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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散帝王的桃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朱女
“不,不行……”音妫一直摇头。
辛九叹了一口气,这姑娘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呢,她要是真的带伤去领舞,让皇帝动了“恻隐之心”,自己的任务恐怕就完不成了……
“我叫辛九,是靖康侯府三小姐,你不必怕我是坏人。”
“不,不是的,我不能休息……晚宴还要我去领舞,若是我出了什么问题,嬷嬷一定会用鞭子教训我们的……若只是我被打也没甚么,只是我不能让其他人跟着我受罚。”音妫说着就要扶着树干站起来,只是她伤的的确厉害,只是像这般咬着唇努力撑起身子,身子却依然在颤抖。
“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去领舞……”辛九正要劝说,突然灵光一闪,想起系统的奖励……
如果……
“那该怎么办……只有我撑下去才能不让大家受罚。”音妫皱着秀眉越想越难过,她目光一扫,突然看见辛九手臂上的血迹,惊呼一声:“你受伤了!”
辛九扶着她的手一顿:“小伤而已,没什么。不过……你不能领舞的事,或许我可以帮你。我可以扮成你,并且能够一个人跳完整场,其他的伴舞只上去在周边随意配合就可以,绝不会露什么马脚。”
“……什么?”音妫捂着嘴,有些不可置信。
伶人地位低下,没人愿意替伶人上场献舞。
更何况是这样一个靖安侯府的小姐。
如果没记错的话,能够留下参加晚宴的都是三品大员以上官员的嫡女,也就说明眼前这位只会是靖康侯的嫡女,身份极为尊贵。
“真、真的可以么……谢谢小姐大恩!”
音妫说着就要下跪。
辛九将她身子托住,“我也不是在帮你,只是看不惯乐坊的作为而已,你不必谢我。还有……毕竟我父亲也在,不能叫他认出我来,你晚宴的时候记得给我找块面纱蒙住脸……剩下一切全部教给我便好。”
“是,小姐,我一定安排好。”音妫抹了一把哭花了的脸,不由得笑出声来,这一笑两排牙笑得白刷刷的几乎能够反光。
辛九抿了抿唇,也对着她微微一笑。
希望她这样做是对的。
虽然原本是音妫被封为罂妃,可封妃之后会怎样谁也不知道,想来后宫的环境,并不适合这个姑娘。
宫闱争斗,必然比宫斗电视剧中演的更为骇人。
这样的单纯,最终只会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就像围城里说的一样,城里的人拼命想冲出来,而城外的人拼命想冲进去。
音妫如今能够冲出来,未尝不是一次重生。





挥散帝王的桃花 第三章
第三章
两个女子朝着乐坊的方向渐行渐远。
桃花林中落红簌簌,
一双正中镶玉石的金丝纹线锦靴轻踏在铺满花瓣的地面,未发出半点声响。
“这……皇上。”
魏德海抹了把额头上涔涔的冷汗。
没想到跟着皇上出来转转还能看到这么一桩子事……如此欺君之事!这两位也敢在人来人往的桃花林中商议?
如今可好,全都给皇上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魏德海前头那人背着手,看着两道身影慢慢消失,唇边不由得勾出一抹兴意的弧度,“魏德海,此事你且不必去管。朕倒要看看,这位侯府三小姐既然胆敢冒着欺君之罪帮一名素不相识伶人……又能跳出何种舞姿来。”
“是。”魏德海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方繁盛草地,上面覆了一层小桃花,相得益彰,美得恰好好处。
他心中不由得思索。
听皇上这语气,貌似……心情还不错?
******
隆华殿内觥筹交错。
四面五龙灯壁人影错落,明亮处通彻如白霄,昏暗处五光十色、甚至还镀着银色的光边,犹如暗夜里的星子,闪烁莹莹。
张御史举着酒杯左右逢迎,这人平日还算规矩,只是尤爱贪这杯中之物,他自己喝也便罢了,醉了之后还爱拉着旁人也跟着喝,此时他头脑混沌,只顾着拉人喝酒,甚至就连平日里朝堂里政敌都没被他放过。
如今日是新皇登基大典,自然没人去拦着他。张御史得了便宜,往旁边一看,正有个人影,他定睛一瞧——呦,这不是靖康候么?
“侯爷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来……来喝酒……”张御史举着杯子往他身上凑,“今儿咱皇上的好日子,侯爷可得干喽,干……喽”
“来,我敬侯爷一杯……”
“张大人,走一个!嗳,张大人……人呢,刚才不是还在呢……”对面有人叫嚷着。
张御史一怔,抬眼瞅了瞅自己手里的空杯子,连忙跟对面摇了摇手“嗝,这呢这呢,侯爷您先喝着,我去那边看看。”
“张大人且去吧,本侯喜静,一人在此即可。”
此时皇上还没来,官员都没有那么拘束,所以三两个凑在一起搭伙,正能喝得起劲。
张御史这一到对面,人潮声气,顿时又热闹起来。
靖康侯辛重黎端着酒盅,食指在盅壁轻敲一声,发出咚的一声轻响。他双眼微眯,若有所思的再次往妇孺一侧扫去。
等到再次回头,看着酒盅内自己缩小的倒影时,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奇怪。
九儿那丫头去哪了?
自一年前大病之后她的性子便极为喜静,此时定然不会随意乱跑,所以……她现在应当安安静静的坐在这群人中间才对,然而怎么四处不见人影?
隆华殿的雕花檀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众宫人抬着小笼宫灯走进来,此宫灯乃小规格宫灯,等上纹青云白鹤图,笔意间一派飘然优雅之态,然将宫灯细数来,不多不少,正是六六三十六盏。
宫女队后,一派小太监跟在后面。
这时候魏公公手下的一个小太监从一行人中走进来,他臂弯里搭着拂尘,虽然也算是皇上近侍中的一员,神色间却没有傲然之态,而是谦谦的对在场各位点了点头,有礼道:“皇上有旨,诸位大人可自行饮乐,皇上会晚些再来。”
“臣等遵旨。”
“接下来诸位大人可先行欣赏今日的舞乐,请乐坊宫女到场。”
门外有人应和:“请乐坊宫女到场——”
隆华宫外,一众浅粉色一衣群的宫女排做一队长龙步入殿中,她们或展颜或羞涩,脸上粉霞扑面,曼影飘飘,倒是立时叫殿中安静了下来。
满殿中未见杯盏之声,伶人少女齐声吟哦小调,忽而将水袖舞至空中,条条淡粉色水袖如空中漫放的烟火,乍然而起,骤然而逝,聚散多变。倏忽不知哪个将桃花瓣洒向半空,一朵残只花瓣悠然落地,整个舞场自一瞬间忽然多出上千朵上万朵桃花游散在空中。
一抹青影骤然自花中扬袖而起。
恍惚间令人看见诸子水墨中鱼跃而出的灵动之逸。
朵朵桃花酿了蜜一般甜美酣人,香醇的气感伴随着这道身影旋转而变得浓香荟萃,水袖云缎随着身侧伶人宫女的吟哦越舞越快,半空中月牙般的弧度皎然诱惑,清影素衣,一舞倾城。
女子轻纱遮面,只余一双清淡的眸子亮如星辰。她脚下踏着依次迭起的粉色水袖轻盈升空,一如盛世烟火,四散而开。
流云飞袖,顾名思义,水袖舞动如流云,配以素色水袖更似将穿行千年所见的皓然青史,一一映画在眼前。犹如用身体的高速旋转刻画的历史,厚重感有之,更多的则是一种跨越千年的感动。
席间的老学士身子一震,竟是紧随此舞潸然落泪,最后不由得放下酒杯,击掌叹惋:“好人,好曲,好舞。”他落泪也并非是因为这曲舞,不过是常年积在心底的心事一朝喷涌,一时间情难自禁罢了。在场的人也都是识相的,自是没人去点破。
一舞毕,伶人已全部下场,众人却仍未回过神来。
靖康侯眉心微隆,为何见那领舞女子的一双眼睛……竟和九儿有些相似?
九儿的眼睛肖母。
而他早先去世的原配也有同样的一双眼睛。
不过……九儿怎么可能会跳舞?看今日领舞的姿态,想来也是经过十数年的苦练得来的,不然怎会舞的这般清丽绝伦?
靖康侯思虑良久,摇了摇头。
大约是他想多了吧……
“岂止是好舞,简直如冥夜烛火。”隆华殿外一人冷哼一声,他身旁的人都伏着身子,竟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这人玄袍加身,凛然风姿,眉宇间积满冷意,正是永羲帝楚弈。
魏德海皱了皱眉,心中颇为焦急,他这次真的听不懂了……皇上这话到底是赞是怒?他后面应该怎么表态?
他偷眼瞧了瞧皇上,只见其脸上冷意渐消,已挂上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魏德海心下一寒。
皇上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算了,他还是继续沉默吧……
“摆架,去晚宴。”
神色不清的永羲帝站在隆华殿外吩咐。
“是。”魏德海眼角一抽,连忙跑上前,对着殿门喊道:“皇上驾到。”
******
酒至半旬。
礼部尚书祁彻白向上首行了一礼:“皇上,臣本不应在此处进谏,不过由于臣所言之时涉及后宫,所以臣请在此即刻禀奏。”
上首的永羲帝微微抬眸:“准了。”
“多谢皇上。”
祁彻白伏下身子道:“臣得知皇上后宫虚空,并无任何宫妃,虽然此时乃先帝新丧,但后宫无人委实太过不合礼数,不如皇上进行一次小范围的选秀,不至于让后宫虚空。”
“朕知道了,此事由你和敬事房着手操办即可。”永羲帝双眼闪过一道冷光,先帝新丧,三年守孝?
他偏要在此时将皇宫内外都整的喜气洋洋,既然先帝老人家没让他玩够就“不小心”死了,他总要搅得皇陵不安才对得起自己。
“是。”
帝王和臣子一问一答,和谐的不得了。
席间顿时无言,老学士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这位新皇,说句大不敬的话,那是踩着父亲和哥哥的尸骨登上的皇位。
此事假不了。
原先上一任皇帝传位于大皇子,当今皇上本该是一个封地王爷,可后来上任皇帝和大皇子突然暴毙,即位便只有二皇子一个人,想来知道此事,推敲过后谁也能明白个一二,更别说朝中这些人精似的大臣。
然而,只是知道归知道,敢传出去的还真没几个。
先帝和新皇的关系已成父子死仇,如今先帝已死,新皇即位,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心里都要有个秤杆才是。
靖康侯摇了摇头,独饮一杯。
身为臣子,自当为百姓效力,皇帝是否与先帝不合于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只是这选秀……只望九儿莫要被选上为好。
******
此刻正为了第二场偶遇、在月牙湖边被夜风吹得瑟瑟发抖的辛九……突然接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本次任务完成度:60%。奖励金币:100,奖励魅力点+10】
【人物面板】:
1--魅力点:20
2--帝王的好感度:0(目标人物对你没什么好感)
3--任务完成度:0/10……(未曾成功挥散任何一朵桃花)
4--技能:
楚楚可怜(系统自带技能,无冷却时间)
高贵冷艳(系统自带技能,无冷却时间)
流云飞袖(系统奖励舞技,灰色已冷却,一天后解禁)
5--本次任务完成度:60%
6--总体任务完成度:……(未统计)
7--金钱:100
辛九看着面板有点气恼,不对啊怎么回事?系统是不是出问题了!
“喂,好感度怎么还是0?”如果是音妫去跳舞的话,现在的皇帝好感度再不济也得到三十四十了吧?
【……哈,不知道啊[左看右看][吹口哨心虚]】
“……”




挥散帝王的桃花 第四章
第四章
永羲帝来的匆匆走的匆匆,未至晚宴结束,稍与众臣同饮了几杯酒便离开宴席。由于此宴须得延续到第二日清晨,所以虽然主角缺席,晚宴却还得继续。
隆华殿外明星点点,虫鸣织噪。
永羲帝听着身后又逐渐响起的劝酒声,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疑惑。
初初进殿的的时候他只当这一舞似是别有居心,可方才他离开,行至正中央所铺的红色地毯时,一抹暗红色的血迹却恰巧映入他眼底。
这抹血迹让他觉得,他的怀疑……似乎又有些不恰当了。
若当真是为了引起他的兴趣跳这一曲舞,为何要在先前为了救一个舞女而伤了手臂?水袖舞要的就是这双臂的气力,伤了手臂又强撑着领舞,意味着每一个旋身每一段甩袖都会触及伤口……她不会不知道。
分析回来,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生活在皇宫这种地方,也勿怪他多疑,倘若即位前他敢松懈半步,等待他的将会是腥风血雨。
永羲帝勾了勾唇角,心道此女能够一边强忍着伤痛却跳的依然没有半分差错,从这一点来看……倒也是个脾气倔的。
——
按照宫里的规矩,子时一过,该落灯的地方需得落灯,该掌着灯的也需得掌灯,年年月月均是如此。因此这日刚过了时辰,皇宫内除去皇上宴请大臣的隆华殿,其余大大小小的宫殿便不约而同的纷纷落上了灯罩。
好在月牙湖月光虽不能朗照,湖岸却有几盏小灯。
辛九坐缩在岸边的大石块上,春寒冷的叫她有些伤感。她此时已经回了自己的衣服,双手抱膝,正默默地对着湖面上的倒影“顾影自怜”。
简直等的心力交瘁了。
她有点不明白。
明明是剧情要求,明明是特定场景的特定过场,为什么皇上他总是不来!
左右无事,又冷的难受,辛九不由得打量起这个电影里永羲帝和音妫的“谈心之地”,此处三面环山一面水,湖面上也没有荷花睡莲之类的装饰,可明明看上去不怎么稀奇,但似乎就是觉得哪里是不同的。
许是多了半分小意清新?亦或是因着此地清净无人,所以才有了禅境?辛九随便想一想就连连恶寒,她心知像她这么没水平的人是绝对不会欣赏美景的,大约,之所以会觉得好……只是因为看起来舒服吧。
看着舒服的地方,即使冷风犹存,也依然会让人产生睡意。
又累又困,不然……先靠着石头睡一会儿养足精神、再接再励?辛九秀气的打了个呵欠,侧身躺在月牙湖边,石块与草地和湖水相接,耳边时不时传来湖底的暗涌之声和混响曲一般的虫鸣声,然而这些并不足以将她吵醒,反而更为她添了几丝睡意。
小半个时辰后,此地依然无任何变化,系统却诡异的现身了:
【叮!目标人物对你的好感度+1。】
“走开……”困意十足的某人皱起眉头,一手慵懒的在耳边挥了挥,企图将脑海里的嗡嗡声音轰的远远地。
——
对于音妫来说,新帝登基大典这一天,既是她霉运缠身的一天,也是她命中得遇贵人相助的一天。她在身兼领舞要职之时伤了腿。而若非靖康侯府的那位小姐顶替她上场,只怕她和姐妹们今日难逃一顿鞭刑。
这份恩情她会永远记在心里。
乐坊的露台洒下一地白月辉,音妫坐在露台的最高一层的台阶上,瞧着露台下方映着月色波光粼粼的月牙湖微微发愣。以往她心情不好或挨大宫女罚的时候也喜欢到月牙湖这边来,一待就是整个下午。
她双手合十,虔诚闭眼。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为母说法,尔时十方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及大菩萨摩诃萨,皆来集会……愿母亲在极乐安息,愿父存世安康,自强虏破家已有十数年,苟存于世,今日得贵人相助,断不敢忘。”
音妫念完佛经,又呆呆的看着湖面,突然道:“传闻侯爷夫人极其善舞……但辛小姐也是年幼丧母,却不知她通身的舞技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了。水袖舞颇耗体力,美则美矣,可若要练成却是千难万难……辛小姐虽年纪小些,却比音妫要坚强太多了。”
永羲帝一行人刚行至露台一侧的回廊,偶然听闻这段话,即便冷漠如他神色也不由得一怔。幼年丧母,所以立志要继承母亲的遗愿么?所以……才能跳出那样一段倾城之舞?
为人子女,理当如此。
永羲帝一身玄色衣衫几乎要融进夜色,墨色的发丝搭在他肩上,眉下一双深沉的黑眸,更衬得其肤色莹白。
半晌,他没有再看向露台,而是径直将目光转向月牙湖被梳木遮住的一侧大石上,他耳目通明,自然要比旁人看得远——那石块上分明躺着位熟睡的姑娘,还是靖康侯家的那位。他不由得自鼻间轻哼一声,语气却缓和了不少:“倒是个至孝的。”
魏德海也跟着应和道:“皇上圣明之道天下广传,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伶人也能认听圣意,委实难得……”
显然魏德海这次错明圣意了,皇帝口中所说另有其人。
永羲帝背着手侧身看他一眼,一股凛冽的寒意直从魏德海脚底冒到脑门,他后面的话全都又咽回了自己嗓子里。
“奴、奴才多嘴……”
永羲帝从袖中拿出一瓶做工精致的红顶药瓶,皙白的手指抵着瓶口转了一圈,看也未看便随意的扔到一旁。
“刑五。”
“属下在。”一道黑影在他身后突兀出现,一手接过自家主子像丢垃圾一样丢来的药瓶。此人黑衣蒙面,行踪无迹可寻,自当是内功深厚轻功超绝高手。
然而魏德海见此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平日里跟着万岁爷,自然不会连保护皇上的暗卫都没见过。魏德海静默的站立在永羲帝身后,在暗卫出现的瞬间微微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不该看的便不能看,这个道理以前宫里的老人便曾教过他。
“拿着这瓶药,把对面的女人给朕丢到靖康侯马车上,如有人问起,务须多言。”
“是。”
“等等。”楚弈一口把他叫住,他闭着眼似乎在思考,背在身后的手缓缓地转动着挂在腕上的一串佛珠,他皱了皱眉头,片刻才睁开眼道:“换人,让翎媚去。”
“是。”身后再次传来一道女声。
——
辛九没想到在月牙湖边等到的不是皇帝,而是漫天繁星的天堂。
迎面劈头盖脸呼呼扑来的冷风几乎要令她寒毛乍起。
而她现在趴在一个黑衣人的背上,此人轻功极高,速度极快的飞驰在皇宫大内的屋檐上,往往脚下一点便可身子轻盈的飞上老远。辛九看了半天,叹为观止。有武功真好,只要穿上一身黑衣,就可以像蝙蝠一样到处乱飞了。
【叮!已离开当前路线,预计前方所达目的地——午门】
午门,皇宫正门,没什么稀奇。可世上还有一个叫做“午门斩首”的专属词汇……于是伴随着某种杀意的气息迎面而来。
“这位……英雄。”辛九八爪鱼一样抓住她的肩膀,心道一般来说在皇宫里黑衣人肯定是来做什么违法之事的,她小心翼翼的措辞,“你……是来国库偷宝的?”其实这种打扮更像是来刺杀皇帝的啊才对。
黑衣人“英雄”身形一顿,差点一脚踩空。
“闭嘴!”声音沙哑却不乏能听出来是个女声。
原来是个妹子……辛九恍然大悟,原来是女飞贼——难道是永羲帝的桃花?辛九在脑海里自导自演了一场女飞贼和皇帝的一二三事。
【叮!……你想太多了![简直想撞墙]】
“女侠你别怕,我不会乱说的,其实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辛九捏捏小拳头。面对绑架……最好的方式就是先把对手变成队友!
翎媚眼角一抽。主子交给她的人……果然都是穷凶恶极之辈,连随便说句话都带坑的,三言两语就给她扣上一定“盗宝”的大帽子?
见黑衣人半晌不说话,辛九沉默了,“女侠……你要把我带到哪儿去?”
翎媚转头看她一眼:“送你出宫。”
辛九心中一暖,看来这个女飞贼人品还不错……许是见她睡在月牙湖,以为她迷路了吧?辛九笑了笑,心里也没去怪她:“多谢女侠,其实我没有迷路的,你再把我送回原地待着吧。”
万一她刚一走皇帝就来了,一切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此时她显然不知道不走寻常路的皇帝早已在露台出见过音妫了,只是这位桃花皇帝到底动没动心,或者对谁动心,却难说了……
翎媚冷着脸:“闭嘴。”
辛九:“……”明显死鸭子嘴硬,这女飞贼一定是不想承认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只怕她真的回不去了……这可怎生是好!
此时永羲帝回到寝宫,想起今日桃林里那句“只是看不惯乐坊的作为而已”,乐坊,的确该管管了。他端起案上的茶杯小饮了一口,淡淡道:“将乐坊大宫女撤职,其位由今日宴上的领舞顶上。”
“是。”
魏德海心里有谱,弓着身子退出大殿。既然领舞替换之事被皇上默许瞒了下来……那么晋封为大宫女的自然是音妫,而非侯府三小姐。
御珑殿内永羲帝眸色微浅,抬笔在案前摊开的册子上红笔勾出了靖康侯的名字。
靖康侯,后继无子,庶长女低嫁于余安知府赵炆,只余庶次女、嫡长女待字闺中。若是个慈父,倒更容易掌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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