往外死劲一拽,只听到‘嘣’的一声,把变形的门提了出来。
很多人都怕死,孟恩龙也不例外,但他跟着这个不要命的领导,也只好鼓起勇气去帮忙。
门开了,罗子良就让秘书开着灯光,小心地把司机从座位上拉了出来,放在草地上,一摸脉膊,还发现有跳动的迹象,就把他背上,往山上的路上爬去。
才走了十几米,身后‘轰’的一声,卡车燃烧了起来!
熊熊燃烧的大火照亮了两面山坡,借着这个机会,罗子良和孟恩龙拼命往上走。来到路边的时候,罗子良气喘吁吁,几乎脱力。
这时候,县医院的救护车也到了,把昏迷不醒的卡车司机送上救护车,罗子良和秘书孟恩龙也上了自己的车,开向灯火通明的县城……




天路 第412章 钱荣落网
在县城里的钱荣一直都很紧张,在歌舞厅的包间里喝闷酒,就像面临生死考验一样,坐卧不安。县城里的120和110的警报声他也听到了,但消息还没确定时,他还是不放心。这个时候,他也不敢给顺子打电话,如果出了事,顺子就被交警追踪了,他留下通讯记录,那就是自己找死。
他想了想,就让一个信得过的手下骑摩托车去看看。
二十来分钟以后,那兄弟给他打来电话:“钱老大,那个地方的山岰里果然躺着一辆车,烧成了骨架……”
钱荣心里一喜,但还是很谨慎:“你看清楚点,是轿车吗?”
那兄弟犹豫着:“太远,交警不让靠近,又是晚上,只看到有手电筒在那里照来照去,分不清。”
“没用的东西。”钱荣骂了句,就挂了电话。
虽然说等明天天一亮就能知道结果,但钱荣是个急性子,不弄清楚的话,一晚上就甭想睡着了。忽然他又想到一件事,不是有救护车出去了么?那肯定是拉出车祸的人去了。于是,他又安排人到县医院去看看。县城医院,晚上看病的人是很少的,很容易弄得清楚。
不一会儿后,到医院打听情况的手下打来电话:“钱老大,救护车确实拉了一个出车祸的人进了急救室!”
“这个人长得怎么样?”钱荣急忙问。
“听护工说,是个三十来岁的黑大个……”那手下汇报。
“完了!”钱荣跌坐在椅子上,他知道,罗书记是个白面书生,年龄也没有三十,这个人肯定是顺子了。
妈的,让你去撞人,你怎么把自己撞下去了,会不会开车?钱荣不断地腹诽着,也开始焦躁不安。
不管这次事故怎么定性,顺子现在都在交警的手里,如果他脑子被撞坏,少了根筋,一时想不开,把钱荣供出来怎么办?
钱荣自己知道,罗书记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一旦知道是他指使顺子干这事,一定会把他打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如果换作别的事情,他一定相信顺子对他的忠诚,但涉及到他的生死存亡的大事,他不敢掉以轻心,不敢赌,不敢怀有侥幸。
夜已深,街上少有行人,钱荣夹着一包东西,慢慢走着,他低着头,没有人看清楚他的脸色。他来到县医院旁边的一条小巷,在衣服的外面套上一件白大褂,戴上一付平光眼镜,又戴上口罩。吸了口气,才镇定地往县医院走去。
县医院的大堂里,值班护士扒在桌子上睡觉,听到脚步声,抬起惺忪的睡眼,却只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背景,就没有在意,又继续扒下去睡觉。
钱荣没有走电梯,直接上了楼梯,来到二楼。他走在空旷的通道,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但旁边一个半掩着的门里传来异响,还是忍不住往里看了看,发现里面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啃咬在一起,就咧了咧嘴,走了过去。
他来到重症监护室,轻轻推开门,看了看病床上头缠满绷带、戴着氧气罩的病人一眼,又关上了门。
他已经安排手下兄弟打听清楚,被送过来的顺子就在重症监护室,听说还没有醒,还没有度过危险期。
他轻轻走过去,看了看面目全非的病人,用手把氧气罩的连接管打了个折,捏紧。
没几秒钟,想像中的结果出来了,病人的头不停摇摆起来。只要坚持一会,没有苏醒的病人就会永远不能苏醒了。
然而,他马上感觉到胸前有一个坚硬的东西顶住,不由得往下看了看,发现顶在他胸前的居然是一柄手枪!
更不可思议的是,病人还自己按了报警器……
紧接着,门外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
钱荣叹了口气,放了手中拿着的氧气管,他知道,现在采取什么措施,都来不及了,很光棍地认输。
重症监护室里冲进几个人来,都是白大褂,带头的是范东,他挥了挥手中的手枪,说:“钱荣,好久不见,还真是你呀。”
钱荣却瞧不起范东,对他不假辞色地说:“范局长,就凭你也能猜得着我要来吗?”
范东却不以为忤:“我是猜不出,是罗书记安排的,你再能蹦跶,还是跳不过他的手掌心。”
钱荣这才变了脸色,“果然是他!栽在他的手里,我只怪自己技不如人,来吧。”说着就伸出了手。
“把他铐上,带回去!”范东对身边的人命令道。
病床上的‘病人、是刑侦大队的李强,他的背后都被冷汗浸湿了。钱荣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躺上床上几个小时,紧张得他像过了一个世纪。
“你今晚上做得很好,我会为你请功的。”范东对他说。
“谢谢范局长!”
李强很感激,他现在有点像大病初愈,没有了力气。他参加过二中学校学生打人案件的处理,自从王勇后来犯事被抓以后,他的思想包袱很重,今晚上是自告奋勇来设伏的。
钱荣被带到县公安局以后,知道瞒不住,就把制造车祸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但并没有供出常委副县长袁金成出来。
但袁金成毕竟只是一个官员,不懂得什么义气之类的事情,知道钱荣被抓后,一直担心害怕,六神无主。在开县委常委会的时候,心不在焉,眼睛都不敢看主持会议的罗子良一眼。
他的异常,引起了罗子良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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